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也被惊得不轻,见皇后是个稳重镇定的,立马就吩咐了下去,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当时正在宫门,离宫门最近的便是招呼外臣偶尔过夜的宫殿,不常有人住,一直打扫得干净妥帖,没多久就收拾好了,热水也一桶桶送来了,太医跑得气喘吁吁也候在偏殿。
皇后这才想起,稳婆可没来得及准备!
“接生的人呢,尚书府里没有吗?”她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低喝着绮兰公主身边的嬷嬷问道。
嬷嬷直接跪在地上,傻眼了:“太医说公主这胎起码还有一个多月才生下来,最近为了驸马爷的事,公主寝食难安,日夜派人四处打听,哪里顾得上请稳婆候在府里?”
皇后恨不得一脚踹在这嬷嬷的心窝上,咬牙切齿道:“公主想不到,你们身边这些照顾她的老嬷嬷难道不会帮忙想吗?”
如今责骂她也无济于事,皇后想到身边的嬷嬷替自己接生过,如今也只能凑合上了。
老嬷嬷看着绮兰公主长大,二话不说就应了,赶紧把自己刷干净了,这才卷起袖子进了屋内。
绮兰公主已经哭叫起来,老嬷嬷连忙劝道:“公主先忍忍,孩子没出来,力气就用光了,可不得了。”
闻言,绮兰公主连忙咬住老嬷嬷递过来的软木,深吸着气,到底把痛呼都咽了下去。
老嬷嬷低声安慰她,就怕绮兰公主胡思乱想:“公主别怕,皇上在外头呢,有真龙天子保佑,孩子一定会顺顺利利生下来的。”
绮兰公主疼得开不了口,只能胡乱点了下头。
圣人和皇后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孩子才生下来,是个小子。
圣人看着嬷嬷抱着的外孙,终于松了口气:“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暂时就让绮兰住在这里,等出了月子才回去吧。”
皇后忍不住问:“皇上,那么驸马爷?”
圣人忍不住冷哼:“绮兰那么辛苦生下他第一个孩子,尚书令就在隔壁偏殿住下。绮兰什么时候回去,他也就什么时候离开皇宫。”
当然,他也不忘叫御林军在外头守着,免得蒋光寒不知悔改,还跟十四皇子有来往。
有御林军在,十四皇子也不能动手,只能等了。
听说绮兰公主到底平安生下孩子,唐子嫣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她看着也害怕,如今绮兰公主平安,到底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们回来后,在郡公府关上门过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把之前分开的不愉快,都通通要补回来。
只是安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唐子茗却找上门来了。
唐子嫣看着下首面色憔悴的唐子茗,皱了皱眉:“大姐姐过来,可有什么事?”
霍嬷嬷原本不想她出来见客的,毕竟唐子茗越发不着调了,要是发疯伤着唐子嫣该怎么办?
到底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翠竹守在唐子嫣身边,紧紧盯着唐子茗,就怕这位大小姐突然发难。
唐子茗被她一问,立刻红了眼圈:“我想让妹妹跟将军说说,好叫圣人把我也召进宫里去,伺候绮兰公主。”
唐子嫣皱眉,让她进宫?
别说赵玄凌愿不愿意在圣人面前帮唐子茗提一提,就是皇后,只怕是不答应的。
宫里的婢女嬷嬷一大堆,哪里就需要另外从府外把她叫进来伺候绮兰公主?
而且谁知道唐子茗进宫后,会不会对还虚弱的绮兰公主做什么事?
毕竟绮兰公主出了什么意外,指不定唐子茗就肖想着能扶正当主母的。
而且蒋光寒落难了,再接着被圈禁,便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了。
“姐姐再等一段时日,绮兰公主就能回来了,驸马爷也跟着回去,不必如此焦急。”唐子嫣淡淡说着,蒋光寒又不是不回去,唐子茗这是操哪门子的心?
“妹妹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府里,实在寂寞得很。”唐子茗是给蒋光寒调、教过的,尝了滋味后,就越发贪恋了,夜里床榻上哪里离得了他?
