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引力炸弹预热完毕,蛋波及我方可能性高达30%,请问是否执行。”
杨宁:“执行——我们准备跃迁!”
空间曲率技术是引力炸弹的克星。
杨宁完美地模仿了联军和他星系舰队第一次短兵相接的时候,赵佑轩带着尖刀长驱直入的那场战役。
他星系的机动性拍马也赶不上二部升级几次的战舰,当场被阵前近距离的引力炸弹搅了个人仰马翻,下一刻,鬼魅般的地球战舰完成了极短的跃迁,最近的A级大舰与敌舰相距不过几十米,几乎是擦肩而过了。
同一时间,高能炮像节庆的礼花一样漫天绽放,掩住短距离精度极高的导弹。
杨宁:“准备二次跃迁。”
一连串的他星系战舰就好像跳贴面的时候被人往怀里揣了一枚手榴弹,炸成了一串万和河山大地红。
杀伤力极大的碎片甚至能撕开近距离的防护罩,连环反应后,整个两支他星系大型战团的阵型竟然散了!
杨宁有些遗憾,因为感觉对手的指挥官不是格拉芙那个老妖怪,虽然很痛快,但打起来不够过瘾——这很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的最后一战,尽管看似占尽上风,但是杨宁心知肚明,照这样不要命地冲杀下去,他们这支规模有限的舰队很快会耗尽能源和武器装备,所以多少有些不甘心,因为如果不是实力相差太远,对手实在不配跟他对阵。
什么时候能把曲率驱动器技术的能耗问题与经费问题解决了,那就好了。
“各部门报告二次跃迁损伤情况。”
“报告,左翼东海号四艘大舰动力系统均有损伤,少量B级中型舰艇防御外壳擦伤严重,能源泄露情况无法修复,损失小战舰六艘。”
损伤不严重,但是暴露出了曲率驱动器预热慢和中小型舰艇防御系统需要改进的短板。
杨宁拿出了阅读器,记录了下来。
漂流瓶就在他的裤兜里,杨宁的漂流瓶里一分钱也没有——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个披着公子哥皮的穷鬼,私下里物质上过得算是清苦的,当年挖空心思弄来的钱都养私兵密谋造反用了。
再者……他现在无妻无子,无亲无故,纵然留下遗产,留给谁……大概也都是冒犯。
他打算等走到最后一步,就把他的阅读器卷成一卷塞进漂流瓶,如果幸运地被自己人捡到,就当做留给全军的遗产,那他这一生可就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他写完,文档在无人操作的时候自动缩到一边的角落里排好,露出了阅读器上的背景。
众所周知,杨大校和杨将军一样是个十分无趣的人,所有电子产品的主题与背景全都是自动的默认设置,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从来不离手的阅读器背景变成了一张时装广告。
唔……罗宾老师“将军”女装系列的。
和那张广为流传的“扫墓照”不一样,照片上的人虽然在立正敬礼,礼却不怎么端正,好像是她已经准备要把手放下来的那一刻摄影师的抓拍,模特微微颔首,清晰地勾勒出来的眼皮微垂,睫毛盖住一半的目光,含着些……仿佛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意。
清冽得近乎是甜美了。
杨宁目光一凝,继而卷了阅读器,移开了视线,望向指挥中心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坐标。
他发现自己可怜杨将军可怜得有点早,好歹那时候杨靖和还能打个电话,他却第一时间亲手把通讯切断了。
眼下只能在心里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点短,但是本章从去年就开始写,一直写到了今年……
祝大家新年快乐,马上有_______(喜欢什么自己填)
皮皮爱你们么么哒


72

“大校,太阳能电池板是无法支撑曲率系统能量供给的,现在我方能源存量已经接近警报线。”
杨宁破釜沉舟,因此没有搭理能源警报,事到如今,他只能一战到底,“把完整坐标传给我。”
整套空间坐标传到指挥舰面前的屏幕上。
杨宁飞快地扫了一眼,设身处地地说,“但凡对方的几个指挥官脑细胞没坏死完全,就会集中优势力量,把三部驱赶到附近,然后与他们的兵力汇合,把我们一锅端了。”
这前途听起来不怎么美妙,通讯器那头的年轻战士愣了一下,“首长,那怎么办?”
