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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恒向线 作者:Sable塞布尔【完结+番外】
再见恒向线,只有汹涌的大海才能使我释怀
只有奔腾的浪花才能让我动心
我所有的骄傲
都来自于一场惊心动魄的潮汐
一次关于海的歌赞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衡、王航
海上风暴?海盗偷袭?海商暗战?赤道祭…

温柔与粗犷相伴,甜蜜与渴望同行。

荡气回肠的海上远航

势均力敌的爱情旅途

我们之间,像冰与火,血与沙。

咫尺对立,却又绝境互生。

[内容介绍]

律师许衡自愿申请随船出海,遇到了船长王航。因随船律师甚少是女性,许衡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状况,但凭借自己的坚韧性格她克服了一切困难。日本、韩国、新加坡、印度…他们途径异国各地风光,一路上也遇上各种惊险的事,如海盗袭击、水手行盗等,这些海上危机让许衡与王航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这是一次关于大海的赞歌,一个与属于大海的男人相爱的故事,一场浪漫冒险的航海之旅,他治愈你心中所有的自卑惶恐,给你大海一样的稳重和安全感。

[角色介绍]

男主王航

远洋轮船长。“长舟号”远洋轮上引领众人的年轻船长,超帅!行走

随船女律师。一个性格正直快意恩仇的律师,内心却藏着一颗花痴的少女心。

的荷尔蒙!果敢坚毅,敢于冒险,是一个属于大海的男人。

女主许衡

1、题材新颖,吸人眼球!这是爱格首本深入航海业的浪漫传奇!作者丰富的航海旅行经历揭开了我国当代航海事业的神秘面纱,让我们跟随作者的文字身临其境,感受航海与冒险的魅力!

2、风景迥异,引人入胜!本书描绘了日本、韩国、新加坡、印度等众多异域风情,堪称一部亚洲沿海国家的旅游全记录!带领读者感受亚洲沿海国家的秀丽美景和风俗人情!

3、情节精彩,跌宕起伏!海上风暴、海盗偷袭、海商暗战、恐怖袭击、赤道祭…航海是伟大的事业,常常面临各种各样的生死危机,本书的主角们在航海途中遭遇各种各样的危机,情节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4、感情真挚,扬我国威!本书以一场远洋航海的惊险之旅为基础,承载了一个落魄的随船女律师与年轻船长的浪漫爱情传奇,凸显了大海上团结一致互帮互助的优秀精神!其描写的中国航海轮船公司与外国商船之间的商战博弈更是凸显了我国综合国力的日益强盛和航海事业的繁荣!正能量满满!

[精彩片段]

1、求婚

许衡:“我安贫乐道,觉得现在这样再好不过。”

王航:“还好,好养活。”

许衡不服反问:“哪有那么大压力?”

王航:“我们跑船的不容易。没钱吧,媳妇会跟人跑掉;出海赚钱吧,媳妇还是会跟人跑掉。”

许衡:“…”

王航:“喂,结个婚呗?”

2、真好

王航:“…真好。”

许衡:“什么‘真好’?”

王航:“有你,真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3、一辈子

王航:“每次出港,都能看到这片海滩,一直想来亲眼看看…果然很美。”

许衡:“想来就自己来,干吗拖着我?”

