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昨天不是有事吗?瑗儿这么乖,怎么不听话呢?”贾政也是很了解贾瑗的,不用听她说啥,也明白女儿想说啥了。
贾政却没明白,正是他们在贾瑗无论有什么要求时,都第一时间的猜到,然后,助长了贾瑗不肯学说话的气焰。我能不说话了,干嘛还要说话?小孩子机灵得很,根本没想过,学说话,不是为父母学的,而是为了她自己。
不过这回贾政却也没猜对,果然贾瑗急了,开始挠着贾政,一脸的急切,此时她真的深恨自己不会说话了,想表达,表达不出来。贾政知道自己猜错了,赶忙看向艾若,这是怎么啦,啥事让女儿一早都等不及早饭,要急急的来告状,难不成是奶娘不尽心?想到这儿,忙一个眼刀射向了奶娘,奶娘都快哭了,自己哪敢啊。
“不是这个?”贾政看艾若闲闲的洗漱,而奶娘一脸想哭,表明,还真不是自己想的,于是只好回头看贾瑗,指着贾瑗自己说了。
贾瑗猛的点头,可是又说不出话来,急的小脸都红了。
“快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艾若倒不急了,边洗漱,边说道,看都不看这边。
“嬷嬷!不要。”贾瑗都急出汗来了,总算找到自己会说的词了。
贾政笑了,果然人是要逼的,又逼出贾瑗点话来。不过,他不敢乱夸,怕艾若翻脸,多大了,还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说出去,他都没脸了。
“哦,我们宝宝不要嬷嬷。”贾政明白,昨天就知道了她不想要嬷嬷了,只不过,事太多,一时找不出时间说这个。没想到女儿一会都等不了,一早就来找自己了。想来她是知道,找艾若没戏,找自己更靠得住。虽然很感动女儿的信任,可是还真不敢说其它的,只能软软的逗女儿,想混过去算了。
贾瑗急急的点头,一脸急切。抓着老爹的领子不放,表明,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松手。
“爹说了不算,你归你母亲管。”贾政心情很好,很开心的逗着小女儿。
贾瑗又想尖叫了,她想想又决定不叫了。拉着贾政的衣领,使劲摇着。这丫头还是很懂策略的,看看这招使的,卖萌卖得多么的专业啊。
“为什么不要嬷嬷?”艾若洗完了,回头看着贾瑗。
“不要!”这回回得铿锵有力了,当然,这是她最会说的两个字。
“知道你不要,为什么?你看路宽,像你这么大时,连菜谱都会背了,你连话都不会说。不请嬷嬷怎么办?我和你爹是教不你了,总得找能教你的人吧?”艾若手一摊,当然脸色也更差了,想想路家老2那妖孽,她现在都不好意思抱女儿去见他了,太受打击了,人家说话都成串了,自己的女儿,还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要!”贾瑗吼着,这回贾瑗是气着了,跟谁比不成,跟路老2比?不知道她最烦那吃货加话痨啊?那丫哪有自己一半聪明?就算有点小聪明,也全用在吃上了,比自己差远了。
“已经去请了,你不要也得要,我们不能再这么惯你了。”艾若很坚决。
“娘,妹妹会说话的,就是说得慢,我有教她念《三字经》。”贾珠赶忙说道。他是真疼妹妹的,妹妹不要的,他还真的舍不得让妹妹去,赶忙求情。
贾政再次喷笑,对这对儿女,真是满心欢喜了。儿子听话,宽厚,像自己,对妹妹多好啊!而女儿,机灵可爱,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圆满。
“嬷嬷一定会请,我们这样的人家,规矩什么的总是要学的。若是你好好的学,学好了,我就不让你学了。”艾若瞪了贾政一眼,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要动摇了,趁他还没开口,坚决的打击下去。
“不要!”贾瑗愤怒,跟艾若对吼。
“你越不乖,越要。等嬷嬷来了,你越不乖,嬷嬷待时时间越长,所以你最好乖一点。”艾若歪着头,盯着女儿。之前还存着逗女儿的心思,可是现在她真的严肃了。她很明白,此时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次若妥协了,将来就没法管了。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强硬,爹妈就拿她没折,这不是爱孩子,而是纵坏了她,这后果是很严重的。
“爹!”贾瑗再次向贾政求救。
“宝贝,先学着,等学好了规矩,你就能不要教养嬷嬷了。”贾政看了艾若一眼,无奈的看着贾瑗。刚刚艾若的表情已经很明白,他此时不能站在女儿这边,只能求女儿听话了。
贾瑗拍着贾政,让贾政放开她,气呼呼的跑出去了。贾珠追了出去。
“娘子。”贾政还没见过宝贝女儿这么反抗一件事,他是心疼女儿的好爹,自然舍不得女儿伤心的。于是还是想趁着女儿不在,劝劝妻子。毕竟女儿还小,晚两年,也来得及。
“你看看,我们这么溺爱她,这次依了她,将来怎么管?真的等嬷嬷来了,她有所依持,嬷嬷又如何教导?真的上板子,爷不心疼啊?”
