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感觉到一个黑影靠近的同时本能的搂紧了怀里的人,向后退了一步,待看清楚来人后,他的眼里除了诧异还有些窘迫,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他先重新搂了搂安蓓让她靠得舒服一些,然后浅笑的说“费先生,你好。”
费义诚淡淡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说“我来扶她吧,麻烦你了。”
卓一凡抿了抿嘴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安蓓,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今天心情不好,喝点有些多,我送她上去也是一样的。”
费义诚在安蓓睡得不太安稳的脸上扫了一下后,沉声道“卓经理,目前为止我还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以后你能够代替我的位置,再履行这样的义务吧。”
卓一凡眼里闪过一丝狼狈,沉默了片刻慢慢松开手臂,费义诚伸手将安蓓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将她身上的大衣递还给卓一凡,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紧紧裹住后直接拦腰抱起再没有看站立在楼道口的男人一眼沉着冷静的走向电梯。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安蓓喝得完全不省人事,费义诚看到她微微皱着眉头略显痛苦的样子,眼里尽是心疼,他低头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在开门之前她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将安蓓放在床上,帮她换好睡衣整理好之后,费义诚起身走出了卧室,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拿起来走向阳台。
挂满繁星的夜空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笼罩在头顶,像是随时都会将这世上的万物吞噬掉一样,透着诡异的神秘。
一根烟快燃尽的时候,费义诚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走进卧室,安蓓依旧熟睡着,他没有开灯,轻轻走在床边,月光下他的剪影挺拔消瘦,刚毅的脸上写满忧伤。
费义诚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安蓓的脸颊,一下一下很仔细很虔诚的抚摸着,他的眼里流淌着浓浓的黯然,眼底隐含伤痛。
这个小姑娘他是看着长大的,他宠她、疼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让她幸福,只是现在看着她舒展恬静的睡颜,他却没了继续守候的勇气,第一次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姑娘也许并不需要他的爱,她要的那些是自己拼尽所有的力气都无法给予的。
既然这样,那不如放手,给她寻找幸福的自由!
一整晚安蓓睡得异常踏实,费义诚在她床边守了一夜,眼睛几乎没有离开她的娇容,像是要把今后的几十年全部看完一样。
天边泛起白光的时候,他拖着一身疲惫走出公寓,楼下打扫的阿姨正在收拾凋零了一地的残败玫瑰,费义诚紧了紧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时候,摸到那个丝绒的小盒子,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他的鼻子突然间酸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眶更红了,他将心形的小盒子紧紧攥在掌心迈着沉稳的步履离开。
浸在晨光中的男人的身影依旧高大硬朗,只是过于紧绷的肩背线条让他看起来是那么落寞和孤独,充满忧伤。
他原本是想在送上娇艳的玫瑰花在他的小姑娘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时候,跪地求婚的,少得可怜的浪漫细胞也只能让他想到这个最俗气的方式求婚,前一天迎着晚霞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安蓓惊喜的神情,现在踏着晨露一身疲惫离开的时候,他能感受到的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安蓓是在第二天下午才从卓一凡的口中得知费义诚来过了,她立刻拨了电话过去,电话被接通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冷淡沙哑的声音。
“喂?”
很简洁的一个字,将安蓓一肚子的话堵在了嘴边,她微微呆了一下后,低低的说“你昨晚过来了?”
“嗯。”
“怎么不叫醒我?”
费义诚没有说话,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过来,敲在安蓓的心上闷闷的疼。
“昨天,我跟卓一凡什么都没有,陪客户吃过饭,你的电话打不通,就去酒吧坐了一会儿,你生气了?”
“没有,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安蓓咬了咬嘴唇,叫了他一声“昨天喝醉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也有错,明明答应过我不再忘记任何节日,但是情人节一整天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还关机,就算晚上要给我惊喜,白天你也可以发个短信给我的啊!”
费义诚听她抱怨完,沉默了几秒钟后,声音低沉的说“我去开会了,再见!”
“你敢挂电话试试!”安蓓在他切断电话之前吼了出来。
通话依旧在继续,费义诚却沉默着,安蓓也没有再说话,微微喘着粗气,心里却是渐渐有了恐慌,他的平静和冷淡让她心慌。
长时间的静默后,费义诚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我真的要去开会了。”
“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有什么委屈和不瞒你说出来啊!”安蓓的声音有些激动。
费义诚在沉默了片刻说“没有,是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安蓓觉得心陡然一沉,有些颤抖的说“你什么意思,是想要跟我分手吗?”
