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大感失望:“真的不行吗?三妹妹,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淑宁起身整理着书桌上的书本:“没有的事,我早说过不生气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帮。”婉宁只好认了,低声道:“那算了,我另找法子。”她把那只万花筒再放到淑宁手上:“已经送出去了,我不会再收回,前几天连累妹妹受罚,就当是赔礼好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不拿白不拿。淑宁接过万花筒,道:“如此多谢姐姐了。”
她顿了顿,说道:“有一件事想问姐姐。方才来磕头的小芬,就是上回姐姐说的那位表哥要讨的丫头么?不是说大伯母已经许了?姐姐为什么要插手?”
这件事是婉宁近日来心头最得意的事,连忙说了个详细。她还说道:“硬生生地拆开有情人,实在太残忍了,我是在做好事呢。”
淑宁微微皱了眉头:“虽然是好事,可答应了却要反悔,想必大伯母很难做吧。”
婉宁听了有些不高兴:“如果不是她当初要把小芬送人,也不会有这件事了。”
淑宁一副不解的样子道:“真奇怪,姐姐对下人们那么好,可是为什么跟大伯母却好像有些隔阂的样子?难道二姐姐不喜欢自己的额娘?”
婉宁愣了愣,沉默片刻,抬头问道:“三妹妹,我听说你们家以前也有过一个妾,只是后来……死掉了,你难道不会觉得三婶这样不动声色就除掉一个人,很可怕吗?”
这个府里的八卦真多,连那么久以前的东西都被挖出来了。难不成大伯母也做过这种事?淑宁摇头道:“那个女人差点害了我和哥哥,额娘怎么做都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她真的要害你们?你当时还小不是吗?”
“我虽然不记得了,可哥哥是亲身经历过的,他亲口对我说,那个女人真的把我们推下水里去了。”只是不确定是有意还是失手罢了。“而且,”淑宁补充道,“世上最亲的就是父母子女,就算额娘真的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关的外人而去疏远她?”
婉宁大姐,你真是傻了,你不知道自己穿到什么人家吗?对于我们穿越者而言,父母就是最大的依靠,你居然为了这种事跟母亲不和?!
婉宁嚅嚅道:“我只是……觉得那些丫环已经很可怜了,应该对她们好一些……”
淑宁打断了她的话:“姐姐对丫环们如此怜惜,可你是否知道,你求了祖母把小芬配给她想嫁的人,却有另一个丫环要顶替小芬,马上就要嫁给你那个表哥作妾了。”
她看着婉宁瞪大了的眼睛,冷冷地道:“就是素云的亲妹子,因此巧云她们才不给你好脸!”她转身往外走,“姐姐身为主子,一言一行都会牵涉到许多人。希望姐姐日后要做什么事,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她往上房方向走去,留下婉宁一个人在房中发呆。
=====================================================================
似乎没人猜对小芬的事啊,嘻嘻……
不过这个只是龙套,且不管她。亲们实在太厉害了,很多人都猜中我后面的情节,搞得我回复时不是“唔唔”就是“咳”(当然只有一部分这样回复的贴子是猜中的),不是我偷懒啊,而是我担心一说什么就会剧透……要是你们都知道了,那我还怎么混啊~~~~~~~~
所以……我可能……会在回复时稍稍偷点懒……
虽然如此,还是厚着脸皮伸出手来:票票啊~~~~~~


六十、四房
自那天以后,婉宁就很少来找淑宁了,淑宁也不在意,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自她家回到京城后,就没有出现过的四房,终于回到了伯爵府。
四叔容保从山东办完差事回京,向父母请过安后,便前往妻子娘家位于香山的别庄接回妻儿。直到晚上全家聚在一起吃饭时,淑宁才正式见到这一家三口。
