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能离开柳家,是大娘子之幸。”窦太医这么老套的人,此时竟然也这么感叹了一声。
“就是,就是。您知道吗?他们家老太太进京时,是带了四个丫头的。结果到了这儿,看到儿子家也不富裕,于是把四个丫头全卖了。当时柳大人说,要不还是留一个,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用惯的人手。结果老太太就是不肯,后来这四丫头到了别人家说,老太太卖他们是因为不肯把丫头给儿媳妇用,生怕家里一个下人也没有,于是她的丫头就还得帮着儿媳做活。这话是老太太亲口跟丫头们说的,当然。意思是,不舍得她们辛苦,所以把她们卖到好人家。过舒服的日子。其实人家也没领情,真的说舍不得他们。为什么不放她们回家乡?却在京城里给卖掉?说白了,除了不乐意便宜了儿媳妇,还舍不得那点钱。”
“几个丫头能值几个钱?”窦太医摇摇头,窦太医自己家里也养着小学徒还有做事的大婶,不过现在跟着穆慧了,学徒跟着来了,大婶就留下看房子。但他还是知道养一个下人要多少钱的,基本上。他觉得,还是便宜的。
“就是啊,所以他们家老太太就是这性子,连那点钱都死扣的人,怎么舍得拿钱出来给儿子看病?”阿福终于说到点上。
“对,对,对。”老爷子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柳大人没吃药了。想想又着急起来,于是忙看向阿福,“我回去重写方子。你回头让人送去,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纵是大娘子知道了,只怕也要埋怨我们的。”
阿福倒不敢跟老爷子翻白眼。但人家是谁,脑子能跟老爷子一般,“老爷子,我也是下人,府里的药材给府里人用,当然没事,可是这是给柳大人,总要回一声主子。太太若不是看着大姑娘的面子,也不会请您去看柳大人。省得回头真有事,大姑娘怨侯爷和太太。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送了药去,是不是还得送点粮食去。还得再派几个丫头去?这些人岂不是赖上我们了?”
“是啊是啊,大娘子自己在院里还在没日没夜的织布呢,万不肯白吃白住。这家…”窦太医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您放心,我回去就跟侯爷禀报,柳大人是朝庭的命官,朝庭总不能不管不顾,有些事,由朝庭出面,总好过我们家出面的。”阿福浅笑着。不过窦太医是实心人,也不知道阿福浅笑之下的阴损,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这主意果真是极好的。
阿福开心了,一点也没有欺骗老爷子的罪恶感。不过,他又对自己说,自己真不是欺骗,他只是没告诉老爷子,后续的发展罢了。
回到家,老爷子叹息的回去看书了,阿福则去后头见花镇和穆慧了。
听了阿福的话,穆慧笑了,看向了花镇,这个他猜到了吗?
花镇却没看阿福,而是在跟小小胖纠缠,小小胖躺着可能眼睛有点光影,于是伸手在乱挥,然后抓到什么就不肯放手,然后呢,花镇光荣的被他抓住了,他又不敢抽出,生怕自己力气用大了,伤着他,只能让自己的大手被小小胖百般的蹂躏。
“当家的。”穆慧都看不下去了,轻轻的叫了一声。
花镇忙抬头,想想,“哦,拿我的帖子去他们御史台家,看看能不能由御史台那儿支点银子,给他看病,总不能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阿福等的就是这话,但是又迟疑了一下。
“怎么啦?”穆慧现在乐于当好人,柔声问道。
“万一御史台大人问小人怎么办?”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的不要乱说。至于说,我们请大夫的事,你就跟御史台说,那是前头的柳太太央太太帮的忙,不过,她也不好意思由咱们家出药钱。”花镇想想说道。
“哦,那么,小人要不要还是送一付药去?”阿福是谁啊,目光一转,笑道。
“正是,正是,让窦太医快开付药,总不能看着人没了。”穆慧笑了,点点头,果然,家里这些人,全都学坏了。

第二九九章 压|寨|夫|人

第一更
阿福送药还真不是什么好心,而是因为,他们要去找御史台时,总得说说,他们家已经全了干亲的情面,送医赠药,该做的已经做了全套。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两家并不算是朋友,若不是看在他们家大姑娘的面子,他们真不想搭理,省得他们还真以为花家欠了他们。现在找御史台大人,说白了,也是主家心善,不忍他真的病死罢了。若是御史台大人不管,那么花家也就更不用管了。这么一说,就显得 有理有利有节了。所以,看到没,这家已经没啥好人了。
“当家的,你说,我对他们真没做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还坏。”穆慧看着丈夫。
她觉得自己这大宅算是一个小公司,所以,当初管理时,她也是按管理公司的方法来管的。当然,有卖身契的,跟拿薪水的,主观能动性都不同,所以她其实除了开始制定了规则之外,她几乎都没管什么了。
然而这种无为而治,怎么就成了这种企业文化?企业文化,不是应该慢慢的由老总按照自己的喜恶来倡导吗?为什么她都不知道,这家的文化就自己腹黑了?
