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用水果刀将两只梨削好皮后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块状放在水果盘中,在电饭煲里加入适量的水,在水沸腾时,慕暖将冰糖倒进去。
为了观察冰糖是否融化,她直接将电饭煲的盖子打开,用塑料勺一直在搅拌,等冰糖全部融化后,她再将梨块放入,盖上盖子,炖起来。
而她人,则是进了房间,走进小阳台。
在买花时,听卖花的人说,这盆君子兰的花期就在近两天,她心底隐隐有些期待,突然…对面阳台的灯光骤然亮起来,连带着将她这方漆黑的小天地照得通明。
循着光源看去,她隐约看见在那层窗纱后精壮的身形…然后,不争气的脸红了。不知阳台哪里漏风,有阵阵冷风袭来,吹散了她的思绪。
慕暖,清醒点,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可是,仍有另一番思绪乱入——哦,原来他刚才洗澡去了。
“啪——”慕暖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企图令自己清醒,察觉到从另一处投来的视线,她匆忙踉跄地回了房间,关好推拉门,将那层窗帘拉好遮得严严实实。
而双颊红晕不减,温度依然居高不下,心跳的频率愈发地快速。
“真是邪门了。”
咕哝一句后,慕暖走到书桌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后熟悉的电脑桌面呈现在她面前,她展颜一笑,心跳这才恢复原先的频率。
这一张桌面背影图还是当初读者群里有位擅长作图的妹子送给她的,这图有深层美好的寓意,寄托了她们对她未来爱情的厚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慕暖今年在外院读大三,但她闲暇时写写稿,在网络上连载言情小说,在二次元里小有名气,她之所以受读者喜爱,只因一句话——
不管外面世界如何,我只写心中挚爱。
此刻,她凝视着这张桌面背景图,在右上角隐约浮现的人物模样,明明面孔看不真切,但是,她自动带入了薄暮琛那张高冷英俊的面庞,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
…
心,慌乱…
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一种,想要占为己有得念头。
明明,她根本不了解那人。
但她仍能有条不紊地打开文档,准备写一段心情日记,记录下她今日蠢蠢欲动的春心。
************
“暖暖,你在烧什么呢?发出嘀嘀的声音…”不知何时沈晚晚从对门回来了,手中还抱着一样东西,当慕暖从房间里出来后,她理所当然地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放进了她怀中。
“嗯?”
“薄暮琛说了,谁弄脏的谁负责给他洗干净。”
“…”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对他颜值给她产生的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就剩下呵呵了。
抱着这件白衬衫往卫生间走,准备投进洗衣机时,沈晚晚出声喝止住她,她说:“你不会是打算将这件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开启自动模式吧?”
“难道不是这样?”
沈晚晚对她翻了一个白眼,快步走到她面前,将这件衬衫翻了翻,将衣领那边的标牌翻给她看,举在她眼前,说:“大小姐,拜托你看看这个标志好么。”
Versace.
“不认识。”
这是实话,慕暖对服装品牌从来没有研究,所以她不明白这一个英文词意味着什么。
沈晚晚扶额,一副“你没救”的模样,但是她耐着性子说,“我好心规劝你,不要走上不归路。要是你现在扔进了洗衣机,那你今后就要马不停蹄地赶稿子来还债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手洗?”
