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娇袅袅起身,低眉顺眼地给曾湘玉行礼。
夸奖完两位小姐,曾湘玉又给唐子嫣和唐子瑶两份见面礼。
唐子嫣是一对碧绿的玉镯子,成色水头都是极好的,她当下就戴在手腕上。
唐子瑶则是一条马鞭,材质一流,造工不错,她一看就喜形于色。
唐子嫣想着,这位太子妃的媳妇果真是个有心人,连她们这些小姑娘,送礼都能送到心坎上,难怪很得皇孙的欢喜,太子和太子妃也对她极为满意。
只是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得每时每刻费多少心思来琢磨?
光是想想,唐子嫣就觉得累了。
曾湘玉发派了见面礼,还给李霖敏送了一座白玉做的送子观音,低声聊了几句家常,一派乐意融融。
她忽然扫了下首一眼,奇怪道:“听说府上还有一位姓聂的表姑娘?”
李霖敏眼皮一跳,只郁闷曾湘玉怎地想起那位表小姐来:“确实是在府上,夫人可要见上一见?”
曾湘玉的意思够明白了,李霖敏很快就叫了莲心把聂茹茵请了过来。
聂茹茵打扮停当,匆忙赶来跟曾湘玉见礼,倒是疑惑这位贵夫人为何要见她。
“果真是个标志的姑娘,侯夫人确实会养人。”曾湘玉亲手扶着聂茹茵起身,左右端详:“只是瞧这下巴尖尖的,莫不是身子不适?倒是我唐突了,突然将表小姐叫来。”
“夫人言重了,我只是身子骨有些羸弱,寻常不怎么出门见客而已。”聂茹茵低声回答着,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似带着几分委屈。
曾湘玉笑了:“看着这一屋子的漂亮姑娘们,只觉得眼前一亮,难怪太子妃如此喜欢筹办赏花宴,原来赏的不是花,而是比花儿更好看的小姐们。”
她拍了拍聂茹茵的手背,唇边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恰好底下有人送来一盒天香丸,说是姑娘们补身最好的,回头我就让人送过来。”
聂茹茵受宠若惊,只是心底总有一股扫不去的阴霾。
看见聂茹茵突然入了曾湘玉的青眼,房内的几位小姐神色各异,李霖敏也是忐忑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可爱的存稿君,作者出门玩去了,大家别忘了撒花哦~~
第十章 猜心思
第十章猜心思
厢房内,李霖敏挺着肚子伺候下朝回来的归德侯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柳眉紧蹙,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今儿曾湘玉拜访的事。
“贵人对聂姑娘十分赞赏,又问起她的生辰和平日喜好,一副十分欢喜的摸样…侯爷,这贵人究竟对表小姐是什么章程?我瞧着她对聂姑娘另眼相看,是不是想让聂姑娘跟赵将军牵线?”
归德侯净手后,拉着李霖敏坐下:“夫人不必忧心,只管静观其变就是了。”
李霖敏叹气,摇头道:“侯爷,不知道为何,我这心一直扑腾乱跳个不停,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归德侯拍了拍她的手背,对曾湘玉的举动也有些不解。只是贵人们的想法,素来都不好猜,顺其自然就好:“夫人有了身子,还是别太操劳为好。在这里胡思乱想,也猜不出贵人的用意,何必累着自己呢?”
李霖敏红了红脸,对他的柔声安慰很是受用,只是她也没忘了一个主母该做的事:“侯爷,我这身子越发重了,不能伺候你。我身边的大丫鬟莲心你是见过的,不若让她来伺候侯爷?”
“不必了,最近公务繁重,莲心瞧着是个细心的,又是你身边做惯的,倒不如留在你身边尽心伺候你。”归德侯摆摆手,他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对这些并不是十分看重。
李霖敏听得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目送归德侯去书房了,李嬷嬷这才撩起帘子进来。她在外头守着,归德侯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脸上挂着笑:“夫人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看侯爷对你如此贴心。”
“嬷嬷,我总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侯爷对我实在太好了。”李霖敏红了眼圈,摸着凸起的肚子轻轻开口。
“我的好夫人,侯爷对你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怎么哭了?”李嬷嬷赶紧拿出帕子,给李霖敏拭泪。
李霖敏破涕为笑,摇摇头说:“我这不是难过,而是太高兴了。对了,表小姐的嫁妆嬷嬷再添上一成。”
李嬷嬷脸色有点凝重,压低声线问她:“夫人,莫不是那位贵人真要给表小姐和赵将军牵线?”