费义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呼吸着让他心痛的空气。
安蓓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觉得大脑开始缺氧,喘息了一会儿,她冲着电话吼道“费义诚,你就是个没品的小心眼,自私自利,狂妄自大,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你以为我安蓓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吗?我告诉你,我会活得很好,比现在好一百倍,分手就分手,老娘不稀罕!”
没有给费义诚任何反驳的机会,安蓓率先按断了电话。
费义诚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呆了一会儿,默默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的拿着文件开门离开,只是泛白的脸色和僵直的肩背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安蓓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抱着一卷卫生间,拼命的抹着眼泪,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口袋里,她等待的电话和短信始终没有出现,这一刻她意识到费义诚是真的想要放弃了。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源源不断的伤痛从里面流了出来,她从未觉得这么无助过,好像连怎么呼吸都不会了,她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知道他昨天赶过来,心里真的很感动,打电话过去本来是道歉的,怎么就成了分手呢?
那个对自己百般容忍和宠爱的男人,怎么能这么冷静的接受分手呢?!!
从卫生间出来,她化了点淡妆遮掩了一下哭肿的双眼,走出去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任何脆弱。
费义诚,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不就是心痛吗?心痛又不会死人,痛啊痛啊的慢慢就习惯了!
当天下午安蓓就回复了卓一凡答应跟他一起去香港,看到他脸上毫无掩饰的意外和喜悦,安蓓只是觉得心里一片麻木和空洞。
下班前,卓一凡通知她任命书三天后颁布,两周后动身。
晚上她拒绝了卓一凡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回到家跟皮皮通电话的时候告诉她这个决定,在得知皮皮不久也会离开时,她说“好,真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看看,没有他们我们活得有多开心!”
皮皮听着她的豪情壮语,笑得有些落寞,她说“蓓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非走不可,而你是可以留下的,爱情或许经得起时间但是绝对经不起空间的考验的,一旦开始流逝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了,你问问自己,真的舍得离开吗?当他的身边有了别人,你真的不难过吗?”
安蓓听完她的话,将手放在左胸口处,想象着费义诚对别的女人呵护、体贴,一种无法承受刺痛和愤怒自里面传了出来,她用力按了按后说“那你呢?不会觉得心痛吗?”
皮皮仰面躺在床上,幽幽的低声说“会,很痛,可是我宁愿这样痛着也没了靠近的勇气,蓓蓓,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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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安蓓辞职】
第二天开完早会,安蓓跟着卓一凡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两个展区的方案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通知策划部尽快给出预算,上午我去趟招商局,争取一下政府的扶持,能的话晚上安排一次饭局,你先去订一下包房。”
“好。”
卓一凡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解的看着她“还有事?”
安蓓斟酌了一下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想去香港了,你会不会有点儿崩溃?”
卓一凡皱紧了眉头“会。”
“会有多崩溃?”安蓓问得小心翼翼。
卓一凡看她一眼,向后靠在椅背上,抽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两口说“蓓蓓,昨天总部回复我的邮件你已经看到了,人事令虽然要过两天,但是基本已经定了,公司不是你开的,当然也不是我的,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反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安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了咬嘴唇说“有多严重?”
