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还没定亲,等这事结束了,她亲自出面,世人也就知道,父母的事,没有影响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于是刘柏就能定个好亲,从此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下去了。
“看来柏儿是不能考明年的武举了,生生的耽误了。”刘榕轻叹了一声。本来一直是为武举做准备的,现在没戏了。
刘芳夫妇必死无疑,只是看怎么个死法了,若是他们一块死了,刘松、刘柏必要在家守孝,刘柏明年的武举必就错过了,等下一期,他岁数也就大了点,慢慢的从七品爬起,没得浪费时间了。
“他是次子,可以夺情。回头让他继续在禁军里,别考了,直接慢慢的升上去好了。”景佑也想到了这个,刘榕在想听刘芳夫妇的解释时,他已经想到一系列要做的事了,“至于说刘松,三年时间,他可以再好好的磨练一下了。我会让他去刑部大牢里学习,我相信,他是会比你看的《包公案》里的包公还出色。”
“要怎么曝光刘芳杀妻之事?不爆,我娘就白死了,还有李家,就算我不株连其它人,那个李翰林,我万不能容。”刘榕不会株连,但是有份沾边的人,她不想放过。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把你爹扔河里,然后李氏悲伤过度,殉情而去。再弄个樊氏显灵,于是你爹杀妻之事,曝光于天下。你跪经十日为外祖与生母祈福。而刘松请辞,为父母赎罪。而那会,自然就能查案了,李某人,作为惟一活着的参与者,自然要伏法。而李家的子女,你大可向我求情,说不株连。于是这事,你仍旧干净得跟仙女一样。”
“唉!”刘榕喷笑,正好她茶温了,她把茶奉给了景佑,靠着他,“你说,我其实刚刚并不生气,就是为我娘不值。是不是有点无情?还是因为我其实还真是刘芳之女,本性凉薄?”
“你若凉薄,就不该这会还在想着怎么不连累刘松、刘柏。你一点也没想着,这事会对你的影响,我为你好容易塑造的形象啊,差一点又毁了。”景佑叹息了一声。
“当奸妃,我从来都不介意的。”刘榕笑了,也跟他一样,耸了一下肩膀。有一个那样的父亲,然后又有了狗血的身世背景,想想看,只怕朝中又是一堆关于她的话题了。
“好了,你是不是想到,你终于摆脱他们了?”景佑抱紧了她,明明他们一起时,谈的都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但是出奇的是,他们却非常之轻松。
“就是啊,我终于摆脱了他们了。所以这件事,也是好事对不对?”刘榕笑了,她对母亲没有一点印象,对她来说,她为母亲喊冤。可是,她还是会想,若是换个人呢?她应该也会同样觉得很冤枉,也会想为他们报仇的。还是会想惩罚渣男,让正义得到伸张。只是却真不是因为死的那个是母亲。
第三八七章 厉鬼索命
“我们会是好父母,我们的棉棉和臭宝会很幸福。他们一定不会想着要摆脱我们!”景佑闭上眼,闲闲的接口,就好像根本不用看到刘榕,就知道她想到哪去了。
他们实在太了解对方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他们说的话,外人都是听不懂的。不过只是因为,只有他们,于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
“等着看吧!”刘榕也闭上眼,她甚至没有问景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顺着回道。
上一世棉棉怎么样不知道,但长到二十岁,之前的岁月,被她的父亲遗忘,等到父亲想起她时,却是要送她去和亲。
而臭宝,她十分肯定的是,景佑的死,臭宝那会和她一样,一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臭宝也许心有不甘,但是,五十岁的儿子,天天被老子当贼一样骂时,任谁也会松一口气的,终于解脱了。
不过,现在想那些也没用,此时的事情好像结束了。果然有景佑在,她真的就不用担心什么。所以还是尽力和他好好过吧,至少有他在时,自己能过得舒心点。至于说将来臭宝会不会嫌弃他,那个到时再说吧。
景佑睁眼瞥了一眼,拉了一个薄被过来,把她和自己包在一起,慢慢的睡去。
过完十五,刘芳被发现死在护城河里。尸首捞起来时,面目狰狞,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一看就是死不瞑目了。
