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得为皇后想想,她一心向着你们,你们这么对她,不怕伤她的心吗?”李治也不玩笑了,收回笑脸,认真的看着段断。
“我们知道,师姐是真心的疼爱夫人和颖儿,夫人又何尝不是真心的待师姐呢,换个人,她一定笑得好好的,然后退得远远的。”段断有点内疚了,觉得李治真是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利用自己的负疚感呢?可是他不多的负疚感真的被李治激起来了。
“知道错了就该想办法,知道昨日皇后有多伤心?你们真是太伤她的心了?”李治心里窃笑,总算是给武MM拉回了一点脸面。
“刚刚夫人与我一块进宫的,她去看娘娘了。他们姐妹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您就别掺和了,弄个不好,娘娘他们和好了,您照样难受。”段断忙在心理上瓦解李治的决心,告诉他,他们的利益是一至的。所以一定不能被武MM一块给灭了。
“有这个心就好了,你也别说得好听,你我还不知道?不过就是让我别给娘娘撑腰,正好放你们一马?”
“您真是圣明。”段断忙顺坡下驴,笑得无比谄媚。
“去”李治恨不得踢他一下,“户部准备为你请功,说你多收了三成税,给你升官,你不乐意,给你赏赐,朕不愿意,你说说,朕怎么办?”李治开始说正事了。
“您就跟要给小人请功的人说,‘不罚就不错了,还想奖?滚一边去’”段断呵呵的笑着。
“不是要朕给你赏赐吗?怎么该拿的,又不敢拿了?”李治深深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不敢拿了?只是真的觉得,无功可言。本来大定方针是您的定的,而该做的事,我又怕怕,所以,您不罚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现在如何敢要赏赐,不是打我的脸吗?”段断倒不是那死要钱的人。
“怕什么?”
“怕事,也舍不得怕一次把这里的水挤干了,我明年就没法干了;舍不得自己掏腰包出来交税,所以心情很纠结。”段断又耍起无赖了。
“舍不得交税可能是真的,但是怕却不是吧你是怕挤干水份的人?石头到你手里只怕都能挤出油来,你是怕收太多,你被人戳死吧”
“您把我说得也太那啥了,其实我这一年多做的就是查遗补漏,就像是扫粮仓,总能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扫出洒落的粮食来一样。要说我真的用了多大的力,那还真的没有。”段断想想说道。
他当然知道李治不好哄,但内之关节还真不好说。其实收税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是得罪人的事,而且他现在是风箱的老鼠,哪头都落不着好。
所以这一年,他几乎没做什么,主要是宣传期。开始的民众教育是很重要的,不让交税的人知道税收用来做什么了,他们能干吗?强权逼完了,只会让民众与政府关系更差。弄不好就会逼出毛病来,将来真的有事了,长孙他们一定会把自己放到祭坛之上,把责任全推给自己,能不怕吗?
可是这话能说吗?说了李治能饶得了他?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真的弄到明面上就是给天朝抹黑。
“你是越来越滑头了,朕也不问你了。但该赏的还是赏,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不奖,就该有人要罚你了。”李治笑了笑。
“唉,这年头真难啊。”段断愣了一下,想了想,明白李治这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说李治不赏段断,那么有心人就会想到是不是李治对税务的事不怎么满意,于是就会有那懂事的人上书弹劾,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谁不难啊,你们俩口子的意思朕与皇后都知道,你们不想让人觉得你们是外戚,怕人说你们是牵着裙带子上的位。可是就算你们什么也不要,你以为别人就不会这么说?真不知道你们别扭啥?”
“别人说是别人的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您和娘娘知道我们没那个心就成了。”段断倒是一改刚刚的无赖,惫懒,正色的说道。
“接受了我们也知道你们的意思。”李治觉得段断是榆木脑袋了,说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这位怎么也点不通呢?
“不一样,五年由白丁升为五品正堂,若为科举出身,想做到小人这样,只怕想都不敢想吧?人家十年寒窗苦,也许到头一无所获。可因为认识静慧姑母,认识娘娘,于是一飞冲天,本就让愚夫妇日夜不安了。”段断说得很清楚,他们对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再有本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也做不到这样,所以已经是权利的受益者了,他们若是还不满足,还想要更高的位置,就是恬不知耻了。
“真这么想?不是怕?”