四叔容保其实长相与张保很像,只是不同于张保的文质彬彬,他的气质更贴近武将,身材又高又壮,说话声音洪亮,但是却又有着一般武将所没有的圆滑。
四婶沈氏,听说是书香门第出身,容貌秀丽端庄,举止文雅,只是待人有些冷淡。
他们的儿子淳宁,今年只有三岁,长得非常可爱,小嘴很甜,见了面就叫人,也不怕生,因为年纪还小,说话只会说短句子,或者一个词一个词地冒,看得淑宁都觉得好可爱。老太太几个月没见小孙子了,如今正高兴地抱着亲呢。
几个堂兄弟在一旁看见,最年长的庆宁和顺宁倒还罢了,小些的诚宁、伟宁和安宁,翻白眼的翻白眼,撇嘴的撇嘴,都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端宁在一边十分稳重地坐着,完全没有那几个堂兄弟的怪样。
芳宁和媛宁都没来,婉宁问起时都回说是“中暑了”,她也就没再追究。按理她跟淑宁、李氏是坐在一处的,但老太太特别许她坐在自己旁边,别人见了,就知道二姑娘的恩宠依旧,绝了要借机报复的心思。
席间淑宁发觉四婶沈氏可能是个很注重仪态教养的人,因为吃饭时婉宁对着祖母亲亲热热地说话,又逗淳宁,在这过程中沈氏起码皱了二十多次眉头,见到她夹菜给人时皱,见到她开口说话时皱,见到她喂自家儿子吃东西时更是大皱,吃到后头,那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过。
一顿不完整的团圆饭就这样吃了下来。
饭后女人们都到上房陪老太太聊天,淑宁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婉宁似乎本身就与沈氏不大亲近,跟她说话时,都比较规矩,绝对不会出现软语撒娇的情形。难得有一位能辖制住这位穿越大姐的人啊。
不过沈氏其实不难相处,她与佟氏第一回见面,就相处得很好。这两位女士都识文断字、知书达礼,三两句话交谈下来,就觉得在妯娌中总算找到趣味相投的人了。
四叔做人一向周到细致,这点最得他母亲的欢心。这次虽然是出公差,事务繁忙,但他还是细心地为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不但没忘记刚回京不久的三哥张保一家,甚至连母亲身边的大丫头们都没遗漏。
第二天一早送到三房来的礼物,除了两方好墨是送给张保的,其余的阿胶、燕窝等补品,一看就知道是给佟氏的了。佟氏很高兴地把送礼过来的沈氏留下说话,直到老太太派人请她们去陪她说话吃饭,两人才结伴离开。
正房里只有老太太和几个儿媳妇一起聊些家长里短,几个大丫环就跟在各位太太身后侍候,因翠英告病,站在佟氏身后的就是翠玉。她一接近,佟氏就皱了眉头,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太过浓重,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却只是一直往沈氏方向瞄。
几人说了个把时辰的话,就开饭了,因为人数少了许多,饭菜比昨晚上要简单。众人慢慢吃过饭,又聊着天,这时佟氏就觉得有些头晕气闷,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那拉氏离她最近,马上就发现了异状,忙过来问她:“三弟妹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她这一开口,就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老太太问:“老三媳妇怎么了?别是中暑了吧?”
佟氏忍着不适回答道:“就是觉得气闷,怕真是中暑了。”因翠玉来扶她,她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味熏得自己更加难受,就说:“翠玉姑娘,你让别人来扶我吧,你身上香气太浓了,我闻着难受。”
翠玉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什么也没说就退下了。沈氏走过来闻了闻,皱着眉头问:“你身上这是花露水的味道么?闻着像是我们爷从山东带回来的东西。怎么用了这么多?可别是半瓶子都倒光了吧?”