沈晚晚点头。
“不要,天这么冷,水也刺骨,手洗容易生冻疮。”
“…”
两人又叽叽咕咕地商量了很久,最后…
慕暖屈服了,接受了沈晚晚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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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这冰糖悉尼炖的火候正好,甜滋滋,简直就甜到人心坎里去了。不得不说啊,你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离了你,我可怎么生活。”
此时,沈晚晚正斜倚在门框上,手捧着淡粉色碎花瓷碗,右手拿着瓷勺,舀了一块几乎融化的梨放入口中,忍不住称赞道。
而,另一人,慕暖坐在木头小板凳上,弯着腰,在袖口那一处沾了黑芝麻糖水的地方沾湿水,倒了点洗衣液,搓洗起来。
既然只弄脏了这一小部分,那她就没有整件衣服都清洗的义务。
嗯,能偷懒就偷懒。
慕暖属于那种,能坐着就绝不会站着,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的人,这倒不是因为她懒,而是她不喜欢麻烦。
只是,当初她没有想到,在将来她也会成为某人甩都甩不掉的麻烦,就这样随着他一辈子。
谁知…黑芝麻糖水的污渍在袖口晕染开来,将好大一块白净的地方染成灰黑色,慕暖的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了。
她不死心地将衣袖浸泡在水中,企图洗尽那处的污垢…最后,这件衣服被生气的慕暖嫌弃地丢在洗衣盆里,“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她湿淋淋的双手插在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衣服。
“不是说是名牌?怎么手洗都伺候不来?”太金贵了!
沈晚晚没有说话,默默地捧着她的碗走了。
正巧,原本晚餐只吃了一颗半汤圆的慕暖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将手冲洗干净就走进厨房盛了满满一碗冰糖悉尼,大快朵颐起来。
只有在吃东西时,慕暖才会和颜悦色。
于是,沈晚晚凑近她身边,问道:“那,那件衣服你打算怎么处置?”她问得小心翼翼,注意看着慕暖的脸色,还做出助跑的姿势,准备随时开溜。
“哦,扔了。”
啊?!
沈晚晚不信,等她走到卫生间门前,看见垃圾桶里那一抹白色,差点晕了过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
她有预感,今后,他们邻里的相处应该不会很和谐。
“将碗洗干净后记得早点睡觉。我明天上午还有课,早晨不在家吃早餐,你自己解决吧。”
叮嘱完沈晚晚,慕暖用面纸擦了擦嘴角,边往房间走去。
“为什么是我洗碗呀?”
“…那你帮我赶稿吗?”
“嘿嘿…我洗我洗…您老请吧。”沈晚晚笑嘻嘻地送走慕暖,心想:等这小妮子交稿定稿后,她一定要狠狠宰她一顿!吃一顿她嚣想已久的法国大餐!
上天啊,请原谅她只有如此“伟大”的志气吧!
************
昨夜,悄然落了一场雪。
今晨,稀薄的白雪覆了一地,苍茫大地,一眼望去,白皑皑一片。
出门匆忙忘记戴口罩的慕暖刚出了单元门,一阵风吹来,吹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幸亏她今天穿得是有帽子的羽绒服,她裹紧了帽子,将系在脖间的围巾微微向上移了几分巧妙地遮到鼻尖。
准备冲进凛冽寒风中,倏然…
“慕暖。”
咦?好像有人喊她…是谁?
在身后寻找了一番,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她抬脚准备离开,却发现,有辆黑色的车停在自己面前,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那人的模样。
是何理。
这车,就是那天在路上阻碍了交通,差点害得她从座位上“飞”起来的那辆,她印象深刻。
“有事?”
疏离的口吻,语气平平。
何理有点被冷到了,明明他车里开了暖气,但是没有放在心上,笑着说:“你这是去哪里?”
“哦,回学校。”
碧水家园附近相距不远处有大学城,原来她还是大学生。何理这才了解了对门的这位性格偏冷的小姐。
“正巧顺路,我载你一程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慕暖思量了几秒,而后点头同意。
等她上车后,发现,后座还坐着一人。
07 请吃大排
狭路相逢…不过,此刻慕暖心情早已平复,她微微一笑,与薄暮琛打招呼,说:“早安。”
回答她的,是轻微的一声咳嗽。
所以,问题来了…这算是回应她了,还算是冷淡了她?
慕暖百思不得其解,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微博——
如果一邻居,你和他打招呼说“早安”,他只是咳嗽一声,这代表了什么?
