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也在内室,这是举家的大事,此时,在这儿等消息,代善还是准的,不然也太不尽情理了。听到了贾政考上了,倒也激动不已,“快,派人去各家报喜。”
艾若愣了一下,看看边上靠着的大太太,自己虽然不太懂规矩,但张氏一定懂。
张氏哪里知道艾若不懂,而是以为她是征求自己的意见,“老太太说得是,该派人去给亲家老太太报个喜,亲家老太太只怕是着急了。”
艾若笑着点头,吩咐人快去,这是巧宗,报喜的人,可是都是有大大红包可拿的。出去吩咐的人都能得不少好,自然人人乐意的,此时贾母看大媳妇云淡风清的把自己想要大宴宾客的计划又打乱了,气得不成,狠瞪着张氏。
“来人,派人送大太太回去,身子不好,没事烦着她做什么?”老太太狠狠的说道。
大太太没想到,此时贾母连脸面都不顾了,直接这么疾言厉色的对自己这样,还当着这么多下人。原本就身子差,出来是为了给二房面子,没想到就一句话,竟然惹得贾母这样,一口气没压下,一口血喷了出来。
艾若赶忙扑上前,慌忙的握着张氏的手腕,“快去请太医,还有再找个人去前头请大爷回来,你去熬参汤。”
本来贾母也是身经百战的,此时一听老2家的说,要熬参汤了,知道不好了,就有点慌了,她倒是不在意张氏会不会死,她在意的是,若是此时,真的张氏真的死了,别说大儿子,就算老太爷,都不饶了自己,差点想躲回自己的荣庆堂去,不过她也是人精了,马上想到,自己若跑了,只怕就被人说心虚了,赶忙说道,“去,我箱子里把那百年老参拿来。”
艾若没搭理她,一边给张氏抹着嘴,一边急急的说道,“大嫂,你还要看琏儿抓周呢,别睡。”
张氏意识有些迷离了,听了艾若的话,倒是睁眼,却实在睁不开。
“大嫂,别睡,大哥就要来了,等等大哥。”艾若急急的喊着,张氏的眼睛终于睁了一点。
果然很快,贾赦进来了,扑到炕前,看到边上的血帕子,急急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爷!”张氏终于睁眼了,看到贾赦,无力的把手伸过去,但最终还是重重的垂到炕上。
贾赦过去抓住了张氏的手,热泪滚滚,却说不也话来。
“记得我的话!”张氏努力说道。
贾赦点头,哭得跟傻子一样。
张氏笑了,而艾若也热泪滚滚,掩面到一旁,不忍看下去。
“参汤来了,参汤来了。”张氏的奶娘端着参汤跑了进来,边跑边哭。艾若扶住她,生怕她洒了,自己赶快过去想给张氏灌进去,能拖到太医来也好。到了炕边,她站住了,好一会伸手轻轻的试试张氏的鼻息,把参汤放到了一边。
“大太太去了,去禀告老太爷。”艾若重重的坐下了。
张氏奶娘一下子晕了过去,艾若让人抬了她出去。自己默默的让人开始准备丧事。好在有代化的事情在前头,她处理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贾家的下人也训练了这么久,倒也没别的费话,派人报丧的派出去了。棺木早就备下了,白布,孝衣,赶紧都拿了出来,包括她自己,带着孩子们里里外外的都换上素的出来。
贾政本来对自己的名次多少还有点不满的,但是考上了,却也开心的,结果还没开心太久,突然就传话说,大太太不成了,叫大老爷回去。代善面色一沉,儿子和媳妇相比,自然儿子比媳妇重要得多。但还是让贾赦快回去,但代善还是问了一声,怎么好好的,就突然不成了。
艾若当时只是随口一叫,而跑出去的是张氏的丫头,她拿贾母是没法子,但是她总能找到出气口的,一下子把内室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完了,放声大哭。
代善也胸口一闷,晕了过去,贾政此时却叫不得旁人了,此时总不能去叫老娘吧。直接派人去请太医。太医没来,老爷子倒也醒了,结果一醒,就接了大太太没了的消息,代善再次晕了过去。贾政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只能再叫人催太医,自己的喜事啊,怎么就成丧事了?他能做的,就是只要别弄成双重丧事就成了。
122当机立断
代善还是熬了过来,太医开了药,晚上喂他吃了,好了些,而府里丧事,他有儿子媳妇操办,自然不用操心,他想得更多的是史氏怎么办?自己显然快要熬不过了,把她留下给儿子们添堵吗?老大现在如何能跟她相处?
