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送人了。”末了他又委屈地说:“不是你让我随便拿的吗?”
“是啊,你可以去拿父王的玉玺啊,母后的珠钗啊,藏宝阁的古董啊,为什么要拿小妹的冰糕!”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月怔了怔,随即饱含歉意地回答:“可是逐月叔叔只喜欢那种小东西,不喜欢玉玺啊,珠钗啊什么的。”
“逐月叔叔是谁?”我板着脸问。
“逐月叔叔的轻功好棒的。”萧月一脸崇拜地说:“他就是我的偶像!”
“切!”我打断他的话,“有我大伯好吗?”
“你大伯又是谁啊?”他问。
“我大伯是林相如,林相如是我大伯。”我理直气壮地念着他的名字,“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他!”
他眨眨眼,然后一脸不屑地说:“他才不会娶你呢,你是个小丫头片子。”
“你才小!”我愤然起身,伸出利爪,在他的脸上划了一条印痕。
他也恼了,把我一推,然后冲我做鬼脸道:“不娶就不娶。”
我又去抓他,然后两人扭打起来,打到最后,都气喘吁吁地趴到了地上。
“我要亲口问大伯。”喘息了很久,我突然下定了决心。
我是个大人了,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留在宫里照顾小屁孩。
“好啊。”萧月火上浇油,“我们去看看是你的大伯帅,还是我的逐月叔叔帅。”想了想,他又笃定地说:“其实根本不用比,肯定是逐月叔叔帅!”
我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和萧月约好了时间,我回去收拾东西,给父王留了一封长长的信,然后把母后给我的一大堆亮闪闪的,光灿灿的东西全部塞进了包袱。
到了门口,却见李好李坏两人,如两个门神一样,守在大门两侧,满肚子坏水地望着我。
“大姐去哪?”李坏还在耍酷。
“大姐要去哪呢?”李好一脸极其诚恳的笑容,虽然怎么看怎么诡异。
“要你们管!”我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不屑于小屁孩说话的姿态。
“我告父王去。”李坏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我慌忙地叫住他,然后叹口气说:“好了,我说实话,我要出去找大伯,你们若是想去,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他们喜出望外,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得不见人影。
我再次感叹了一声:小屁孩。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到了阁楼,萧月果然在等我,见到我他似乎很高兴,一把接过我的包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虽然萧月这个人的嘴巴很臭,但是轻功确实不错。我们从墙头跃下时,没有惊动一个人。
由此可见,皇宫的防备果然太弱了,父王啊,你要警醒…
萧月对外面的时间显然比我熟悉,问清楚地点后,他说要先回趟家,把他老爹的马偷出来。
我虽然不怎么赞成偷东西,但是偷自家的就另当别论了。
当晚,我去了萧月的家,他让我在外面等一等,然后他大咧咧地走到那间雅筑的小院前,咚咚地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从里面的厢房走出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我都看呆了。
“月儿,你又去哪里捣乱了?”那女人拉开远门,嗔怪道。
萧月嘿嘿地笑笑,然后一猫身,从女人的胳膊下钻了进去,然后左右张望了一番,“爹呢?”
“出去找你了!”萧月的漂亮娘亲白了他一眼。
萧月大喜过望,忙忙地窜到后院,没一会就牵出两匹异常神骏的马来,“娘,我有事出去一段日子,让爹别找了。”
“月儿!你还要乱跑!早就让逐月不教你武功了,学了点轻功就不安生…”萧月他娘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萧月又是嘿嘿一笑,然后跃上马背,不等他娘阻止,已经窜出门去。
行到我面前时,他将另一匹马的缰绳扔给了我,我翻身跳了上去。
“小心点,打不赢就跑。”远远的,传来一声悦耳的叮嘱。
“你娘很疼你。”跑了一段路程,我说。
“是啊,”萧月笑得一脸暖意:“我爹更疼我。”
我本想说:我爹娘也一样,想了想,我改口道:“我也很疼父王和母后。”
萧月望了要一眼,然后撇撇嘴,“小丫头片子!”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就这样一路疾驰,似乎也没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四海清平,萧月又似乎什么都懂,投诉,吃饭,讨价还价,都是他一手包办,我什么都不用做。
后来,我们终于到了山脚。
我正在迟疑走哪条路进山谷…毕竟离上次父王带我来,已经有两年了…却听到面前一个人问道:“是小兰吗?”
