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辈当初的理想是什么?一腔壮志,可不是‘千里为官只为财’。我在江南非常开心,我能看到自己做的事,会到达什么样的前景;回京也是,在国子监,我的每一天也很快乐,我们一块建立新的制度,我们能想到,最多十年,我们就有一大批可用之才。我们甚至能废除科举。让天下学子,各得其所;而到了皖北,我也很开心,因为我找回了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显出你比我高洁吗?”再听不出来,郝俊峰就真傻了。他自然明白,李鸿章已经知道了自己陷害他一事了,除了脸皮微红,但他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并没有陷害于你,当初弄权的人可不是我。”
“我跟皇上说了,我不后悔,我真的觉得我做的是对的!我的人选更加合适。”李鸿章浅笑了一下,深深的看着他,“你当时并不在江南,这事我也没有告诉过你,但你知道了,然后还偷偷的捅到了皇上面前,所以谈到处心积虑,我望尘莫及吧?”
“所以你带我来了?”
“不,我坚持让你接替我在国子监的职位。因为我真的觉得就算你出卖了我,但你的确是最了解我们方案的人,你真的能做好。但是皇…上拒绝了。”
李鸿章差点说是‘皇后娘娘’,想到这个,他不禁笑了,想到那个机敏而美丽的皇后娘娘,难怪奇大人见之难忘了。想想,曾经真的跟他订过亲,然后抛弃他的那位富察家姑娘,下嫁给了汉军旗李永,也没见奇瑞念念不忘。
“为什么?”郝俊峰虽说嫉恨李鸿章,但是他却相信李鸿章的。李鸿章说他坚持推荐自己,这个也是符合他的个性的。能做好国子监之事的,他也相信只有自己。那里面,也有自己大量的心血。但为什么皇上会拒绝,还把他扔上船?他愤怒了。
“因为她说,一个为了官位,连自己朋友都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出卖的?原本我不信的,刚刚我信了。原来我真的没有识人之明。明明奇大人想还百姓以安稳,把事情淡化处理。而你为了立功、为了官位,竟然想劝他挑起民愤,做成大战局。俊峰兄,你变得我都不敢认了。”
“大丈夫…”
“那不是大丈夫,只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芨芨经营的可怜虫。”李鸿章笑了,这会儿厅堂中没人,他就算端茶,也不会有人喊送客了,起身离开了大堂。
出了堂口,才看到大家都在外面,显是都挺懂规矩的,没人敢听他们说话。不过出来了,又觉得有点冲动,自己想休息一下的,原本想要回来歇一会的,但是此时,又能去哪呢?
正好这时,外头来了一个兵丁,“李大人,鲍将军已经拿到了人犯,奇大人请您去呢!”
“走吧!”李鸿章立刻决定去找奇瑞蹭饭了,这是行馆,除了奇瑞,大家吃的都是行馆大厨做的定食。奇瑞身体不好,走到哪儿,都是带着他自己的大厨。而且他用的也是他自己的钱,这是得到皇上特许的。
奇瑞正在听鲍超说经过,见他来了,也没做声,示意他坐,然后听鲍超回报。这个很重要,若是一个差池,真的动起火来,弄不好之前的处理都付之东流。
说起来张乐行这回真的损失挺大的,他闹腾的原由除了因为他的大哥是捻军的大师兄外,他的土地都在这儿,也真的被冲走了。
这些年,其实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的那些生意是建立在物资缺乏,河道由他们控制的情况下。但此时各种大工厂的建立,河道被各种汽轮充斥。他若那时转型,用他头些年好勇斗狠赚的钱,开工厂、买汽轮,说不行,他依然是地方一霸。
但此时完全不同了,他其它的生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惟一没变的就是赌坊!大家日子好过了,钱多了,他的生意也自就好了。但这个跟之前的他们,还真的挺大的不同的。
张乐行其实是挺有江湖气的一个人,金钱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之前他是谁?在乡里,也算是那一言九鼎之人。能带着人跟官府对峙,还能全身而退这么多年主,能是一般人吗?
