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送薛夫人他们上了车,自己跟师傅告辞了,回家,自己觉得累得不成,怎么就成这样了?话说她在现代时平常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和老外婆在一块,家里至多有个老保姆。虽然说偶尔也跟那群无聊的老爷子们聊个天、聚个会。那不是偶尔吗!如果说真认了干妈,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晚上段断回来也是累得不成,吃了饭就躺下了,而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白天在薛府真的累着了,本来看到马挺高兴的;不要钱,又有了自己的马,他也很幸福。
但跟一个马盲说马经,就是对牛弹琴啊。而且还对牛弹琴一天,就不是痛苦可以形容了。天神啊,自己如果对一个马盲都这样了,如果说将来要面对全京城的马盲,他还真是不活了。
唐依也累了,真不想说话,可是还不说也不成。总得把词对上吧!倒到段断身边,有气无力的把‘十六成亲,没来之前感情很差…’叭拉叭拉的一说,说完了,自己还纳了闷了。
“你说和静县主是不是有点问题,本来觉得人不错的,结果当着自己婆婆面,羡慕别人夫妇感情好,不是说自己的夫妇感情不好吗?”
唐依还真不是抱怨,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抱怨,如果说和静县主不说那句,自己若不是要给她解围,自己会落到那个地步吗?
段断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完全理解唐依那种鸵鸟性子,别人瞎扯是别人的事,只要不是从她自己嘴巴里往外蹦就成了。
“你大哥人不错,我知道他是因为他说的著名的‘人生三憾’!”段断闭着眼慢慢的说道,“一没进士及第,二未能娶五姓女,三不能修国史。他九岁就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有点拿乔的意思。你真让他寒窗苦读,让他去考,考不上连他爷爷的脸都丢光了;不能修《国史》,唐太宗热爱修史,让自己的几位心腹大臣来修魏晋南北朝这三百年的历史,二十五史中,竟然有六部都是他下旨编修的。你大哥跟着房玄龄参与过《晋史》的编写,但那会他太年轻,负责的东西很少,估计觉得自己没能独立主持一部国史,让他很失落。你想,继承爵位、修史,只能说他是生不逢时,谁让他老爹死得早,自己生得晚呢。可是婚姻这事,他的遗憾可能就是真的遗憾了。凭什么太宗破坏完了他的事业之后,还破坏了他的婚姻,他的气能顺吗?气不顺了,对老婆还能好?所以说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哥就是典型。”
段断说完了等了半天,以为唐依会有新的问题,唐依那儿没声了,万般无奈的睁开眼,边上的唐依童鞋已经睡着了,谁让他的话说得慢,声音又小,等于给唐依的催眠曲了。
第九十章 不是一个人的事
第九十章不是一个人的事
第二天早上,两人算是回过神来了。吃了饭,还是照例来见武MM,把头天的事简单的一说,武MM这才明白,昨天为啥两人一回都跟掉了阳气似的,就这么点应酬,看这俩没用的,真是被他们气死。
“这是认亲,万一将来要是在外头受了气,你们回来怎么办?”武MM白了他们一眼。
段断和唐依对视了一眼,想想也是啊,这是认干妈,又不是找气,看看自己和唐依的表现,就跟打了败仗一样,是差点啊。但段断马上又跳起来了,“就是认亲才累,你看,都是关系不错的,人家说的也都是好话,真是坏人。谁怕谁啊!”
说完段断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劲使得有点大,直接把自己拍咳嗽了。
“哪有好人、坏人之分?你告诉我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武MM抚额说道。
段断又蔫了,其实不说也明白,武MM这是说得客气的,基本上如果好人他们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坏人了。
大唐是盛世不错,但高宗年间的政治斗争却尤其的残酷,名臣倍出是一回事,可是也是冤狱频发的时代,高宗两口子可都不是心胸宽广的主啊,谁知道哪句话不对付,脑袋就搬家了。虽然其中之一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但还是老实点,认错算了。
“那啥…”段断还在想着该怎么说,唐依不耐烦了,直接插嘴说道。
“师姐,其实我越想越觉得我们真不适合那种生活,刚刚想了想,我们来了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天天累个半死,弄到有家有业了,其实我们再生个孩子,我就真不求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累?”
