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娉婷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身子稍稍向前,略带试探地问:“侯爷真的对姐姐很好吗?”
此时蒋若男已经对她产生了戒心,更加不会实话相告,便说:“说不上很好,但是也算不错了,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陪我回来。”蒋若男看着她,笑得毫无破绽。
蒋娉婷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心中也知道若兰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哪知道现在面对着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熟知的蒋若兰了。所以若男这么一说,她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脸上的神情讪讪的,有种掩不住的失望。
蒋若男心中冷笑,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这蒋若兰的娘家,还真是不好相与啊!以后还是少走动为妙!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不一会便有丫鬟请她们去前厅吃饭。
蒋氏夫妇和着蒋氏兄妹神色谦卑地陪同侯爷与蒋若男吃了午饭。桌上,靳绍康那张扑克脸没有一丝暖意,让有意讨好的蒋怀远父子有种无处着手的感觉,乔氏对若男倒是殷勤照顾,显得非常的慈爱。
而靳绍康和蒋若男则没说过一句话。不过大家都知道靳家规矩森严,饭时讲究食不语,倒也没有多想。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靳绍康便与蒋若男打倒回府。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蒋府派马车送他们回去,只是这一次,靳绍康要了一匹马,没有和蒋若男乘坐一车。不用面对靳绍康的冷面孔,蒋若男也乐得自在。
两人回到侯府,先去太夫人那里回了话。
去到那里时,太夫人正靠在黑钿螺纹床上,脸色苍白,眼睛半闭半合,眼底下有着淡淡地青色,眉头紧蹙,像是在忍耐着痛苦。
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床旁背对着他们给太夫人把脉,漆黑的长发上束着玉冠,宽肩窄腰,背影纹丝不动,显得非常的认真。
靳绍康看见那人立刻走了过去,在他身边作了一辑,神情和善地说:“刘太医,又要劳烦你了!”
听到靳绍康的话,那名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诊脉完全结束后,才站起身,转身朝着靳绍康回了一礼,微笑着说:“侯爷客气,为人消病除痛乃我辈之责!”
他这么一转过身来,蒋若男便能看清他的面貌,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一句话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人的五官或许说不上有多么地漂亮,可是肤白如玉,眉宇舒展,目光恬淡,神情间有种说不尽的优雅从容,清隽高洁,若明珠灿烂,似洁瑜无暇,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不知不觉间,蒋若兰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名字——刘子矜。要命的是,记忆中,蒋若兰与他似乎还有过结!
泪,这个蒋若兰,怎么给她惹这么多的麻烦…
靳绍康与刘太医打过招呼后,便转向床上的太夫人,弯下腰,眉目间全是关切,“娘,今天可感觉好些?”
太夫人缓缓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嘴唇轻轻地颤动,“疼,全身都疼。”眉头颤了颤,轻轻哼了声。
靳绍康脸上的担心和焦急显而易见,就好像恨不得代自己母亲承受这份痛苦,这样的靳绍康,让本来讨厌他的蒋若男也不由地生出一丝敬意。
靳绍康回过头来,对刘子矜说:“不知刘太医可有法子纾解我母亲的痛苦。”
刘子矜修长的眉毛皱了皱,面露难色:“太夫人在生产时亡津失血,阳气浮散,坐月期间又遭外邪入侵以至留下病根,子衿无能,只能开些药为太夫人驱寒散邪,或许能减轻太夫人的痛苦,至于缓解疼痛…”刘子矜犹豫了番,也不是没有办法,可用针灸治疗。但是一来,太夫人的疼痛遍布全身,大面积的针灸也会造成痛苦,二来针灸需除去衣衫,男女有别,实在不方便。
想了想,便说:“或许可叫人搓揉四肢,也许能缓解疼痛。”
太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用,柳月和几个丫鬟轮番着帮我捶腿捶背,捶的手都肿了,可是一停下来照样痛。昨晚他们一晚都没睡,我也一晚都睡不着。”
靳绍康立即道:“那就多叫几个丫鬟轮流着休息,只要能缓解母亲的痛苦!”
“算了,捶久了,他们辛苦,我也不舒服…”抬头见儿子面露忧心神色,又不由拉过他的手安慰道:“绍康,别担心,挺过这么几天也就好了。”
靳绍康握住母亲的手,长长地叹口气,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把清亮的声音响起,“丫鬟们捶着没用,是因为她们不会捶,太夫人,不如让若男试试,保管你今晚睡个好觉!”
听到这把声音,大家似乎才意识到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纷纷转过身去拿眼瞧着她,蒋若男特意注意了一下刘子矜的脸色
果然,刘太医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里皱起了眉头,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及愤怒。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刘子衿的气质依然是这么优雅清逸。
那边靳绍康心中正自焦躁,哪会相信蒋若男的话,以为她又是在耍什么心眼,当即轻喝道:“你在这里捣什么乱?快回房去!”