翠玉脸色变得更厉害,说道:“四老爷好意,我们几个都有赏,我因为得了这个东西,觉得新鲜才多洒了些,哪里就去了半瓶子了?四太太真会说笑。”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说道:“又不是没见过花露水,怎的这般眼皮子浅?罢了,你下去吧。老三媳妇喝不得绿茶,我这里有放凉了的白水,给她灌些下去,擦点药油,一会儿就好了。”
沈氏却上前一步说道:“额娘,若翠玉姑娘用的真是我们爷从山东带回来的花露水,那可就不妙了。那是南边的商人根据古方做出来的,用了许多药材来配,其中就有牛黄和麝香,这都是不利于孕妇的东西,媳妇想,说不定三嫂就是闻多了这个气味才会难受,还是请位大夫来看稳妥些。”
这话说得老太太和其他几个太太都变了脸色,翠玉刷的一下白了脸,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是有心的,求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没功夫理她,急急叫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把佟氏扶到旁边房间的卧榻睡下,命人好生照料。不多时,大夫来了,诊过脉,说道:“只是一时气血不稳,好生安养,只要不再长时间闻那气味,就不妨事。”
那拉氏请大夫开了方子,就去安排人抓药去了。这边沈氏沉了脸,对翠玉说道:“看来是你涂了太多花露水,又在三太太身边站了这么久,才让她难受成这样的。谁都知道那东西是用药材做的,你当真不是有心的?”
翠玉咬着牙说道:“奴婢就是长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当真是不知道花露水里有牛黄麝香。”
老太太喝道:“好了,吵什么?!”她瞪了翠玉一眼,“你跟我老婆子这么久了,怎么就跟那起子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似的?花露水那东西,用一点是个意思,你涂那么多做什么?还不给我滚下去?!”
她转身对佟氏说道:“老三媳妇,你好生养着,等没事了再回屋去。这次是我的人不小心,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佟氏弱弱地道:“只是小事罢了,额娘就饶了翠玉姑娘吧。”老太太一摆手,她也就不再说话了。
晚上回到槐院,张保又张罗着叫人送汤送药,佟氏没好气地说:“行了,今儿在额娘那里就乱了一天,你让我安生些吧。”
张保讪讪地坐回她床边,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那翠玉丫头也是,怎么就洒了这么多花露水,害得你这般凶险。”
佟氏冷笑道:“还有什么缘故?不就是跟那位翠英姑娘一个心思?想着把四弟送她的花露水多搽些,好让四弟妹知道她有多得宠,真是没脑子,真想被收房,就应当学大房的翠萍,事事以大嫂子为先,才有可能得个名份,像她这样光会与人作对,难道四弟妹就不会给她使绊子了?”
她瞄了张保一眼,凉凉地说道:“说起来,她倒是比那位翠英姑娘积极得多,额娘开口那么久了,也不见翠英来给我请安哪。”
张保笑了:“这话我听着怎么就那么酸呢?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把翠英收房的,二哥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会另找一个好的来赔我,只是我已经谢绝了,改要了几样古董字画。”
佟氏闻言一个机灵:“这么说……”
张保使了个眼色:“我什么也没说。”躲过佟氏的拳头,才又笑着道:“今儿有个好消息,缺已经定下来了,是广州同知。咱们很快就要出京了。”
佟氏呆了一呆:“广州……这么远……”
张保笑道:“没事,远些也好,三藩才定了没几年,那里正百废待兴,正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而且山高皇帝远,京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传不到那里去。”
佟氏有些黯然:“都是我不好,夫君才会委屈选了这么远的地方……”
张保忙打断了她:“没什么不好的,我想过了,顺天府是个清水衙门,又要受气,不如外放的好。其他的缺,只有一个陕西的同知,我还不如选广州,那里年年都有许多洋人的船靠岸,油水足些,咱们也可以开开眼。”
佟氏破涕为笑,夫妻二人又谈了些出行的事,便睡下了。
==================我是躲藏在黑暗中的分割线==================
这时在正院上房中,却是另一幅景象。陪房的王嬷嬷和二房的翠珍都在老太太跟前侍候,却只少了翠英。房间中央正跪着的,就是今天闯了大祸的翠玉。
她嘤嘤地哭着,求道:“老太太,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有心的。”
老太太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要害老三媳妇,你只不过是冲着老四媳妇去的罢了,可你犯了大错是真的,如果我饶了你,这全家上下都会怎么看我?罢了,我也不打你,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出府去吧。”
说罢也不听翠玉的哀求,命几个媳妇子拉了她下去,一脸烦闷地坐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翠珍见她不说话,便小声喊了一声:“老太太……”
“行了!”老太太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要我装作不知道,叫老三去捡他二哥的破鞋吗?你有这个胆,我还没这个脸呢!”
