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不远处,一对男女正迎面而来,而那女子似乎对男子很是依赖,一直紧紧地握着男子的胳膊,身旁经过侍者时,她面露惊恐的神色,更向男子倚靠过去,手指紧紧地扣着男子的胳膊。
“小予…”
弱弱的嗓音中夹杂着怯弱,那女子不敢抬头看向旁人,唯有眼睑低垂,视线一直落在她自己的脚尖。
徐清瑶打量一番后抬起脚步跟上服务员的脚步,谁料想——杭一辰僵硬在原地,眼神凝视着对面的那对男女,怎么都不愿移开。
“杭一辰,好久不见。”
程曦予携着低着头的女子迎面而来,他突破礼仪习俗探出左手与杭一辰交握,而杭一辰还是保持着出神的模样。
徐清瑶将自己的右手从杭一辰的臂弯中抽出,面露既礼貌而又疏远的笑容,伸出右手,“程导,久仰大名。”
素来纵横在娱乐圈的程曦予,早已练就了形色不改的好本事,仅是一句话,他依旧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你是徐清瑶?”
虽然程曦予收到了《至此不渝》的主题曲《不渝》的整首歌,但是他从未见过演唱者,这不合情理,但是是事实。编剧策划温安然给他的理由是——演唱者刚怀孕,不宜过度剧烈运动。
可是…
温安然从未和他说过,徐清瑶便是杭一辰的娇妻。
“辰哥哥…”
原本安安静静的程曦晨突然挣脱开,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之情,猛地冲向了杭一辰,徐清瑶在她猛烈的冲击下硬生生地向后退了几大步,幸亏她用左手撑住了墙壁,右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这才免于受伤害。
当她抬眸的那一瞬间,看见那面容精致的女子像树袋熊一般攀附在杭一辰身上,有几滴泪珠在她眼眶中打转,她口中一直唤着“辰哥哥”。
站在一旁不动神色的徐清瑶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而当事人杭一辰早已回过神来而不知所措,他怔愣在原地,“曦晨?”
“嘿嘿…”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曦晨破涕为笑,她扬起溢出泪花的笑靥,说:“辰哥哥,曦晨想去坐摩天轮。”
曦晨?
程曦晨?
徐清瑶这才没来由得一阵心慌,那女子便是杭一辰的青梅竹马?她面色一变,准备上前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谁知道有人先她一步,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入了隔壁的包间。
“你…”
“徐小姐,失礼了。不过,我想…听完我说的故事后,你或许…”程曦予手下用力将徐清瑶按在座椅上,使得因着顾及肚子里的孩子的徐清瑶动弹不得。
“呵呵,以如此手段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程导还真是不怕上头条。”
果然是牙尖齿利!
如此大的罪名安在他头上,让他无法辩驳,但是他手下的力道丝毫未减去半分,他的声音中突然透出些许的沧桑无力,他说:“听我讲完就好,我不会强求你。”
“好。”
就连徐清瑶都未曾料想到自己会答应,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她明白过来。
听到徐清瑶答应了,程曦予收回了自己的手,选择了最靠近徐清瑶的一处坐了下来,面色凝重。“我虽是曦晨的亲哥,但她自幼便与我不亲,相反,她很黏与她无血缘关系的一辰,他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徐清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她继续听了下去。
“直到…十五岁那年,曦晨去参加钢琴比赛回来时,被杭一辰带进了网吧,差点被一个小地痞轻薄,慌乱的打斗中,小地痞的朋友一棍子打在了曦晨的双手上,曦晨被送进医院时,手掌上血肉模糊,医生就诊后直接判定今后她将不能再弹钢琴。
曦晨受不了打击,患上了抑郁症,但是这个傻丫头对杭一辰竟然毫无怨言,依旧整天黏着他,我爸妈便决定举家移民至温哥华,企图让这丫头死心,谁知到了温哥华后,曦晨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
“程导,你说这番话,是否想让我成全他们?”
