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粥、萝卜、番薯…还有一些野菜…”李彦想了一会。答道。
“野菜?”若盈不解,“哪里来地野菜?”
李彦说是军营不远处的溪边摘来的。新鲜可口,将士偶尔也就拌着这菜来吃,算是打打牙祭。“溪边?让火头兵把剩下地野菜拿过来。”若盈站起身,开始利索地剥开李彦的衣衫.
欧阳宇愣了一下,上前接手。
“袁公子。还是在下来罢。”
若盈摸摸鼻子,乖乖地退开几步。
待褪下李彦地上衣,若盈一眼就瞥见他后背的点点红斑,双眉紧蹙。
“先将他抬回去。”
“袁将军,”送走了李彦,军医长叹了口气。“严重的士兵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军医长,出现这些症状的将士有多少人了?”若盈神色凝重。
“将近五千人了。”军医长忧心忡忡。
“五千!”若盈大吃一惊,昌武一带的守兵原本有两万。让邵殷埠抽调了一万至嘉县,剩下地一万人,竟然倒下了一半!
“主帅。这是吃剩的野草。”一个年长的老兵托着十多棵青绿的菜,递给若盈。
若盈俯身细细端详。最后从中挑出一棵深绿的菜苗。反复察看。
“咦?”军医长见状,也凑上前来。忽而露出一声惊疑。果然,他们都是中毒了。”若盈瞅着手里的这颗小菜苗,叹息道,转而望向那老兵。“是谁去采的野菜?”
“噢,是小德,煮得一手好菜,个头又小,瘦巴巴的,参军后就做了火头兵。军营的菜式很单调,他便提出去采些野菜,让大伙儿换个口味。”老兵絮絮叨叨地道。
“那小德进来多久了?”明眸一凛,她淡淡问道。
老兵寻思了一下,伸出几根手指。
“三个月,不,有四个月了。”
三、四个月,刚好是她入宫之时,会那么凑巧么?
“把小德带来主营帐,本将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兵苦笑道,“大伙儿一下病倒了一片,谁顾得了谁,转眼间就不见了小德。这会儿,没事地兄弟也在帮忙寻他呢。”
“不见了?”若盈一脸平静,似是早有所料。“你是火头兵吗?”
“是的,大伙儿都叫我老许。”老许搓了搓手,应道。
“来军营多久了?”
军医长神情焦急,见若盈慢条斯理地扯起家常,欲言又止。
“唔,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老许又搓了搓手,道。
军医长闻言一怔,眨眼间醒悟过来。
“不对,老许才来了不到一年,之前的那个是老徐,病死了,还是老夫看过地…”
尚未说完,只见那老兵转眼间抽出一把软件,飞快地跃向若盈,试图一击即中。
“铛”的一声,银剑轻巧地挡下飞扑而来地利刃,若盈粉唇一扬,身手快如雷电,不出几招,“思召”地剑尖已直指那人的咽喉。
“将军什么时候发现地?”那人被孙利制住,眼底闪过不甘。
“从你开始说起小德之时,本将不过问你是何人采的野菜,你又何必急急解释来撇开干系?”若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道。
“不愧是袁斐然…唔…”
若盈发现端倪,正欲阻止,那人已经咬开齿间的毒药,自尽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的尸首逐渐化为一滩血水。若盈想起在宫内,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青衣人,死后也是如此,不由怔忪起来。
“…他是临国的皇家暗影。”一旁的欧阳宇淡淡说道。
“不可能,”若盈一口否定。
“各国皇室的暗影自小都会服食一些药物,好让皇家的人能控制住他们。只有临国的暗影,死后尸身会化作血水。”
若盈想要反驳,一时却寻不出充足的理由。
“他特意让你回到昌武,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用意。”欧阳宇瞅着那双闪烁的明眸,低声说道。
她恍惚了一瞬,甩了甩头,将这疑问抛开一边。“当务之急是为将士解毒,既然这病源寻了出来,解毒的话就能对症下药了。”
军医长点点头,欧阳宇却出声提醒道。
“这人刻意把有毒的药草带来,恐防有诈。”
若盈唇角一勾,“欧阳公子,将士的病根本不是这毒草引起的。那人也是一知半解,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军医长面色不悦,“袁将军,老夫从医三十多年,这毒药老夫还认得出来,方才那小兵的症状明明就与服食这毒药的症状相符。”
“军医长先别恼,让斐然细细道来。”若盈拾起那深绿的毒药,缓缓道。“另外有一种药草,本是用来治病,但服食过多也会产生和这毒药一模一样的症状。”
听罢,老军医微微颔首,“不错,可是用这药草,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出现与那毒药相同的药效…”
话语一顿,他诧异地瞪大眼。“袁将军的意思是,那人早就潜伏在军营之中,慢慢等待时机?”
