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也小心的陪在边上,果然,纵是帝王,面对神医,也没辄,谁让天下就算是帝王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不生病,可以不需要神医。特别是现在景佑豪情万丈,他怎么舍得去死?
当然,这会他对这位客气,主要还是因为刘榕,别说棉棉讨厌看到刘榕天天这么病病歪歪的,就连他也是。看到刘榕每天奋力的在自己和女儿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一般。但其它时候,他很清楚,刘榕的情况并不乐观。这么不死不活的拖着,他都于心不忍。
“你这么多年就把人诊成这样?”神医果然就是神医,开口就让人不忍直视啊。
“没我她死透了。”胡大夫还不干呢,怎么就成这样了,她成这样,跟他无关好不好。
刘榕有点想死了,你们要不要在病人的面前这么争论?
景佑也觉得自己不该来,他好歹也是皇帝,这些人能不能对皇帝保持点起码的尊重?
两口子无可奈何的相互握着对方的手,一脸的无奈。
“闭嘴!”坏脾气的棉棉烦了,指着神医吼道。没法子,棉棉跟眉娘好,胡大夫自然也就认识了。胡大夫没事还帮棉棉带点小玩艺儿,这会,棉棉不会吼胡大夫。针对的自然就是神医了。
“看到没,这才有点气势。”神医低头盯着棉棉看了一眼,“你要不要当神医,我带你去学医去?”
“人家是公主,皇上惟一的公主。”
“哦,那我回头给点毒药你,你看谁不顺眼。毒死他。”老头点点头。有点遗憾了。低头又着意的看看棉棉,“你眼睛好,看着就是学医的材料。”
“看病!”棉棉愤愤的指着刘榕。显然,小东西听不懂其它,她觉得这人不靠谱。
神医大笑起来,坐下。
胡大夫又大吼了一声。“洗手!”
刘榕郁闷了,胡大夫跟自己的师父得有多大的仇啊?果然。两人又吵了一通,神医终于洗了手,才又坐下,先看看刘榕的脸。看看她的眼下、舌苔,再才号脉。好一会儿,换手。再号。沉默了很久,思索了下。
“之前他开的方子我看了。现在若说如何改正,倒还真没有更好的做法。好在神龟我看了,倒是能起点作用,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能比现在好一点。”老头说话时,看到秀玉又递过一个热帕子,“干嘛?”
“再擦了一下手。”胡大夫冷冷的说道。
“刚不是洗过了吗?”
“给你擦就擦,完了,好开方了。”胡大夫哪里知道为啥,反正号脉前要洗,号脉之后要擦,而且不是针对刘榕,他在外头给人看病时,眉娘也是这么要求,坐下之前洗干净手,然后看完一个病人,眉娘就会要求小童拿蒸煮过的热帕子给他擦手,换下个。
现在药铺里,有个童子是专门洗帕子、煮帕子的。
神医无奈,接过擦了手,想想,“我不开方子,你们不是吃丸药吗?”
“是,所以皇上,娘娘,我们回去研究方子,我和师父的意思是,除了吃丸药,还想用蒸浴之法,去除娘娘体内的病气reads;。”胡大夫对着景佑就好多了,拱手说道。
“你知道朕的意思,想怎么做尽管做,缺什么去内务府领就是了。”景佑终于找回了一点帝王的自信心。
“谢皇上。”胡大夫果然被眉娘调教得很有些太医的架式了。
“祖师,能帮皇上看看吗?他身子不错,不过就是辛苦,看看可需要什么补益?”
“少近女色,啥都有了,能活到地老天荒。”老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最近有近过女色?”刘榕忙盯向了景佑。
“女色是什么?”棉棉也在同一时刻盯着景佑。
景佑本想说什么,看看女儿,闭嘴了,“宝贝,你该出去玩了。”
“女色是什么?”
