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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想想看,倒也是这么个理,如果说高家手上有遗诏,老七再蠢也不会对高家人痛下杀手的。不过他是帝王,他不会只听一面之辞。郝仁带回了所有刺客的尸体,交给了内侍,全是自杀的,云图也知道,郝仁才没那工夫为高家做什么假像。就算他再喜欢那个丫头。
“两个车队,高家东西还不少。”云图喃喃自语。
“高家已经搜过了,而刚刚,我已经派人去守着别院了,顺便把东西搜一次。再就是,高峻会在庆元里的书院办高大人的丧事。”郝仁心里有点腻味了,但还是笑呵呵的说了自己的安排。
“既然老七这么不待见他的亲舅舅,朕不妨再大度一点。”云图点头轻笑了下,对边上的内侍呶了一下嘴,“去你替朕悼念,之前高家是有爵位的,不过老太师不许传给子孙,现在我就封一个给高峻好了。”
“皇上圣明!”郝仁也不禁微笑起来,觉得皇上总算聪明了一回。
郝仁当然知道老七手上没有圣旨,不然,林炎为何要亲来,为何要去秘密的搜索高家的车队。明显的,他们也在找遗诏。老七怀疑在高家,皇帝也怀疑在高家。他刚做的,就是让皇帝打消对高峻和雅卿的怀疑。
现在云图让人封赏高家,老七就会以为,遗诏已经落入了新皇之手,高峻、雅卿,也许就能安全一点。只要别小心眼的非要复仇,他们的命,还是保得住的。
云图让人写了一个封赏的圣旨,自己再看一眼,看到没什么问题了,才示意内侍给用了印。内侍拿着那个圣旨,笑呵呵的出去了。云图此时封赏高家,其实跟黑高家没什么两样,从此清流中,高家再也无立足之地了。
“姑母怎么样?”云图说完正事,给喝了一口茶,屏退左右才问了一声。
“什么?”郝仁一怔,此时说这个做什么,自己一身血的,让自己留下陪他拉家常也不像话,还要屏退左右?
“高洋与姑母订过婚,只是那个女人跟父皇好了,他们只能无疾而终。姑母没怪那个女人,只是一生悲苦。她想救高洋,朕能理解。现在…唉!”云图轻叹了一声,说到那个女人时,还是一脸厌恶,深深的为自己的母亲和姑母不值。
“你说真的?”郝仁脸一下赤红,他真的没想到,原来在母亲心里,高洋竟然是那种地位。那么,自己的父亲在哪儿?
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但是表哥这么一说,之前所有的事也就涌上心头。母亲这些年,降阶出迎的人,也只有高洋一人而已。而刚刚,母亲那愤怒的神态,也是他前所未见的。
父亲当年尸首从边关回朝时,母亲有带他到城外相迎,那天母亲跪在席上,没有哭,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个棺椁。这十年,母亲一直不开心,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父亲。可现在想想,他才发现,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真的笑过。
“那是皇祖与老太师之间的默契,高家祖训,不与皇室结亲。但皇祖与老太师实为莫逆,连皇祖母与高太夫人年轻时也是闺中蜜友。他们夫妇都是极方正的人,皇祖与皇祖母,就只有姑母一位嫡出之女,当然想把最好的都给她。他们想把姑母托给他们最好的朋友,高太师!现在想想,皇祖与祖母眼光是不错,高洋虽说迂腐,但却也是赤诚君子,这些年,朕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他。”云图轻敲了一下桌子,“我也不讨厌高峻,做人坦荡,他对你从来就没手软过。”
“臣弟告退。”郝仁愤愤的要离开了,没有哪个正常的人会听说了母亲当年的情事,而对象还不是父亲会淡定。
“仁弟!”云图轻轻的放下了杯子。
郝仁抬眼看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皇兄,他们同吃同睡,这些年,他们更像是亲兄弟,现在他们并肩作战着,但不知道何时起,他们已经不能放下心来对对方了。
“姑母很可怜,这里面最可怜的就是她,却没有一个人为她的可怜付出代价,他们都享受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云图冷冷的盯着自己刚刚放下的那个茶杯。说这话时,他眼中的愤恨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姑母,还是因为自己的生母。
