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眼前不到十五人,不由叹息。自己还是太高估他们了,破城之仇怎能轻易忘记,而今眼见有亲手杀掉江怀闲的机会,他们怎会放过…
“黑头,”胡梓见她沉默许久,不由开口唤道。
“我们这就回去与伏兵汇合,痛宰芮国一顿!”沉玉眯起眼,低呼道。众人亦是压低声线一应,迅速撤出了芮国大营。
“第二波准备好了?”沉玉放缓了脚步,凑近胡梓问道。
“马匹的脚印在雨中根本留不了,只能丢下一些士兵佩戴的小玩意。照你的吩咐,放在不显眼的路边。”他勾勾嘴角,猜到沉玉的用意,双眼微微发亮。
“听说江怀闲的下属大多谨慎又细心,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们…就怕他们完成后,留在那里送死。”她抹了把脸,语气有些无奈。
“已经交代下了,若还是如此,便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胡梓目光一沉,大伙显然也了解沉玉的用心,留下确实更能引诱敌人上钩。
“就怕芮国的家伙不中计,白费心思了。”全身湿透,她不由连打了两个喷嚏。“赶快完事,这雨下个不停,真是冷得要命。”
见状,胡梓索性将自己身上的蓑衣披在沉玉肩头。看她想要推辞,笑道:“习惯了,我又比你壮,没事的。如果你着凉了,谁来指挥?”
看着他转眼间被淋成落汤鸡,沉玉抿抿唇,最终没有再开口,脚下的步子却不禁快了几分。也不理会雨水掉入眼里不舒服,只管闷着头往前冲了。
“主子,外头乱叫的人都已经制服。一共十人,八人死,活捉两人。”小元自帐外而入,躬身禀报道。
“元帅,东、南、北三营有士兵被鼓动离开,霍青与赤英已经前去截回。”阮恒紧跟其后,恭谨地说道:“有消息传来,五里外确实发现锦国军队的踪迹,人数估计不足三千人。”
“这诱敌之计倒有几分巧妙,这附近必然做了埋伏的。”江怀闲瞥向地图上,锦国的人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想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样。
“长史,将计就计。”
阮恒眼底一闪,笑着应下,便退了出去。
蓝小玉端着刚刚泡好的参茶,缓步走入,与阮恒擦身而过。暗忖着晚上外头吵吵嚷嚷的,难不成要出兵了?
偷偷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她面颊酡红地垂下头去。打仗的事,该由男人去想的,她一个女儿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呢。思及此,蓝小玉跪在榻前,将参茶奉上。
“王爷为战事伤神,这是奴婢特意用千年人参泡的茶,有提神活血之效…”
“搁着吧,”江怀闲斜靠在软榻上,兴趣缺缺。这女人一味讨好他,见自己对金菊茶不满意,便费心思在其它事上。昨儿的点心,还有今日的参茶…这女人当他是普通府上的少爷,没见过世面么?
淡漠的语气,让蓝小玉心底微微有些受伤。她从小锦衣玉食,向来不用亲自动手。如今不但为了他下厨,还嘘寒问暖,可惜一颗芳心在那人眼里,却似乎一文不值。
为何…难道他心里只有沉玉姐姐?
俏脸闪过一丝黯然,她眸底凝着淡淡的委屈,若是平常男子,如此楚楚动人的神态,早已忍不住上前抚慰一番。可惜对方是铁石心肠的江怀闲,根本视若无睹。
“若无其他事,便下去吧。”
这话一出,蓝小玉的心不由揪紧。张张口,终是不敢违背他,行礼后,悄然退了出去。
小元笑呵呵地闪了进来,高兴道:“主子,终于把话从剩下那两人嘴里敲出来了…潜入的人共有三十人,策划者正是沉玉。”
美眸淡淡扫了过来,江怀闲沉吟道:“小元,备马。”
他一怔,劝道:“外头的大雨一直未停,此时出去,主子身子金贵,如何受得了?”
