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东过去将座钟移开,然后利落地将门撬开。

Alex先进去,安雅随后,杨向东最后进来,顺便将座钟拉了回去。这确实是一间小小的佣人间,通往另一条通往厨房与洗衣店的走廊。

他们直接从那里走了出去,就这样泰然地走出了皇宫。

国王病逝,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即便有人看见他们,认识的人知道是王孙,不认识的人也以为是访客,没有人拦住他们。

而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Alex刚才呆着的房间,已被人撞开。

当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另一边,那三人已经走出了皇宫,Alex扯开了领口的铆钉纽扣,一面走,一面脱衣服。只留下里面的白衬衣,与深色的军裤。这副装扮,才不算引人注目。杨向东则伸出手,将衣服接了过来,顺手塞进皇宫广场前的垃圾桶里。

安雅跟在他们的后面,在杨向东将衣服塞进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

也不知道是Alex的,还是杨向东的。

安雅弯下腰,捡起那个东西,她本想开口叫住他们,可是,在看清手中的东西时,安雅选择了闭嘴。

那是一张白色的磁卡。

上面用很漂亮的法式圆体,描画着一个“S”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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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和莫梵亚吵了一架后,自己先回屋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吵架,不过,苏妈妈看着苏瑞没有掩饰住的红眼圈,还是发觉了一些什么。

不过,她很贴心地没有追问。

一家人在客厅里闲坐了一会后,莫梵亚终于回了屋。苏瑞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莫梵亚走过去,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苏妈妈见状,赶紧拉着乐乐,道:“外婆带乐乐上楼玩吧。”

这两夫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剑拔驽张的。

乐乐很快被苏妈妈支开了,阿金也是一个懂得看眼神的人,她也连忙打了个呵欠,借口回屋睡觉。

现在才不过八点多钟,睡觉其实太早了点,就连乐乐也是每晚九点才睡觉。

不过,苏瑞没有揭穿他们。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苏瑞与莫梵亚两个人,电视里的新闻在播报着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谁谁又访问了哪里哪里。谁谁又得了什么奖,国外哪个国家在打战,密祜内乱…

莫梵亚终于伸出手,揽住苏瑞的肩膀,稍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身侧。

“别生气了。”他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

苏瑞也没有僵着,她抿着嘴,摇摇头,任由他把自己拉在怀里,“我没生气,你更加不用说对不起。事实上,我的态度也不好。”

“那,扯平了?”莫梵亚开始摇橄榄枝。

“嗯。”苏瑞点头。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是她反应过激了。两个人意见相左,不是很正常的么?

谁又能完全契合另外一个人呢?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而不安,并不仅仅源于这次的不合。

也许是她敏感了吧。

莫梵亚见她点头,也松了口气,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很温和地抱着她,微笑道:“我有几天的假期,这几天什么事情都不做,我们…出去蜜月吧。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苏瑞怔了怔。

不是吧,都结婚那么久了,难道还要补一场蜜月?

“怎么突然想起…”她问。

“本来就一直欠你一场。”莫梵亚随意道,“可以让妈妈照顾乐乐几天,四五天就可以了。”

可是,真正的原因,他却无法诉诸于口。

在刚才争吵的时候,他越发觉得——他不想失去她。

 

第三卷 真心错爱 蜜月XoXo(选看)

蜜月之行,还是敲定了,莫梵亚的兴致不错,苏瑞也不想让他扫兴。

她知道他最近的压力很大,出去旅行一趟也好,至少可以让他也休息一阵。

考虑到时间,他们并没有选择太远的地方,苏瑞在为MTV选景的时候,知道附近有一个不错的村庄,村子里还保留了许多青瓦白墙的明清建筑,而且清净,没有多少人。莫梵亚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世界名胜,度假村,七星级帆船酒店,也许,反而没去过这样宁静的边陲之地。