花镇终于把自己的大手从小小胖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了。小小胖十分的失落,开始吐泡泡,然后玩自己的小手,表明自己很无聊。花镇笑了起来,“现在小小胖有一丁点像我们小宝了,不过没有我们小宝机灵。”
“你见小宝时,他都四个月了,当然机灵多了。不过小宝这么大时,天天竖着耳朵听声外面有没声。有一丁点声音,他的脸就朝那个方向,其实啥也看不见,就图乐。不过说起来,那小子真的从那时就喜欢看热闹,倒是我冤枉了伯母。当然没小小胖这么胖,好容易有羊奶喝了,他不肯喝,我就打,小宝算是听话了,打了两下就喝了。听说好些孩子,换奶娘都不喝的。”
穆慧忙被引得转了话题,现在他们俩都喜欢拿小小胖来怀念当初小宝的样子,没法子,只有小宝的婴儿期是在他们的身边过的,想说说大宝,二宝,估计,过几年才有机会。
“嗯,我们小宝很乖。”花镇点头,想到小宝对大宝强调自己被各科老师,都夸他很乖时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想,“小宝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子说,放了太久的假,得加练,取消假期,所以等吧。”穆慧还气呢,以前五天就能回来一次?结果呢,现在老爷子觉得教娃娃很开心,而且能天天见到他的宝贝孙子,于是根本不在意,小宝要不要回家看看妈妈的问题。若是旁人,她直接就去学校接人了,可是面对着宋老爷子,她还是算了,要不,怎么连学校都不去,生怕老爷子觉得她是在逼他回山寨。所以她觉得自己其实是可以竞选好媳妇奖,多么贤惠呢。
“我伤好了。”花镇忙对媳妇儿说道,花镇的外伤好的是七七八八了,但是完全好,真不是。他失血太多,这个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得回来的,现在穆慧还能晚上摸到他的盗汗,那就是体虚的表现,自然不会放他回去。弄得花镇现在只能天天玩小小胖,话说当年好小宝。但是他还真的快呆不住了。
“滚,你伤好了,你回学校了,扔我一个人在家?!”穆慧吼道。她不想让花镇觉得是因为他的身体没恢复,而是告诉他,自己闷了,要他陪。
花镇一想也是,忙说道,“你让我回学里,你就可以去学里看小宝,给他们做吃的。然后跟爹说,让爹回来休息两天,然后小宝不是就能回家了?”
“对了,小宝不能回家,大宝为什么也没回来?”穆慧根本不想搭理丈夫想越狱的行为,直接换话题了。
装作才想起长子跟他们不是一间学校,为什么也不回家的问题。其实她很清楚,因为小宝不能回家,于是自然也不能回宫,宏阳帝又不好真的让小宝进宫,于是没事叫大宝进宫,教他写写字,看看书画。说法是,你爹娘都是粗人,你是好孩子,你要好好学习。于是,大宝算是很悲剧了。知道归知道,她还是叫外头进个人,去打听下。
花镇也算了,想想家里其实事也不少,以前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陪着妻子在家,倒是真心的觉得,妻子其实操持一个家的辛苦,各种开销,然后铺子里的各种报账,想想,他也查了一下账本,除了他们成亲的第一年,他们从山寨里调了一笔银子之外,之后,家用都是妻子自己赚的。而他那点薪水,说实话,养这个家,真的差点。合着,他和柳某人一般,是靠着老婆养的。、这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不过穆慧一句话就解救了他,“你脑抽了吧?不调钱,是这里够花了,我们将来难不成还要把银子运回去?”
