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 作者:Ray
都市。
有霓虹便有碰撞,男男女女,天雷勾动地火,分不清真假。
她是酒吧一名最普通的招待,他是商业新贵,遇见了,一发情动,三年纠缠,执拗着在四面八方的阻力中相守、争吵,然后情灭,误会或者厌倦,最终黯然收场。
她从死亡线里挣扎了一圈,醒来的时候,已经重回多年前离开的家。
想蜷缩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说:回去,哪里跌倒了,就去哪里爬起来。
重回城市,换上精明的外表,换上高档的服饰,品着最昂贵的红酒,在他面前烟视媚行。
他问,你到底是谁?三年里在我身边的人,又是谁?
她笑得前仆后仰:三年时间,我向你展示了最真实的自己,你不要,现在,却被表象迷惑。
那么,一起演戏吧,
不夜城,高跟红唇,领结衬衣,欲望之都,帷幕从未落下。
三年
(一)闷骚
和一群小姐妹讨论吧里的哪个男人最帅。
我弹了弹指尖的烟,浅笑不语,烟灰柳絮般落地。
“可可,昨天小少爷是不是又约你出去了?”旁边的小娟猛地推了我一下,促狭的看着我:“小少爷也是一个帅哥呢,别浪费了”
我轻笑,“老牛吃嫩草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更何况,他是谁,我又是谁?真以为世上到处都上演童话吗?”
说完,淡淡的吸了一口,烟入肺腔,让周遭嘈杂的乐音变得安静了少许。
小娟夸张的紫色眼影抖了抖,洒下几点看不见的金粉,在灯光下迷离,“他若是对你没意思,为什么总巴巴的约你出去?”
我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点破到:“因为我是吧里唯一没和他上床的女性”,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不包括王婶”。
小娟“扑哧”一声笑出来,艳丽浓妆的脸在酒吧闪烁的光线下如一代妖姬。
“不和他上床是你的损失”小娟很惋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挤挤眼道:“他不错”。
我笑。
这年头,早已分不清是男人嫖女人,还是女人嫖男人。
“下次若饥渴了,我会考虑他”我快速的抽完最后半只烟,然后一口饮尽桌上的威士忌,站起身道:“好了,你们玩,我要工作了”
“不再坐坐?”小娟很诚心的邀请。
“可以啊”我涎着脸靠过去,呼吸在她散着香水味的颈畔:“开个价吧,别说陪坐了,本小姐什么都陪”,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软软的。
她呵着痒躲开,“可可就是一闷骚,平日不显山露水,发起疯来比谁都可恶”
我直起腰,理了理膝盖上的超短裙,正色反驳道:“是闷,骚。不要连在一起念,我从来不把骚闷着,只是该闷的时候闷,该骚的时候骚”
小娟再次“扑哧”出声,揪着旁边的女孩,指着我道:“你听可可!”
旁边的陈丽根本没理小娟的拉扯,视线透过我的身侧,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的吧台处:“喂,喂,大发现!”
见她神色古怪,我和小娟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了过去,然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欧阳。
“极品啊”小娟倒吸一口气,“倒贴我也要上了他”
男人坐在高脚椅上,腿很长,我坐上去的时候不得不将脚缩在支架上,他却可以放在地上,膝盖微微弯着,姿态闲逸而颓废,据目测,身高应该不低于1.85cm。
我一直不喜欢太高的人,因为高度总是会造成比例失调,但他没有,修长匀称的身形,松开两粒扣子的白衬衣,牛仔裤,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身子微微前倾,靠在吧台上,手肘支起,让我想起豹子。
优雅,野气…危险。
“姐妹们,我去也!”小娟是行动派,我们还没笑出声,她已经摆着杨柳腰,一步一袅的往今晚的猎物靠去。
男人似乎察觉有几双眼睛望着他,微微侧过头来,我看见一张对得起他身材的脸,清晰分明,很英俊,也很沉郁。
灯光迷惑着世人的眼,所以我们谁都没注意到他眸中的暗焰。
我移回视线,拍拍手道:“好了,帅哥欣赏完毕,整八点,开工!”