“…”贾政瞠目结舌,想想也是,这回依了她,将来怎么办?一次不依,就能闹得举家不宁,这不是疼,是害。轻轻的按着艾若的肩,“知道了,我以后不惯着她了。”
“我又何尝不疼她,不过,疼爱总要有度。”艾若轻拍了他一下,但没推开他,自己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她突然想到自己女儿小时候了,好像没这么难教,不过再想想,似乎自己真的缺席了好多女儿成长过程中,重要时候。此时,她不想缺席贾瑗的。
“她是还小嘛,连话都不会说,你让她学什么规矩?逼她跟我们生分了,划得来吗?”贾政看看窗外,贾珠已经拉住了贾瑗,俩个小东西就在窗外,贾珠似乎也在劝说妹妹,贾政又担心起来。
“是啊!怎么办?”艾若看看窗外的小人,心里也是满满的无奈。贾瑗的脾气这么大,她自己舍不得管,找人管,还担心女儿不喜欢,为人父母真难啊!
贾政笑了,想想昨天那一点点无奈,现在又全放下了,原来妻子就是这样,有点事就六神无主,所以她不问自己考得如何,因为问了也没用,不如不问。
贾瑗很快被贾珠劝回来了,虽然早餐时,她还臭着一张脸,但饭却没少吃一口,让贾政艾若心里安了一大截,真的来个绝食抗争,他们就真不能纵容了,亲手上板子打孩子,他们俩还真的下不去手。
一家人一块吃了早饭,贾政抱抱女儿,大大的夸她很乖之后,才带着贾珠一块去找路不群了。留下艾若和贾瑗,大眼瞪小眼。
“娘要去找大伯母了,你要不要跟娘一块去?”艾若真拿女儿一点办法也没了。
贾瑗扭头,不想搭理艾若。表明自己很有坚持的,不会被母亲这点点示弱给忽悠了。
“不理娘?也行!你又不会说话,想反抗都没机会,走吧。”艾若真被她萌笑了,捞起女儿,抱起她向外走。
115没规矩
“不要嬷嬷!”贾瑗抱住艾若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哀求起来。硬的不成,咱们来软的成不。基本上,小孩子卖起萌来,比强硬更容易达到目的。
“唉!”艾若长叹了一声,她心软了,在这里,其实她最真心对待的就是贾瑗。她把对女儿全部的爱,全转嫁到贾瑗的身上。她之前没能给女儿的,她想全部都给贾瑗。正是这样,她才会这么坚持。她不能惯坏了女儿,只有当成亲生的才会这样,换成别人试试。可是现在,女儿这么哀求自己,她怎么办?
“宝贝,你其实心里挺明白的吧?请嬷嬷这事,真不能改变。爹娘这么疼你,自然不会指着你能有什么大出息,更不指着你将来去联姻,给你哥哥铺平道路。咱们不靠女儿来扛起家运。不过想让你一生平顺,安安乐乐的罢了。”艾若决定把贾瑗当成大人一般说道说道,“你看看你姑姑,国公千金,还是得花大价钱请人回来教导,生怕行差踏错,让人诟病。你爹现在还不是官呢,你将来要许好人家,就得比人家更好。既然总是要请的,早请就比晚请好。你还这么小,嬷嬷总不会强逼你什么,总比将来大了再请,让嬷嬷请板子,你说真有那一天,爹娘拦不不拦?”