“我是真这么想的,夫人应该更多的是自尊心,她出身好,这种事看多了,可是轮到她自己,她受不了,她自视极高,况且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她觉得不愿意与师姐之间弄得不伦不类。”段断想了想,回话道。
李治点点头,他最喜欢段断的就是这个,实话实说,不会藏着掖着。段断一向敏锐,对自己,对别人,总会有清醒的认知,看着不着四六,但心却是最细不过的了,他能这么说,其实也就是想说,他本人是知足,而唐依是受伤,唐依都受伤了,武Mm还好意思把封号塞给她吗?怎么可能
“小心我告诉依依,回去好好整整你。”李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段断跟着笑了笑,动了半天嘴,却也不出声,总不能跟李治同学说,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们跟你没那么熟。可是不敢说。
李治以为他是郁闷了,反而更高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弄清楚他们俩口子的意思,回去能跟武MM交待就成了。
第二O八章立储
第二O八章立储
因段断政绩斐然,加官进爵不提,但唐依还是夫荣妻贵,由五品宜人终于升为四品恭人了,唐依接了新朝服还挺高兴,只要不是X国夫人就成。被高阳他们骂了个半死,说看不得她那没出息的样子。
有没出息唐依自己知道,老实的在家待产,顺便教导儿子,倒也相安无事,武Mm也知道唐依的心思,知道唐依不愿小胖子与李弘太过亲近,怕朝人非议,于是便准李弘每月出宫两次,以体民情。至于说李弘去哪,她就不管了。
李弘也知道武Mm是给机会自己出宫看小胖子呢,自然到了日子就叫段断带着小胖子出来,一块上街玩玩,民情体察了,也能顺便跟小胖子一块玩。
人家做到这份上了,唐依还能说啥?自然要感激的,有好玩艺也自然会送进宫里给武MM,连秘而不宣的香水都偷偷的送了几瓶给她,当然也告诉她因制作不易,便不拿出来了,自己偷偷的用罢了。
武MM用她嘱咐吗?自然明白,这东西拿出来就是天大的富贵,谁都得怕了,她自然也不会讨那个嫌,反正自己有用的就成了。心里也挺高兴,看看香水,再想想,唐依拒绝封赏的那些事,也就真的知道这俩口子真的是那懒惰的人,也就不再多事了。
唐依哪里想得到送香水还有这好处,不然她早送了,不过也说笑罢了,真的早送了,武MM根基不稳时,只怕就收编香水方子,给她自己赚钱养兵了。
李弘顺利的被封为太子,朝中并无反对的声浪,本来就是大势所趋,其实李治也偷偷问过段断,这会封太子会不会不太好,又说了当年老爷子玄武门之乱,又谈及了前太子承乾的歹命…
他说他的,吓得段断一身冷汗,这是自己能听的话吗?回头左顾右盼,看到连曹公公都不在,估计这边上连个苍蝇都没有了。方才安心一点,可是又想,也不对,若是真的只对自己说了,万一将来有个一的二的,自己才真是万死呢。
“喂,你听到没?”李治看段断左顾右盼的,气得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没听到,这话是小的能听的吗?”段断马上摇头,开玩笑吧,承乾就算了,玄武门之乱是能说的吗?
李治白了他一眼,“你说朕这么年轻,现在就立太子,他们存的什么心?”
段断郁闷了,得,这位多心了,只怕是觉得这又是臣子们的小算计了。
“皇后说啥?”