但是,明显的,这些年,他说话越来越不管用了。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就算畏惧于他,但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少。他在乡间,也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富家翁罢了。
等着大水来袭,官府让他们都撤离了,眼看着自己家传了几辈子的土地就那么变成了混浊的河水,原本积郁于心多年那点郁闷变成了愤怒。他此时所做的一切,更多的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罢了。
“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可怜之处。”奇瑞笑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这回抓人顺利吗?”
“还不错,未将依着大人的吩咐,穿着衙役的服饰,跟着张捕头一块去的。外围也布了人手,若有人逃脱,也悄悄抓捕。过程虽说有点麻烦,还是跟大人说的,末将及手下十分克制,没有让百姓看出来。”鲍超这些日子跟李鸿章可不是白跟的,脑子强多了,没上来就开打。
第71章 抓人
第二更
“就是这个意思,万不可让人觉得我们是想官逼民反。”奇瑞笑着点头,回头看向了李鸿章,,“你觉得呢?”
“这是小事,下官相信春亭能办好。”李鸿章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值得多问的,“说说中间有什么麻烦。”
“觉得跟你真的合不来啊,你说说看,他带着火枪营的人,纵是穿得像衙役能真的像吗?这些衙役都是乡民看熟的,不要对百姓太傲慢,人家只是懒得跟你们闹腾。”奇瑞回过身,瞪着他。叫他来也就是让他听听过程罢了,之前都是一起定的计。结果他还这么说!
“所以下官让他说具体的,看看过程有多么惊险。”李鸿章对他干笑了一下,顺便跟奇瑞后的桂喜说道,“准备晚饭,今天做的什么鱼?”
“你来吃饭的吗?”奇瑞无语了,瞪着他。
“春亭,坐!奇大人的厨子极好,黄河鲤鱼虽说有点粗,不过他的巧手之下,鱼非常可口。”李鸿章很快乐的跟鲍超说道。
“你是皖籍!”奇瑞更气了,这回带他来,就是因为他是皖籍,结果他竟然还嫌弃起黄河鲤鱼了。
“下官不是本地人,我们那儿吃江、湖之鱼,细腻很多。”李鸿章忙说道,开玩笑,安徽多大,他那儿好歹也算是人杰地灵了。
鲍超小心的看着奇瑞,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李鸿章少年老成呢?跟这位总理大臣比,真是差远了。此时他不觉得李鸿章变轻佻了,而是觉得只是因为奇大人过于老诚了。
“坐吧!”奇瑞已经无语了,又被带坏了一个。挥了一下手,鲍超老实的坐下,然后桂喜退出,很快小桌上摆上了几碟小菜,还有一个汤,桂喜很得体的说道,“鱼再等一刻钟。”
桌上汤看上去很不错,小菜显得清淡也富有营养,厨房显然不知道今天会有客人,这是奇瑞一个人的饮食。
李鸿章很老实的给他亲自的装了一碗汤,笑眯眯的小心的放到了奇瑞的面前,然后给鲍超半碗,自己也装了半碗。
“奇大人的养身汤味道也不错,我问了,我们这种没病的,也能喝。”李鸿章把剩下的半碗给奇瑞留下了,顺便给鲍超解释了一下。
“好了,等鱼时,你可以说说现场情况了。”奇瑞决定还是别说吃了,说现场比较好。
奇瑞到了之后,在公开表达了朝廷会补偿他们之后,灾民们就都回了自己的安置之所。而鲍超就把火器营穿上衙役的服饰,跟着当地的张捕头的带领之下,就到了张家的村子,他的土地是被冲走了,可是房子没有,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门口还有些乡民,看到张捕头,也就拢了过来,问他来干嘛。张捕头满头大汗,就算跟他来的是火枪队,但是也说了,那是万不得已,他们还要抓那么多穷凶极恶的捻军师兄们。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拿了官府的榜文,大声念着。而鲍超没闲着,除了化妆的火枪队,其实这院子早就被团团的围住了,从后门逃的,已经秘密的抓住,没让前头的乡民们发现。
张乐行倒是没有跑,他无法无天惯了,听说是张捕头带着一群陌生人来了,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他出来了,十分傲然的看着张捕头。
张捕头都说不出话来了,鲍超就从他的手里抽出了那个捕单,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鲍超也是那杀神,面对着张乐行还真的没一点畏惧。旁人看着,也就气势相等,张捕头终于回神了,又站了出来。
原本那些离开的灾民又集聚一起,他们都是老百姓,不管是不是善良,但每一个人心里多少有点义气,当然也有恐惧,因为今天能抓他,明天也就能抓他们自己。倒真跟他们说的,只要一个不小心,这些乡民绝对能拿起扁担奋起一搏。
一条条的念下来,乡民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听了半天,都是张乐行贩卖私盐、聚众赌搏、还有就是主持械斗害人性命的事。
这些事,他们也都是经历过的,也的确都是张乐行做的。但兔死狐悲之心,大家也都有,忙问道,“张捕头,今天抓了乐爷,明天是不是还要抓旁人?”