贾瑗默默的不说话了,乖乖的伏在艾若的怀里,默不作声了。就好像她真的听得懂一般。艾若轻轻的拍拍女儿,算她真的听懂了,是他们娘俩达成了协议了。
张氏已经起了身,看上去今天气色不错,坐在炕头等着她们来。
艾若并不是像张氏想的那样,回来就没去贾母那儿露过脸。而是她是讲策略的,此时儿媳妇在婆婆跟前住着,哪能真的不晨昏定省。她敢这么做,不用代善,贾政就能灭了她。再忠犬,这种人伦大事,人家也是拎得清的。
所以一回来的第一天,她就一大早起身,把女儿扔进贾政怀里,自己顶着星星去请安。连贾政都觉得太早了,但是还真不能说老婆错了,就这规矩。
贾母可没到七老八十,人还没到睡不着的时候,就算到了睡不着的时候,清晨天还黑着,正是人睡得正香的时候,结果媳妇来请安了。怎么让人不恼怒,谁还能没点起床气。让艾若在外头等着,自己歪着,存心晾她一会。
艾若是那能被晾的主吗?在外头坐了一会,就说,贾政要起来了,她得回去伺候老公孩子们起床吃早饭,于是不等了。于是轻飘飘的就走了。
她这么早来,跟谁学的?史上最小心眼的皇帝雍正学的。他当皇帝之后,每天四更去给德妃请安,德妃让他别来了,他还坚持去,于是母子相互折磨。她决定学起来,逼着贾母让她别去。她才不跟雍正学下半场呢,她就等着贾母那句话呢。
贾母比德妃强多了,生生的坚持了三四天,天天见不着面,还落了名声,连晚上贾政进来请安,脸色都变差了,觉得老娘太不给妻子面子,人家一早来请安,连面都见不着。
贾母气着了,第五天直接让嬷嬷别叫她了,让艾若自己回去,以后好好伺候贾政、孩子们就成了,不用讲这些虚礼。于是,艾若成功解脱,早请安这个被贾母自己取消了。气得贾母不行,想跟贾政说说,贾政还不耐烦了,是您自己说让她别来了,现在她听话的在家好好做贤妻良母,母亲还挑礼,你让儿子媳妇怎么活?贾母气得直掉泪,却还真没话可说。
于是现在就成了,每日艾若在家吃过早饭,带着女儿到张氏这儿,给张氏号个脉,说说话,再到花厅议议事,然后就带着女儿回家吃午饭,下午就不再过来了。等晚上,吃饭前跟贾政一块过来请个安,她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很轻省。
“今天气色很好。”艾若给张氏号了脉,手指在张氏的脉上停留了一会,才对她笑了笑。
“婆婆让你给相公找新太太了?”张氏等了半天,其实就是想问这个,也不想费话,直命红心。
“怎么可能?”艾若给了她一个白眼,但马上怒目一睁,“不会吧?”
“你啊,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我跟大爷说了,你挑的人,他会好好待她的。”张氏看艾若那样,马上明白,这位根本没去搭理贾母,更不会多想贾母那话的用意了。
“关我屁事,我才不会那么傻,让两房心生间隙。”艾若虽然对贾母的话不放在心上,但是,此时张氏一说,她怎么能想不到后果。
“所以说了,你还真不傻,不过你真的不够聪明。”张氏抿嘴一笑,看看边上的小贾瑗,“这个丫头还是不肯说话?”
“说啊,其实她也是不会说,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着急的样子,也挺好玩的。”艾若想到她早上急出汗来的样子,不禁噗的笑了,被贾瑗谴责的看了一眼。艾若又笑了,看女儿这样,怎么能不笑。
张氏看她们母女的样子,也跟着微笑起来,侧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小包袱琏儿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但看人时还是会傻笑,边笑边流口水。然后贾瑗会嫌弃的给他擦口水,然后琏儿就会转头对贾瑗笑。贾瑗马上就又是一脸嫌弃,但还是给他继续擦嘴。
“瑗儿真是乖。”
“不乖时,你没看见,我和二爷被她气死。”艾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笑得却很甜蜜。
“真好,就一个女儿,原是该娇养的。”张氏倒是真的羡慕了。
贾瑗马上点头,表明支持张氏的主张。
张氏看她这样,又笑倒了,可能有些伤神了,歪到一边,有些气喘。
艾若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张氏又瘦了,又不好当着她的面叹息。贾瑗也歪着胖胖的脑袋看着,动也不动。
张氏终于好些了,抬头看着艾若,“我还有多久?”
