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香兰郡主不请自来,最后还用马鞭抽人。要不是徐灵芸身边的大丫鬟护着,指不定鞭子就要落在徐灵芸的脸上破相了。
到时候别说是交好了,萧家人素来护短,萧晗说不定就要跟宇王府撕破脸!
即便是宇王妃,也不敢小看了萧家。富可敌国,背后又有大靠山,宇王爷几次下手都撼动不了萧家,可见藏身背后的人不简单。宇王爷有次喝醉了,还隐约猜测说那靠山指不定便是老皇帝,惊得王妃后背一身冷汗。
这也是她想要招安萧家,而不是跟萧家对着干。
好不容易通过阮婉把徐灵芸请来,如今若是伤着了,宇王妃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以后跟萧家,只怕要交恶了!
她连忙脚上两个会粗使功夫的强壮婆子,把香兰郡主带走,又连忙上前,让两个丫鬟扶着春英进了客房,安抚徐灵芸道:“徐姑娘不必担心,大夫就在府内,上好的伤药都是现成的,绝不会让这丫头留下疤痕。”
“多谢王妃,要不是有这个丫鬟,我就…”徐灵芸红了眼圈,帕子沾着眼角,刚才吓得心跳都要止住了,春英就要出嫁,若是留下伤疤,她还怎么对得起这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丫鬟?
再就是,府外候着的端砚要是知道了,也是第一个饶不了她!
徐灵芸跟着去客房,眼看着春英手臂上的血止住了,大夫开了药方熬了药,她盯着燕然伺候着春英服下,伤口也抹上了厚厚的伤药,药味跟萧晗上回给自己的一样,果真是御用的上好伤药,春英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没有血色,她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只是松口气后,她心底的愤怒就怎么也止不住了。若是就这样叫香兰郡主伤了人,就能含糊带过,自己就不姓徐!
徐灵芸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红彤彤的双眸登时变得红肿。她坐在榻前,无声地落着泪,看得宇王妃眼皮直跳,只得开口安抚道:“香兰不懂事,没伤着徐姑娘真是万幸。”
“的确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要不是春英,那一鞭子就要落在我的脸上了。原本我家世就低微,幸得萧大少不嫌弃,若是这张脸伤了,留下疤痕,就算萧大少再喜欢,萧家只怕也容不下我,以后还怎么能出门见人?”
徐灵芸擦着脸颊上的泪珠儿,看出宇王妃的为难。
香兰郡主的父亲早年立了大功,母亲受到惊吓后提早生下她,身子骨一直柔弱,不能离了御医,就被抱入皇宫养了十年。可以说她从小就养在宫中,十分得皇后的欢心,就跟皇后的亲女儿一般。
宇王妃再厉害,也比不上皇后,总不能出言责罚香兰郡主。
徐灵芸也明白,但是到底不想便宜了香兰郡主。她跟皇后告状那是没有资格,但是宇王妃要进宫,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是她又低头小声啜泣道:“大少爷走之前,让我出门必然跟大太太和韩夫人报备,回去后也得说说,免得在府外做得不好,丢了萧家的脸面。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太太和韩夫人开口了,可怜春英陪了我这么多年,又即将出嫁,嫁的是大少爷身边的得意人,我想瞒都瞒不住,这可怎生是好…”
她瞅着宇王妃的脸色松动了一些,便睁大眼,让自己看起来更无害,小声道:“刚才那么多夫人亲眼看见了香兰郡主的暴行,若是宇王妃视而不见,只怕都说宇王府害怕香兰郡主,没得传出不好的话来。若是开口责罚,香兰郡主千金之躯要是磕着碰着,不知内情的皇后娘娘听说了怕是要埋怨王妃没好好照顾郡主。”
宇王妃一听,别有深意地看向这个小丫头。
原本瞧着柔弱可欺,这次的事确实是香兰郡主先动手不对,但是她了解香兰的性子,不至于这么鲁莽,或许是有人挑衅了她。看来徐灵芸瞧着瘦削柔弱,却是有脾气的,被香兰郡主诋毁的话都记在心上,适时反击了。
徐灵芸先是抬出萧家和韩家做靠山,后来又顾及自己,听着似是为了她着想,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好好惩罚香兰郡主罢了。