若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服食那药草,开头身体无碍,连续食用,亦只会出现轻微的腹泻、头晕的现象。”
军医长仔细回想,这几月确实偶有几个将士轻微腹泻,他随手给了些止泻的药丸他们,也就了事,并没有深究。
想到此,他猛地跪在地上,惭愧万分。
“袁将军,老夫失职了,请将军降罪。”
若盈扶起老军医,真诚地说道。
“这事显然是有人暗地计划已久,防不胜防,军医不必自责。如今为将士们解毒,刻不容缓,有怎能少了军医长的协助。”
“老夫惭愧,”军医长想到自己从医三十余年,却因为疏忽,险些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不禁内疚万分。
卡文了,折腾半天才憋出来的,郁闷!叹气。这章算今天还是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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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医治
接下来的日子,若盈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甚至连续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有些士兵的中毒情况远比她想象中严重,若盈让人将他们安置在主营帐内,亲自一一医治。
中毒较轻的就分批置于院内,搭了挡雨的简陋帐篷,方便就医。
昌武一带的驻军如今可谓是处于虚空的状态,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一万守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勉强能轮值。若盈只得把他们分成三批,由严容、张信和霍明分别带领,分散在昌武一线上。
若盈叹了口气,颓然地站起身。
“…将他抬出去罢。”
方宣知这人已经不治,连忙让人把榻上的士兵搬出主营帐,送往军营最后方的一个大坑内。毒发生亡的士兵日渐增加,军中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力将他们一一埋葬,加之中毒后的尸身若处理不当,毒素蔓延到土壤和周边的植物,这片树林怕是毁了。因此,只得将他们都弃置在这大坑中,每日在此把这些尸首烧毁。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国人重视入土为安,如今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好在军中的将士大多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否则他们的家人寻来,就更为头疼了。
“袁将军,您稍微休息一下罢。”方宣瞥见若盈眼底淡淡的青影,劝道。
“没事,”若盈摆摆手,走向另一个士兵。“他怎么了?”
帮忙照顾的一位老兵应道,“昏迷了半日,未见醒来,一个时辰前已经灌下了汤药。”
若盈点头。坐下细细把脉。不远处一个中毒的士兵低低呻吟着,看向若盈,求助道。
“主帅。小人肚子很痛,能不能过来先看看?”
方宣见他五官皱到一团。显然痛苦至极才会对若盈开口,恳求的目光不由转向若盈。
“…他一日喝多少次药?”若盈沉默地继续把脉,抬头瞥了方宣一眼。“你先过去安抚一下,我稍后就到。”
方宣点点头,走向那士兵。低低说起话来。
“一共三次,大概隔开四个时辰左右。”那老兵思索了一下,答道。
“加一次,一天四次,若果晚上还没有醒来,立刻来寻我.”