王航:“就要拖着你,印度洋、地中海、夏威夷…环球航线,走一辈子,好不好?”
第1章 起锚
巡视的保安关掉了走廊里最后一盏灯。
办公室只剩下许衡一个人,对着满桌凌乱的案卷材料。外卖送来的快餐盒已经凉透,地沟油冷却后特有的腻味飘散开来,充斥在狭小闭匿的格子间里。
胃部泛起隐约的不适,她皱着眉头试图再次忽略。
word文档里依然一片空白。
许衡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极限,抚养权纠纷的小案子罢了,跟华海所的主营业务相去甚远——除了当事人是造船厂老板的侄子外。
大脑就是没法运转起来,纯粹主观的抵制。
将笔记本电脑用力合上,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弯腰拾起垃圾桶,将桌上的快餐盒、纸杯狠狠塞进去,然后又反复踩了几脚。
不远处大厅里的灯还亮着,“最佳航运业律师事务所”、“最佳保险业律师事务所”、“最佳中国律师事务所”…金光闪闪的牌匾将整整一面墙占满。
荣誉墙的另一边,是通知用的白板,上面零散地贴着几张打印纸。《大洋集团第二轮跟船培训项目报名须知》赫然入目,招录条件强调,“男性优先”。
她在华海所当助理律师,至今已经五年有余。赵老师曾说,在这里所有事情都要乘以二:加班时间、工作强度,当然也包括收入。
有钱赚,也得有命花。
许衡咬咬牙,将垃圾桶扔到地上,揭下报名须知,推开门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赵老师从华南政法大学离职后,依然住在学校分配的单身公寓里。她看到四楼卧室的灯亮着,知道对方还没睡,拨出了电话。
“小衡?”赵秉承听起来有些意外。
“我在你家楼下。”
那一头沉默片刻,“什么事?”
“我要去跟船。”
“船上生活很艰苦,你一个女孩子…”
“我不怕。”
窗户被推开,有人影探出身来向下张望。
许衡站在路灯旁一动不动,目光直直地盯回去。
男人的叹息透过话筒传过来,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许衡,不要逼我。”
“大洋集团是你的客户,”她换了只手拿电话,“我只能找你。”
“船上的事,不是法律顾问可以决定的。”
“你能决定什么?”许衡有些不耐地打断道。
赵秉承被呛得无话可说,“就因为今天早上的案子?”
“那是我找来的案源。”
“所里的同事,要学会资源共享。”
“之前那个船舶触碰呢?还有最开始的保险追偿。”听出对方教训的口气,许衡更加烦躁。
“…不是给你换了件案子吗?”
“抚养权纠纷。”她冷笑出声。
“你才刚刚拿到执业证,先用小案子练练手也好。”
脚尖碾死了一只路过的蚂蚁,许衡的声音低了下来:“赵老师,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家敲门?”
即便赵秉承已经从华南政法离职,终归还得在法律界里混圈子。两人的绯闻闹出去,不止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不保,师道尊严也要扫地。
四楼的窗户关上了。
赵秉承的语气已经彻底冷下来:“这次的‘长舟’号走东亚线,航程四个月,目前所里还没有人报名。你要是真想去,我跟大洋那边打个招呼,周三上船。”
许衡的心跳渐渐平复,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手里的那个案子如果安排不了,就直接退给秘书,我来跟进。”
许衡撇了撇嘴角,放弃与之争论,只淡淡地回了句:“也行。”
“海商法的案子标的大、来钱快,可想要真正入行却没那么容易。”赵秉承还想说些什么,许衡抬脚往校门方向走去:“赵老师,早点休息。”
“你既然已经在华海待了这么久,就不要轻易放弃。我们都想办法争取,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谢了。”她一边逃跑似地离开,一边挂断了电话。
用曝光恋情来威胁对方就范,还有比这更下作的吗?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路灯一盏盏划过,眼前的景致如同泡影,许衡发现,真实与幻象早已分不太清。
摸黑打开家门,主卧里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地卸下背包,又俯身将高跟鞋并排放好。手里的钥匙没抓牢,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回来了?”母亲向来眠浅,很快便出声问道。