果然,当苏瑞从国道转进村庄门口的时候,莫梵亚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安静。”

除了偶尔传来的犬吠与孩子的笑声,周围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苏瑞将车停在村口,与莫梵亚一起下了车。他们几乎没有带行李,因为这里没有旅馆,为保险起见,苏瑞还带了帐篷、防潮垫…所有户外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莫梵亚也从未在野外住过,他出行一直有司机跟着,况且会早早地定好旅馆。

“从现在开始,你得答应我几件事,不然,出来玩就毫无意义了。”等莫梵亚也下了车,苏瑞与他约法三章。

“嗯。”莫梵亚一脸诚恳,很虚心地等着苏瑞的‘训话’。

“第一,不要再想工作,只需要享受假期。第二:不能中途逃跑,试着去接受即将遇见的一切。第三,…”苏瑞顿了顿,其实第三是什么,她还没想好。

只是说话时,总是会列上一二三,结果,她卡壳了。

反而是莫梵亚笑了起来,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往村里走了去,“第三,你是我的妻子,现在是蜜月,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来安排。”

苏瑞撇撇嘴,她往前走了两步,挽住他的胳膊,改口道:“第三,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这样僻远的地方,才会藏着真正的美人啊。

莫梵亚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他的手绕过她的肩膀,将苏瑞拉近一些,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她,“你也一样。”

苏瑞抿着嘴微笑,很乖顺地倚着他。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如此般配的一对。

因为这里残留着明清建筑的缘故,其实也是有游客的,所以他们的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了一家家庭旅馆,并不需要露宿河滩了,选好房间后,苏瑞带着莫梵亚在附近闲逛。没有街市。没有喧哗的音响。只有石板路铺就的高高低低的小道,整个村子的地势高低起伏不定,路很窄,但是布局精巧,经常会在你认为是死胡同的时候,又拐进了另一个古屋深处。

时不时会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仿佛在历史里穿梭。

而在村落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山脉绵延,近处小桥流水,有一群母鸡在河边饮着水,狗冲过来,扑腾地吓走了一群,其中一只居然飞了起来,跳上了河面中央的石板桥。

他们在河边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坪上坐了下来,莫梵亚望着远方的山黛,冷不丁地说道:“古人所说的退隐,便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差不离吧。”苏瑞点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们…以后也在这样的地方养老吧。”莫梵亚出神地看着面前悠然宁静的景致,已经有村民出来洗衣了,河对岸开始热闹起来。

苏瑞怔了怔。

她还没想过养老的问题。

莫梵亚此时提起,好像提醒了苏瑞,是了,他们是要相伴变老的。

她能想象自己变老的样子,一定是个精神的老太婆,缺牙齿掉头发,但是还是笑声爽朗,可是,苏瑞却无法想象莫梵亚变老的模样。她转过头,打量着身侧的人,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奇异的心情,细细地看着他。

莫梵亚还在继续憧憬着他能预想到的未来,“到时候,乐乐肯定也大了,由着他自己去娶妻生子,我的工作也会结束,然后,我们就在河边住着,每天坐在河边发呆,或者养一些花啊草啊猫啊狗啊。我们还可以把丢丢从法国带回来。”

苏瑞一头黑线地想:丢丢怕是活不了那么长吧。

那会成妖的。

可是,她并不想提醒莫梵亚这个最起码的常识,此时畅想中的莫梵亚,让她觉得亲近,心中满满的,她一手托着腮,就这样侧着身,一直看着他,天气很好,整个世界都是鲜明的,视线里的莫梵亚,仿佛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也许线条更加深刻了,这让五官更为立体,好像重新经过精心琢磨后的玉雕。

好吧,就算他老了,也是一个帅老头。不过,他也许会秃顶吧,…还会发福么?

