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林明白了皇家的意图,得到了保证之后,也就真的交待了。其实对他来说,说不说真相,他都难逃一死,他只想保住孩子们罢了。现在孩子们保住了,那么,皇家要的真相,他真不介意说出来。
不过,这个真相,跟景佑他们想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刘芳娶樊家千金时,他是很气愤的,觉得刘芳背信弃义,非君子所为。但是刘芳成亲之后,并没有疏远他们,还时常接济于他。慢慢的,他也就明白,刘芳若不是因为樊家的家财,他万不会走这一步,他也看出了刘芳对妹子依然颇有情谊。
有一次,趁着酒醉,他探过刘芳之口风,那一次,刘芳虽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对李家的人来说,也就够了。
刘芳安排了李氏去樊家做工,然后李氏就按着李翰林的吩咐,与樊家的厨娘结识了。
按着李翰林的想法,他认为用食物相冲法,根本就不用去买通谁,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李翰林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但是人家厨娘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觉得不对了,为了安抚厨娘,李氏当时是允了厨娘,等她掌权,就放她儿子自由身,还有给厨娘一大笔钱。
第四O一章 出乎意料的真相(下)
李氏回家后,李翰林把妹妹大骂一通,但那时,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了。樊老爷子已经病重了,只差几顿饭就能让他死得无声无息。
可是这事,李翰林深知,不能找外人,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于是,他只能亲自去安抚厨娘,直到把樊老爷子送上西天。
等着樊老爷子去了,李翰林特意约厨娘出来,说是给钱,其实是谋杀,他哪里知道,厨娘根本就不信他,带着自己娘家的嫂子一块去的。
若不是那娘家嫂子知道李翰林是官,而她家小姑子又参与了那事。弄不好,全家不得好死。于是生生的躲了,没敢现身,李翰林也不会逍遥到今日了。
李翰林明言,他承认,他参与了对付樊二老爷的事,但是真的,他对樊氏之死一点也不知情。樊二老爷去后不久,就听说樊氏病了,而那时,妹妹虽然也还是常常在樊家帮工,但是妹妹并没告诉他后面的事,他真的没有想过樊氏的事会跟妹妹有关,他一直怀疑,樊氏的死是刘芳做的。
事情到了这儿就断了,于是只能开棺验尸了。开棺那天,刘榕还是出宫了,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要亲眼见证一下,这是她身为子女该做的。
景佑有点担心,跟她一块去,请了高僧好好念了经,挖开了墓穴,先打开了樊二老爷的棺材。樊二老爷的骨头不是白色,略有些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出现在长期的病患身上。但是樊大老爷也证明,樊二老爷虽有心悸之症,但不常服药。心口痛时。也就是喝点苏合酒罢了。
仵作告诉大家,骨头有这种颜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中毒。之前用的是食物相冲之法,引得樊二老爷心悸而亡,而食物相冲也能成毒,因为时日还浅,于是骨头才是这般药黄。
等着刘榕的生母的棺椁打开时。刘榕差点没晕倒在景佑的怀里。当即就跪在了母亲的棺前。痛哭不已。
因为皇帝与贵妃亲来,跟着来的,还有一批超一品的达官贵人。结果。看到贵妃那样,一块抬头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都要吐了!
棺中除了那久不散去的恶臭之外。更重要是,露在那厚重寿衣之外的头骨与手骨是漆黑如墨的。安静的在满身的珠翠里,显得那般的阴森可怕。
任谁也不会说,这是有人做过手脚的,除了因为是看着衙役挖开了满是青草的坟茔外。更重要的是,槟椁之中的陪葬完整,身上衣着整齐。一层层的包得整整齐齐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就是原装的贵妃生母。
景佑也愤怒了,一手抱着刘榕一边让人去查,那年的京兆尹是谁,治下发生如此惨案,竟然没一丝查觉,简直就是尸位素餐。
在场不少朝中的重臣,看到这一幕,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有了刘榕生母那付骸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管是谁下的毒,但终归逃不开刘芳与李氏了reads;。而刘芳与李氏都已经死了。棺材都都离开京城了,总不能追回把他们鞭尸吧?