我与陈丽她们的工作不一样,是有时间限制的,每晚八点到凌晨两点。
我是招待,偶尔也会推销一些高档酒。
陈丽和小娟是自由职业,边玩男人边赚钱,也就是俗称的‘应召女郎’。
她们不以为耻也不以为苦,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我也从来不说什么‘脱离苦海’的混帐话。
各人的生活各人负责,旁人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何况,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向领班报了到,然后端起一个盘子往楼上走去,吧台在楼梯口处,挤过拥挤的走廊,我下意识的扫向小娟:不知她的战果如何?
小娟果然和男人搭上了,这很正常,来酒吧的人都是寂寞的,而小娟是一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女人。
只是男人的兴致似乎不高,偶尔回头淡淡的应一声,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异常疏离。
像——一个微服私访的王子,用高高在上在姿态俯视众生。
而他对面的小娟就显得太俗气太可笑,那么卖力的搔首弄姿,喷薄而出的乳房几乎快压到男人的胸膛,白色衬衣翻卷。
我突然为小娟觉得可悲:明明是你去调戏美男,为何看上去是他在戏弄你?
正在犹疑着要不要提醒她注意战术,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两个高头大马的黑衣保镖,笑吟吟的往男子走去。
我暗叫不好,低着头往舞池中间的人群里扎,不想被他看见。
哪知,迟了。
‘非之吧’人见人爱,鬼见鬼愁的小少爷石轩已经停在了我的面前,“嗨,可可,今晚有空吧?”
我一如既往的摇摇头:“今晚…要回去喂猫!”
我可怜的加菲已经被我出卖了无数次了。
石轩失笑,“你好歹也换个理由吧,难道你家的猫得了甲亢,不分日夜,不分时间,就等着你回去喂?”。
我翻翻眼:既然知道是借口,怎么还不知趣。
“告诉你不要戴眼镜了…”石轩凝视我片刻,突然伸手去拿我架在鼻梁上的厚厚镜框,我连忙侧脸让开,心中恼火至极。
平心而论,石轩不算太坏,不过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家大业大,再加上长得不赖,不过二十岁就已经风流出名了。
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强迫女人,不过以他的条件,似乎也不需要强迫别人。
我也许该自觉侥幸,毕竟,他若是想强来,我一定躲不开。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家里最小的产业下最小的一个招待。
所谓的蝼蚁。
小时候,我也玩过蚂蚁,盯着它们一整天,我是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但是后来心烦了,还是一脚将它们踩死,零落成泥。
…我应该在他决定踩死我之前脱身才是。
脑中打着主意,石轩的手又伸了过来,拿下了我的眼镜。
我听到他倒吸气的声音,然后眼镜又被戴了回去。
“还是别让其它人看见了”他笑眯眯的说,莫名其妙。
我趁机从他身边挤过去,托着盘子,快速的逃开,打定主意马上去辞职。
可惜…
未能逃开。
今生唯一的劫,没有逃开。
“石轩!”与小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男人从吧台处笔直的走了过来。
我低下头,从他的肩膀边擦过。
舞池的音乐突然换了,从激烈的音乐换成更疯狂的摇滚,舞池似突然到了临界点的沸油,滋滋的响,拼命的鼓泡。
一个人撞到了我的身上,我又撞到了男人身上,托盘上的酒洒了他一身。
事情就这么简单。
男人下意识搂住我的肩膀,眉毛皱了起来,如任何一个被侵犯的王子,不过只是不悦,并没有嫌恶。
“对不起”我急速的道歉,扶着他的手臂站直,然后准备现场逃逸。
“欧阳!”身后的石轩已经走了过来,好玩的望着男人湿透的白衬衣:“哈哈,终于湿身了!”