杨宁轻松愉快地说:“不用担心,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已经相当于失败了。”
……就算对方想要钓鱼主力部队的阴谋破产了,还被一小撮救援舰队收拾得灰头土脸,颇为没面子,但两方一回合,碾压他们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吧?
敌人的任务失败,不代表他们的小命能保住啊!
“大校,前方能量反应剧烈。”
杨宁一掐眉心,有回发现自己还有乌鸦嘴的潜质,说什么来什么。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大家注意闪避。”
他话音刚落,一道能耗水平极高的高能炮炫酷地横空出世。
救援舰队的反应不可说是不快,从正中间整齐划一地劈开,大舰在两侧,平推的火力扫清路径,巨舰在中央,撑起厚实的防护罩。
只见流星般的高能炮从豁口处漏了出去,随后,一波如抱头鼠窜的残兵败将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范围内,舰艇外壳他们依稀还认识,就是伟大的太空三部。
丢人哪……
一时间,二部救援部队上下一心地发出感叹。
三部残部已经不成队列,跑得东一榔头西一杠子,被敌军追在后面,放羊一样。
问题是比起羊咩咩本身,三部残部更像羊那种离散度极高的排泄物。
杨宁虽然知道曹锟是个饭桶,可着实没有想到他竟能饭桶到这步田地,几乎有些叹为观止了,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系列圈子里流传的八卦——
比如“你们听说过没有,当年咱们学校最牛的一个学生,是个连正经大学都考不上的人。在开学半学期后离奇地转入了军委直属的军校太空系”啦。
再比如,“咱们学校要求很严,核心科目挂一科直接退学,当然也有例外,像原来有个曹姓青年,三门核心课,分别重修了两到四次,依然成绩不及格,还是顺利从我校毕业了,不知道家长怎么给他摆平的”。
还有“江湖谣言,此曹姓青年在校期间,竟能从每一届稀缺的女生资源里挑出一个鹤立鸡群的“校花”,换女朋友比换袜子还勤快”。
之类的……不一而足。
以杨宁的为人,总是不好和一群碎嘴小伙子凑在一起,夜谈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
因此他只好每次一边装作认真看书认真做功课,一边暗搓搓地关注着,听得一字不漏,还不时在心里品评一番。
谁也看不出他稳重的表面下有这么一个颇为繁忙的内心世界,杨宁自己没想到,多年后学校老师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模糊,对这些碎嘴八卦却依然印象深刻,并在此时此地不合时宜地一一回忆了起来。
可见杨宁其人,本质上是不怎么君子的,因为君子慎独,非礼勿听。
杨宁保持着一心二用,依然有条不紊:“把三部的人放过去,合围,扛住对方火力,这个距离可以构建联系了,表明身份,让……咳,请曹少将整队。”
“大校,对方这个火力我们恐怕扛不住。”
杨宁想也不想地说:“用引力炸弹。”
引力炸弹是他星系人类亲生的,然而敌军在近战中却还是不敢随意使用,因为一个弄不好,会把自己也碾进去。
相比起来,人类这边则还加肆无忌惮一些,因为可以配合高速曲率系统。
只是两厢加在一起,能耗担不住。
通讯器里顿了顿,低声提示他说:“再来这么一次,恐怕我们真就走不了了。”
杨宁面不改色,充耳不闻:“请各部门再次做好跃迁准备。”
仿佛是走得了最好,走不了不亏,这都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一个小小赌博,哪一种结果,他都能一哂置之。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有底还是没底,谁也不知道,如果死到临头,杨宁大校会不会也如凡夫俗子一样,内心充满恐惧。
就好比他读书的时候偷听别人说八卦从来没有被发现过一样,杨宁就是一个“好看”的人——他宁可把自己憋死,也不在他人、尤其下属面前显示出一丁点的“不体面”来。
于是内心世界种种波澜起伏,对于别人,都是无从考证的。