花镇才松了一口气,也是,柳某人是自己没钱,而自己有的是钱,只不过,运来,将来还得运走,多麻烦。这才让他的心情好多了。
这几天,倒是想起,自己山里的银子只怕都长霉了,要不也拿出来赚点钱?穆慧想想,反问了一句,天下什么生意比抢劫快?
花镇又无语了,于是决定算了。不过由此也就明白,自己还真是娶对了老婆,看看这土匪婆的思维,不过他把这话讲给老爹听时,老爹反问他,你当初不是不肯娶土匪婆吗?若是想娶土匪婆,至于山高远长的到京城来找?多耽误事儿。
这话是当着穆慧的面说的,穆慧哈哈的大笑起来,忙对老爷子说道,“我们当家 的意思是,我除了能做好良家夫人,还能当土匪婆,所以是最适合他的意思。”
花镇还担心她生气,现在忙点头,就是这意思,山寨里找得出这样在平地就是平地的贵妇人,回山寨就能当压寨夫人的女人吗?坚决的不能有啊。

第三OO章 宝爷阿福

第二更
晚上,穆慧吃完晚饭,就得到了福嫂的来报,阿福回来了。阿福还真是辛苦,就为这点事,跟着巴巴的跑了一天。当然,穆慧嘴上夸了阿福的敬业爱岗,心里却也跟明镜似的,阿福哪是敬业啊,就是看不得人好,于是跟着看热闹呢。
不过,对于这种为主家忙着看热闹,废寝忘食的行为,穆慧是很赞赏的。忙叫阿福进来,他看了一天热闹,正好,也说给他们听听。他们正无聊呢!
花镇瞥了媳妇儿一眼,现在他终于知道小宝为什么喜欢看热闹了,合是真是像这位。抱着小小胖往外移了一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耳朵,万一再养一个爱看热闹的,真的就是为恐天下不乱了。
阿福进来,行了礼就兴致勃勃的从头讲起,穆慧忙示意给他搬杌子,拿茶和点心。让他就在下头边吃边说,都不耽误。福嫂也捂脸了,之前不觉得,现在看,老公怎么这么不靠谱了。
阿福出去时,除了带了方子,还从家里带了一付药过去,可是想想,半路折到最出名的药铺。把方子给了掌柜了,让他们抓完了药,请伙计送到了柳大人府上去,他还有事!然后扔了赏钱,就直接走人了,连门都没进。一吵吵,里外的人也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各自干自己的。
阿福这么做目的性很强,他把方子交给了掌柜了,他连药房的门都没进,然后抓药的,送药的都不是他,真的有什么事儿,花家根本就没一丝半点关系。
他直接去了都察院,御史台是前朝的称呼,因为御史这一称呼没变,于是大家口头上还是管都察院叫御史台。
那会是办公时间,御史虽说不要求天天坐班,但是,人家也是有办公地的。于是阿福到这儿来,就算是以公对公,跟花镇说的,让他到御史台府上去,就不是一个段位了。
这就是典型的‘我们是有困难找组织。’穆慧听得快哭了,您是穿越的吧?若不是穆慧是资本家,不然得握着他的手,叫一声‘同志’了。
都察院分左右都御史,谁大,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都是正二品,可能就是为了权利的制约,现在阿福还真不知道求助于哪位都御史大人,于是自然先求见左都御史。
这位左都御史还巧,正好他姓左,于是,还真是两好合一好,被仕林称为美谈。说若让他任右都御史还不能。
左都御史跟花镇没什么正式的交集,但都察院的佥御史们也曾经弹劾过花镇,作为领导,他也与花镇打过交道。几次交锋打下来,他真的觉得花镇这人不讨厌。
正经的武将作风,性子直,他要什么都会直接说根本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事后报复。人家对付你,都会明刀明枪,不会玩那假的虚的。
所以基本上,人家还真不想跟这位为敌的。说是花家来人了,左都御史忙让人把阿福给请了进去。
“福总管来此可有何事?”左大人对着阿福拱了一下手,虽说没下座相迎,但是言语之间还是挺客气。人左都御史是正二品,跟花镇的品阶其实差不多,若不是花镇有个爵位,又掌握军权,人家严格意义上,官比花镇大。
“回左大老爷的话,小的奉了我家侯爷的命,前来跟大老爷禀报,佥御史柳大人身染重病,在家无人照料。请大老爷是不是派人看顾一二?”阿福倒是中规中矩的请安行礼,弓身把事情略略一说。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
左都御史都怔了,这个,这个也归自己管?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对了,但是想想,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干笑了一下,让人请右都御史过来,这是关于集体的事儿,还是大家合议吧。
