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她瞅了瞅四下无人,羞赧地靠了过去。瑞琛揽着汐颜的肩膀,拥她入怀。汐颜如今对他越来越主动,他该感到高兴。只是她总是一副担心旁人发现的神情,让瑞琛有些郁闷。
虽然她的做法是明智的,如今瑞琛是太傅,并非后宫的侍夫。公然的在殿内与皇上过分亲昵,恐怕会引来非议。瑞琛只能偶尔与汐颜亲近,感觉自己如今就像是个不能见光的奸夫,唇边不由扬起一抹苦笑。
不过香软在怀,却比其他都重要。瑞琛暗叹着,紧紧搂着她。难得的一刻温存,心里那些丧气又煞风景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寿辰那日,在下有份礼物要送给皇上。”俯身吻了吻汐颜柔顺的长发,瑞琛笑道。
汐颜略略抬起头,眯起了眼。“礼物?是什么?”
“到时皇上便知道了,”瑞琛卖了个关子,趁汐颜不注意,亲了亲她的唇。
汐颜脸颊一红,迟疑了片刻,仰起头轻轻贴上了瑞琛的薄唇。清润的眼眸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追上汐颜要退开粉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两人撕磨了好一阵,在外殿的安福悄悄退了出去,顺便遣走了附近的宫人。太傅与皇上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
寿辰那日,汐颜端坐在桌前,往外四处张望。瑞琛说要送她礼物,却至今未出现,她不禁有些焦急。
“皇上,众位大臣说是寿辰不便铺张,但是送来一些薄礼,希望皇上笑纳。”安福恭着身,低声回禀道。
汐颜秀眉一皱,摆摆手道。“让他们将这些礼物换成银两,送去户部,收入国库好了。”
薄礼?想也知道不会可能是平常的东西,肯定贵重得紧。
绕是见惯世面的安福也是一愣,这历代皇帝哪有把寿礼换成银两送到国库去的。不过片刻,便立刻按照吩咐去做了。
外殿的大臣原本想趁着送礼的当口,与皇上接近接近,如今听说把寿礼换成银子,愕然得不知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悻悻地拿着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寿礼到户部登记,不少大臣还想拿个头筹,又捐了不少银两,在皇上面前的名单上好歹露个面,也有些印象。这般争相恐后,大臣家中的财产散了小半,国库倒是得益了,只是那些大臣愈发郁闷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暴毙
眼看着瑞琛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汐颜愣了一下,抬眸问道。“这…就是太傅要送给朕的寿礼?”
看着碗里粗细不一的长寿面,又瞥见原本白皙的手背有些红,她笑了笑,拾起筷子便吃了一口。“唔…好吃!”
“真的好吃吗?”瑞琛薄唇一扬,看着汐颜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迟疑地问道。
汐颜点点头,见瑞琛就要回去再端一碗来吃,连忙开口阻止了。“太傅亲手煮的面,不是都给朕的么?太傅怎能把朕的寿礼也吃掉了。”
瑞琛儒雅一笑,顿住了脚步,自然而然地伸手拭去汐颜嘴边的汤汁。清润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到那碗面见了底。不由庆幸自己跟着洛海学着煮面多日,颇有成效。
洛海说要栓牢一个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他原本不信,如今看来,倒是有些道理。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精致木盒,放在汐颜面前。汐颜狐疑地瞅了瑞琛一眼,轻轻打开。内里是一块玉佩,通体雪白晶莹,中间还刻着一朵含苞欲放的兰花。
“皇上,这才是在下的寿礼。”把玉佩挂在汐颜脖子上,瑞琛微微笑道。
汐颜双手捧着颈上的玉佩,只觉手中一股暖意从指尖缓缓传来。她怔了怔,疑惑道。“…这是暖玉?”
“是的,皇上。这块白玉冬暖夏凉,还有避毒的功效。”瑞琛握着她的手,笑道。“平常的毒药只要在一丈之内,这白玉便会呈现紫红。颜色越深,毒性越烈。”
听见这话,汐颜只觉心底一阵心酸。自己中了“乱红”。却是让他担忧了,于是寻了这极为罕见地暖玉给她防身。
半晌。瑞琛轻轻一叹。“可恨…那千秋不是毒药。”
汐颜心头一震,握了握他的手。“刘御医已经发现解药的研制方法了,朕相信很快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震喧哗。汐颜秀眉微皱,安福急急召来宫人一问。回禀道。“皇上,冷宫那边地侍卫匆忙前来报信,说是刘御医忽然断了气…”
瑞琛与汐颜脸上皆是闪过一丝愕然,刘姚庆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好端端又怎么骤然间就断了气?