追着三部的敌舰正面冲来的,是伪装成星际海盗团的他星系战舰。
对方伪装得十分不高明,大概就是在舰艇外面稍微画了个星际海盗团的图案,如果是傅落在这,她连眼都不用睁,光听着能量警报器里发声的频率就知道对方属于哪一个团伙的势力。
也就够糊弄糊弄曹锟的。
杨宁心里一直有疑虑,他想,哪怕三部格外倒霉,那次跃迁后遇到的敌军格外多,以当时舰队的实力,总归不至于变成这幅熊样,如今算是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像曹锟这样,临阵连起码的判断能力都没有,除了说明他们的指挥官是个蠢材之外,还说明他们没有对敌经验,也就是说,自从堡垒溃散,三部就一直在认认真真地逃亡——遇到敌人不战、望风而逃,连打劫个落单的零散海盗团之类的兼职都没有做过。
杨宁几乎能想象出他们“北风吹雪花飘”的日子——能源与物资只进不出,抠抠索索地用太阳能电池板攒一点能源,说不定满太阳系乱窜的星际海盗团又来光顾,只好再次溃逃。
如果不是曹锟家世显赫,并显赫得众所周知,杨宁几乎要怀疑他是敌军派来内耗我军宝贵兵力的。
引力炸弹已经上膛,发射命令就在嘴边,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通讯兵的声音:“报告,大校,曹少将说他们仅存的能源支撑不了一次跃迁。”
杨宁:“……”
炮兵弱弱地问:“首长,引力炸弹准备发射。”
“撤回来,嗯……撤回来吧,”杨宁轻声说,那一刻,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反应空白了一秒,才接上自己的话茬,“尝试导弹拦截,让三部在十五秒之内整队完毕,撤退,快。”
其实特殊紧急战备情况下,一声令下,只要十秒钟,足够当时二部建立的整个土星堡垒中所有战舰整队完毕、倾巢而动的。
杨宁坚信曹锟的能力就是捣乱,不敢给他太大压力,所以说了一个相对宽裕的时间,免得他焦头烂额起来自己左脚绊右脚。
这一仗看来是不能打了,且行且撤退吧。
这本应是一场以少战多的传奇战役,不同于跟星际海盗团那种不成章法的战斗,这是正规军与正规军之间的碰撞,连杨宁本人也收获良多,他脑子里有针对整个地球与他星系之战的章程,随着战局的愈加激烈而愈加清明,像一盏暗夜间缓缓亮起来的灯。
可惜,还没来得及照亮他的路,就被猪一样的队友搅合了。
太空三部是地球联军、是中国太空部队不可放弃的一部分,他虽然恨不得把枪当场毙了曹锟,却不能把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扔在茫茫宇宙。
导弹成雨,炮火轰鸣,一时间让人连眼都睁不开。
辽宁舰红灯报告:“大校,辽宁舰上导弹打空了。”
杨宁:“巨舰后撤,随从舰先顶上,把撤退路线坐标发给曹锟,让他们整队完毕后顺路先撤。”
“……大校。”
沉痛的口气说得杨宁心里一沉。
“三部指挥舰在整队过程中由于指挥不当,被自己的随从舰撞歪了一侧的太阳能电池板,正在排除故障。”
杨宁心里想:“操/他祖宗。”
面上却不含糊地下令:“蓬莱号报告导弹存量。”
“报告,已经低于警戒值。”
“好,后撤,随从舰队暂时顶上,蓬莱号与辽宁号对三部指挥舰实施抓取,屏蔽三部指挥舰指挥权限,蓬莱号舰长暂时接管太空三部,胆敢抗命的一律打下来!”
“两翼收缩。”杨宁边说边拖出指挥舰的操控板,手动接管了整个指挥舰的权限,“后方小舰艇匀一些备用能源给三部,前阵近距离导弹全部推入发射器,舰载显示命中率低于70%的舰长全部撤职降级。”
杨宁一口气说下来,顿了顿:“后队变前队,按坐标方向撤退,舰与舰之间距离保持在一百到一百二十米之间,导弹打完之前撤退到十个射程单位以外,匀速,强调一遍,不准加速,匀速前进,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回航,不准掉头。”
疯狂的最后一波导弹以极高的命中率,像一片海浪一样横扫了出去,他星系主力部队猝不及防,掉头已经来不及,只能用火力硬抗,只一瞬间的犹豫,防线就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如鲠在喉的匕首,竟隐约呈割喉之势。
杨宁:“镇海号极其随从舰,撤,跟上前队,天龙号随后,自两翼往中间,指挥舰断后。”
“大校!”