欧阳挑眉,没理他。
“去包厢里坐坐”石轩似乎与那个欧阳很熟,很热情的邀请道,回头瞟到我,又顺口笑道:“可可一起去玩吧”。
我连忙摇头,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我还要工作”。
“我是老板诶”石轩大笑道:“今晚算公差,再说你让欧阳湿身了,好歹要赔个罪吧”
我还想说什么,石轩已经与欧阳往酒吧里侧的VIP包厢走去,跟在石轩身后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夹着我,想开溜似乎不大可能了。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天。
我咬牙,跟着他们走了过去,在回头的时候,瞥到小娟一人呆呆愣愣的留在吧台边,也不知受到什么刺激了。
(二)幻药
进来包房便开始后悔,屋里早已聚集了和一群和石轩差不多的二世祖,走在大街上,他们家的广告几乎占满了整个S城。
包厢正中间的檀木桌上放着几粒红色的药丸,也是这些穷极无聊的人,准备的时兴玩意,有一个很长的医学名字,但现在,它叫做幻药。
能让人产生幻觉,欲生欲死,醒来后不知今夕何夕的药。
看到药,我的后悔愈重,就知道几个富家子弟凑在一起没什么好事。
欧阳也停了下来,只顿了一瞬,然后自若的走了过去,在中间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欧阳,一起玩?”一个长相粗鲁,穿着精致的男人挑了挑下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与他依稀仿佛的老爸的照片,却总能在各大房地产周刊上看见。
似乎姓房,连名字都与房子有关。
欧阳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的看向石轩,石轩则笑笑,摆开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原来石轩是来当和事老的,欧阳与这位房公子似乎有了过节,所以身为同一个圈子的人,本着团结和谐的念头,让他们一笑泯恩仇。
欧阳的脸上在暗影里滑过一瞬的不悦,但是掩饰得很好,他很快笑了,好像只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不小心遇见一样:“一起玩吧”。
房公子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忌惮这个欧阳,可以让他这样权贵都忌惮的人,欧阳到底什么来路?
这个问题我没有机会想深,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恍然大惊:屋里也有许多陪酒的女孩,三三两两,也都拿着药丸,而男人们则用眼神将女孩分配在自己名下,吃过幻药,十有八九便会乱性,他们显然不想玩群交,只想玩一对一。
果然,石轩的目光投向我。
那人不想再忍了。
我心如寒窖,退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外面站着两个保镖。
继续玩,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觉得很憋屈,不甘心。
即使是蚂蚁,也不想当一只听话的蚂蚁。
屋里的人都已经暗地分配好了,许多的人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皆未停留。
显然,他们对扎着一个马尾辫,带着一副边框眼镜的青涩女学生毫无兴趣,所有人中,只有那个欧阳表现得淡淡的,捏着面前的高脚酒杯,王子一般高高在上的笑。
只一眼,我便知道,他是我唯一的赌注。
深吸一口气,在石轩的注视下轻松的走到欧阳面前,他察觉有人,抬头兴味的望着我,红色的药丸融化在杯底,让葡萄酒的颜色浓得像血。
我俯下身,伸手拉开脑后的发带,微卷的发丝从两颊滑落,然后,手指微勾,取下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抬眸盈盈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含住高脚杯的杯沿,借着牙齿的力量,一点点,让杯倾泻,红色的液体从齿缝流入口内,有一缕从唇角滑了下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轻轻一笑:“不介意吧?”
欧阳深不见底的眸子蓦然深邃,呼吸重了几分,他伸手挽过我的脖子,将我拉下,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我介意”,说完,唇已压下,舌头灵巧的探进我的唇舌之间,夺取着剩余的汁液。
屋里在一瞬安静极了,我感受到石轩的目光,在我背后,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那个吻并不长,匍一分开,欧阳就势把我捞到他身边,手自然而然的环上我的腰。
这个动作很明显:这一晚,我已是他的人。
温顺的靠到欧阳的胸膛前,我清清冷冷的望着面前几乎气急败坏的石轩,他忍得很辛苦,两相权衡后,终于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他今天的目的是要和解,而不是继续生事。
其它人的反应比石轩自然许多,但也同样震惊,有几缕惊艳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我浅笑嫣然,笑得像一个天使。
气氛很快恢复如常,刚刚喝尽体内的幻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世界越来越轻,音乐声、人声、笑声闹声,都像云朵一样浮了起来,我茫茫然,仍然依偎在欧阳的怀里,他是我的赌注,我不能轻易的离开他,他怀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古龙香水味。
依稀仿佛,有个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那人总是温柔的笑,有一双明亮温煦的眼睛,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能熨帖到你的心口上。
许多人说他辣手无情,只有我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那是一个温雅的男子,总是会靠在我的卧室边,抱着手臂,假装微愠的说:“可可,再不起床,就不准吃早餐”
我把枕头扔了过去,笑吟吟道:“你舍得吗?”