“霍青可有传信回营?”江怀闲下了榻,径自穿戴起来。
“回主子,未曾。”见他执意如此,小元只好唤人牵来他的坐骑。
“小元,本王尚未赐封时,风吹雨打,有什么没受过?”江怀闲勾唇一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小元亦在他身后策马跟随,两人身下皆是难得一见滴骏马,不过片刻便追上了大军的尾巴。逮住其中一名士兵,就要询问。突然一阵巨响,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与哀嚎。
江怀闲回神,命小元原地安抚士兵,驱马往前,却被面前的惨况镇住了。山坡上的沙石从高处滚落,几名士兵头破血流地爬了起来,满脸惊惧,指着石下断断续续地说着:“都死了,死了…好多人…”
他当机立断,召来霍青:“立刻撤退,领兵回营。”
霍青想到沙石下的士兵,迟疑了一下,依旧应道:“属下…遵命。”
纵使他想救人,但暴雨持续,说不定什么时候沙石还会继续坠落。若继续留在此地,只会让更多的士兵遇难。利弊斟酌,不得不舍弃救援,保住活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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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猜出,这个就素泥石流啦。。。。。咳咳,应该看得出来吧~~~
沉玉滴计划是诱敌,这个天灾不可能预料得到那么神奇滴啦,只是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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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疑似有染
沉玉之前想得很简单,诱敌的话,只需将芮国士兵引出来便可。她曾在大营中呆过一段时间,有一点是吴汉钟他们想不到的,那便是芮军将士的心高气傲。
江怀闲麾下百战百胜,锦国将军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芮军必定对他惟命是从。虽是如此,但芮军采取的是级别责任制度,从将军到小小的队正,都能在不违背主帅的命令下作决定。
这样的做法别说锦国,就算是芮国其它人,也是办不到的。首先元帅有极高的威望,将士忠心耿耿;再者,挑选的将领善于斟酌调度,因而各级别的统领都需经过严密地刷选和考核,尤其是品德和武艺最为重要。
当初沉玉第一次发现这样的制度时,震惊异常。试问,哪个元帅会放任底下的将士擅自做决定?
可是江怀闲不但做到了,甚至相当的成功。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若都由元帅来定夺,必然失却了先机。各自为政,却又不会影响全局,不得不说,江怀闲在御下方面,无人能出其左右。
沉玉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命人在各营高声喊叫,混淆视听。芮军将士素来傲气,若临近的士兵先动,必定不甘落后。
只是她带去的士兵居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直奔西营江怀闲所在之地,才暴露了他们的行迹。不然,兴许已经将芮军诱至峡谷附近。
她正懊丧中,忽觉一阵雷鸣巨响,地面震动。好不容易站稳来,转过头,远远看见泥土和山石滚落,原在山脚下的芮军,眨眼间便被淹没。
身后的胡梓突然跪在地上,喃喃道:“山神发怒,是天谴啊…”
她皱起眉,一手将她拉了起来:“说什么天谴,连日的暴雨让山中的泥石松动,才会落了下来。只能说,芮军实在太不走运了。”
记起师傅曾提起这样的事,沉玉甚是好奇,所以仔细询问了一番,此刻除了开头的惊讶,倒是平静。
闻言,胡梓细细一想,也是释然。如果真是天谴,为何他这样双手站满鲜血的罪人还能活生生地站在此地!
“黑头,芮军的队伍被山石懒腰截断,若此时知会不远处的伏兵赶来,必定能重挫他们。”
沉玉摇摇头,叹道:“来不及了,芮军的人不是傻瓜,肯定会立即撤走。再说,大头以为那些锦国将军会轻易相信我们两人的话,放弃埋伏前来?怕是等他们派人探清楚,芮军早就走得没影了。”
他默然,确实如此,便也笑了开来:“不管如何,引芮军来此,却偶遇如此天灾,让他们死了那么多人,也不枉此行。”
沉玉报以一笑,点头道:“说得好,派人快快前去峡谷报信,其余的人跟我回营吧。”
她全身湿透,冷得直打颤,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留下了!
沉玉换下了湿衣服,正端着一碗热茶,舒服地眯着眼。暴雨刚停,他们十多人的回归,带来大胜的消息,让兵营士气大增。回想到众将士眼中的崇拜与敬佩,她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吴汉钟随几名将军大步走入,迟疑了一会,苦笑道:“沉将军诱敌至山下,虽遇上滚石,重伤了芮军,但…”
他话语一顿,撇开了脸:“但是却没有把敌军诱至峡谷,有违军令。按照军法,需惩戒三十鞭以儆效尤。念在将军初犯,又小胜芮军,则减免为十鞭,当众行刑!”