“如果徐小姐愿意放手,我程家自是不会亏待你。”程曦予面上的狡黠之情一闪而过,心中微有窃喜,果真是胸大无脑之辈。
徐清瑶更换了一下坐姿,右手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突然,她明亮的眸子紧紧地锁在程曦予身上,悠然地说:“程导,你认为,我会舍弃杭家少夫人之名分,而被你小恩小惠所收买?”
程曦予反被将了一军,但是面上丝毫未露出愠色,仍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深沉如墨的双眸以调笑的姿态看着徐清瑶。
“而且,程导,你只是名好导演,并不是有创意的编剧。你今日所讲的梗,我在言情小说中看过无数遍,甚至是比你的更感人至深的我都看过。”
“…”
不给程曦予插话的机会,徐清瑶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将新买的孕妇裙上坐出来的褶皱捋平,说:“程导,以你的口才,当年不学法律专业真是可惜了。”
留给程曦予一道华丽的背影,徐清瑶拉开包间门把手,看见程曦晨整个人半倚在杭一辰身上,而杭一辰也没有推开她,但是面上有了些不耐烦,看见徐清瑶出来,仿佛看见了救星,深情地呼唤着“媳妇儿…”
“回家。”
跪键盘去!
在徐清瑶的生拉硬拽下,以及杭一辰自己的奋斗下,终于脱离了程曦晨的魔爪,灰溜溜地去地下车库找车了。
回家的路上,天空中乌云一飘而过,带来了细雨,雨滴落在了闷热的城市,一滴滴清散着城市里的燥热与不安的因子,偶有清风飘过,夹带着道路两旁的树叶轻轻拂过,落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说吧。”
正在开车的杭一辰手一晃,车身摇摆了两下,他心提到了嗓子眼,“说…说什么?”
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一下一下地摆动着将落下的雨水清洗干净,徐清瑶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看,“趁着我现在火气没有变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日思夜想的日式料理没有吃到,一点都不开心。
所以,她有点郁闷。
“刚才,程曦予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隔着一张门,但是隔音效果并非很好,程曦予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站在门外的杭一辰便能隐约的听到他所讲的话,当时,他真的很想冲进来带走徐清瑶,但,他的两条腿中仿佛灌入了铅,很是沉重,怎么都迈不开步伐,所以他任凭着程曦晨拉着他。
当时的他,心灰意冷,他担心徐清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会不再想爱他,会抛弃他。
他清楚的听到徐清瑶对程曦予的嘲讽时,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伤。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杭一辰索性寻了一处树荫下将车靠边熄火,侧首深情地凝视着徐清瑶,而后忧伤地开口道:“在我十八岁那年,一直沉迷于网络游戏,甚至是经常通宵去网吧玩游戏,当初因为这事儿,没少挨我家老爷子的家法伺候。直到那天,我出门打算去网吧,曦晨她在她爸妈的陪同下要去参加市里的钢琴比赛,她非得央求着她爸妈让我一道陪着她去。我虽然混,但是向来听长辈的话,便也忍痛陪着她一道去了大剧场。
好不容易挨到比赛结束,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网吧玩游戏时,曦晨依旧像是一个甩不掉的尾巴想要和我一起,她爸妈疼女,倒也同意了。我无奈,只得带着她这条小尾巴一起去了网吧。
在网吧里,有个小地痞看曦晨长相清纯,小鸟依人,动了歹念,想要轻薄她,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那人不死心招来了同伙,在搏斗的时候,小地痞用木棍打伤了曦晨的双手,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手指粉碎性骨折,今后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你知道吗?对于一个热爱钢琴的人来说,今后再也不能弹钢琴对她来说是个噩梦,永远都摆脱不了的魔咒。事后,我被程曦予猛揍了一顿,被我家老头子用皮鞭抽的皮开肉绽,我曾想过要补偿曦晨,但是…没多久他们全家都移民了。
今天,是我时隔七年后,第一次再见她。”
徐清瑶没有说话,车内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氛围里,杭一辰就这样看着她,不敢眨动眼睛,生怕下一秒徐清瑶便会生气地推开车门离开。
骤然…
一道闪电在远处高楼上空闪过,不出三秒,再次劈过一道闪电,离他们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徐清瑶开口说:“想被雷劈死你就自己留在这里。”
“…”这是原谅他了?
