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武灵杰也想不通年家想干什么了,明明自己这条路走不通了,就该一条心跳上老八的船,至少投一头啊。这么两头不靠岸,他想全家一起死吗?
“小年糕去看过润儿,怎么说一起做了几个月的伴。”施诗对他笑着。
“润儿可比我们还聪明,她能上当?”武灵杰根本不相信年家的小花招,能过得了家里最聪明的润儿的眼。
“人家没花招,人家想退婚,出家当姑子。”施诗还是笑。
“麻烦一次说完,年家到底想干嘛?”武灵杰不耐烦了,本来小四的事,老爷子,老八的事都让他心烦得很,现在还拿个不相干的年家来烦自己,他真的觉得施诗是不是秀逗了。
“人家多可怜啊,未婚夫未娶妻、先纳妾,还用大红花轿,而对方的身份是在旗的,而她是包衣。就算将来嫁过去,谁又能看得起她。她不能怨父母,只怨自己命苦,只求着干脆出家做姑子,大家干净。”施诗学着一脸哀怨的表情,唱念俱佳,倒有些功底了。
“看来话剧还真没白看。”武灵杰白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
这一两年下来,原先是武灵杰和施诗教那些人演戏,现在是他们反过来教武灵杰和施诗了。人家入门了,人家天天浸yin其中,他们中很多都是有昆曲的底子,那功夫只要是下对了地方,就跟一锄头打到了泉眼,水会**而出。所以施诗没事就躲在二楼的包间里偷看他们彩排,偷师。
“哈哈”施诗又暴出了她招牌的笑声,武灵杰也懒得捂她的嘴了。估计外面的下人们也都习惯了。现在他们都相互习惯了。
“好好说话。”等她笑够了,武灵杰递给她一碗茶。
“我觉得他们也意在沛公。”施诗喝了茶,润润喉。
“是你觉得还是润儿觉得?”武灵杰看着施诗。
“这回润儿倒是站在小年糕那边,觉得钮祜禄氏有点过份了,毕竟小年糕还小,想迟两年成婚也是情有可原的。当初我们不是也想拖到润儿十八岁再说吗,所以润儿觉得钮祜禄家错了。”施诗抚额,开始觉得自己对润儿的教育是不是也失败了,明明多靠谱的孩子啊。
“你没跟润儿说她是什么身份,年家是什么身份?我们拖得起,他们家拖得起吗?本就是高攀了,还想拿桥,脑子进水了吧?”武灵杰不在意年家,却跟施诗一样,在意的是大格格的智力水平了。
“她知道,不过人总是有情绪的,明知道有时是不理智的,可是就是会冲动。咱们不也有这样的时候吗?所以润儿已经很好了。”施诗轻叹了一声,想想,自己把利害关系一说,润儿了解,但却仍旧同情小年糕。当然,现在她除了觉得钮祜禄氏不地道之外,还觉得年家的父母太不靠谱,脑子真的进水了。
“润儿想怎么帮小年糕?”武灵杰不用细问也知道,润儿回来找施诗,定是想帮小年糕了。而施诗拉着自己说了半天,必也是有目的的。决定不听那些有的没的,直奔主题算了。
“总不能真的让如花少女去做姑子吧?”施诗瞅着武灵杰似笑非笑。
武灵杰打了一个冷战,这位这么看自己,一般都没好事。想想,猛的打了个机灵,“小年糕退亲,年家与钮祜禄家就彻底决裂。但小年糕却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做正妻了。退而求其次,年家上门求家主的帮助,一招负荆请罪;再来一招献女,他们完美的再登上了四爷府的大船,还成了四爷府的亲戚。他们对自己家的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
“恭喜爷了?”施诗对他福了一福,但眼光能戳死他。
武灵杰白了她一眼,年家脑子坏掉了,自己难不成也像那被门夹过的?
“你怎么想?”
“钮祜禄氏已经娶了二房,说实话,小年糕真勉强嫁过去,将来不见得有好果子吃。虽然那位是聪明,可是婚前把公婆都得罪死了,人家的公婆可都年轻着呢。二房若赶在前头生了长子,小年糕才真是只能在钮祜禄家找个院子,青灯古佛了。”施诗虽然不喜欢小年糕,可是想想她真的嫁到钮祜禄家的前景,还是有点不舍的。
武灵杰也沉默了,他也是,毕竟和润儿一般大,总不能真的看着还没盛放就凋零吧?