“哐当”一声,沉玉怔忪间,任由手里的茶碗跌落在地上。垂眸盯着一地的碎片,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胡梓挡在她身前,怒喝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我们冒死潜入芮军大营,将其诱出,如今却又要治我们的罪…”
“军令如山,沉将军是识大体之人,也明白身为全军统领,没有完成就得受罚,不然我军威严何在!”满脸大胡子的将军名为池卫,虎目一瞪,神色倨傲。
胡梓咬牙切齿,看向一旁的吴汉钟,却见他满眼无奈,有怒不敢言。察觉他居然有妥协之意,胡梓更是气炸了。沉玉待他不薄,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十鞭之痛?
桌前的沉玉不发一言,这会从容一笑:“各位将军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也好,我就应了各位,只是受了这十鞭,这骠骑大将军怕是做不下去了。请众位代为禀报圣上,就说我沉玉有负所托…”
此话一出,将军们的脸色隐隐变黑。这人竟然抬出圣上来压他们,倒让人不敢动手了,不禁沉默了下来。
沉玉虽然面上镇定,心里早已对定下这狗屁军法的人咒骂不停。这招以退为进,是师傅教下的。怎么说她也是御赐的大将军,这些人要动手亦得斟酌着办吧。
思前想后,将军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她这才松了口气,胡梓却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吴汉钟的衣襟。
“刚才怎么哑巴了,难道你真想看着黑头受罚?”
“这是锦国历来的规矩,我们根本无法改变!”他打开胡梓的手,忿然道:“在下已经买通行刑的士兵,绝不会下重手。再者,在众目睽睽下,他们也不敢动真格。”
沉玉听着两人争执,心想这锦国大营果真不是久留之地,动不动就来军法伺候,谁受得了。不耐地摆摆手,她扯开两人:“别吵了,吴大哥也是没办法…不如,我这就离开大营…”
“不行!”吴汉钟沉声打断道,神色凝重。“你此时离营,对锦国士气影响极大,万万不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留下来挨打?”沉玉立即摇头,上回白一全那几鞭子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说什么她都不想再来一回的。
“一定有办法的,在下今晚再想想。你留在帐内,不要轻举妄动,明白了?”吴汉钟不放心,又强调了一句才离去。
“黑头,你打算怎么做?”胡梓见他走远,回头问道。
“还能怎么办,谁留下来就是蠢蛋。”沉玉从软榻下翻出一张弓,背起箭筒悄悄往帐外张望。
胡梓奇怪地打量着她的装束,也猫着腰,随她溜出了帐子。“平日的守着帐子的人都去哪了,怎么一个没见?”
沉玉捂着他的嘴,隐在帐子后面的阴暗中。一队巡逻士兵经过,直奔她的帐内,发现内里空无一人,立刻大声惊呼:“大将军不见了,立刻通知池将军。”
胡梓拉开嘴巴上的小手,眼睛一眨,两人蹑手蹑脚地跑到池将军那里。帐内早已无人,怕是接获消息,急急往沉玉的帐子去了。
他小心观察四周,这才开口道:“他们故意撤走帐前的守卫,让你顺利逃走的?”
“可能吧,”沉玉满不在乎地说着,手脚不停,把池卫的大帐弄得乱七八糟,又把桌上的布局图丢到塌下。这才满意地笑笑,道:“大头,我们走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你就这样丢下吴大哥跑了?说不定那些将军会把罪责推给他,到时…”胡梓盯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
咬着唇想了一会,沉玉又眉开眼笑道:“那就带着吴大哥一起跑路吧,反正有了他,路上也太平许多。”
他无语了,叹道:“吴大哥恐怕不会跟我们走的,他特意易容留在军中,显然有他的原因。如今让他离开,太强人所难了。”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沉玉抱怨了一声,刚出了帐子想回去,身后猛地有人伸手将她拽到角落。
回头看见来人,她脖子一缩,低低解释道:“…吴大哥,我就看那池卫不顺眼,想逗弄他一下,没想要逃走的…”
“胡梓,快带着她走,后头已经备好两匹马,干粮在这。”把手里的包袱塞到沉玉怀里,吴汉钟神情焦急。“有人高密,将你之前在芮军大营的事告知池卫。江怀闲又派人送来了聘礼,一车的金银珠宝和凤霞嫁衣。更是怀疑你与江怀闲有染,正派兵四处搜寻!”
