“加麦尔……殿下?”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刘芒显然大吃一惊。
加麦尔王子朝前走了两步,将自己那张俊俏的脸完全露在了明亮的光线下,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开了口,“阿布杜拉已经睡下了,我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那就请说吧。”刘芒的心里涌起了几分疑惑,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是没有用的。”这位王子不开口倒还没什么,一开口就颇为惊人。
刘芒愕然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出那副无辜的样子,这对我一点也没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要以为你本身具有的优势就能让你如愿。阿布杜拉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绝对不能娶一个平凡的女人为妻。无论是家族利益也好,政治关系也罢,能匹配他的只可能是我们本国的贵族名媛,强势部落的酋长之女,以及其他国家的公主。所以我劝你还是少玩些花招,因为阿布杜拉正妻的位置永远都不是属于你的。即使你是唯一一个不会令他犯病的女人。”
他的话就好像一枚锐利的细针,刺得她的心脏有一点轻微的疼痛。
“耍花招?“她按捺住不悦的情绪,露出了颇为好笑的表情,”对,我是在耍花招,不过不是为了高攀,而是为了能早日摆脱你的好弟弟,让我的生活快点恢复正常。”她特意加重了高攀这个词,“只要让我有机会逃走,我绝对不会犹豫。”
“是吗?”他冷冷一笑,似乎并不太相信她的话。
“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更何况还要被禁锢在牢笼里。这一切要用我的自由来换,代价未免太大。我在中国有朋友有家人,有稳定的工作,我已经很满足了,并不觉得生活需要有什么改变。还有,请不要总用你们自己的观点来看问题,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高攀你们,谢谢。”她不卑不亢地回道。
他盯了她几秒,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有些半信半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阿布杜拉并不想让你这么轻易逃走。”
看着这位对自己相当不满的王子殿下,刘芒的心里突然一动,她怎么没想到呢?说不定能利用他顺利逃脱呢?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那位随从,发现他并没有留意这里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殿下这么担心我影响到你弟弟的话,那么应该让我赶紧消失才对。”说完,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了那把门锁。
加麦尔的靛蓝色眼睛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飞快瞥了一眼那个随从,神色平静地吩咐道,“把门锁起来吧,免得这女人再胡说八道。”
随从应了一声,刚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把钥匙,就见加麦尔非常自然地伸过手来,“给我吧,我来锁上门。”
随从哪敢不给,连忙双手乖乖奉上。
在锁门的时候,加麦尔又冒出了一句话,“对了,等会你去看看我放在这里的那辆车,检查一下油有没有加满,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不等那随从回答,他又加了一句,“你认得吧,就是花园里那辆黑色的悍马。”
听到两人的脚步走远,刘芒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试探着拉了一下门-------啊!正如她的所料,加麦尔果然没有将门锁住。看来,他是打算助她一臂之力了。只要她能顺利逃走,阿布杜拉就只能履行说好的约定了。只要她远远的离开,那么就不会影响他的弟弟了……对了,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给她的暗示吗?黑色悍马,明早出发?她的心里蓦的灵光一现,看来他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后路,就只等到时她逃出来了。
这一夜,刘芒一直辗转反侧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天明时分。趁着别墅里的人都还在沉睡之中,她蹑手蹑脚偷偷溜出了这个房间。当她来到了花园里时,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辆加长版的六轮黑色悍马。
为了谨慎起见,她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车,发现这里除了两辆奔驰越野车就只有一辆悍马,就基本认定这是加麦尔殿下的坐驾了。而且,这也是唯一一辆没有被锁住的车子。
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不远处隐约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情急之下,刘芒赶紧打开了车子的后备厢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同时还不忘轻轻关上了后厢门。
“哥哥,这么早就要回去?不和我一起走吗?”当阿布杜拉的声音由远入近地传入刘芒的耳中,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
加麦尔似乎是笑了笑,“今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所以没办法只好提早回去了。阿布杜拉,改天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聊个痛快。”
“一定。”阿布杜拉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路上小心。”
加麦尔点了点头打开门坐上了驾驶座位,朝着阿布杜拉挥了挥手之后就上路了。
车子发动的瞬间,刘芒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这下应该算是“虎”口脱险了吧?