李翰林用不着为这个而撒谎,反正他也逃不开一个死。但现在,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解不开刘榕对母亲的那份愧疚。
刘榕真是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主要是觉得自己上一世竟然一点没有查觉,让母亲蒙冤未雪,简直就是不孝。于是想来想去,她只能跟景佑说,她还要为母亲再守一个“七七”。
“刘松和柏儿都回家围芦守孝了,我都没禁什么。况且,皇后娘娘仍是一国之母,她身系子民,自然不可轻易为小道而舍大道。榕儿能伺候好陛下就不错了,哪里敢与娘娘并肩。”刘榕咯咯的笑着。
她当然知道,她不能在慈宁宫里待太久,原本她的打算就是过完‘七七’的热孝再说。怎么说,刘芳也是生父,在其热孝之中,她也怕身带晦气,影响了景佑。纵是这个皇后他们不说什么,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也不会开心。
但是看完了母亲的骸骨,她当然不会为父亲守孝了,但是为母亲认真的守一个七七,她真的觉得是为人子女该守的孝道。
只是这一切对景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了,就算她没改变,孤枕本就难眠,而现在,他都觉得刘榕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的身上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了。
于是对于这个孝期的问题,他觉得有必要与她再谈谈。
“所以,你回去吧。”刘榕跳出了景佑的怀抱,十分正色的说道。不过那眼睛笑得弯弯的,跟个小狐狸似的。
“其实我算过了,过两天是百年不遇的大吉之日,不如我陪你去大佛寺,给你娘好好超度一下,然后做个大大的法事,为她重新修个坟?”景佑觉得再守一个七七,真的不是好主意,还不如做点有用的。
那骸骨肯定不能洗白了,但这些日子,请人挑了风水位,又找了大师把樊二老爷和樊夫人好好的超度一番,甚至于,景佑都特意追封了樊夫人为国夫人。
就算是大家都觉得过了些,但是想到一个被奸夫淫妇害死的可怜妇人,若不是女儿做了贵妃,只怕都沉冤不起了。大家也一块闭嘴了。
李翰林被夺了功名,秋后处斩。至于说刘芳夫妇,无证据证明樊家之惨案与他们有关,而且两夫妇既然已死,那么此事也就做罢。
但是这般处理,明眼人也知道,这回的事,已经刊行天下,天下无人不知案情的始末,也知道,这事实在没法来说什么,就算是真的证明了刘芳杀妻又如何,人他们人已经死了,还是只能作罢。
景佑做了这么多,只希望了刘榕快点从这事里出来,主要是,他希望她快点回家。
“我哥说了,京里现在我名声不错,还是趁胜追击,好好的表现一下,若是这时还勾搭你,就真的成奸妃了。”刘榕抿着小嘴。
“你不是不在意当奸妃吗?”景佑又怒了。
刘榕又跳开一步,再次笑得花枝乱颤,对他摇摇头。不过她哪里是景佑的对手,腿不长,手不长的,直接又被抓回来了。
第四O二章 对手
宫中对变化最为敏感的,就是苏画了。之前就说了,她是个权利**极强之人。她当初明知道景佑有刘榕,而且景佑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他只喜欢刘榕之后,她还是坚持进宫,奔的就是皇后之后,然后生一个自己的儿子。然后直奔着太后之位去,那么,谁又敢再小瞧她的父母。
只不过天不随人愿,刘榕并不是景佑小时的明月光,朱砂痣,他们是实打实的爱人。他们相爱,因为相爱,所以景佑身边无论选出多少美丽的宫女,景佑都能视而不见。
不过回头一想也是,刘榕就好颜色,刘榕宫中的宫女本身都是极出挑的。上回八位宫女为何反水,不过就只是一个‘利’字。
宫女跟太监是不同的,宫女要么是内务府世家的女子,他们世代就是这座宫城世袭的奴才,他们在外都是有宅子有地,身份很说得过去的人家。为何非要送女孩进宫?他们想法与当初的舒嬷嬷一样,都是不满其奴才的身份,看着家里女儿长得不错,用大力来培养了,然后呢,自然是要搏一场富贵的。
所以刘榕选了漂亮的,而当初舒嬷嬷替她也把了关,她的想法是,这些都是内务府说得过去的人家之女。只要他们心向了刘榕,刘榕以后在宫中就好过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卖好的行为。
不得不说,人家看到刘榕得宠,家里也调整了一下策略。对他们来说,纵是女儿不能承宠,得到贵妃的信任也是可行的。将来,也等于家里出了一个贵妃。比较有利。
所以说,舒嬷嬷最初的做法是对的,用这种方式向内务府世家们示好,当初是成功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嫉妒的杀伤力。
谁也不是天生的奴才,这些女孩子从小跟着刘榕一起长大,他们就会不禁想。为什么成功的那个是刘榕。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是因为她在皇上未发达之前,与之相遇了,于是明明大家都是小宫女的。一夕之间,她从小宫女成了陪伴太后的贵女。再然后,直接封了妃,在宫外拥有了巨大的产业。然后风光的被抬回了宫庭。
原本心里都会暗暗地想像这些落差,再被有心一挑唆。于是,很多事都不用再说了。其实他们恨的不是刘榕,恨的是刘榕得到了那些光环reads;。
八人一齐被处死,有各家的势力。更多的,其实是内务府家对他们的惩罚。不是仅仅是灭口,而是他们破坏了游戏的规则。影响了家族的布局。而同一时间,是内务府对刘榕的报复。你这么毫不容情的扔出他们的女儿,这是狠狠的打了内务府的脸。
当然此时内务府已经没有所谓的八大家了,没办法,这些老家们,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而樊英发家就是在内务府!