“宣他们进殿,”汐颜立刻站起身,扬声吩咐道。瑞琛亦退开了几步,剑眉紧皱。
“…皇上,”那侍卫显然有些吓到了。匆匆而来,衣衫甚至有些凌乱。
“别急,慢慢告诉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汐颜吁了口气,神色平静。实际上内心却是百般心思猜测着。难道有人潜入宫中对刘姚庆不利,还是他身上地“乱红”数十年后竟然发作了?
“回皇上。今夜刘御医与其两名弟子依旧在内殿钻研药理。亥时初其中一名弟子冲了出来,说是刘御医倒下了…属下便进去查看,发现刘御医已经断了气,也没了脉搏,这才急急前来报信。”那侍卫一股脑地说出来,一脸惶恐。
汐颜略略点头,守着刘姚庆的都是方知鸣的亲兵,自然不会怠慢。冷宫向来固若金汤,侍卫分三班轮流巡视,应该不会有外人潜入的可能。
“刘御医那两名弟子如今在何处?”
侍卫连忙答道,“属下没有发现他人闯入的痕迹,便擅自将这两人制住了,让士兵在冷宫看守着。”
“太傅,随朕去冷宫看看吧。”汐颜叹了口气,墨眸一扫,示意那侍卫跟上,快步走出华音殿。
皇宫中地冷宫便是寿安宫了,汐颜踏入殿内,便感觉到里面的萧条与阴冷。抬手抚了抚贴在胸口的暖玉,她定定神,加快了步子。
刘姚庆的两个弟子衣衫凌乱地被侍卫绑在一块,见汐颜走来,挣扎着要过来,却给侍卫压住了。汐颜挑了挑眉,示意侍卫放开他们,又朝后边的清平递了个眼神。
清平上前,伸手探了探刘姚庆的鼻息,半晌指尖贴向他的颈侧,略一皱眉。转身面向汐颜,躬身道。“回皇上,刘御医断气应该有一刻钟了。”
汐颜微微颔首,转向绑得严实的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如实道来。”
其中一名弟子垂着头,满脸灰败之色,显然刘姚庆的死让他大受打击。另一人苍白着脸,惊恐地道。“师傅将这解药调配了好几次,让人也试了数回,仍是十分不放心,就…就自己试药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去了…”
说到后来,他不禁红了眼,哽咽道。
“试药地那些人都好了?”瑞琛扫了榻上的刘姚庆一眼,淡然问道。
“是、是的,那些人也是断气一会,便醒转过来了。师傅觉得这方子是对地,可是担心药性,才会亲身试药来感觉一下。”那人抽泣着,泪眼婆娑地回答道。“小人已经劝了好久,可惜师傅仍旧坚持…有可能是师傅身上的毒年月太久,这解药没了作用,反倒增强了药性…”
闻言,墨眸一黯,汐颜轻轻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刘姚庆为免解药有异,竟然愿意亲自试药。就这样去了,她心底不由涌起一阵惆怅。“其他试药地人一般多久会醒?”瑞琛走近几步,俯身问着那两名弟子,唇边噙着一抹温润地笑意。
两人只觉背后一冷,其中一人怯怯地应道。“每个人有所不同,但是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
刚才寿安宫到华音殿禀报,而后汐颜到来,前后根本不止一刻钟。瑞琛淡淡扫了刘姚庆,说道。“皇上,既然一刻钟已过,刘御医怕是醒不了地,不如尽快将他葬了吧。”
汐颜一怔,转而赞同地点头。“朕正有此意,刘御医舍己为人,定然要好好安葬。”
“皇上!”方才回答瑞琛的那名弟子猛地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无措。“一刻钟才刚刚过去,兴许师傅还有的救。不如在这里停放一夜,然后…”
一夜?
这会,汐颜倒是看出些异样来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那名弟子迅速将视线转了开去。汐颜心思一转,倒是猜出了几分,暗自叹气。也不点破,顺着他们的意思道。“也好,就在这里停放一夜。若果明早天亮尚未醒来,便厚葬了吧。”
说完,吩咐侍卫将两人松绑,一行人往华音殿回去了。
“皇上既然看出来了,为何没有点明?”进了内殿,见安福关了门,瑞琛开口问道。汐颜侧过头,睨了他一眼,道。“太傅,刘御医也不过想活命罢了,才会演这么一出戏,朕又何妨成全他?”