“是,主帅。”老兵应了一声,为那士兵擦了擦汗,又急忙照顾隔壁的伤患。军营没有中毒地人不多。三千将士又轮班守备,剩下一些已经好转的士兵和年纪较大的老兵来照顾伤患,因而往往人手不足。一人得照顾数十人,甚至更多。
“辛苦你了。”见老兵忙着为那人擦汗。又准备喂药,若盈不禁说道。
“主帅不嫌弃这里脏乱。事事躬亲,小人这又算什么呢。”老兵腼腆一笑,接着忙去了。
若盈这才去看那呻吟不断地士兵,让他服下了一些安神的汤药,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袁将军,方才为何不先过来看看这边地士兵?这里的将士大多经历了多次生死,若不是痛到极点,根本不会痛呼起来。”方宣随若盈出了营帐,疑惑地问道。
“那士兵还能呻吟,说明他是清醒的。已经昏迷,中毒的情况远远教那会呻吟的严重得多。伤患太多,只能按照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若盈没有回头,淡淡应道。
“小人明白了。”方宣盯着她瘦削地身影,不由出神。军中忽遭巨变,她却这般冷静应对。不但守备方面部署好,连伤患的安置也有条不紊,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子,却让方宣心底不由敬佩不已。
“袁公子,”孙利大步走来,恭谨地唤道。“主人请公子过去,有事商榷。”
“知道了,方宣,你先到各处巡视一下,有持续昏迷的士兵,让军医长赶紧派人去看看。”
“是,将军。”方宣领命而去。“皇上下旨削了八位老臣的官职?”若盈诧异地看向欧阳宇,“这里面有四位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重臣,虽然明面上仍留有官职,但并没有实权,幽王突然削职是什么用意?”
“这些老臣的手中的确没有实权,然而,他们德高望重,号召力极高,稍微动一动,这朝廷也不得不敬畏几分。”欧阳宇凤眸微阖,“削官职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实则上,这些老臣已被抄家灭族了。”
“什么!”若盈猛地站起身,瞪向他。“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圣旨是国丈,噢,是当今幽国地摄政王拟的,幽王只是盖了国玺,有没仔细看过,欧阳就不得而知了。”琥珀色的美目一挑,慢条斯理地道。
“那些老臣如何得罪了楼昱,让他痛下杀手?”若盈缓缓坐下,一脸凝重。
“镇国之宝紫金丹被取出,并送给了临王,此事透了点风声,那些老臣就联名弹劾楼昱,要求幽王清君侧。将国丈打入大牢,贬舒妃到冷宫。”
“他们真是不怕死,如今幽国地朝政都落在国丈和舒妃的手里,还这般明目张胆地要除去两人。”若盈嗤笑一声,这批大臣肯定是老糊涂了,不自量力。
“所以,他们被拖出去砍头了,族人也被灭了。楼昱担心剩下地几个老臣也要来掺一脚,就索性寻了些莫须有地罪名,一并杀了。”欧阳宇轻描淡写,若盈却心知登封而今必然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那幽王是怎么回事?先前虽然宠爱舒妃,却没有这般言听计从,不管不顾…难道…”若盈突然打住话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明眸。
“正是,传闻异域有这样一种药。女子服用后与男子交合,这男子会逐渐迷恋此女,记忆会随着时日消退,最后除了这女子,任何人都不会记起。”
“好狠毒的药,有地解吗?”虽然她讨厌幽王,但一国之君如此,幽国堪忧。
“这药是一个妇人,为了让拈花野草的丈夫完全忠于她,而配制出来的,根本无药可解。长期服食此药,对女子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男子最终亦会神志不清。”欧阳宇望向若盈,说道。
“舒妃入宫一年,幽王怕是已经病入膏肓,对她惟命是从。相信再过不久,幽国会真真正正成为楼昱的囊中之物了。”
“…欧阳公子是想告诉我,幽国较名存实亡已经不远了,是么?”若盈明眸一沉,淡淡问道。
欧阳宇伸手覆在她手上,正想安慰几句,外面一阵喧哗,方宣匆忙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若盈一惊,急急问道。
“有人来闯营,只得一人,却没人能拦住他,那人说要见将军…”
未等他说完,若盈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他如今人在何处?”
