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接了自己个人电脑里的黑客软件,试图破解安全系统,未果。
就技术这方面来说,她在学校跟狐朋狗友们学的那点邪魔歪道小皮毛,在我军两位高端技术工程师面前,基本都是糊弄小孩的玩意。
智取不行只能力破,傅落把电脑扔在一边,开始使用暴力。
可惜,付小馨不会在家里存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傅落也低估了高档住宅安全系统的坚固程度,这次尝试再次未果。
然而她并没有放弃的打算,傅落一脚踹反厨房的家务机器人,暴力卸下机器人的四肢和轮子,然后把它肢解了,从机器人肚子里挑出了一排做菜的刀具,从切菜的菜刀、剁骨的砍刀到撕筋的尖头刀全给拿了出来。
她像个厨具贩子一样身跨多把凶器,径直上了阁楼,扒住窗户,敏捷地翻到了屋顶上,撑住房梁,然后企图用刀尖把楼顶的通风口撬开。
经年的尘土落下来,把傅落弄了个灰头土脸,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汪二狗幽幽的声音:“听说攻击舰的基层炮兵又叫炮灰。”
傅落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嘎吱嘎吱”。
汪二狗这个小贱人在她面前蹦跶到现在,还没被一脚踩扁,已经是她看在汪仪正的面子上容忍了。
傅落没打算掩饰自己对这个亲弟弟的厌恶之情——反正汪二狗最大的技能点就是讨人嫌,他这个技能强大得横扫千军、百试不爽,逆天得很,正常人见了他基本没几个不讨厌的。
“一个导弹过来你就完蛋了。”汪亚城喋喋不休。
傅落拿着凶器的手背上爆出了一个小青筋。
汪亚城:“听说那些炮灰每次出发前都随身带个漂流瓶,专门装遗书用。”
傅落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想:“全当狗叫吧。”
汪二狗叽呱乱叫,尖嘴猴腮,细脚伶仃的模样,可不活脱脱一只超级神经病的吉娃娃么?
“不过你留下遗书也没什么用吧,”汪二狗吠得颇为自娱自乐,“反正你也没有遗产,你说你这人,活得真带劲,丑就算了,还穷。”
汪二狗砸吧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意识到自己又找到了另一个新方向,可以对傅落进行多角度的人身攻击:“我知道你为什么非得上天,因为你比别的女人都丑,你看你,那么大一坨,把你挖空了,能把人家松松垮垮地填进来。只有军队这种鬼地方,要求所有人都留一种土鳖发型,穿一种鬼见愁的衣服,所有人看起来都丑得要死,才不显得你突兀。”
“狗咬了你,难道你要咬回去吗?”傅落心里努力说服着自己的同时,凌厉无比地一提胳膊肘,原本粘合在一起的通风口金属罩子碰撞发出“嗡”一声响,被她生生地剥了下来。
刀尖都卷了。
汪亚城被这声动静下了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牺牲的刀具良久,喃喃地说:“疯子,野蛮人。”
傅落却狠狠地皱起了眉,通风口上面同样罩着一层安全锁,汪仪正没给她留下一厘米可以钻的空子。
难道真要烧房子?
“没用的。”汪亚城说。
傅落坐在房梁上,静静地想下一步的对策。
汪亚城顿了顿,又问:“太空,黑不隆冬的,有那么好么?”
傅落心想:“你懂个屁。”
可是尽管没有其他人在场,她仍然觉得跟汪二狗这个小崽子较劲颇为丢人现眼,于是继续装聋作哑。
“爸说只要一个六十吨大的小导弹头,如果在五十公里内被波及,就连最大的战舰都会被搅成碎片。”汪亚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竭尽所能地用他贫瘠的知识储备吓唬傅落,“五十公里,一百里,都可以从这里到郊区了。”
“爸还说,战舰上的人会在一片辐射里直接汽化,连尸体都没有。”汪亚城加入了自己毫无常识的想象,阴森森地说,“就像那个冰激凌蛋糕外面放的干冰一样,哗啦一下,你的骨头啦,肉啦,心啦,肝啦,就全变成了气体,不知被谁吸到肚子里了……哎哟,那得什么味啊?”