她倒是小瞧了这丫头,若是那一鞭子下去,少不得毁容。估计徐灵芸琢磨着在宇王府,又是自己的眼皮底下,香兰郡主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没想到香兰是个冲动的,一鞭子下去,不知道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
罢了,反正宇王妃的用心,就是要拉拢徐灵芸,不介意给她一个面子。再就是,香兰郡主的性情,确实很该受教训而收敛一下了。
宇王妃伸手拍了拍徐灵芸的手背,笑吟吟道:“还是徐姑娘心善又体贴,不忘给我着想。的确香兰郡主不是我能训斥的,此事还是转告皇后娘娘为好。”
香兰郡主年纪不小,也很该出嫁别到处惹事了。宇王妃跟香兰郡主的母亲是手帕交,或许该委婉地提醒那位姐姐了。
徐灵芸被夸,羞赧地笑笑,又担忧道:“春英受伤,我也不便久留,先带着她回萧府了。”
“很该如此,”宇王妃叫来燕然,亲自送两人到二门,这才回去。
大丫鬟燕然不明白王妃为何礼遇这么一个小丫头,沉默地跟着王妃进了客房,便见香兰郡主气嘟嘟地坐在软榻上,一见宇王妃便不高兴道:“王妃姐姐怎么叫两个粗鲁的婆子架着我走,瞧瞧我这手臂都掐出淤青来了。”
宇王妃没看香兰郡主露出的手臂,面色淡淡地坐在一旁,沉默的样子让香兰郡主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伤的不过是个丫鬟,王妃姐姐不会生气了吧?”
闻言,宇王妃就明白香兰郡主压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难怪会着了徐灵芸的道,不由叹气道:“徐姑娘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若是哪个来王府做客的人,随随便便都能被抽一鞭子,以后我的脸面还往哪里放,谁还敢上门?”
香兰郡主浑不在意,摆摆手道:“王妃姐姐的客人,我从来都客客气气的,今儿是那丫头可恶,一张口简直让人气炸了,不教训她一下,那丫头片子哪里知道天高地厚的?”
“她的身份确实不高,却是萧家大少爷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只凭这一点,动了她,就等于是挑衅萧家。”宇王妃无奈,萧家人都是疯子,当初萧家老爷为了华月喜,硬是婉拒了其他人送去的美妾,华府婶子不答应,他只差直接上门抢人回去了。
听闻萧大少十分有萧老爷的作风,只怕要更疯。
韩夫人也不是善茬,却开口收了徐灵芸做义女,这重身份就不得不让宇王妃忌讳。
香兰郡主没放在心上,一个小丫头而已,伤了就是伤了,难不成萧家还能找皇上皇后哭诉要严惩自己?
“王妃姐姐放心,我回宫就告诉皇后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跟王妃姐姐没关系。”
宇王妃听着更担心了,今儿请徐灵芸来,必定没选上一个好日子,把香兰郡主招惹了来,真是愁人。她见香兰郡主听不进去,只好又问道:“听说你母亲开始说亲了?对方是从一品的都察院御史?”
香兰郡主撇撇嘴道:“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我才不喜欢。”
宇王妃蹙眉,没想到香兰郡主连从一品的御史都看不上,又问:“那还有一个,据说也是正一品的副都统?这人够孔武有力,武艺不凡,深得皇上宠信。”
香兰郡主摇头:“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看着就倒胃口。”
哪里像是萧晗,武功卓越,身姿非凡,既不失优雅,又并非苍白无力,容貌俊美却没脂粉气,目光凌厉冷然,让香兰郡主一见倾心。
宇王妃听了,心里不由暗暗叹息。文也不喜,武也不爱,难怪香兰郡主及笄好几年,都还没能定亲。
教训

第九十二章教训

好好的春英进去,却被人抬出去,唬得端砚不轻。
他一边叫车夫送徐灵芸回去,一边亲自去请了府里的大夫给春英把脉。听说没什么大碍,伤药也是极好的,一再保证绝不会留下伤疤,端砚这才松了口气。
徐灵芸看着榻上睡得安稳的春英,对端砚歉意道:“是我的错,连累了春英。”
端砚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动手的是香兰郡主,跟姑娘没有干系。”
“可是,要不是我出言挑衅郡主,郡主也不会动手…”