那声音极轻极柔,如照在御花园里的第一缕阳光。
萧月戒备地望着来人,我也定眼望去,然后我笑了。
来的人是大伯,依然是一身素衣,头发松松地系在身后,明明就很简单的装扮,却说不出的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神。
萧月说:这叫做风华绝代。然后他又加了一句,“最多和逐月叔叔平手吧。”
我懒得理他,小鸟一样扑向大伯的怀里,仰起脸问:“大伯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父王飞鸽传信,说你要来。”大伯笑着解释。
我近乎迷恋地望着他,任他牵着我的手,穿过密密的草丛。
萧月一个劲地在后面做鬼脸。
到了大伯住的地方,爷爷奶奶早已做好了满桌的菜肴。
我失魂落魄,食不知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上。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我暗暗地想。
我一定要嫁给他。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大伯领着我去睡觉的地方。
从下面仰视着他时,有一圈淡淡的光晕拢着他的轮廓,让我晕眩,不明所以。
我扯着他的衣袖,一本正经地说:“大伯,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知道,”大伯温和地打断我:“你父王在信上说了,小兰,你还小,不过十岁,所以并不懂。”
“十岁的孩子就不懂爱了吗?”我委屈地说:“这和年纪没关系,母后那么大,她也不懂。”
大伯的神色黯了黯,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转身。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然后哭了起来。
我的初恋,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被拒绝了。
萧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总是当我回过神时,他的肩膀已经被我的眼泪打湿了。
“小丫头片子。”他不屑地望了望我,低声说。
我仰起脸看着他,生平第一次没有反驳。
十岁那年,我失恋了。
十岁那年,我认识了萧月。


番外 和萧月生个孩子
被大伯拒绝后,我难过了好几天,爷爷奶奶都不明白我突然低落的情绪,只有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大伯则完全没放在心上,仍然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
他果然只是当我是小孩,我的表白对于他,也许只是一场童言无忌,岁月无痕。
唯一明白我的,只是萧月,他总是偷眼看看我,然后继续埋着头扒拉着米饭。
第三天午饭时,我自认为已经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正准备开口离开,大伯说:“再等两天,你的西门叔叔就来接你了。”
“我不需要人接,我要自己回去。”我塞了满嘴的饭菜,闷声回答。
“那怎么行,你那么小,一个人上路我怎么放心?”大伯微微一笑,明媚关怀的笑,亮了我的眼,痛了我的心。
我将筷子重重地王桌子上一放,盯着他深如潭水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林,相,如,我,是,个,大,人,了!”
他未料到我会直呼他的名字,先是一怔,随即又笑了。
宠溺的笑。
就如父王对母后的笑…可是又有点不同…应该说,是父王对我的笑。
我顿时火冒三丈,将桌子一推,转身跑开。
身后,传来爷爷奶奶吃惊地询问:“小兰,怎么了?”
“想家了吧。”大伯淡淡地说。
我更是气闷,如果想家我就不会来了,我是想你,想你,想嫁给你,该死的。
萧月紧追了上来,我刚刚在后院的水塘边站定,他便冲到了我的旁边。
三月的山谷,姹紫嫣红开遍,古树参天,郁郁葱葱。
我在春水之侧,繁华深处,冲着他皎然一笑,“我漂不漂亮?”
其实我没有双胞胎漂亮,他们两个漂亮得不正常,就如父王莫名微笑时一样,让人看得心中发颤。
但我并不丑,小时候同样在阿谀奉承中长大,同样有宫女真心夸奖:看,我们最美丽的公主。
只是我现在不确定,是不是我还不够漂亮,所以及不上大伯的俊朗清逸?
萧月怔了怔,脸不知怎么红了,好半天才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世界上,我娘最漂亮…不过你也马马虎虎,勉强能入眼。”
“去死!”我一脚踢在他腿上。
他很夸张地叫了起来,然后不满地所:“生气起来就丑了!”
我深受打击,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他察觉出我的严肃,也不再插科打诨了,陪我静默了片刻,然后安慰道:“其实一个人娶另一个人,不是因为样貌的原因,不然,逐月叔叔明明比爹帅,为什么我娘还是嫁给我爹了呢?”
我还是不答话,不过这个安慰似乎有点用处。
“主要啊,还是年纪,”萧月板着脸,很认真地分析道:“你大伯又英俊又成熟,你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们之间,有代沟!”
“代沟?”我疑惑地反问。
“就是上一辈与下一辈沟通困难。”萧月煞有介事地解释。
见我还是右点不解,他索性说道:“具体定义你下次去问我娘吧,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你太小,还没长大呢!”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了,大伯一而再再而三的理由,便是嫌弃我没有长大。
“我知道怎么长大。”我突然说。
他撇撇嘴:“就是等着呗,等有一天…”
“等有了孩子,就能长大了!”我笃定地说。
父王也总说母后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他又说过,我的降生让她一夜间成熟了不少,原本极懒极怕麻烦的人,却总是因为我的哭泣而不厌其烦地爬起来,人也沉静了。
然后父王重复了那句千篇一律的话:小兰,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因为我的出生,让母后长大。
萧月的一句话呛在喉间,憋得脸通红。
“萧月,你知道怎么有个孩子吗?”我又虚心地问。
萧月望望天,又望望地,神色极其古怪。
我不满地瞪着他,大声喊了一声:“萧月!”