“不是什么,别听他们胡说,乖,去骑马去。”刘榕也觉得不好意思,忙对女儿说道。
棉棉愤愤的走了,看样子也知道,她表示很不满。
刘榕还是盯着景佑,女色。虽说也知道自己对不住他,但是,自己没死之前,她还真不打算把这位让出去,谁也不成。
“我哪有时间去近女色?”景佑愤愤的看着刘榕,他每天的时间都是有数的,不是和大臣们一块处理政事,就是和刘榕一块,最多,抽一点时间去上书房看看儿子们读书,原来他是三天一考的,现在他有小儿子了,改为五天一考。
刘榕一想也是,咧嘴对着景佑笑着,“要不让大夫把我毒死吧,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去,又胡说。”景佑脸黑了,一点笑容也没有,这话,他是很不乐意听的。
胡大夫还是请师父给景佑号了一下,谁死也不能让景佑死,刘榕的儿子可还小,她自己病病歪歪的,怎么可能支持到儿子上位。现在他很能用一个太医的思维来看这些事了。
“给你泄泄火吧,明明有一堆美人还不让碰,你这皇上憋屈了点。”神医一脸同情啊。
景佑和刘榕一块瞪着这位,您来挑事的吧?先让他别近女色,现在又说他憋屈。
“身子骨不错,不用再调了。”神医放下手,指了胡大夫一下,“其实不近女色真的能多活,你看我,比他大三十岁呢,你看他老的。”
刘榕看看胡大夫,再看看老头,看着是差不多,不过胡大夫现在是娶了老婆还收拾清爽了,显得年轻多了,之前还老。
“你听他的,真的收拾一下,他比我老多了。”胡大夫抓狂了,拉着师父出去了,连行礼都忘记了.显然,胡大夫跟祖师之间还真不是什么芥蒂,就是两个不靠谱的,想互之间看不上。实际都是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缺点,于是两看相厌了。
第五一0章 副产品
虽说神医啥也没说,但是刘榕却多了一分期待。胡大夫给了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却因为有了神龟,于是飞奔的去找他来,这就表示了,在胡大夫看来,祖师是真的可以救自己的。再说,她能再差一点吗?如果这样了,至少她有了一份希望。
药蒸与药浴不同,药蒸在棉棉看来,胡公公是要把她娘煮了。
刘榕就是坐在浴桶中,但是桶里没水,而是下面是药汁,然后慢慢的让药的蒸气,慢慢的通过小孔,再隔了一层的隔热层,再慢慢的渗入刘榕所在的木桶之中。
棉棉就趴在桶边,不时的叫刘榕一下,让刘榕要回复她,好让她知道,她没熟。
而眉娘也带着她的宝贝儿子过来看,小宝宝倒是很乖巧,也爬到边上,他不很会说话,只能轻轻的摸摸着刘榕的脸,“乖乖reads;!”
刘榕看着一个呆呆的,一个乱紧张,然后自己那傻儿子却坐在夹椅里,对着他们挥手,拼命的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刘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自从做了蒸浴之后,再把新做的丸药一吃,就好像真的好了不少。饮食上也是,饮食规定了很多东西要忌口,表示丸药里的药材变了很多,也许就更加对症,她就算是吃着白粥,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娘娘,辛苦吗?”眉娘真是心疼,一边给刘榕擦着汗,边小心的说道。
“哪有辛苦,我看这两个小的,比我辛苦多了。”刘榕笑着,看看边上棉棉的小脸。还有小宝宝那红红的小脸,觉得真的很好玩。
“娘,你很热吗?”棉棉看到了眉娘在给自己娘擦汗,忙又急急问道。
“热才是对的,因为出了汗,才能把身体的毒排出来。”刘榕小口了的喝了一口水,她不能喝太多水了。不能只蒸水、不蒸毒。
“娘。我不如跟那个公公学医吧。我将来不蒸你。”棉棉是聪明的孩子,当时不懂的话,她会记着。然后学给晧儿听,然后晧儿会告诉她正确的意思是什么。现在她明白了,那个公公要收她当徒弟,她现在觉得可以试试。
“你要离开娘吗?”刘榕闭着眼。轻轻的问道。
“好吧,那我跟胡公公学好了。胡公公家比较近。”棉棉是很会转弯的。
“好吧,毒死别人,比被人毒死好。”刘榕点点头,难得女儿有想学的东西。
“那大哥能跟我一起学吗?”棉棉忙又问了一句。
“那他得问你贵母妃。还有得问胡公公要不要收他。你是那位公公要收你,而娘也同意,才可以的。”刘榕忙认真的回话。开什么玩笑,晧儿去学医。那个苏画会怎么想?她与苏画的关系现在就是没关系,各守着一方天地,互不干扰。
特别是她生了儿子,这九重禁宫一下子就如死一般的寂静了,大家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她住的地方,景佑看得死死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谁敢真的铤而走险。
所以现在,宫中大家都看着苏画,期望着苏画手握着皇长子,能不能奋起一下。所以,其实刘榕她还真的不怕谁,只不过,不是麻烦吗?回头人家不得说,她想教坏皇长子,为她的儿子扫平道路?