苏瑞睁大眼晴,想象着腆着大肚子,头上是小操场的莫梵亚,当即觉得乐不可支,那个形象并没有打击到她,而是让她觉得窝心,她好像从来没有与他这样接近过,她的大肚腩先生。

“笑什么?”莫梵亚正出神呢,却被苏瑞忍俊不已的笑声打断。

苏瑞当然不敢说自己是被自个儿臆想出来的形象逗乐的,她赶紧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你太帅了,我一边看一边想,我的运气真好,怎么会有那么帅的老公,越想越开心,所以…”

很好,她花言巧语的功力还没有落下。

莫梵亚却似乎信以为真了,他久久地看着怎么都止不住笑的苏瑞,突然往前倾了一些,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几乎压到了她。

“我们回房吧。”他说,很认真的声音,没有笑意,低醇,绵长如陈酒开启的底蕴,透着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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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的家庭旅馆,即便是最好的房间,也简陋而粗糙。

莫梵亚却已经能接受这些了,在他们回房的时候,弯弯绕绕的路让身为路痴的莫梵亚憋了一肚子郁结,苏瑞也使坏,只是忍着笑,任凭他牵着,在那清润古老的石板路上不住地转圈子。

他们总是能发现意外的风景,如石缝里盛开的花,在这个季节,实在少见。

终于找到旅馆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苏瑞靠着墙壁,看着他开门,她站在门口,还在那里琢磨着晚餐吃什么,莫梵亚已经从里面伸出手,将她直接拉了进去。

她曾想过很多次,他们的第一次会怎么发生。

因为已经有过两次经验,其实不能算是第一次,准确地说,是婚后第一次,可是,那两次的经历,似乎都是一种本能而已,没有太多前戏,只是…发生了。在算计与被算计之间,在生涩与高傲之间,老实说,是乏善可陈的。

而在这一天真正发生的时候,苏瑞却发现自己不能思考,莫梵亚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她被拽进了屋,房门“砰”地一声在后面合上,然后,她被他压在了门上,手被抓住,十指相缠,同样牢牢地压在左右。她动弹不得,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的体温,唇被攫住,连同呼吸,一起被攫走。莫梵亚的动作,仍然冲动急切如一场本能,可是,在狂风骤雨一般的激情下,也许并不需要任何的技巧。

他用他的态度掌控着一切。

长达十多分钟的吻,苏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他长驱直入,她的思维一片空白,大脑缺氧了,所以连门把抵着后背的不适也渐渐感觉不到,她真是缺氧缺得厉害,连四肢都几乎麻痹,宛如溺水,就在苏瑞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莫梵亚终于松开她,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他大概也注意到门上的把手。

苏瑞正要松气,背又重重的撞到了床板上,床头的台灯哐当掉了下来,但是无人理会,他重新覆了上来,依旧是激越到焚尽一切的深吻,不给她空隙,不给任何事情任何人任何空间一个喘息的空隙。这是苏瑞陌生的莫梵亚,强势如席卷一切的台风。

她在飕风之中。

她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他将她抱在腿上,伸手解开后面的搭扣。至始至终,吻一直没有松开,只是开始游离,咬着耳垂,顺着脖子,一直绵延到锁骨,然后埋在她的胸前。

苏瑞的下意识的回抱着他,手中的肌肤是柔韧而光滑的,莫梵亚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瘦削。那是让人惊叹的身体。弹性的,隐藏着力量。

那是一场海啸。

摧枯拉朽。

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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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对手指:俺对不住你们,本来想写多一点,可是,可是…太难了,下次如有机会,不管谁和谁,一定写满五千字!)

