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范大人,现在恐怕不行,兄长的府邸守卫重重,再加上这次由于小雪被袭,更是加派不少了人手,想把小雪带走实在是很困难。”义经也是心如刀割,但此时他似乎还是比成范多了几分冷静。
“不如这样,我过几日去一次兄长那里,探望一下小雪,看看到底情形如何,到时再作打算。”他继续说道。
成范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现在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出救小鸟的方法,“请你到时留意一下四周的守卫数量,另外,”他从衣袖里拿出那张小雪写过字的纸笺,递给义经,道:“如果有机会,帮我交给她。告诉她我一定会去救她。”
义经伸手接过,余光飞快的扫过了纸面,只见小雪以前写的那两句和歌后多了两句,唯有心头恋,缠绵到死时。字迹流畅潇洒,应该是成范的字。他的心猛的抽痛起来,连忙不动声色的折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道:“如果我能见到她,我一定会转交的。”
他犹豫了一会,又道:“成范大人,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是关于平重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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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义经早早的就去了源赖朝的府邸,赖朝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忽然到来,在问候了几句后,义经按捺不住提起了小雪的事情。
“兄长大人,我听说您把小雪带回了府中,这是真的吗?”
赖朝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不错。”
义经脸上掠过一丝紧张,道:“那么兄长大人,您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她?请看在以往的情份上饶她不死吧。”
“死?”赖朝挑了挑眉,“我怎么会让她死,对了,不久之后我就会娶她做侧室,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怎么处置她了。”
“什么!”赖朝的话犹如晴空霹雳一般打在了义经的头顶上,“兄长大人,此话当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自然是真的,”赖朝漫不经心的道,“她过去是谁这并不重要,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人。”
“可是,兄长大人,您这样做是因为喜欢她吗?还是有别的原因?”义经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赖朝的眼睛问道。
赖朝的脸上闪过一丝微诧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弟弟一直喜欢着小雪,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一般的喜欢,不过就算喜欢又这么样,小雪始终都是属于他源赖朝的。
“你认为我有什么别的原因?”赖朝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义经一眼。
“兄长大人,平家落得这样的结局,小雪只会憎恨我们,这一生,她只会活在仇恨中,如果您还要她嫁给您,这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您也清楚她的性子,我只怕她。。”义经的心又隐隐的痛了起来,不知道小雪会作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赖朝的脸上稍稍动容了一下,但立刻恢复了沉静的脸色,道:“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我自有主张。”义经的话,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他的内心被唤醒的不仅仅是思念,还有-----爱意。想留住她,想每天都能看见她的容颜,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下美人。
“那么。。我可以去探望一下她吗,听说她受了伤。。”义经抑制着发颤的声音,低低的恳求道。
赖朝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也好,毕竟她也是你未来的嫂嫂,你去探望一下也是礼数。”
义经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多谢兄长大人。”他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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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小雪的那一刹那,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早知道她受了伤,但她那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是令他心痛不已。小雪忽然见到义经,也是吃了一惊,这次她没有转过头,只是冷淡的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小雪,你。。。还好吗?”他挣扎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好。”小雪回答的倒也干脆。
义经一阵默然,望着她道:“小雪,对不起,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真的不愿意你再受到什么伤害,”他忽然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我知道,小雪的这里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小雪一楞,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神依旧清澈灵动,唇边的那个酒窝若隐若现,当年他从水中救起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印入她眼帘的就是带着这个淡淡酒窝的笑容,牛若,回忆起那个温柔微笑的少年,她的内心深处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触动了。
“扶我起来。”她轻轻的说了句。
义经愣了愣,待明白过来后,笑容顿时在脸上绽放,他连声道:“好,好。”急忙伸手扶她坐了起来,声音因喜悦而微微发抖。
“源义经,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小雪顿了顿,冷声道:“至少现在我不能原谅你,我忘不了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明白,小雪,我明白。”义经微笑着,只要小雪看他的眼中少了几分仇恨,他已经知足了。
