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十七岁嘛,白纸一般的纯洁女孩,曾经我也是这种,我知道是什么样子”江小冷讽刺地笑了笑。
“你知道就好,对了,我已经打了首笔款去你的户头,你记得查收。你只要做得好,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江小冷冷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结束电话,又将手中的烟按熄,无奈地自言自语:“该戒烟了,否则亲吻起来一口的烟味,岂不是露馅了?十七岁的清纯女孩…”她美丽的面孔上无限嘲讽。
脑海中却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她见到众家长从校长室里出来,正满脸鄙夷地议论她。她赶紧回到教室,趁着大家不注意,飞快地从朱碧书包里拿出那一千块,又塞入她外套口袋里。她早看见朱碧书包里的钱,动作神不知鬼不觉,这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然后,她故意看着朱碧的书包,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朱碧心疑之下果然去查看,发现不见了钱,她理所当然地成为被怀疑对象,于是,当那些家长来到教室的时候,便见到之前的那一幕…
江小冷笑了笑,一个毛头孩子,要勾引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边,胡琳收线,对身边正在浇花的刘玉笑着说:“夫人,是好消息。”
刘玉笑了笑,继续手中的动作。
“夫人,老爷已经对大少爷失望,如果乔世霖再出了什么事,这乔家继承人一位非世俊少爷莫属了。”胡琳笑着说。
刘玉平静地说:“别高兴地太早,你给我盯紧点,可别再出什么差错。那瑾舒可机灵的很”
胡琳连忙收敛笑容:“知道了,夫人。”
另一边,乔瑾舒觉得应该清楚得了解世霖和江小冷在学校的进展。于是她请郭东调查一下世霖的同学中有谁适合做她的眼线。很快,郭东找到一个家境贫困名叫李茂的男孩子,和他谈妥,只要他盯着乔世霖和江小冷的情况及时回报,每个月就可以给他五千块。
没多久,便有消息传来,说是这个周末,班里的同学约好去郊外烧烤。本来江小冷不肯去,后被乔世霖和其他同学说动。
乔瑾舒觉得这种野外活动最能催生感情,说不定江小冷就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勾引世霖。她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江小冷,可是却觉得,不能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在学校里江小冷还会有所顾忌,可是在外面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决定,不管怎样,都要阻止世霖去这次活动,能阻一时是一时,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想到办法对付江小冷。
这天,她到公司里去找父亲,游说他参加她计划的关于周末的家庭日。乔万山想起很久没有陪家人了,一口答应。
出来的时候在电梯里见到林枫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那名男子比林枫矮些瘦些,皮肤白皙,相貌清秀,有一双带笑的眼睛。乔瑾舒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这边,林枫和她打了招呼后,为她介绍:“这位是邱进,我们部门新来的职员。”
乔瑾舒笑着和他握手,“你好,我是乔瑾舒。”她的热情让邱进有些微地错愕,但随即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你好,真开心认识一位美丽的小姐。”
还是这样的油嘴滑舌…
乔瑾舒笑了笑,她当然熟悉邱进,她知道,以后邱进会成为林枫的助理,也是他少有的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前世的时候和她的关系也很好,她不开心的时候,他还会说笑话给她听。
见到他,乔瑾舒还是挺高兴的。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却以陌生的形式再次出现在眼前,开始一段熟悉又陌生的关系,可以根据前世的记忆,修正或弥补这段关系,这便是重生的好处之一。
说话间,林枫和邱进的楼层已经到了,两人和乔瑾舒告别,走了出去。
电梯门关上后,邱进又继续之前的话题,“刚收到消息,乔世霖会和班上同学一起出去烧烤,江小冷也在其中。”
林枫边走边说,面容冷峻:“关于江小冷,依然没查到什么?”
“没有,关于她的资料一点破绽都没有。”
“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否则,乔瑾舒又怎会盯紧她?”
“那你说,乔瑾舒会不会让乔世霖去烧烤?”
