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去沙海做什么呢?”
“做重要的事。”
沈不缺噎了一下,接受了她的回答。
不过接下来柳末末彻底走了霉运,竟然一把都没有赢过,光等着沈不缺问问题了。
“柳小姐去做什么重要的事呢?”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沈不缺并不死心。
“鬼城的葡萄很好吃。”
“嗯?”沈不缺有点没明白柳末末的意思。
“我跟鬼城城主要了几串葡萄吃。”柳末末眨眨眼,对她来说,沙海一行,记忆最深的就是黑狼小院里长得那些葡萄,真甜,说完她还回味似的咂了咂嘴。
去沙海就为了吃几串葡萄这事儿果然很重要饶是沈不缺修养良好,此时也被柳末末气出了火来。
虽然他赌桌上一直赢,可是从头到尾把所有问题列出来,再看看柳末末给的答案就能发现,他想知道的一个都没问出来,不想知道的柳末末倒是说了一堆。
“大哥,跟她废话干什么,不如让小妹给她用点药,保证让她知无不言。”那些人大概也看出来了,从柳末末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其中一个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闭嘴。”沈不缺瞪了那女子一眼,“柳小姐,刚刚我可是遵守了赌约。”言下之意就是柳末末赖账了。
柳末末双手撑着下颚,看着摇色子的那人,粉嫩的唇瓣上扬,“我也遵守了赌约啊。”
“可是柳小姐并没有说实话。”沈不缺手指敲着赌桌,脸上挂着微笑。
“唔……你也没说不可以说谎啊。”柳末末报以同样灿烂的微笑。
“……柳小姐好手段。”沈不缺愣了半晌,咬牙道。没想到花了半天时间,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玩了。
“承让承让,哎呀,靠岸了。”柳末末突然站起身偏头往船舱外一看,笑靥如花。她站起身走到沈不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长时间,你是好人。”
“……”沈不缺没吭声,眼睁睁地看着柳末末走下船舱。
“大哥,干什么放了她,她肯定知道二叔去沙海做什么,要是她说出来……”刚刚说要给柳末末下药的女子话音还未落,被沈不缺回身就扇了一个巴掌。
“你蠢,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沈不缺目光阴鸷,颜韶早跟他说过,这个柳末末能不动最好不要动,他没听。
本以为不过是个没见过市面的黄毛丫头,骗骗她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搞不好,她还是故意引自己上钩的。
当然,这个就是沈不缺想多了。
走下船的时候,柳末末往后看了眼,脸上稍微有些失落。颜韶是沈不缺的兄弟,按照辈分,他也该叫沈越陵一声二叔。
柳末末不去想,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很多时候,沈越陵说话并不背着她。她心中自然明白,颜韶半路离开到底是为什么。恐怕沈家人之所以能够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与颜韶也脱不开关系。
她没觉得伤心,只是有些失望而已。沈越陵说的是真的,这江湖上,没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就像颜韶照顾她一样,不过是怕她出事沈越陵对付他而已。
下船之后,柳末末一眼就看见坐在湖边的和尚,他身边还有一小堆扒开的糖炒栗子壳。
和尚大概是有所感觉,抬头看见她之后朝她扬了扬手,柳末末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散发着甜香味的黄澄澄的栗子,顺手扔进嘴里。
“船上好玩么?”
“还行,呐,送你。”柳末末扔给和尚两锭金元宝。
和尚倒是一点都没犹豫,接过元宝就揣进了怀里,那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他大概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柳末末干脆坐到他身边,看他用手把炒熟了的榛子一个个捏开,扒出来一小堆之后,俩人一人一半分着吃。
干果吃多了难免会渴,柳末末看了眼和尚,和尚朝赌船上的人招了招手,没一会儿,刚刚那个请柳末末上去跟沈不缺赌色子的小书童就走了过来。
“齐爷,您有什么吩咐?”那书童跟和尚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轻蔑,也不知道和尚到底看没看见。
“渴了,来两杯茶。”
“是,您稍等。”那书童看起来虽然不忿,但却没有拒绝和尚,看得出来,他对和尚心里有几分忌惮。
“他说什么了?”书童上去之后,沈不缺冷声问。
“他说要茶。”
“哼,他还有脸回来,大哥,要不要像上次一样,把他……”沈不缺身边的一男子做了个手势。
“二叔带回来的人,你敢动?”沈不缺瞪了说话那人一眼,就算那个和尚再不得人心,只要他住在沈越陵的府里,就没一个人敢动他。若是沈越陵失势了,就算把他捏扁揉圆了也没人敢管。
问题是,就连他爹这个当族长的都对付不了沈越陵。本以为这次他惹了黑庙,终究是被抓住了把柄,结果反倒成了他爹的过错。
提起沈越陵,在场的人全都哆嗦了一下,谁敢去惹那个年纪跟他们差不了几岁的二叔。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沈家沟里,就是得罪了族长,也不能得罪了沈越陵。
茶的确是端来了,不过端茶的人换了。沈不缺端着两杯茶走下向两人,和尚依旧不动,“请喝茶。”沈不缺在距离两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两个茶杯朝着和尚的脑袋就飞了过来。
“谢了,这是打赏。”和尚抬手,轻松接下茶杯,同时,他手中飞出一道金光。
谁知那金光在距离他半米不到的时候,突然分成了四道,让沈不缺躲得极为狼狈。
不用再动手,二人功夫高下光凭这一招就看了个真真切切。周围原本对和尚或者柳末末有点想法的人,这会儿都撤的干干净净,谁也不肯进来蹚浑水了。当年和尚被赶出沈家沟的时候,一身武功尽废,如今,他不仅恢复了功夫,还比当年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沈越陵亲自带回来的,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位二少,准备跟他大哥撕破脸皮了?