有人说:从“他”可以判断是个男人,如果帅的话,这是最为礼貌的回答声;如果不帅,呵呵他一脸。
有人说:估计是感冒了吧…喉咙痒。
还有人说:他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走开。
…
…
这些人脑洞开的有点大,慕暖又默默地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坐得笔直,两眼目视着前方,俨然一副小学生上课认真听讲的模样。
车内的暖气开得太足,慕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帽子还扣着,连忙松开搭扣,用手指理了理发丝,她听到驾驶座里的何理问,“你在哪所大学?”
“N师大。”
“嗯?N师大?那不是后门正对着阿琛他们学校前门?”
几乎下一秒,慕暖就知道薄暮琛是哪所学校的了,不过…她原先一直以为他是已经踏入社会的工作人士呢。
毕竟,学生党哪里会买那么奢侈的一件白衬衫。
好吧,慕暖承认自己放不下那件因她而被抛弃的白衬衫,怨念有点深。
“哦。”
“阿琛也是今年刚来念研一,人生地不熟,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可以。”才怪。
面上挂着天衣无缝的笑容,慕暖随意地将围巾解开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旁,透过玻璃窗,看着有环卫工人正拿着大扫帚在清扫地面上的积雪。
************
七点半左右,道路上的车辆逐渐多起来,由于道路积雪,所有车辆都减缓了车速,在十字路口还有交警在管理秩序。
“你们几点上课?”
“八点,不急。”
从这条路去大学城那里,最快也要二十分钟,而现在道路并不是很畅通,这就意味着慕暖今天有极大的可能迟到。
“从前面十字路口左转,有条近路。”
一直沉默不出声在闭目养神的人终于说话了。
慕暖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以为只要有她在场,这人就永远不会开口呢。
何理按照薄暮琛指引的路线开着,开着,开着…前面出现了一条死胡同,这身躯庞大的SUV根本就驶不进去。
已经七点五十一分了。
慕暖无语地看了眼薄暮琛,看了一眼就有第二眼,于是…她直接视线紧紧地锁在他身上,好似要将他看穿,看出一个洞来。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嘎?
他能读出她的心声?
“不是我会读心术,而是你谴责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我和你无仇无怨又何必拿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在这条路走过。”
很难想象,像他这样高冷少言的男子会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慕暖再次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薄暮琛这人像是一团迷雾,又像是多面镜,她每次见到的都是他不同面,每次都令她诧异万分。
“那好吧,请你告诉我,你最近一次从这里经过是多久?”
薄暮琛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而后给了一个模糊的数字,“四年?”
“…”
真是败给他了!
最后,他们只能原路返回,慕暖迟到了,被专业课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心中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薄暮琛,心想:用你那件白衬衫抵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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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暖觉得,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得罪旁人后依旧能够云淡风轻地出现在那人面前,眼神深邃,而后,理直气壮地说出——
请我吃饭。
这四个字,慕暖简直就想将自己的餐盘“哐当”一下子丢他脸上,不过,她舍不得,里面盛着她最爱吃的红烧大排。
“凭什么?”
“今早载你来学校,你是打算坐霸王车吗?”慕暖就这样仰着头,听着薄暮琛在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明明早晨是何理邀请她上车的,怎么就被编排成她的不是了?!
怒!
薄暮琛刚一出现时,就已在二食堂引起不小的风波,几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N师大男生本来就少,像如此优质的男生更是稀有动物,所以…不少女生端着餐盘涌向他们周围。
而慕暖根本无暇注意周边的变化,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大排,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话时,一不小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痛得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真是…
果然,食不能言。
哦,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其实,很好找。
薄暮琛几乎是没有废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她,全过程中他只问了从教学楼出来的一位同学,说“同学,你认识外院的慕暖吗?”
那人是这样回答他的——你找慕暖啊,今天中午二食堂有她最爱吃的红烧大排,所以她一下课就飞奔过去打饭了。
知道始末的慕暖心疼的几乎要掉下金珠子来,原来,一直以来她在同学眼中就是这般吃货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都找来了,我就勉为其难请你吃一顿红烧大排吧。”
“就这个?”