如今蒋光寒在宫中,一住得住上一个月,叫唐子茗实在寂寞难耐。
没有办法,只好求到唐子嫣的跟前来了。
唐子嫣自然看出唐子茗脸色苍白,就像一朵缺了水的花儿,蔫蔫的没多少精神头,不由奇怪,却到底还是拒绝了唐子茗:“我们这些内宅妇人,哪里能叫男人做这个做那个?姐姐的事我帮不了,请回吧。”
霍嬷嬷率先起身,挡在唐子茗身前:“如夫人,请。”
一句“如夫人”,说明了唐子茗小妾的身份,哪里能跟唐子嫣这个将军夫人大呼小叫?
唐子茗脸色不好,除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这个敏感的时期,蒋光寒又不在,她到底收敛了不少。
只是她回府后,夜里越发觉得难以忍受了。身下又热又虚,叫人怎么也睡不好。
伺候的嬷嬷见了,也只是替唐子茗在房间里送了些冰块来,叫她夜里别再睡得满身汗。
可是冰块送来了,唐子茗更难受。
渐渐的,浑身像是有蚂蚁在咬一样,不是很疼,但是酥酥麻麻的,叫她在床榻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在院子里走一走。
脑袋昏沉沉的,实在许久没睡一个好觉了,唐子茗忽然看见一个护院在井边冲了澡正要回去。想着夜里没人,便贪方便了,只穿着亵裤,一件外衫随意披在身上,腰带松垮垮的,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来。
唐子茗看得咽了咽口水,觉得浑身又热又酥的,实在忍不住了,尾随在这护院后面,发现这人住在后院最偏僻的小屋里,估计是新来的,被人欺负排斥了。
她心里头像是烧着一把火,忽然有了一个胆大的想法,在外头等了等,听着里面没了动静,便悄悄回房从梳妆盒的底部藏好的药粉拿出来,抓了一点洒在护院的脸上。
护院抹了把脸又睡了过去,唐子茗推了推他,见没有反应,这才飞快脱掉了薄薄的衣裙,褪下护院的亵衣,揉搓了几下,她便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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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险用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险用心
唐子茗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忍耐了几天,装装样子,夜里很快就跑到那护院的屋子里快活到半宿才溜回来。为此,她还打发掉守夜的婆子和丫鬟,免得这些人坏事了。
那护院瞧着年轻健壮,比起蒋光寒来更让人痛快,唐子茗不免有些沉溺了。
虽然心里面对蒋光寒有愧疚,但是她哪里抵得住身体的诱、惑,总是忍不下去,错了一次又一次。
那护院似乎也察觉到不妥了,晚上睡得太沉,第二天总是很难醒来,浑身又是疲倦却又畅快淋漓。又不是童子鸡,底下还残留着一点湿润,他便留了心。
等过了几天,护院没敢睡着,察觉到有人在他脸上洒了药粉,连忙闭气。
过了一会,见他没动静,一只小手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裤头,没多久居然直接坐出来了。
那极致的感觉叫护院忍不住舒服地哼哼一声,身上的人立刻不动了,僵着身子似乎担心他醒过来了。
护院正在兴头上,以为哪个耐不住寂寞的丫鬟爬到自己床榻上来了,不必用药,自己都能让她舒服得第二天都下不了榻,于是闭上眼,伸手扶住对方的纤腰就狠狠向上一顶。
娇吟声此起彼伏,护院更加浑身是劲。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困在府里,又不能随意跟丫鬟私通,以前还能出去松快一下,但是如今尚书府给包围得严严实实,除了母蚊子,根本谁也出不去。
护院憋得久了,也没顾及什么怜香惜玉,一个劲地让自己痛快了才算。
可是痛快过了,他睁开眼一看,立刻傻眼了。
怎么不是丫鬟,却是蒋光寒的姨娘唐子茗!
护院吓得立刻软了,唐子茗闷哼一声,眉间还含着春意,双颊微红,仍旧沉浸在余韵中不能自拔,红唇微微张开,能看见里面的嫩肉和小小的丁香。
他咽了咽口水,听着外面没有动静。屋内没有点灯,月色从窗棂倾洒进来,隐隐绰绰。
唐子茗也不确定护院有没认出她来,只是护院沉默了一会,到底抵挡不住那极乐,抓着她又肆意冲撞起来,叫她伸手捂着嘴,断断续续从嘴边溢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来,听得人更是热血沸腾。
两人胡闹了一回不够,唐子茗扭着腰,又叫护院闹了一回,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手脚也没了力气,却又痛快得很。
唐子茗这才感觉身下的那点灼热和空虚渐渐散了,没那么难受。今夜熬过了,掰着指头算一算,蒋光寒也快回来了。
谁知忽然窜入两个婆子,外头火光一起,唐子茗愣了。
那个站在外头不知道多久的英俊男子,不就是蒋光寒?