“不,总理大人说了,‘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大人说,要以文明宣化四方,不服教化者必用武力讨伐。然罪在魁首一人,斩杀其罪,余者不究而释。大家若是不信,过几天,会在县城衙门审理此案,大家伙可以一块去看看。判得公不公道的,老少爷们自己看。”
那张捕快也是这村里的人,忙说道。他其实也不懂,这句话,算是生记的。他一个小小的捕快,怎么也轮不上他去见奇瑞。不过此时,在乡里之间,图个脸面罢了。
乡民们其实也是相信张捕头的,他也是这村子里的人,总不能真的把乡里乡亲们都卖了。听他说得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一个个的,还挺信。
张捕头也就跟乡民们聊起天来了,他知道自己带的都是朝廷的硬手,虽说尽量离张乐行父子远一点,但对乡民们,他是不惧的,很是自得。
鲍超这会儿,就不再说话,但死盯着张乐行。这回过来,他们对张乐行家的内部布局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但是正如奇瑞说的,他们都是外乡人,真的想混入其中是很难的,一切,只是他们侧面打听出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有错漏之处。
万一真的他们弄点什么乱子出来,乡民一怕,他们明里暗里的人是不少,但是奇大人和李大人说得很清楚,万不能惹出民乱。他面上不动,但是心却是悬着的。
“这位大哥眼生啊!”张乐行能在乡里横行三十多年,也不是那简单的,冷冷的看着鲍超,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
“好说,因为水灾,衙门人手不够,临时加入的。”鲍超对着张乐行一拱手,但脸上却一点笑也没有。
“你有那个本事拿人?”张乐行也在估计形势,对他不屑的一笑。但眼睛却瞟向了右边。
第72章 时机
第一更
“哈…”鲍超刚一笑,张乐行一下子就向右奔去,目标显是张捕头。而鲍超已经手一伸,他手中就是一般衙役平时出巡的大单刀,一个刀背下去,张乐行的左手臂就那么被打折了,无力的垂下。
而在他们一动时,张乐行之子也动了起来,显然他们父子多年与官府斗争还是挺有经验的,不过,这回鲍超带来的,都是跟他多年的亲兵,默契非比寻常,他们无一例外的,就被打倒在地,而在一边聊天的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也就结束了。
“一共抓到多少人?”奇瑞点头,慢慢的喝着汤。
“加张乐行父子,一共十四人。已经交到地方手中,由他们自审。”鲍超恭敬的答到。
原本一早就定下了,他们只协助地方拿人,至于如何审理那是地方的事,他们不管。他们主要是来治河的。
当地的老百姓眼看着张乐行父子被抓,一看也知道他们不是这个县里的人。乡情这种东西是没有理可讲的,抓到了人,真的让奇瑞或者李鸿章去审,乡民们还得反,觉得这是朝廷用计。
所以这一切,安排得就跟县里跟外头借了人,但是还是县里一直想把这个一直横行乡里的恶人给抓住,还地方安宁。这样,乡民们接受起来,也容易一点。
“李大人,您的鱼。”正说着话,李鸿章的鱼到了,做的湖南的做法,虽说是蒸的,但是上面放上了豆豉、剁椒,看上去,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
“给他做的,我就不用吃了。”奇瑞要扔筷子了,明知道这是他不能吃的。
“嗯,您不能吃。”桂喜点头,人家厨子原本就是湖南人,好容易让他随便一回了,于是可劲的放辣子了。
李鸿章也要哭了,安徽人也吃辣椒的,而且口味也重。但是李鸿章的爹是官至史部侍郎,他从小也长在京城,家里也早就慢慢改了口味,他爱吃鱼,但那也是吃那清蒸鲜嫩的小鱼,说起来,他也是学的名士范,不是说了某君因为突然想吃家乡的鲈鱼了,于是就辞官回家,然后果然国家发生了叛乱,大家都说他有先见之明。
李鸿章也不知道是听了这个故事后才开始爱吃的鱼,还是听了这个故事后更喜欢吃鱼了。但他喜欢的鱼真不是这样的,盯着这鱼,纠结了半天,“你家厨子怎么会放这么多辣椒?”