“谁知道呢,但是贵人对聂姑娘另眼相看,我们表面功夫也做得好些,反正侯府也不差那么一点嫁妆钱。”李霖敏总觉得这里面透着诡异,被侯爷劝说了几句,也随它去了。加一点嫁妆,对侯府来说也无关痛痒,便当是给聂茹茵添妆了。
李嬷嬷点头,越发觉得自家夫人办事谨慎又大气了。
李霖敏却突然想起那日赏花宴,纪云救了太子妃妹妹张梦姌的事。难道曾湘玉上门,为的是变相嘉许纪云的未婚妻聂茹茵吗?
不过太子妃已经当面赏赐了纪云,侯爷也是有表示了,太子妃何必再叫自家媳妇上门来跟聂茹茵亲近亲近?
散了宴,唐子瑶破天荒跑来桃花苑找唐子嫣,神色像是懊恼又带着不耐烦:“三姐姐,你说那位贵人是不是要给赵将军牵线,却看上了那个姓聂的?”
原本唐子瑶只当聂茹茵是远亲,没怎么放在眼里,平日也是呼呼喝喝的,谁知道这人转身成了纪云的未婚妻也就罢了,居然想要妄图攀上赵将军!
赵将军是唐子瑶心目中的大英雄,身边该匹配的人即便不是公主,就该是品德武艺都一流的贵女,哪里轮得到聂茹茵这样无才无德又无出身可言的女子?
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忿,自己样样都比聂茹茵好,怎么曾湘玉就对聂茹茵另眼相看?
唐子嫣瞥了她一眼,就明白了唐子瑶烦恼的源头:“四妹妹多想了,贵人今儿上门,不过是拜访母亲,彼此走动走动。既没提起赵将军,也没说其他。兴许贵人喜欢聂姑娘,稍微亲近一些罢了。”
唐子瑶听着,面色倒是缓和了许多,听着这个三姐沉静的声音,心底的烦躁也减轻了不少:“三姐姐说得对,是我胡思乱想了。贵人哪里会看得上聂茹茵,让她配给赵将军,我们姊妹三个谁都比聂茹茵强。”
唐子嫣挑眉,无奈地笑笑。唐子瑶常年把三姊妹挂在嘴边,其实谁都没看在眼内。说是觉得聂茹茵配不起赵将军,只怕唐子瑶心里,也就她自己能配得上。
唐子瑶又叹气,颇为替她打抱不平:“纪云救了太子妃的妹妹,以后高中了,只怕飞云腾达仅仅是时日的问题了。要不是姓聂的从中作梗,那做官夫人的便是三姐姐了。”
“四妹妹慎言,聂姑娘已经是纪公子的未婚妻,亲属都在路上,庚帖很快就要送过来交换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唐子嫣绷着脸,不悦地看向唐子瑶。
唐子瑶嘟着嘴,嚷嚷道:“我就是替三姐姐可惜而已,哪里会把这话到处乱说?”
“该是我的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我的,抢也抢不回来。四妹妹,你觉得呢?”唐子嫣给两人倒了茶,笑吟吟地问她。
唐子瑶喝着茶,嘟嚷道:“三姐姐总是有理,我哪里说得过你?对了,今儿天气不错,不如一起去射箭?”
“不了,我有些倦了,想要歇息一会。”唐子嫣摇摇头,她可不想跟着争强好胜的唐子瑶一起射箭,若是输了,只怕唐子瑶更是得意,以后缠着她;若是赢了,那就更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唐子瑶痴缠了一会,见唐子嫣在躺椅上快睡着了,这才闷闷不乐地走了。
“四小姐总算走了,”翠竹拍拍胸口,看着像是心有余悸。
“这么怕四妹?要是被她听见了,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唐子嫣眯起眼,故意吓唬她。
翠竹脸色发白,求饶道:“三小姐可千万别告诉四小姐,我还想在三小姐身边多伺候几年呢。”
“小蹄子真会说话,只是你跟着我,难道就不想嫁人了?”唐子嫣正好无事,便一时兴起逗逗身边这个小丫鬟。
翠竹脸颊绯红,扭过身不好意思道:“三小姐又来笑话我,我才不要嫁人呢,要一直跟着姑娘。”
“我出门子了,你也跟着?”