“爸还说……”
“爸就没说让你少惹我吗?”傅落终于开口打断他。
汪亚城靠在门口看着她,突然诡异地抬头一笑:“你要是肯求我,我就能帮你打开这个。”
傅落嗤笑一声。
汪二狗单亲家庭长大,又赶上汪仪正这么个爹,日子比留守儿童强不到哪去,时间长了,他的性格十分扭曲——只要面前有个活物,别管是人是狗,他都必须要争夺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这会见傅落不理他,汪亚城立刻忍不住自己把自己的老底兜了。
“你这个安全系统是靠指纹和虹膜的,算你走运,他们没放密码。”
傅落心里一动,她隐约知道熊孩子们和家长之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斗智斗勇,什么“万能电脑钥匙”、“偷打游戏利器——三秒钟降温散热帮手”、“父母坐标标识器”等等,只是自己从来没这么干过,但是汪亚城……
“你能伪造指纹和虹膜?”
汪亚城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逐个摸起自己身上七八个兜,片刻后,掏出一双手套和一副隐形眼镜。
“特别定制,汪仪正的指纹手套和虹膜信息伪装眼镜。”汪亚城把东西扔了过来,“拿去吧。”
傅落眼疾手快地一抄手捞住,有些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看你去死啊。”汪亚城说。
少年阴柔过头的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荡然无存,他那清秀的眉眼中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阴鸷,带着近乎天真稚气的残忍,在傅落惊愕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你不知道吗?我每一天都恨不得你去死,现在你自己要去找死,我当然要帮你一把啦。”
他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故意搓火气她,是认真的。
傅落一时呆住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当然也不喜欢汪亚城这个小变态,态度多少会有点冷漠,但她自认为对汪亚城不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屁颠屁颠地跑来挑衅,她从没有做过伤害过他的事。
为什么汪亚城……这么恨她?
“是因为我每次都打发你去玩电脑吗?”傅落问。
汪亚城怒气蓬勃:“你还是赶紧去死吧,蠢货。”


25、第二十五章

傅落换了便装,兜里装着叶文林留给她的阅读器、一把可伸缩的多功能军刀、一部手机和一点现金,行囊全无,两手空空,把自己调试到了最佳流窜状态。
汪二狗在家里肯定经常被关小黑屋,他面对此情此景是异常的驾轻就熟,作案工具十分齐全,明显是个熟练工,还会在系统不通过的时候计算调整角度,来让粗制滥造的假虹膜看起来更真一点。
很快,他们俩就攻破了房屋的安全系统。
临走,傅落虽然对汪亚城自然流露的恶毒心怀芥蒂,还是好心问了一句:“我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办?”
她真心实意,谁知那汪二狗毫听了这话竟然毫不领情,当即冲天翻了个白眼:“那你就不用管了。”
呸,熊孩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傅落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交通已经瘫痪了,但傅落浑不在意,她决定徒步过去。
不知是因为年轻身体好,还是她实在心大,傅落头天度过了那么兵荒马乱的一天,晚上一宿没合眼,早晨又跟他们家房子混战了三百回合,得知了亲弟弟打算跟她兄弟阋于墙的大秘密……此时她走在路上居然没有一点疲惫。
大概当一个人能向着一个方向心无旁骛的时候,是什么都挡不住她的。
与拨开云雾后年轻的梦想相比,可怕的太空战场与琐碎的家庭战争又算什么呢?
傅落一边走一边琢磨,学校老师基本都认识她,基层兵的要求估计也不会很高,她顺利过关没问题,到时候她就在学校宿舍里凑合着住几天——反正中央军校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让随便进,付小馨也不可能找到这来。
然后她要好好考虑考虑措辞,写封客气委婉的回信给杨宁。
毕竟,拒绝一个这么让她觉得受宠若惊的邀请,傅落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颇为不识抬举。
一心奔着战舰基层炮台去的傅落,这时还没想到,尽管她总是自认为平凡普通,命运却不给她这个平凡普通的机会。
傅落轻车熟路地到了学校,在校门口登记了身份信息,就在她领好号牌,准备排队拿体检单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队人急匆匆地往外走来,正好经过她身边。
傅落一抬眼,忍不住叫出了声:“王老师!”