小雪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我想拜托你两件事。“
义经点了点头,小雪道:“一个月后重衡哥哥就要被斩首,希望你能帮我找回他的首级,好好殓葬他,我不想重衡哥哥连个全尸都没有。”她的神色黯淡,低垂的睫毛下隐藏着深深的悲伤。
义经没有说话,他象是挣扎般的考虑了一会,道:“这次监斩重衡的就是我。”
小雪的身子一震,脸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低说了声:“那么。。。拜托了。”她的声音还是很冷静,“还有,如果见到成范,请告诉他两句话,此身今已惯,再会永无期。”
此身今已惯,再会永无期,唯有心头恋,缠绵到死时,成范,他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的,如果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她真的很想亲口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喜欢,喜欢成范,很喜欢。
义经的心里又开始绞痛起来,他也明白这两句和歌的意思,原来小雪喜欢的,还是成范。
他伸手触到了成范让他带来的纸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迅速的塞到了小雪的手中,低声道:“有人也要我转告你他一定会救你的。”小雪愕然的接过纸笺,顺手往自己的衣袖里一放。
义经站起身来,道:“小雪,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告辞了。”他刚转过身,忽然象是下了决心一般的沉声道:“替重衡殓葬的事我恐怕不能帮忙了,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说完,立刻就拉开移门,快步走了出去。
不会让他死?义经的话是什么意思?小雪困惑的思索着他的话,他是重衡的监斩官,不让重衡死,难道,他想放重衡一马?一想到这里,小雪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莫非,重衡哥哥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可是,真的可以吗?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义经,他真的会那样做吗?为什么?欣喜和不安的情绪令她的心纷乱起来。
待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义经刚才交给她的纸笺,于是赶紧从衣袖里拿了出来,一打开来,见到那潇洒俊逸的字迹,和那两句和歌,心跳顿时加快,眼前水雾迷漫,一片模糊,再也认不清纸上的字了,眼睛一眨,一滴泪水滑落,不偏不倚的滴在那个“恋”字上,淡淡的化开了一晕墨迹,成范,是成范,她用力的捏紧这张纸,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心中又是喜悦又是苦涩,老天,请再给她一个机会,能让她亲口对他说一声,她喜欢他。能不能就给她这一次机会。。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正被喜悦和苦涩这双重情感折磨的她,并没发现源赖朝已经不知不觉的走了进来。
正文不待急风
[更新时间:2006-1-613:51:36本章字数:5903]
“你怎么了?”忽如其来的声音让小雪吓了一跳,手上一松,纸笺已经飘落到了地上。糟糕,她暗暗叫了声不好,赶紧弯下腰伸手去捡。
“你别动。”他轻轻的说了声,已经迅速的捡起了那张纸笺,小雪的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紧张,他扫了一眼纸笺上的字,顿时脸色一变,抬眼看了看小雪,她双眼红肿,象是刚哭过一般,他立刻沉下脸,低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谁给你的?”
小雪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冷冷道:“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吧。”
赖朝看着她,缓缓开口道:“难道是九郎?”“才不是他,这个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小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连累了义经。“而且,好像这个不关你的事吧?”
“不关我的事?”他挑了挑眉,嘴角忽然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下个月我就会娶你做我的侧室,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呢。”
什么!小雪的头顶炸开了一个响雷,“你,你胡说!”他所说的话的威力对小雪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
“源赖朝,你疯了,我是你的仇人,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要是娶了我一定会后悔的,一定的!”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怎么会这样,要她嫁给他,还不如杀了她干脆!
赖朝静静的看着她,缓缓道:“我源赖朝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你恨我也好,要杀我也好,总之我一定会娶你。”
她浑身发颤,又气又急,恼怒万分,大声道:“源赖朝,你是想这样折磨我一辈子吗,既然你这样恨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为什么!”
赖朝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怒意,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他的话忽然嘎然而止。
小雪怒视了他一会,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那张纸,“还给我!”他眼中怒意更盛,“这张破纸就对你这么重要吗,还是写给你的那个人重要?”
“不错,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个!”小雪也管不了这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他的脸一下字变得铁青铁青,三两下就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哑声道:“你的心里不许有其他人,我绝对不许!”
“源赖朝,你这个变态,疯子,混蛋!”小雪一见他把纸撕了,简直气炸了肺,语无伦次的开始乱骂。
“给我闭嘴!”他恼怒的抓住她,猛的就把唇印在了她那张还在谩骂的小嘴上,恶狠狠的吮吸着她的嘴唇,她不停的挣扎着,他干脆牢牢的把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中,不让她再乱动。他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嘴唇慢慢移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她的耳垂道:“对了,这次要是你再敢咬人的话,我就把这笔帐算在平重衡身上。”她浑身颤抖,怒道:“你真的好卑鄙,好无耻!”