翠竹点头:“那是,我等着三小姐嫁给大英雄。”
唐子嫣纳闷:“为何要嫁大英雄?武夫有什么好,嫁给书生不好吗?”
翠竹小脑袋使劲摇啊摇:“书生有什么好,看着那纪公子白衣翩翩,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哄了三小姐,又去哄表小姐,如今连太子妃的妹妹都哄住了。这边罢了,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事也不能护着小姐。”
唐子嫣打断她的话,好笑道:“他救了张小姐,怎么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翠竹嘟着小嘴,不屑地道:“三小姐不在,没亲眼看见了。我可是在边上,眼看着护院把疯马给拦住了,纪公子才上前去把受惊的张小姐扶下来。也就张小姐那会儿惊吓得不轻,被纪公子细声细气地安慰着,自然当他是救命恩人,没看那些护院都被疯马踢伤了!”
说到这里,她就越发气愤了,涨红了一张小脸:“护院救张小姐确实是应该的,只是纪公子也不该把功劳都一个人独自揽了下来,真够厚脸皮的。如此趋炎附势,实在令人不喜。”
见唐子嫣听得不吱声,翠竹又胆怯了,双手捏着衣角讪讪道:“三小姐,我不是刻意说纪公子的不好,就是…”
“我明白的,其实我也看不惯他如此作为。”唐子嫣笑着安抚她,又道:“不过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其他人跟前提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对纪公子因爱成恨呢!”
说完,唐子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今想来,那天纪云特意过来说的话,跟在太子府里做的,完全是两回事了。说的倒是好听,一副情深意重的摸样,转身就扑入别的女人怀里,果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那天瞧着张梦姌看纪云的眼神有点意思,唐子嫣想到聂茹茵,只怕是比不过的。听闻太子妃十分宠爱张梦姌这个最小的妹妹,至于归德侯,纪云娶聂茹茵是亲上加亲,若是娶张梦姌,就必然不可能反对。
最有可能的,却是二女伺候一夫。
归德侯需要一个府里的姑娘跟纪云做姻亲,更好地控制住纪云。能间接跟太子府攀上关系,他更是求之不得。
看来这场还没开始的角逐,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该说她一开始就放弃掉纪云,实在是明智之举?
曾湘玉回府后,先是去给太子妃请安。
“归德侯府的几位姑娘都是好的,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只怕这两年上门的媒人都要把门槛踩烂了。”
太子妃不甚在意,她是见过那几个小姐,确实容貌上等,归德侯也是有意栽培的,身姿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那位表小姐如何?”
“容貌秀丽,身子骨有些单薄,聪慧伶俐,却是年纪小,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教导,稍微欠了点火候。”曾湘玉依旧笑眯眯地说着,既不见偏颇,倒也没有往死里贬低。
太子妃最喜欢的便是她这一点,说话总是留着三分,不会说得太满,却也不会顺着自己的喜好,一味地歪曲,听着便不像真话。
“辛苦你了,先去歇着吧。”
“是,”曾湘玉瞥见内间的帘子微动,便知道有人藏在后面。不用想,必然是对纪云上了心的张梦姌。
纪云她是见过的,相貌不错,风姿绰约,在别人看来就是翩翩公子。可惜曾湘玉不喜欢他的一双眼睛,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显然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很可能不择手段,即使是倚靠女人的裙带关系而爬上去,只怕也不会觉得丢了脸面。
这样的男子,让曾湘玉十分看不起。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顶天立地,靠着自己一双手闯出一番天地来。也不知道张梦姌喜欢上的,会不会就是纪云的一张还过得去的皮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3╰)╮男主角当然是我家赵将军啦,亲猜对了嘛!!!
第十一章 使心计
第十一章使心计
曾湘玉转身去了东厢,远远便见一个黑袍男子手握长剑,凌厉的剑势将周围的树木也迎风而动。煞气扑面而来,周围的小厮丫鬟早就躲得一干二净,不由让她有些好笑。
站着没多久,男子像是发现有人,很快就挽剑花收了长剑:“表姑。”
曾湘玉无奈道:“你这院子伺候的下人,怕是都被你吓破胆了,以后谁还敢伺候你?”