他敏捷的接过掷过去的枕头,望着我浅浅的笑,晨光尽数融在他的眼眸里,温暖得催心裂肺。
只是,许久未见了,你还好吗?
我仰起头,久违的悲伤在云雾里弥漫,手揪紧那末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想着陆,却找不到着陆点。
恍惚间,旁边已有低吟响起,神智在一瞬略略的恢复了清明。
因为药,是因为药,才会将尘封的记忆的唤起。
其他人在干什么?
耳边充盈着男欢女爱的声音,我已了然,心中很平静,并不怎么抵触,这种场景并不陌生。
眼前有一个朦胧的人影,那人抱着我,我知道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
脑中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让我想起那人的名字。
“欧阳…”我微笑,低吟着这个名字,“你是姓欧,名阳?还是姓欧阳?”
“前者”他的声音很好听,性感得一塌糊涂。
我满足的叹息一声,昏眩在失重的彩云间,最后的记忆,是他突然浓重的呼吸,还有陡然一轻的错觉。
(三)欲望
幻药毕竟不是蒙汗药,它让你恍惚,却不会让你昏厥,理智犹如潮汐,涌一阵,退一阵。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似乎是躺着的,身后是柔软的席梦思,被褥里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刚想挪身,一片阴影从头上压了下来,凝眸望去,才发现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张脸并不能算陌生。
我轻轻的笑,伸手去触他的眼睫,我喜欢摸人的睫毛,那是有生命的,濒死蝴蝶一样。
他没有躲开,只是牢牢的望着我,他的上身是赤裸的。
我没有看自己,知道外衣也应该不在了,可能还有一个小吊带吧,管它呢。
“做吧”我说。
睫毛在手心的颤动让我心情大好,我决定嫖他。
欧阳失笑:“我喂你喝了药,你应该清醒了吧”
“我很清醒”只是全身无力而已,“我们做吧”。
欧阳敛了笑容,手臂撑在我的左右,身体覆了上来。
他很高,我之前就说过。所以我被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胸口被压住了,又有点晕眩。
“我以为你选我,是因为不想做”欧阳显然是个聪明人,他早知我的想法,那一番做作,只是陪我演好那一出戏。
我微笑,“我选你,只是因为想和你做而已”。
有人说,我的笑是有杀伤力的,我不认为他对我毫无所求。
何况,他早就有了反应,从我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顶在我腿上的欲望。
有些事,主动比被动好。
欧阳笑了,笑容很深,藏到眸底,让人看不出含义。
“你叫什么?”他学着我摸了摸我的睫毛,轻声问。
“可可…”见他不满,只得将全名报了一遍:“朱可可”。
“真名?”他显然不信。
“真名”我肯定的回答他。
“你的眼睛很漂亮,只是…”他突然坐起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可是还不会撒谎,它告诉我,你根本不想做,你害怕的要命”
害怕吗?我愣了愣,不以为然。
也许吧,只是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了。我只是在找寻一个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方法而已。
翻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他笑,我问,“真的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他不语,我戏谑的扫过他的身体,他只穿了一件内裤,许是外衣被酒汁污痕染遍了,也因此,他的欲望无所遁形,那么明显的嚣张着。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有点不悦,扯过搭在我身上的被子,松松的盖住自己,“你很奇怪,明明很怕火,为什么还要玩火?”