“被士兵包围着,立在营外。”方宣迟疑地说,“袁将军,那人背着一把五尺长的大刀,没有杀人,不过打伤了不少试图阻拦他的士兵。”
若盈脚下一顿,转而加快了步子。
营外,两百多名士兵紧紧盯着那袭藏青色的身影,任何一丝轻微的动作都让他们心慌不已。早就听闻鬼将军的大名,可是站在此处的新兵,并没有与其面对面地接触过,不免心惊胆战。
“…木公子?”若盈正想上前,却被方宣拦住。
“袁将军,此人来者不善,不要随意靠近得好。”
“不碍事,”轻轻推开方宣,若盈穿过重重士兵,走至木风身前。“木公子为何而来?”
“传信。”木风神情淡然,波澜不惊的双眸在见到若盈那一刻闪过一丝亮光。“他,不能来。”
若盈这才想起,这日已是五月初七,不禁点点头。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来?为什么又特意派木风前来?
木风扫视了周围一眼,“一样。水音,危险。”
若盈眸底掠过一丝了然,临军中竟然也遭了罪。水音一人过来会有危险,难道木风过来就不会么?
她粉唇一扬,道。“木公子对自己的能力还是这般有信心。”
说罢,敛起了笑容。
“那他何时将那物给我?”
木风眸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这取决于你。”
若盈沉默下来,真的要她背叛幽国,投靠于皇甫酃么?
“你考虑。”丢下一句,木风转身离开。“本想比试一场,可惜…”
闻言,她不由扯了苦笑。是因为她而今状态不佳,会胜之不武?
这木风还真是个耿直的武痴啊…天气热了起来,一身汗呢!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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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投毒
若盈苦笑着摇摇头,低头沉吟木风的话,缓缓走回主营帐。
只顾沉思的她没有发现,众多的将士眼睁睁地看着鬼将军和自家的主帅,就象多年未见的友人,平和地交谈,露出或惊恐,或诧异,甚至于疑惑的神色。
远处的欧阳宇,琥珀色的美眸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面色渐沉…“今日感觉好些了吗?”这日,若盈四处探望逐渐康复的士兵,浅笑问道。
“好多了,这都归功于主帅、军医和不少兄弟们的悉心照顾。”一名健壮的大汉感激地看向若盈,用力地拍了拍胸膛。
“小人如今赤手打头牛都没问题!”
“老易,你就吹牛吧…”
“哈哈,就是…”
院内霎时一片轻松的笑声,看着这些士兵逐渐红润的面色,若盈甚感安慰。
“主帅,小人有事想请教您。”老易挠了挠头,干笑道。
“你说。”
老易迟疑了一下,“…主帅跟那鬼将军认识?”
若盈垂下眸,淡淡问。“为何这么说?”
“小人上回跟着王蒙王将军出战,曾经亲眼目睹那鬼将军不过几下,就把我们幽军的兄弟们杀了好几百人…那场血战小人从未忘记过,而今见那鬼将军公然闯进军营来,却只是跟主帅聊了几句,转身就走了…所以…”老易窘迫地低着头,瞄了若盈一眼。
“有人说袁将军跟临军勾结了。要投靠临王,这不会是真的,对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跳了出来。急急问道。
若盈明眸一凛,瞥向他。
“是谁说本将与临国勾结了?”
小伙子瑟缩了一下。指着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若盈的目光看向那青年时,他急忙辩解道。
“将军,是老吴跟我说地。”
那唤作老吴的也挤了出来,“胡说,分明就是小九告诉小人的…”
“…是小李讲地…”
“老伍…提起…”
若盈看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16K.更新最快.互相推诿,不耐地喝道。“够了!”
众人立刻住了口,大院眨眼间安静无声。
“木风没有投靠临王之前,曾与我比试过…勾结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话,严惩不怠,都听明白了?”
凌厉地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士兵们连忙点头应承。见状,若盈秀眉一皱。脸色不豫地回到主营帐内。
“怎么了,袁公子?”见若盈神色凝重,欧阳宇关切地问起。
若盈默默坐在他身边。道。“有士兵问我,是否与临国有勾结。“因为几日前木风闯入军营之事?”