樊英是生意人,却不是贪婪的奴才。他用刘榕的关系,接了内务付府行商的资格,对于这些内务府奴才们的嘴脸,实在有点无语,他是知道这些人的吃相难看的。但是,却不知道,这些人不仅是吃相难看,而是丑恶了。
樊英本就是种,就怕你对我好,让我不能下手的奸商性子,人家吃相一露,于是他就兴高彩烈的布上局了,八大家个个击破,一拿一个准。
景佑幼年时,跟着太皇太后出宫时,就对宫中的采买很是困惑。于是这些年,他就没闲着,宫中的账本,他平日里就让小钱子留心,然后都留有备份。也算是一份坚忍之心,忍到樊英发怒。
十分开心的按律抄了人家的家,收回了他们巨额的财富之后,景佑的心就好受多了,而宫内,因为八大家的消亡,不仅是曾经管过内务府的鄂家执行的能力下降,连带着苏画有时都觉得,明明贵为皇后的她,都有点憋屈的感觉了。
她儿子出了事,而景佑摆明了,对她连最初的面子情都没了。她的身体也不成了,为了体弱的儿子,她也得撑下来,刘榕还没有儿子,而扶谁上位也是问题。这些日子,她虽说交出了宫权,看似安心的养病之中,但她却无时不刻的关注着宫的情形。
“皇上又去了慈宁宫?”苏画正在屋里看着书,过了寒冬,就是春天了。儿子因为自己不再逼迫了,然后又交上小优优那只猪朋友,竟然越来越开心了。不过,因为小优猪的关系,景佑对儿子倒也越发的和言悦色了。明明,她的晧儿才是嫡长子,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个不能成亲生子的嫡长子,又有什么用?
有时看到儿子的笑脸,她多么期望这是一个误诊,但是娘家请来的名医也这么说时,她真的绝望了。那么她只能强势的活着,她深知,一个活着的却不能继位的嫡长子,对继任的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纵是她活着熬死了景佑又如何,只要下任帝王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们母子就活不成。
这一段,刘家的故事传得满京城都知道,连她听了都不觉有些腻味。杀人夺产,陷害亲女。若不是女儿强势回归,那么樊氏那个可怜的女子,只怕就真的永远被人遗忘了。
但是,很快,苏画想的就与旁人不同了,为何此时曝光这事?这是刘家故意的吗?只是为了洗白刘榕身上的奸妃印象吗?苏画想不出还有其它的用意了。
此时刘榕就成了民间的那种可怜的孤女,从小受继母的欺压,若不是太皇太后顾念故人之情,收养了刘榕,只怕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平民百姓们一下子会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和他们一样,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从小受着这种磨难过来的。一下子就能得到大众的认同,等她生了儿子,那么,有天,景佑宣布嫡长子放弃了继承之权,回头立即就立下刘榕之子,多么的顺理成章,然后,还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回头被有心人一扇动,会觉得这位受过苦的贵妃,一定能养育出一位爱民如子的太子爷。
那么,刘榕之前说的,不想做太后,是骗自己的了?