“臣弟知道了。”郝仁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云图深深一礼,退了下去。
云图默默的抬起眼,看着空旷的御书房,刚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不讨厌高洋父子,他觉得姑母可怜,但,没有人为生母、姑母悲剧的一生负责是他不能容忍的。
原本他可以放过高洋,让他远远的就在姑母的身边。这样,至少,姑母也能有所寄托。现在,毁掉姑母所有寄托的人是老七!是老七让姑母更痛苦,他在告诉郝仁,姑母这一生的悲剧是谁造成的。
第47章 狗脾气
郝仁默默的出宫,脑子一片空白。现在他不想回家,回家做什么,面对母亲,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竟然没地可去。最终,他去了庆元里,他现在好像只能找雅卿了。
庆元里门口已经挂上了白幡,而看门庭若市的样子,显然刚刚皇上的圣旨已经下过了。因为也有侯府来帮忙的,他进去还算容易。
高峻现在是一家之主,里外都要他来做主,纵是有高管家,胡嬷嬷的内外帮忙,他这新任的家主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棺前的跪着的只有雅卿。因为是女儿,她的位置比较隐闭,就在灵前的闱幕之后,大家也知道规矩,万不会到那儿打扰的。
不过这不包括郝仁,郝仁大大咧咧的进去,蹲在她边上。看看她,在大大的孝服之下,显得更加瘦小了,眼睛都已经哭得红肿了。
“你起来陪我去后头转转。”郝仁闷闷的把边上的纸元宝抓了一把扔进了雅卿面前的火盆里。
雅卿无奈的看着蹲在那儿的笨男人,若是胡嬷嬷在这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拿个棍子把他打倒在地。
想想若是九岁的雅卿,也许这会只会低头大哭,不会搭理他。但这不是,她看到了即将要发作的郝仁,若不依着他,谁知道他会发什么火。叫来银屏帮她守下,她起身抹了一下泪,默默的退了出去。
从棺椁的侧边退出,她还是留念的看了一眼父亲。侯府的人非常专业,很快就送来了棺材还有成套的寿衣,现在父亲身上的血迹被擦干净了,刚刚那可怕的伤口都被掩住了,他此时安祥的躺在那儿,就像睡着一样。
父亲更衣时,她就在边上,虽说胡嬷嬷不许,但是她坚持了。胡嬷嬷无奈,让别人换了中衣,就让人拿了盆温水给她,知道她是想为父亲做点什么。
雅卿用温水给父亲擦着脸和手,更衣时,高洋的怀中还掉出了那封信。她看看,把被血浸了一半的信封,她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放回了自己的怀里。两辈子的纠结,这封信,好像如影随行。
胡嬷嬷没有制止,她默默的给父亲擦洗了上身,换了几块帕子,好几盆的温水。
现在再看棺椁里的父亲,父亲的头发也是她亲自的梳的,现在父亲一片安祥。上世,父亲身首异处,自己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真是愧为人女。此生,她却也只能为他做这么点事,她不禁留恋的把放手放到棺上,不忍离开。
郝仁也跟着看了一眼,之前他也认真的看过高洋的脸,但这回,他更认真了,雅卿就像父亲,不过雅卿柔媚,而高洋清雅。
看着高洋,郝仁突然想到,他已经想不起父亲的样子了,父亲从边关回来时,棺椁里虽说已经做了大量的防腐措施,但父亲的脸已经变型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那时,他也太小了,根本就记不起父亲长什么样了。
想想母亲清雅的性子,再想想父亲的风传,似乎现在看来,母亲的确与这位俊逸的高大人更加相配。这让他也就更加气愤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看了好一会,直到听到有人进来祭拜了,才闪至后堂,雅卿把郝仁带到了第三进的后院。
二进也已经放开,收拾出来准备用来给明天来悼念的女眷休息。只有第三进是无人能进的,是相对安静的地方。
“怎么在这儿种这个?”郝仁一眼就看到了院里的海棠,外头白幡铺天盖地,一进来却突如其来一株开得正艳的海棠,让郝仁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起来。
说完了,又回过神来,这里是自己家的宅院,虽说他从来就没来过,隐约知道有这么一处,不过家里产业多了去,哪里知道谁是谁。问完了,又摆摆手,“算我没说。”
“怎么啦?”雅卿很少见他这样。当然,之前在外头他也极少能受什么气,他这狗脾气,受了气,他能憋着?一般当场就报回来,用他自己的话说,敢给爷受气,爷让他们一家子一辈子受气。
