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们俩在镇子上找了个招待所住下了。
一个晚上才六十块钱,沈天蓝都好久没住过这么便宜的旅馆了。
旅馆里果然没有WIFI,不过有网线。
沈天蓝打开笔记本,查了一下,发现那个地址在距离镇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每天只有两趟车能到达那个村子,早上一趟中午一趟。
她们勉强赶上了中午那趟巴士。
车子比她们之前做的那辆还破,司机开得还特别快,车子发出格拉格拉的噪音,感觉随时都会散架。
好在这回的路程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村子旁边就是传说中的疙瘩山。山上光秃秃的,几乎没长几棵树,离远看还真像几颗大疙瘩落在一起。
进了村子之后,沈天蓝找了家小卖部,想打听一下地址上的那户人家住在哪里。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打扮淳朴的中年大妈,姓陈,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乡音。听完沈天蓝的话,她就热情地表示要亲自给她们带路。
“我们这村子很少有外人来。”陈大妈一边走一边笑呵呵道,“看你们俩,应该还是学生吧?”
严乐川笑道:“对呀,我们俩是安洋理工大学的学生。这次来是为了找人,顺便旅旅游。”
陈大妈道:“我们这没啥景点,就有个疙瘩山,泥坑湖,平时也没人特意来我们这旅游。”
“原生态无污染的景色才好呢,我倒不喜欢那些有名的旅游景点,人总是太多。”严乐川道。
“对,对,那倒是。”陈大妈笑呵呵道。
他们俩一人一句地闲聊起来,很快就熟络起来。
严乐川好像特别招长辈喜欢,反正陈大妈特别喜欢她,最后竟然还邀请她们俩到他家吃饭。
走了大概五分钟,陈大妈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一户人家:“那里就是老吴家了。”
那户人家门前的空地里长着一棵四五米高的紫荆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紫荆花开花的季节,反正这棵树开满了漂亮的深紫色花朵,特别漂亮。
沈天蓝走过去敲了敲那户人家的门,门里传来一阵响亮的狗吠。
开门的是个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不过老人眼睛明亮,说话也很清楚,看样子精神头不错。
一听说沈天蓝要找的人叫“吴紫芳”,他一脸疑惑地重复道:“你找紫芳?”
沈天蓝道:“对。”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老人表情古怪的问道。
林风白给沈天蓝的那张纸上写的是名字就是吴紫芳。沈天蓝低头确认了一遍:“对,就是这个名字。”
吴老人指了指沈天蓝身后:“你找的紫芳就在那儿呢。”
沈天蓝一扭头,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严乐川笑道:“大爷,大白天的你别吓唬我们呀,这里哪有人啊。”
吴老人道:“谁说紫芳是人了?”
他抬头看向那棵紫荆树,“我们家的紫芳啊,就是这棵树。”
33、第 33 章
听完吴大爷的话,沈天蓝和严乐川面面相觑了一下。
严乐川问老大爷:“您家没有叫吴紫芳的人吗?”
老大爷说:“人?没有。”他指了指那棵树,“就只有这棵老树叫紫芳。”
严乐川笑道:“大爷,您没诓我们吧?”
吴大爷面无表情道:“我这么大岁数,没事闲着诓你们俩干什么?”
沈天蓝转身看向那棵树,纠结地心想,难道这棵树就是他们要找的“逃学生”?
…难道这棵树其实是妖精变的?
沈天蓝就问吴大爷:“大爷,这棵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吴大爷道:“奇怪的地方?有啊。”
“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一年四季斗都开花,大冬天的也开。”
一年四季都开花的树?那倒是挺稀奇的。
沈天蓝道:“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吴大爷盯着沈天蓝,忽然道:“你们俩不是一般的学生吧?”
沈天蓝愣了一下。
她扭头跟严乐川对视了一眼,心道,难道这吴大爷不会真的知道些什么?
严乐川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们俩其实…”沈天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吴大爷又道:“其实你们俩是校报记者之类吧?”
“呃…啥?”
“之前有电视台的人听说我们村有棵一年四季开花的紫荆树,就带着摄像机啦之类的跑来采访过一次!”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陈大妈热心地解释道,“,还来了几个什么专家,搞了一点土壤和树叶回去了,说是要研究,最后也没研究出来。电视台播出之后,好多人都专门跑来看它。不过嘛,最近没什么人来了。”
所以吴大爷才会以为他们俩其实是校报记者么?
严乐川笑道:“对,我们俩就是校报的记者,专门来报道这棵树的。”
沈天蓝没揭破严乐川的谎言,而是接话问道:“大爷,您还没回答我,除了四季都开花,这树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吴大爷想了一会儿:“没了。”
沈天蓝失望道:“真没了?”