唐子茗吓得整个人都傻掉了,护院上身的衣服还好好的,只有裤头被她扯了下来,也顾不上了,赶紧推开她,扯上裤子就跪在地上,呼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都是这个女人给我下了药,叫小的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蒋光寒的脸色铁青,他夜里回府,免得被街上的人看见了指指点点。
想着这么久没回来,唐子茗该想自己了,脚步一拐就往院子里走来。
谁知道进去,唐子茗的床榻是空的,床褥是凉的,早就出去了。
婆子丫鬟是一问三不知,都说前些日子唐子茗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没叫人守夜。
蒋光寒察觉出不对来了,叫人私下找了找,很快就在这个偏远的院落里听见唐子茗的娇吟,那声音娇滴滴的,就像无数次在自己身上一样,如今却是在其他男人的床榻上!
“带走,”他冷冷地盯着唐子茗,自己这才落了难,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别的野男人了?
外头给封锁住了,所以不能出去,只能找一个护院来将就?
一个地位低微的护院,甚至比他还好吗?
蒋光寒怒不可歇,直接拽着唐子茗的头发把人从床榻上弄下来。
唐子茗摔在地上,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抱着他的腿哭喊打道:“老爷,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像鬼上身一样,鬼迷心窍就出了来。”
她说完,又惊呼道:“一定是有人对我下药了,叫我情不自禁的…”
“情不自禁?”蒋光寒一脚踹开她,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发骚,还想抵赖?我不过不在府里一个月,你就如此。幸好出巡的时候我把你带上了,要不然回来岂不是连野种都有了?”
“我冤枉啊,老爷,我怎会是这样的人,谁也可以不信,唯独老爷不能这样想我。”唐子茗哭着,眼睛通红,腮边满是泪花儿,我见犹怜:“我为了能跟老爷在一起,连脸面都不要了,入夜来寻你,又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蒋光寒听得有些动摇,唐子茗是什么样的人,他倒是清楚的。当初迷恋自己,迷恋到非他不嫁的田地,哪里会短短一个月就红杏出墙?
或许是被那护院强迫威胁的,或许真是被人下药了。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冷不丁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温温柔柔地道:“老爷,刚才管家不过审问了几句,那护院就招了。”
蒋光寒一听,哪里顾得及理会唐子茗的话,看向了一旁匆匆回来禀报的管家:“回老爷,那小子抽了几鞭子才说了实话,今晚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必然是好几次了。若说一次还可以是被下药不知情,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意思?
“差点被你这个jj骗倒了,简直不知廉耻!”蒋光寒再也不怜惜她,直接把唐子茗踹在地上。
唐子茗疼得脸色发白,狼狈地趴在地上,抬头却见门外刚才发话的女人,正是绮兰公主。她身后一个嬷嬷抱着的襁褓里必然是刚生下的蒋光寒长子了,在宫中坐月子十分精心伺候了,又有老嬷嬷坐镇,绮兰公主比以前圆润了一些,看着面色红润,多了几分妩媚和贤淑。
绮兰公主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唐子茗,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若非唐子茗正对着她,根本看不见。
唐子茗不由心里一寒,她不笨,想着这些日子来的反常,以及绮兰公主嘴角算得上是恶毒的嘲笑,立刻就联想到,必然是这个毒妇动的手脚!
“老爷,老爷——”蒋光寒却是再也不想看见她,命人把唐子茗带走,反锁在屋内。等一段时日之后,再想着怎么处置她。
他好面子,这件事除了几个心腹,决不能叫别人知道!
管家给唐子茗堵了嘴,两个婆子驾着她走了,绮兰公主收回目光,低着头道:“老爷,妹妹这样不好留在府里,若是往后有了身孕…”
闻言,蒋光寒面色狰狞。若是唐子茗有了身孕,那孩子是他的,还是别的野种?
