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就是招牌菜？”
掌柜点头，“这就是招牌菜。”
菜名龙跃九渊，好吧，它的确有跃起来的趋势，姑且不去说这个。光是这菜就要了五百两银子，天啊，早知道是这种可怕的味道，她宁愿回家啃萝卜！
“你们今天换厨子了？”柳末末一脸期盼。
“没有。”掌柜摇摇头，笑容满面。
“那是厨子身体不舒服？”佛祖啊，给她点期盼吧。
“厨子身体很好。”
“这菜得味道似乎有点奇怪……”柳末末说的很委婉。
玉百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停不下来了，一边拍桌子一边狂笑不止。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吃菜的意思，一直坐在柳末末对面喝茶。刚开始柳末末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的钱在哀悼呢，现在她明白了。敢情人家早就知道这菜有多么可怕，所以一直不动筷子。
“咳咳，少主，请不要笑。”掌柜满脸无奈道。
少主……少主……他竟然叫玉百楼少主，“这里该不会也是百花楼的地盘吧……”
玉百楼是百花楼少主的身份，在他来到柳家第二天，柳末末就知道了，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因为柳末末根本不知道，百花楼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影响力。
“挂先生，上点能吃的东西来。”笑得差不多了，玉百楼才终于稍微收敛了点，看见柳末末小脸顺便变黑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啊！叫她天天派夺云来欺负自己，风水轮流转了吧。
“少主，天师傅说，这鱼体现了他厨艺的最高境界，您不尝尝？”盯着桌子上的菜看了半天，掌柜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派人收拾了下去，可不是谁都能把鱼做成那个样子的，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巅峰的体现吧。
“……你留着让他自己尝吧。”百花楼里怪人林立，很不幸的，驻扎四方城的三位楼主怪到一起去了。
三人开的这家挂天川，虽然名声远播，但是这里的菜，非正常人能够入口，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吃死人。
虽然如此，挂天川的生意一直还是很不错的，至今营业额也没有下滑趋势，虽然菜不能吃，但这里的酒绝对是一顶一的佳酿，真正的好酒之人，光是盯着菜就能喝下一坛酒，这没啥值得惊讶的。
“你骗我！”看着小二跟掌柜都离开之后，小脸气得通红的柳末末终于忍不住了。
“绝对没有，我不是早说不来这里么，是你强迫我带你来的。”玉百楼眼神十分无辜。
“……”自作孽不可活的柳小姐扁着嘴不吭声了。
“玉公子，真巧啊。”就在这时，雅间门口用菜牌串成的门帘一边被掀开，先出现在柳末末眼中的不是脑袋，而是一条大腿。光溜溜的，修长美腿，还很白。
接着是玲珑的身子，当然，穿衣裳了，虽然有点少，却也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最后才是那艳丽的脸蛋。
还不止如此，这女子胳膊上，竟然还有一只巴掌大的带着蓝色纹路的蜘蛛在爬来爬去。
“古教主竟然亲自前来，有失远迎。”玉百楼起身，脸上挂着疏离却有礼的微笑。
“玉公子可是想我了？”那女子好似无骨一样，缠到了玉百楼身上，一只白嫩的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上游移，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有其他人而收敛。
哎哎，真是太不健康了。柳末末伸出两只小手把眼睛捂上，留出两道缝偷看。这样看比较有安全感。
“想，当然想。”玉百楼握住那女子往他腰下游移的左手，脸上笑容依旧，“古教主来，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
“呵呵，我想在公子这里买个消息。”
“哦，说来听听。”玉百楼带着脖子上挂着的女人走进屋子，坐在柳末末对面，那女子则坐在他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这次柳末末干脆光明正大的看，还是目不转睛的那一种。
“公子可曾见过锁云牌？”