一句话,让刚才满心自责的杭一辰立即像是打了鸡血般原地复活,立即眉开眼笑地开车驶离了树荫。
回家后迎接辰少的是好日子?
呵呵,太天真呐~
徐清瑶进门后换了双舒适的洞洞拖鞋,对着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手下作出敲击的姿势,杭一辰会意,乖乖地走向书房接受惩罚了。
美好的七夕夜晚,因着一场暴雨而泡汤了,不过暴雨同时给N市全城的市民消暑降温,带来了难得的凉意。
吃着青提子的徐清瑶站在窗口,看着华灯初上的夜景,心中划过一个念头——
明天再去某宝上讨点具有威慑力的惩罚品。
程曦晨,或许,她该见见她了。
她徐清瑶向来不是善辈,别人对她好,她当然是双倍优待他人;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善心当作利刃企图来伤害她时,可别怪她不客气。
暴雨过后的第二天,天空澄净如洗,西边有一道彩虹横跨跃了整座城市,隐约有种难以言说的美感。
徐清瑶盘膝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左手上握着一杯牛奶,小饮一口看向窗外,深呼一口气,仿佛能嗅到泥土花草清新之气。
一日之计在于晨。
徐清瑶她是很懂得养生的人,她有一套专属于她自己的营养套餐,加之最近怀有身孕,她更加用心准备自己的早点。
早餐后,她给自己化了淡妆提亮提亮肤色,用遮瑕霜掩盖了因怀孕从而鼻尖上冒出的小雀斑,挑选了一套舒适但不失风范的一套宽松的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前,杭一辰还在床上梦会周公,但是徐清瑶一点都不担心他,因为离家的十分钟前,她给他手机设置好九点半的闹钟,在九点三十一分的时候,他的手机备忘录会提醒告诉他自己的去向。
——起早会青梅。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家后的蜗牛整个人都慵懒了许多,先是养各种小伤,今天下午自己做了份水果沙拉,泡了杯咖啡来码字。
昨天晚上为了攒人品,一下子送出了十张明信片。
今天下午将所有的明信片都寄了出去,相信很快就会寄到大家手中。等回来后发现收到了站短,小黑屋的提醒预告,吓得我立即开始专心码字。
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更新了!
等着看今晚的古剑,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期待呢?咦嘻嘻…
Part 28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立秋,大暴雨,雨后空气清新了许多,也凉快了~~码字时都不用吹空调辣~~
今日因出门下午才回来,所以更新迟了,嘿嘿…
程家妹妹是有点作,但是…请相信我,她只是炮灰,真的是炮灰。
前一章我补充了两百多字的更新,想看的妹纸可以再戳回去看,不想看的妹纸当然也可以无视我这句废话啦~
循环听着HITA、叶里、安九的《礼仪之邦》,这首歌听过很多次,每次都觉得很美~
出门后,徐清瑶并没有直接奔赴会面地点,而是将车驶向了坐落在CBD中心寰宇大厦20楼的心理咨询公司。
深蓝心理咨询公司是N市出名的心理学博士周深和他的妻子蓝慧茹一同创办,里面有数十位来自全国各地著名大学的心理系高材生,每人都有独立的心理咨询室,这样不仅方便而且更有利于让患者有一个轻松愉快的放松状态。
“今天是哪阵风将你吹来了?”
刚上班的蓝慧茹拿着咖啡豆从办公室里出来时,看见近来难得一见的徐清瑶,有不小的诧异。
“蓝姐…”
蓝慧茹笑着打趣道:“去了哪里度蜜月?那天看你丈夫还不错,只是有点面熟,因着那天你们太忙,倒也没好上前打扰。”
“他呀,他和温卿言一起合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易正?”
“嗯。”
“人中之龙,和你倒是很般配。”
“多谢夸奖。”徐清瑶眼神向不远处紧闭的门瞧去,这一细小的动作被蓝慧茹瞧了去,她亦是聪明伶俐的人儿,说:“来找周深的?”