几秒钟的沉默后,卓一凡吐了一个烟圈说“有可能会要求你离职。”
安蓓明显一愣,握着文件夹的手指倏然收紧,她低头站了一会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出门的时候听到卓一凡低低的声音“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是对是错,蓓蓓,别让我对你失望。”
安蓓没说话开门离开。
一整天的忙碌,安蓓空闲下来发呆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她站在茶水间的玻璃窗边,看着咖啡杯里缓缓升起的白汽,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她承认上大学那会儿追求费义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里那种个人崇拜主义和小女生的爱慕之情,她最无法抗拒的就是他穿警服的样子,简直酷毙了,那时的坚持现在看来很多都接近于胡搅蛮缠,仔细想想其实费义诚从那个时候就对她极尽纵容。
小女孩儿的心思奇妙无比,可能上自习上的就想他想的要死,所以就用短信拼命轰炸,几条不回就会直接杀到警局,根本不管有没有打扰他的工作,而他每次都好脾气的领自己去办公室,甚至还去超市买了零食,现在想想他分明是喜欢自己去看望他的,要不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周到,可是自己都是在他回来之前就耐不住寂寞独自离开,还怪他冷落了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当他回到办公室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有没有失落过。
越想就越难过,那个时候没有体会到的心疼现在一点点补了回来,但心里终究是觉得有些失望,再怎么样他也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想要放弃,逼着自己说出分手的话,却没有丝毫挽回的意思,如果真爱得很深,怎么可能放弃,安蓓觉得反正自己做不到,既然他能做到,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那种宠溺和疼爱是不是有不少兄长的情分在里面。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她双手握着杯子转身离开,留下橘红色的夕阳慢慢掩盖大地,壮观奇丽却孤独落寞。
三天后,当安蓓将一封辞职报告和一个首饰盒递给卓一凡的时候,看到的是他震惊和受伤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蓓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推过去,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道“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国内,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
“就这样放弃,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蓓蓓,你的能力很强,适合更广阔的环境发展。”
安蓓摇头“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做市场,我只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追求那种成为女强人的感觉,我学的是平面设计,我更喜欢有创作性的工作,一直以来我总是想通过捷径达到自己的目标,却舍弃了工作本身的乐趣,这两年我觉得越来越空虚,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想给自己放个大假,弄明白做什么才能让我的生活更有意义。”
卓一凡抬眼淡淡的看着她,片刻后将辞职信推了回去“去香港的事情我来解决,不管你是想留在深圳还是回N市,请不要离职,两年或者更短的时间我会重新回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安蓓笑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站了起来“别,我算哪棵葱,您可千万别对我这么好,我这人最怕欠人情,还不起。”
卓一凡也站了起来,扣住她的手腕,眼神隐含伤痛“蓓蓓,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分量吗?”
安蓓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笑了笑,抽出手腕,真诚的说“卓一凡,我当你是我朋友,但是目前为止我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他姓费,也许以后会有别人,但应该不会是你。”
“为什么?”卓一凡眼神抓攫着她的面容,低哑的问道。
安蓓抿唇想了想,歪头看着他笑“其实我有点儿小愤青,最烦你们这种二世祖,凭什么你们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我就得为了生计累死累活,太TMD不公平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让卓一凡哭笑不得,良久后,他微微笑了笑,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拿起她的辞职信,打开看了看,低着头静默了片刻后,帅气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最后一笔的时候,有些用力,墨汁印透了纸张穿了过去。
安蓓接过辞职信,看着他真诚的笑了笑“谢谢你,走之前给你践行,我们不醉不归!”
卓一凡慢慢抬头,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一言为定!”
周末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长时间没人接听,安蓓拨了老爸的手机,过了很久才被接了起来,却是传来老妈有些疲惫的声音。
“蓓蓓。”
“妈,你们在哪儿呢,家里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听啊?”
“你爸爸下午摔了一跤,现在我们在医院呢。”
蓓蓓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握着电话暴走“啊,怎么会摔跤,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在什么医院,我马上回去!”
“你回来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崴伤了脚脖子,有义诚在这边儿看着呢,你别折腾了。”
安蓓听到费义诚的名字,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老妈说“他过来了,你跟他说。”
片刻后,听筒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别担心,叔叔没什么大事,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安蓓咬了咬嘴唇说“你下午就在医院?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费义诚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蓓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
对面的费义诚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将手机递给了皮皮的妈妈。
蓓蓓的妈妈察觉了两人的异样,握着电话走出病房就开始质问“蓓蓓,你跟义诚吵架了?”
安蓓没说话。
“你又惹他生气了?不是妈妈说你,你应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义诚对你多好,当心他哪天真的受不了,找了别人。”
安蓓提着一口气堵在心里,不服气的说“他找去好了啊,谁稀罕!”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现在像义诚这么可靠的男人你去哪里找啊,你离开的这半年,他每周都来看我们,今天下午过来看到你爸坐在地上,二话背起来就直奔医院,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晚上还要去警局加班开会,你要多多体谅他,不能总使性子知道吗?”
安蓓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糯糯的说“我哪有使性子。”
“行了,一会儿给义诚打个电话道歉,我进去看你爸爸,你自己多喝水别上火了。”
挂了电话,安蓓给费义诚发了条短信【晚上还要去警局吗?】
等了十几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将手机扔在床上,安蓓从茶几下取出一包女士香烟,抽了一根点上。
这包烟是应酬的时候的道具,她平时基本不抽,也没有什么烟瘾,但是这一刻她觉得心里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
费义诚每周都会去她家这件事她是第一次知道,之前他从来没说过,而爸妈估计她知道所以也从来没提过。
安蓓猛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得红了眼眶,她掐灭烟头,捂着脸躺倒在沙发上,心里被一种深深的感动填的满满的。
费义诚,你丫就一闷骚的典型!!