“我家厨子是湖南人,不过在广州学的艺。”桂喜一脸的笑,然后对着他特诚恳的说道,“李大人,这是厨子私房菜,我们大爷都没吃过。”
奇瑞大笑了起来,现在他知道了,桂喜真不是好惹的。我给你做了鱼,但是你也没说要吃什么样的,所以这不能怪我。
鲍超是湖南人,眼睛一亮,一筷子就叉去了半条,李鸿章还真没拦,皱着眉头,想了下,小心的夹了一小块鱼肚上的细肉,非常小,放到舌上,点点头,“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桂喜,给我盛饭。”
鲍超也跟桂喜重重的点了头,这菜下饭真的太好了。
李鸿章吃了一大碗饭,而鲍超连鱼汁都用来拌了饭,吃了两碗,看得奇瑞直哼哼,看他们俩都满头大汗的样子,也知道真不是自己能吃了,不过看人家吃得那么香,他能气平就怪了。
当然这天起,李鸿章想进来蹭饭就千难万难了。他宁可自己一个人,安心的喝自己的养生汤,平静的过自己的。
他亲来皖北的重点除了抓人,其实更重要的就来做仲裁的。之前也说了,这回被冲出的河道,要不要做成永久支流,这是要论证的。
之前也有别的洋专家一块来了,显然,他们议过之后看法与之前的工程师想法一样。但是河道衙门的河工们的说法,却是另一个极端。
说实话,他也有点纠结,这个让他如何选择。若是从前,他当然可以决定,但是青妤这回表现得很慎重,他也不敢做决定了。
两边的人说得都有道理,选择就是难题。于是他叫来了李鸿章和郝俊峰,这俩都没有治河的经验,但是他们也都是饱读之士,想来应该也能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吧?
李鸿章其实偏向河工的意见,把这么多良田给冲毁了,这本身就是浪费。真的变成支流,就是按田契赔偿,这对朝廷来说,其实是挺沉重的负担的。
而郝俊峰却不这么看,他此时倒不是真的觉得洋专家们的意见有多么正确,他是觉得咸丰这些年到处办洋学堂,连治河都请了一个洋工程师在这儿,显是更信洋人。他原本就为自己没能升任祭酒而气愤,此时看李鸿章倾向河工,立即就慷慨激昂的表明,若是河工之话可信,那也就不会决堤了。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之后,李鸿章与郝俊峰也算是撕破了脸。此时李鸿章看郝俊峰这样,都有点无奈了。他当然知道郝俊峰的想法,他还是在政||治押宝。自己那天其实都跟他说白了,皇上看不起他,所以没有让他接任祭酒之职,他为何还能这般充满了斗志?果然,自己在对官位的孜孜以求上,真不如他。
“大人,此时谈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不如…”李鸿章叹息归叹息,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看看外面还在下的雨,若照从前,此处更像泄洪分流。已经泄洪了,那么主河道水势就该减弱。但是此时看看,显然洪水之势依旧严峻,其实此时谈这条分支怎么做,是不是还为时过早。
“你错了,现在已经晚了,若是决定了,我们就要因势利导,借水力冲刷而尽快完成新河道之建立。”奇瑞虽说自己不懂水利,但是‘时机’二字却是知道的。
“奇大人说得对,下官也是这个意思。”郝俊峰立即说道,并得意的看了李鸿章一眼。
“本座在说,若决定不设分支,此时就要拓宽入海口,在下流做好导流之策。”奇瑞都想给郝俊峰一个白眼了,自己都没决定,他瞎兴奋什么?