沉玉面色一僵,不就引芮军去了山脚,刚好遇上滚石,与她何干,也不用这般耍她吧…
胡梓接过他手中的佩剑,二话不说,拉着沉玉就上了马,在后头用力挥鞭。她吓得抱着马头,大叫起来:“救命啊——”
“黑头,你这样会把人都叫来了。”他无奈一叹,起身跃至沉玉身后,抓住了缰绳。骏马这才跑得平稳起来,她松了口气,下一刻胡梓却策马狂奔,沉玉面色发白,反身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胡梓也顾不得尴尬胸前紧贴的柔软,脸颊微红,拼命挥鞭急行!即使丢了性命,也绝不能把沉玉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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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侍寝之夜
两人纵马冲出树林,便见数十名锦国士兵挡住前方去路。胡梓手握剑柄,严阵以待,马速不减,心想除了冲过去,再无它法。
却见士兵自动散开两边,收起了佩剑,对沉玉单跪在地。
马背上的沉玉看着他们无言的支持,心下一暖。即使之前的一切并非她自愿而为,但这些人是真心感激她的。只是放过自己,他们会受到责罚吧…
不等细想,胡梓已策马远远离开。回头望见重新聚拢的众人,沉玉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如今她自身难保,即使担心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大头,锦国为何非要这样对付我?”即使心里已有了答案,仍禁不住一问。
“赐封你为骠骑大将军,也不过是一时之策。皇帝打心里不信任你这样的小人物,但是又不得光明正大地处置你。就先在世人面前向你示好,暗地里再解决。将罪名推到江怀闲身上,皇帝既得了爱才的美名,又能激起锦国士兵对芮国的仇恨…”胡梓轻叹一声,低头道:“或许,这都只是我的猜测。”
“确实是一石二鸟的好事,”沉玉伸直双臂,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笑了。“如果锦国对外宣称我已死,那就更好了。”
他不明地看向她,哪有人诅咒自己死的?
沉玉笑笑道:“师傅说了,皇帝要大臣死,大臣就不能不死。虽然我不是锦国人,但也躲避不了,如今死讯一出,就可以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
胡梓无奈一笑:“你真是乐观,难道被锦国这般利用,就不会怨恨不甘?”
“怨恨和不甘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去邯都咬皇帝不成?”沉玉大笑起来,身子一动,差点滚落马下,吓得急忙又抱紧他,苦笑道:“现在首先得想的,以后该怎么过…”
想到自己的小金库还留在帐内,她就后悔不已。当初捉弄池卫时,就该顺道把金库贴身放好,如今逃得匆忙,手里又只有吴大哥给的干粮。吃完之后,他们两人又该怎么过活?
胡梓看出她的烦恼,微笑道:“如果是银两的话,我身上有一些,不必担心。”
沉玉兴奋地抬起头,惊讶道:“大头果然靠得住…不过,银两从哪里来的?”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刚才你把池将军的帐子弄乱时,在榻上看见了钱袋,所以就…”
“好样的!”沉玉用力一拍胡梓的胸口,不由夸奖道。有了盘缠,就不怕挨饿受冻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总不能说因为沉玉爱钱,他才会顺手牵羊,把池卫的钱袋偷了来吧…
“…死了?”江怀闲美眸一怔,勾唇一笑:“锦国皇帝倒是好手段,如此一来,那些士兵更难缠了。”
虽是这样说,面上却没有半点担心之色,阮恒垂着眼,奇怪道:“下官斗胆一问,元帅似是对沉玉之死毫不在意?”