“打开广谱通讯。”
这是……要像敌人喊话?
指挥舰上的广谱提示灯很快亮了起来,一只信号转换话筒从桌案下伸了出来,杨宁清了清嗓子,下一刻,男人好听的、带着微许笑意的声音同时传导到敌舰和我方战舰之中。
“地球联军,中华人民共和国太空第二作战部指挥官杨宁,像格拉芙将军问好。”
说完,指挥舰大摇大摆地熄了火,不慌不忙地跟着舰队撤退,每隔一个射程单位,就放一枚导弹,仿佛在欢送自己。
这一支凶残的救援舰队从头到尾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最后横扫一把,撤退快而不乱……不,甚至是整齐有素的。
挑衅的指挥舰就像引导他们追上去。
又一次再现赵佑轩孤身闯入重兵之中撤退的那一幕。
当年的格拉芙没敢下令追击,如今的他星系舰队指挥官本该有能力追上去,而他们的任务也是钓出敌军主力,但是最后一波凶残的导弹海过去,他们的战舰损毁过半,他星系指挥官一瞬间胆怯了。
他们引出二部是个阴谋,那么狡猾的地球人迎战,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
眼看地球救援舰队指挥舰撤出三个射程单位,他星系主力司令官终于回过味来,下令用中短程导弹直接打击对方指挥舰。
这个距离,这个速度,不可能打不中。
指挥舰虽然闪避及时,但依然巨震,整个舰身没了一半。
杨宁整个被甩了出去,一头撞在一侧的舰舱上,险些当场被撞晕过去。
通讯设备里乱成了一团,指挥舰上信号干扰严重,然而所有的战舰全部保持着之前的队形,外人却看不出一点里面已经混乱的端倪。
杨宁的二部,哪怕指挥官死了,他的命令也会被贯彻到底。
当然……有胆子抗命的那几位全都被他留在土星堡垒了。
右臂传来尖锐的刺痛,杨宁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耳边的警报器忽远忽近,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切换语音命令。
“武器舱脱离……不,不倒数,立刻强制脱离,斩断链接。”
暴力损坏的武器舱炸膛的概率极高,到时候十个指挥舰也灰飞烟灭了。
杨宁学了赵佑轩的打发,不打算也学他的死法。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摸索着重新用安全带绑住自己,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不知道是氧气泄露还是他本人的肺部受了伤。
武器舱应声脱落,杨宁急喘了几口气,五脏六腑一阵麻木,用蚊子似的声音继续说:“打开舰舱外壳灯光。”
半截的指挥舰的外观缓缓发生变化,依然是国旗的图案,只可惜被炸了一半,成了半面国旗。
而就在武器舱刚刚离开指挥舰的一瞬间,它炸了。
指挥舰再一次受到剧烈的冲击,远远望去,“国旗舰”好像一尾漩涡中的小鱼,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之后,却依然是不慌不忙不躲不闪地朝着既定的坐标方向行进。
……好像那艘舰艇上是没有人的。
而救援舰队的队形纹丝不动,跟着半尾国旗,闲庭信步一样地缓缓溜达着走,虚实不辨。
他星系指挥官犹豫良久,随行所有侦缉舰倾巢而出,追了上去。
只有二部的人自己知道自己在虚张声势,每个人都在等指挥舰的命令,可是指挥舰里悄无声息。
他们看似成竹在胸,其实早已经山穷水尽了。
没有大部队,没有援军,而指挥官生死不明,能量和武器几乎全空,一旦骗局暴露,他们只好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73

一队星际海盗突如其来,犹如无中生有、从天而降。
这一次来的,可绝不同于他星系舰队随便改改战舰外观就来冒充的敷衍,这是真格的。
专柜货和山寨货往一起一摆,差别大得简直能闪瞎人眼。
这些浪迹宇宙的亡命之徒们一水的中小型舰艇,舰身毫无花哨细巧,丑陋而直白的武器装备大喇喇地暴露在外。
他们悄然无声,等有人察觉的时候,竟然已经在近前了,他们突然而来,突然而去,行踪飘渺,几无征兆,行军速度快得让人后脊发寒。
沉默、肃杀,骨子里透着一股森冷而又狡诈的匪气。
像幽空中的鬼魅,又像旷野中的秃鹫群。
当时,二部所有人的心声都是:来之前他们不是忘了看黄历就是忘了烧香,有这么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吗?