棉棉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明白啥意思没。
刘榕蒸浴是三天一次,入秋后,她就能去微微的在外走走了。可见是神医的手段了,苏画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着,这天刘榕拉着棉棉一块推着在车里打盹着的臭宝一块散步。棉棉本不耐烦散步的,不过想到老娘能起来,也不容易,于是给面子的在她边上,当然,没事还是会跑开一下,不是祸害一下花,就是指着蝴蝶让人去抓,一院子人,倒是被她支使得生气勃勃的。
刘榕也不介意,只要女儿开心就好了。就慢慢的走着,大夫说,让她走到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再坐下。刘榕现在每天就这么走,从一开始,走不了一柱香,到慢慢的,她能完整的走完一圈了。而她是看到了效果,于是现在走起来很起劲,连景佑都说,她的脸都晒黑了。她却也不在意,曾经为了景佑,她连肉都不敢吃,怕自己身上有味reads;。而现在,她全身都是药味,之前要啥,现在真是要啥没啥。
“散个步还笑?”又是苏画的声音,刘榕想想,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位了?其实也没有多久,每一次,她都觉得她用目光有丈量着,看自己啥时候死。可是有时她又觉得,若是没有她,自己只怕也没有活下去的斗志。
“唉,今天我真挺高兴的。”刘榕意思很明白,您能别这会让我不高兴吗?
“正好,跟本宫说说,一块高兴会。”苏画加入了他们。
刘榕脸黑的,可是还真的觉得有点郁闷了。
棉棉看到了苏画,忙跳过来了,“贵母妃,你来跟我娘聊天吗?”
“是,你快去找你大哥玩,我来陪你娘。”
刘榕看到自己那闹心的闺女对着他们一块挥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事,你还有小儿子,至少这几年,那孩子暂时不会这么讨厌。”苏画说得理直气壮。
刘榕看看车里还睡得吐泡泡的臭宝,上一世棉棉多么乖巧,结果现在呢。所以她现在也不指望了。侧头看看苏画,还是问点正事吧,“今天有事儿?”
“没事,你这回的大夫好像真的不错。”苏画陪着走了起来,说得意有所指。
“你也要看,这些年你吃胡大夫的药不是挺不错的吗?”刘榕有点了然了,棉棉已经开始学认药了,不过是在宫里学,每一次胡大夫进宫时,就会把她的药一样样的捡出来让她认,然后三天后再进时,会来考较。因为不很难,而且胡大夫本来也没指着真的把她教成啥样,一个教得不经心,一个学得没压力,于是棉棉倒还是真学会了认刘榕的药,现在她每天能把刘榕的药一样样的捡起,然后告诉刘榕什么药是什么药,然后有什么功效,刘榕呢就拿着本草纲目来翻,母女俩就跟做游戏一样。连带着刘榕都学了点东西。
所以刘榕现在觉得,其实小孩子有点兴趣爱好也挺好的,虽说棉棉还是性子急燥,但是对认药这事,她的耐心还是好的。现在苏画来找自己,八成就是为了让晧儿也跟着学医的事了。但是,这话,她还真的不好接。

第五一一章 了不起的苏画
“不用,胡大夫的药挺不错的,晧儿想学医,我让他去找神医了,神医觉得他不错,你跟皇上说说,让晧儿去学医怎么样?”苏画也知道刘榕不好接,干脆直说。
“你脑子坏掉了,让我跟佑哥说让他的皇长子跟江湖大夫去行走?”刘榕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苏画。苏画说的是让晧儿跟神医出宫,而非是跟胡大夫学艺,这两者偏差是很大的。胡大夫有家有口,眉娘根本不会离开京城,眉娘不走,胡大夫就不会走。而神医是江湖人,人家有自己的山门,人家每年还要自己出去云游学习新的医药知识,让晧儿跟着神医走,这个责任其实谁也负不了的。
“你可以说,正好让神医给晧儿治治病,说不定将来能好点。”苏画对着她平静的说道。
“这话你自己跟皇上说去,省得让人觉得,我是想为了臭宝把皇长子支出去呢!”刘榕摇摇头,开什么玩笑,让不到十岁的皇长子远游,将来怎么回宫?回头出了事,算谁的,要知道,除了大夫,知道晧儿有病的,不超过五个手指,连宫中那几位贵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晧儿是景佑最宠爱的皇长子呢。现在自己开口让晧儿出宫,纵是景佑不疑她,口水也是能淹死她的。