他吃了一惊,然后为难地摸了摸头:“你母亲什么都没有教过你吗?”
“她?”我无奈而温馨地苦笑,“他不来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萧月依然一脸的古怪神色。
—————————插播—————————
“所谓的精子和卵子…”水儿一脸严肃地向萧月阐述生命是从哪里来的。
萧轻尘一脸黑线地凑了上来,“水儿,月才七岁,七岁的小孩就教这些东西,是不是…那个…”
“你懂什么,这就是幼儿性教育,若不是树立良好的性观念,难保以后不变态。”水儿义正严词地辩驳。
萧轻尘无语,萧月一脸懵懂加好奇地凑上去,“娘,什么叫变态?”
“你爹就变态!”水儿瞪了萧轻尘一眼,冷笑道。
萧轻尘望天旺地,望鼻尖,“我去打猎。”
————————插播完毕————————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催促了一句,然后很激将地嘀咕道:“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原来也是一知半解。”
“谁说我不知道,”萧月急忙反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生孩子要两个人啦,”萧月涨红着脸说:“要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那样…才行。”
我白了他一眼,扭扭捏捏的,女人一样。
“所以,你一个人是生不了孩子的。”萧月长呼了一口气,下着结论。
我又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个男的吗?”
现成的一男一女,天时地利人和。
萧月瞪大眼睛:“你不会要和我生个孩子吧?”
“怎么?你还不愿意?”我也瞪大了眼,“我已经纡尊降贵了,你还敢挑三拣四?”
“能不挑吗?”萧月跳了起来,“我娘说我这辈子只能娶一个老婆,难道稀里糊涂地娶了你不成?我才不干!”
“笑话!”我冷哼,“你想娶,我才不想嫁呢!小屁孩!”
“小丫头片子!”他不甘示弱顶了我一句。
我张开利爪,作势要打,他也扬起下巴望着我,一脸挑衅。
于是,顺理成章的,我们扭打了起来。
打到最后,又是两个人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我望着头顶蓝澄澄的天空,看着随风悠然飘走的白云,我说:“好不甘心。”
萧月也一边喘着气,听到我的话,沉默了半天,才接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不甘心…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嫁给你大伯,时不时?”
“当然不是。”我立刻反驳。
“你了解他吗?你们的性格,你们的兴趣爱好,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合拍吗?如果他没有这般惊人的容貌,你还会执着于他吗?”萧月背书一样甩出一堆问题。
我静静地思考着他的话。
是的,我不了解他。
我只知道,那个融化了世界上全部光芒的男人,在初见时候便让我目眩神迷,而那场昏眩,直到如今,也未褪尽。
何必想那么多,在晕眩里沉沦就好。
“我认定他”四个字,便已足够,然后我又说:“萧月,我们要个孩子吧,无论怎样,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弃!”
萧月翻了个身,侧望着我。
我也扭头望着他,四目相对,隔得很近,我们几乎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第一次自己地研究者萧月的容貌,除了初见时的明亮清爽外,他的眼睛竟也是极美的,深邃如塘,蓝幽幽的表面下,是不见底的黑。
承袭了他母亲七分美貌的萧月,原来也是这般精致,只是平日里不修边幅,又总是大大咧咧,让别人忽略了他的样貌。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勾勒他的形状,指尖滑过他的鼻梁,落在他润红的唇上。
“萧月!”我大惊小怪地叫道:“原来你也长得马马虎虎啊!”
萧月没有生气,也没有理我,深潭般的眸光翻涌不定。
我用手指在他软而韧的唇瓣上按了按,突然觉得这个触感很好玩,于是又按了按。
萧月的脸又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曲起手肘撑着下巴,在上面俯视着我。
“干吗?”我瞪他。
“你不是要个孩子吗?”他低醇的声音,与往日不同。
我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然后他低下头,被我施虐过的唇,轻轻地压在我的唇上,润润滑滑的,辗转摩擦。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在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一拳打下时,他终于弹开了,带着一脸意义不明的笑,轻声说:“这样就有小孩了。”
我愣了愣,已经扬到半空中的拳头也停了下来,“这样就有了?”
“是啊,”他笃定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杂草,又向我伸出手,“回去吧。”
我抓住他的手,一个鲤鱼挺身得翻了起来,心情大好。
要有个孩子了!要真正成为大人了!