我叹口气,手从被子里探过去,“我玩火,总比火玩我好一些”。
他的身子一僵,我偷笑不已,有点生涩,却异常执拗的握住他,很可爱的东西,在我的掌心里涨了涨,指尖触到血管的奔腾。
他的眼睛烧了起来,唇角勾出笑意。
猎豹一样健硕的身体再次压了过来,淡淡的烟草味萦绕着我所有的感官,他低头攫住我的唇,并不温柔的吮吸着,就像我小时候吸棒棒糖一样。
他是我的棒棒糖,我想,所以我也卖力的吮吸他,从他的唇,挣扎到他的喉结,再到他的胸口。
身上最后一件小吊带被剥了下来,我也自发自觉的退下他身下恼人的布,他的身体很热,熨烫了我,体内有什么蠢蠢欲动,被他的体温挑逗着。
修长的手从我的鼻尖处滑下,很漂亮的手,适合弹钢琴,我想。
下一刻,我可以肯定他确实学过钢琴。
灵巧的手在我身上熟练的演奏着,不放过所有敏感的、瑟缩的部分,我毫不示弱的反摸回去,唇继续下移,咬住他的胸。
他闷声一声,戏谑道:“你是猫啊”,说完,也伸过脖子,一口咬到我的肩膀上。
痛感和快感火焰一般窜到全身,他的温度持续上升,我也是。
手握住他不安分的前端,毫无经验的玩弄着,他的手则顺着我的脊背,游移到我的腰侧,再缓缓的滑下。
我们互相挑逗,却谁也不肯做到最后一步,他的喘息萦绕在我耳边,我的呻吟诱惑着他。
这一招很绝,像自杀,用杀掉对方的方式杀掉自己。
好在,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我贼贼的笑了笑,鱼一般游了下去,抬头望了望那张英俊的脸,有一种近乎赌气的冲动。然后,张口含住它。
欧阳果然僵了僵,放在我身上的手顿住,手掐入我的肌肤。
我说过,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因为没经验,牙齿似乎碰痛了他,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失控两种情绪,脖子后仰,轮廓极好的下巴,让我想起濒死的天鹅。
不可否认…这时的他,很诱人。
他终于不能再自如的挑逗我,手指插入我的发丝,浅浅的低吟,从拿上薄而美的唇逸出来,如最美妙的乐章。
察觉到他的痉挛,因为高潮临近,他手上的力气变大,按住我的肩膀,有点痛。
于是,我坚决的、坚定的,松口,然后挣开他的桎梏,退到床的另一头。
他惊愕的睁开眼,急着释放的欲望突然间没了出路,欲求不满的战栗着。
我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有点挑衅的望着他。
这样的做法其实很不理智,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会扑过来强暴我,然后杀我灭口。
毕竟,这样的人,杀个人与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欧阳没有动。
因为情欲而匀染的脸沉了下去,目光深邃得看不清,定定的望着我。
然后他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向旁边的浴室里。
我扑在枕头上笑得放肆而嚣张,浴室的淋水声似在响应我的笑,淅淅沥沥的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靠在浴室门口,手臂交叉在胸前,兴味的望着我。
那一瞬,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还是多年前的早晨,男子在晨曦里温柔的凝视着我。
“欧阳”我突然坐直身子,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我好像爱上你了”
(四)爱情
爱是什么?
永远无法用言语来修饰,永远无法用理智来控制。
便如天雷勾动地火,只是一瞬,就烧得人体无完肤。
在他从浴室里出来的那一刻,湿淋淋的头发贴着脸颊,眸是深的,唇是弯的。
我的心脏开始收缩,很温柔的悸动着。
爱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
我迎着他略显惊愕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爱,上,你,了”。
即使是蚂蚁般的卑微,这一句话说出来,同样神圣而高贵。
他怔忪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走过来跪坐在我面前,手抬起我的下巴,凝视了许久,然后轻笑道:“我也是”。
唇再次压下,比方才轻柔千倍万倍,他细细的舔食和我的唇,上颚,舌尖,他的味道在唇舌间逸散到我每一寸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