吴大爷蹙眉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古怪的地方?”
“比如,晚上发出怪声什么的。”严乐川提醒道。
陈大妈笑道:“你这孩子,问的是什么话啊?这树又不闹鬼,晚上哪有什么怪声?”
吴大爷却说:“别提怪声了,这树上连个知了都没有,晚上可安静了。”
看样子吴大爷确实不知道这树还有哪里古怪了。
沈天蓝给林风白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林风白说,这个任务是院长直接交代的,要找的人就是叫吴紫芳,地址也没错。
但是院长现在不在学校,也没人知道他的私人电话号码,平时只要他不想联系别人,谁也找不到他。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天蓝问,“总不能找个道士做个法术,把树里的妖精驱赶出来吧?”
林风白道:“你怎么知道吴紫芳是树妖?”
“不是树妖还能是什么?总不能真是这棵树要上学吧!”沈天蓝道。
林风白沉默了一下,“这样吧,我找个人过去帮你们看看,你们先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沈天蓝同意了。
晚上,沈天蓝和严乐川就在村子里住下了。
本来她们打算回原来的镇子上住旅店的,但是陈大妈热情邀请她们到家里去住,她们只好同意了。
“住旅店多不好啊,住我们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紫荆花蒸糕,我们这儿的特产!”陈大妈笑道。
跟陈大妈聊了一会儿之后,沈天蓝又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村子的故事。
原来村子里除了那棵紫荆树之外还有几棵紫荆树,不过其他几棵树都没那棵树古老,都是那棵树的树种培育出来的孩子。那些树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每年都严格地遵守着花期,一年四季都开花的只有吴大爷门前的那棵老树罢了。
据陈大妈说,那棵树其实有一百多岁了。
一百多年前,镇子上来了个传教士,那棵树苗是他带过来的,之后就种在了那片空地上,所以村里人都说那棵树其实还是漂洋过海过来的外国货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村子早就换了模样,只有那棵紫荆树如旧,年复一年地盛开着鲜花。
晚饭的时候,沈天蓝还真的吃到了紫荆花蒸糕。
原来紫荆花蒸糕里根本没有紫荆花,只是用紫薯加在面粉中,做成紫荆花的形状,再用大火蒸出来罢了。
不过这村子里的人还真的喜欢紫荆花,竟然连蒸糕都做成紫荆花的样子。
吃完晚饭,沈天蓝就想再去那棵树那儿看看。
到了树底下,沈天蓝在树边转了一圈。紫荆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几朵淡紫色的花瓣正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严乐川捡起花瓣看了看,然后丢掉花瓣,敲了敲树干,又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土壤,抓起一把闻了闻。
见她观察得还挺仔细,沈天蓝在一旁道:“看出什么来了?土壤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严乐川耸肩道:“我又不是研究植物的,我怎么知道?”
“…那你在干吗?”
“玩玩呗。”严乐川笑道,“你呢?发现什么了?”
沈天蓝指了指树上道:“你听,这棵树好安静啊。”
严乐川笑道:“嗯,是很安静,树嘛,又不会说话。”
“…”沈天蓝无奈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意思?”
沈天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洋槐树:“你看那棵树。”
严乐川仔细看了看:“怎么了?”
“那棵树就很吵。”
严乐川一下子明白了沈天蓝的意思。那棵树上传来知了的叫声和麻雀的喳喳声,确实很吵。
可是眼前的紫荆树却异常安静,树上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真的有点奇怪。”严乐川道,“这棵树上怎么没有知了?”
沈天蓝学着她刚才的话:“我又不是研究昆虫的,我怎么知道?”
严乐川摸着树干说道:“不会真的是树妖吧?”她说着,还用指关节敲了敲树干,“喂,有人吗?不对…有妖吗?”
紫荆树毫无反应。
最后,她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严乐川道:“可能只是因为蝉不喜欢紫荆树的味道吧。”
回吴大娘家之后,沈天蓝还特地度娘了一下,发现知了对树并没有特殊的喜恶。一般年岁小的树,树下还没有蝉的幼虫生出来,所以树上就没有知了。
可是这村子里知了泛滥,附近几棵树上都有知了,偏偏这棵树没有,肯定还是有些古怪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天蓝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喂,沈天蓝吗?”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对,我就是,你是…”
沈天蓝话没说话,那人就说:“大白让我来帮你们。你们现在在哪儿?”
这人性子还挺急。
沈天蓝道:“我们在村子里呢。”
“那好,那好,我们马上到。。”他说完,就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看样子来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人就到了。
一看见来人,沈天蓝很惊讶。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同专业的吕沛。
和吕沛一起来的是个穿着蓝衣服,戴着红色鸭舌帽的男生。他脸色发白,蹲在路边呕吐了半天起不来,看样子晕车晕得比沈天蓝还要厉害。
沈天蓝问吕沛:“你怎么来了?”