“嗯,有点事想要咨询周医生。”
“嘿,真不巧,我们刚才来的路上车灯撞到了护栏上,爱车心切的他刚送车去维修了。”
“周医生要多久回来呢?”
“唔…这个说不准,按照周深他龟毛的性格,肯定是要亲眼看着维修人员给他的车检测鉴定结果出来后问明情况才肯回来。”
“这么…”磨蹭,到了嘴边的两个字硬生生地被徐清瑶又吞回了肚子里,她强笑着说:“那蓝姐,我向你咨询也是一样的。”
“哈哈,你信得过我我当然欢迎。等着,我先去煮杯咖啡,到时候我们再慢聊。”低头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徐清瑶微微凸起的肚子,蓝慧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着说:“瞧我这记性,孕妇还是不喝咖啡为好。”
等她们两人面对面坐下时,已过半小时,在冷气十足的空调间里蓝慧茹穿着长袖的灰色OL套装,而徐清瑶只穿了件单薄的孕妇裙,所以…她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蓝慧茹见状连忙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好几度,一直调到了29℃。
“说吧,有什么表现情况?”
“是这样的…”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徐清瑶将从杭一辰和程曦予那里听到的相同的故事讲给了蓝慧茹听,讲述的过程中,徐清瑶口吻平淡,很难看出喜怒哀乐,但是…
徐清瑶的眼神一直是飘摇无所定,身为心理咨询师的蓝慧茹有一双慧眼,最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即使她的口吻再怎么无所谓、不在意,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蓝慧茹微微一笑。
她说:“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当事人因受了挫折后,一时间难以接受,她才对外人锁紧心门,从而只信任她所爱之人,当然,她对外人有所抵触是一定会有的,但是不至于会行为疯癫。”
“所以…她是在装疯?”
“…这个我不可以妄自定夺,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顺带着给我们公司带动点收益。”
徐清瑶笑出了声,没想到蓝姐这么损,竟想动员程曦晨来他们这里治病。
抵达约好的咖啡馆时,还有半小时之余,眼尖的徐清瑶在入门的那一刻便已发现坐在绿色盆栽身后的程曦晨,她拉着蓝慧茹找了一处较为隐蔽,但却能很好地观察到程曦晨一举一动的位置并肩坐下。
“是她?”
“嗯,就是她。”
顺着徐清瑶手指的方向看去,蓝慧茹开始打量起不远处那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她好似在翻看着什么,面上不时露出柔和的笑容,周围仿若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耀眼万分。
“如果是心理有极大的障碍从而导致行为疯癫的女子,是不会关注自己的衣着打扮的,但是,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2014年ARMANI夏季新款,搭配了同色系GUCCI的小肩包,这样的服装审美观,是个人都不会认为她疯癫。
你再看她面部的表情以及眼眸中的神采,完全不像是疯癫之人,因为疯癫之人体内有种极为躁动的因素,即使你是给她一个诱惑力极大的东西让她欣赏,她的注意力也仅能集中两三秒,而那个女人却在那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
蓝慧茹给徐清瑶一一分析,而且分析得很是在理,成功地给了徐清瑶底气,现在她才能以女王般高傲的姿态出现在程曦晨面前,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蓝姐,多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我还要赶着回公司,今天有一重要客户的预约。”
“嗯,改天请你和周医生吃饭。”
“没问题。”
目送着蓝慧茹远去的身影,徐清瑶从随行的背包里找出兰蔻彩妆盒,给自己补了下妆容,唇部抹上了淡粉的色彩,因为,她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程曦晨面前,完美的妆容能为她形象加分。
“程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
声音突然出现在程曦晨的上空,她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轻轻地将手中的东西合拢,抬首看了两眼徐清瑶。
“听我哥哥说,你是…辰哥哥的妻子?”