有时情到浓时,他会抱着她说,这世上能让他气得不敢还嘴的,也就只有她了。那时她不搭理他,现在想想,自己上一世在他身边,好像真的从来就没怕他生过气。就算偷信被他抓个正着,她也毫不畏惧,她真是被他宠坏了。
那会朝中除了皇上,谁也不敢惹这位小侯爷,倒不是怕他的权势,就怕他这浑不吝的性子。刚刚她扔下父亲,跟他到后头来,倒不是怕他跟自己发脾气,而是怕他对别人乱发脾气,把父亲的葬礼给毁了。
她到了院里也没力气了,就坐到了正房门口的台阶上,多一步都懒得再走了,当然,她也是想看看这株海棠树。
“地上凉,会冻坏的。”郝仁把她拉起,但脑子也没那么坏,不进屋也知道,这后院没人,雅卿也九岁了,万不能让人说闲话的。两人一块坐到了廊上的长条凳上。
“怎么啦,非拉我一小孩儿出来?”雅卿心里也暖了一下,心里再恨再怨,这些年,他真的对自己很好。
上一世,纵是她只打一个喷嚏,他也是会叫太医,好医好药的伺候着,没一丝懈怠。那种关切,就像现在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作伪,只是前世,自己没在意罢了。
又是没在意,真的不在意,她现在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了,因为太在意了,于是刻意不在意,逼着自己去漠视。
然后云塔回来了,他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理由,郝仁是奸臣,他助纣为虐,他帮助暴君镇压天下有识之士,包括她的父兄。自己与他是有血海深仇的。
那么这一世,云塔还会来找自己吗?还会用曾经幼年的情谊,诱惑着她,让她帮他夺回皇位吗?现在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可是他自己了。
第48章 错待的真心
郝仁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再闭嘴。
雅卿歪着脑袋看着他,这样的他,雅卿还真的没见过。现在这位还单纯吗?因为还没有那种即时即报的王霸之气,被人欺负了,只能回来告状吗?
“侯爷,我要到前头去了。”雅卿真不能在这儿长久的陪他,现在家里办丧事呢,而她也正一肚子火无人可述,实在没力气在陪他了。
“他们说我娘和你爹定过亲。”郝仁抬头看着已经站起的雅卿,他以为会看到雅卿瞪起的双眼,但没想到,雅卿只是侧头皱了一下眉。
“谁在胡说八道,若定了,谁又敢拆散。”雅卿轻斥了一声,“我爹无所谓,大长公主的名声岂能置喙的。”
“真的。”郝仁觉得云图没有必要骗自己。
“假的!我听说的是,他们一起念书,而太皇与我爷爷有默契。但并没定亲,定亲是有文定之礼的,一切都没有,只是大人乐见其成罢了。”雅卿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正色的说道。
刚说了,他爹无所谓,现在她父母都不在了,这么点事,已经影响了他们了,但是,长公主还在,她还是军方的寡妇,谁这么无聊,去污蔑一个可怜之人?
小雅卿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慢慢的对长公主改变了看法,没有之前的抗拒与纠结,只觉得有点点的心痛。
“有区别吗?”郝仁黑了一下脸,这小丫头跟自己咬文嚼字起来了。
“当然,没听我说,定亲是要有文定之礼的!你能没事去未婚妻家里,拉着对方一块读书写字,指着人家给你红袖添香。”雅卿吼了一声,现在她对着他,就是曾经他们最常见时的相处之道。
郝仁翻了一个白眼,他像那有病的吗?去找那丫头,还红袖添香,让他去死吧!不过也明白了,他也是定了亲的,别说定亲后了,就算是定亲之前,他也没能真的见过那位所谓的未婚妻。母亲与高洋能一起慢慢长大,不过是因为皇外祖与外祖母的一片慈爱之心。
太皇与皇外祖母因为疼爱女儿,不舍让她嫁与一个不知根知底之人,选了人,又怕她与未婚夫相处不好,于是特意制造的机会让他们相处,培养感情。
先皇舅舅与那位高贵妃,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结果人家暗渡了陈仓,把正牌的一对给废了。难怪皇祖母与老太师会那么生气了,不过母亲好像也没那么生气,只是更多的是哀伤。
“我娘真不值啊!”郝仁现在觉得也恨了,不是恨母亲,而是恨当年先帝与高满。人得自私成什么样,才能不顾别人的心情,只顾自己。还能过得那么好。自己竟然还说高满善解人意,她的善解人意只能特定的人吧!