“祸害遗千年,她死不了的。”江怀闲抿唇笑着,扫向他淡淡道:“忍了这么久,也该够本了。命霍青、赤英为左右先锋,挥军南下。”
“恳请元帅允许末将一同前往,定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孙文康威风凛凛,自帐外走入,神色恳切。
“孙将军伤势刚愈,是否太勉强了?”阮恒皱起眉,关切地问道。
他大手一挥,沉声道:“历来哪有将军在后方安寝,让将士在前头浴血杀敌的。不过小伤,阮长史不必担忧!”
“好,这才是我芮国男儿!”江怀闲浅浅一笑,上前扶起孙文康。“此次出兵,尽可大展身手!”
“末将得令,定不会负元帅所托!”孙文康大笑一声,拿起千斤双锤,急急走出帐外。这么久一直躺在榻上,骨头都硬了,闷得够呛。这回定要活络一下筋骨,一雪前耻!
阮恒嘴角微弯,对他的急切早已猜出七八分,方才也不过故意逗弄一句罢了。这次出兵,又怎缺得了孙文康这名大将?
他转身拱手,道:“元帅,后方粮草已然在路上,明日即可到达。”
江怀闲寒眸一闪,冷笑道:“若是吃了败仗,皇兄也得头疼如何应付朝中大臣。‘不败将军’的名号居然输在无法填饱肚子,他的面子也过不去。”
“从汴梁传来的消息,皇上震怒,早朝喝斥了兵部与礼部两位尚书。”
阮恒深知江怀闲与皇上的矛盾并非一日而成,如今只是维持在表面的平和,往后必会爆发。如今他可以做的,只能尽力增加眼线,搜集一切可供利用的细节,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是些面上的功夫,兵部尚书是他的老丈人,礼部尚书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动动嘴皮子,实际上根本不可能降职减俸…”江怀闲俊雅的面容似笑非笑,话语中兴味渐浓。
“长史,派几个心腹手下前去…”
声音渐渐压低了下去,蓝小玉耳朵贴着门板,却半点听不见。面上着急,踌躇了一会,推门而入。看见房内的两人,神色如常,笑脸盈盈。“王爷,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就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办吧…”江怀闲眉宇间有些疲惫,不悦道:“小元在哪里?”
“元大人早上出门了,交代奴婢将汤药奉上。”蓝小玉垂首,乌黑的秀发落在肩头,隐约可见耳根微红。
他皱起眉,“那就端上来吧。”
“是,王爷。”
厨房内,小厮正蹲坐在地上看着火,生怕有半点出错。蓝小玉走了过去,笑道:“这里我来就好,你去忙别的吧。”
小厮应了声,便离开了。
盯着灶上乌黑的汤药,她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上。从袖里取出一物,犹豫半晌,缓缓展开。小小的纸包里,赫然是淡黄色的粉末。
断肠草的粉末,只要小小的一点,足以让人毙命。
眼前闪过一张俊美的容颜,蓝小玉指尖微颤。低着头,眼底已有些湿意。
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可是…
迅速把纸包折叠回原状,重新收入袖中。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瓷碗端出,放入食盒内,拉开门出了去。
江怀闲把碗搁在桌上,便打发了蓝小玉离开。随手将乌黑的汤药倒在窗外,他垂眸道:“…查出些什么了?”
一人自房梁落下,圆脸大眼,居然是小元。只见他咧嘴一笑,拱手道:“回主子,蓝家得罪了官府,亲属都已入狱。就是不知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是怎么逃脱的,又是如何被抓进红莲院做花魁的。”
顿了顿,他又笑眯眯地道:“她手里的药,一直没有下,应该是受人所迫,又舍不得主子。”
听罢,江怀闲没有继续这话题,突然说道:“安排下去,今晚让她侍寝。”
小元吓得瞪圆了眼,别说女人,就算是他,主子也轻易不让近身,如今竟然让一个目的不明的女子侍寝!
看他没有多说一句的意思,素来懂得少说多做的小元悄然退了出去,拔腿就往阮恒哪里跑去。不论主子想做什么,侍寝的事也马虎不得,赶紧寻长史准备为好…
阮恒一听,亦是满脸愕然,转眼间便恢复如常,着手开始准备。别院的物品齐备,要置办的东西并不多。从陈翔宇的府中要来两三名手脚麻利的婢女,送进了蓝小玉的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