“来人,把老太太送到馒头庵,我身子不好,让老太太给我祈福去。”半晌,代善吩咐道。
“老太爷!”边上的贾政听到吓了一跳,虽然也气母亲不懂事,可是把母亲送到庵里,这也太过了吧?要知道,此时在大家里,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就是把犯了大错,但又有儿子的媳妇送到庵里去。说是祈福,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不休了你,但是,你也别回来了。好好的在庵里念经,洗涮罪过吧!就算是当家的死了,被儿子接回,也是名声有了污点,再想清洗就难了。
“若我死了,你们怎么办?”代善盯着贾政。
“总有法子的,父亲,那总是儿子的母亲啊。”贾政满脸泪痕。
“就是因为是你们的母亲,我才这样,快去,不用准备品阶大轿,直接用车送去。只许带两个老嬷嬷,其它的都不许带。”代善直接吩咐道,他不耐的挥挥手,此时,代善真的觉得心都灰了。他此时最后悔的,就是娶了史氏。可是不娶也娶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儿子们的前路给扫平了。
他知道,有些事这个二货儿子不会懂,此时不做出姿态,张家能放过贾家吗?还有贾赦,他现在是没法说,可是心里的怨恨,向谁诉?把史氏留在荣府里,贾赦能舒服吗?这些话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至少他不能说。
贾政磕头不止,代善不理他,挥手让人去传话。贾母也不敢说什么,贾母也是人老成精的,心里很明白,就算她不肯,她也只能离开,不然这丧事就办不下去。与其闹腾的被架走那么没脸,还不如自己走了,为将来铺后路。儿子可都是她亲生的,风头过去了,还怕他们不求着老太爷让她回来?所以只拿了几样重要的东西,就从后门被扶到简陋的车里,被送到了郊外的馒头庵里。
而这一切,艾若都不知道,她忙得要命,得派人把大爷扶开,给张氏换衣服,擦洗身子。人家吊殓的人要看遗容的,特别是张家的人,总不能真的结上仇吧。边吩咐事,脑子里还转着,怎么让张家能别闹腾,割地赔款是必须的,但怎么割法,总得费些思量不是。
贾赦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而贾瑚也算是懂事了,哇哇的大哭着,艾若让人给他换了衣裳,让他到前头灵堂里跪着哭去。还好,贾琏啥也不知道,艾若直接让人他抱到自己屋里去。贾珠是侄子,在前头不用当孝子,不过老实的在边上做陪着哥哥。
贾赦指不上,外头的事,总得有人张罗,艾若终于想起自己老公了,直接派人去找,结果贾政还陪着代善,真被他气死。让他赶紧出来,就算现在没事,但马上宾客迎门了,总不能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吧?
贾政无神的先来找艾若,艾若看他这样,吓了一跳,生怕说老太爷也不成了,她觉得会受不了的。结果贾政哭着跟她说,老太太被送到馒头庵了。
艾若直接翻了白眼,但总算对贾政还有几分感情,真不想打击他,定定神,“老爷,这事不急。现在老太爷病着,总不能逆他的意。再说,真的过会张家来了,我们总得有交待,老太太去了馒头庵,就是最好的交待。等过了风头,咱们再求老太爷,让老太太回来,您别难过了。”
贾政也不是傻,不过他真的是孝顺罢了。此时听老婆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忙抹了泪,出去干活了。
艾若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最大的隐忧,代善给解决了。贾母这回送出去,不管结局如何,将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就算代善死了,她们出于孝道把贾母接回。但作为犯了大错的人,在府里再无任何话语权了。真的来了客人,她也不能出来见的。因为作为犯了大错的人,其实都算是被代善休了,若是代善再年轻点,再娶一房,都是可以的。那她真的就只能关门做老太太了。
张家很快来了人,报信的人是张氏的陪房,艾若也知道,这事越瞒越出鬼,还不如明明白白的跟对方说清楚,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贾母被代善送走的事,也没来得及通报。所以此时张家上下这回来不是悲痛欲决,而是愤懑难平了。
虽说之前就知道张氏拖不了许久了,但是现在,他们直接忘记之前,只想着,是他们家老太太气死了他们家的姑太太,没个说法,他们断不会甘休的。
张老太太大马金刀的坐在灵堂之上,人家根本就不进去,要的就是一个说法。而张家的兄弟,妯娌们也是一脸的悲愤,似乎不给张家一个说法,他们就去告御状去。