“一千两。”玉百楼如老僧入定一般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女子同样微笑，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扔到了桌子上。玉百楼的话很值钱，江湖公平价一千两一句。
“见过。”
“那锁云牌上，有几道云纹？”
“五千两。”这种坐地起价的方式，让柳末末十分鄙视。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啊嫉妒。
没想到那女子居然点头，“公子说的算。”
这时候玉百楼抬头看向柳末末，眼中笑意加深，“三七分。”
柳小姐愣了一下，很快进入状况，“我七你三。”
“……还是五五吧。”
“免谈！”
“要不四六？”
“哼。”柳末末小嘴一歪，现在用得着自己了，晚了！
“好吧，就三七。”
“涨价了，现在二八了。”
玉百楼吐血两升。
32 被劫
最终的结果是，五五分。某人仗着柳末末不会轻功，竟然要挟她，还幸灾乐祸地说，她完全可以选择不下去，挂天川常年免费提供食物。
柳小姐站在窗前比量了好长一段时间，考虑到自己还不会游泳，掉进湖水里，沉底绝对是不二选择，终于妥协。
好在玉百楼比较会做生意，柳末末把锁云牌拿出来之后，他坐地起价直接要了那女子一万两银子，人家连眼皮都没眨就同意了。
其实柳末末很奇怪，这女子明明对锁云牌极度感兴趣，她见到这东西的时候眼里的贪婪是掩不住的，可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如果不是这女子说，柳末末还真的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玉牌。
很普通的东西，一面刻着云纹，一面刻着锁云二字。那云纹比较奇怪，一共是九个单独刻上去的云纹，每个图案都是不同的，感觉倒是像什么奇怪的文字。
那女子见到这上面九个云纹之后，额上的冷汗瞬间滑下，眼中再也没有什么贪婪，随之而来的是恐惧。
很显然，她是看出了什么。拿着那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她才将东西还给柳末末，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古教主可看出什么名头来了？”玉百楼笑问，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虽然百花楼知道许多江湖秘辛，但关于锁云牌的资料还真是不多。
“玉公子，听奴家一句劝，如果你对这东西有想法，趁现在还是死了心比较好。”说罢，这女子从玉百楼身上起来，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顿了顿脚步，回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古教主这就要走了？”
“呵呵，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罢，女子迈步走出挂天川。
只是，她还没上岸，碧月湖中的一艘小船上突然有三人暴起，同时出手攻向她。柳末末十分好奇地探出大半个身子，看不出来，这女人的武功还挺厉害，一对三竟然不落下风。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柳末末手肘撑在木制窗台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边欣赏高手对决，一边问正在对着银票傻笑的玉百楼。
“古幽姬的人头，可是价值万两黄金。”玉百楼头都没抬，依旧数着他的银票。
“她干什么的？”柳末末对江湖的事还是挺感兴趣的，事实上，这日子过的太无聊了点，她除了听听八卦，似乎也没有什么乐趣了。好在，玉百楼就是卖八卦的，每天免费听他讲外面卖到上百两银子的八卦，心情还是很舒畅的。
“鬼毒教三大教主之一，那地方以研究毒而闻名，被抓去试毒的，大多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
柳末末点头，原来是恶势力的头头，怪不得脑袋那么值钱。她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值个几两银子。
“你卖她消息，不会惹来麻烦？”
“谁敢找我麻烦，少爷我可是……”以下省略一千五百字。
“快看，要被人抓了。”柳末末直接忽略掉玉百楼的自吹自擂，眼睛紧盯着湖面瞧。那四个人在湖面上飞来飞去的，可把她羡慕坏了。
沈管家说回来就教她轻功，现在她就开始期盼了。
“放心，没那么容易，糟糕！”刚开始玉百楼还没注意到，现在突然发现，这几人竟然打着打着就朝着他们这里来了。