右都御史姓纪,为人性子急燥,出身贫苦,最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所以他也最看不惯这些豪奴们,进来看到阿福哼了一声,就只跟左大人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左边的上首位上。
“纪兄,刚威武侯府上的老院公来报,佥御史柳大人重病,家中又颇有不便,您看,都察院要不要先派人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能帮还是要帮的。”左大人不得不说是人才了,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换了说辞,但更加合情合理了。这会他对阿福的称呼也变了,没尊称他为福总管了,而叫了一声老院公。叫总管,多少是对花镇身份的一种认同,而此时叫老院公,就是对着纪大人表明,他对这位客气,只是因为这位年纪大,该得到尊重。
“柳家的嫂夫人甚是贤惠,怎么会无人照料?”纪大人对于同样贫困的柳大人还是有好感的,两人平日关系也就比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好那么一点,于是下意识的就说道。
“休了!”阿福是那种你对我客气,我对你更客气的性子,但换过来,您眼里没我,不好意思,我对您也就公事公办了。凉凉的接口。
“啊,为什么?”问这话的是左大人,都察院是干嘛的?就是查百官事。柳大人作为佥御史,他的家庭自然也是被监控的范围。
他自然知道柳夫人甚为贤惠,柳大人是大孝子的事,都察院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家小都由柳夫人十指供给。大家对柳夫人的贤惠深为感叹,他们可不敢想,他们若敢如此,家里老婆得怎么样。但不耽误他们羡慕还有这种贤妻的。现在说被休了,这个,这个…左大人想了半天,觉得主要是这事真不合法。
“原由什么的,小的也不知,只是三日前,有人在郊外树林把已经自裁的柳夫人救下。送到我们府上时,人也就一口气了。包袱里除了一纸休书外,便只有几身单衣,连一个铜板也无。如今大娘子在客院里住着,每日织布,说不愿在侯府白吃白住。至于说休妻的原由,夫人没问,于是小的们也不敢打听。”阿福忙对着左大人含蓄的说道。
“休书可在?”纪大人大吼一声,直人就是这样,他和左大人想的一样,不管是什么理由,以柳夫人这样的情况若真的休了,就是不合法的行为,这事其实是可大可小的。作为柳御史的朋友,纪大人真心的不愿老朋友背上这事儿,还想着替他开脱一下,况且,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的朋友会干这事,包袱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得多绝才能做得出来?
“救人时,小的又不在。大娘子总归是妇人,小的哪能靠前。只是听说,包袱之中,有休书一封罢了。”阿福忙退后一步,正色的说道,怎么说他们也是侯府,是讲规矩的。
“纪兄这事…这事,先派人去看看柳大人吧,先总得救了人再说。”左大人总算老诚,做事稳健一些。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人救回来了,才能查清不是。
“为何花将军让你来找我们?你们两家不是干亲吗?”纪大人按了一下,既然花家救下了柳太太,怎么到了柳大人这块就不管了,纪大人还是不愿把花家想得太好。
“我呸,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我们姑娘若不是太太从柳家救回,不被饿死,也被病死了,这些日子,姑娘吃的补药,都能比姑娘还高了。”阿福跳了起来,尖叫道。
阿福叫小小为我们姑娘也是有原由的,其实之前柳老太太大闹花家的事,官场内外已经无人不知了,而宏阳帝也不好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而把柳御史骂一通,于是就下了道明旨。柳小小改名为花晔,立于威武侯名下。当然圣旨说了一堆话,大家都是老官油子,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深究。
而纪大人此时问阿福这话,其实也是性子有些左了,他理所当然的觉得,由皇帝下旨,就已经是花家仗势欺人,抢了别人的女儿的铁证了。现在抢了人家的女儿,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还好意思在这儿!