一旁的王嬷嬷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二房就有两个人了,翠英日后能跟翠珍和睦相处吗?万一误了主子的事……”
翠珍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她现在就老是看我不顺眼……”
“够了!”老太太说道,“就让她去,她这样巴着老二不放,图什么?不就是图老二有钱吗?她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坐稳姨***位子了?哼,我就遂了她的愿,你且让着她些,自有人去对付她。”
她狠狠地说道:“辛辛苦苦养大的狗,居然反咬主人一口,就算再聪明,也不能留了!”
翠珍不禁打了个冷战,低头退下。王嬷嬷又问道:“可是这样一来,三房怎么办?现在老太太屋里,已经没有年龄合适的人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罢了,原来安排好的人,居然勾搭别的主子,今天老三媳妇在我这里遇险,偏又是我的丫头惹的祸,我也不好再开口说这个事,先放下罢,过几个月等她生了再说。”
=====================================================================
小妾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有没有人猜到他们要去的是广州?在群里聊天的时候,有一位亲有猜到……
有一点要说清楚哈,虽然我回复时常常“咳”或者“啊啊”或者“唔唔”或者“嗯”或者“啊……”或者干跪直接就是“……”,但这并不代表那个贴子就一定是猜对了,只是其中有一些留言中的某一两句话有猜到一咪咪,这点一定要说清楚!!!
居然已经有了那么多票了,原本还不到20万字时,以为会望尘莫及的那一位,居然已经赶上了,55555~~~~~~~~我好感动,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以后也请多多砸我票吧,就算没有PK票,推荐票我也是要的,总之,是票就可以,请砸我吧~~~~~~~~~~~~


六十一、解释
张保第二天就请了苏先生来商量外放的事。苏先生最近几个月都是住在府中客房,很是不惯,张保定了缺,他也放下了心,便兴致勃勃地谈起当地的风土气候。
端宁和淑宁两兄妹从母亲那里知道了父亲将要外放到广州的事情,也很高兴。佟氏却有些担心地方太过偏远,又怕路上不好走。
淑宁一摆手,说道:“这个不怕,我看过别人写的游记,要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走,走水路最好。我们坐船走京杭大运河,一路看尽沿岸风光。到了杭州,又可以歇两天,逛逛西湖,看看苏堤……”
端宁补充一句:“见识见识江南风光,还要尝尝那里的小吃。”
“没错,等歇够了,我们就沿着海岸坐船南下,一路上多的是繁华之地,补给歇脚都方便。反正那时起码都是九月了,台风季节已过,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一路经闽浙入粤,全程都不用走路,不必坐马车颠得那么辛苦。”
佟氏听了笑道:“你这丫头居然那么清楚路怎么走,看来看的山川地理杂书游记多,果然有好处。不过你好像弄错了,咱们是去赴任,不是游山玩水,都像你这样,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啊?”
淑宁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挨了母亲撒娇道:“我们就走水路吧。”
佟氏被她逗得笑了,说:“好,就依你吧。”然后又发起了愁,“只是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呢?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备好给我们住的房子。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都很热,那要不要带大毛衣服?多带些四季衣裳好了,药也要多带些……”
“额娘——”端宁哭笑不得地看着母亲,“那里又不是什么不毛之地,你至于这样么?”
佟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不是担心那里没处买么。”
淑宁暗暗偷笑,然后才说道:“我知道,广州建城已有一千多年了,前明的时候就是南方大港,前几年朝廷开海禁,有很多洋人的船都是在那里停靠的。想来商人一定很多,这样一个商家聚集之地,衣食住行都是方便的,额娘就不用瞎操心了。倒是面粉之类的东西,可以多带些。”
佟氏不解道:“面粉?为什么?那里没有么?”
“有是有,但南方人多吃大米,少吃面食,就算有买,也是不多的。阿玛能领到的面粉定额不多,还不够我们全家吃两个月呢,倒不如多带些。”
端宁却不同意这一点:“就算带了,也只能吃上一段时间。终究还是要习惯吃米饭的,倒不如早早习惯了好。我就什么都能吃得下。”
淑宁睨他一眼:“哎呀,那当然了,这世上还有端四爷不能吃的东西么?”