番外 影的伤疤
从那天以后,萧月变得怪怪的,总是未语脸先红,莫名其妙。
我懒得理他,只是埋头思忖着什么时候有孩子。
有一天吃罢晚饭,大伯说:西门叔叔明天就到了,乖乖回去,以后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我愣了愣,明天就回宫吗?
可是…我还没有孩子呢!
我埋着头将碗里的米饭扒拉完,然后扯了扯大伯的袖子:“我有话要对你说,悄悄地说。”
“什么事?”大伯很慈爱地笑问。
“你出来一下,”我低下头,蚁蚋般的嘀咕,“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伯放下筷子,很宠溺的被我拉到了门外。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萧月憋红了脸,埋头猛吃,不知是忍着笑,还是忍着尴尬。
山谷的白天很短,黑夜很长,此时的天空,已经晚霞漫天,太阳慢慢沉向了山那边。
“我快有小孩了,”我鼓足勇气,却异常坚定地说:“很快我就会长大了。”
大伯愣了愣,啼笑皆非,却又努力地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哦,怎么会有孩子呢?”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和萧月的。”我严肃地回答。
大伯笑容微敛,突然拉起我的手臂,手指为抖,笑容再次绽开了。
“小兰,你真的…还没长大呢!”大伯5忍俊不已,白皙俊朗的脸,因为大笑,而泛起一层很好看很好看的红晕,我再次晕眩。
“好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乖乖回宫,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大伯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含笑转身。
“可是…我真的马上就…”我在他的身后疾呼。
“你自己都是孩子呢,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大伯回头一笑,“别闹了,回去吃饭吧。”
我愣在原地。
没有吗?
萧月骗我吗?
我又在大伯面前丢脸了吗?
心情翻涌不动,感觉前所未有的沮丧。
到了夕阳快褪尽的时候,萧月从里面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看着变成木雕泥塑的我,担忧地问:“怎么了?”
“大伯说我没有孩子,”我盯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萧月的神情变得很古怪,望望左边,望望右边,然后抬头望天。
“萧月!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有没有骗我!”我心中微怒,声音提高了几度。
萧月终于直视了我,白天迅速溜走,黑暗火线降临,萧月的脸,笼在阴影里。
“对不起。”他说。
我的拳头骤然握紧,朝着他的脸捶过去,“你这个混蛋!”
你可以不帮我,可以拒绝我,可是不能骗我!
从此以后,大伯一定会认定我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机会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了。
萧月没有躲开,硬生生地接下我那一拳,只是头偏了偏。
“你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撂下狠话。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开。
那晚我哭了一夜,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难过,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出丑,也许…是因为萧月的欺骗。
第二天,大伯说:“和你同来的那个萧月已经走了。”
我呆住,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
心微微一痛。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转身的时候,我掐住手指,暗暗地咒道。
下午的时候,西门叔叔来了,同来的还有双胞胎。
看着从马背上雀跃而下的李好与李坏,我对西门叔叔深表同情。
果然,他一下马,立刻拉着大伯哭诉,“林公子,你一定要替我向皇上美言啊,不是我要两个王子带来,是他们躲在马车底下,又威胁说要去皇上面前高发我在路上调戏良家妇女…”
大伯连忙安慰西门叔叔,“好了,皇上心里有数,你再把他们好生带回去就好了。”
“不会去,我们不会去!”李好李坏像两块牛皮糖一样粘在我的左右,涎着脸说:“大姐,我们去闯荡江湖吧。”
“三位祖宗!你们以为江湖是那么好闯的!”西门叔叔头都大了,还不等我回答,连忙叫唤不已:“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折腾了,赶紧乖乖回宫。”
我瘪瘪嘴,“西门叔叔的确老了,越来越罗嗦了。”然后领着李好李坏往屋里走,“先进去吃了饭,我再教训你们!”
我听到后面的西门轩说:长公主还是那么酷啊。
然后西门轩又说:对了,林公子,你知道我这次在路上遇到谁了吗?
“谁?”大伯随口问。
“影,暗影。”西门轩加大嗓门。
“哦,他还好吗?”淡淡的语气。
“脸上多了一条疤,现在和皇上一点也不像了,还是不怎么说话,不过没有以前那股子冷劲了。”西门说。
“怎么遇到的?”
“还能怎么,遇到山贼了,刚好暗影经过,顺手替我们解了围,我悄悄告诉他李好李坏的身世,他看了半天,冒了一句‘怎么全像爹’,哈哈,笑死我了。”西门果然大笑起来。
“双胞胎确实像耀奇,”大伯感叹道:“小兰却谁也不像。”
“林公子没有见过小公主,小公主无论样貌性情,简直月皇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是吗?”大伯轻轻一叹,传到我耳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与落寞。
转进里屋,他们的谈话,渐渐的再也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