 

第三卷 真心错爱 (六十)谁是谁的意难平(2)

苏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莫梵亚还在睡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清新美好的一天。

她蹑手蹑脚地踩下地,冲凉,找出干净的衣服套上,然后独自坐在窗台上,淡淡地望着远方。依旧青山如黛,小桥流水。

床上的人似乎也要醒来了,苏瑞听到后面的动静,她正要转身,莫梵亚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低下头,在她的耳根处轻轻地吻了一下,“早安。”

苏瑞歪过头,很自然地蹭了蹭,微笑,“早。”

“可惜没有客房服务…”某人很认真的感叹。

苏瑞转过来,扶着他的肩,从窗台上跳下来,“出去吃饭吧。”

咋天没有吃晚餐,想必莫梵亚现在已经饿得够呛。

“可是我想在房里呆上一整天。”莫梵亚几乎有点孩子气地嘀咕着,苏瑞赶紧推开他,笑着催促道:“赶紧洗澡换衣服,我要饿死了。”

莫梵亚这才放开她,先去了浴室。

苏瑞则开始收拾房间,等浴室里的水响起来的时候,莫梵亚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在同时响了起来。

苏瑞刚开始没有理会,等着莫梵亚出来后自己处理,可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却相当锲而不舍,铃声接连响了两遍,苏瑞见莫梵亚一时半刻并没有出来的打算,拿起手机,正想按掉。

他们只计划了三天行程,今天之后,明天就要回去。她希望剩下的一天,是真正轻松而随意的度假。

可是,手指在挂机键上停了停,还是觉得不太妥,她索性接听了。

正准备在对方开口之前,说一声,“莫梵亚现在不方便,等会他将给你回过去。”对方却急切不耐地抢先说道:“莫总,出事了。上次找的那个人,已经被莫博石发现了。”

苏瑞屏住了呼吸,她并不知道,莫梵亚正要对付莫博石,虽然发生了那些事情,可是,毕竟曾是父子,不是么?

“还有,原来Silence的成员,好像还有其他人与他们接触,这对我们的计划很不利,虽然出面的人是黑夫人,以黑夫人与莫博石的渊源,她会想报复他,似乎也说得通,可是,黑夫人的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我们听到了一个传言:斯冠群还活着。——莫总需不需要与黑夫人谈一次?如果能辨别她是友是敌,也方便之后的行动。”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

苏瑞没有说话,她直接按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莫梵亚已经洗完澡,他一面擦着头发,一面走了出来。

“刚才好像听见手机响了。”他随口道。

“是,你的手机响了几次,被我不小心按掉了,你赶紧给对方回过去吧。”苏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不小心听到这些,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在莫梵亚问起的时候,她几乎下意识地说了谎话。

莫梵亚也没往心里去,他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那边,给对方回拔了去。

隔了一段距离,苏瑞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去听。她仍然继续整理床铺,地上还有昨天乱丢的衣服,她一件一件地找到,收拾起来,做这些的时候,苏瑞的动作的很慢,慢到自己都觉得无力。

想摆脱从前的一切,真的就那么难吗?

为什么过去仍然如影随形?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问莫梵亚,“你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苏瑞几乎已经下定决心了,她站起来,往阳台上走去,莫梵亚也刚刚打完电话,刚转过身来。

“梵亚。”苏瑞想说:其实,我刚才听到了一些,我知道你和莫博石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你在调查斯冠群。

莫梵亚却很随意道:“没什么事,公司,关于生意方面的,好像是工厂出了问题。”

苏瑞一怔。

“好了,下去吃早餐吧。”莫梵亚说着,已经走了过来,手扶着苏瑞的背,很亲昵地招呼道。“真的有点饿呢。”

苏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没能说出来。

莫梵亚隐瞒她了。

他并不希望谈论那件事,所以,她不能这样当着他的面揭穿他。

“嗯。”最后,苏瑞只是低下头,轻轻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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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也是标准的农家菜,小米粥,煮鸡蛋,和一些成菜。大概是真的饿了,莫梵亚吃了不少,只是那个成菜让他小小地纠结了一会,他看见装成菜的那个坛子了,外面沾满了灰尘,不过,最后还是将面前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大概他已经明白,很多时候,挑剔只是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他是真的变了很多,换做以前,苏瑞简直无法想象,莫梵亚会与她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呆足三天。