若是失足掉下,这种表情是万不可能的。于是京兆尹的衙役们还挺上心。他们跟着刘松的关系不错,不管这是不是贵妃的生父,就冲着刘松,他们也得要认真的对待。于是,很快,他们在喉头发现了指印。这就可以肯定,这是非正常死亡了。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除了通知家人。京兆尹还得跟景佑汇报,差役们可以只给刘松面子,但是他却只给贵妃面子。
贵妃的亲爹被人谋杀了。还在这地界上,京兆尹都有一种活不下去的感觉。贵妃纵是与生父的关系再差,人家也是亲生的,纵是为了脸面。也不能听之任之。俗话说的,打狗还得看主人。这还是亲爹。
景佑立马说彻查,而且直接派出了刑部与大理寺的专人去查,京兆尹突然心里松了大大的一口气,立马上交。
尸体被运到了刑部殓房。集中了一批最老的仵作们。剖开尸体,却发现他的心脏比正常的心脏大了一圈。
那些仵作都是经验丰富的人,他们是见过这种情况的。要么是被武林高手用暗力打在胸口,面上毫无伤痕。内里却筋脉尽断。
还有一种,也是内里经脉尽断,但是是被吓死的。因为恐惧,于是一时间血液急涌入心,心脏崩裂。
从血管是崩裂,还是因外击的爆裂的不同,来确定死者的死因reads;。而切开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原本发现他心脏肥大之后,仵作们当时就觉得有点问题了。因为从外观上看,刘芳就是被掐死的。事实上,他们也看到了刘芳的颈骨断裂。所以是被掐死的啊。可都被掐死了,心脏就不可能成这样。可是现在心脏都这样了,那掐死又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看看那明显无规则的崩裂血管,这个是典型因为恐惧而产生的。
而有这种心脏的样子,那种形态下,早就死了。那还有必要去掐死吗?
仵作们都傻眼了,于是一个个的看着发呆,这个怎么跟上头回复,说这个人是吓死的,还是说是被掐死的?
仵作人还挺多,下头人帮忙的人也不少。于是刘芳的那种奇怪的死因,一下子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然后,状元府就传出了闹鬼的传言。然后呢,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刘芳的尸检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厉鬼缠身,被掐住了脖子的同时,就被吓死了。因为鬼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们要的只是索命罢了,怎么死的,他们不会考虑。
官方正在考虑怎么消除影响,想找个合理的解释时,却传出状元的亲娘疯了。状元府一下子周围数条小巷,都没人敢去了。
原本状元家的八卦,就是权贵们热爱的话题,于是不知道从哪传出,刘家之前穷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一但他们家又起来了,被他们害过的厉鬼自不肯干了。
于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发挥了广大发散的思维,一直到很快李氏的死讯传出来时,这种厉鬼索命的传言,连官方都没法扼止了。此时大家都一致的在想,到底他们做了什么事,要被这般索命之法。
就在京中都被这种流言覆盖时,刘松和已经怀有身孕的易蕾终于到京了。
他们被景佑特招回京,寒冬腊月里,从南到北本就不易,好容易到京,等着的就是一屋子缟素,还有原本大个子的刘柏,跪在两只并排的棺材面前,整个人瘦得就是一个大大的骨架了。
这一段时间,刘柏已经没有上禁卫营子了,家里发生了厉鬼索命一事,虽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犯下的孽债。但是真的发生了,从刑部领回了父亲的尸体,放在了母亲的身边。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父亲没死时,他们不断的在争吵,刘柏是所有人中,知道得最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的人。纵是知道,他们这样死亡,其实也是皇家的宽容,但是真的看到了尸体,他还是流泪了。
内心的茫然已经变成了现在他最常态的事了,每天木然的跪在那里,对外界的事,都变得无所谓了。