 

第101次逃婚10警察局惊魂
快要入秋的沙漠国家气候还是相当炎热,白天的温度基本都维持在三四十度左右。清晨的气温算是要低一些,但还是将躲在后备车厢里的刘芒热了个够呛。就在她差点以为自己要休克的时候,车子总算是靠边停了下来。
随着后备车厢门被缓缓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加麦尔殿下那张神情肃穆的脸。如果说阿布杜拉的冷漠中更多的是不可一世的尊贵张扬,令人不敢接近。那么这位殿下的冷漠中则蕴含了几分深沉的内敛,让人不禁想到了循规蹈矩的清教徒。这样的人,往往比一般人都来得固执,他们心里的认知,是不能轻易被改变的。
但不论是哪一类,都可能只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为止。”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我想阿布杜拉很快就会发现你逃跑,他自然会猜到和我有关。所以我的车子无法送你直接到机场。”
刘芒手脚麻利地从后备车厢里爬了出来,倒也不忘朝他点头道谢,“明白了,接下来我自己会搞定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加麦尔对她的感谢并不以为然,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冷声道,“谢倒不必,你只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就好。我不希望你再出现他的生活中。”
“这同样也是我的希望。”被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藐视神情伤到了自尊心,刘芒也立即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即使,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空落落的惆怅感。看吧,就算是退一万步,就算她同意嫁给阿布杜拉,摆在眼前的阻碍也是重重又叠叠。她没有足够的准备,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么多困难。
望着加麦尔的座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刘芒飞快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情绪,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目前加麦尔已经把她带到公路上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车。但在这里因为私家车的普及,所以出租车的数量并不算多。除了常见的丰田,还有不少出租车是由兰博基尼,宝马七系和路虎等豪华车而改造成的。这也难怪,谁叫人家穷得只剩下钱了呢。而且这样的出租车并不是路上招手即停的,多数是要提前向出租车公司预约。
刘芒在路边等了一会,没见着一辆出租车的影子,心里也不由焦急起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朝着来往的车辆做出了想要搭车的手势。或许因为她是女孩的关系,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黑色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Hey,你想去哪里?”驾车的人朝她一开口,刘芒就只看见了一排雪白的牙齿上下跳动,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位打扮很潮的黑人大哥。
“啊!是这样的,我想去------”她刚想说去阿布扎比的机场,但又想到狡猾如王子,发现她失踪必定会先去那里堵人吧。这样的话岂不是被抓个正着?这样的话,她倒不如-----“我想去迪拜的机场。”
“哦,No……”黑人大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看到刘芒拿着一叠纸币在他眼前晃了晃时又马上改了语气,“哦,Okay!”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当刘芒顺利搭上车时,映入脑海中的就是这句千古名言。反正那是王子大人的钱,不心疼啊不心疼。
黑人大哥边开车边随着车子里的rap音乐不停抖动着双腿,一边还好奇地对着她问东问西。这位大哥一激动起来就双手放开方向盘,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想。
刘芒心里那个寒呐,生怕机场还没到自己就先报销了。
“哈哈,中国我去过,北京!上海!”知道刘芒来自中国之后,黑人大哥兴奋地报出了两个熟悉的地名。
刘芒干笑了两声,“那个,好像已经开了蛮久了,请问到迪拜大概还要多长时间?”
“快了,大概还要半个多小时吧。”黑人大哥用单手扶着方向盘,“奇怪,你怎么不从这里的机场走?”
“哦,那是因为-----”她突然留意到车子停了下来,不禁神色惊慌地问道,“怎么了?”