林枫闻言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然后掏出手机:“问问就知道。”
“直接问她?”邱进吓一跳。
林枫 没理他拨通乔瑾舒的电话,电话一旦接通,他的神情语气瞬间柔和了下来,如同魔术一般。
“瑾舒,我想问问你,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哦…这样,没关系,你们玩得开心”
林枫挂断电话,面容又恢复冷峻,他看向邱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到没,周末家庭日,她是在阻止乔世霖和江小冷的相处”
“这个乔瑾舒为何如此防备江小冷?难道仅仅是怕弟弟早恋?”邱进大惑不解,他说话间,林枫的脑海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
忽的,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走到走廊处的落地玻璃窗前,双手在胸前环抱,俯视窗外,那一刻的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王者之势,他说:“阿进,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计划周详,我有把握能拿下乔瑾舒这颗棋子”
到了周末,乔世霖先要去班上的烧烤活动场所去待一小会,这也是他和乔瑾舒约定好的。乔瑾舒先斩后奏,先将家里其他人约好,再知会乔世霖,算准了他看重家人,不会扫家人的兴,可是乔世霖却提出,因为先跟同学约好,所以那天必须先去和同学们打声招呼。
对于这一点点时间,乔瑾舒当然不在意,相信江小冷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她和世霖约好,一个钟头后去接他,到时候两人一起出发。
家庭日的地点是本城一家寺庙,王冬梅在别人的影响下开始信佛,听说那间寺庙香火不错,斋菜也很棒,一家人约好去那里烧香吃斋。
乔万山和王冬梅以及乔瑾芸和男朋友潘文衷先去了。
乔瑾舒按照约好的时间,准备去接乔世霖,可不想,乔世霖打来电话,他临时有点事,让乔瑾舒先去,他待会自己过去。乔瑾舒问他什么事,他却不说,挂断了电话。乔瑾舒心中疑惑,怀疑和江小冷有关,打给李茂,得知江小冷并未和世霖在一起,这才放下心。
正准备掉头先去寺庙,忽然见到在路边拦车的林枫,乔瑾舒疑惑,将车开过去。

第121章生死一刻

乔瑾舒将车开过去,在林枫面前停下,打开车窗,探头过去:“林枫,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车呢?”
林枫弯下腰来,神情有些意外,“瑾舒?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真是巧”他笑,目光中透出温柔,“我的车出了故障,拿去修了,现在要去见一个客户”
“周末还工作,你真是勤劳,乔氏应该发个勤劳奖章给你”乔瑾舒笑道。
林枫眨眨眼:“其实我更喜欢奖金。”
乔瑾舒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问:“去哪里,我送你,这里很难拦车。”虽然不打算和他发展,但是搭个便车又有什么关系?
林枫说了个地址,乔瑾舒一听,正好顺路,便打开车门。
秋日的阳光随着车门的打开跳跃进车厢,林枫坐进来,转头看着她笑,半边身子染上金光,左边眼眸在眼光下呈现出金琉璃色,右边的眼眸在阴暗处漆黑如夜,这样的反差让他有种妖异的感觉,却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收回目光,乔瑾舒开动车子,看着车外,外边阳光灿烂,天空蔚蓝,一片晴朗的景象。
“今天就是你所说的家庭日?”林枫问她。
乔瑾舒点头,忽然想到林枫是个孤儿,连忙去瞧他的脸色,果然见他一脸黯然。
林枫转头看向她,笑了笑:“不用这种目光看我,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我到底还是长大了。”
林枫是孤儿的事情在乔氏并不是秘密。
笑容虽然开朗,可或许是熟悉他的缘故,乔瑾舒还是听出他声音中的酸涩。
记忆中,乔瑾舒从未听林枫诉过苦,他在她面前总是光明的,温和的,是她最依赖的港湾。一直都是她在倾诉,他在安慰,她享受他的温柔和理解,可是她有付出过什么呢?她有没有用心去感受他的喜怒哀乐,他的需要?
乔瑾舒想了想,这方面的记忆真的很少,前世的她似乎不是一个称职的未婚妻。
可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呢?一切都过去了,不管她称职与否,今世她和他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而且还成长得很优秀。”她微笑。
“你真的这么认为?”他转头看着她,灼灼的目光让她的心跳乱了乱。
“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乔瑾舒避重就轻。又道:“你父母在天之灵,见你如今生活得这么好,一定很欣慰。”
“在天之灵?”林枫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的在天之灵,这些不过是安慰活人的话,可事实上,真正的安慰并不是这简单的几个字。”
“那又是什么?”
“活着的人认为值得做的事,拼尽全力,直到获得成功”林枫看着前方,似笑非笑。这时,一片树影投射在窗户上,让他的面色有些许的阴暗。
乔瑾舒想了想,笑道:“你说得有道理。”
“你也认为有道理?”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目光中似有什么在流转。
“是。”乔瑾舒的心中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时,他指着左边的一条岔道:“走这边比较近。”
乔瑾舒一边转动方向盘,边笑道:“没想到你回国没多久,竟然对交通如此熟悉。”
“也不是很熟悉,只是这几天因为见客户走这段路比较多。”
说话间,两人驶进一条小道,再往前便是一大段的下坡路,路的尽头有一条河。
因为这条路是往郊外的,车流明显少了很多,四周的风景比之大马路也有些变化,房屋没有那么高,树木空地也比较多。
林枫又问他们的家庭日有什么节目,乔瑾舒告诉他在寺庙吃斋,林枫笑了笑:“听起来很有意思,待会我得了空也去看看。”
乔瑾舒怔住,一时没接上话。
林枫立刻笑了:“我开玩笑的,看你紧张成那样。”
乔瑾舒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车子开始走下坡路。
可忽然的,乔瑾舒变了脸色。
林枫察觉到,关切地问:“怎么呢?”