唐依真烦了,武MM可是来借住的。不是他们的妈,凭什么指着他们俩骂?再说了,她真的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和段断到大唐之后,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套用他们医院小护士说的,‘赚的卖白菜的钱,操得是卖白粉的心。’凭什么?
段断怔了一下,也拍拍脑袋,就是啊,说是自己想弄个爵位保住自己的家业,可是昨天去薛家看了一下,他总算是知道啥叫富人了,自己这五百亩地还真是没人看得上眼。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踏实过自己的小康日子,他就不信真的有人敢把自己怎么着,自己踏实的过日子了,武MM将来总不会不管他们的,真有人欺侮他们了,他直接告状去,武Mm这个旧情难不成也不给?
现在被唐依一提醒。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真像是唐依说的,凭什么啊?来了这么久,天天比上班还累,而且还全年无休,自己明明已经是小地主了吧,咋就过成这样了?
再说了,唐依说得对啊,他们现在工作重心是生孩子好不,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对啊,师姐,我们凭什么这累?”段断马上瞪着武MM,气势比刚刚大多了。
“现在人家已经把帖子发了,你们干娘也叫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武MM真不想跟这俩傻子废话了,现在才想明白,已经不是慢半拍的事了。她现在也头痛了,怎么就跟这俩傻子绑一块了,不过也是,若不是实心眼子的人,自己又怎么敢到他们府上来?
唐依的脸皮可没厚到可以跟薛家人说,我们认亲的事就算了吧!看看段断,他脸皮倒是厚,就是没胆,自己敢把薛家的脸打了,就是与贵族群体为敌,他们是小人物,他们还没儿子呢。
“清扬,你去跟师傅说。依依在家跟我学学大唐的礼仪,省得到了十五认错人、行错礼,这几天就不过去了。”武MM继续说道,口气依然强硬。
段断竟然也习惯了,点点头,但还是可怜巴巴的说道,“师姐,她累了,您也别要求太高,差不多就成了。”
“滚!”武MM真是被他气死,段断跑了出去。武MM目送他出去了,看了唐依一眼,“还不快回去睡,脸都肿了。”
“不是学规矩吗?”唐依没想到武MM把段断赶走了,竟然只是让自己回去继续睡觉。
“你这样了,还学什么?再说你规矩一直不错,到了十四,我教你看服色,还有与薛家关系比较好的世系图,你背清楚就成了。”武MM总算对唐依还不错,口气和缓下来。
唐依并没有走,她昨天吃了晚饭就睡了,脸肿不是没睡好。而是他们不敢在睡前吃那么多,还喝了那么些水,水肿是自然现象,过会解个手就啥事也没了。
她不想跟武MM解释,又为刚刚心里对武MM的抱怨有点内疚了,起身帮武MM解开头巾,帮她梳起头来。现在武MM的头发是半长不长的,唐依让她天天用牛角梳子多梳一下,她有空时,也会给她梳,这能有力的按摩头皮。对大脑和头发的生长都很有好处。
“师姐,其实做假髻也可以,但想想,我还是希望你能以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多等几天,待头发及肩就成了。”唐依边梳边对武MM说道。
武MM笑了,“我何偿不知道有假髻一说,就像你说的,我其实是越等越没底了,在这儿,虽然忙碌,虽然你们也不争气,可是我真的开心,比在家里还开心,有时会想,其实就在这儿,也不错。”
“是啊,我和清扬的脑子是差点,但我们日子过得简单,将来生了孩子,咱们家就热闹了,你也不会寂寞了。”唐依说得是真心话,刚刚武MM骂他们,其实唐依心里明白,这是她拿他们当自己人了,不是自己人谁当你是回事,谁有空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所以等段断的走了,室内没人了,唐依突然想和武MM待会,看看她的头发蓄得如何了,宫里的嬷嬷隐晦的提过用‘假髻’,那时唐依才知道原来中国古代假发史是源远流长的,在《诗经》,《周礼》中便有记载,而且品种繁多,想要什么发式都有,唐依才真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了。看看嬷嬷那表情。唐依算算日子,也快半年了,只怕王皇后有点迫不及待了。
宫里的事,她管不着,可是对她来说,武MM比王皇后要重要得多,她给武MM梳头时,也顺便看看她的头发长到哪了,她当然知道,假发可以加快武MM进宫的步伐。
但武MM不是进宫当差,而是进宫侍君的,现在李治同学看上的也只是武MM的色了。没有这个,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她并没有支持王家的暗示,还是专心的给她养发,给她吃些能让她皮肤更白嫩,头发更加乌黑的食物。
武MM明白她的意思,但武MM显然有点焦虑了,不然也不会对他们能不能找入上流社会而这么急切了。
唐依现在就是在跟武MM解释为啥不让她现在就用上‘假髻’,假的就是假的,她当然能在李童鞋面前引起惊艳,可是以后呢?到了私下,也一直戴着?