点点头。若盈扫了周围一眼。欧阳宇会意,抬手让孙利到帐外把风。
“…我怀疑。军中有别国的奸细,借此煽动幽国的士兵。”她担忧地说。
欧阳宇凤目一挑,“幽军如今一万人只剩下八千,从这八千人之中寻出一两个奸细,根本犹如大海捞针,无从下手。”
“这正是我担心之处,”若盈蹙着眉,语气有些无奈。“话说人云亦云,既然这些人有心制造谣言,士兵之间传得多了,不管真假,也开始半信半疑了。”
“欧阳让孙利试试查探一下这谣言的源头,袁公子觉得如何?”欧阳宇微一沉思,提议道。
“我已经严厉禁止士兵再谈论此事,若有人再犯,避免军心动摇,只能杀一警百了。”若盈轻轻叹息道。“士兵中毒之事才稍微有所改善,这事处理不好,怕是要雪上加霜,让将士失了斗志。”
“上回袁公子不是提起,那药草的功效需要几个月,这人应该是那时候潜入,如此可以缩小范围。”琥珀色地美眸一闪,淡淡笑道。明眸一亮,“对,查一下那段时间的新兵,人数应该不多的…唔,真是个好主意。”
欧阳宇好笑得看到若盈眉梢间的喜色,急急吩咐孙利去了。
“那段时日,加入幽军的有五十三人,其实十一人中毒后不治死去,剩下四十二人。小人调查了这些人的身世,排除掉后还剩下十人。”孙利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后,将结果呈了上来。
“还有十人…”若盈翻看着这十人的资料,一筹莫展。
“此十人的身世资料或有残缺,或是有些疑点,小人不敢妄自剔除。”孙利解释道。
若盈扫了几眼,递给欧阳宇,示意他看一看。
“听闻赋税增加了,是怎么回事?”若盈偶尔听见士兵地抱怨,家中原本已是家徒四壁,这官兵还来催缴人头税和田租,让他那村的村民苦不堪言。
若盈的税是直接从她每年地俸禄中扣除,也就没有怎么留意过。
幽国大多为平原,因而百姓皆是以种地为生,赋税亦以他们的作物为主。农民需缴纳人头税、田租以及服兵役,人头税历年较轻,田租较之偏重。
“田租一向为三十税一,如今摄政王下旨,将其增加至十五税一。本来战乱之际,家中地男丁多数参军,甚至已然殉国。没有壮丁,田地地作物远远不及几年前的产量,如今朝廷又增加了赋税,百姓地日子更苦了。”孙利叹了口气,道。
“楼昱为何突然要增税?”若盈气愤地站起身,直呼国丈其名,问道。
“摄政王身为男子,不能长年居住在皇宫,若回到国丈府,又相距过远,不利于他打理朝政。再说,而今国丈荣升为摄政王,这国丈府远不够体面,便有大臣建议,在皇宫的旁边,加建一座府邸。”
若盈冷哼一声,“不知是什么人拍的马屁,竟然妄想在皇宫侧旁建府?”孙利垂下眼帘,“袁公子,幽王已经欣然答应,这月初便开始动工了。”
她一怔,这才想起幽王刘展已是神志不清,理所当然不会反对。
“但是楼昱建府和赋税增加有何关系?”若盈灵光一闪,吃了一惊。“难道皇上还让国库出钱给楼昱建府?”
“正是,”孙利应道,“可惜幽王挥霍无度,加之近几年边境战乱,军费大增,国库已经虚空,没有多余的钱财供给摄政王了。”
“所以国丈便下令增加赋税…”若盈眼底怒意渐盛,“真是胡闹!难道朝廷里面就没有人阻止他吗?”
“有,可惜第二日就立刻被撤了官,拖去死牢了。试问,还有谁敢反对?”孙利淡淡道。
“…临国没有任何举动?”若盈有些奇怪皇甫酃突然保持沉默,如果此时挥军直上,她相信,以幽国如今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了。
“临国汾河的上游被人下了毒,边疆的百姓和军队首先遭殃,而今临王正下令封了河,让人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