“你明天请阿灵阿夫人、钮祜禄夫人、还有年夫人到府里做客。”武灵杰想想,磨磨牙。
“以什么理由退婚呢?”施诗得找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理由吧。
“当然是年家要退让,说小年糕病了,要到南方养病,怕误了钮祜禄公子。”武灵杰瞪了她一眼。
“身有恶疾,以后谁还能娶她?”施诗摇头。
“先退婚,由四福晋亲自调解,他们双方都有面子了,这事应该就能结了。让年夫人带着小年糕去老年的任上住几年,找个青年才俊嫁了算了。”武灵杰顺着思路说道。
施诗抿嘴笑着,想想,他们已经为小年糕努力了第二次了,如果年家非要把小年糕往死了逼,他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第二天,施诗按武灵杰说的,把三位夫人都请到了府里来,钮祜禄氏的两位夫人脸色都极差,而年夫人显得疲惫不堪。果然这事闹到今天,大家都不能收场。
“这些日子,我在家里休养,也少请夫人们过来坐坐,倒是怠慢了。听说钮公子成亲了?怎么也没个信,虽说守孝,但该有的礼数也是要尽到的。”施诗笑盈盈的看着阿灵阿夫人。
“看四福晋说的,真是羞煞奴才了,不过是纳了一门小妾,哪里敢说成亲。”阿灵阿夫人有点挂不住了,阿灵阿可是跟她说了,现在四福晋能叫他们过来,就表示要插手了,让她小心些。
“这不合规矩吧?钮祜禄氏名门大族,可是出了一位皇后、一位皇贵妃的人家,当是万民典范才是”施诗淡淡的笑着,但声音却冷了一下。
阿灵阿夫人猛的出了一声冷汗,一句不合规矩,到时候传出去,就是四爷府认为钮祜禄氏没规矩。一个没规矩的家族,家里的女儿还能嫁吗?
马上恨起老爷太过冲动,真的把自己家当成无人敢惹的皇亲国戚吗?皇后、皇贵妃不过说得好听,十爷那草包连自己都顾不上。八爷眼看要沉船了,现在跟四爷的奴才死磕,就算四爷不待见,那也是四爷家的狗,打狗也得看主人的。
“奴才…”阿灵阿夫人绞尽脑汁的想着解释之辞,但是却被施诗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你们家情有可原我是知道的,这事起因在年家。年夫人就一个小女儿,舍不得这么早嫁,我理解,当初我也舍不得我们家润儿这么早嫁的,若不是为了娘娘,怎么着我和四爷也是要拖到润儿十八岁。自己的闺女自己心疼,你们也是有闺女的人,相互理解一下吧”施诗柔声对阿灵阿夫人说道。
“是,奴才们冲动了。”阿灵阿夫人知道四福晋不想做得过火,也不想得罪钮祜禄家族,心安多了。
“不过润儿回来,跟我和她阿玛发了好一顿的脾气,逼着她阿玛想办法。怎么说,年姑娘也是她的伴读,总不能眼看着她被两家义气之争而毁掉名声不是。”施诗话锋一转,拉出了大格格,表明,这事不是他们要管,而是大格格要管,他们管的也不是年家,而是大格格的伴读小年糕,“你们也知道,四爷最疼的就是润儿,润儿说的话,比谁的话都管用。让我请三位夫人过来问问,有什么办法让这事平了。”
下面三位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被临时通知过来的,都没在家里商量过,现在福晋却让他们马上表态,那男人们能答应?
“这事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了。四爷说了,这次是年家的错,我们认。只不过年姑娘还小,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她跟润儿交好,四爷也就当子侄一般,四爷佛口仁心,看不得这个。三位夫人也为人母,总不能逼着孩子去死吧?”施诗淡淡的一笑,慢慢的加了一句。
三位夫人又互视一眼,明眼人都知道,这次四爷不是为了年家,而是因为大格格烦了。他们都忘记年姑娘曾是大格格的伴读,假不假,人家也是大格格身边说得上话的主。而四爷疼女儿满京谁能不知。所以结果大格格若不满意,四爷也不会满意。
四爷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你让我不满意了,我能折腾死你。想想户部还有刑部的那些官员,再想想四爷当初挑女婿时使的那些手段,三家夫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十五章措手不及
施诗这话当然这不仅是说给钮祜禄家听的,也是说给年家听的,把小年糕咬死在子侄的份上,想进一步,做你们的千秋大头梦去吧
“那福晋看呢?”阿灵阿夫人迟疑的看了施诗一眼,硬着头皮说道。
“这个我们不管,我呢,就是做个和事佬,让你们俩家平心静气的商议一下,都是为了孩子嘛。”施诗摆手,开玩笑,不管是和是离,那是人家的事,她已经替四爷府向钮祜禄家道了歉,家主的立场也尽到了,现在再插手就是多余,着人恨了。
“要不我们把妾送到庄子里,等年姑娘进了门,生了嫡长子,再接回?”阿灵阿夫人想想说道,这是大家惯长的作法,谁家之前没几个通房、小妾,等正式定了亲,成亲之前自然是要把那些碍新娘的眼的送走,给正妻一定的体面。至于说接不接回那得看男人的心情了。
施诗没想到钮祜禄家会提出这个解决方案,倒是觉得柳暗花明了,这主意好啊年家丢的脸算是补了回来。只要小年糕自己争气,在钮祜禄家往好了混不难啊。马上看向年夫人,年夫人一脸难色,这事她真做不了主。求助的看着施诗。
“你放心做主,今天谈好了,回头,你们老爷有事,让他找四爷说去。”施诗很无语,女儿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想干嘛?