唐依自己明白,夫妇之间就是最私密的时候,也想给对方最好看的一面,武MM本来就好看,若是在头发半长不长时进宫,对她的美貌就大打折扣了,这是得不偿失的。
头发不用太长,太长会同有精神,有披肩就成,武MM的发质好,又黑又粗的,与假髻配合,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到了私下,长发放下,男人才不管你的头发真的有多长,他们知道你是长发就成了。
武MM心静下了来了,可能是唐依的动作很轻,她原来焦躁的情绪舒缓了下来,她有想过就过像唐依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可是她也明白,她是王皇后从感业寺里救出来的,她已经上了王皇后的船,她已经没得选了。已然如此,还不如徐徐图之。
“怨我了,如果我不是让你们认亲,也许你们能过些平静的日子。”武MM想想说道,她可是比唐依聪明多了,唐依一点小小的表情,武MM就自然明白她想说啥了。
“是啊,我本来就是清冷的人,本来就不爱那些应酬。寺里常来常往的,现在也还是只认识师傅和你。原本就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无所谓,只要清清静静的就好,现在好像有点身不由已了。”唐依倒没有掩饰,直接说道。
“你真的以为,只有你和清扬能清清静静的过下去?”武MM轻笑了一声。
“不行吗?”唐依知道不可能,可是她还想听听武MM的解释。
“当然不行!清扬一定没告诉你,你们这庄子以前是薛家的。”武MM微微笑着。
果然,唐依手定住了,武MM看透过大大的铜镜,模糊的看着唐依那愕然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显然看到唐依这样,她的恶趣味感到非常快乐。
“所以想想你们还真是有缘,谁知道你们当初会选薛家的店去卖镜子,他们以为是师傅让你们去的,于是他们给了你们庄子。然后派人给师傅报了个信,不然人家怎么可能会给你们多加五百亩的坡地?”武MM细细的说道。
“您早就知道了?”唐依这才明白,原来原庄主会带李治同学过来打尖,原庄主就应该是元超了,可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硬是没出去道个谢。
“这片庄子是薛家的,我早就知道,他们因为师傅在这儿,才在这儿置的产,没想到会转到你们名下,出寺之前,我问了师傅一下,师傅说卖地是她的主意,薛家在感业寺附近买地就是问题,让有心人抓错,不如转出去。她也没想到会刚说完,你们就撞上门去了。师傅后来也说,这就是缘分,注定的。”武MM笑着摇头,回头看了唐依一眼。
“师傅对我真好。”唐依能说啥?只能干笑。得了,自己以后怎么处,买了哥哥的庄子,让段断知道了,不是麻烦吗?马上想到刚刚武MM说的,‘清扬没告诉你…’那就说明段断已经知道了。
“清扬什么时候知道的?”现在唐依真是很郁闷了,段断早知道了,竟然从来没告诉过自己,不过也好,若是早告诉了,自己还真的不好意思面对薛夫人和和静县主了。
“皇上莅临感业寺时,他就知道了。要知道,元超可是带着你们家的老管事,看到元超,再看老管事,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不然昨天你以为元超,为什么给清扬一匹好马?”