乔瑾舒看向他,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颤:“刹车忽然失灵了”
林枫也收敛了笑脸,可神情依然镇定,他看着她说:“你别急。别紧张。”
可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景物飞速向后,几乎变成了一片光影,乔瑾舒掌握着方向盘,两条手臂僵直,额上渗出冷汗,她感觉到车身渐渐失去平稳,她似乎能听到车外风声呼啸而过的声音,旁边车辆急速闪躲,时时有咒骂声飘出。
“我快掌握不住了”乔瑾舒叫道,她神经绷紧,几乎就要断裂。
一辆大卡车从对面迎面驰来,不自禁地,乔瑾舒想起前世死亡的情景,心中的惊惧一下子达到顶点,她放开方向盘,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关键时刻,林枫扑过来握住方向盘,车身擦着大卡车堪堪而过,可是却因为刹车失去控制,车身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着护栏冲去,“碰”的一声巨响,车身摧毁护栏,呈一道抛物线,直坠入公路下的河流里。
乔瑾舒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河流,睁大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可就在关键时刻,林枫忽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且用外套遮住她的头脸。乔瑾舒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接下来,她便知道他的用意。
“哗啦”一声,前面的车窗因为下坠的力量被水冲击成碎片。无数的碎玻璃从他们身边飞溅而过,可因为被林枫保护得很好,乔瑾舒几乎没被这些碎玻璃伤到。
车身垂直直坠入河流。污浊的水流一下子淹过他们,速度快的让乔瑾舒还来不及吸一口气。
林枫放开她,先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又指了指她身上的安全带,示意她快些解开。
乔瑾舒会意,连忙去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水,乔瑾舒连忙屏住呼吸。
水一下子没顶。
两人的头发飘浮起来,一连串的泡泡浮上水面。
安全带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乔瑾舒连解了几次都解不开,而那边,林枫已经踢开车门,钻了出去。
乔瑾舒看着他游出去的身影,只觉脑子越来越晕眩,她知道,这是缺氧的表现。
她拼尽全力,使劲地去解安全带,可安全带依然纹丝不动,慢慢的,她只觉眼皮越来越重,双手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无力地一笑,
这就是命运吗?前世今生,她都死于车祸,前世是被人害死,这次呢?
就这么结束了吗?她多么的不甘心…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唇上忽然感觉到一片柔软,紧接着,有什么撬开她紧咬的牙关,然后,有少量的空气渡了过来,可就是这少量的空气,让乔瑾舒精神为之一振,她立时长大了眼睛,却看着林枫关切的眼神。
竟是他去而复返
乔瑾舒只觉胸口一阵激荡,该霎那间,她差点流下泪来。
林枫没有浪费时间,马上去解她身上的安全带,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她怎么都没弄开的安全带被他轻松解开。然后,他将她拉出车外,带着她拼命地向上游,乔瑾舒转头看了他一眼,四周的水波混沌不清,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却似乎感觉到有一束光在身边,而他整个人就在那束光芒里。
乔瑾舒看着他,心中一片安宁,她不再恐惧,不再担心,因为她觉得,他身边的位置,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近,粼粼的波纹如同一朵朵绚丽的花静悄悄的开放,乔瑾舒笑了笑,手脚慢慢地停下来,那一口空气已尽,她的双手双脚已经失去了力量,她看着那片光亮,忽然分不清,那里是水面还是天堂。
她又慢慢地沉了下去,她看到了林枫,白光中的林枫,他穿着白色的衣服,纯净高洁得如同一个天使,柔软的头发在水波中荡漾,如同随风飘荡的丝绸。
她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身子慢慢地往下沉。
可忽然的,她感觉到他在她腰上用力一托,她就靠着这股力量忽然地跃出水面,一大股的空气迅速地冲入她的胸腔,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回过神来,茫然四顾,可是却找不到林枫的身影。
“林枫,林枫”她大叫,声音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凄厉。
她吸一口气,重新扎入水中,却看到林枫垂着手脚低着头慢慢地往下沉,她飞快地游到他身边,拍打着他的脸,可是他双眼紧闭,面容祥和,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低下头,贴上他的嘴唇,想渡气给他,可是他牙关紧闭,怎么都撬不开。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痛得她受不了,她知道她在哭,可是却不知道有没有流泪,抑或这河流都是她的泪水?
她抱着他往上游,可是力气不够,不够,她咬紧牙关,拼了死命,双腿都似乎麻木了,可是水面似乎离他们那么遥远,她抱紧林枫,胸口痛的无法抑制,那一刻,她觉得,这或者就是时光的尽头。

第122章大梦初醒


就在乔瑾舒要绝望的时候,有几个人向着他们游了过来,不一会就带着他们游上岸。
岸上停了好几辆车子,有几个人站在岸边大叫:“怎么样,都找到了吗?”