“既然不稀罕我的赏钱,那就算了。”和尚把其中一杯茶递给柳末末,也不怕对方在茶里下药,吹了吹气,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
76 失踪
沈不缺纵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当众表现出来。他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带着人离开。
柳末末跟和尚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零食。后来,和尚又买了牛肉干,香酥饼,芝麻烙等等一堆食物,俩人就这么坐在太阳底下,对着碧绿的湖水,吃到太阳落山。
贪吃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柳小姐在半夜摸着发胀的肚子,说什么都睡不着觉。
在床上滚了十多圈之后,柳末末毅然起身,随手拽了个外衣冲了出去。沈越陵被她顺利驱逐出境之后,一直住在不远处的独门小院里,他的书房也在那边,想来是比较方便吧。
从窗户往里看,他屋子里一片漆黑,倒是书房还亮着。柳末末踮着脚往书房走,还没碰到门把手,书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越陵站在她对面,因为背着光线,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怎么不睡觉?”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沙哑。
“睡不着。”柳末末站在门外,仰头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沈管家这么高,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光线的原因。
沈越陵点头,侧过身让她进了书房。
书桌上放了不少账册,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桌子上摆了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关上门之后,沈越陵走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柳末末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后十分自觉地朝沈越陵蹭了过去,最后蹭上了他的大腿。
沈越陵一手拿着账册,另一只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对乖乖窝在他怀里的柳末末道,“下次别吃那么多了。”
“我尽量。”柳末末吐了吐小舌头,还不是平日他不让自己吃那些零食,不然她会“饥渴”到那种地步么。
“在这里还习惯么?”隔了好久之后,沈越陵再度开口。
“唔?”刚刚已经小睡了一觉的柳末末听到声音后茫然地抬头看了眼沈越陵,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没事儿了。睡吧。”沈越陵摸了摸她的脑袋。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柳末末听话地闭上眼,缠在他腰间的胳膊紧了紧,继续睡觉。
一直到所有的账册全部看完,他才低头看向怀里娇小的柳末末。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胖了不少。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够。手掌轻轻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望着她泛着粉红的脸蛋,沈越陵不禁有些失神。
她看起来真小。又好像脆弱到一阵风都能吹跑一样,偏偏一睁眼就闹得他头痛,胆子似乎也越来越大。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就敢学人家空手套白狼,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还赌赢了。
沈不缺设计套她的话,什么话没问出来不说,还让她问出了颜韶的身份。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问自己,想必还是憋着一股气吧。
他可以确定,就算自己不在她身边。柳末末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身上的毒解了之后。自己可以安心放手?
然后呢?沈越陵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现在一点都不确定,若是下次他说要离开,而柳末末依旧不肯,他能不能安心离去。
更大的可能就是,她撒娇,而他妥协。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好兆头。
和尚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越陵抱着柳末末发呆的情形。他脚步顿了下,刚想退出去,沈越陵却已经抬起头,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坐。”
和尚走到书桌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在柳末末身上绕了两圈,才落回沈越陵身上,“药老的信上说,七伤石在水家。”
沈越陵点头,“颜韶一直跟在他身边?”