蒋若男难得抓到机会讨好太夫人,又怎么会放弃?她无视靳绍康的冷面孔,走到太夫人的身边,伸出手,想给太夫人按摩,可是下一秒,横里伸出两只手拦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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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惊异


两只手,一只修长匀称,洁白如玉,另一只骨节略粗,肤色略沉,手背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一看便知是武将的手。
蒋若男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ND,不就是按个摩吗?用得着如此防备她?如果不是为了讨好太夫人,她还懒得动了,谁不知道按摩是个辛苦活啊!
靳绍康冷冷地盯着她,沉静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你想干什么?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刘子矜的面上虽然没有是特殊的表情,可是语气也有些不善:“蒋…夫人,太夫人身体非常的不适,经不起折腾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蒋若男眉头直跳,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处于极大的愤怒中!
靳绍康知道她的脾气以为她又要撒泼,当下向着太夫人靠近一步,眸光更沉,面部的线条更为坚硬,心想着,如果她敢在太夫人病床前撒泼,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家法!
蒋若男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胸口上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她也是极有眼色的人,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火绝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她看着两人,轻轻挑挑眉,黑玉般的眸子灼灼生光,亮若星辰,让两人微微一怔
她先看向靳绍康,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然后举起不太白嫩的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缓缓说:“侯爷,我这是手吧,不是凶器吧!”
靳绍康被她忽然地这么一下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一怔:“什么?”
蒋若男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是凶器,我又什么都没做,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胡闹!”说完便没再理他,转而看向刘子矜,冷淡而略单嘲讽的目光看得刘子矜有些不自在。
“刘太医,你又是从何处看出我是要折腾母亲呢?”
刘太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来,可是一旁的靳绍康却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你有过不胡闹不折腾的的时候吗?你为何不想想,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看你!”
蒋若男转过头去,看着他,面容平静无波,淡定从容,“侯爷,不管我之前是怎么样的,自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下定决心改过!侯爷,你曾经也是堂堂镇守一方的将军,你会用一成不变的目光去看待事情吗?你用过去来衡量现在的我,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就算我以前再怎么不可取,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只是你不了解罢了!现在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我可以缓解母亲的痛苦,如果你不相信我,不是我的损失,而是母亲的损失!到底要不要相信我,侯爷自己做决定吧!”说完便将手置于背后,退后一步。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
靳绍康被她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有些惊异地看着她,可是让他完全相信于她,将母亲交到她的手上,以他对她的了解,还是有些不能下定决心。
一时间他神色不定地看着她,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而刘子矜的心中则是实实在在地诧异了。他一直留在京中,对蒋若兰的了解自然比经常出征的靳绍康要深。蒋若兰之所以喜欢挥鞭子,不外是因为她不善与人做口舌之争,说不过别人,气恼之下便会打人出气,可现在的蒋若兰,反驳之言虽然不是引经据典,但是还是有着她的道理,忽然之间,刘子矜觉得眼前的蒋若兰有些陌生,什么地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太夫人忽然开口说:“就让她试一试吧!”
蒋若男满脸惊喜地向着太夫人看去,却见太夫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看不出是喜是怒,见蒋若男看过来,又说:“你既然说的这么有把握,你就来试试,如果没有效果,以后就别怪我们不再相信你!”
“娘!”靳绍康出言阻止
太夫人将手一摆,“要她试试吧,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太夫人放心,我虽然不能让你断去病根,但是今晚一定能让你睡个好觉!”蒋若男喜滋滋地走到太夫人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亲热的举动让太夫人不由地皱起眉头。
就怕没机会,只要有机会,蒋若男一定会尽全力表现!
蒋若男回头瞪了靳绍康一眼,随即又堆起满脸的笑,转过头看向太夫人,双眼亮晶晶的,
“母亲,您哪里疼的厉害?”
“腰背,还有关节。”
“还请母亲趴在床上,我先帮你按摩腰背部!”
太夫人依言趴在床上,就这么一个动作,额头上便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蒋若男心下生怜,这种痛苦她一个女人受了这么多年,也很可怜了…
这种天气穿的并不是很厚,蒋若男捋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一旁的靳绍康眉头又是一皱,旁边的刘子矜连忙转过头去。
感觉到靳绍康足以冻死人的目光,蒋若男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不合规矩的事,连忙放下袖子,偷偷撇撇嘴。
蒋若男用很娴熟的手法为太夫人按摩腰背部,靳绍康,刘子矜以及屋里的柳月等三四名丫鬟都忍不住好奇心上前来看。
蒋若兰的皮肤虽然不怎样,可是一双手却极为柔软,加上蒋若男力度适中而有非常到位的手法,让太夫人感觉非常的舒服,本来紧绷着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闭着眼睛开始享受起来。
蒋若男看着太夫人享受的样子心中暗暗得意,心想,这可是流传了几千年的按摩手法,总结了从古至今的经验,在这个世界,她只怕还是独一家了!