乔瑾舒听到耳边一把声音说:“找到了,两个都找到了”
不一会,乔瑾舒便感觉触到了陆地,她趴在泥沙里,全身都在颤抖,歇斯底里地咳嗽,手软脚软,使不出一分力气,她拼命地抬起头,却觉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有人在对她说:“你还好吗小姐?你还好吗?”
她盯着他,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然后又听到有人在叫:“这个男人停止呼吸了有没有人会做人工呼吸?”
乔瑾舒只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她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想看清楚前方,可是什么都看不清,她想叫,她想喊,可是喉咙里却只发出“嚯嚯”的声音。
“小姐,你要做什么?”身边的那把声音说。
另外一把声音回道:“那个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一双手怜悯地将她扶起来,不一会,她握住一只冰冷的手,她就像是抓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紧紧的、紧紧的握住。
“小姐,你别急,他会没事的。”有人在安慰她。
乔瑾舒眨眼又眨眼,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林枫躺在她面前,身上的外套已经被除掉,白色的衬衫紧紧地贴出他的胸膛。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黑色的眼睫毛紧贴在下眼帘,黑得触目惊心。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神情依然温和。就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有人蹲在他身边,正帮他做胸压和人工呼吸,可不管那人怎么动作,林枫没有一丝反应,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睫毛,可那里一丝动静也没有。
“小姐,你别哭,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她在哭吗?
乔瑾舒腾出一只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她握住他的手,哭出声来,心不可抑制的疼痛,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住。
过了一会,救治的那人停下动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站起身。
乔瑾舒“嚯”地抬起头,看着他,哭喊道:“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停下来。”
那人为难地说:“小姐,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什么尽力,什么尽力,他还没有醒过来”乔瑾舒歇斯底里地大叫。
那人摊手摇头。
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乔瑾舒忽的嚎啕大哭,“他刚刚还好好的,他刚刚还好好的,他会醒过来的,他会好的…”她冲着周围人大喊,不知是想让他们相信,还是想让自己相信。

周围的人低下头。
乔瑾舒一口气几乎上不来,她只觉天昏地暗,四周混沌一片,唯有林枫那张苍白的脸是那么清晰。
她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不会的,不会的,前世的今天,他还活得好好的,活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扑到他身上,一边痛哭,一边使劲地捶击他的胸部,口中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哭声,又像是母兽的悲嚎,那种凄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又让人满心悲戚。
“林枫,林枫,你醒过来,我求你,你醒过来,我不再怀疑你了,我不该怀疑你,我根本就不该怀疑你…林枫,林枫…”
她哭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也就这么死了。
“瑾舒,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每天只要能看到你,就让我觉得,生活在世上特别的有意义…”
“瑾舒,我是多么担心你,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前世,他对她说过的情话仿佛就在耳边,今世,他又来到她身边,对她说:“…有一些事情在我心里发生了,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何时发生的,当我发现时,我已经控制不了它,瑾舒,你相信吗?”
我相信了,我相信了…林枫,我怎么能怀疑你…那样的四年,我怎么还能怀疑你…
乔瑾舒捶着他胸口,哭得几乎转不过气。
可忽然的,林枫全身剧烈地一颤,接着咳嗽出声,“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周围一片欢呼声,乔瑾舒呆怔怔地看着林枫因痛苦而皱在一团的面孔,一时连哭泣都忘记了,那如潮水一般忽然冲击而来又将她迅速吞没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悲是惊还是喜…
不远处,救护车的“呜呜”声传来…
医院病房里
白的墙壁,白的床单,林枫穿着白色的病友服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微笑地看着坐在床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服,正在削一个红色的苹果的乔瑾舒。
长长的果皮呈螺旋状在乔瑾舒修长白皙的手指下迤逦而下,不一会,乔瑾舒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将削好的水果递给林枫。
“吃吧。”乔瑾舒看着他甜甜的笑。
林枫接过,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瑾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醒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林枫醒来已经整整一天了,这一天里,乔瑾几乎时时刻刻地陪着他,而她态度的转变,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乔瑾舒看着他说。他左边的脸颊贴着胶布,那里有被车子的碎玻璃擦伤。乔瑾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伤口,手刚接触到他的肌肤,便被他一把捉住,乔瑾舒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早就知道,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深棕色,晶莹剔透,如两颗宝石,如今,这两颗宝石般的眼眸定定地看住她,慢慢的转化为两个无底的黑洞,像是要将她吸引进去。
“瑾舒…”他唤了她一声,声音暗哑,“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乔瑾舒笑了笑,轻声说:“那就误会吧,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