闻言,端砚摇头道:“徐姑娘即便不出言反驳,只怕香兰郡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如今这样很好,大庭广众之下,不少人亲眼看见了,郡主想赖都赖不掉。即便不是重重责罚,郡主怕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打扰徐姑娘了。”
他在萧晗身边的时日不短,香兰郡主追着大少爷这么久,自己对这位郡主也有些了解。越是打听越是心惊,要是这位郡主做了大少奶奶,他们这些下人只怕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幸好萧晗巍然不动,对香兰郡主没生出什么心思来。婉拒了几次不得,也就刻意避开了。
没想到萧晗刚出远门没多久,香兰郡主就挑衅到徐灵芸跟前来。若是徐灵芸不反驳,含糊带过,那香兰郡主打的不只是徐灵芸的脸,还有萧大少和萧家的面子了。
徐灵芸以为端砚只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同去的金嬷嬷,回大太太的院子前也说道:“徐姑娘做得没有错,萧家人就该有萧家人的风骨,即使是下人,出了府门,也不能丢了萧家的脸面。”
陈嬷嬷更是道:“香兰郡主就算皇后娘娘再宠爱,也不过是个小姑娘,韩夫人很得太后娘娘的心,今儿的事韩夫人已经听说了,绝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姑娘却相安无事的。”
闻言,徐灵芸有些愣,却忍不住双眼发酸。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身后不止有萧家,还有韩家,都维护着自己。
徐灵芸红着眼,沉默地向两位嬷嬷行礼表示感激。
金嬷嬷和韩嬷嬷只受了半礼便避开了,没有接徐灵芸的全礼。
华月喜闻言,也急急让夏草带着点心来打听,恨不得亲自过来安抚她,好歹让萧老爷劝住了。
徐灵芸明白华月喜担心,到月夕院走了一转,总算让华月喜放下心来。
“你啊,出门一回,倒是把我吓得不轻。”华月喜抚上徐灵芸的脸颊,又叹道:“好在有春英,要不然你这张脸花了,还不得哭鼻子?”
“娘亲,这都是我的错…”徐灵芸低下头,要不是自己年轻气盛,也不会害得春英受伤。
“傻孩子,要是你不开口反驳,任由香兰郡主作践了你,只怕王妃也要看不起你的。”华月喜笑笑,年轻气盛没什么不好,有点小心机,有点小聪明,这样的女孩子才能让宇王妃放心,想方设法地拉拢。
徐灵芸也很该出门走走,才能心里有数。
听罢,徐灵芸似懂非懂地点头,她要学东西还有更多,面对更多如今儿的刁难和意外,才能更从容。
“对了,大太太今儿说起你的聘礼,送到月夕院里总是不妥,芸儿打算送去哪里?”华月喜拉着她的手,忽然问道。
徐灵芸原本听见聘礼不由红了脸,回头听见徐家,不由摇头:“聘礼到了徐家,只怕过门后抬回来,里面就不剩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徐家人的嘴脸,她是看清楚了,说什么都要从自己这里剥掉一层皮,只怕这样,他们还觉得不够!
“不如,送去韩家吧。”反正她已经是韩夫人的义女,以韩夫人的品性和韩府的家底,怎么也不会看上这点东西,送去韩家是最好的选择。
华月喜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送去徐家,还不如送去韩家。韩夫人的性情我最为欣赏,聘礼在韩府,徐家人也不敢上门闹事了。”
话音刚落,她不由又笑了:“芸儿上回做得不错,哭得极好,如今聘礼送去韩家,只怕也没什么人会指责你了。”
徐家人理亏在先,再有心四处散播流言,说徐灵芸不孝,又无视长辈之类的。众人先入为主,相信的人便少了。
徐灵芸红了脸,她上次也是灵机一动,免得徐家人又到处说自己的不是,连累了华月喜的名声,便先下手为强:“娘亲又笑我…”
“我是夸芸儿聪慧呢,以退为进,比硬碰硬来得有作用。我很欣慰的是,芸儿终于长大了。”华月喜抚着徐灵芸的乌发,微微笑开了。以前的徐灵芸实在让她担忧,总是太顺着身边人,不懂拒绝,也不敢得罪厉害了,免得断了自己的后路。
她明白徐灵芸的担忧,毕竟在萧家是寄人篱下,难免做事有些畏畏缩缩的。如今徐灵芸倒是长大了,变得从容了不少。
或许,是萧晗改变了徐灵芸,让她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萧家寄人篱下的,而是即将成为萧家的一份子。
身份的改变,让徐灵芸变得从容坚定起来。
这种转变,让华月喜看得心里十分欣慰。
她的女儿,就该如此!