易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再不喜欢公婆,可是离家才六个月,没有出现她预想的故事,等着的却是这两人永远的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叔,这是怎么啦?”易蕾有些慌张的看着这一切。明明家里满是白幡,为什么一个吊唁的人都没有?门外街上原本很热闹的一条街上,他们刚刚经过时,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刘柏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跪在原处。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易蕾的话。
第三八八章 肮脏的血脉
“好了,你身子重了,这里阴气重,来人,送夫人去易府!”刘柏这样,能做什么。在这里主持大局的人是樊英。
知道他们回来,樊英就忙到前头来了,不忙跟刘松打招呼,直接让人送走易蕾。办丧事会累死人的,更何况一个孕妇了。于是,不知道哪一代就突然出了一个规矩,家里有孕妇,与家里办丧事是相冲的。照着规矩,孕妇必须要被送走。
而这会子,本就是京中传说状元府闹鬼的。这会送走易蕾,也是一种态度。
“大哥,出什么事了。”易蕾忙看向了樊英。
“想知道全部,递牌子进宫,不过现在你不能在这儿。”樊英挥了一下手,懒得跟她废话。
易蕾却不能完全听樊英的,回身看向了丈夫。
刘松没哭,只是看着那两个棺材,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樊英和易蕾的对话。他此时与刘柏一样,一下子脑子全空了。
“相公!”易蕾的心都抽动了,任谁一回家,就看到父母双亡,能保持着镇定的,她忙牵住了刘松的手。
“大哥说得对,快回岳母家吧!等过了百日祭,我再去看你。”刘松回神,忙回来看她一眼,挤出了一个笑脸。
“可是…”易蕾更不安了,他没说去接,而是说去看?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吧,放心,没人敢说你不孝。”刘松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挤出笑脸对着妻子。
“我等你去接我,还就是,我不会进宫找娘娘,我等你来给我解释。”易蕾又不傻。到了这会儿,她再猜不出出了大事,就不配姓易了。她也看出来了,这里啥也不知道的,只有自己了。那么,就连刘松都有事瞒自己了,这个是她完全不能忍的。
“不用我解释。过两天。你应该就要知道了。”刘松苦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声。对着后头的人挥了一下手,跟着易蕾的那些易家的老妈子、下女忙上前。护着易蕾离开了刘家。
他让人快点送易蕾离开,不是因为她有孕在身,而是因为,他完全不愿让易蕾和他的孩子。出现在父母的葬礼之上。
景佑的信在驿站交给他了,他当初只查出了部分的事实。起因却是没查出来的。他当时并没有查到母亲的身上。结果看到景佑的来信,他当时脸都黑了。
母亲才是动手的那个人,而父亲,从头到尾。只是给了母亲一个机会罢了。
比如让母亲接了樊家的洗衣的活,然后与厨房的厨娘成了朋友,杀死樊家二老爷。
事实上。二老爷是极精明的一个人,但是他再精明。却也防不住身边的人。
比如,让人知道了二老爷是有心悸的老毛病的。若只是下毒,那就是落了下乘的。只要让老太爷吃一些相冲的食物,然后引发心悸之症,任谁也查不出来的。
连谨慎的樊二爷也想不到,国舅去世了,世间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的身份了reads;。那时,他就是一个一心一意看顾孙女,等着小孙子出世的老太爷罢了,哪里会想得到,自己的家里,竟然会暗藏杀机。
刘松继而想到,母亲本就不够聪明,那么,提供食物相冲餐单的,自然就是舅舅李翰林了。从头到尾,刘芳真的没有沾手,干净得白丝巾一样。但是便是如此,更让刘松愤恨,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吗?一个自私,且无担当之人。
刚刚看到两个棺木,聪明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景佑的用意。景佑要保住他们兄弟,但如果这不是姐姐的意思,景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那个一直表示冷淡的姐姐,却再一次出手,她替他扛了,原本该让他承担的。
原本送他们上路的事,是该由自己来做的,但她做了,只是让自己不用承担那弑父,逼母的大罪。从此一生都在阴霾之中度过吗?