艾若说实话,真不怕他们告御状,最好告倒贾母,她就真的省了心。可是真这样,荣府完了,贾赦和贾政能落什么好?最后还是影响她家贾瑗的行情。所以此时,她还真不能让他们给闹大了。拉着贾政跟着陪笑脸,让贾政领着爷们去外头的正堂奉茶,又请老太太到内堂休息、
进了内堂,她才能好好谈谈价码不是。结果这位就不进去,就坐灵堂边上,边哭边骂,虽说吧,这张老太是文化人,可是就怕老太有文化啊,真正的骂人不带脏字,把荣府一家子全骂进去了,包括艾若在内。就算是艾若这个人很能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可是这么被人骂,心情好得起来才怪,她瞅着贾政都快哭了。
贾政也快哭了,这灵堂里外全是人,有请来念经的和尚,道士,还有来帮忙的贾氏族人,还有送货的各商户,不用明天,贾家就得臭大街去,逼死长媳,这说出去还能听吗?现在他也万分感激老爹的当即立断报,真把老太太留在现在,只怕张家人能把老太太撕了。
“姻伯母,外头烟大,您是有春秋的人了,不如进内堂歇一会,若您有个闪失,大嫂在天之灵如何安稳!”艾若瞅了老太太中场休息的空,赶紧上前轻声劝了一句。
张老太太虽说对艾若没什么,但她女儿死了,她能不着急上火吗?还是给婆婆气死的,明明女儿有病,大家都小心再小心,结果那婆婆生怕女儿不死吗?还刺激女儿,老太太纵是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的,虽说没有王老太那么劲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
“老身女儿都不在了,还活个什么劲啊!”张老太太马上掩面大哭起来。继续边哭边骂,边骂边哭,生生要把张氏受的委曲一口气说完不可。
边上的贾瑚多少醒了一些事,听外婆这么一闹腾,哪有不傻眼的,就算听不懂,可还是有点害怕的,扯着艾若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艾若真心的不想让孩子受了影响,可是却也知道,她说了没用,让人带走贾瑚,反而让人觉得她们做贼心虚了。只能把受惊的贾瑚搂在怀中,轻轻拍着。贾珠看张老太哭得太伤心了,跑过去,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一脸讨好的笑容。
贾珠卖萌都快成专业了,张老太哪能受得住,看贾瑚靠着艾若,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迁怒,二太太对女儿,外孙还是尽心尽力的。倒也慢慢的止住了哭。并轻轻的拍了贾珠一下,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姻伯母!”艾若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贾瑚上前一步,轻叹了一声,把贾瑚放到老太太的膝上,轻轻的给张老太太抹去了眼泪,回头看看棺木,“要不要去看看大嫂,总要看看最后一面的。”
张老太太看看贾瑚漂亮的小脸,心动了,是啊,总要看看女儿的最后一面,把贾瑚放下,牵着贾瑚慢慢的走到棺椁旁,看看棺材里的张氏,没有穿寿衣,而是穿上了她最喜欢的一套紫色罩衫,面容虽然瘦消,妆却也画得精致。张老太太,顿时,泪水再次奔流而出,这回是真的伤心了。扶在棺边再次大哭起来,贾瑚太矮,看不见,艾若抱起他,让他也看看自己的娘,却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边上张家的几位哥哥、嫂子也掩面哭泣,谁经历这样的场面也不可能不哭泣,连带着一直跟张氏淡淡的贾政,都忍不住掩面而泣。
老太太哭得累了,顺势被艾若扶进了内堂,不管如何,有些话,在内堂里才好说。贾政趁机请张家的爷们到外头的书房,正好把这几天安排说一下,他们是舅爷,也是可以参与意见的。
内堂里,传了水,给张老太太重新洗了面,拿出自己的妆奁盒子,让张老太太的下女给她重新上妆。待一切都回归了正轨,艾若才亲手端上茶,小心的放在了张老太太的面前。
123谁得解脱谁套牢
“大嫂去得突然,莫说老太太难受,纵是侄媳,也是满心悲痛。不过,大事还得办。我们老太爷都病了,老太太为老太爷祈福,住到庵里去了。千头万绪,全压在了侄子、侄媳身上,望姻伯母疼疼侄媳,帮着照看一下瑚哥儿,侄媳妇就感激万分了。”艾若说得很慢,可以说是字堪句酌,她相信,张老太是听得明白自己的话中含意的。
老太太已经被送走了,这算是给张家的交待,表明,贾家并没有打算包庇贾母;第二层意思是把贾瑚的监护权转给了张家,也就是说,以后张家可以亲自教导贾瑚,表明贾张两家还是通家之好,她们还是认亲戚的;
张老太太果然不是傻的,马上一挑眉。手捧着杯子,好一一会儿,“琏哥儿呢?”