武MM真是无语了,昨天看段断得瑟的骑马回来,还特意让她出去看看。太宗可是著名的马痴,他的八骏就载入史册了。武MM可是跟太宗十多年,多少也有点认识的,武MM看看,倒真的是好马,马上就想到,只怕是元超想到马上认亲了,总得面对庄子的问题,不如早早的送一匹好马,直接抵了价钱,大家将来都好说话了。
“真是太麻烦了。”唐依听着就觉得累了,她不是傻子,本来就是一点就透的主,只是被保护得一直不错,身份地位本来也高,只有人巴结她的,她还真没巴结过人,她觉得累,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现在适应不了。让她以后天天陪笑脸陪那些贵妇人,她想想都觉得郁闷了,自然累了。
“所以,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你以为你没打扰别人,其实什么叫人情?相互欠着欠着,情谊就这么结下来了。”武MM当然不清楚唐依的思想根源是什么,她又不是政委,没有那个做思想工作的能力,直接告诉她正确答案。
“您想说,我们其实也靠着大家一起,才能好好的过日子?”唐依真是更郁闷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混越差了。
“你真是…”武MM真的有点无语了,自己动手把梳顺的长发用头巾包上,现在看出来了,唐依真是榆木脑袋,自己说了半天,合着人家就往那歪了理解。
可是看唐依瞪着大眼睛,她又没法骂下去,只能拉她下来坐好,想了一下,“这么说吧,我来你家住,你是不是也想着,将来让我还你?”
“师姐,那您把我们引到感业寺,我们又拿什么还您?”唐依当然不敢说,自己请她回来住,真的不存着让她还什么,但却存着将来让她罩着的心。但这话怎么能说,于是马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就是啊,你们到大唐了,就两口子,将来生了孩子,过年过节的,你们连亲戚都没地方走,人家的孩子有七大姑,八大姨,有大家宠,大家疼,将来出了仕,也让他一个人打拼?”武MM真是恨啊,为什么什么事都让她说得这白?
第九十一章大唐宫庭酒
第九十一章大唐宫庭酒
晚上段断回来得晚,回来报信的是薛家的小厮,少爷留姑爷用饭,请小姐见谅。唐依让大丫给了赏就同武MM一起吃了饭,等段断回来时,都已经很晚了。
唐依正靠着春凳上看书,等着他。但看样子,她似乎也没真的看进去,满腹心思的样子,段断想想敲了敲门,唐依这才看到他回来了。
“怎么没人进来知会?”现在唐依也十分有主母的架式了,忙起身相迎。
并亲自给段断接了水,让他洗脸、洗手、换衣裳。当然平常这些活也都是她做,虽说一直有人伺候着,但唐依还是不喜欢有人靠他们太近。更何况她和段断本来就是从陌生到亲密,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她喜欢用这些小事情来小心的维护着那点小小的感情的火苗,慢慢由弱变强。要知道,夫妇之间,这些小事反而是最容易培养的感情的。
“脸色还是不好,白天武MM真教你一堆东西不成?”段断没回唐依的话,反而更关心白天唐依过得怎么样了。
“才不是,师姐只是给我找几天时间休息一下,说我规矩不错,只要知道薛家的来往世系的夫人们,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段断放心了,忙用手捧水洗脸,边洗边回复刚刚唐依的问题,“大丫带人在外院守着呢,我没让他们进来通报,怕你已经睡了。”
唐依拿着白布在边上等着,虽然知道大丫还是没做对,原则上远远的看到段断的车,一边派人进来通报,一边准备热茶、热水。这些都是段断到家之前要吩咐做好的,看来大丫还是年轻了。但这会她也不想当着段断的面说这些内宅的事,看他弄得满处都是水,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段断闭着眼,把脸凑过来,平常都是他伸手,唐依把白布放到他手上,像现在这样把脸凑过来,傻笑着让自己给他擦倒还是第一次。
唐依笑了,倒也没驳了他,伸手把白布盖上他脸上,轻轻的拍拍,把水分吸干,又顺便拿起自己的面霜往他脸上抹了一把。
其实平常段断也没少用,他可是现代人,自然知道皮肤要用来保护的,男女都一样。只是让唐依这么帮他抹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受用,傻笑得更厉害了。
唐依看段断这样,突然有所顿悟了。
其实唐依一直知道自己来大唐之后是有些别扭的,她前面三十年说实话,除了父母双亡之外,人生真的从未受到过任何挫折的,虽说是一直对自己寂静无声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但心里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孤儿的烙印,这不是富足的生活环境,还有平顺的人生可以解决的。
而她心里惟一的亲人就是去世的老外婆,老保姆她虽说敬重,可是她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个长辈,一个外婆留给她的珍贵纪念品。她会好好的对她,给她养老送终,可是她和老保姆之间是没有那种亲情关系的。
曾经她以为,她就是和她的两只肥猫相伴到永远的,结果变成了段断。理性让她迅速的接受现实,可是感情上,接受段断却是一点一滴的无数积累的过程。
她尊重静慧,畏惧敬重武MM,但她心里并没有真的把这两位当成自己的亲人,静慧就是师傅,而武MM是未来的上司,他们家的保护伞,亲近归亲近,可是离亲人的还真是差点。
今天和武MM的一翻对答,她真的想了很多,就在段断进门之前她还在想。说实话,武MM的那翻话真的打动到她了,她会生孩子,他们的孩子要在大唐生根下去,怎么让孩子扎根?