关于早晨的电话,他们都没有再谈论了,不过,莫梵亚时不时会走神,心神不宁的样子,苏瑞也有点提不起兴致,在附近的山脚转了一圈之后,苏瑞终于提议早点回城。

“我想乐乐了,我们都不在身边,总觉得不放心似的。”她说。

这并不是借口,而是实话。

莫梵亚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并没有反驳,他也有必须回城处理的事情,下午的时候,他们退了房,这一次,换做莫梵亚开车,苏瑞在旁边指路。

从这里回城,几乎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苏瑞将音响扭大了一些,趴在车窗上,听着收音机里主持人可有可无的笑话。

莫梵亚大概也注意到她略显萎靡的情绪,他转过头问她,“怎么了?”

苏瑞摇头,道:“困了而已。”

“那就睡一会吧。”他说,“下面的路都是直行,我也调好GPS了,不用担心迷路。”

她笑了笑,依言闭上眼晴,似乎真的困了,这样迷迷糊糊了一段时间,苏瑞也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收音机里在放一些很老很老的歌曲。

when l was young…

她隐约听到莫梵亚又在打电话,声音被压得很低,好像并不希望吵醒她,不过,她还是听到了,隐隐约约,只言片语。

“什么协议?…追杀王孙?…密祜那边的态度…是吗,已经确定那些人之前都与斯冠群联络过,那么,他果然还活着…对,我观礼了,当时确实觉得不对劲…”

苏瑞当时的释然,现在想来,确实很不对劲。

那个判死刑的人,不是斯冠群本尊,这个理由,也很好地解释了当时苏瑞的反应。

莫梵亚转过头,重新看了苏瑞一眼,苏瑞的头靠着窗户,随着车子轻轻地颠簸着,睫毛掩下来,睡得很香很香。

注视片刻后,他将视线移了回去,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如果他还活着,找到他。”

苏瑞略微动了动,好像翻了个身,肩膀向右转,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莫梵亚于是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顺势用手背抚过她的脸。

温柔的,怜惜的。

收音机里的歌曲还在继续。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just like before”

汽车拐了个弯,终于进入了城区。

莫梵亚没有直接回家,他在一个交叉路口停下车,叫醒了苏瑞,“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开车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说着,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晚上见。”

苏瑞惺忪地看着他,等莫梵亚转身的时候,她心中忽而一悸,忍不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张臂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很好闻很好闻的甘草气息。

“早点回来。”半天,却只憋出这四个字来。

“知道了。”莫梵亚微笑着,转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脸,终于离开。

苏瑞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的,虽然表现得堪称完美,可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方才苏瑞抱住他的时候,莫梵亚才意识到,她对他,是没有依恋的,她太独立太冷静,仿佛可以应对任何失去,即便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她都可以站在那里,坚强、无所畏惧。所以,结婚那么久,其实莫梵亚心底始终觉得不安,仿佛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可是刚才她从后面抱住他时,他能感觉到她的眷念与不舍,这让莫梵亚很是开心,即便走出了很远,他都没办法掩饰脸上不由自主浮出的笑容。

在马路的那一边,早已经有一辆车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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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目送着莫梵亚上了另一辆车,她回到车内,却并不急着回去,今天是周三,乐乐晚上还有一堂书法课,现在应该还在上课,她等会直接绕到培训中心去接他就好。

关于这一点,她也与莫梵亚讨论过,莫梵亚是希望找私人教师、或者专业书法家来家里教他的,可是苏瑞坚持让乐乐和大家一起上课。她希望他能更多地与其他小朋友接触,交很多朋友,认识很多人,学会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苏瑞从一开始,就希望乐乐当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她并不看好精英教育。

莫梵亚似乎并不太赞同,不过,他从不反驳她的决定。

现在想来,在很多小事上,莫梵亚都是妥协的一方,他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今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