雅卿无言以对,四人中,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是长公主没有。她其实可以说,自己爹能得到幸福,为什么长公主不可以?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在这海棠树下,她说不出口。
自己能忘记吗?不过,忘记谁呢?郝仁还是云塔?她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都苦笑了一下。她对长公主感同身受,才会不忍再说了。
“回去吧!长公主身子不好,去请个太医。”雅卿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那些刺客是七皇子的人,领头的叫林炎,原内庭侍卫。后为七王府侍卫总长。”他没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他说这个,但是还是决定换一个话题。
雅卿没回话,这个大哥没告诉她,主要是没时间说;胡嬷嬷也没说,胡嬷嬷现在也很忙,再说,他们都以为自己不认识林炎。有些事而照常理,养在深闺的小雅卿的确是不该知道。于是大家一齐选择不告诉她好了。可是现在,雅卿实在没力气在他面前伪装了。
“不生气?七王可是你表哥。”他也觉得她的态度也有问题,一般来说,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不是该跟刚看到父亲自裁身死时,那种愤怒吗?为什么,这会儿竟然平静如斯。
“那又怎么样,按你的说法,我和表哥也算是定了亲。可那又能怎么着?”雅卿轻笑了一下。
知道了是七皇子逼死父亲又如何?她能报仇吗?皇家能为她做主吗?就像刚刚说的,自己按着郝仁的逻辑,只要有父母之命,就算订婚的话。她就算是与七王订亲了,但那又能怎么着。
郝仁一怔,听到雅卿的话,本来怒火冲天的,什么就叫她与七王定过亲?突然又觉得她这话有点意思。现在她已经愤怒不起来了,愤怒有什么用,愤怒能帮她报仇雪恨吗?就像刚说的,她也算是被订亲了,她还能现在逼七皇子娶她不成?
“你做不了七王妃,当年舅舅是想收你做义女,封你做公主的。”郝仁轻笑了一下,“我舅舅当年就是娶的皇外祖母家的侄女,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入得了皇外祖的眼,成为太子。他就烦这个,他再疼你,也不会让你嫁给老七的。不然为何放出话来,让你做公主。”
雅卿一怔,她倒是听姑父说过要不要给他当女儿的话,不过,那时她没想那么多,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原来,就算姑母那么一说,也不过是哄哄自己的,先皇从来就没答应过。只怕表哥也没想过,谁想受制于生母娘家。
“好了,现在也不可能了,你哥被封了爵位,七皇子只怕现在就会以为,你们彻底的跟随新皇了。”
“让他再派人连我和大哥一块杀了就是。”雅卿冷哼了一下,云塔的样貌又浮现在眼前。
说起来,云塔才是最像高洋的一个,外甥似舅,在云塔的身上得到最大的体现。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他简直就是先帝的骄傲,当然也是高满与小雅卿的骄傲。
姑母的暗示,从小的倾慕,云塔几乎在上一世的雅卿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是信仰。云塔是她的信仰!
就算后来郝仁对她那么好,她也有意动之时,但她却还是念着远方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对郝仁从来就不假辞色。
“又胡说!”郝仁轻拍了她的额头一下,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不会让小雅卿死的。
雅卿笑了,自己得多蠢,才会看不到他的真心,或者是错看了别人的心?