将垂散在面颊上的几缕发丝招拢在耳后,徐清瑶邪魅一笑,开口道:“是的,我们新婚不久。”
对上程曦晨的双眸时,若是她之前不知道,定是会被她眼底的那抹无辜与哀伤而震撼到,很可惜…
如今早已不流行清纯风。
“我可以冒昧的问句,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吗?”声音细如蚊蝇,程曦晨在与徐清瑶交谈的过程中一直低着头,好似徐清瑶是个凶猛的野兽,和她对视一秒便会被吞噬似得。
“他对我一见钟情。”嗯,然后死缠烂打,像苍蝇一般,怎么撵都撵不走。
一见钟情?
这真是个美好的字眼,程曦晨心底想。
“听一辰说,程小姐心中有难以言说的伤痛,但他毕竟不是心理系毕业,不懂如何开解你,这不,他央着我给你介绍位资深的心理咨询师。有病,得治。”
从包里取出一张泛着银光的名片,中指抵着名片的正面在桌面上滑到程曦晨面前。
周深。深蓝心理咨询公司骨灰级医师。
这一行字深深地刺痛了程曦晨的双眼,她微微低垂的头埋得更深,手不安地搅动着咖啡棒,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
咖啡杯翻了,杯里的咖啡向着徐清瑶泼来,因着最近肚子凸显,徐清瑶坐在沙发上都是尽量倚在沙发背上,将整个人的重心偏移到沙发上,所以当咖啡倒向徐清瑶时,只是洒在了她大腿处。
刚续杯的咖啡,很是滚烫,幽幽的咖啡香扑鼻而来,但是徐清瑶此刻无心感受这清香,她连忙掀起裙摆,用桌面上的湿纸巾擦拭着咖啡的残渍,面露愠色。
“程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气的徐清瑶口吻中带着严厉的质问,阴沉的面色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就连匆忙赶来递上湿毛巾的侍者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不是故意的。”
“怪我咯?”
“我…”程曦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的头始终没有抬得起来,她不敢与徐清瑶对视,她担心自己会被识破。
她不知道的是,徐清瑶并不笨,可以称得上是聪慧,早已看穿了她的计谋。
将侍者递来的湿毛巾敷在右腿上,手指揉压着毛巾企图来缓解烫伤的灼痛,徐清瑶说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程小姐,你兄长不邀请你出演他所导演的剧中女主真是可惜了。”
演技实在是…高?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心虚的程曦晨双手紧握成拳,上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很是隐忍的模样,同时还透出些许的无辜。
若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定是会心疼,而她徐清瑶是女王,而非慈悲心肠的观音菩萨,所以…只能冷眼旁观,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必利用杭一辰对你的愧疚心企图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他杭一辰是重情义的男人,与他而言,你只是邻家的妹妹,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而我,是能陪他永远走下去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妈。”
说完,徐清瑶优雅地将湿毛巾放回桌面上,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留下程曦晨一人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出了咖啡馆,徐清瑶在车里拨了一通电话给柯心若,让她陪自己去医院,电话那端的柯心若一听医院两字连忙追问发生了什么,徐清瑶回了句“电话里说不清,到时候再详聊”便挂断了。
到了医院时,在地下停车场,徐清瑶从A区开到B区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谁知道,就在她刚准备停车时,有辆车先她一步停入了车位里,这可将向来心高气傲的徐清瑶气得不轻。
她将车向后退,横着停在那人车头前,下车敲了敲那人的车窗,说:“懂不懂先来后到?”
“徐清瑶?”
“呵呵,程导,在国外喝过洋墨水的人回国后便是这么嚣张,今日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逞了口舌之快的徐清瑶还觉得不过瘾,用手中握着的车钥匙在程曦予的车门上连划了两道横线才觉得解气,快走几步从车门的空格里拿过便签和黑笔,快速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贴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对程曦予说:“维修费我报销,修好联系我,汇钱给你。今天,我帮你温故下N市的停车规则以及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不收学费。”
不出一个小时内连续见到程家两兄妹,徐清瑶觉得真是晦气。
程曦予一直以随意的姿态看着徐清瑶的一举一动,他竟然觉得那样的徐清瑶很可爱,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随意地敲打着,眼眸凝视着早已驶向C区的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