“皇上,刘姚庆知道得太多了。”瑞琛眸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
“…太傅知道的,不是要更多么?”汐颜抿了抿唇,叹道。
瑞琛双眼一眯,生生退后了一步。见状,汐颜皱了皱眉,垂下眼帘。“刘御医是两朝臣子,侍奉过父皇,朕信得过他。演这么一出戏,也不过是希望朕不要动他的那两个弟子…”
“刘御医向来守口如瓶,在下并非信不过他。”瑞琛吁了口气,目光灼灼。“只是他手下的两名弟子,鲁莽冲动,方才皇上也看见了,丝毫不懂得掩饰。在下还曾听说过这两人在背后无礼地议论在下与皇上,好在是方大人的亲兵守着,若是其他嘴碎的人,这皇宫上上下下必定传了个遍。皇上,留下这样的人,始终是个祸害。”
“那两人嘴巴确实多了些,医术却是颇得刘御医真传。”汐颜秀眉蹙起,有些为难该如何处理。若是杀了,恐怕刘姚庆有意见,她怕是要失了这么个人才;若是不杀,她得防着这两人以后会弄出些什么乱子来。
总之一个字,烦!
“这事若果由朕来办,恐怕不妥,倒不如交给刘姚庆来处理吧。”汐颜想了想,终是作了这样的决定。瑞琛也觉得这么作比较稳妥,亦没有再提出异议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毒
翌日清早,当刘姚庆缓缓转醒过来时,看着床前双眼通红的弟子,怔忪了一瞬。他还平安的睡在原地,皇上终是同意放过他们三人了么…
刘姚庆苦思冥想了这么一出戏,不外乎是想着就算放弃他这把老骨头的性命,也要保住两个得意弟子。未想自己竟然亦活着,他一生便赌了这一回,似乎是赢了啊。轻轻地叹了一声,耳边却传来阵阵啜泣声。
“吴谦,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武显去了哪里?”侧过头张望了一下,未见另外一名弟子,刘姚庆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师傅…”吴谦双眸红肿,显然哭了许久。他深呼吸了几次,担心刚刚醒来的刘姚庆会受不住,连忙斟了热茶,扶着他饮了下去。
昨夜刘姚庆的确喝下了解药,但是另外也服用了加强药性的汤药,因而假死的状态较先前那些试药的人要长一些,意图瞒天过海。这汤药对身体有害,虽然只服下了小点点,但是刘姚庆也年纪大了,只昏迷了一夜自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但是看见吴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止不住的心慌。刘姚庆抬手抓住吴谦,急问道。“武显呢?快说!”
斟酌了一番,吴谦伸手抚了抚刘姚庆的后背,顺着他的气后,才缓缓答道。“师傅突然断气,随即又昏迷不醒。太傅大人说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才会如此,所以…”
“所以,把武显带走了?”刘姚庆颓然地瘫倒在榻上,神思恍惚。“武显他…昨晚说了什么?”
吴谦低着头,迟疑地道。“太傅大人昨天质问了几句。武显便有些慌了。”
刘姚庆叹了口气,低语道。“这都是命啊…”
定是武显的神色让太傅和皇上发现了端倪,纵使皇上宽宏大量。饶恕了他们。可惜只要有一点点威胁皇上的危险存在,太傅必然不会轻易放手。看来武显昨日因为惊慌露出破绽。让太傅起了杀意…
伸手拍了拍吴谦的肩膀,刘姚庆叹息道。“好在…还有你留在老夫身边。吴谦,武显的事就这样忘记了吧,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不然…你也不想要作第二个武显吧…”
“是,弟子谨遵师傅的教诲。”吴谦用力地点头。恭谨地答道。
“好了,去叫外面的侍卫护送你,待会就把解药的方子送到皇上那里去吧。”刘姚庆摆摆手,吩咐道。
吴谦不解,“师傅,让侍卫送到华音殿不是更稳妥么,为何要弟子亲自过去?而且,把解药送去不是比方子更好吗?”