黑人大哥耸了耸肩,指着前方,“没看到是红灯吗?这里的交通法规可严厉的很,一个不小心被驱逐出境都有可能。”
刘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觉得自己的神经是过度紧张了。怎么说现在也是光天化日,就算是王子殿下也不能当街强抢民女吧。
红灯很快转为了绿灯。当黑人大哥正要踩下油门时,对面忽然开来了两辆警车,好巧不巧拦在了他们的面前。接着,几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气势汹汹地从警车上下来,不由分说就拔出枪来对准了黑人大哥这辆车,命令他们马上下车。
刘芒一下子懵了,要命,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首的警察冲着黑人大哥叽哩咕噜一阵喊,后者哭丧着脸摇着头,用不怎么熟练的本地语言拼命辩解着什么。刘芒心里着急,可是又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黑人大哥被警察拽出了车子。接着又有个警察走上前来,对着她说了几句本地语。刘芒总算勉强听懂了护照这个词,于是赶紧将随身的护照拿了出来给他过目。她还试图用英语向警察解释她不过是个搭车的,和那个黑人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显然没什么用。
警察将护照随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大手一挥,示意她也要跟着走一趟。
刘芒顿时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逃跑没逃成不说,还要沦落到进警察局,这也太倒霉了吧?临上警车前,她赶紧用英文问了黑人大哥一句怎么回事,真是的,就算要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吧。
“他们说我的车子前晚撞到人了。我记得前晚是把车子借给了我的朋友,可能是那个家伙干的好事吧,谁知道呢。”黑人大哥显然已经认命了,露出了一副“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无奈表情。
刘芒悔恨得银牙暗咬,人倒楣起来果然是喝口凉水都会呛到!她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么一辆肇事车!好吧,人生第一次进局子的记录,就这么送给阿联酋人民了。
迪拜的警察局就位于市中心,这栋造型普通的建筑物在高楼林立的迪拜看起来并不太起眼。一进局子,警察就安排刘芒先坐着等一会儿。她坐下来之后朝着四周张望,发现这里连等待区都注明了WOMEN和MEN,男女等待区之间还有一面类似于屏风的东西挡住了。刘芒在女士等待区里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她,不禁更加着急,只好用破的不行的阿拉伯语加英语再加肢体语言对旁边的警察比划了几下,可那个家伙看起来根本就不懂英文。
这时,只见两位女警察从门外带进来几位打扮相当风流的年轻女郎,看她们的长相明显都是外国人。或许是气场的关系,刘芒一看这样的打扮就敏感地意识到了她们的身份。如果没猜错,这些女人应该是从事色情行业的。
纵然是在阿联酋这样戒律森严的国家,色情行业还是有它的一席之地。当然,本地政府和警察部门也会定期严打,将这些特殊的从业人员遣返回国。
其中一位女警经过刘芒身旁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将她也一起拉了过去。刘芒大惊之下急忙抗议,但无奈对方似乎还是不懂英文,不顾她的抗议硬是将她和那些女人们一起关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下刘芒是真的郁闷了。她现在一没电话二没身份,向谁求救都不知道。就算是王子要抓她,必定也是先去机场,哪里会想到她被关在警察局里?
完蛋了,这次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几个女人也好奇地打量着她,一位头发染成金铜色的女人朝她努了努嘴,“喂,你是在哪一带混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刘芒黯然神伤地低头不语,唉,好想哭啊……
“别难过了,没什么可怕的。我这都是第三次进来了。”女人还好心地安慰她,“大不了先出境然后再搞个飞签归来。”
一听这话,刘芒更加想大哭了。她索性将脑袋埋入了弯起的膝盖里,不想再做出任何回应。现在这种烦躁的心情,她不想和任何人会说话。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一定是刚开始做这行吧。”当这句话传入耳中时,刘芒除了苦笑外还能做什么呢。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暮色的降临也意味着刘芒必须在警察局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这个突发的倒楣事件害得她也根本没胃口吃饭,中饭晚餐几乎都没有碰过。那几个女人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常客了,互相聊了会天就相继在地上入睡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刘芒哪里睡得着。她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学好一门语言真是太重要了!
忽然,她感到手上有点痒痒的,举起手臂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何时那里已经被咬出了一个红点。早听说了沙漠地带多蚁虫,那么三教九流混杂的警察局有这些小家伙也不奇怪了。过了几分钟,腿上又有点发痒,她一手拍了下去,借着黯淡的灯光看了看,只见手心里残留着一些血迹。这……好像是会吸血的臭虫吧?她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掉眼泪。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某些细碎却又清晰的回忆片段------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里,犹如救星般从天而降的王子不顾伤痛将她抢回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王子是不会出现了吧……
真的……好想回家……
好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刘芒悲愤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咬成了北斗七星。神啊,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她一定,绝对会崩溃!