吕沛笑道:“我跟他一起来的。这是我哥,叫吕泽。”
“你哥?”沈天蓝很意外。
吕沛道:“对啊,我好像没跟你提起过吧,我有个哥哥也在安洋理工上学。他是修真专业的大四学生。”
修真专业的?沈天蓝记得吕家应该是专门画符的炼器世家才对。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了解,说不定这俩专业有不少共同之处呢。
吕沛又笑道:“不过修真专业的竟然晕车晕成这个样子!三哥,你也太丢人了吧!”
那男生抬头苦瓜脸道:“我最近在辟谷中,早上没吃早饭,所以才晕…”
他话说到一半没说完,赶紧又弯下腰呕吐起来。
吐了半天,吕泽终于用袖子擦擦嘴,站了起来。
他长了一张挺英气的脸,眉毛浓密,五官分明,皮肤倒是挺白。仔细一看,他确实和自己妹妹有几分相似。
沈天蓝忽然想起之前去林风白的寝室时见过他一次,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吕泽…吕泽…她从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呢?
见他样子虚弱,严乐川道:“要不你进屋歇歇,喝杯水。”
吕泽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了。那棵树呢,我去看看。”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棵树下。
吕泽绕着那棵树转了几圈。
“三哥,感觉到什么了吗?”吕沛好奇道。
吕泽没说话。他的手放在树干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树冠。
吕沛又道:“如果不是树妖,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挖出来带回去。”
沈天蓝有点纠结。
如果它只是一棵树的话,那还带回去干嘛?一棵树怎么上课?
这时,吕泽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沈天蓝问。
吕泽指了指树上:“那是什么?”
沈天蓝抬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枝叶繁茂的树杈之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已经生锈了的铃铛。
34、第 34 章
沈天蓝踮起脚,勉强碰到了那个铃铛。
铃铛已经生锈了,所以碰到了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吕泽个子高,伸手就把铃铛解了下来。
铃铛生锈得厉害,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沈天蓝问:“这铃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吕沛感兴趣道:“难道上面附了什么妖魔精怪?”
吕泽摸了摸铃铛,又掏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玉佩放在铃铛上磨蹭了几下。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动作,没敢打扰他。
过了半分钟,吕泽终于开口了。
“就是个普通的铃铛。”他皱眉道。
吕沛失望道:“普通的铃铛?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吕泽顺手把铃铛扔掉,不耐烦地拍拍手道:“嗯,就是个破铃铛。浪费我半天时间。”
他说完就转身开始继续研究那棵树。
沈天蓝蹲下来捡起那个铃铛,拂去表面泥土。
铃铛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稀奇的,就跟吕泽说得一样,感觉就是个坏掉的破铃铛罢了。
不过沈天蓝还是把铃铛揣进了衣兜里。
吕泽研究了一会儿那棵树,最后表示这棵树上并没有妖气。
“就是一棵普通的树而已。”他得出结论说。
“那就是不是树妖了?”吕沛道。
吕泽微微点头:“如果是树妖,我这个古玉玉佩会有反应的。”
沈天蓝和严乐川都看向了他手里的那块玉。
吕沛介绍道:“这玉是我们家祖传的。我家好多块这种玉呢,没什么稀奇的。其实我也有,但是我不喜欢戴。”
沈天蓝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能怎么办,回去呗。”
严乐川却说:“如果不是树妖,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你的玉佩能检测出来吗?”
吕泽道:“不是树妖,你觉得是什么?”
严乐川说:“我也不知道。”
吕沛接话道:“可能是树人,像指环王里的那种。”
最后他们和林风白商量了一下。
林风白的意思是,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还是先打道回府。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阴云密布,下午就忽然下起了暴雨,唯一一条出村的山路被封锁了。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吕泽看着窗外叹气道。
沈天蓝道:“如果藤娇在就好了。”
“藤娇怎么了?”吕沛好奇道。
“…没什么。”
沈天蓝想的是,如果藤娇也在的话,就能把雨水止住了——她不是遣江的龙神吗?龙神据说都有操纵雨水的能力。
随后,他们决定在村子里住一个晚上,等明天雨停了,再做成回安洋市去。
暴雨下了整整一下午,天黑之后渐渐地小了许多。
沈天蓝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属于一换床就睡不着的类型,昨天晚上也是没怎么睡着。
而躺在她旁边的吕沛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沈天蓝干脆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渐渐地终于觉得有点困了。
忽然,原本在她外衣口袋里睡觉的小莱醒了。
它爬出衣兜,扑扇着翅膀来到沈天蓝枕边,小声道:“主人,我有点饿了,我要吃饭去了。”
沈天蓝一听这家伙要“吃饭”,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赶紧伸手捉住它,小声道:“你吃什么去?”