端宁欺上来捏她鼻子,她便躲到佟氏身后,两兄妹打闹着,佟氏受不了,就赶他们到一边玩去。
佟氏正微笑着看两个孩子回复到以前开朗的模样,二嫫走上来问她道:“上回领回来的燕窝昨儿都用完了,去找总管要,至少要明天才能拿到,太太觉得……”
佟氏淡淡地道:“那个螺纹黄木柜子左手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包燕窝,是周家夫人从前送的,先用那个吧。”
二嫫顿了顿,说道:“四太太昨天送来的东西里就有燕窝,不如先用了吧?”
佟氏摇摇头:“先收起来,别用它,现在小心些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横竖那些东西多放几个月也不会坏,日后再用它不迟。”
二嫫会意地应了去。
佟氏转过头来看两个孩子,却见到他们已经开始谈论大海是什么样子的了。
端宁说:“我听桐英说,那是一望无际的水,比我们见过的湖要大得多。”
淑宁奇怪地说:“桐英哥见过海吗?”
端宁道:“他哪有见过,不过是听别人胡说罢了。”
“那倒不是胡说的,大海真的是一望无际,大到你无法想象,等我们到了杭州出了海,你就能看到了。”
端宁坏笑道:“说得好像你真见过似的,几时见的?说来听听?”
难道她能说是穿越前见过么?她只好勉强说道:“我也没见过,想是在梦里见过吧。”
端宁笑了:“你这话倒和桐英说的一样,其实就都是骗人的。”
居然说我是骗人,可恶!
端宁又说道:“你方才说,广州有许多洋人的船靠岸,我听说洋人的船都是尖底的,难道不会沉么?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现代的轮船倒是尖底的,但鉴于刚才的遭遇,淑宁也不多说什么了。
佟氏听了说道:“我以前跟着你们外祖父在山东任上时,倒是听一位做过杭州市舶司的官员提起过,洋人的船的确是尖底的,在海里走上几个月,轻易不会沉的。”
端宁立即便被吸引了过去:“走上几个月?真的?难道他们都不靠岸吗?”
佟氏笑着与儿子谈起来,淑宁听了一会儿,也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我是吃完中午饭的分割线===================
吃过午饭,端宁去温书,预备明日老师的考察。淑宁回房小睡。佟氏略躺了一会儿,觉得烦闷,便起身坐到躺椅上看书。才看了不到半个时辰,下人来报说:“四太太来了。”
沈氏进来看到她要起身,忙赶上两步按她坐下去,道:“嫂子坐着吧,一家人,何必这样多礼。”自己也在旁边的圆凳上坐下。
佟氏淡淡地笑着说:“四弟妹今儿怎么有空?”
沈氏低着头道:“其实我是来给嫂子赔罪的。因为我们房里送来的东西,差点害了嫂子,虽然是无心,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四弟妹这话说得……”佟氏还是淡淡地笑着,“你也说了是无心的,谁能想到那丫头会涂了那么多,又恰好站在我身边呢,四弟妹实在不必过责。”
沈氏却正色道:“总是我的过错,那翠玉身上的香气如此浓厚,满屋子的人都能闻见,我却一直没有认出那味道,未能出言提醒,才害得嫂子不适,我必须得向嫂子赔罪。”
佟氏听了也不再藏着掖着,便直接问道:“既然四弟妹这样说了,我也有话想问你,昨儿你也在那屋里待了那么久了,当真就没闻出那味道来?”
沈氏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实不瞒嫂子,我平日里就不爱那些什么香什么粉的,便是出门见客,也只是略洒两滴味道最淡的花露水。我们那位在济南的时候,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买了几瓶新出的货,我嫌味儿太浓就没要,因此他才拿来送人。昨日我坐在二嫂子旁边,她身上就有平日常用的花露水香味,我闻着,竟一时没认出翠玉身上的味道来。回想起来,实在是惭愧,我怕嫂子多心,今儿才特来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