年夫人纠结着,钮祜禄氏已经退让了,自己若按家里说的坚决退亲,那才是年家没理。四爷已经说了错在年家,他们认了错,给了钮家面子,现在才能让钮家退一步。好机会不会等人的。
“就按夫人说的办吧都是我们做长辈的无知,我们玉儿…”年夫人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施诗感叹,谁说那些演员的戏好了,看看年夫人,这戏才是好,看看人掉眼泪的表情,时机,马上向婆家示弱,把女儿往外摘,只求让女儿将来嫁过去,别受气。
阿灵阿夫人果然感动了,谁都明白,说是为了亲事,不过是男人们在朝堂之上的博弈,谁又真的为孩子考虑过。现在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又偏偏拉上第三个人,想想那个要被送走的贵妾,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回家怎么跟人说?现在最无辜的就是那位了。
“行了,到了这份上,还说这个干嘛,好好商议一下亲事才是正经,弟妹,你没意见吧?”想归想,阿灵阿夫人还是振作了一下精神,回头对装了半天面人的钮祜禄夫人说道。
“嫂子说了就好。”钮祜禄夫人强笑着,她能说什么,这一切本就是阿灵阿一家主导,现在仿佛就她是无关的人。她还以为今天是来退亲的,来之前还跟儿媳妇说,退了亲就把她扶正。这下好了,不是逼着儿媳妇去死吗?
“玉儿是极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是她送我的荷包、扇子,特意找出来转送于夫人。那孩子各方面都不错,不然我也不会选来给润儿做伴了。夫人将来与玉儿相处之后,就知道我没白疼她的。”施诗哪里想得到钮祜禄氏两位夫人在想什么,她一心一意的觉得这个方案最好,赶忙对晓夏打了个眼色,很快晓夏端出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一个精致的荷包,一把团扇。那真是小年糕绣的,不过施诗不怎么喜欢,一直放在边上没用过。现在正好做顺水人情了。
钮祜禄夫人忙起身接过,不管绣工如何,四福晋这么说了,就是已经给了钮祜禄夫人天大的面子。她再强调了一声,那是她给大格格挑出来的伴读,人品什么的,都没话说。算是给了小年糕打了保票,请这个婆婆千万别对她有什么想法。当然隐隐的也是一种威胁,年家大人如何他们懒得管,但年姑娘是有他们保的。钮祜禄夫人只能心里暗暗的为媳妇轻叹了一声。
“谢四福晋赏,玉儿奴才是相过的,是个好孩子。福晋放心,奴才定会好好疼惜于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钮祜禄夫人再不表表决心,也就不像话了。
“谁不知道夫人性子是顶好不过的,钮祜禄氏族家风严谨,定不会差的,这个四爷与我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有言在先,将来真的成了亲,没事时,也让玉儿去陪陪我们大格格。”
“那是奴才们的荣幸。”钮祜禄夫人喜笑颜开,什么都是假的,利益才是真是。年家不着调,可是年姑娘本人,却是有大格格撑腰的,之前的不平、不满瞬间即逝。那个妾,也华丽被她忽视了。
阿灵阿夫人也觉得这个结果总算差强人意,至少四爷府如愿插手,给了钮祜禄氏一个面子,多少也表明他们不想与钮祜禄氏为敌的意思。
年夫人也满意,谁不想女儿好?好好如花般的年纪让她给四爷做妾?什么生了儿子是主子呸,也不想想,现在四爷府里那些妾是什么样?连生了儿子的李氏都送到乡下去了,儿女们全给福晋拢住了,四福晋亲生的儿子现在可站在皇上身边上朝了,还想当主子,真是痴心妄想。
结果在施诗看来是皆大欢喜,派人叫来大格格,把事情通报了一下,大格格也欢喜起来,但马上,抬起头,“那个妾怎么办?”