小莱道:“你别紧张,我又不去喝人血。我只是想去找点家畜吸点血。”
沈天蓝怀疑道:“可你以前都不用吃饭的,我也没见你说饿。”
小莱愤愤不平道:“我一般吃一餐之后一个月都不会再饿了。如果不是因为上次那个蛇精病,害得我虚弱了好几天,我也没这么快就饿。”
这么说也挺有道理。
随后,小莱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吸人血。
如果它真想吸人血,它也不会特意来请示自己,沈天蓝同意了。
“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她说。
此刻雨已经完全停了。
来到院子里,沈天蓝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依旧乌云密布,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小莱从她的衣兜里飞了出来,表示说要去找鸡圈里的鸡吸血去了。据它自己说,它最喜欢的就是禽类的鲜血。
“别把鸡弄死了。”沈天蓝嘱咐道,“弄死了,是要赔钱的。”
小莱“嗯嗯”地答应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沈天蓝不敢乱转,她对村子里的路不熟,怕迷路,就只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这时,她忽然感觉外套的衣兜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是小莱回来了,低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她的外套衣兜竟然透出金色的光芒。
她一下子想起这个衣兜里除了小莱之外还装了一样东西,就是那个铃铛。
难道是铃铛发出的光?
沈天蓝伸手去掏那个铃铛,却感到手指一阵刺痛。
她赶紧抽出手,却看到手指上多了一排小小的牙印。
就在这时,一个金灿灿的光团从她的衣兜里跑了出来。
光团飞舞着,发出悦耳的声响,听起来就像铃铛晃动发出的声音。
沈天蓝隐约看到光团之中出现了一个铃铛的轮廓,大小和她之前放在衣兜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原来根本不是树妖,而是铃铛精么?
可为什么之前吕泽却说那其实是个普通的铃铛?
沈天蓝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同时下意识地伸手想捉住那个飞舞的铃铛。
光团飞翔的速度比吸血鬼小莱还要快,竟然一眨眼就飞到了沈天蓝碰不到的地方。
沈天蓝追着那团光跑出了院子,眼看着它就往紫荆树的方向飞过去了。
沈天蓝立刻明白铃铛八成是想回到树上去。于是她小跑着追着铃铛,一路回到了那棵树旁边。
可惜光团的飞行速度太快了。等她来到紫荆树下的时候,光团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天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抬起头观察那棵大树。铃铛并没有回到原本的那根树杈上,那它到底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沈天蓝突然听见一阵清脆“叮铃铃”声传来。
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清晰。
沈天蓝猛地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那团巴掌大小的金色光芒。
光团上下飞舞着,就像一只巨大的萤火虫。
它似乎没有恶意,而是在远距离默默地观察沈天蓝的一举一动。
沈天蓝有点紧张:“你是什么?铃铛精吗?”
光团发出一串清脆的“叮铃铃”,像是在回应沈天蓝的问句。
“你就是紫芳?”沈天蓝又问。
光团没回答,依旧只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难道它不会说话?
如果它不会说人类的语言,那这要他们怎么沟通?
就在沈天蓝纠结怎么跟光团交流的时候,突然小莱从陈大妈院子的方向飞了回来。
它一边往沈天蓝身边飞一边叫道:“主人!主人!不好啦!”
光团似乎被小莱吓了一跳。它一下子飞起好高,焦躁不安地绕着圈飞舞着。
小莱抬头看向光团,惊讶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沈天蓝回答,“好像是铃铛精吧?”
小莱露出尖牙,小声嘟哝:“它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香喷喷的。不知道咬一口什么味。”
光团突然停止飞舞,悬浮在了半空中。
沈天蓝抬头盯着它,突然隐约看到一只白皙小巧的小拳头从光团中伸出来,然后拳头突然张开,撒下闪闪发光的金色粉末。
…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沈天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沈天蓝?”
她恍恍惚惚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子。
她眨了眨眼,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却是好久没见过的一个高中同学。
“你怎么在这儿?”沈天蓝茫然道。她高中同学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男生叫什么来着?
那男生露出一个浅笑:“不认识我了?”
沈天蓝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是亚洲人常见的那种深棕色眼睛,而是深红色的,而且五官的轮廓也要深邃一些。
“难道你是…”沈天蓝微微睁大眼。
男生没回答,而是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又从你睡梦里的记忆图像中提取了一张新脸。”
…好吧,他果然是伊西尔。
沈天蓝想起,前两天她确实做梦梦见过高中时候的事来着。
于是她忍不住问:“不过你这样总换脸,不会很别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