眼看着其中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目光扫过这里，玉百楼当即一把将柳末末扯了回来。可他毕竟不会武功，柳末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黑衣人突然甩手就是一鞭子，直接将柳末末从玉百楼手中卷走。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被抢了。
“来人！”敢在他手上抢人！玉百楼脸色极为难看，拍着桌子吼了一声。同时，挂天川中，一道白影飘了出去。
那白影的动作极快，等到玉百楼注意到的时候，那人已经于黑衣人交上手了。而刚刚被人围攻的古幽姬则反过来跟那三人联手对付那道白影。
“美人……”被夹在胳膊下的柳末末还抽空抬了下脑袋，正好瞥见那人的脸，竟然是颜韶。
“挺聪明的一招，可惜派来的人太不入流。”颜韶脚尖在湖水上轻点，无视挟持柳末末的黑衣人挥的眼花缭乱的鞭子，径直朝他冲了过去。
他冲过来的时候，后背空门大开，刚刚欺近颜韶的古幽姬心中一喜，出掌朝他后心拍去。这一掌下来，颜韶纹丝不动，古幽姬却尖叫着退开老远。
颜韶根本没理会古幽姬，朝他黑衣人挑眉，偏头躲过朝他脸打来的鞭子，“啧，真狠毒啊，竟然还想毁了我倾国倾城的脸蛋。”
“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敢在这里劫走柳末末，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打算，只要把人带出四方城，就万事大吉。
如今挂天川中只有两个管事在，他们可以轻松牵制住，谁知道半路会杀出来一个颜韶。
“哎，我寻死好多年了，你索性成全了我吧。”颜韶戏谑道，突然抬手将脑袋上那根筷子给拿了下来，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随着湖面上刮起的凉风飞舞着。
“我叫颜韶，见了阎王的时候，一定要去告状啊。”话没落，那根筷子就飞了出去。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根本还没看清什么，就没了知觉。他额心中央，嵌了一根筷子。
“啊！！！！”本来两人打斗的时候就在半空中，那人一死，柳末末直接从空中跌落。
颜韶本想出手去接她，谁知道剩下那两个黑衣人也冲了过来，他闪开之后再去看，柳末末已经落入一人怀中。
尖叫声依然没有停止，那人纹风不动地站在湖面上飘荡的小船上，冷眼看着颜韶被古幽姬洒了一身的毒粉。
叫了一分多钟之后，那人终于开口，“小姐，别叫了。”
“沈，沈管家？”因为柳末末一直被那黑衣人夹着，所以她并未见到那人死去的一幕，倒是刚刚从半空中落下，差点吓掉了她的小命。
“是我。”
刚刚受了惊吓还没平复的柳末末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之后，二话不说抱着沈管家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管家站在风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错过他家小姐故意把眼泪鼻涕往他肩膀上蹭的行为。大概消灭掉他的衣裳，会让小姐很有成就感吧。
33 要知恩图报
“沈管家，颜韶怎么了？”柳末末偏头，正好看见颜韶落入湖中的一幕。古幽姬以及剩下那两名黑衣人也不追过去，而是直接上岸飞快离去。
“中毒。”沈越陵淡定道。
“那还不救她！”柳小姐抓狂，拜托，人命关天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沈管家瞥了眼在冒泡的湖面，没有要去救人的意思，“放心，死不了。”
“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呢~”嗯，沈管家跟颜韶站在一起，看起来挺般配的嘛。柳末末眯着眼睛，幻想着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情形，反正比他跟归月那个四娘般配多了。
“英雄救美？”沈管家的眼神怪异地看向柳末末。
“你不觉得颜韶很漂亮么？”
沈管家僵硬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抱着柳末末直接上岸。看着湖面上打打杀杀的都走了，玉百楼才从挂天川上下来。
“沈管家，你终于回来了。”看见沈越陵出现，玉百楼也算是松了口气，要是柳末末真出了什么事，回头沈管家还不让夺云把他给生啃了啊。
“把人捞上来。”沈越陵瞥了眼刚刚颜韶落水的那块，示意道。
“去捞人。”玉百楼摆摆手，跟在他身边的两个挂天川上的小二赶忙下水去救人。
没用多久，颜韶就被拖了上来。脚尖刚刚落地的柳小姐蹲在颜韶身边，先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然后趁机戳了戳那张美艳的脸蛋，真漂亮啊……沈管家冷眼旁观自家小姐俗称揩油的行为。