“嗯,”许衡借着月光走进客厅,脱下外套,伸了个懒腰,“你先睡吧,明早还要去医院。”
主卧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瘦弱的老妇人裹着披肩爬起来:“锅里还有汤,我给你热热。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吃饭,当心胃又不舒服…”
许衡连忙扶住那单薄的肩膀,将母亲压回床上:“所里有工作餐,我吃饱了的。”
慢粒白血病的病程很长,除了乏力、盗汗、体重减轻外,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在体检时发现血象异常,许妈妈或许跟大多数退休妇女一样,白天买菜、晚上跳舞,至多操心一下独生女儿的个人问题。
接到确认诊断书的那一刻,许衡就下决心中断学业。
华南政法海商专业的研究生读到第二年,在非招聘季离校、找工作,认识的人都以为她疯了。
只有许衡自己知道,她等不起。
幼年失怙,当小学老师的母亲终身守寡,一滴血一滴汗地将她送入名校。如今好不容易快要熬出头,却被查出绝症——天道轮回、报应因果都成了笑话,比“子欲养而亲不待”更可悲的,是“亲尚在子养不起”。
第一轮化疗后,恢复状况良好,医生推荐服用“格列卫”。
瑞士诺华公司的抗癌药,不能走医保,大病医疗也不包,却可以稳定病情,保证病人的正常生活;需要不间断服用,一盒售价23500元,每个月至少一盒。
母亲说,算了,反正活够了,吃中药调养效果也很好。
许衡没说话,光摇头。
她那时刚去华海所,还没过试用期,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到。赵秉承是所里的副主任,也是从华南政法出来的,两人勉强扯得上关系。
他手下有合伙人、律师、助理,跟秘书科的办公区隔了两间房,许衡甚至连门禁都通不过,只能等在楼梯口,守株待兔。
“借钱?”听到小女孩怯生生的请求,赵秉承显得有些好奇,“家里出事了?”
手指死绞着衣摆,眼眶里的酸涩感让她无法言喻,就怕稍不留神便会失态。反复深呼吸之后,方才勉强应道:“妈妈病了。”
掏出一支烟,他一边找火,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才刚来所里报到,预支半年的薪水会不会太过分了?”
许衡拾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小心翼翼地凑到对方跟前,滑动、摩擦、点燃。
赵秉承挑眉,从无框眼镜的上方打量着她,猛吸一口,而后吐出云雾缭绕,声音低沉暗哑:“想清楚了?”
“我家在本地,又是华南政法毕业,司考证已经挂到所里来了——跑不掉的。”她吹灭那摇曳的火苗,目光凝视忽明忽暗的烟头,“赵老师,帮帮我。”
他起身站立,西裤线条笔直垂落,面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玻璃:“你是海商法专业的研究生吧?20xx级?”
长指将碎发捋至耳后,许衡据实以告:“没念完,只有本科学历。”
男人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回到桌前弹掉烟灰:“海商法很能赚钱的。一条船上装的货动辄几十吨,即便只是5%的货损,也价值上百万,随便接到一单就够小律所吃一年。”
她没指望大富大贵,只要够支付妈妈的医药费,做什么其实都不重要。
“好好干,小许。”赵秉承靠倒在大班椅上,两条腿彼此交叠,“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从此以后,许衡成了赵老师的专职秘书、专职助理,最终是他团队里的专职律师。这五年里,她加班加点、不计回报,用照顾母亲的态度照顾所有经手的案件,只盼着哪天能够独当一面,成为真正的海商法律师。
如今的收入虽然勉强可以支付母亲医药费用,但却始未能“出师”,甚至连自己争取的案源都无法保证。
其实许衡能够理解,越是大的律师事务所,对新人的压榨越是严重。像赵秉承那样带着“资源”入伙的毕竟是少数。
出海、跟船、开发核心客户——至少,不再为他人做嫁衣,这是她寻求突破的唯一选择。
安置母亲睡回床上,许衡站在卫生间的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口中默念着“长舟”号此次出航的路线:日本、韩国…印度。
第2章 过驳
这里是中国最大的进出口码头。