“是的,沈略这会儿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和尚一动不动地盯着沈越陵看,想要知道他会如何应对他那位大哥。
十年前,若非那件事发生,如今坐上沈略那个位置的人,就应该是沈越陵。可是现在,沈越陵却是一个死人。江湖上,各大世家的人都知道,沈家二少,早在十年前就死于族规之下。
就算拥有同样的名字,也很少有人把他联想成沈家二少。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沈越陵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沈略算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若是没有沈越陵,他一直是最优秀的。偏偏沈越陵出现了,他更加优秀,就连犯下族规,竟然都被保了下来。
只要他还活着,沈略就一直安心不下来。
对于那位大哥的敌意,沈越陵一早就知道,只是从未与他正面交锋过而已。若说他没有那个兴趣争夺族长之位,偏偏沈越陵在沈家沟的势力并不比沈略小。若说他有那个想法,这些年,沈越陵却从未主动对付沈略。这让所有人都摸不透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沈略才会越来越心急,以至于妄想用黑庙的事来打击沈越陵。
他这次输了,可是机会很快又出现了。七伤石,对沈略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柳末末治病需要。
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管柳末末对沈越陵的重要性有多大,这都是一个与他撕破脸皮的机会。
“明天,去请水卿。”水卿是水家的现任族长,水歌月的父亲,也是外门中的长老之一,他素来与沈越陵关系不错。
“嗯。”和尚点头,见沈越陵不再开口,他识相地起身离去。
走出书房之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在沈越陵怀中睡得很熟的柳末末。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这场家族争斗的核心,沈越陵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睡到自然醒的柳末末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沈越陵面带笑容地从书房那边走来,他身边还有两人。
水歌月脸上挂着浅笑,站在白衣老者身边,时而抬头看一眼沈越陵。
“越陵啊,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水卿临走之前,拍了拍沈越陵的肩膀。
“我会的。”沈越陵点头,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水叔,我送您。”
一直到他们都离开了,柳末末不禁皱了皱眉头。刚一转身,正好碰上了出来寻她的青丝。
“小姐,您跑哪去了,可让我好找。”
“我饿了,吃饭去吧。”柳末末又往那边看了眼,然后拎着裙摆往回走。
“是。”
吃早饭的时候,和尚与沈越陵都不在,柳末末喝了小半碗粥就放下碗筷,趁着青丝不注意,就跑没了身影。
大门外,水卿坐着轿子离开,水歌月却并没有跟着离去。俩人并肩走在街上,虽然有人好奇地回头张望,却也没敢议论。
水歌月脸上一直挂着浅笑,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才开口,“越陵,听说你要七伤石是为了治柳小姐身上的毒?”
“嗯。”
“能告诉我,你与那位柳小姐的关系么?”
沈越陵沉吟了片刻,淡然开口道,“没有关系。”
水歌月轻轻点头,“鸣凤城柳家这些年只出了柳轻狂这么一位俊杰,巧的是他失踪之后几年,雪域就横空出世,据说那位当家原本姓柳,我说的对么?”水歌月半转过身,笑吟吟地看向沈越陵。
沈越陵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中并不掩饰对她的欣赏。聪明的女人,特别是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总是赏心悦目的。
“爹的话你不必当真,小妹早有心上人,要是你娶了她,她怕是会恨死你。”
“我知道。”
“那好,就送到这儿吧,你大哥邀我过府一叙。”
“小心点。”沈越陵站在原地,目送水歌月离去,脸上始终没有半分表情波动。直到她身影消失,他才转身往回走。
回府的路上,和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兴味盎然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看来你这个水家女婿的头衔是拿不掉了。”
沈越陵没有回答,反而皱起了眉头,“你没陪她吃饭?”
“我刚从外面回来。”和尚摊摊手,接着开口道,“该见到她的人,应该都见过了,不需要天天带她出去逛了吧?”
沈越陵没说话,只是扫了和尚一眼,和尚猛地停下脚步,没有再跟上去。
见沈越陵越走越远,他站在原地苦笑,看来自己是说错话了。
沈越陵回府之后,直接朝着柳末末的住处走去,才刚过拱门就看见青丝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
“少,少爷。”
“怎么了?”沈越陵停下脚步。
“小姐不见了。”青丝心中惴惴不安,一边偷看沈越陵的表情,一边说道。本以为柳末末是吃完饭自己跑去玩了,可是她找遍了府里都不见她的踪影,问大门外的守卫,更是没有一个人见到她出去。
一个大活人竟然在府中就这么丢了,而且还是在沈越陵的府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实在想象不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劫走柳末末。
“派人出府去找。”
“是。”青丝听到这命令似乎有几分惊讶,不过很快便低下头。(未完待续,)
77 你是么
在沈越陵派人到处找柳末末的时候,城西的某间小院里,柳末末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连嘴里都塞了块破布,让她只能发出呜呜声。
她对面,一个老头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手里拿了一节甘蔗,正啃的来劲。
老头身边站着的人,若是城里有人看见,定然能够认出来,正是沈氏一族的族长沈略。
“父亲,我们这么做,恐怕会惹怒二弟。”沈略站在老者身后,语气中带了几分犹豫,脸上却没有半分犹豫的表情。
“惹怒他怎么了,不抓她过来,那小子会过来见我么。”老者哼了两声,把嘴里的甘蔗渣给吐了出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可以避开柳末末,听到沈越陵跟这老头的关系之后,柳末末更加确定,沈管家岁数一定不小了,他爹看起来少说六十多岁了吧,难道沈管家已经四十多了,只是驻颜有术?