第四O三章 坏小孩
“是,今天午膳皇上就过去了,陪着太皇太后用过膳,陪着棉棉公主玩了一会,就与端贵妃去骑马了。”秦嬷嬷低头回复,看不出喜怒。
苏大老爷去世了,秦嬷嬷也无地可回,只能把宫中当家,把苏画当成自己的依靠。只是现在晧儿失去了继位的可能性,而皇后娘娘与皇上能维持这个表面的平静,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能指望着皇后娘娘再生一个。
她也想过要不要在众皇子之中挑一个好的出来,好歹将来也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依靠,但是想想又放弃了。
刘榕能生女儿,就一定能生儿子。只要圣宠尤在,那么,皇后抱谁的儿子都没用。
现在宫中,真正出身高贵的孩子,除了体弱的晧儿,还有谁能与刘榕之子并肩?
于是秦嬷嬷根本不会做这样的提议,免得平白的让皇后娘娘再失望一回。
“又开始骑马了?”苏画放下了书,想想,刘榕怀孕起就停了骑马,现在孩子大了些,于是又恢复,明明她根本就不喜欢骑马的,更多时,苏画觉得她是在陪伴着景佑罢了。
“是皇上逼的,现在端贵妃都是与皇上共骑一乘的。”秦嬷嬷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干了,就算皇后与皇上再怎么样,他们才是明媒正娶,纵是皇家与民间不同,但那也是够糟心的,秦嬷嬷都为皇后而心酸了。
“去看看,什么时候皇上走了,本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苏画又拿起了书。
秦嬷嬷没有多余的表现,默默的退了出去。
下午景佑去处理公事了,刘榕正好伺候太皇太后起身。正好逗快玩坏的棉棉小公主,然后太皇太后看不下去,直接拍远了刘榕,抱着棉棉公主温声安慰。每天如此,快成了惯例了。
“老祖宗,会惯坏的,现在脾气已经很坏了。”刘榕又祭出了一惯的台词。
太皇太后才不惯刘榕呢。根本不搭理她。抱着棉棉拿个小鼓,开心的逗着玩。
可能是刘榕改了方式,由之前的严厉至上。到现在的精神打击,棉棉之前倒真的是爆脾气,一哭都能把天给哭下来,纵是刘榕是存心灭她脾气的。看到那样,都会心疼不已。差点破功,对于其它人,那简直就能哭到他们心碎。
而现在,棉棉现在有脾气都发不出。一点点不开心,想发飙时,结果母亲已经笑到前仰后合。让她都忘记了自己为啥要发飙。再后来,天天她都很困惑的看着母亲兴高采烈的跟自己玩。弄得她都觉得,难道自己很可笑吗?现在棉棉已经不发脾气了,当然,除了不哭,她也很少笑了,她每天都是困惑的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母亲看,透着就那么深邃。
正在他们祖孙在逗趣时,外头来报皇后娘娘来了。
太皇太后倒没什么改变,叫了声让请,就又回头抱着棉棉玩了起来,就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但刘榕却知,这不平常,苏画很少在这时间里来请来,她就是初一、十五时,领着众人一早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问好,行使着皇后的职权reads;。这是皇家的规范,是她皇后的风范,表示着,皇后尤是宫中举足轻重的一位罢了。
但是这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还不是一早时,独自求见,必是有事了,她迟疑了一下,想着要不是等着苏画进来,请了安,就带着棉棉离开,让她与太皇太后慢慢的谈。
苏画一袭便衣便进来了,这一年多的修身养性,她脸上的刚硬少了许多,这般便衣的样子,让她更凭添了几天柔美,刘榕突然想到,景佑原是对她印象不错的,不过,景佑喜欢的是刚硬果敢的她,这般柔美的样子反道又落了下乘。
“皇后娘娘金安。”刘榕待苏画对着太皇太后行过礼之后,也中规中矩的对着苏画行了一礼。
“榕儿起吧!”苏画虚扶了刘榕一下,看看棉棉,“棉棉倒是越发的标志了,眼睛像陛下,小嘴和下巴倒是活脱的榕儿样子。”
“哀家也这么看,是不是长得机灵可爱?”太皇太后笑盈盈的说道。
刘榕回身看了棉棉一眼,她正在看新来的苏画,一脸呆滞,怎么也看不出机灵的样子,果然人是偏心到没边的。
“正是这样,晧儿小时也是这样,来个新人,就盯着看,别提多么机敏了。”苏画笑着应了一声。
刘榕黑线,好吧,这位被她儿子洗脑了,现在最喜欢棉棉的,除了两宫太后、眉娘、景佑之外,就数晧儿和小优猪了,放学了,就冲过来看看棉棉,大小不良的叔侄就讨论,棉棉跟他们哪儿最相似。
然后棉棉现在被这两大小不良快折腾得崩溃了。好吧,现在觉得棉棉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淡定的女孩了,因为从小在这种环境之下,不淡定都不成了,实在生活的环境太艰辛了。除了自己,就没一个正常的。
“老祖宗,我抱棉棉下去换身衣裳,怕刚起来,里衣都汗湿了。”刘榕决定退出了。
“我跟你一块,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看到小孩子就走不动路。”苏画忙站起笑盈盈的伸手拍拍,看看棉棉会不会扑自己。晧儿小时喜欢人抱,身体不好,身体很敏感,自己一个人睡时,总会抽抽,于是她会长时间的抱他,于是晧儿只要看到她伸手,就会呵呵的扑向自己。
棉棉却转头看刘榕,意思是,你还不来抱我?