第49章 被利用
当一切发生巨变之后,再见云塔时,雅卿当时只想躲开,她那时就是羞愤难当,恨不能以死待之。
那一刻的心情,雅卿是记忆犹心的,她忘记了表哥那天跟自己说了什么,她只记得,那天,郝仁也回京了,来接她回府,她却没跟着回去,只是一个人待在牡丹阁的绣楼里,暗自神伤着。
第一次,她想到了死,甚至,她那天觉得,为什么自己不早点死,留在这尘世之中,她在等什么?那天,她流了一夜的泪。痛恨自己的肮脏与软弱。
之后,林炎就没事找她问些事,也会让她帮着七皇子做些事。当然,有时,林炎也会送些东西来,不算贵重,但是却让她倍加珍惜。
难道云塔不知道,若要完成那些事,自己就得回侯府,回到仇人的身边吗?他怎么会想不到,可是他还是让自己去做。而自己竟然还真是蠢的去帮他做,为了帮他,那一年,她对郝仁都温和起来。
因为温和了,郝仁对她也就更好了,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候,郝仁那年也不怎么出京了,有空就在家陪她。
而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偷出那封信,若不是她杀死了郝仁,那当然不会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不过,会吗,等云塔真的有一天要自己杀死郝仁,自己能下得去手吗?
她那天拨簪刺郝仁,真不是什么恨他去死,这是他们常见的把戏。他激怒自己,自己就随便找个东西去扎他。而基本上,她就没得逞过。郝仁是武将,十年后的郝仁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武将了,就算不领军,但身手却非她这个弱女子能比拟的。
每每她生气时,拿个小东西就刺他,他就一边挡开,一边抱着自己,也许不道歉,但是却会哄她。那天,他太生气了。他没有挡,他就站在原处,他似乎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刺向他一般。
可雅卿不是武官,她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她根本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动作。很多事,就是那一瞬的工夫。
那天她哭了,现在她想起来了,那天她真的哭,在郝仁倒下的那一刻,她哭了。她跟他一块倒地,他的血喷进了她的眼睛里,她忽略了自己的眼泪。
最后,她被丰凯的袖箭刺中,她不觉得疼,她就觉得放心了,好了,他们都解脱了。她伏入了郝仁的怀中,抱紧了他的脖子。
这并不久远,雅卿回来才几天,对她来说,这就发生在几天之前,细节回想起来并不困难。丰凯杀她,并不是因为自己伤害了郝仁,而应该是郝仁跟他说过,若是他死,就让自己殉葬。
不是自私,而是知道,若是自己独活,那世界就更残酷了。她知道,就算丰凯不杀自己,那一刻,她也不想活了。那天丰凯袖剑到来时,她不是觉得疼,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之前,她没有那个勇气回想,她只想跟他永无瓜葛罢了。现在,这些竟然还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傻看什么,放心,他现在应该不敢动了,就是你爹的名声有点…”郝仁看她还是呆呆的样子,哪里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转过无数的念头,轻捏了她一下,忽又笑了,“原本我们有机会做真的兄妹的。”
“你就这么想跟我做兄妹吗?”雅卿都不禁笑了,自己刚还在想他们前世的恩爱,结果此时,他竟然一心一意就想认她为妹妹。
“所以你要对我好,我比你大哥靠谱多了。”他瞪了她一下,看看左右,“这不是四进吗?你住哪?”
“第四进是书院,对了,你正好从那儿出去吧,省得撞到来悼念的夫人们。”雅卿点头,忙引他到侧门,带着他去了第四进,也是南街那头的正门。
这里有小厮守门,看到是小侯爷,自也不会说什么,郝仁看看书院,背着手围着转了一圈。对着她挥挥手,让她回去,自己背着手,从南门出去了。
雅卿低头轻笑了一下,这位应该已经猜出了什么,有些事并没那么容易接受,她当初知道父亲心里还有那抹火红时,心里也难受。现在,也该他难受一回了。她才不说,她此时生气,是因为他想做她哥。
再回前头,并没有人发现她离开了一小会儿,默默的再跪下,她的心情竟然也平静多了,刚刚两人那么闲扯一下,竟然让她都释然了些东西,原来她的情绪是没有半点作用的,除了让自己更加痛苦之外,还是痛苦。
专心的为父亲跪灵,默默烧着贴着金铂的元宝、纸钱,脑中想的却是,真的就这么忍气吞声?云塔除了杀死了父亲,更重要的是利用了自己。
“姑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巧儿轻轻的跪在了她的边上,轻叫了她一下。
雅卿抬头,懒得说话,只是抬头,便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