赵玄凌毫不在意:“在军营里习惯了,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胡说八道,就算身边不要丫鬟侍妾,到底要一个主母给你好好打理。你瞧瞧出征几年,将军府就破破烂烂的,要不是我着急让人修缮,只怕你一年半载都别想住进去。”曾湘玉没好气地数落他,赵玄凌总是这般不在意。前几年皇帝赏赐的将军府便空在那里,也没请个管家,只让两个下仆守着门,自然腾不出手来打扫清理。
听说赵玄凌大胜归来,曾湘玉便派婆子去帮把手,谁知灰头灰脸地跑回来,只说那地方没法住了。她亲自过去远远一看,差点没给熏得晕过去。
最后只好叫赵玄凌在太子府住上几天,再回将军府去。
“多谢表姑费心了,”赵玄凌对身外事素来不太在意,将军府其实并没有曾湘玉说得那么糟糕,不过是杂草丛生,屋内有些不洁罢了。叫人清扫打理一下,也就可以了。
谁知曾湘玉愣是让人把整个屋子都修缮一遍,就算调派更多的小厮和匠人,十天半个月是少不了的。
“说起来,你问起的那个姑娘,便是归德侯府的表小姐。”曾湘玉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怎么对她那样在意?这位表小姐听闻已经打算许给纪云了,庚帖都在路上了。”
她挑了挑眉,全然没有在太子妃跟前的拘谨,唯独在这个亲如家人的侄子面前,曾湘玉才能表现出原来的自己,笑得恣意飞扬:“不过要是你喜欢,别说庚帖还没换,就算换了我也能帮你抢回来。”
赵玄凌摇摇头,又问:“归德侯府究竟有几位小姐是这位表小姐的远亲?”
“这位表小姐父母双亡,从小就被接入归德侯府里养着。说是远亲,只怕就是归德侯府里的四位小姐了。”曾湘玉越听越是奇怪,这赵玄凌究竟想打听谁?
赵玄凌点了点头,又道:“太子打算过几天去西郊打猎,已经把帖子送来了。”
曾湘玉点头:“我昨儿就知道了,怎么,你又不打算去了?”
让这位鼎鼎有名,把突厥人杀得片甲不留的赵将军去打猎,简直是大材小用。若是其他贵公子跟他比起来,根本就不能比,打猎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赵玄凌素来婉拒,不怎么想扰了太子的兴致。
“不,这回我打算去瞧瞧。反正打猎只是消遣,不在乎输赢,稍微有那么点意思就好。”
曾湘玉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赵玄凌再战功赫赫,那是在战场上。如今突厥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少说一两年来很难卷土重来。回到京城,他就得好好跟贵人们打交道,免得一不留神就给穿小鞋。
到时候,赵玄凌可不能像战场上大刀阔虎地砍人,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却偏偏为了赵玄凌这个亲如弟弟的侄子长袖善舞,就怕他常年不在京里被孤立了。
“你明白就好,稍微动动筋骨,别老呆在府里练剑,看看你把好好的一个院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曾湘玉叹气,东厢原本就不大,前面一个院子,后面是三进的房子,没有专门给赵玄凌练武的地方。
如今前面院子的草地被削得露出了黄泥,树木东倒西歪的,好几棵树上都有剑痕,以后只怕要都换一遍。
曾湘玉正头疼着,又听赵玄凌忽然开口:“太子打猎,可是邀请了归德侯爷?”
“这是必然的,这几年归德侯爷跟太子的关系还不错。”她说完,面露狐疑:“难不成你还想让人邀请归德侯的四个小姐去打猎?”
“有何不可?”赵玄凌把长剑随手放在桌上,一个小厮兢兢战战地奉上茶点,走得飞快,险些给门槛绊得摔跟头。
曾湘玉忍不住叹气,赵玄凌容貌像足了生母,俊美无双,剑眉星眸,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常年穿着黑衣,又一直在战场上杀戮,身上不免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京里常年生活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见着赵玄凌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就连太子妃,也不喜欢见赵玄凌。私下提起过,赵玄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犹如实质的刀刃,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根本无法收敛住,好像走得近了,就会被刺伤住一样。
谁见着了,都觉得心惊胆跳。
曾湘玉想起几年前曾见过赵玄凌的一位小姐,因为胆子小,当场就吓晕了过去,说亲的事就不了了之。
就连她自己,也是好一阵子才适应,只是每次离得近了,仍旧不免觉得心颤。
“说罢,你究竟看上了哪位小姐?”曾湘玉转念一想,不由吃惊:“莫不是在太子妃的赏花宴上,你看中了一位姑娘?”