同时,他星系方面也心怀疑虑,因为星际海盗团是一群不按牌理出牌的友军,他们一时间摸不清友军的路数。
事先准备好的剧本里,似乎也并没有这一群不速之客一样的友军角色。
海盗军团笔直地从远方开将过来,姿态嚣张至极,看见前方战场,连个弯也不拐,似乎打算横截地球二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拦下了已经列队散开的他星系侦缉舰队。
他星系指挥官连忙命令侦缉舰队停下,向这支行事颠倒的友军发送一次通讯请求。
通讯请求石沉大海。
对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鸟都不鸟他们一下。
然而就在这支高速推进的海盗团将要穿入地球军队伍时,他们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要知道,纵然是小舰艇,也只是相对于宇宙来说很“小”,其质量与规模,是地面上任何一种工具都无法比拟的,无论是舰艇高速下的惯性还是宇宙环境,都使得这种“急刹车”除了需要技术设备上的精良之外,还需要驾驶员——至少是领头的哪个驾驶员,具备难以想象的精确操作与战舰驾驶经验。
这一手炫技简直近乎示威。
对战双方心里都毛毛的,因为全都忍不住自作多情,觉得这是在对自己示威。
他星系指挥官再次下令,发送了第二个颤颤巍巍的通讯请求,再次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地忽视了。
而地球军方面在几次呼叫指挥舰得不到回应之后,面向海盗团的一侧终于不淡定了,忍不住把高能炮口调转了过去,只待对方一有异动,立刻先下手为强。
冒出来的太空海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汪洋一片,所有驾驶员大概是统一了战舰操作程序,动作整齐划一,并且全都没有开任何信号灯和照明设备。
只有领头的那艘中型指挥舰里亮着孤独的信号发射器,往四面八方散着微弱的光信号,像一朵行至暗夜的冥火。
如果是没有和二部救援部队交过手,那么以他星系舰队的实力,哪怕这群神出鬼没的海盗行为再诡异,也是不必害怕的,可在眼下元气大伤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当然,二部救援部队也是同理。
一时间,场中简直静默了。
地球军救援部队在惯性下匀速直线地往既定坐标方向走,他星系侦缉舰被来意不明的太空海盗阻挡住,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
而海盗们也不知是在摆造型,还是在表演“首长阅兵”,居然凝滞不动地任凭紧张的地球救援部队从他们眼皮底下走过。
时间一定是卡带了。
终于,眼看着地球军就快要离开视野,他星系军忍无可忍,由指挥官下令,向不怎么正常的“友军”发起了严厉的警告——星际惯例,警告三次后,如果对方置之不理,无论是敌是友,都可以发动打击。
眼下,他星系和星际海盗团虽然同床异梦,但还没到同室操戈的地步,他星系指挥官这种处理其实是十分过火的,可见实在是对海盗团这帮神经病们忍无可忍了。
然而一声警告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把他们当空气的太空海盗们突然集体转向,从面对地球军转向了面向他星系,一排排黑压压、暗淡无光的炮口简直能激发人的密集恐惧症,异常的压迫感强得让人窒息。
这时,地球军最后的尾巴尖离开了海盗团所在的区域,短短几分钟,已经够地球救援部队退至五个射程单位外了。
海盗团从始至终没有理会他们,并在地球军撤离之后动了,整个海盗团列队张开两翼,像一只意欲扑兔的猛禽,截断了地球军和他星系舰队,成了一条人为的楚河汉界。
他星系指挥官迅速和参谋们飞快地交换光信号,彼此都是惊疑不定——这群该死的海盗是吃错药了吗?
还没等他们交流出个所以然来,吃错药的海盗团突然整体往前推进。
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友军也明白了,这群海盗绝对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