院子里的俩人似乎没有搭理柳末末的意思,老者光顾着吃,沈略则是一脸沉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被绑在树上的柳末末觉得自己差不多到时间晕倒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冲了进来。
“老爷。”那人进了大门立即半跪在地,虽然沈氏一族的族长已经变成了沈略,但是沈青这个上代族长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嗯,人来了?”
“没有,不过……”那人犹豫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眼沈略,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沈青有些不耐烦。
“是,不缺少爷正在二少府中做客。二少说……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他看不见柳小姐,就切掉不缺少爷一只手。”
“这跟不缺有什么关系!”沈略怒道。
那人听到沈略的怒吼声哆嗦了一下,继续低头道,“二少说,原本是跟不缺少爷没关系的,但要是柳小姐回不去。那就有了。族长。还有半个时辰。”
“父亲!”沈略强忍着要派人灭了沈越陵的冲动,咬牙冲着坐在躺椅上摇来摇去的沈青道。
“嘿,真不愧是我儿子。”沈青从甘蔗上剥下来一块皮,手一抬。那块硬皮朝着柳末末飞去,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立即断开。
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长时间,柳末末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膝盖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把她扛着,跟我去见见那小子。”说完扔了手里的甘蔗。起身往外走。沈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至于跪在门口那人,他朝柳末末走过去,看她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稍稍皱了下眉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倒也没有仔细考虑。伸手把她抓起来就扛上了肩膀。
一个时辰前被人点穴扛了出去,这会儿又被扛了回来。这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还有,沈越陵他爹显然脑子有病。
他儿子不来见他,关自己什么事,折腾她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沈青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沈越陵府中,看见那帮人之后,沈越陵只是抬了抬眼皮,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他们父子关系不和谐,还在人家肩膀上的柳末末在心中想道。
“父亲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放下手中的茶杯,沈越陵坐直了身子,目光稍稍在柳末末身上停留,然后转到沈青身上。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沈青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儿子冷漠的态度,找了把椅子就想往下坐,只是还没等他坐下去,那椅子突然自己散架了。
沈青挑了下眉头,也不再找椅子了,“怎么,抓了一个小丫头你就跟我闹脾气?”
“不敢,父亲动手之前最好还是想清楚,是她重要,还是沈不缺重要。”沈越陵脸色丝毫不变。
“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比较重要呢?”沈青回身看了眼柳末末,眼中带笑。沈略虽然想要开口,但是见了沈青的表情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一点都不怀疑沈越陵会动他儿子,他也不怀疑自己的父亲会舍弃亲生孙子。沈越陵跟沈青的性格十分相像,他们俩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沈越陵会抓走沈不缺也存了警告他的心思,沈不缺去试探柳末末,终究还是他指使的。
沈越陵不再开口,沈青也不说话,整个大厅里只能听见呼吸声,柳末末勉强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顺利昏迷。
“少爷,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两方对峙的时候,已经到了沈越陵规定的时间,门外立即有人进来报告。
“砍只手送给上代族长。”
“是。”那侍卫没有丝毫犹豫,领了命就要退下。
沈青一直盯着沈越陵看,见他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半分犹豫,沈青终于退却了,“慢着,把不缺放了。”
那侍卫虽然停下脚步,但却没有按照沈青的意思去办。
“不缺始终是你侄子。”
“那又如何?”沈越陵语气平淡,并不打算跟他们讲亲情。
“把那小丫头放了。”沈青终于退步,开口道。
柳末末被放下来之后,众人才发现她早已失去了意识。沈越陵起身走过去,那个一直扛着柳末末的侍卫吓得后退了两步。
沈越陵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把柳末末抱在怀里,“把人放了,废一只手。”
“沈越陵!”沈青怒道。
沈越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扯,“嫌少?”
“我是你爹!”
“你是么?”这次他没有再回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抱着柳末末离开。
“你的好弟弟!”等到沈越陵离开之后,沈青终于没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碎成两半,他指着沈略怒吼。
沈略低头不语,却在心中冷哼,难道不是你儿子?
“老爷……”
“还有什么事!”
“二少说,这桌子价值千金。”
“什么意思,还想让我陪?”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等沈青带人离开之后,整间大厅已经被砸的破破烂烂。
“齐先生。”那个刚才开口索要赔偿的侍卫还站在原地,见到和尚走了进来,恭敬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