王岩笙是全国最好的情报专家,刚过六十岁,本应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却因为常年用心太过,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看起来总是显得有些憔悴。
王岩笙见她在这里排队,当时就是一愣:“傅落?你在这干什么?”
傅落立正,报告说:“我来应征炮兵。”
王岩笙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太空作战系从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个会去最基层当小兵?何况是综合成绩第一的那个。
王岩笙作为情报专家,有个绝活,他上课第一天要先点名,不是为了查缺勤——他们这种学校没听说过谁敢翘课的——而是点完一次名后,全班人的名字和脸,他就能一个不差地全认识了。
开学一个礼拜以内,他带的这一届学生中,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与家庭背景的全部信息,基本就能烂熟在王专家心里,更别说傅落是他最好的学生之一,王岩笙对她的印象比别人还要深刻几分。
他心里略一转念,就想起了汪仪正,王岩笙这个年纪,大致也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很快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离家出走?”王老师压低声音问。
傅落默默地低下头,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有点丢脸。
“真有一手。”王岩笙翻了个白眼,“别在这排队了,我这里有个紧急任务,缺人手……唉,现在除了医院病床上,真是哪都缺人,你跟我走。”
傅落:“可是我还没测……”
“测什么测,”王岩笙打断她,“行行行,拿着你的牌子就行了,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好了吧?跟上!”
一看他这步履匆匆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紧急任务,傅落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后脚跟一碰:“是!”
好像不用考试了?
无意中刷了一回脸卡的傅落蹭了蹭鼻子,连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几架小型的飞行器载着他们在低空滑行,临到市中心的时候,飞行器突然把高度拉了起来。
脚下的中央商业区傅落很熟,她在这里待了两个月——最豪华的那座写字楼的十二层墙上的电子海报上还是她那组“将军”的照片。
飞行器经过的时候,傅落情不自禁地低了低头,虽说化妆和后期的作用下,一般人看不出来照片上的人是她,但王老师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所幸王岩笙只是多看了两眼,低声哼了一句:“没想到打扮打扮还人模狗样的,有点做谍报的潜质。”
傅落骤然遭到表扬,还没来得及高兴,王老师下一句又来了:“得意什么?就随便夸夸,傻狍子一个,我才不要你。”
傅落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顿时吃了一惊:“老师,您……”
“我也是刚接到的认命,”王岩笙叹了口气,“教书教得好好的,这回成特务头子了。”
地面上宽阔的道路两旁,一边是高楼林立的中心商业区,另一边是政府办公区——遍布着各地驻京大厦和中央政府大楼。
飞行器缓缓地盘旋在高楼上空,居高临下地往下望去,只见此时两边泾渭分明,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安全驻军,一面是衣衫褴褛的市民。
往日热闹非凡的中心商业区这一刻寂静得可怕,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上一盏灯都没亮,活像已经死了,所有的橱窗都失去了颜色,广场上不再有飞扬的彩球和人们略显嘈杂的欢声笑语。
王岩笙神色不动,低声吩咐:“给我一个近景看看。”
飞行器里的随行望远镜镜像显示在屏幕上,地面上的情景顿时分毫毕现——只见那些人中男女老少俱全,神色有麻木的、愤怒的、茫然的……不一而足,他们或立或坐地聚集在广场的上,举着歪歪扭扭的条幅和标语。
猩红的字迹撞进了傅落的眼睛里。
“蚁族的人权在哪里?”
“我们的家呢?”
“我们要生存!”