“傻孩子,”刘姚庆摇摇头。“谁知道侍卫里面会不会有他国地奸细?方子若落在旁人手里,恐怕要出乱子的。而知道方子所有配药分量地,如今只有老夫和吴谦你了。仅仅得了方子是没有用的。解药亦然,从寿安宫到华音殿。这么一段距离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再者,皇上也不会就这样服用解药的。”
闻言。吴谦只觉一知半解,却还是出去跟侍卫交待了一番,拿着方子去华音殿了。
果然,汐颜看见了药方,便让吴谦与另外一名大夫到药房取药。配制好后,侍卫守着这名大夫喝下了一半的解药,而后送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数日仔细观察后,剩下地一半才回到汐颜的手里。
瑞琛紧紧地盯着案上的白瓷瓶,似乎要看出个洞来。蒙着面纱的雨疏亦是一片凝重,清冽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向汐颜。
汐颜笑了笑,墨眸定定地看着瑞琛与雨疏,道。“遗诏朕已经写好了,一道放在惊鸿殿的牌匾里,一道就在暗道的入口处,最后一道朕现在交给你了,太傅。”
瑞琛神色复杂地接过那道沉重的卷轴,默默地收了起来。“在下…定不负所托。”
点点头,汐颜皱着眉,一口将解药吞下,坐在了床榻上。见两人的神色依旧紧张异常,不禁微笑道。“难得朕有了这么个偷闲地机会,你们两人一直绷着脸,似乎很不满朕把国事都推到你们身上了?”
瑞琛的唇角往上扯了扯,哭笑不得地道。“快躺下吧,最迟明日便会醒来,皇上就想要偷懒也不行了…”
尚未说完,便见汐颜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瑞琛一惊,立刻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汐颜已然没了气息。纵使知道这是解药必然会出现的状况,瑞琛仍旧忐忑不安。揣测着下一刻,那双犹若墨玉般地美眸,会不会再也睁不开来…
“太傅,把皇上放在榻上吧。”雨疏探向汐颜的鼻息,手一颤,收了回来。瑞琛睨了他一眼,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把汐颜放在龙床上,盖上了被子。
“国师大人,上次击退国五皇子地事,似乎引来国国主地注意了。”瑞琛敛了敛神,正色道。“当年的事…可否告知在下一二?”
“不能,”雨疏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清冽地眼眸闪过一丝冷凝。“即使他发现了又如何,当年的炘国九皇子五岁便夭折在皇宫之中,这世上根本不会再有段陌此人。”
“纵使国师大人如何不愿承认,身份依旧摆在那里。若果他四处宣扬国师大人是国的人,又是诈死潜入澜国,澜国百姓一直崇拜的凤凰神子竟然是敌国皇室之后,恐怕后患无穷。”瑞琛站直身,淡淡说道。“国师大人可能不在乎凤凰神子的身份,但是这样对澜国与皇上多么大的打击,是国师大人想象不到的。”
雨疏深深地看着他,沉吟道。“太傅的意思是,让他们动手之前对澜国上下坦诚相告?”
“当然可以不用如实相告,”瑞琛微微一笑,清润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雨疏会意,略微挑了挑眉,应道。“在下近两日便会准备好的。”
“有劳国师大人了,”瑞琛朝他作了一揖,说道。
解毒的过程不过一刻钟左右,却似是一年那般漫长。瑞琛与雨疏安静地守在榻前,瑞琛不曾去翻看写着遗诏的卷轴,亦从未想过打开。只要汐颜一日还在,这份东西对他来说便毫无意义。
雨疏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亦是焦虑不安。甚至在想,为何他的能力没有治愈这一项,不然就能救她,而不是在此处担惊受怕了。
当汐颜慢慢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两双黑眸紧紧看着自己,内里的担忧与不安一览无遗。她朝两人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瑞琛握住汐颜的手,久久没有放开。雨疏只是在一旁看着,直到汐颜因为困倦而又睡了过去。
“刘姚庆曾说,这解药对身体还是有些害处。待皇上醒后,还得慢慢用药膳调理。”瑞琛瞥见雨疏睁大的眼眸,低声解释道。
听罢,雨疏略略安下了心,从容地站起身来,在桌前落座。伸手为自己斟满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他的身子也是刚刚有些起色,这下又是担忧又是紧张,也有些倦了。可是看见沉睡着的汐颜,他却不敢到别处休息。只能静静地在一旁陪着她,喝口热茶提神。
昏睡的汐颜作了个梦,想起很久以前与汐原一块玩耍,两人亲密无间,姐弟情深。不想十年后,却变成兵戎相见的尴尬状况。时常望着她的湿漉漉的双眼,甜甜地唤着她姐姐的小男孩,已经不在了…
她梦见了两人放风筝,一起抓蝴蝶和蛐蛐,第一次爬树险些翻到下来,汐原将一朵漂亮的花别在自己的头发上。想到此,不禁泪眼婆娑。他们两人,为何现在会走到这样一步?