第73章 专业什么的最讨厌了
“依下官见,应两手准备。一边借机开拓河道,拓宽入海口;一面准备建立新河道。”郝俊峰脸一红,也不坚持自己最早是支持做支流的,立即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民夫加工兵却远远不足以承担。”李鸿章可是知道民夫不足这个问题,千里河道,纵单单一个支流,就非此时的河工和来帮忙的工兵能承受的。若是能两手准备,奇瑞还急什么?
“如此畏首畏尾,何时能决策?”郝某人怒了,觉得李鸿章就是跟自己做对来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行了,都回去吧!”奇瑞不想理他们了,显然这两位再谈下去,也就只能把这事谈黄了。
现在他总算知道朝上什么决定,都是咸丰夫妇自己商议、自己决定。跟几位御前大臣们,也就是随便聊聊罢了。
奇瑞其实在两边的方案出来时,就电报了咸丰,这是大事,他想知道青妤怎么看。但当时,也就真的是逗逗青妤罢了。现在再看着沙盘,他真的纠结了,他该怎么办?
京城咸丰和青妤也在对着沙盘发呆,电报已经收到两天了,咸丰也叫来了朝中说是治河还不错的几位官员一起讨论,结果跟千里之外的奇瑞一样,大家意见不一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更像是赌气。
两口子没法,只能对着自己看。但青妤的地理也不好啊!看着咸丰,想了一下,“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是在问你的意思。”咸丰对妻子动了一下眉毛,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悲剧,发现自己号称天子,原来不是万能的,一点也不天纵英才,有点受打击。
“皇上,你是想用美人计吗?若是这样,臣妾去皖北看看。”青妤和咸丰这些日子倒有些新婚的意思了,两人不时的耍耍花枪,肉麻当有趣。
“那算了,我媳妇不多,舍不下去。”咸丰还装着认真的想了一下,笑了摇摇头,抖了一下电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又不懂,您懂吗?”青妤都想骂人了,这种事问她,她怎么办?想想又要拍桌了,花了那么多钱,请了那么多专家,好歹给个主意啊!
“是啊,看看那些史书里,怎么那些皇上,名臣什么都会?难不成朕比他们蠢些!”咸丰也头疼,因为奇瑞也没说他更倾向哪一种。而他们这些人就算读书算精到了,可是这是专业的东西,这种事,最忌外行领导内行的。
“不是他们比皇上聪明,而是历史是强者书写的,人家不会把失败的案例写出来。您才是睿智,您比他们大仁,没拿百姓的命去做实验。”青妤冷笑了一声。
史上惟一最成功水利工程就是都江堰,用了一千年还在用。但人家父子用了多少年?也就是最后一次成功了。之前失败的,怎么不说,就算说了,人家能说失败之后死了多少人?
“可你也说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不可能完全不失败。”现在咸丰真的挺睿智的,轻轻的摇摇头。
“其实我看了一下,两个选择都怎么会死人。我们目前只是选择一个相对对将来更好的一种水利工程罢了。其实无论选哪个也都是对的,反正能用几年是几年,哪怕只用一年,我们也就是成功。”青妤纠结了一下,都想抓阄了。
“随便说一个?”咸丰皱着眉头,有点不怎么喜欢这个主意。
“那怎么答?”青妤也是当过领导的人,她不能给下属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能让下属瞧不起!所以她宁可抓阄了。
“许他们便宜行事。”咸丰领导也做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挺油的。
“还是会让他们瞧不起。”青妤摇头,这么答,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那你说!”咸丰反正觉得朝政不可儿戏,回头真的奇瑞回来问他们,怎么决定的,他真不好意思说,‘我们抓阄了’。
“说‘让我们拿他们的薪水可以不?’”青妤眼睛一亮,立即气势非凡的喝道。
咸丰再一次大笑起来,立即让小黄子去发报。其实两人说的意思差不多,但接受的人感受完全不同。让他们‘便宜行事’,其实是有点示弱了,摆明了告诉奇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你好好选,朕相信你。’
但是青妤这么答,就是发脾气了,‘你什么都问我们,我要你们干什么?你的薪水要不要给我们?’
上位者的气质就显出来了,当然,若是收到电报的当天就这么吼回去就好了。隔了这些天,才回了这么一句,相信奇瑞看到也会大笑不止吧?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