“我们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越来越多的人不断地加入其中,最后几乎占领了半边马路。造成一种群体性的、巨大的压迫性,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喊口号,彼此间交流都是低声交头接耳,他们安静地举着标语,以同一种姿势望着面前的政府大楼,呈现出某种火山喷发前的、一触即发的可怕寂静来。
纵然是安全部队,也忍不住后脊生凉。
对面站着的不是敌人,自由与民主的进程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没听说过哪国的战士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人民,特别在这个极端敏感的时刻。
傅落微微眯起眼——不对,民用信号没有通,才一天,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在没有信号、没有网络的情况下,短短一天就自发的聚集在这里?
难道全城人民突然同一时间心有灵犀了?
而这些人虽然穿着狼狈,但是神情与气色并不怎么疲惫,他们反应迅速,彼此间的交流快速而有效,气氛也克制且有序……绝不可能是愤怒的民众自发组成的!
傅落悚然一惊,转头看着面色同样凝重的王岩笙:“老师,地面上是不是有他星系间谍?”
王岩笙操纵着镜头,缓缓扫过全场:“如果只是煽动游行示威的间谍,那就好了。”
傅落记得,王岩笙上课的时候讲过经典的案例,如何伪装成民众游行的样子制造恐怖事件,总共有六个步骤。
第一步,扮演某一个利益受害群体,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以“表达诉求”为幌子组织小规模游行。
第二步,高举旗帜,散发传单,吸引不明真相的“真利益诉求者”加入其中。
第三步,暗中组织者通过混在“真利益诉求者”中的“伪装者”们煽动示威队伍,进行大规模非法集会游行……
傅落他们在楼顶降落,王岩笙指挥人拉开一个巨大的信号箱子,上面有百十来个二极管信号终端,每一个终端连着下面一位便衣,明明灭灭的信号,是特工部更新的最新加密版本的摩尔斯电码。
傅落只盯了一会,就觉得狗眼都被闪瞎了。
这相当于一百多个人同时对她一个说话——说得还不是她熟悉的语言。
王岩笙却纵览全局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兼顾着地面传上来的拍摄视频:“狙击手注意,有一个女人牵着小孩走出来了,注意那个推了她一把的男人,外貌特征……”
他顿了片刻,扫过明明灭灭的信号终端,静如山岳般沉稳地低声说:“一米八左右,灰色卫衣,头戴毛线帽。”
傅落看向地面传来的镜头,只见一个女人突然越众而出,手里牵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小孩刚刚学会直立行走,还穿着开裆裤。
同一时间,无数明处暗处的瞄准镜锁定了女人。
她却一点不见慌张,领着小孩,在马路中间站定。
幼儿懵懵懂懂地把手塞进嘴里吃着,嘬得啧啧有声,看来是已经很饿了。
“我们一家来这里讨生活,已经七年了。”女人开口说,她的声音里有种特殊的感染力,“一直都租住在政府的地下公租房里,刨去租金、日用品吃饭以及其他开销,难以留下一分钱的结余……”
女人以一种非常煽情的方式讲述自己在地下城的蚁穴生活。
第四步,点燃群体性怒火,制造暴力冲突。
这时,王岩笙突然按住自己的耳机,侧耳凝神听了片刻,声音微微提高了些:“刺杀,你确定?”
傅落神色一凛。
“是,我明白了,”王岩笙猛地站了起来,切换了另一个通讯频道,飞快地问,“增援多久能到……不,不要陆军的人,找安全部高层直接负责,还有太空军地面部门……嗯,昨天临时授命暂代通讯部的是谁?”
对方回答了什么,王岩笙顿了顿:“好,立刻替我联系杨宁大校。”
王岩笙说完,放下了耳机,目光在傅落等人身上扫了一圈:“内线消息,他星系间谍策划煽动我军内乱,旨在以此为幌子,刺杀我军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刚刚传来消息,这个人在三分钟之前失踪了,现在我需要诸位立刻行动,在敌人之前找到他。”


26、第二十六章

傅落愣了一下:“老师,我……我也一起?”
王岩笙递给她一个“别废话,赶紧滚”的眼神。
可惜这只一脸机灵样的傻狍子根本不为所动,傅落皱皱眉,而后十分严肃地在他面前敬了个礼,字正腔圆地说:“老师,这不符合规定!”