他无所谓的一笑,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酷的神色,道:”那我就无耻一次给你看看吧。“说完,猛的摁住她,把她压在了身下,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唇,他不是没有看见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疼痛的表情,他也犹豫了一下,她的肩伤还没好,但此时妒忌的怒火已经燃烧了他的理智,她的心里居然爱着别的男人!在他一轮一轮的猛烈攻势下,终于还是撬开了她的贝齿,他的舌紧紧的纠缠着她的,这种感觉令她快要窒息,快要崩溃,她真的很想狠狠咬断他的舌,但是想到重衡,她只得强忍住想要咬死他的冲动。。
他的唇终于依依不舍离开了,她刚松了一口气,就忽然感到他的唇正在往下移,从她的下巴,颈部,往下,往下,一直到了锁骨,这下子她再也忍耐不住,抬起左手就去推他,“够了,混蛋,快滚开!!”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他的呼吸急促,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深褐色的眼睛此时却暗如点漆,眼底深处隐隐的发着奇异的光采,
“小雪。。”他喃喃的唤了一声,右手已经缓缓探入了她浅黄色的单衣内,小雪的身子随着他的抚摸一阵颤抖,她的神智很清醒,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她的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来,比死亡更令人害怕的恐惧感,她的挣扎看起来似乎一点用也没有,左手被他牢牢的捉住,右手因为肩伤动弹不得,双腿也被他紧紧的压制着,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无助过,
“放开我!”她不想放弃挣扎,但这种挣扎只令赖朝想要她的冲动更强烈,刚才是一时之气,谁知一发就不可收拾,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看着他的唇已经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她一阵气血上涌,她明白再这样下去她就完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忍住剧痛举起右手,对准他的脸,用尽全力的打了下去,就算这只手废了,也不能让他侮辱了。
“啪!”这一声脆响果然让赖朝愣了一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抬起头,望向小雪,忽然脸色大变,小雪这时也觉得肩部剧痛无比,忙低头一看,肩部的血已经染红了黄色的单衣,鲜艳的血色绽放,犹如三月的樱花。一定是刚才太用力又让伤口裂开了,这伤口也不知道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小雪,小雪,你怎么样?“赖朝的欲火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惊慌和焦虑,他抱住了她软软的身子,用手紧紧捂着她的伤口,大声道:“来人,快传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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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药师到来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只模模糊糊的感到伤口好像被包扎起来了,隐隐的听见药师好像说了一些很危险之类的话,赖朝伸手往她额上一摸,不由大惊,忙扭头问道:“怎么回事,她的额怎么这么烫?”
药师的神情凝重,也过来探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小姐的伤口又一次破裂,又有风寒症状,恕在下直言,恐怕。。。”他没有说下去,赖朝的脸色象是要杀人一般,伸手抓住了药师的衣襟,冷冷道:“没有恐怕!你要是治不好她,你们一家也别想活了!”
药师脸色惨白,连声道:“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一定竭尽全力。我这就去准备小姐的药。”
“快去!”赖朝恼怒的松开了他的衣襟,看着昏迷中的小雪,不禁又恼又悔,这次都是他害的,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控制不住自己,令她的伤势更重,对着她,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一阵一阵的心痛涌上胸口,他紧紧捉住她的手,低声道:“小雪,不要死,千万不要死,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再也不会用平重衡来折磨你了。。。”
“痛。。”小雪模模糊糊的呻吟了一声,她的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头沉,脸烫,身上,也好难受。。老天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如果要她死,一刀解决不就好了,还要她这么痛苦的死去。。。
“小雪。。”听着她的呻吟,他的内心深处也涌上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在害怕,他害怕她死,害怕她消失,他痛恨自己刚才做的蠢事,他不要她消失,绝不。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藤原成范也从义经口中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什么,源赖朝要娶她?”成范的脸色铁青,心乱如麻,什么冷静,优雅,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怎么也没想到兄长居然做了这个决定。”义经的心情紊乱,比成范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范默然了一会,调节了一下纷乱的心情,又问道:“那么她的伤?”义经摇了摇头道:“她看上去很不好。”很不好?成范的心中一颤,小鸟一定很痛吧,想到这里,他的心也阵阵疼痛起来。
“九郎大人,不能再让她留在那里了,我一定要带她走。”成范站起身来,走到了木格窗前。
“可是,成范大人,据我的观察,兄长的府邸附近,小雪的房间周围,布满了守卫,想要救她出来实在很困难。”义经面有难色的说道。
成范凝视着窗外的落叶,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忽然开口道:“听说源赖朝的妻子政子是位十分能干的女人?她对源赖朝要娶侧室这件事应该是反对的吧。”
义经点了点头道:“不错,听侍女们说嫂嫂还为此和兄长起了争执。”
“哦?”成范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挑了挑眉道:“那么政子夫人和小鸟以前的关系又如何?”