隔了一会儿，柳末末仰起头，“沈管家，她怎么不醒啊？”
沈越陵走过去，柳末末赶忙起身给他让地方，只见他轻轻抬起脚，然后用力踩上颜韶的肚子……
抽气声此起彼伏，在岸边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纷纷指责沈管家不人道，竟然如此对待美女。
美女嘴里喷出水来，咳了两声诈尸一样坐了起来。
颜韶晃了晃脑子，又低头看了眼身上湿答答的衣裳，当众宽衣解带。
这次不是抽气声，而是咽口水的声音。大家都在猜测，美人大概是脑子刚刚被水淹坏了，否则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脱衣裳呢。
一件外衫飞起，虽然没脱到底，但柳末末已经开始僵硬了。
“怎，怎么可以是平的！”这个，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这不能怪她啊，实在是这件事太惊悚了，美人的胸怎么可以是平的呢！
沈管家黑眸中渗进了几许笑意，“他是男人。”
一句话，打碎了柳小姐美好的幻想。
“他怎么可以是男人！”美人=男人？！假的吧？骗人的吧？
颜韶大概是听见了柳末末那句话，扭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颠覆众生的微笑，“我是男人让小妹妹很失望么？”
柳末末看了眼颜韶，又回头瞪了眼沈管家，抬脚用力踩了一下玉百楼的脚背。没办法，不敢欺负沈管家，只好欺负玉先生了。
这年头，男人都长的比女人好看，她们还有没有活路了！她要改行啦！
挂先生幽灵一般出现在颜韶身后，依然笑容可掬，“阁下欠了酒楼一条命，就用一年的工钱来抵吧。”
颜韶苦笑，回头看了眼挂先生，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掌柜的，等我解了毒再给你做牛做马怎么样？”
他晃胳膊的时候，柳末末正好看见，颜韶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出现三个香疤大的红点。
柳末末偷偷拽了一下沈管家的衣裳，沈管家没反应，再拽一次。
“柳小姐……”玉百楼满脸黑线。
柳末末无辜地抬头。
“不要扯我的腰带。”
“……”一时激动，看错人了。意图非礼玉百楼的柳末末小步挪到沈管家身边，看准了之后才拉了拉他的食指。
“小姐有何吩咐？”
“他中的毒很严重么？”怎么说也是因为救自己才会中毒的，柳末末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
“这毒……不会让人受多少痛苦。”沈管家的回答颇有意思，柳小姐听的一脑袋问号。
“是……什么意思？”她可是顶着被沈管家鄙视的巨大压力才开口问的。
“七星连珠，奇毒，见血封喉。”沈管家言简意赅，柳末末眼睛差点惊得掉了下来。
“那他不是完蛋了！”不好意思，又冲动了。说完之后，柳末末赶忙伸手把嘴捂上。
颜韶倒是不介意，他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听沈越陵说话。而且眼下他似乎没有要死的意思，除了胳膊上那三个点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离死不远。”沈越陵扫过颜韶胳膊上的三个红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用内功压制毒素无异于饮鸩止渴，等他控制不住的时候，死的更快。
颜韶似乎察觉到了沈越陵语气中的讽刺，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一身狼狈，却别有风情，虽然这形容词放在男人身上不合适，可是柳末末就是无法把他当成男人来看。
多么漂亮的脸啊，他怎么可以是男人呢！！！
“就凭你这句话，我也得活下去。”颜韶嘴角微勾，挑衅似的看向沈越陵。
沈越陵垂下眼，没再说什么，让颜韶这一下子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那个……你先别激动。”柳末末闪身站在沈越陵正对面，意图挡住颜韶挑衅的眼神，奈何个子似乎差了好大一截，“沈管家~~~他怎么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撒娇应该是这样的吧？第一次做这种高难度动作的柳末末有些不大确定地想到。
“他自愿的。”
“玉先生教过的，要知恩图报！”
“小姐要我救他？”
柳末末猛点头。
“好吧。”沈越陵点头，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同意了，这让柳末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接着他看了颜韶一眼，“这一次，你运气好。”