“你这样了,还乱想什么?有那个精神,不如好好养养。你这身子就是被你自己害的。”艾若恨恨的说道,有时真的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位若不是想太多,何至到今天这一步?
“我能拖到琏儿周岁吗?我想看他抓周。”张氏盯着艾若的眼睛。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他们还等我去议事,你好好歇着。”艾若决定离开了,对着贾瑗拍拍手。贾瑗这回没耍脾气,伸手让艾若抱抱。
艾若抱起她来,准备退出去了。
“弟妹,谢谢你!”
“你累不累啊!”艾若瞪了张氏一眼,抱着女儿快步的离开。
刚刚给张氏号脉时,她就感受到了,张氏今天的脸色应该是用了胭脂。只不过,用得极少,她若不是号脉,根本就查觉不出来。她要用胭脂了,表明她其实也知道,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贾瑗轻轻的拍拍艾若的脸,对她笑笑。艾若轻轻的抱紧了女儿,似乎在保证,“娘会好好活着,娘会保护你的。”
贾瑗也抱紧了艾若的脖子,抱得很紧。
荣府的下人们,现在可不敢出乱子,此时,都静静的等在那儿,按常规领了对牌,回了要紧的事,其实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来往应酬,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是小事,应酬是大事,各家的邦交都在慢慢的恢复,谁家有点什么事,都会派人知会一声,于是,每天对他们说接到各家的帖子才是大事,要问清要怎么做。
艾若撑着脑袋,为什么人家纳妾,也要送个帖子来?更别说生孩子、老人去世了。有些小事,不用她去,但比如大佬去世,娶儿媳妇什么的,她就只能亲自去,和那些贵妇人们,还真没什么话说。不过就算没话说,她敢不去吗?
正是这样,她才烦,又没意思,还得却应酬,她是白身,顶着的,不过是荣府当家太太的名声,到了别人府上,是个人都比她大,她就得低头,太伤自尊了。
“以后生庶子、纳姨娘,按例送礼即可,干嘛回回都要报?”艾若不耐烦的一拍桌子。
“回二太太的话,这回卫国公是嫡长子纳贵妾。”管事小心的答道,她还真不是没事找事,而是没法子,真无例可循。
艾若一怔,贵妾也是妾不是。没听说,哪家纳贵妾还要大释风光一把,生怕前亲家不跟他们急吧?还是前儿媳妇家出了什么事,于是人家落井下石,然后关了原配,让贵妾管家?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大家所为,这样的事,真的去,才是惹了麻烦。贾政可才参加了举子试,真的自己给他惹一点麻烦,她就真对不起贾政了。
“没事纳什么贵妾啊?”艾若想想,觉得总该问问不是,就算不去,前因后果也得知道一下,省得代善问起,她没话可答。
“回二太太的话,卫国公家的大奶奶卧病多年,尚无子嗣,这回选的齐国公家的庶出姑娘。”管事神情闪烁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艾若那个去啊,合着跟他们家的情况一样,卫国公府的人,脑子里全是豆腐花吗?生怕儿媳妇不死,弄个婚礼出来,生生的想气死儿媳妇,给人腾位置吗?