“琏哥还离不得人呢!好在我家姐儿也大了,倒也能分|身照顾。”艾若笑笑,小心翼翼的答到。把贾琏留下,倒也不是不信张家,而是贾琏真的太小了,这么小的贾琏送到张家去,老太太这么大岁数,如何有那个精力。
“等过了头七,我派人来接瑚哥儿。”张老太太沉声说道。
“那侄媳替大伯谢姻伯母了。大嫂子身边的人,我都给瑚哥儿留着,老太太莫担心。”艾若趁机表达了第三层意思,张氏的人,她一个也不会动,全放在贾瑚的房里,照顾贾瑚的成长。也表明他们二房对荣府真无觊觎之心。
“你办事,我放心。”张老太太点点头,脸上总算露出几许和缓来,艾若这才真的空了一口气。
张老太太这边安抚好了,张家舅兄们其实也知道,贾政那儿听不到什么,只打听贾赦,贾政也不好说,直接引着大家去看。贾赦呆呆的坐在荣禧堂张氏的房里呢,张家舅兄对贾赦印象还不错,也知道他们夫妇情深,倒是坐下,很是安慰了贾赦一下,贾赦看到张氏的娘家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是让贾政心里腻味起来,他才是贾赦的亲兄弟好不,这里忙前忙后的可是自己两口子,结果这位现在弄得跟全贾府都对不起他们一房一样。至于吗?但想到大嫂尸骨未寒,也不好说什么,自己退出去,去招呼别的客人。
这是第一天,是报丧,来的都是近支,不是为了吊唁,而是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顺便讨论怎么处理丧事。正规大殓,才是众客迎门。
贾政还得应付在京里这些族中大佬们,比如说,张氏是荣府的长房嫡妻,又生了两个儿子,虽说没能为公婆尽孝,但还是有功的,所以可开中门出。但陪葬的物品得有规制,不可太过,还在要衣服边上镶上麻边,表明不孝…反正听得贾政昏头昏脑,连死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事?他只让人记下,回去再讨论。
而之前艾若不是让代儒子来荣府培训下人吗?代儒妻一口拒绝,就差没把艾若骂回来。后来周瑞家的找了代修家的次子来干这活,代修本就没多少家当,靠着荣宁二府过活,老2家给荣府培训下人,虽说不是大管家,却也荣耀非凡,人家可是一口一个二爷叫着,钱不用说,荣府下人也不少孝敬,日子一下子就奔上小康了。怎么不让人眼热。
代儒妻又有些后悔,在代儒那儿多少也嚼了几回耳根子。代儒怎么说呢,说他迂腐,他也是迂腐,可是他却也真不是电视里演的那么老朽无用。
记得吗?书中有一段是秦钟想在贾家的家学的附学,还转了那么多弯,让贾母、贾政都同意了,送到代儒面前。而秦钟的爹做了什么?砸锅卖铁的凑了二十两银子,亲自领着秦钟,送到代儒面前。
初读这段还没什么,可是细品就不是味了。贾家的家学是不收钱,包营养午餐和纸笔文具的,这是贾氏族人的福利。虽说秦钟不是贾家人吧!但他本就是秦可卿的弟弟,秦可是宁府当家大媳妇,是宗妇。你想,贾府的家学,连远支的璜大奶奶的内侄都能来附学,凭什么秦钟不能来?为何还要包银子?而且还是打听了一下,包的银子。那时,二十两可是够一般人家吃一年的。代儒还就笑纳了,表明了,这是常事,就算是出钱的荣宁二府当家人都答应的事,到了这位校长这儿,该不答应的,他还是不答应。这不是他刚正,而只能说,他内里的贪婪与腐朽罢了。
代儒虽说面上斥了老妻,心里却是不舒服的。其实真让他儿子过来做总管,代儒只怕还要怕耽误了儿子的前程,特别是看到贾政都考上了,而儿子又一次名落孙山时,他心里怎么能气平?代善心情不好,不出来,代儒就拼命的掉书袋,什么这个规矩,那个礼仪,说得义正言辞,贾政虽然在家里有点二,但出来了,他可一点也不二,他可是千灵百巧的路不群教出来的,他能被代儒说动,那就真白费了艾若一年一千两的银子了。