吊车林立、机器轰鸣,大货车往来穿梭,巨大的远洋轮船并排卧泊海中。
起航的日子有讲究,像这样天高云淡的天气,简直再好不过。
“长舟号”是艘多功能万吨巨轮,排水量惊人。站在岸边抬头看,如同一座高耸的堡垒,遮天蔽日。吃水线已平,还有零星的货物在转运,这艘船眼看就要扬帆出港。
赵秉承将车停好,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提出来。
许衡勉强推开副驾驶座的门,缓慢地伸直腿脚活动关节。远洋船的码头修在郊区,路上颠簸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简直让人欲*仙*欲*死。
“等一等,我先跟船上联系。”赵秉承偏着脑袋拨通电话,随手又点燃一支烟。
码头很繁忙,不像客运港口那样有专门供人上下的栈道。大船都停在锚地,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需要坐小船过驳。
电话打通后,船上让他们再等等,跟引航员一起过去——这便是要直接起航了。
港口派来的引航员是个老头儿,白白胖胖、点头哈腰,跟一般的老资格相比,显得小家子气十足。
“我国只对外国轮船强制引航,像大洋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船停在哪家港口,哪家就赚翻了。”和对方打过招呼,赵秉承回头低声向许衡介绍道,“派来的人必须老实、听话、会做事,否则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小船在风浪中起起伏伏,眼见着离“长舟号”不远,开起来却半天没见拉近距离。许衡终于忍不住,趴在船舷上一口吐了出来。
赵秉承也有些面色发白,看到她晕船,还是笑了:“怎么样,小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用手背抹抹嘴,许衡瞪了他一眼,继续吐得翻江倒海。
绳梯在风中摇摇晃晃,看得人心惊肉跳。一团肥肉的引航员显示出与外表不同的矫健身手,很快便爬上了高高的甲板。
招呼水手把行李箱吊上去,赵秉承站在小船上将手拍打干净,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分认真地问道:“说真的,这才只刚开始,出海漂四个月够你脱几层皮的。小许,算了吧。”
“‘算了’?你是在开玩笑吧。”虽然四肢乏力,许衡还是牢牢抓紧了绳梯。这次,她连头都没有回。
赵秉承沉默片刻,看着她已经开始爬绳梯,明白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原本习惯了对一切都尽在掌握、以为凡事超不过自己的预料,却在许衡身上屡屡碰壁,这种心情非经历不能体会。
于是便也没有强求,男人抬头喊道:“所里还有事,我不陪你上去了,自己路上小心!”
许衡一边向上爬,一边大声回应:“你走吧,我没事。”
事实上,她此刻就像在悬崖边走钢丝,柔软的绳梯根本无法提供有效支撑。对于习惯岸上生活的人来说,不仅要克服恐高情绪,还要适应船体的摇晃,体力和精神都面临着全新的考验。
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许衡想,如果留在办公室里、坐在格子间中,永远不知道万吨巨轮有这么高,更不晓得上下船都能这么惊险,甚至对海浪的节奏都概念模糊——一个对海、对船毫无概念的律师,又怎么能够得到客户的信任?
即便赵秉承,当年也是在船上漂了一整年,才当上海事法院的法官,继而读博、留校,成为律师事务所的副主任。
与海交往的事业,是伟大的事业;和海打交道的人,是勇敢的人。
在心中给自己默默打气,她终于手足并用地爬上甲板。趴在冰冷的船舷上,许衡觉得自己四肢都在打颤。尽管如此,心中的兴奋与雀跃依然无法压抑——在卷宗里看过的负载数据、吃水高度如今成为她脚下真实客观的存在,仅凭这一点,出海就值得的。
只可惜,这样波澜壮阔的心情还没有持续几秒钟,便被一声质问给打破了:“谁让女人上船的?!”
甲板上的水手来来去去,正在进行最后的捆扎、检查。簇拥在绳梯边的几人身着白色制服、带着大盖帽,视线被帽檐遮挡,显得既干练又精悍。许衡上来前,他们似乎正在接待引航员。
“许小姐…”白白胖胖引航员掏出手帕擦擦汗,打破尴尬的沉默,“赵主任不上来了?”
孤零零的行李箱倒在脚边,往下十几米的海面上,隐约传来过驳小艇马达发动的声音。许衡猜赵秉承已经要坐船离开。
即便对方没有走,她也不可能把脑袋探出去求人帮忙解围。