慕暖就像是老牛护犊子一样,不容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口味,她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叫就这个?我和你说,如果你吃了,肯定会觉得这是你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大排。”至少,在她心中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但是,在不久的将来,慕暖狠狠地打了自己脸一巴掌。
谁让她当初说了大话呢。
从那以后她才知道,哦,原来最好吃的大排,是他做的。
后来,她所有的大排,都被他承包了。
“你好好看着我的大排,我去给你打饭。”
说完,慕暖又大跨步地跑进人群里,利用娇小的身姿,钻进缝隙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呵,真是个有趣的女生。
等慕暖端着新餐盘回来时,她发现,原先她坐的那个地方没人影了,而她的大排,亦消失不见了!
谁偷走了她的大排?!!!
等她再次坐下后,从入口处来了一人,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是…那身形,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薄暮琛!
“你去哪里了?”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袭来,而薄暮琛面上表情依旧平淡,“人有三急。”
“那我的餐盘呢?”谁管你急不急。
“我走的时候还在,难道是被那位收餐盘的阿姨收走了?”
果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位围着红色围裙的阿姨正游走于桌椅间收拾着桌面上的空餐盘。
“…”
“这是买给我的?谢谢。”除了有一份红烧大排,还有一份地三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随手结果慕暖手中的一次性餐筷,薄暮琛夹起一块菜放入口中,慕暖就这样饿着肚子看着他,竟然觉得有点赏心悦目。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不是应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你慢吃,我先走了。”
为了来抢大排吃,她下课都没有来得及戴上围巾,现在冷风飕飕地往脖子里灌,冻得她瑟瑟发抖,最重要的是,心拔凉拔凉。
她要去喝杯奶茶压压惊。
“等我。”
温热的触感落在她手腕上,滚烫滚烫,暖意从这里绵延传进她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几分,回过神后,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左手手掌覆在那一处,警惕地问:“你到底想要干嘛?”声音有点尖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你不是答应何理要照顾我了吗?”
“额…”好像是。
好吧,是她反应过度了。“那我去那边买杯奶茶。”
“我要杯卡布奇诺。”
“…”
这一次,多面镜又转换了一面,变得无赖赖皮,让人无可奈何。纵使想要拒绝,却…抵挡不住他声音的魅力。
或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中微微透出嘶哑,让人听入耳后,便好似入了魔,受了他的蛊惑一般。
薄暮琛,你到底是几面体?
直到他们离开二食堂,慕暖都没有知道的真相是——
围观的群众之所以不上前来,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们围观了一幕:
慕暖离开后,薄暮琛微笑着将她的餐盘递给了收盘子的围裙阿姨,而后佯装出去又回来,之后,很享受地吃光了她为他买的爱心午餐。
两人之间暧昧情愫不断涌起,四周散发着爱心的光芒。
真真是太有爱了!
************
饭后,慕暖原本打算回教室拿围巾然后再打车回家写稿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的计划愣是被打破了。
现在,裹成球的她正陪着薄暮琛,这个衰男在逛学校,美其名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她们一个师范类大学,一个综合类大学,会有战争爆发吗?!哦对了,除非每年争师生资源的时候。
冤家路窄,迎面而来的三人,正是曾经与她同一宿舍的舍友兼同班同学,慕暖很想用围巾捂住自己的面孔。
站在她身侧的人好似看懂了些什么,不知道他是如何会意的,他甚至对那三人友好一笑。
08 间接接吻
慕暖心“咯噔”了一下。
“你们认识?”
“不认识。”
对着天空翻了一个大大白眼,不认识你这么友好干嘛?