“小雪和嫂嫂以前的关系很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听了义经的话,成范的唇边浮起了一丝久违的微笑,他转过身,轻轻道:“九郎大人,要想救出小鸟,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
“政子夫人。”
“嫂嫂?她会吗?”义经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对兄长是死心塌地的,怎么会帮我们。”
成范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九郎大人,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她越是对源赖朝死心塌地,才越会帮我们的忙。”顿了顿,又道:“我想我该见一见政子夫人了。”
“既然如此,就照成范大人的意思做吧,嫂嫂明日会去飞鸟寺祈福,那应该是个好机会吧。”义经点了点头。
“好极了,九郎大人,这次也多亏有你的帮忙。”成范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我想救小雪的心情是和成范大人一样的,所以我也会尽力而为,毕竟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那丝淡淡的苦涩又若有若无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二天,政子果然如义经所说的,一早就带着侍女去了飞鸟寺去祈福,她所祈求的不仅就是丈夫和子女的安康,更重要的是祈愿丈夫能稳固的掌握手中的大权,千秋万世,天下一直都会属于源氏一族。
待一切完毕,她刚踏出寺门,就看见身着一袭深蓝色直垂的义经站在寺院门口,他一见政子,便上前行了行礼,“嫂嫂大人,我等您很久了。”
“九郎,你怎么会在这里?”政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这样,有位朋友想要见嫂嫂大人一面,所以请我代为引见一下。”义经不慌不忙得说道。
政子盯着义经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嘴角慢慢的泛起笑容,道:“既然是九郎的朋友,我见一面也是无妨。”
她随着义经缓步走到了一辆装饰清雅的牛车旁,细细的竹帘上还插了几朵应景的淡色菊花。只听义经低声在竹帘边说了一些什么后就走开了。
不多时,从帘后低低的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政子夫人,这样唐突请你会面,真是失礼了。”话音刚落,那帘子就被轻轻的挑了起来,车中坐着一位身着蝉翼色直衣的翩翩贵公子,一手卷帘,一手持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乌帽下,几缕墨黑的发丝随风拂过他那双春风般温暖的眼眸,微敞的衣襟内隐隐的露出月白色的暗花唐锦净衣,非但没有轻佻之感,反而更令他增添了几分高贵慵懒的气质,他若有若无的扬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在他唇边慢慢漾开,这样淡然的一个微笑,令帘上所插的菊花顿失优雅。纵是阅人无数,眼前这位男子的风流姿容也让政子有一刹那的失神。
“在下是藤原中纳言成范,失礼了。”他优雅的微笑着,“今日有要事想与夫人一叙,请上车。”
藤原成范,政子听过这个名字,前几日他好像还拜访过赖朝,当时她不在府内,所以未得一见,今天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会是什么事情呢?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成范,他的眼神温暖柔和,令她在一瞬间产生了对他的信任感,于是就上了车去。一入车内,一阵黑方的熏香扑面而来,淡雅又恰到好处,使人顿觉舒畅润于心胸。
“中纳言大人,有什么事就请说吧。”政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成范一笑,道:“既然夫人这样直率,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这次是为了镰仓公府中那位受伤的女子而和夫人商量的。”
“哦?”政子心中一惊,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不知那位女子和中纳言大人是什么关系。”
“不瞒夫人,那位女子是我的心爱之人。”成范淡然的说道。
政子心中更是诧异,但还是冷静的说道:“那么,这似乎不该和我商量,她不久就会成为镰仓公的侧室了,我想大人您也最好也忘了她吧。”
“没有她,我生无可恋,所以我一定会救出她的。”成范坦然道。
政子微微一笑,道:“大人,您这么说,不怕我告诉镰仓公吗,而且从我们府中想要救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成范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猜透的笑容,低声道:”你是不会告诉镰仓公的。”他停了停,又道:“我知道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忙,而这个人就是---政子夫人你。
“什么?”政子冷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诧,随即又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道:“大人,您是不是在说胡话,我怎么可能帮着你来对付自己的丈夫呢。”
“政子夫人,你不仅是帮我,也是在帮自己,她成为镰仓公的侧室,我想对夫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吧,再说我也听说镰仓公能有今天和当初夫人你的帮助是分不开的,我知道你也是个有志向的女子,你所要守护的不就是源家的一切吗,那么留下一个心有仇恨的平家女子在源家,应该不是夫人想要见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