刘榕却不动,她也想看看棉棉会不会发脾气。果然,棉棉懒懒的回身,窝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不再看他们了。
太皇太后笑了,让眉娘来抱走棉棉,刘榕和苏画一块跟着去了。
看着棉棉在眉娘的怀里才露出了安适的笑容,苏画马上回头看刘榕。她女儿只喜欢眉娘,这个她亲娘知道吗?
刘榕也看到了,顿时一股浊气上升,所以这小东西只喜欢眉娘吗?现在连景佑抱她,她都懒得有任何表情了,结果现在眉娘抱着,却这般的舒适,刘榕觉得,自己要不要好好再教训一下这个小东西了!
第四O四章 苏画的忧虑
眉娘抱着棉棉去更衣了,然后远远的还能听到棉棉与眉娘之间细碎却无人能懂的交流。
苏画坐下,一脸戏虐的看着明显不爽的刘榕。
“不是挺会带孩子吗?小优优喜欢你超过他娘,而晧儿也常对我说,端母妃是位很可爱的女子!”
果然苏画补刀了。
“也没什么,我视眉娘如母,眉娘对着棉棉原本就溺爱。”刘榕又不白混,怎么着也不会让苏画得了意。
让人送上茶具,开始煮起茶来reads;。再傻也知道,今天苏画是来找自己的,那么也就不纠结了,安心的等着她开口吧。
“能别一跟我说话,就煮茶吗?只是不想看我的脸吗?”苏画有点无语,看她煮茶很美,只是自己又不是景佑,可欣赏不来这种美。她煮茶,而自己就干看着,感觉有点傻。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我相看两厌,有时我都不知道,你没事就来找我聊天为什么?”刘榕有些事放开了,就是放开了,于是对着苏画都不怎么客气了。
“我上次找你聊天是一年多前!”苏画也没好气起来,不过气氛倒没刚刚的尴尬,她决定不看了,拉过大枕,自己侧靠着,等着刘榕伺候茶水。
“上次,我也没给你煮茶。”刘榕想了一下,立即反唇相讥。
“上次找你救命,这回你猜我来做什么?”苏画反道笑了。
“不猜,懒得费脑子。反正我不会毒死你,你死了,还得葬进佑哥的陵寝,那是我一百个不乐意的看到的。哪怕我让人把你的棺材换了,写个名字进去,我也不乐意,所以,您还是坚持着比我晚点死吧!”刘榕头也不抬,慢慢悠悠的说道。
苏画大笑起来,干脆侧卧看着她。“你说你娘是你后娘毒死的。还是你爹毒死的?”
她自是知道刘榕话里前半段说的是,她又不会像她后娘一样,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来毒死她;当然。刘榕的重点是告诉自己,她比任何人都不愿看到她死,不是为她好,而是不愿意百年之后。他们三人还要纠缠在一起。因为有了后一段,于是她才有心情谈谈前半段。
刘榕终于抬头。瞪着她。
“猜不出来?”苏画怕她才怪,有时,苏画也不知道能刘榕是什么心情,这宫里。真的她要是快死了,她也只会把自己的儿子托给刘榕。她对刘榕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就觉得就算她再不喜欢晧儿。她也一定会护晧儿的周全。而这宫中,她想与之聊天的人。也只有刘榕而已。虽然,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