贾政不管代儒为何拼命的跟自己过不去,但也知道,这些人一是欺侮他年轻,二也是要趁着机会占点便宜。想过去,行,给银子。贾政又不是以前的那个二货了,银子在贾政看来是很重要的,就算这回花的是大房的银子,他也不乐意给人当冤大头的,他也明白,他不能真的跟这些人顶牛,到时传出去,他不孝不悌,他的名声就完了,只是笑mimi的说,他也做不了主,这些事,还是得由父兄做主。于是把他们的“建议”都记下,就让人送上茶点,自己退了出来。出来就把那些纸直接撕了,真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两了。
张家也告辞了,送走了张家贾政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把外头的事安排了一下,自己进了梨香院,贾赦已经在坐了,虽说还是满脸的泪痕,却也精神多了,至少没之前那般呆傻了。
贾政把族里的意思口头转述了一下,当然他只挑有用的重点说,比如开中文,吊唁的规格,还有就是停灵何处的问题了。作为长子嫡妻,她自然要葬入贾家祖坟的。可是问题是,贾家的祖坟在金陵,山高远长的送张氏回金陵,谁来送?此时可没说,老婆死了,要请半年长假的,朝庭真没有这规矩!
代善刚刚在写字,贾政虽然看不到父亲在写什么,但专心的汇报,由父亲定夺。
“我刚在写奏折,请圣人恩准,放你大哥去西北大营从军。让他送走你大嫂,就直接从金陵坐船向西,也十分的便宜。”
“父亲!”贾政一呆,看了贾赦一眼,他很镇定,表明,父亲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也是同意的。
“知道你们为难,不过此时你大哥的心情,留在圣人身边,只怕也祸事。走远一点,去外头散散心,过几年立个功回来,也好给瑚哥儿做个榜样。”代善其实在贾政一出去,就开始写奏折了,此时贾赦不能留在家里,胡思乱想的,容易出事,更何况还有贾母,贾赦接不接都是问题,代善不能让儿子受这种罪,想来想去,就得把儿子往远了送,一面散了心,他是从战争走过来的,他很明白,真的看了生离死别,他也许就能把家里这点事放开了。叫来贾赦,贾赦也同意,他也真的不想在家里呆,看到物似人非的,能想不到老婆被老娘逼死的事吗?真的离开,也许也是一种解脱,他也算是听了妻子的话,认真的做事,给儿子做榜样。
贾政看他们都商量好了,他还能说什么,心里那一个憋屈啊!凭什么啊?老大又用了一次老爷子的恩典,而自己就只能在家里替他照顾父母,看顾孩子,贾政想想都替自己冤枉得很了。
代善能不知道贾政心里怎么想吗?可是他真的没法子了,只能这么办。
贾赦也知道对不起弟弟,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二弟!”只是叫了一声,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贾政也是那心软的,看哥哥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点点头,不再说啥了。
贾敏回来算是晚的,她等林海下班,顺便伺候了林母吃了饭才能出来。原本就说了,她今天回娘家,不管哥哥考不考得上,她这个做姑奶奶的,总要有点表示。
结果报喜的跟报丧的一块,气得贾敏都觉得没脸回来了。林海还不错,劝了又劝,贾母总是亲妈,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再怎么着,也是死者为大。
林母也这么看,贾敏在林母面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林母能说啥,‘有个不着调的娘,不是你的错?’说了,贾敏也不得乐意不是。想想只能叹息,觉得贾家这老太太实在太过了,这才消停了几天,就又惹事,生怕子女过得太顺了?于是可劲的折腾吗?心里虽这么想着,却也不能这么说。只能安慰媳妇,现在他们一家过得不错,林母还真的挺喜欢贾敏的,所以很能把之前不好的全推到贾母身上,现在这消息一出,更加确定了,对贾敏越发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