说来也是凑巧,神好像还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房间的门就在这时被打了开来,昨晚两名女警察中的其中一位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刘芒时态度明显变得和善许多,不但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还对着她说了几句阿拉伯语。刘芒虽然没听懂她说什么,但从对方的态度转变上来看似乎并不是坏事,于是也就怀着侥幸心理跟着她走了出去。
路过落地玻璃门的时候,她看到从那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模样,苍白的脸色,憔悴的神情,就连眼睛下面也明显多了一圈青黑色。
女警察带着她进了另外一个房间,然后就退了出去。刘芒一抬头,正好看到靠窗而立的那个白袍男子转过身来-------几缕茶色的发丝懒洋洋地垂落在他的眼前,俊秀斯文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阿拉伯人中少见的清秀轻灵。
他冲着她微微一笑,“小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第101次逃婚11终于回家了
或许是昨天受了太多的委屈,刘芒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就像是见到了亲人那么激动,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哗啦啦往下流,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埃米尔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倒是被她的反常表现吓了一跳,急忙敛起笑容上前仔细打量着她,“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她们对你怎么样了?如果欺负了你的话马上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这里真的很可怕,晚上还有好多虫子。”她无限悲愤地控诉着在这里的凄惨遭遇,还伸出了那满是罪证的手臂,“你看,我的手都被咬成北斗七星了,再待下去的话,很快就变成黄道十二星座了。”
看到她手臂上的一串红点,再听到她很有想像力的比喻,埃米尔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些家伙啊,那我恐怕是对付不了。”
“这里的人也太不负责了吧,问都没问清楚就把我关起来,”她接过了埃米尔递过去的手帕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连个会说英语的都没有,还什么国际大都市呢。”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英雄救美来了吗?”埃米尔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吧,我请你去吃顿大餐,然后让宋非送你去机场。下午正好有一班直飞中国L市的航班。”
刘芒一愣,“那这次……”
埃米尔还是保持着一脸优雅的笑容,“这次,当然是算你输了。发现你逃走之后,阿布杜拉立刻下令派人查找,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你。如果不是在迪拜,本来应该会更快找到你。”
刘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没有反驳什么。这次……的确有点不一样。与其待在这个鬼地方受罪,倒是宁可被他们抓到算了。想到这里,她迟疑地问道,“那……阿布杜拉他现在……”
“阿布杜拉早上接到了电话,临时飞去纽约参加一项国际会议了。”埃米尔不慌不忙地为她解答道,又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没想到这次你会想到利用加麦尔,阿布杜拉可是气得不轻呢。”
“只要我能逃跑,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吧。”她小声嘟哝了一句。
“当然可以。”他面带几分促狭之色,“只不过你每次用的方法好像都令殿下气得不轻。”
“那是因为他心胸狭窄兼小器。”她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笑意,“我看你要赶紧贿赂我,不然我将这句评价原封不动传给阿布杜拉,那你下次……”
“我知道埃米尔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她适时地拉起了关系,又不忘钻个小小的空子,“怎么说我们都是半个同乡,怎么说我也教你打过仙剑啊,怎么说……反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不对?”
埃米尔再次笑出了声,眼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小芒,我相信你会让阿布杜拉快乐的。”
她咬了咬嘴唇,“他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吗,要什么有什么。”
“要什么有什么?”他笑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那也不一定。对他来说,也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于是越难以得到,就越是想要得到。即使过程不尽如人意,他却对此乐此不疲。”埃米尔顿了顿,“你也许不信,这是阿布杜拉第一次学习怎样追一个女孩子。”
她接口得极快,“我绝对相信,这是王子殿下第一次学习怎样折磨一个女孩子。”
埃米尔哈哈笑了起来,“说真的,小芒,我还挺期待你的下一次逃跑呢。”
埃米尔带着她离开警察局之前,局长大人亲自来迎送。刘芒只见埃米尔似乎对局长轻描淡写说了两句话,对方神色一变,立即连连点头。
“你对他说什么了?”刘芒坐上车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建议他让那两位女警回家休息会比较合适。”埃米尔神色淡然地说道,
“局长也接受了这个建议。”
“你的意思是----她们会失去工作?”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尽管对那两个不问青红皂白的女警很是怨念,但就因为这样的小事令她们丢了饭碗又让她感到于心不忍。
“如果你想为她们求情,那就不必了。”他的睫毛微微一动,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因为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相对最好的结果。”
她不解地看着他,“相对最好的结果?你的意思是------”
“若是阿布杜拉知道以后,恐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后果就要严重的多。”
刘芒愣了愣,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那次处置海盗时所看到的王子的双眸------就像是宇宙空间的无底黑洞般深不可测。所有的光线,此刻在这双眼睛里只有吸收,没有反射,只有一丝冷酷的流光,从黑洞深处隐隐约约透出些许。
想到这里,她轻轻打了个冷战,没有再说什么。
有时候,王子要比她想像的可怕很多。
或者说,她并不了解王子的……另外一面。
经过了长途飞行,刘芒再一次回到了L市。一踏上自己的地盘,她顿时就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呼吸着熟悉无比的空气,之前的那些不快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不过让刘芒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台里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龚少的电话,而且电话的内容居然是约她共进晚餐。刘芒本来对那位少爷就没什么好感,再说又要忙着剪辑这次拍摄的带子,所以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