“她能说啥,总不是她儿子,她现在是稳得很。”李治有些泄气了。
“还好我只有一个老婆,我没这麻烦。”段断拍拍胸口,表示松了一口气。
“这跟一个老婆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老婆多了,儿子多了,才会争产。我就一个老婆,儿子都是她一个人生的,将来长子承爵,次子们也不会让他们光着身子,亲兄弟也不会饿着他们,自然不怕。”
“呸,前隋的事可没走远,隋文帝雄才大略,独孤氏多疑善妒,说的话就是这个,结果如何?”李治也不是那不读书的。
“人家是皇家,家业大,我就五百亩庄子,那群小子能为这点东西争,小的就真的白养他们了。”段断也不介意,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能不知道独孤皇后的自得五子同胞的话?再说了,若不是独孤皇后非要废长立幼,能出后来的事?当然了,说不定杨勇也真不是什么好鸟,事实上隋炀帝除了放纵了自己一点外,本人倒是很有雄才大略的一个人,很多想法都是不错的。
“你就不能跟朕说句实话?”李治无奈的看着段断的眼睛。
“皇后跟夫人说过,让小人们别再把自己当外人,要学会溶入大唐。”段断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她什么意思?”李治怒了。
“跟立储无关,早就跟夫人说了,小的说这个的意思实际就是想跟陛下说,我们那儿如何对待立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这儿的惯例是什么。”段断赶忙跪下,生怕李治误会了武MM。
李治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点点头,刚刚也是气极了,但回过头来想想,武MM才不会跟唐依说这些话,她位居中宫,她的儿子是中宫嫡子,并且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谁也越不过她去,她现在动作才是傻。自己果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吗?摇摇头。
“朕自是知道你的意思,你且起来吧。本就是朋友之间闲话家常,你那么认真做什么?说起来倒是提醒朕了,你们那儿如何立储,说来与朕听听,让朕也开开眼界。”
段断本来要起来的,听了这话,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让自己多嘴,可是人家的话又合情合理,自己能不说吗?
“呵呵,我们那儿皇位排着顺序,人家有法律,按亲疏远近,比如皇长子为皇储,皇储之子皇孙为第二位皇位继承人,没有皇孙,便为皇次子,三子,然后公主…以此类推。”段断想想欧洲皇室的传统,只能胡乱搪塞。
“没有嫡庶之分?”李治忙问道。
“您忘了,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即使是皇室也是如此,没有庶子的。”段断笑了。
“皇帝也肯?”
“那个,我不知道,反正法律规定,他只能有一个皇后,他不肯也没法。”段断咳了一声,他其实很想说,哪个达官贵人没有几个情妇,不过考虑到李治童鞋在家里的地位,他还是不讨那个嫌了。
“所以你们那儿法律连这个也规定了,家业继承也规定了,果然细致得很。”李治点点头,想想觉得这个好像自己也学不来,只能放弃。但又不甘心,“你真的没话跟朕说?”
“说什么?”段断没听明白,李治这是怎么啦?
“你说朕该立弘儿为太子吗?”
“那您想立谁?”段断真是头都大了,决定不怕死一回,反问着他。
“万一贤儿将来比弘儿好呢?难不成朕还要废长立幼?让他们兄弟反目不成?再说,朕与皇后万一还有子嗣呢?朕与皇后心里总盼着他们兄弟之间和睦才好。”李治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段断理解李治的心情,他是经历承乾被废的事情过来的,他们三个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就弄到后来那样?现在轮到自己要立太子了,难不成还要他重蹈覆辙?
李治自然会立嫡子为嗣,可是立不立长,此时的他还真的拿不定主意,而且在他看来,太早立太子,对孩子并没有好处,对朝臣也是。
想想康熙年间的九王夺嫡,太子名分早定,可是拦住了这些人的争权夺利的心吗?朝臣们也纷纷站队,只盼有个拥立之功;而太子跟前的人只怕还以为自己是潜邸旧人,一心一意的的讨好主子,只盼着将来一朝富贵。可以说,早立太子是百害而无一利,但中国千百年来就这个传统,能让李治这会就改了?
“又不说话?”