再说了,其实这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棉棉要跟胡大夫学医的事,景佑是知道,也同意了的。景佑本就是惯孩子的家长,对他来说,刘榕的话就很明白,与其被人毒死。去学怎么下毒也挺好。棉棉那时也跟景佑提过晧儿,而刘榕那会的说法是,这事她才不管呢,所以景佑管儿子去,她真不知道。
景佑也知道,这事她不好管,于是这事的后续如何。他也没跟刘榕说。所以。现在苏画来跟刘榕说这个,中间若没事,刘榕就要把刘字倒写了。现在。刘榕敢趟这浑水就怪了。
“你的臭宝才多大,晧儿啥事,咱们都清楚,我不会疑。皇上更不会疑。”苏画说得平常,但就是不往正题上带。
“正是这话。你才是亲妈,又不是什么难事儿,你非要我去说?其实,也可以让晧儿自己跟皇上说。棉棉就是自己跟皇上说的。为什么要学,学了做什么,她说得极清楚。其实为何不想。这事谁说都比我说好。”刘榕干脆再说白了一点。
“皇上不答应。”苏画终于直视着刘榕。
“我这些年,啥时候做过皇上不喜欢的事?”刘榕再反问。以为自己真是宠妃,祸国殃民,以媚祸君王?
苏画笑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这就是你生存之道,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从来不管,这事对于别人来说怎么样?”
“谁不是这样?太皇太后去之前,我突然想到,我人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就是皇上未登基,而我是小宫女的时候。我给他准备点心,而他天天在宫学门口等我放学,然后教我写字。骂我是笨蛋。现在,我吃药比吃饭多,就只是为了看儿子长大,给女儿挑个好人家,看她此生真的幸福快乐。你让我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孩子,我没有那个情操。”
小车停了,臭宝原本就是打盹的,一觉得车停了,忙不乐意了,伸着小胖手拍着小车壁,不过,看得出,他的脾气比棉棉好。若是棉棉,早就嚎了起来。
刘榕忙轻轻的来回推拉了一下小车,臭宝觉得车在动了,也就不挑了,继续眯着眼,吐着泡泡睡觉。看看胖胖的小儿子,迟到了几年,但是刘榕却不后悔,迟到总好过不到。现在她真的觉得很幸福。因为幸福了,她怎么会让人来破坏?
“你到底在怕什么?”苏画不耐烦了。
“送贵妃回去。”刘榕也不耐烦了,她又不欠苏画的,她凭什么对自己这样?对秀玉轻叫了一声,自己推着臭宝慢慢继续走了起来。谈不拢就不谈,她不想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刘榕的身边一直人很多,特别是像对着苏画,她对苏画是很复杂的,此生,她与苏画的仇没结那么大,但是上一世的心结是根深蒂固的,她还是不乐意跟着这位有太深的接触。
晚上景佑回来时,刘榕正在和女儿一块认药,小炕桌上满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药材,然后刘榕拿着书在对,然后念给女儿听,还把书上画的图给女儿看,看着不像是在教她,而是两人一块学习中。而他们的儿子在炕上滚来滚去,自娱自乐着。
“爹,这是白芷哦?我要把他们的名字都改成药名?”棉棉看到了父亲,然后举着白芷,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唉,你记不住。”刘榕亲了女儿一下,无奈的说道。
“我又不是娘,脑子那差。”棉棉无情的指出了刘榕的弱项,她脸盲,也记不住名,她能记得的也就眉娘,秀玉了。
景佑抱起女儿大笑了起来,亲亲,“去,给爹拿点喝的来,爹渴了。”
“好的,入秋了,要吃秋梨膏,润肺生津。”棉棉点头,跳起,冲了出去。
“又支开她,可是为了晧儿?”刘榕看着景佑,夫妻这么久,生死都一起闯过,还有什么可是遮掩的。
“其实也不是大事,你为何不应她,正好也让人知道,这宫里我也得听你的。”景佑笑了。
下午的事他自是知道的,而苏画还是亲自找了他,谈晧儿这事,景佑之前没答应,其实还真是心疼儿子,看着那老头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主,儿子再怎么着,也是金尊玉贵的皇长子,将来是要封亲王的,纵是身体不好,但他还是希望他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过。
不过,苏画的话也打动了他,跟着神医学东西是小,但因为一直在神医的身边,说不定朝夕相处之下,能把他的病给治好呢?毕竟他体弱的原由还是因为中了毒,说不定跟着祖师一块,能让晧儿至少有机会成亲,能当回父亲呢?