旁边靳绍康则警惕地看着蒋若男,生怕她会出什么差错。而刘子矜越往下看,脸上的惊异之色越深,这手法很是高明了!
这个世界医术很落后,像针灸什么的已经是很高明的医术了,并没有多少大夫去研究按摩之术,所以蒋若男所展示的按摩手法很让刘子矜惊奇。
正当大家开始对蒋若男刮目相看的时候,太夫人忽然皱起眉头,“啊”的一声叫出声!
靳绍康便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不假思索地就将蒋若男拉开来,大声呵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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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穴位


蒋若男一个趔趄,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抓住身旁一根床柱,只怕现在已经摔倒在地,在丫鬟面前出大丑了!
蒋若男站稳身子,转过头怒视着靳绍康:“侯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什么都没弄清楚,为什么急着下结论?”
靳绍康哪有时间理会她的怒气,他走到太夫人身边弯下腰,急切地问道:“娘,你总觉得怎么样?可是她暗地里对你做了什么还是粗手粗脚弄疼了你!”
蒋若男在旁边听到他这番言语,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刘子矜着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满脸怒气的蒋若男。
床上,太夫人稍稍抬起头,看了靳绍康一眼,笑道:“刚开始是有些疼,可是疼过之后通体舒泰,说不出的舒服感,你呀,太心急了!”
靳绍康听母亲这么说,回头又瞥见蒋若男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实在有些尴尬,可是他是谁,他是堂堂安远侯,哪能对后院的女人说软话?当下故作镇定地冷冷看了蒋若男一眼,退后一步,对她说:“继续吧!”
蒋若男恨不得抽他一个大耳光子,继续?他当她是他家的丫鬟,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她挑挑眉,心中一动,然后摸着被他拉过的手臂,委委屈屈地说:“手臂被你拉的好痛!”
靳绍康眉头一跳,瞪着她,那你想怎样?
蒋若男说着说着,低下头,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低声说:“我也知道我很讨人厌,也怪不得侯爷这样对我。”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在场的人不由地心软了一把。
太夫人翻过身,稍稍坐起对靳绍康说:“侯爷,这次是你的不对,若兰毕竟是个女儿家,哪经得起你的力气,还不快给若兰陪个不是?”
靳绍康的扑克脸稍稍有些破裂,让他给她赔不是?他的人生被她弄得一团糟,竟然还要他来对她赔不是!靳绍康立在那里,瞪着蒋若男,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蒋若男见好就收,她可不认为太夫人是真心的想要自己的心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赔不是,她揉了揉手臂,走到太夫人身边,柔声道:“母亲,您就别难为侯爷了,哪能让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对女人赔不是?我想侯爷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错怪我了…”说着,回过头,看着靳绍康微笑:“侯爷,是不是?”
看着蒋若男貌似温顺的笑容,靳绍康只觉太阳穴隐隐跳动。
蒋若男也没打算他会回答,让猴子难堪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不贪心…当下,她笑眯眯地回过头去又让太夫人趴好,接着给她按摩。
旁边刘子矜看着蒋若男的手法,忽然出声问道:“夫人,请问你可是按摩了肾俞等穴位?”
穴位?那是只有大夫和练武之人才懂的!靳绍康瞧着刘子矜,微微有些诧异。
蒋若男回过头看着刘子矜笑道:“刘太医说的不错,之前母亲之所以会痛得出声,就是因为我按摩了肾俞,命门,志室等穴位。可是虽然刚按下去会有些疼,但是可以舒筋活络,所以母亲之后会觉得非常舒服。”说着,又是一笑,“也怪我没说清楚,所以让人误会。”
这句话靳绍康听在耳里极其地不舒服。心中一股气寻不到疏泄口,憋得他很难受。
蒋若男见他脸色,心中爽极,什么气都出了!
刘子矜微微点头,郑重地说:“将点按穴位融合到推拿之中,实在是妙极。”
靳绍康这时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些?跟谁学的?”