“不是说了,送到庄子里,等年姑娘生了嫡长子再接回来吗?”施诗一怔,刚刚已经说过了,怎么又问。
“额娘”大格格拍头,要暴走了。
“格格,事情不是福晋可以左右的。正如福晋所说,她给了两家一个机会出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至于两家怎么办,那是两家自己的事。”刘嬷嬷轻轻出来制止了大格格。
“对不起,额娘。”
“你心肠好,这很好。没事”施诗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大格格为什么这么急,但不能说,轻轻的拍拍大格格手背,表示理解。
“只希望钮祜禄家好好处理,那位姑娘是以为年家必要退亲才嫁的。现在要把她送庄子里,就是逼死她了。”润儿咬着手帕,一脸的不忍。
“刘嬷嬷,送份厚礼给那位二夫人,你亲自去。把这个也拿给她”施诗忙对刘嬷嬷说道,从手腕上退下一对玉镯放到刘嬷嬷手中,“跟她说,四爷府不是仗势欺人,只是没法子,我们也不能看着玉儿被逼死。”
刘嬷嬷点点头,匆匆而去,那位二夫人若是真的寻了死,四爷府就真的被打上了仗势欺人的牌子,在老爷子马上万寿的关键点上,决不能出这个纰漏。
刘嬷嬷办事比施诗要老道多了,到了钮祜禄家,钮祜禄夫人正跟那位妾闹腾呢,听说四福晋派人来了,还要见二奶奶,钮祜禄夫人又不忍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婆媳相处还是不错的,现在闹成这样,难不成真的逼她去死不成。一边护住媳妇,一边有点惊恐的问道,“说什么了?”
“没有,那位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福晋派她来给二奶奶送点东西。看着好像挺和善的。”报信的丫头拼命的想着。
二奶奶放声大哭,她好歹也是贵姓之家出来的,凭什么这么被人作贱。
“行了,别哭了,人家指名见你,若真的说话不好听,咱们拼了,绝了这门亲就是了。”钮祜禄夫人也是泪流满面。
马上让人梳洗,拉着她出来。
“给夫人请安”刘嬷嬷对钮祜禄夫人微蹲了一下,她是有品阶的女官,并不是一般的下人,自然不用太卑微的。
“嬷嬷客气了,快请坐,福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钮祜禄夫人也惴惴不安起来。
“四爷福晋都是信佛之人,都是佛口仁心,对年家姑娘是这样,对二奶奶也是如此,福晋深知二奶奶的不易,她愧对二奶奶,这是她心爱的一对玉镯,赠于二奶奶,以表歉意。”刘嬷嬷亲手端过铺着红绸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对白玉手镯。钮祜禄夫人想起,这刚刚还戴上福晋手腕上的。
“这个…”
“正是,二奶奶,两家的义气之争,伤的却是你与年姑娘。福晋不能看着年姑娘去死,也不能看着你伤心,她亲手褪下镯子让老奴给您带上。”刘嬷嬷过去对二奶奶行了一礼,轻轻的拉过二奶奶的手腕,给她戴上,柔声说道。虽然没说对不起,但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表达了四爷府的无奈。
二奶奶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好了,不哭了。福晋知道二奶奶委曲,只是人生总有各种各样的无奈。即便是贵为福晋,她也有自己的无奈。二奶奶是贵妾,等钮祜禄少爷升了官,为二奶奶求个名份,也不是不可能的。福晋也会告诫年姑娘,让她以礼相待。”刘嬷嬷给二奶奶擦擦泪,微笑着说道。
钮祜禄夫人心里暗暗的点点头,四福晋还真是人物了,做事两面光鲜不说,还不让人说出一点不是来。表明,二奶奶别想仗着先进门欺侮年氏;但年氏也别指着有大格格和四爷府的撑腰,欺侮二奶奶。四爷府要的只是别闹了,大家安生的过子,他们谁都支持,其实谁也不支持。
第二十六章大家都别过
年家的后续施诗不敢管了,差点闹出人命,早知道这样让他们退亲就好了。果然不是土著,就没法理解她们的想法。当然这事结果倒不用参与也能知道,贵妇圈子本就是八卦盛行,凌嬷嬷他们没事就跟施诗和润儿汇报一下外头的最新战报。
两头不是人的自然是阿灵阿了。谁让你没事出那幺蛾子,让人娶贵妾,还说什么等退了亲就是扶正。这下好了,二奶奶娘家不干了,女儿已经嫁了,嫁妆是当正妻给的,你们说话不算数了,现在还要把我女儿送到乡下去,让我们脸往哪放?