“小人在想您的话,可是想想看,不立太子,朝臣们不安,外番也不安,可是您也说得对,立了,只怕也不真不太好。”段断结结巴巴的说道,但他说了等于没说,主要是这个真不是他能说的事。
“你…”李治又踢了他一脚,这回踢得重了些,段断也知道,李治这是非要自己说了。
“这么说吧,我们那前朝有个皇帝,儿子多,但早早的立了元后独子为太子。继后也有儿子,儿子也很成器。然后就出事了,我们那儿您也知道,也不兴成年儿子出京封地,全在京里,由老皇上给差事。
于是继后的儿子们不安分了,生生的把太子挤兑得没地呆了,太子烦了,反了。太子被圈了,老皇上就看继后的儿子吧。
结果这几个也不省心,先联合的挤兑了元后之子,然后哥几个再窝里斗,新皇可以说是踩着兄弟上的位。登基后,就跟群臣说,‘我不明立太子,我把太子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在显眼大家又拿不到的地方。等我死了,你们就知道谁是新君了。’
问题暂时解决了,等那任皇帝死了,新帝登基很顺利,于是也就跟他爹一样,早早的把皇后的儿子的名字写到纸上放上去,结果写一个死一个,到后来那人活了八十多,儿子们大多都没熬过他,最终扶了个顶顶没用的上了位,结果国家败得不成样子。
所以您让小人说啥?明立暗立其实都没关系,立不立也没关系,其实最终还在您。”段断把康雍乾三朝立储的事改改一说,其实他没说的是,雍正一共也就四个儿子,弘时早早的过继出去了,弘瞻那会小,弘昼是汉妃生的,只有弘历那败家仔有资格罢了。
李治明白段断的意思,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明立暗立没关系,立不立也不没关系’,重点在他这个皇帝,他只要不糊涂,立谁废谁也就一句话的事。于是李弘童鞋顺利被立为东宫太子,召令天下。
没人知道李治和段断的这番谈话,段断回家连唐依也没说过,李治也更不会跟武MM说了。
第二O九章敏之的婚事
第二O九章敏之的婚事
唐依顺利的生下次子,高阳本来还是有所期望的,结果一听又是儿子,彻底放弃了,开始跟着雪雁一块召见各家的小姐,准备给自己家的四个臭小子选媳妇了。
雪雁最近对做媒很感兴趣,唐依怀孕之后,就把敏之的事郑重的拜托给她了,高阳自己有儿子,李淑的政治敏感度又太高,惟有雪雁最为公正。
雪雁本来是清贵的性子,回汉之后本就不管朝中之事,老实的在家享受,现在唐依这么认真的求了自己,敏之又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就不好拒绝了,便下帖子请数得着的人家的夫人,小姐过府玩。
着实看了不少人家,她的性子又极认真,看完了,还把每家的小姐性子,品格都记下来,好做比较。如此这般的挑了个把月,总算是让她挑了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家的嫡长孙女给敏之。
孔家家风很好,孔老爷子为人也方正,家里女儿也是要读书识字的,大唐虽然民风开化些,却也不是谁家的女儿都是能随便见的,唐依出门应酬少,还真没见过。
李淑也就来凑了个热闹,在自己家园子里请了几位小姐过来,唐依带着慧之一块过去特意看了看,自己虽不好跟人家小姐搭话,但慧之容易,唐依就跟孔夫人聊了聊。现在看孔夫人就是二十年后的孔小姐,女儿身上总能带上几分母亲的样子的。
如此这般下来,唐依觉得无论是家世、背景、容貌、气质、品性,孔小姐都没挑了。心里很是喜欢。慧之也觉得不错,但却怕杨老太和武丽娘他们不会喜欢,毕竟孔老爷子退休了,儿子虽然有爵位,但为人低调,就是个老老实实的读书人,虽不至于跟红楼梦里的贾政一样不通庶务,但想在仕途中有所建树是很难的,最多跟他老爹一样,做到国子监祭酒罢了。
唐依想想,决定走捷径,进宫问问武MM的意思,反正这差事是武MM交办的,自己去回话也说得过去。以唐依看来,武MM应该也不会答应,毕竟等老先生故去,孔家也就没有什么了。心里还想了一通的劝说的话,想着劝通了武MM,再让武MM跟杨老太和武丽娘说去,自己就不管了。
没想到,武MM倒是很喜欢,唐依哪里想得到,武MM现在巴不得敏之娶清流人家,为自己能增添助力,觉得果然就应该交到唐依手上,选得就是有眼光。
国子监祭酒是什么位置?能到国子监读书的又是什么人?敏之本来就在国子监当差,现在娶了前祭酒的孙女,人脉什么的自然就能接过来,将来也能让敏之在国子监打下基础,这简直就是为量身为敏之定制的人选。武MM即刻就派人叫来杨老太和武丽娘,当着唐依的面与他们商议。
杨老太也是成了精的人物,看武Mm喜神于色的样子,也知道武Mm对这个人选非常之满意了,自然也就不会讨那个嫌说不好的话,笑着谢了唐依,乐呵呵的说这就派人去说亲,并捅了丽娘一下。
武丽娘若有那个机灵劲,也就不会被老妈拿捏手中数十年了,听到只是祭酒的孙女儿,父亲连五品都没有,马上就泄气了,她还以为有公主相看,至少也能弄一个宗室之女回家呢,表情也就有些恹恹的了。武MM也不在乎唐依是不是在场了,直接就看着姐姐,“怎么,不满意?”