宁愿差错不能放过,他摆摆手说道:“她就交给公主处置了,我再也不过问。”
蒋光寒这一个月在宫中受了冷落,原本就不痛快了,回来还看见唐子茗如此放、荡的一面,叫他胸口还堵着一口气,吐都吐不出来。
“是,老爷。”绮兰公主可能当了母亲,脾气和缓了许多,整个人看着有几分温柔小意的模样,煎熬蒋光寒看着喜欢。
他就是不喜欢绮兰公主的强势,才会把唐子茗先纳进来,就是为了打磨掉公主的坏脾气。
如今目的达到了,唐子茗也不必留下碍眼了。
比起绮兰公主,她又算得了什么?
“夜深了,晚风凉,别冻着了你和和孩子,赶紧回屋里歇着吧。”蒋光寒揽着绮兰公主,脸上露出几分关切和温柔。
坐月子一个月,两人不过隔着屏风说说话。他也憋了不少的火,原本想回来找唐子茗快活一番,谁知遇上这样的事。
幸好还有绮兰公主,她出了月子,府里有没别的侍妾,不伺候他又谁来伺候?
绮兰公主却轻轻握住他的手,摇头了:“老爷,太医说我生孩子到底伤了底子,这两个月最好将养着,不好跟驸马爷…”
她说道最后,羞赧愧疚地看向蒋光寒。
蒋光寒无奈,太医都发话了,难道他还能勉强来?
若是如此,圣人和皇后第一个就要扒了他的皮!
“公主好好养着就是了,我先回房去了。”叮嘱嬷嬷好好照顾绮兰公主,蒋光寒只得回书房凑合一个人睡了。
等他一走,绮兰公主脸上的笑意都褪得干干净净,搭着嬷嬷的手往外走:“叫人送热汤来,看完热闹,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嬷嬷连忙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姨娘该怎么处置?到底是归德侯的长女…”
“她算哪门子的长女,三女都比她混得好,连个正室都不是,不过是个贵妾罢了。”绮兰公主冷笑着,低声骂道:“这么点小事,你还来问我?老爷刚才不是说了,把她锁在院子里。对了,把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撤掉,免得被她给带坏了。”
嬷嬷连忙会意,点头应了。撤掉丫鬟婆子,便是不撤掉小厮了。
绮兰公主的用意够明显的,不过也不是自己一个老嬷嬷能过问的,只管动动嘴皮子吩咐下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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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进入冬天,每天早上起床更加艰难了…T T
第一百一十六章母螳螂
第一百一十六章母螳螂
唐子茗被婆子粗鲁地推进屋内,很快听见院子锁上的声音。
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这这几天来的反常,终于明白是中了绮兰公主的毒计!
这个毒妇一直没有下手,原来不是不管,而是等待时机,一击即破吗?
也是,绮兰公主自嫁入府后,表现得就像是个大方得体的主母,从来没跟唐子茗红过脸,偶尔一点别扭,见面的时候冷着脸,却也从未苛责过自己。
该吃的该用的,比贵妾的份例还要多。过府做客的贵妇人,没有一个不赞绮兰公主宽容大量,身份尊贵,却没跟自己一个小妾多计较。
唐子茗还道是绮兰公主怕坏了蒋光寒的心,这才勉强忍下了自己。
时日长了,唐子茗还以为两人会安安分分一直下去的时候,绮兰公主却动手了。
说什么出巡的时候不能没人伺候蒋光寒,其实是叫她陪在身边,没叫那些狐媚子近身,顺便把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自己身上。
蒋光寒一直在身边,唐子茗自然没什么感觉。
等他被圣人绑走,又在宫中住了一个月没回来,唐子茗便按捺不住,做出那样的丑事来!
她心里恨着绮兰公主,这个毒妇简直是要彻底毁了自己!
蒋光寒对她也是彻底厌弃了,假以时日哪里还会想起自己来?
被锁在这个院子里,时间长了,再无声无息地死去,蒋光寒又被罢了官,哪还有人愿意巴结,送女儿进府,绮兰公主以后不就能独占着老爷了?
唐子茗越想越是生气,好在那些婆子丫鬟离开了,却没想着要饿死自己,还准点送吃的过来。
只是看见送食盒来的都是小厮,唐子茗瞪大眼,悄悄打开门向外一看。
婆子丫鬟一个都没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院外做粗活的小厮却都留下来了。
这算什么,绮兰公主想叫自己继续身败名裂,再也不能回头吗?