从她能和叶文林建立深厚的友谊就能看出来,傅落是个十分“好欺负”的人,再加上认真用功等属性,她完全就是一只好欺负的学霸——所以经常会沦为老师和教官们的廉价劳动力。
特别王岩笙,一些不涉及保密条例的小任务,经常会找傅落出来打杂。
但……那是王岩笙没有被认命成为安全部高级长官的情况下。
眼下她甚至还没有正式入伍,显然没有权限接触这样规格的事,这是违规的。
王岩笙扫了她一眼,凉凉地说:“哦,那你无照驾驶近地机甲,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袭击二十三号信号站这件事,就很符合规定是吧?”
傅落:“……”
王岩笙:“你有本事一炮轰了一个连的火力,有本事别从驾驶舱里掉出来啊。”
……那分明是机甲报废,被扔出来的。
王岩笙对旁边的人点点头,警卫员立刻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傅落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安全部的临时任务工作证,一个米粒大的军方专用入耳式通讯设备,还有一打标记器,标记器是透明的小圆片,直径只有不到三毫米,粘合度很高,能贴在可疑人物身上,三公里之内都可以感应追踪。
王岩笙又从腰上解下一把十分短小的手枪,一起丢给了傅落。
那把手枪短得不像话,尽管傅落手不大,握在手心里,也显得它十分袖珍了,比想象中重一点,却并不压手。
下一刻,傅落发现那“手枪”短短的尾部眼熟,竟然是个手柄的形状,她一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袖珍手枪和激光刀两用的武器!
要知道激光刀激发器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大量的能量,随之必然制造无法想象的热量,为了不把持刀人的手烫熟,这种被称为近战之王的武器的核心技术就是散热器。
散热器对外壳材质要求相当高,而不幸的是,枪械制造的核心也是金属,二者材料不相容是世界级别的难题,况且散热器的重量也不是对重量敏感度极高的手枪能够承受的范围。
以上只是常识,但现实是,这种神器已经被研制到了可应用的程度!
百年以来,地球的军工科技一日千里,从未懈怠,傅落一瞬间对这场一照面就失利的战争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信心。
王岩笙却正色下来,一字一顿地说:“这个人的识别特征已经打入诸位的通讯器中,请记住两件事:一,务必保证此人不死,二,绝不能落到敌人手里,我知道战场上为士兵设立双重目标是指挥官的大忌讳,但这是上级命令,我没办法,二者没有优先级,只能仰仗诸位了。”
“是!”
很快,傅落跟着其他人混在了一众便衣里,开始地毯式搜索。
入耳式的耳机贴在她的耳廓内,就算扒开耳朵也不容易看出来,况且傅落那打算留到入伍后统一修剪的头发已经长到完全可以盖住耳朵的地步了。
贴着皮肤的微型芯片在把声音传到她耳朵里的同时,还可以通过刺激视觉神经,传递影像。
真是好东西。
无论是枪刀一体的新武器还是这个通讯系统,都幽幽地散发着一股土豪味。
影像不通过瞳孔,直接连通视觉神经的感觉非常微妙,好像她看见了,又好像不是她看见的……傅落一时忍不住揉了揉眼。
直接送入她视觉神经的照片让她有点意外,因为那根本就是个孩子,八/九岁大,光头,大眼睛,显得虎头虎脑的。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子?她心里不着边际地想。
傅落从家里穿来的衣服普通得有点土,平时在写字楼里显得灰头土脸,混在游行人员里的时候,就比较和谐了。
她本来算是人高马大,这段时间在罗宾老师和父母前途的交替折腾下,已经瘦了一大圈,成了一个刚刚好不扎眼的模样,这让她双手插/在兜里,随波逐流地跟着人潮走的时候,显得十分没有存在感。
由于那带孩子的女人的煽风点火,很多人情绪激动,此时双方已经小规模地冲突了起来。
安全卫队的军警举着巨大的盾牌站成了人墙,人群组成了人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喊着口号,不断冲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