只是,她知道吗?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法摆脱恶梦,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好奇心而引发的。
而此时,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他觉得自己都变得肮脏起来。他身上流的血液是那么的肮脏,而这个血脉,却要传承下去。每每想到此处,他都浑身冰凉起来。
樊英看着刘松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也理解他的悲凉。
“别更衣了,娘娘要见你。”樊英无奈的看了一下刘松。
樊英其实也理解不了,刘松为什么要置疑刘榕生母的死因。就算他知道,这事也许总有一天会被查出。但是,谁都可以查,但就是不能让他来查。
现在,纵是刘榕替他扛了所有的事,但有些事,不是扛了,就真的没事了。就好比现在,刘松和刘柏以后怎么再面对刘榕?他们之中可隔了四条人命了。
“马上?”刘松抬起头,看着樊英。没想到,自己一回京,姐姐竟然就要见自己。
“去吧,她一直在等你回京。”樊英轻轻的拍拍他,此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他,或者怎么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刘榕在慈宁宫的侧殿里,见了刘松,她一直在慈宁宫的大佛堂里,那里离自己也近,懒得特意回宫,便就在此处。
棉棉又被困在了刘榕的身边,棉棉决定不指望母亲了,对着刘松拼命的挥手,招呼刘松来抱她离开他。现在小孩子聪明得很,就算她不认识刘松,现在只要能帮她离开刘榕,那么,就是好事。
“很辛苦?”刘榕看看连胡子都冒出的刘松,但她的手却,轻轻的拍了棉棉的小手一下。连爬都不会,就想逃走?这小屁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棉棉已经对母亲无语了,对着边上的眉娘又挤眉弄眼,然后把自己被拍红的手,表示自己很痛。不过,眉娘不敢过来,只能心疼的对她直剜眼睛。
刘松注意到了棉棉和眉娘之间的互动,有点茫然,他也要做爹了,而他的孩子配出世吗?也配这般活得开心恣意吗?
刘榕是想叫他进来问问情况的,她对刘松并没有对刘柏那么放心。很多事,她还是决定相信一下自己眼睛。
第三八九章 你后悔吗?
“怎么啦?”刘榕还没见过刘松这么失态过,看他在看女儿,突然想到,易蕾也怀孕了,轻笑了一下,“听说蕾儿也有孕了?倒是不该让你们这么急回来。”
“我配有孩子吗?”刘松突然开口。
刘榕一怔,抬头看着刘松,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念一动,“你在怪我?怪我杀了他们!”
刘松没听清,脑子也还闷着,他瘫坐在了地上,好在地下有火龙,地砖上并不凉。不然,刘榕都要发脾气了。不过她又拍拍脑子,地上凉不凉,跟她发不发脾气有什么关系。真是也被气糊涂了。
“你起来,你够了啊!”刘榕真是气坏了,这小子进来就呆呆的,连礼都没行,就这付死样子,装给谁看啊。
刘松默默的跪坐到了地上,泪夺眶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哭了。
刘榕也沉默了,死的那俩是他的亲爹娘,就算知道真相,就算他们之间有芥蒂,但他们是血脉之亲。而不像自己,两辈子,几十年的隔膜,感情早就被无尽的事端磨光了。
况且,上一世,他们也死过一回,只不过,上一世,他们死时,刘榕多少还叹息了一声。而到了这一世,可能是经历过,知道他们死了,只了松了一口气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感受。而看看此时的刘松,才想到,死的那对,是这小子的爹娘。
“姑姑,把他扶起来。”刘榕真是看不下去了,示意眉娘。
眉娘也无可奈何,去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又招人上来送上了热帕子,刘松抹了脸,终于恢复了点正常,想跟刘榕道歉,结果又看到刘榕边上那对圆圆的大眼,棉棉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似乎很想看到他哭一般。
“要把她抱下去吗?”刘榕有点无语。刘松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女儿了?只是因为他也要当爹了!
“你厌恶过自己身上。流着肮脏的血脉吗?”刘松突然问道。
“你脑子进水了吧?谁的血脉天生肮脏!是他们心地肮脏,关血脉什么什么事?孔子家还有不肖的子孙呢,孔子的血脉难不成也不好?”刘榕猛的一拍椅背。这小子真是以为自己是纸做的吗?真的可以这么轻视。
刘榕都想踹这人了,合着他哭不是为了父母,而是嫌弃自己的血脉肮脏,觉得自己不配生孩子了。
她还真不介意刘家的血脉能不能被继续。但是,她却不能让种言论传出。说血脉肮脏,他们可是有一半是相同的,他这么说,不是说自己的棉棉和将来的臭宝也有肮脏的血脉吗?