徐灵芸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地继续绣嫁衣,时间紧迫,她少不得加紧了。再时不时去看望春英,春英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开始结痂了,有上好的伤药在,不愁会留下疤痕。
她忍不住后怕,抱着春英哭了一回,两眼红彤彤的,让春英又是伤感又是庆幸。
只是这两天香兰郡主也没来找茬,萧府内外一片风平浪静,徐灵芸原本有些担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后来端砚偷偷打听了,才告诉她,香兰郡主被皇后娘娘狠狠呵斥了一番,叫回家面壁思过三个月不能出府。
闻言,徐灵芸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端砚瞧着她放松的脸色,又道:“徐姑娘有所不知,香兰郡主的亲事这两天就定下来了,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
徐灵芸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把香兰郡主拖了好几年的婚事彻底确定下来了:“香兰郡主的亲事,定的是哪一家?”
“就是宫中的都统,正一品的大官,说是一表人才,孔武有力,很得皇帝赏识。”端砚心知,皇后会这么快行动,少不得因为太后娘娘的不悦。这其中,只怕有韩夫人的推波助澜了。
不过这位香兰郡主,还是早些嫁人才好。要不然惹出的祸事,怕是只多不少的…
可是没平静几天,端砚便苦着脸寻来,也不敢开口,吞吞吐吐的,让徐灵芸很是惊讶。
端砚素来爽利,打听到什么都直话直说,很少见他如此忧郁,徐灵芸不由笑道:“这是怎么了?再不说,这天都要黑了。”
端砚抓着脑袋,尴尬地道:“徐家在街上开了一间铺子,卖的是花茶。”
徐灵芸一听,不由皱眉:“徐二爷开的铺子?”
“对,听闻是徐二夫人娘家给了点银钱,凑了份子开的铺子。”端砚被掌柜催促着来禀报,毕竟是徐家人,若是打压得厉害了,总是有些不给徐灵芸面子。好歹徐灵芸是未来的大少奶奶,怎么也得问一声才是。
闻言,徐灵芸抬眼问道:“应该不止这些吧?”
京城里不是没有商铺仿照萧家做出些花茶来卖,有些慢慢消失了,有些还在,只是自然没有萧家的铺子来得生意好。
萧家也不是容不下其他人卖花茶,端砚会特意来告诉她,肯定是徐二爷的铺子里有什么猫腻!
端砚抓着头,无奈道:“什么都瞒不住徐姑娘,其实徐家开花茶铺子也没什么,问题是他对外头说,花茶是从萧家拿的货…”
不用细说,徐灵芸已经明白了,蹙起眉头:“徐二爷打着萧家的招牌卖花茶,花茶却是次品,对吧?”
端砚看着她,迟疑着点了点头:“掌柜特地派人去看了,徐二爷的铺子卖的花茶,都是些不新鲜的花,混着粗制滥造的次品茶。”
徐灵芸了然地点头,淡淡道:“徐二爷这样做不过是想傍着萧家赚点小钱,却是当面砸了萧家的招牌。这种事以前肯定不少,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不必手软。”
徐二爷敢这样做,不就是以为她快要嫁入萧家,萧大少又不在。萧家碍于徐灵芸的面子上,必定不会打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让徐家赚上一大笔,何乐而不为?
估计他没想到,花茶铺子虽说还在萧晗名下,实际上却是徐灵芸在打理。萧家第一时间知会的人,便是她了。
徐灵芸对徐二爷,自然不可能手软,放手让端砚去办了。
端砚原本还忐忑不安,见徐灵芸毫不犹豫,不由暗暗点头。还说大少爷不在,却把花茶铺子的事都交给徐灵芸,他还有些担心。如今瞧着大少爷不在,徐灵芸反倒坚强果断起来了,隐隐有些大少爷的作风。
他暗暗心想,不愧是大少爷看中的姑娘,小小年纪便有些大家风范了。以后的萧家主母,自己也不用愁是个中看不中用,又或者跟香兰郡主那样搅蛮任性不能当贤内助的。
掌柜的收到端砚转告了徐灵芸的话,卷起袖子就准备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徐二爷。原本就是碍着徐灵芸的面子上没有动他,却不等于心里不怒。
这个花茶铺子是他一手办起来的,如今生意兴盛,有着徐灵芸的功劳。但是若说这回徐灵芸帮着自家人,训斥他的话,掌柜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早说徐灵芸跟萧晗定亲,一年后就要嫁入萧家。掌柜是个生意人,担心的就是主母偏向娘家。徐二爷的事,算得上是一次试探。
徐灵芸的反应让掌柜十分满意,更加用心投入花茶铺子,打从心里视徐灵芸是萧家未来主母,这是后话了。
没过两天,徐灵芸就收到消息。掌柜利落地派人去砸了徐二爷的铺子,还是大白天人来人往的时候,恰好徐二爷也在,吓得他险些屁滚尿流。
掌柜派去的人,都是虎背熊腰有些武功底子的,一个个凶神恶煞,一拳头就把墙壁锤出个窟窿来。
徐二爷眼看铺子不保,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自觉丢脸,不由高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带着恶人来砸店,还有没王法了!”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冷眼瞅着他,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打着萧家的幌子,卖的不知道是哪个泥地里挖出来烂花和发霉的茶叶,也不怕别人吃坏了肚子!”