“皇上!”清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汐颜蓦地惊醒过来,瑞琛见她神情有异,急忙抱起她揽在怀中。“皇上,怎么了?作噩梦了吗?”
愣愣地睁大着双眼,汐颜仿佛尚未从梦中清醒过来,用力地揪着瑞琛的衣袖。
瑞琛扫了殿门一眼,满目不悦。
“清平,你进来吧。”
清平应了一声,推门而入,禀报道。“皇上,通往天京的两条官道和一条小路都设有埋伏。未时发现两拨人分别从官道与小路前来,人数有近千人,为首之人正是童毅。”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袭宫
童毅?
汐颜墨眸一闪,倚着瑞琛坐了起身。“清平,埋伏的士兵有多少?”
“不足五百人,”清平垂眸应道,“但是个个身手不凡,我们又处于暗处,属下相信必定能一击即中。”
“童毅此人武功高强,不要掉以轻心。”汐颜点点头,叮嘱道。
“是,皇上。”清平迅速退了出去,汐颜又召了方知鸣进殿。
“方大人,命禁军加强皇城的守备。朕觉得炘国不可能只派了这么些人来,恐怕他们仅是探路石。”汐颜想了想,又道。“对外宣称禁军在作夜间演练,让百姓无需在意。”
“微臣遵命,”方知鸣瞥见汐颜与瑞琛亲昵地靠在一起,尤其是汐颜大半个身子几乎落在瑞琛的怀中,他不禁把头垂得更低了。不该看见的,还是当作看不见吧。
雨疏早已隐在幕帘之后,毕竟让大臣发现他忽然离开南熏殿而出现在汐颜的寝宫,想必臆测不断。
“太傅,朕想去醉霞殿赏月。”汐颜扯了扯瑞琛的袖子,忽然说道。
瑞琛眉头一皱,看向她。“皇上,夜深露重,尤其是刚刚又服下了解药,身体虚弱…”
“就一会儿,”汐颜朝他扯了抹笑容,道。“朕刚刚梦见那里了…醉霞殿,以前朕和汐原经常偷偷去玩耍的地方,这事连父皇都不知道呢。”
瞅着她黯然的眼眸,瑞琛暗自叹息,仍旧心软的取过厚实的衣衫,替汐颜一件件穿上。最后裹起一件披风。抱起汐颜便出了华音殿。脚步在殿前顿了顿,清润地眼眸朝清平瞥了一眼,原本打算上前阻止的清平。最后只得抬步跟上,却不敢靠得太近。与前面两人之间相隔了三四丈。
醉霞殿就在华音殿与露华殿的中间,因而以露华殿为寝宫地汐原,常常绕过禁军,来寻汐颜玩耍,而醉霞殿则是两人最常来的地方。自汐原被封为太子后。他们两人便鲜少再来这里了。
汐颜粗略地环视一周,醉霞殿虽然没有人居住,却是时常有人打理,井井有条,但是她对这里却再也没有以前那般喜爱了。抬起头,望了望隐没在乌云中地一弯新月,汐颜苦笑道。
“太傅,看来今晚这月色,怕是赏不了。”
“能与皇上一同来此。纵使没有月色又如何。”瑞琛抱着汐颜的手臂一紧,低声轻问。“皇上还冷么?”
汐颜蹭了蹭瑞琛的颈侧,引得他一阵瘙痒。“不冷…”
他这般紧紧地拥着自己。挡去了寒风,她又怎会感觉到寒冷。看着瑞琛如此体贴。汐颜只觉心也渐渐暖了起来。
清平隔得虽远。仍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由自主地又往外走了几步,却又担心他们的安危。只得又走了回来。挣扎间,倒像是原地来回踱步了。
“好一对浓情蜜意啊!”一道突兀地声音远远传来,清平神色一凛,一面作了手势给隐藏在暗处的近卫,一面迅速挡在汐颜与瑞琛面前,大声喝道。
“什么人?”
“回来取回一切的人…”一人缓缓从树影中走来,夜色中他手里的银剑闪烁着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