第五一二章 最难面对的自己
把作者的话放前头,你们就能直接看到了,那个,今天结文,已经写完了,明天番外。当然,番外要收费,我对不起大家,但不能破坏行规。
正文在下
而苏画最后还是忍不住上了刘榕的眼药,认为刘榕不帮她,是因为害怕晧儿万一治好了,会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晧儿既嫡又长,纵是她被贬了,但是儿子出生高贵是不言而喻的。
“我不会立你的儿子做太子的,纵是他一点毛病也没有。因为我不能让一个跟太皇太后一样,视权利为生命的女子留在这宫中,阴魂不散!”景佑一直低头看折子,听到这话,终于抬头了。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苏画走了,她让刘榕来说这事,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是因为她实在不想面对景佑。不是畏惧,而是她觉得自己与景佑简直就是八字不合,完全没法说话。就像现在,若不是为了儿子,她真是一刻也不想跟这位在同一屋檐下。
景佑却还是郁闷了,也懒得处理政事,回来看看妻女。果然,看到妻女认真的在学习时,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怀疑,刘榕会像苏画说得那么阴暗,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她怎么想的。
“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晧儿该像我们的棉棉一样,要什么,自己争取。这样出去了,他也能自己面对困难。我现在很放心棉棉,我们的棉棉将来一定很坚强。”刘榕没有正面回答,她懒得跟景佑说,她是因为防备苏画而不肯答应。这么简单的事,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若是这样,她宁可让景佑觉得她冷血,也不愿进她的套子。
“那当然,我们的棉棉。”景佑听到这个马上就得意了,然后臭宝终于自己坐了起来。他也半岁了。能坐了,刘榕有时会故意的让他自己在炕上滚来滚去,不过倒是第一次自己爬着坐起来。
景佑笑了。对着儿子招了一下手,然后,儿子呵呵的笑,没坐住。又倒下了。
刘榕‘噗’的笑了,却也没扶。她就看着儿子会怎么样。看到儿子摇摇晃晃的要再坐起来,她满脸的欣喜,转头想示意景佑看儿子,却看到景佑专注着看自己。
“怎么啦?”
“觉得最幸福时。就是我没做皇上时吗?”景佑有点害怕,生怕自己带给她的,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最幸福的时候,原来是他们小时。因为那时他们单纯很多。
“嗯,那时你可爱好多。我呢,可以让你帮我干活。”刘榕又笑了,这人心眼多小啊,这点事都要郁闷。
“现在你要我做什么?”景佑看着她的脸。
“啥也不做,老实在我边上待着,我就不求啥了。”刘榕仔细想想,认真的说道。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你们。”景佑翻了一个白眼,靠到了边上大枕上,在外一天,他实际也真的很累了。
臭宝再没撑起,滚着就滚到他们这边来,他其实是想滚到刘榕那儿的,结果一个准头没把握好,他滚进了景佑的身边。他左右看看,还动了一下鼻子,显然,景佑身上也没有他要的味道,他终于看到了刘榕,伸出小胖手臂,对着刘榕挥挥。
刘榕笑了,伸手想抱过儿子。她现在身体好多了,自然尽能力的去抱自己的孩子。感觉能抱他们,她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但景佑却挡开了刘榕的手,他想看小胖怎么样。
景佑从没告诉刘榕,前天,他歇晌时,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他,可是一切都好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