脑子比贾母还差,好吧,两边一样差,要知道,贾母现在是没权,若是有权,说不准,也会像他们那样闹这一出呢。
116添乱
艾若抬头想了一下,冷笑一声,她最近这些聚会也不是白去,好些事,代善、贾政不说,不代表没人跟她说。
卫国公、齐国公,也是四王八公的一份子。第二代也是一等将军,跟此时的贾赦一样。不过,他们可不像代善,立了战功,又袭了一代公爵。他们与代善一样年老,却无代善公经营,此时的老八公家里,除了荣府略好一点外,其它六府都跟宁国公府一样,没落了。
四王八公,曾经是同气连枝,不过也是鬼哄鬼,之前跟着太祖打江山,也是争过功,相互使过绊子的。等得了天下,争权夺利的事也没少干。等新皇登基,大家伙又开始觉得时局不明,于是扎紧了想一块斗斗。
但代善可是新帝的伴读,打小一块过来的,自然不会与他们为伍。不然,他为何选张家和林家结亲家,不是像其它四王八公一样,互为姻亲?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现在八公只剩下六公了,代化死,贾敬躲到江南;代善辞官退隐。当然,他们也不是公了,不过大家习惯这么叫罢了。代善明明还是公爵,就自己辞了回家养老。其它人可没代善这份从容。他们也看出,代善不屑与他们为伍了,于是他们六公之间更团结了,希望能就此一搏。
而这在艾若看来,这本身就是给子孙招祸呢。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是不是全是豆腐花了。所以六公家里,平时有什么事,来知会时,该去的,她还是去,反正她也无品无阶,她只是代表贾母去送礼,到了地方,装哑巴,也不跟人多结交。生怕惹一点事。结果她不惹事,事惹她。这点事还来烦她。
“原先的大奶奶是哪家来这?”艾若问道,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她又不能说她不知道,只当自己忘记了。
“也是齐国公府的,不过是嫡出的大小姐。”管事不自觉抿了一下嘴,一脸不屑。
艾若心里点点头,看出职业培训的好处了吧?管事经过培训之后,马上脑子都不同了,人家也看出不妥来。人媳妇还没死呢,让庶妹就赶紧再嫁过去,等着大奶奶死了,这位再扶正,卫齐两家还是好亲家?跟贾母的脑子一样不好使,全然不知‘规矩’二字怎么写。说规矩是轻的,这么做其实是把朝庭律法不当回事,生怕自己辫子太少,生生的送把柄给人吗?
要知道贵妾也是妾,纳妾就是有官府的文书,身份比一边的婢妾、姬妾强点,却还是妾。他们这么大办婚礼,就是以妾当妻,视朝中律法与不顾。
退一万步说,卫、齐两家朝中无人敢得罪,言官们不说话,然后等着大奶奶去世了,三年后,再扶正了又如何?扶正的妾,跟名媒正娶的继妻,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两家真真的让人无语以极了。难不成,齐国公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了,怕再等三年,错过了?齐国公府也是傻子,就算是庶女嫁不了高门大户,找个殷实的人家,堂堂正正的做个正头娘子,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好歹还有一家能接应不是。不过也是,只怕人家也不得听她的,以为谁都跟她似的,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拼命的找后路?
“怎么说也纳妾,按规矩送份礼就完了。”艾若想明白了,大手一挥,下了决断。
“二太太!”管事心里再不屑,却也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纳妾礼,若按纳妾送礼,只怕要得罪人。
“人家不讲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回去好好想想。”艾若白了管事一眼,再看向其它人,“你们也是,平日里,总说我多事,让你们学规矩,心里很不耐烦吧?殊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按着规矩来,凡事不出头,有事也找不到你们头上去。明白吗?”
管事们一齐左右看看,能做到管事,都不是那怂角,艾若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们再不明白就白搭了。想想看,府里再培训里还有朝中律法的课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怕。多少他们也学到点,比如,以妾当妻,轻者削爵去职,重者要被叛九个月的徒刑的。这让言官知道了,人家直接弹劾,别说卫国公家的大少爷,就算是卫国公和齐国公,都得吃瓜落。他们这些跟风、送礼的,只怕也落不着好。
二太太让人按纳妾送礼,她们礼到人不到,到时最多卫国公和齐国公心里不舒服,但还真拿他们没什么法。但若是真的被言官弹劾,艾若的做法是符合律法的,人更拿荣府没辄,她们规矩着呢。
心里叹服,按着艾若的吩咐退下,艾若心里舒坦了,抱起女儿,“走了,咱们回家。”
“二太太…”不知道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他们回家的大事,让艾若真的满心不欢畅了。定晴一看,是贾母院里的小丫头,叫啥,她还真记不住,就像刚刚那位管事,艾若就没记住名字,就是脸熟罢了。
“怎么啦?”
“老太太听说卫国公府的大奶奶不好,心中悲痛,想要过府探望。”小丫头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艾若真笑了,唉,贾母看来在府里还是有眼线,外头有什么事,还是能第一时间传回去。她哪里是心里悲痛啊,她是看人家纳了贵妾,要去观摩学习,回来照搬。说不得,真的去找到六公家里拿不出手的庶女,说不定脑残的两好合一好,于是荣府也成了京里的笑话?顺便把张家往死了得罪!真没高看她的脑子。
“老太太想出府,哪里是我这媳妇能管得了的?老太爷也在府上,不如你去问问他吧!”艾若抱起女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西院,根本不想搭理这些事,至于贾母能不能出府,那就是代善的问题了。不是她能管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