有光顾过这间铺子,贪小便宜的人听了,不由捂着肚子在角落干呕。
围观的邻里闻言,纷纷指责徐二爷不厚道。
还说徐二爷怎么会榜上萧家,原来是打着幌子,暗地里弄些不值钱又破烂的东西来忽悠人!
徐二爷面色发白,硬着头皮道:“我家亲侄女是萧家大少爷未过门的媳妇,我打着萧家的名声有什么不对?”
他压根不敢提花茶,那些都是暗地里找人从仓库里收来的次品,不值几个钱。
刀疤汉子看出徐二爷的一点小心思,也没戳破他,冷笑道:“亏你说得出口,你家亲侄女要做萧家的大少奶奶,又不是你家亲闺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等徐二爷反驳,他又讥笑道:“而且哪家的亲侄女,孤儿寡母被人赶出府,如今出息了,娘家人就厚着脸皮贴上去的?”
众人一听,有知情人绘声绘色说起徐灵芸回徐家,被欺负得在府门啜泣,连个送她的丫鬟婆子都没有,更别提徐家人了。
他们哪能不同情一个小姑娘,一个对自家亲侄女也冷心冷血的,骨子里能好到哪里去?
徐二爷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实在呆不下去了,捂着脸要悄悄溜掉,被刀疤汉子拎着衣领提了起来,险些吓晕了,他哆哆嗦嗦道:“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我把铺子关了,行吧?”
“当然要关了,可是我们掌柜说了,有人喝了你家的花茶闹肚子,闹到萧家的铺子去了,这点损失得由你出,徐二爷觉得呢?”刀疤汉子阴测测地笑着,显得面目更加狰狞。
徐二爷吓得双腿都软了,连忙点头:“我赔,当然要赔。回头我就让人把钱都送去萧家铺子,好汉你可以放手了吧?”
刀疤汉子又笑了,忽然松手,让徐二爷狠狠摔了一记,疼得半晌爬不起来:“我们还没谈好赔多少银钱,徐二爷怎么就急着走了?”
徐二爷趴在地上好不狼狈,只想着破财消灾,赶紧把这个煞神送走:“好好,不管赔多少,好汉只管给个数目…”
“徐二爷果然够爽快,我们看在大少奶奶的面子上,也就意思意思一下就算了。”刀疤汉子伸出两个指头,让徐二爷着实松了口气。
他谄媚地笑笑:“两百两?我待会就让人送过去!”
刀疤汉子笑着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徐二爷:“二爷看错了,不是两百,是两千。”
“两千!”徐二爷顾不得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对着刀疤汉子立刻又赔笑:“好汉,二千两我实在拿不出来,能不能宽容宽容一些?”
他想着拖延点时间,早就叫伙计偷偷去官府叫人了。
萧家再蛮横,哪里有官家人厉害?等衙门的人一到,自己再装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哪能再嚣张?
徐二爷时不时用眼角瞅着门口,衙门离着不远,那伙计怎么还没带人过来?
“徐二爷在找谁,是这个小子吗?”刀疤汉子笑笑,身后一个人拖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伙计进来:“我们看他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以为是贼人,就顺手打晕了准备报官。”
徐二爷脸色立刻绿了,没了救兵,他索性豁出去了:“天子脚下,哪里能纵容你们行凶作恶,报官就报官,谁怕谁!”
“没想到徐二爷还是一条好汉,这话说得够味儿。”刀疤汉子挑眉一笑,就见一队衙差绷着脸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