蒋若男一边给太夫人按摩,一边不轻不重地说:“侯爷,我说过的,我蒋若兰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你不了解罢了!”说完抬起头淡淡瞟了他一眼。
靳绍康还待要问什么,蒋若男已经低下头在太夫人的耳边轻声说:“母亲,请翻身,我帮你按摩四肢。”
太夫人已经迷迷糊糊,就快要进入梦乡,听到蒋若男的话,慢慢翻过身来。
蒋若男一边帮她按摩一边点按膝眼,足三里,阳陵泉,商阳,小海,后溪等全身有利于缓解疼痛的穴位,太夫人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点穴的手法,虽然有些胀痛,也没再喊出声来。
渐渐的,太夫人神情舒缓地进入梦乡,发出细微的鼾声。
旁边的丫头婆子们看到了,面上都露出惊异的神情,互相递了个眼色。她们轮流捶了整晚都不能让太夫人睡着,而夫人几下间太夫人就睡的这么香,这个夫人人品虽然不怎么地,手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而靳绍康和刘子矜看着熟睡的太夫人,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蒋若男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继续将全身的按摩做完,全神贯注地做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她扶着腰,站起身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ND,这按摩还真累人…
回头见靳绍康和刘子矜都怔怔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不过现在蒋若男已经累极,懒得再理会他们。
她对靳绍康说:“母亲已经睡着,就让她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我会再来继续给母亲按摩,天天按摩半个时辰,一定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靳绍康看着她额上细细密密地汗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
蒋若男出去后不久,刘子矜写下药方也告辞离开。
出去后,却见蒋若男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刘子矜经过她的身边时,略微一迟疑还是跟她打了声招呼才从她身边走过去。
蒋若男出声叫住了他:“刘太医!”
刘子矜回过头来,微微皱着眉,月白色的长衫在微风中微微浮动,衬着他清俊的面容,欣长的身材,很有那么点超凡脱俗的味道。
蒋若男向着他走过去,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站定,她再怎么不懂规矩,也知道出嫁的女子不能与别的男子过于接近。
蒋若男看着他,迟疑着问:“不知令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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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庶长子


听蒋若男提起妹妹,刘子衿清俊高远的脸庞陡然变色,额上青筋显现,双手紧紧握拳,显示出极大的怒气。
将若男自然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记忆中,蒋若兰因为和刘子矜的妹妹刘子桐在一次游园会中有些争执,竟然将对方推下水,刘子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羞愤之下,大病了一场,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的公开场合,为了此事,太后将蒋若兰禁足了三个月,可是蒋若兰并没有因此悔改,还在公共场合公开嘲笑刘子桐太过娇气,一点点小事就闹得要生要死的!
所以蒋若男很理解刘子矜现在的心情,如果换作是她,早已上前给对方几个耳光了!
刘子矜深呼吸几次,这才控制住心中的怒气,他微微垂下眼帘,冷然道:“夫人不是很清楚吗?”
蒋若男看着他轻声说:“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虽然做错事情的不是她,可是现在却是她来承受一切后果,她穿越过来已经成为事实,怎样融入这个社会,让大家认同自己,接受自己,生活的更好,才是她所追求的,人是群居生物,标新立异是不会有幸福的,蒋若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说什么?”蒋若男的道歉让刘子矜微微吃惊,要知道,当年,太后要蒋若兰上门道歉,她还借病逃脱,后来道歉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蒋若男笑道:“我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之前我不懂事,伤害了令妹,有机会我一定登门道歉。”
蒋若男的态度让刘子矜心中有些发毛,摸不透她心中所想,要让他相信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他宁愿相信眼前的泼妇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淡淡道:“夫人有心。”
蒋若男笑了笑,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晚霞像倾倒在宣纸上的颜料,铺开老大一片,艳艳的红光将整个庭院都染成了淡淡的橙色。
而蒋若男就像是沐浴在这片橙光中,夕阳在她的侧面勾勒出溶溶的光圈,飞扬的眉,低垂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往日让他一见便会心生厌恶的样貌,此刻在这层光线的渲染下竟然给他一种柔和温馨的感觉。
刘子矜怔怔地看着蒋若男从身边走过,视线一直逐渐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移动脚步。
蒋若男为太夫人做按摩的消息很快传到锦绣园里。
当玉莲把这个消息告诉于秋月的时候,于秋月正在绣一条帕子,听到玉莲说太夫人在蒋若男的按摩下睡了个好觉时,手不由地一抖,绣花针扎破指头,迅速渗出一滴殷红的鲜血,映着她青葱白玉似的手指竟是非常的艳丽。
“哎呀,小姐,你流血了!”玉莲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为她包扎。
于秋月伸出手任由她包扎着,秀美微蹙,疑惑地说:“太夫人此疾已久,一到阴天或是刮风下雨的天气就会全身疼痛,不能入眠,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蒋若兰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解决太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玉莲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回答:“当时刘太医说过,蒋若兰是将点穴融合在推拿之中,刘太医还大赞这种方法妙绝!”
“连刘太医都忍不住夸口,看来这蒋若兰还真有点本事,之前我太小看她了,如果她凭借着此技讨得太夫人的欢心,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于秋月不自禁间抓住了玉莲帮她包扎手指的手,长长地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
玉莲吃痛,但却不敢出声,咬着下唇死死地忍着。
于秋月沉吟半晌,忽然放开了玉莲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迅速地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装好叫来玉莲。
“玉莲,你现在出府回于宅一趟,将此信交给我哥。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大少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