“哪能呢?不过我们敏之都六品呢,这岳父是不是…”武丽娘在老太太的暗示之下,本来想咽下那口气算了,可是实在没忍下来。
“没他姨父送个功劳给他,敏之能拿到六品实缺?”武MM一拍桌子。
“师姐,哪能说是他姨父送的?本就敏之能干,自己干出来的,再加之陛下的慧眼识珠,要说还是我们要感谢敏之这些年真是帮了大忙了。”唐依可不敢得罪杨老太,这位死后被高宗封了一个‘勇’字,要知道,这个字是只能封给将军的。可见老太在高宗心里是什么样了。
再说,武MM和自己在再亲也是外人,人家才是一家人,自己在这儿拿了大,将来指不定又是罪状了,自然不敢居功的。
“若是夫人不喜欢,依依回去再挑挑?”
“挑什么,这么好的人家,还挑什么?我们有资格挑人吗?”武MM气乎乎的低吼了一声。
“师姐敏之人聪明,又是您的亲外甥,咱们挑挑人也是可以的。”唐依小心的看着大家的脸色,干笑着。
“又说混账话,什么叫我们可以挑挑?你该说我们能从哪些人家里挑,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容我们挑?那上杆子过来的,又是什么东西?这样的你们敢要?正是改换门庭的时候了。”武MM从没这么清醒过,她盯着母亲言道。
“娘娘这话言重了,我们本就勋贵之家,敏之也成器,虽说赶不上高门大户,却也不输人家什么,若是娘娘觉得敏之还不够贵重,改姓武也就是了。”杨老太的火气也上来了,她要是好脾气能生出武MM这样的闺女?不过是不想跟皇后闺女正面冲突,现在话都在这份上了,她能忍得住?
武Mm的脸骤然变色,她私下已经跟老太说了,敏之不改姓了,爵位也还是交由兄长子嗣继承,没想到此时杨老太竟然当着大家把话挑明了说了。
而丽娘的脸色也变了,一脸纠结,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她就不乐意,偷偷问过敏之和慧之的意思,结果兄妹俩齐声反对,又不是没有祖宗,为什么要认人家的祖宗。我们还要脸呢。可是她又不敢反对杨老太,现在当着面挑开了,丽娘连晕的心都有了。
唐依那会是恨不得自己即刻消失才好,这是什么事啊,这是他们武家的家事,把自己树在那儿算个什么事啊。
武MM也知道母亲是啥意思,逼着丽娘当着自己的面请求,不行也行。问题是,自己是为了丽娘才不让敏之袭爵的吗?她更多的是为了贤后的名声罢了。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瞟了母亲一眼,再看了丽娘一眼,“你放心,敏之永远都是贺兰家的儿子,贺兰家又不是没有爵位,敏之要成亲了,你是不是应该让人把贺兰府收拾出来,回家也该享享老封君的福了。”
武丽娘眼睛一亮,就是啊,贺兰家又不是没有爵位,就是比国公差点等级,但敏之又争气,凭着他的本事,加上武Mm的关系,想加封一点也不难。
自己真回了贺兰家,那可就自己当家作主,下面还有媳妇奉承着,那日子不得比现在依靠着母亲来得强得多?这下子,她就不嫌孔家官小了,要是真的来个宗室之女,谁来伺候谁?小算盘一打,武丽娘更加欢喜起来。
杨老太听武Mm这么说了,也就知道两个女儿都下定决心不肯让敏之袭爵了,眼泪就在眼中乱转起来,自己守寡养闺女,落得这个下场,她怎能不伤心难过?
“娘,您跟我们回贺兰府上就是了,武家除了爵位还有什么?给就给了,敏之会好好孝顺您的。”丽娘心情正好,脑子终于比平日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