这还真是破天荒的事,赵玄凌居然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
“表姑,说此事还是为时过早,不过是有些留神罢了,先看看为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赵玄凌比较谨慎。他可不想一辈子对着一个兢兢战战的小妻子,每天被吓得不是晕倒就是哭哭啼啼的,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不过那只喜欢偷窥的小野猫,眼睛瞪得大大的,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的时候,表情甚是有趣,让人忍不住逗弄几下。
而且两人离得近了,小野猫别说害怕,甚至还敢低声警告他。
赵玄凌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将军府是该有一个女主人了。只是小野猫真的会乖乖听话,轻易被他捉住吗?
看见他唇边的笑意,曾湘玉忍不住哆嗦。这眼神不像是思念心上人,倒像是猎人看中了猎物,正想方设法捕捉的摸样。
曾湘玉陡然间,有些同情那位被赵玄凌看上的姑娘家了。
归德侯这夜回来,让李霖敏叫上几个小姐一起用完饭。
唐子嫣心里嘀咕,还是打扮得清清爽爽地过去了。
四个小姐加上聂茹茵五个,清一色的小美人,看得归德侯摸着胡子笑眯了眼:“叫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太子发帖要去西郊打猎,言明要带上家中的小姐们。”
唐子瑶兴高采烈的,她早就在家里坐不住了:“父亲,赵将军会去吗?”
归德侯摇头:“往年赵将军就没参加过,今年只怕也是如此。”
见唐子瑶失望,他又道:“这两年赵将军回京,怕是会多出来走动走动,如今又住在太子府里,说不准也会去的。”
“父亲,我的伤还没好,就不便出门了。”唐子茗冷着脸,瞥了唐子瑶一眼,凉凉开口。
“无碍,你在看台陪着你母亲就好。既然发了帖,让各家的小姐们同去,你不去显得太突兀了。”归德侯摸着胡子,太子府里疯马闹事,不少小姐都受伤了。听闻贵人们都会同去,自然不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唐子茗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上马打猎,而不是在看台干巴巴地看着。
归德侯转向唐子瑶,皱眉道:“上回在太子府的事,我就不再旧事重提了。若是去打猎又闹出事来,你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唐子瑶耷拉着脑袋,低声应了,惴惴不安的就怕归德侯真不让她出门,那还不得闷疯了?
“夫人给她们几个做两身骑装,务必收拾好了。”归德侯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郑重地道:“我不管你们平日如何,出门后便代表着归德侯府,都给我小心点,别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唐子嫣心底嗤笑,造成如今姊妹情谊不深,不就是归德侯乐于看见的?如今倒是义正言辞,好像说得她们内里斗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等归德侯一走,李霖敏很快也跟着走了,几人坐在饭厅里,丫鬟们穿梭着伺候漱口净面。
唐子茗冷着脸,一声不吭就回去了。
唐子瑶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冷哼道:“拽什么拽。”
嘀咕完,她又转向唐子嫣,厌恶地瞥了聂茹茵一眼:“三姐姐,她也要一起去吗?”
“说是府里的小姐们,自然都是要去的。”唐子嫣看见聂茹茵局促不安的样子,记起她的骑射似乎不怎么好。
归德侯舍得出钱栽培几人,琴棋书画和骑射都有专门的师傅教导。她们四个还好,甚至连身子骨娇弱的唐子娇也有几分架势。唯独聂茹茵琴棋书画不错,偏偏骑射学得一塌糊涂。
尤其要命的是,聂茹茵还害怕马匹,每次上马都尖叫连连,着实令人听得耳朵疼。
聂茹茵也明白自己的骑射有多糟糕,别说射箭了,就是在马上就坐不稳,吓得面色发白。刚才归德侯在,她不敢开口,如今倒是看向唐子嫣露出几分害怕来:“三姐姐,我能不去吗?”
“没听父亲说了,就算大姐姐受伤了也得去,大不了你也跟着母亲坐在看台上。”唐子瑶也不想聂茹茵出去丢了她们归德侯府的脸面,以为几人跟聂茹茵一样骑射完全拿不出手。
聂茹茵知道归德侯说一不二,也就不敢再吱声,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