刘松被刘榕那尖锐的声音吓着了。终于恢复了点理智,看看棉棉,立马明白。自己所说的犯了忌讳,忙起身。却不敢点明。
“敢问娘娘,招小人进来可有事?”
“总算有点人样了,这些日子是多事之秋,你凡事小心,莫着了人的道,还有就是…”刘榕看他那样,之前想问是不是被人利用的话,也问不出口了,换了一个,既然他不是有意的,那么,此时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吧?
不管如何,如果不是他的好奇心,也许这件事就跟上一世一样,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reads;。大家都能过得心安理得,而现在,就算自己替他把最艰难的事解决了,但他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有…我有我的立场,我是我娘的女儿,所以有些事,我必须做;就像你是你娘的儿子,有些事,你和刘柏就得承担。身为子女,这是没得选的。”
刘榕纠结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她在告诉刘松,对于刘芳与李氏的事,她不算是为他在承担,只是她要做她身为人女该做的事。但是以后,刘芳夫妇杀岳夺产的事曝光之后,身为长子的刘松将会面对更加难堪的局面,这是无从避免的。
“是,谢娘娘!”刘松跪下,认真的给刘榕磕了三个头。他在为母亲向刘榕道歉。也表示了,自己的承担。
“这些日子其实我也在想,要是你不查出这事,会怎么样?我们会不会轻松一点!”刘榕示意他坐下,对他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有了态度,她们才能往下谈。
当然,听到刘榕说他不该查时,刘松的脸也一下子煞白起来,这应该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最纠结的所在。
刘榕也纠结,知道他不是被人利用,那么就像景佑说的,她们已经付出很多了,此时若因为此事,而把苦心栽培的两人废掉,那才是得不偿失,主要是,刘榕觉得若是真的刘松从此一蹶不振,刘家又会回到从前的老路上,还是将来臭宝的拖累,更重要的是,也许就会变成仇人。她纵是不指着他们兄弟怎么帮自己,但想到又成拖累,她还是不愿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叫刘松进宫了。
刘松本等着刘榕继续说下去,可是刘榕就提了一个头子,就瞅着他不说了,他只能抬头,却看到刘榕在对他微笑,他怔了一下,这时是该笑的时候吗?
“我知道,世上的人都能说这个,就只我不能说。因为这世上,我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所以,你这个傻子啊!”刘榕轻笑着摇头,又叹息了一声。
“没怀疑小人的用心?”刘松忍不住问道。
“当然,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怎么可以做这么蠢的事?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用你的名义在做这事,以便离间我们。结果他们告诉我,真是你时,我就想,这是聪明人在办蠢事吗?”刘榕坦然的说道。
“小人也觉得自己蠢,只是明知道是问题时,小人却不得不查清楚。不然,小人以后也没法过活。”刘松低头想想,他后悔吗?
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他每每脑中一晃而过,却不敢再想。现在刘榕挑明了,他直面问题时,他突然发现,在发现疑点的那一刻,其实他就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是疑点,他就必须要查,至于说后悔的问题,他只能说,重来一百次,他的选择都应该是一样的。
既然选择都是一样的,那还谈什么后悔,他最后悔的,也许就是不该表现出自己办案的天赋,然后,被人发搅了。
第三九O章 亲姐弟
“就是这话,你执法者,有案不查,便视为同谋。于是,此时,我宁可你六亲不认,也不愿你人品微瑕。”刘榕柔声回道。
刘松抬头看着姐姐,姐姐还在对他微笑,她是在对自己说,‘虽然你很蠢,可是你至少还是正直的,你做了一个执法者该做的事。’
想想,那时,他若是隐瞒了,那么,他就成了同案之犯,以后,他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姐姐这会就不是站在这儿跟自己轻言细语了,而是和父母一块,被押往刑场了。那时姐姐也不用为了保护他们,让父母这样默默的死去,保留一丝体面。
“我还配做个执法者吗?我原本查出真相,就该依法抓捕父母,依律而行。而我什么也没做,就等着娘娘来为我了结!”刘松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