阿福也是世仆了,哪些话背后是啥意思,他能不知道,也不管右都御史是正二品了,直接就呸到了纪大人的脸上,根本就不让他有机会往歪处想。
“小小施恩,就夺人爱女…”
“我呸呸呸,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姑娘是人家的爱女?她是我们太太的爱女才是。我们太太当初不过是看姑娘太可怜了。你们家的爱女在厨房吃兄长父亲吃剩下的残羹剩饭?你们家的爱女明明六岁了,长得还没我们家四岁的三爷高;还有你们家的爱女身上的衣裳连下补丁的地方都是破的吗?你他|妈|的眼睛长得用来出气啊?”阿福气得对着纪大人连呸了数声,他还真一点也不怕这位,文人好面了,只要他敢说啥,他就赖在地上说这位打自己,看不起自己是奴才,耍官威!
纪大人还真拿这样的没一点法子,他再方正,其实还是迂腐的读书人,他和柳大人投契,但是真没去过他们家,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去了也是增加他们家的负担,哪里知道这些。
想想,之前觉得花家领了三个儿子,于是想要人家乖巧可爱的女儿。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对了,喜欢女儿,哪家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柳家的,想到刚刚阿福说的,虽说态度不好,可是说得却也合情合理,人家为什么让她吃药比吃饭多?就是孩子先病了,若不是花家的援手,孩子早死了。心里对柳家,也生出几许不喜来。

第三O一章 惹不起,躲着看八卦

“好了,老院公,纪大人不过是想弄清事实罢了,你也稍安勿躁。”左大人都觉得看不下去了,真是,好歹也是同级的朝庭命官,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他都跟着觉得脸上无光了。忙出言制止,不过呢,得到的不是纪大人那感激的眼神,而是他数十年如一日的棺材板脸,左大人都被腻味了,于是坐好不管了。
“正是如此,要弄清事实,这与威武侯之清誉相关,威武侯夫妇既是好心,为何又请皇上下旨过继?不是以势压人是什么?”纪大人正色的看着阿福,此时这位还真是为了好好的查清事实,实在也是想为了花镇夫妇正名。没办法,这些老头子们,都扒心扒肝的以为自己是包龙图了,不管是谁,他们都要以事实为准。
“这话您回去问柳大人去啊!这可是他们夫妇跪求皇上,让姑娘过继于侯爷的名下,这跟我们侯爷又有什么关系?若我们侯爷想要女儿,不知道多少人要巴巴的送来,何至于做夺人“爱女”之事?”阿福愤愤的说道,最后的爱女两个字,人家还说得掷地有声。
“纵是柳大人夫妇自求的,为何又闹成这般不堪?”纪大人冷哼了一声。他倒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有点问题是,若是真的是柳大人夫妇自己求来的,那么后面的事又是如何出的?把老太太送进京兆尹,让皇上下旨过继,这些事其实都是对不上的。
“您干嘛不问问柳大人为何变成这样?明明我们太太送姑娘回家过年。之前还怕姑娘好容易调养的身子再被拖累,特意送了一大车的年礼过去,柳家呢?连个布头都没送回过。那就算了。我们太太好心,亲自送姑娘回去,也是为了给姑娘做脸,让柳大人对姑娘好一点,别再重男轻女了。结果还没进门,就被柳家老太太抓着叫亲家。吓得我们太太进退不得!敢问两位大人,这是不是恩将仇报?谁人不知。我家太太膝下三子,这‘亲家’叫得好生蹊跷吧?”阿福能做总管。自是有他的本事的,一席话把纪大人吼得面红耳赤。
都不是傻子,合着柳家看到了花家的富贵,就急不可奈的想攀亲家。卖女儿了。
“好了,说这些干嘛。”左大人性子不左,他是老牌的士大夫,性子中平、温和,虽说听到这儿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觉得这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想介入过深。
“话不能这么说,御史为监察百官之责,柳某身为佥御史。其身不正,凭何为官?”所以说,纪大人眼里不容沙子了。现在他真的已经把错归到了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