随意招桃花…
灵机一动,慕暖将自己手中半温的奶茶递给薄暮琛,说:“帮我拿一下。”说完,她就匆匆地跑向那三人。
距离隔得有点远,薄暮琛听不真切她们的对话,他只能看清慕暖面上的笑意,以及她时不时瞥向自己的…温柔缱绻的目光。
另外三人随着慕暖的视线向他看来,他微微挺直了腰板,回以微笑,但是…当他读出慕暖口型后,身形一僵,手中握着的奶茶渐渐发凉,没握紧,从空隙里滑了下去。
摔得粉碎,爆浆奶茶…还真被爆了…
告别时,慕暖无视了三位舍友铁青的面色,面带着笑意向薄暮琛走来,明明她的笑意能带给人无限的暖意,尤其是左脸颊那浅浅的梨涡,很好看,可是薄暮琛一直是冷眼旁观。
“我的奶茶…”
“为什么要骗人。”
这是一句陈述句,直接打断了慕暖的话,不给她任何辩解的余地,就这样以冷淡的眸色俯视着她。
骗人?
她有吗?
慕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刚欲开口,薄暮琛便绕过一地奶茶的残渍,不发一言,淡然离开。
一滩奶茶融化了周围的积雪,雪水和着奶茶一道流淌到慕暖的脚边,那些没有喝完的爆浆珍珠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显得很是落寞。
慕暖有点纠结…
她是将这残骸清扫还是直接走人呢?
一片枯叶随风翩跹而飘落在她肩头,抬头看了眼扑簌簌直落雪花的梧桐树,她掸了掸掉在身上的雪花,捏着那片枯叶蹲下身子。
“一、二、三…六…啊。”
刚才她就在想,如果这枯叶有单数的茎枝,她就直接离开;相反,如果有复数的茎枝,她就要将这清扫完再离开。
认命的慕暖去了不远处的保卫室找门卫大叔借了扫帚和簸箕,将爆浆珍珠、和着雪水的奶茶一并清理干净了。
那时,她的双手都已经冻得通红,捧着手放在嘴边呵着白气,企图来温暖自己,可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白气刚呼出来,几乎是下一秒便失去了温度。
跺跺脚,出了校门走去汽车站台。
这条她走了近三年的街道旁有家水果店,里面水果种类繁多,有很多不合时宜的水果,比如说芒果。
一见到芒果,慕暖几乎再也走不动了。
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店里被摆放在很显眼位置上展示着的芒果,黄澄澄的,块头很大,差不多有她手掌摊开那么大。
而慕暖,是水果店的常客,不待她走进去,水果店的老板眼尖的认出她,招呼她进来。
“老板,芒果怎么卖?”
“我刚准备发短信通知你今天早上店里进了一批新鲜的芒果,刚从海南运回来。”老板是位和蔼的中年男士,因抽烟过度,他的牙齿泛黄,估计他自己也知道,所以说话时几乎不露出牙齿来,与慕暖保持合适的距离。“你是常客,我给你最低价。怎么,还是老样子,来四只?”
“好。”
每次店里有芒果,慕暖都会前来买四只回去,似乎早已成了习惯,旁人都将她这个习惯铭记在心。
“你就给二十块吧。”
付了款后,慕暖与老板告别,提着这四颗沉甸甸的芒果,迎着风,向公交站台走去。
脚步,愈发沉重。
这个习惯,还真是奢侈呢。
她明明不能吃芒果,却是忍不住想要买…
她记忆中的那人,嗜吃。
************
研一的课程并不是很紧张,薄暮琛从N师大出来后来了趟学校就又离开回家了。鬼使神差地,他走到了今天早晨那条通往死胡同的路上。
他记得,这里是可以走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他向着那条只可以一人同行的胡同走去,顺着灰蒙蒙掉土的围墙走啊走,走啊走,终于…没有路了。
好吧,他承认,他的记忆出了错。
不得不说,薄暮琛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他认定的,一定要探究到底才肯罢休,比如说…他现在最纠结的一件事情,是与慕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