如何让孩子最快的去适应大唐的一切,其实就是像武MM说的,最好让他们不会感觉到他们与其它孩子的不同,他们就是大唐人,他们有七大姑,八大姨,过年过节时,他们有地方去窜门,有事时,有真心疼爱他们的长辈们来关切他们。
可是唐依还是一直在纠结着,有些事明知道是对的,是标答,可是让她做,她不一定做得到,人不是机器,人是由感情,情绪支配的动物。
所以唐依除了一下子就理解了外婆明明心里是怨恨那些老爷子们的,可是却从来不说,对他们总是很亲近,说白了,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希望自己即便是没有父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们,但还有一群真心疼她的爷爷,叔叔,姑姑们,她不愿意让自己觉得孤独。
但并没有下定决心,自己真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吗?抛弃过去一切的习惯,生活方式,就是为了未来的孩子们?现在孩子们还没影呢!
可刚刚看到段断傻乎乎的笑容,唐依突然想通了,孩子是没影,可是段断是真实的,来了之后,一直是段断在为他们的生活努力着,他拼命的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自己为他努力一把又如何呢?
女为妻则刚,为母则强,自己为了段断,为未来的孩子努力一把,为他们创造出最好的生存氛围呢?
想通了这点,其它的就容易了,唐依平时本就是那种特别会做自我批评的一个人,深挖思想根源,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的原由也就找了出来,想想自己都吓出了一声冷汗。
原来自己差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郝大的女人。活在旧日的荣光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没有自怨自哀却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用抵触情绪来面对外界的一切。
她有听过一个说法,说你越讨厌一个人,表明那个人身上其实是有你相同的缺点,你讨厌的其实是你自己的缺点,却无从面对。她轻轻的拍拍段断的脸,重重的亲了他的唇一下。
段断还晕呼了,原本是看唐依不怎么高兴,故意装天真扮可爱的让她给自己擦脸的,纯属搞气氛。没想到唐依童鞋竟然给了这么在颗糖吃,幸福来得突然了点啊。
“你喝酒了?”当然他的幸福也很快结尾了,唐依的声音那叫一个尖锐啊。这是她和段断相识以来第一次喝酒呢。虽然酒味很淡,她亲他时才闻到。
“米酒、米酒,我带了一坛子回来了,明天早上给你煮鸡蛋吃。”段断马上举着手指跟她保证着。
唐依一怔,米酒是酒吗?用来煮鸡蛋的那种甜米酒也算酒?
“真的,老婆,一点没骗你,他们大唐的所谓美酒就是咱们那儿的米酒,也不对,还没我们那的米酒好,他们不兴蒸馏的,直接压榨,过滤了,就是他们的酒了。”
段断很气愤啊,晚上元超说请他喝酒,他本来还吓了了一下,因为段断酒量不成,原先最怕的就是出去应酬,生怕元超灌他,一开始就跟元超说了,自己量浅,几乎不会,元超非说小酌一下是可以的。
大唐都是席制,分宾主坐下,元超还找来几个平常跟他不错的贵族子弟一起当陪客,喝的也是在这时很出名的三勒浆,段断看看有点混浊的酒色,有点害怕了,这个别是变质了吧?但当着大舅哥的面,还真不敢说啥,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好喝,要是冰一会就更好了,有点椰子味,甜甜的,比后世那些饮料好喝多了,但马上想到,乖乖,这是酒?大唐人喝的这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