四福晋给二奶奶道歉的事,人家也知道了。站在四福晋的立场上,她真的没法不为年家出头,年家定亲在前,你们若觉得年家不对,直接退亲就是了,为何要闹一出停妻再娶来?这不仅是打年家的脸,其实也泼了四爷府的面子。我们大格格的伴读能让你们这么糟蹋?
人家还能想到二奶奶的无辜,来道歉了。暗示了给女婿一个前程,她身为贵妾的二夫人也能弄个正经的名号。人家也就不怪四爷家了,但不代表他们能忍下那口气,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阿灵阿。
现在是阿灵阿两头不是人了,媒都是你做的,现在俩家女孩都被你害死了,一个和硕格格的伴读嫁到哪家也不丢份的,结果你们闹这一出,坏了女家的名声;二奶奶家虽然也是旁枝,人家也是贵姓嫡女,出来给人做正妻那也是说得过去的,结果生生的被逼成了妾。
两好女被迫挤一家,于是俩娘家人都恨他了。钮家也恨,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主?惹上什么人?弄得他们快家不成家了,儿子和二奶奶其实刚刚新婚,感情正浓,结果要逼着再娶一个,心里能没点想法?二奶奶就算能原谅四爷府的插手,也觉得相公人不错,可是不代表她不怨阿灵阿让她陷入这么尴尬的地步;而在家里待嫁的年姑娘也怨,这日子还怎么过?
武灵杰也看他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谁让他们让施诗那么痛苦,差点害他们惹上人命,万一真的出了事,施诗还不得埋怨她自己一辈子?所以对于这种爱惹祸的主,武灵杰要坚决的打击。
正好,原先满尚书被武灵杰折磨怕了,直接走了老爷子的门路,回家养老去了。顶上的是阿灵阿的长子,阿尔松阿于是武灵杰每天吃饭,就拉着阿尔松阿谈案子,讲大清律。
他特别喜欢把《大清律》里《婚姻法》,拿出来跟阿尔松阿讨论。把阿尔松阿虐得yu仙yu死,回家就跟阿灵阿发脾气。于是阿灵阿成了万人嫌,连夫人都看他不顺眼了,看看办的这叫啥事,让她在夫人圈子里都抬不起头了。
不过武灵杰不但在肉体上折磨他们,并且在精神上也开始折磨他们了,武灵杰真的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教育意义,于是交给了邬大神,让他们快出本子,快出戏,一个折子就好,排出来给老爷子贺寿。邬大神觉得这个贺寿不太好吧?武灵杰却摇头,说这再好也没有了,让老爷子看看,一个因为站队而引发的惨案。
邬大神怔了一下,马上明白武灵杰的意思了,也对,若不是阿灵阿和年家想站队,何至于连累这么多人,闹成这样?说白了,就是大人们被欲望弄晕了头脑,于是害了当事者的三人。
到了老爷子生日那天,白天接受了儿子们和群臣们的恭贺之后,晚上是家宴,在御花园摆上戏台子,武灵杰献的戏就开锣了。当然争端没有直接写明为了站队,而是义气之争。但是钮年两家的婚姻之事闹到今天,谁能不知道,大家没想到四爷竟然排成戏,演出来给大家看。
最后结局虽然是欢欢喜喜二女同嫁,共待一夫。但是谁看完了都得心里别扭半天,老太后看完了,摇摇头,“所以当老家的一定得慎重,可不能这么干了。”
康熙在边上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武灵杰的意思,他这戏就是排给他看的。就是告诉他,现在外头就是这样,连儿女的婚事都拿来作文章,求你别再折腾了。再折腾下去,就真的没人陪你玩了。
扭头看看边上坐在贵妃腿上吃点心的小四,虽然有点小小的贪财,但是他却对这个孙子越来越有好感了,首先是沉得住气,无论在上书房和朝上,他该站就站、该坐就坐,而且坐有坐像,站有站像,看得出,老四两口子对他真的下了一番苦功的;其次,他从不插嘴,有些小孩子生怕失去存在感,在人多时,喜欢插嘴,喜欢表明自己很机灵。而小四从来不这样,让他听就是听。听进脑,存进心,事后,也从没听他再提起;第三,脑子不错,别以为他在边上就是当摆设。自己问他什么,他也会答,而且答得都不错。顺便还能问自己点问题,虽然这些问题,有些老爷子自己都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