唐子茗连忙关上门,把想要上前询问的小厮直接挡在了门外。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看见小厮后,居然开始蠢蠢欲动。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药,发作的越来越频密。明明刚刚跟护院胡闹了几回,这么快又忍耐不住了吗?
只有这些小厮留在院子里,唐子茗就算想忍,也不可能忍耐太久。
但是蒋光寒如今还在气头上,自己怎么叫他,只怕也不愿意过来,更别提是请大夫了。
而且绮兰公主如此笃定,必然是有完全的准备,不是收买了大夫,就是那些那些大夫根本就看不出来!
宫里头出来的人,果然都不一般,唐子茗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绮兰公主!
她咬着指甲想了又想,食盒里的吃食自己是不敢动的,但是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唐子茗匆忙把梳妆盒打开,幸好婆子丫鬟走得急,也没来得及把这些值钱的东西收走。
她重新打开门,招手把一个洒扫的矮小小厮叫进来。
这小厮年纪不小,却是腿脚不好,大小就长得比一般男子要矮,幸好疏通打点了管家,在尚书府里谋了这么一个小差事。
但是唐子茗更清楚,表面上不过做点粗活,私底下这人见钱眼开,只要给钱就办事,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龌蹉事。
她把人叫进来,小厮站在门口没动。
唐子茗直接把梳妆盒推了推,压低声音道:“我要你给我办一件事,这些东西就全是你的了。”
小厮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姨娘只怕活不了几天,根本不想牵扯上她,毕竟唐子茗得罪的是绮兰公主,他有几条命都不敢惹上公主的。
不过他到底还是被梳妆盒里的金钗珠宝给亮得晃了眼,蒋光寒待她不错,送的都是珍品,这一盒子少说好几万两,唐子嫣眼也不眨就全送给了自己。
“若非难事,小的自会给姨娘分忧。”
“很好,”唐子茗知道,小厮这样说是出自谨慎,若是太冒险的事,就算再加一盒子的珠宝首饰,他也是不敢做的:“不必你送命,只是想让你帮忙送信。”
这并非难事,小厮点头就应了。
房间里没有文房四宝,唐子茗咬咬牙,从金钗刺伤自己的手腕,指尖沾着血,在一件亵衣上飞快地写完几句话,撕下来叠好,塞在一个荷包里,递给了小厮:“送去给郡公府的将军夫人唐子嫣。”
小厮应下,很快就闪身出了去,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扫。
唐子茗心里莫名定了一些,除了唐子嫣,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
唐子娇吗?
别说深宫后院,送信人能不能轻易进去,就是这个一直看不起的庶女,跟她没什么交情,哪里会出手帮忙?
聂茹茵?
不要开玩笑了,这个表小姐还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伸出援手,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归德侯?
他的心里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对方是绮兰公主,他更加不会掺和进来,免得沾了一身腥。
李霖敏?
这个侯爷夫人有了孩子,归德侯的继承人,哪里会搭理自己这个出嫁的女儿,还是没有血缘又没有交情的。
唐子茗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如此风光体面,因为满腹才华受书生追捧,每日从府外送进来的书画字帖就能堆上一屋。身边的嬷嬷丫鬟都对自己恭恭敬敬,没有一丝怠慢。
不顾一切地跟着蒋光寒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名声不在,那些书生以前对自己有多崇拜多客气,如今就有多鄙夷多厌恶。听着底下的丫鬟提起,外面不少书生还写了嘲讽自己的字画。
那又如何呢,她当初觉得,只要能和蒋光寒在一起,所有的事自己都能承受得住。
蒋光寒再娶妻,还是当朝身份尊贵的公主,只要他心里还有自己,就足够了。
唐子茗扔下尊严,扔下矜持,使劲浑身解数就为了让蒋光寒多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
只可惜她的肚皮不争气,没能给蒋光寒生下一男半女,又一脚踏进了绮兰公主设下的陷阱,身败名裂不说,又永远地失去了蒋光寒的宠爱怜惜。
唐子茗等了足足一夜,没等到任何的消息,身体更加蠢蠢欲动,难受得她在床榻上直打滚。脸颊滚烫,身上却更加滚烫,好像落入了烧红的热锅里,挣扎翻滚中,她忍不住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裳,柔荑在自己身上游弋,稍微舒服了一点,很快那股灼热变得更加凶猛,身下变得湿哒哒的,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