颜韶没吭声，跟在沈越陵身后离开湖边。
抓着沈管家温热的大手，柳末末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偷瞄颜韶一眼，她怎么觉得，颜韶见到沈管家之后，哪里不大对劲呢。
“小姐在欧阳家住的可还舒心？”沈越陵淡淡地问道。
“还好啊。”
“欧阳颂呢？”
“跟舒清浅在一起。”怕沈管家不知道舒清浅是谁，柳末末开口解释，“她是欧阳颂内定的妾。”
“妾？”沈越陵挑眉，对这称呼似乎有点兴趣。
“欧阳老太婆内定的。”在沈越陵面前，没必要装淑女，叫她一声老太婆就不错了，她还想叫巫婆咧。
“欧阳颂同意了。”
柳末末耸耸肩。
沈越陵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在一边旁听的玉百楼忍不住抖了抖，总觉得这俩人的谈话，杀气四溢呢。
————
%>_<%难道我写的不好咩，咋都米有票呢。。。
34 骗了个大夫回家
这次，沈越陵并没有直接带着柳末末去欧阳家，而是带着几人来到了城中西南角的贫民区中。这世上，有富人的地方，就必定会有穷人，四方城虽然算得上富饶，却也依旧有人吃不上饭。
白天的时候，贫民区里没有多少人出没，这个时辰大多都是在大户人家干活。这里，倒也安静。柳末末拽着沈管家的手指不放，跟在他身边，在狭窄的石板路上走着。
走过几个胡同之后，再带着他们左右拐了两次，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小院，很破败的院子，院内一个穿着破烂，顶着一头花白乱发的老头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这架势倒是挺惊天动地的，垃圾满天飞。
“沈越陵求见药老。”站在那院子外，沈越陵不再往前走，而是站定身子，拱手行礼，语气十分恭敬。
竟然能让沈管家低头行礼，这老头什么来头？柳末末好奇地把小脑袋探进去，怎么看都是一脸皱纹的老头，没看出来高手风范。
老头根本不搭理沈越陵，继续翻他的东西。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老头从墙角的那堆烂木头中，找到了一条鱼干，然后哈哈大笑，扔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有心情把目光移向几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来求医。”
“求医？”药老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小子，老头子早就不是大夫了，现在连脉象都诊不出来了，你不知道么？”
“晚辈知道，不过还是请药老试试。”
药老的眼光一转，看了眼院子外的四人，“你要我救那小子？”他的目光留在了颜韶身上，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转回了柳末末身上。
他皱眉看了柳末末半晌，才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这丫头。五毒封脉……哼，既然找过他了，何必再来找我。”
沈越陵也不言语，等着药老自己开口。倒是玉百楼，见到这人之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药老，靠着惊世骇俗的医术曾跻身江湖文榜，不过九年之前，就被人废了双手，使他无法施展出成名绝技修罗针。
从此之后，这人就消失了。没想到，他竟然住在四方城里。
“他终究只是你的徒弟。”
“能教的我都教了。”药老倚在烂木头上，灌了一大口酒。
“我需要你没教他的那部分。”
“小子，你想要我的命？”药老冷哼一声。
“你女儿的命，总比你的命有用，不是么。”沈越陵这话说完，药老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明明因为喝多了酒而开始变得迷茫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意，让人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还剩下一年，而我承诺给他千重针。”
“你要我怎么做。”沈越陵的话音刚落，药老已经坐了起来，他那一身气势，跟刚刚的糟老头形象有天壤之别。
除了柳末末之外，没人听得懂俩人的谈话。柳末末也只知道，这件事一定与衣绝有关，因为沈越陵的千重针，是要送给衣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