四十五【放弃绝望】
辞职的事儿安蓓谁都没跟说,包括皮皮,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只是说“下周我回去。”
皮皮愣了一下说“调回来了吗?你不打算去香港了?”
安蓓啃着一个苹果,笑得一脸惬意“不去了,回家孝敬我爹娘。”
“我哥知道吗?”
“我们都分手了,干嘛要告诉他!”
“真的分了?”
“真的,比钻石还真!”
皮皮听着她嬉笑的声音,轻咳了一声说“挺好。”
安蓓扑哧就笑了,转移了话题“你呢?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他同意了?”
“我还没跟他说。”
安蓓收起笑容坐正身体“皮皮,有几句话不说我心里不舒服,可是说了又怕你心里不舒服,你说我要不要说?”
皮皮叹息“你说吧,宁肯我不舒服也得让你舒舒服服的。”
安蓓傻笑了两声,收敛情绪认真的说“我觉得你们重逢后,你对他的感情就不纯了,你总是觉得当初他怎么怎么伤了你,现在就异常敏感,其实你跟我说起韩凌的那几件事,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她的挑拨是那么明显和弱智,可你愣是钻了牛角尖完全不能理智的去分析,还记得两年前在机场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离开是为了给他时间跟过去告别,再回来的时候你会更爱他,皮皮,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皮皮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皮皮,当你跟我说了他和韩凌的事情,我就劝你放弃,说过黄宇这个人太复杂,你驾驭不来的,可你不听,一头撞了进去,不管不顾,最后头破血流的出来,伤还没疗好就回来了,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追求幸福,我肯定支持,可是走了歪道,遇到问题,他不说你也不问,最后两个人愣是走进了死胡同,无路可走了,你就又想跑,可要是真能跑了也好啊,明明爱得死去活来,非这么纠结,不要说你们两个,我这个外人都觉得累了,你说不知道怎么爱他了,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我不反对,可你到现在还不跟他说,是准备不告而别吗?何必呢?他伤心难道你不难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是你的男朋友,有权利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就算要走也要给人家一个挽回的机会。”
安蓓说完后就沉默了,皮皮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她低低的说“蓓蓓,现在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安蓓抚额躺倒在床上“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讨厌你干嘛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真崩溃,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做事干脆利落,两年前你给黄宇发了短信后直接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动作简直酷毙了,你这个问题矫情到北戴河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皮皮眼眶红红的扑哧笑了一声“关北戴河什么事?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跟他说,不过,我肯定是会离开的。”
“随便你,最好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彻底忘了他。”
皮皮笑着骂她“滚!”
跟安蓓挂了电话,皮皮拨了黄宇的号码,在等待接通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居然渗出汗水,当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时,她很清晰的听到了“咚”的一声,心直直落入湖底!
此时的韩凌盘腿坐在床上,握着电话用娇柔的声音说“喂?皮皮吗?宇在洗澡,等会儿让他给你回过去好吗?”眼睛却是看着走过来隐含怒气的男人,在电话被夺走的瞬间,她低笑了一声,翻身下了床,抬手朝着黄宇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用唇语说“你完蛋了!”
黄宇抿着唇淡淡看了她一眼,将手机放在耳边低低“喂”了一声。
皮皮望着漆黑的宇宙,眼神轻轻颤动着,过了很久她才说“你跟韩凌睡一个房间?”
黄宇低头闭了一下眼睛,揉着眉心坐在床边,掏出一根烟点上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对方的上岸时间和地点改了又改,这次的任务一共有两条线,黄宇负责监视韩凌和从她嘴里获取有用的情报,另外一组警队人员按照已有的线索展开搜查,但是七天来却没有任何进展,而韩凌明显在跟他玩心理战术,他每天除了时时刻刻监控她的行为还得部署另一对的任务,脑子里已经再装不下别的事,此刻听着皮皮没有一丝信任的质问,他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很累,身体和心理都觉得很累。
皮皮没有料到他居然什么都不解释,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的实验在国内遇到一些困难,需要去加拿大继续研究。”
黄宇掐灭烟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说“什么时候走?”
听着他平静的声音,皮皮觉得心冷得发颤,“三天后。”
黄宇睁眼看了一眼洗过澡出来的韩凌,看到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真丝睡衣,皱着眉头将脸转向另一边“去多久?”
“一年,或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