毕竟,接下来要在船上待四个月的是自己。
顾不得四肢着地的狼狈,抬起头来看向那群高级船员。除了引航员,他们有三个人,一高一瘦一敦实,站成扇形围在跟前。
肩扛两杠一锚的敦实男子站在最右边,略带试探地向她伸出了手:“你是华海所的跟船律师?”
拍拍身上的尘土,许衡终于挺直腰杆站起来,与之握手道:“是的,我叫许衡。”
这位二副转过头,看向另外两人,介绍说:“之前公司交代过,这次出海要带上合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跟船考察。”
“可他们没说是女的啊!”一开始出声的瘦子再次质疑,他站在最左边,显得情绪有些激动。
敦实的二副搓了搓手,终于将视线转向中间:“船长,怎么办?”
“打电话确认一下。”他逆光站着,声音沉如鼓浪。
“长舟号”的船长身材高大,脊背挺直,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莫名心安。
引航员还在原地站着,显然不是太习惯这种诡异氛围,趁着二副打电话的机会,连忙打起了圆场:“许小姐,现在律师也要跟船吗?”
“看个人。”她礼貌地笑笑,回应对方的善意。
“你一个女孩子家,跟船会很辛苦的。”
“没关系。”
最左边的瘦子冷笑一声,表情略显嘲讽:“下次靠泊在东京湾,你最好有日本签证。”
“我走全程的。”许衡不卑不亢。
瘦子肩扛一锚三杠,大副,是可以替船长指挥全船的第一副船长。不过,他看起来比船长本人还要年长些许。
确切地说,是船长太年轻了。
当两年高级船员才能升二副,二副一年升大副,大副两年考船长。像“长舟号”这样的万吨远洋轮,还必须是甲类一等船长。也就是说,普通人从本科毕业开始上船工作,最快也得十年才能做到这个位置。
而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
背着光,轮廓清晰的脸颊看不清表情。许衡试图揣摩这位船上最高指挥官的态度,却发现对方已经直接拿过电话,同岸上公司沟通起来。
“人已经上船了,但是是个女的…”那把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许衡听得有些心辕马意。
敦实二副和瘦子大副还在争论着,很快盖过了船长打电话的声音。
“许小姐,别介意,海上是这样的。”同作为“长舟号”上的外来人,引航员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世上三般苦,行船打铁磨豆腐。跑船的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有些迷信观点,会认为女性上船不吉利。”
“‘女人上船,船要翻’,是吧?我知道的。”许衡笑得风轻云淡。
引航员之前也是老水手,风里来浪里去几十年,退休后还要找个跟船有关的兼职,只因习惯了漂泊。听到女孩口中说出熟悉的老话,他笑起来:“封建迷信,不值一提。”
船员们的争论还在持续,一老一小却自得其乐地交流起来。许衡发现引航员经验丰富,年轻时跑遍了五大洲四大洋,提及此次航行的几个港口,他似乎都有所经历。
“…还好你们不去孟加拉,那边小偷更多。”
“比马拉西亚还多?”
引航员点点头:“比马拉西亚还多。”
许衡想多问几句,却被眼前的阴影吸引了注意。
船长打完电话,跟大副二副一起回到他们身边。两人视线初一交汇,便有些互相较劲的意味。
宽帽檐的遮挡下,是双黢黑深邃的眼睛,似有噬魂夺魄的魔力。五官轮廓清晰,透着男人特有的雄性气质,似大海般深沉。
许衡没有开口,等着对方先说话。
他的唇瓣薄如刀锋,发出的声音沉稳依旧:“公司沟通有点问题,许律师,对不起…”
“我能在船上待下去吗?”她仰着头,目光桀骜不驯。
“‘长舟号’欢迎你。”男人伸出手,手指修长而干净,“我是这艘船的船长,王航。”
第3章 起航
敦实的二副叫宋巍,是个航校毕业生,在“长舟号”上已经工作了三年。
之前赵秉承就是与他联系,只因没有特别说明随船律师是女性,所以才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又或许,赵老师早知道船上的态度,所以才故意把水搅浑。
许衡表示不介意,她对航海习俗有所了解,也明白宋巍不是真正管事的人,为难他没有意义。
小伙子就跟看上去一样老实,拎着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健步如飞,一边走一边介绍船上的各项设施和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