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显然是自己想错了。
应采媚恼恨,不过是因为他借着连霄的计谋,将错就错,寻了理由骗走了元阴,错的是态度,而非结果。
这比霍景睿之前想得实在好太多了,又怎能不高兴?
应采媚这般想,是不是已经把他纳入了心中,当作是自己人。所以在知道自己被骗后,才会怒不可歇?
皇帝施施然站起身,坐在了应采媚的身边,黑眸微闪,柔声说道:“确实是朕的错,爱妃如此可人,又迟迟不愿接受朕,让朕夜夜焦心,不得已才如此作为。没想到却伤了爱妃的心,但是朕并不后悔!”
若事情重来,霍景睿依旧会选择对他最有利的,哄着应采媚心甘情愿地交出元阴。
原本皇帝开口直接认错,应采媚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谁知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又心头火起!
该死的男人,说什么不后悔。明明骗了她,却仍旧是不悔改吗?
应采媚就知道,皇帝身为定国天子,心比天高,能当面道歉已是少见,实际上根本没有承认错误!
不过说说好听而已,让人如何能不恼?
应采媚蹙起眉,深深地看着霍景睿,觉得这段时日来真的太放松了,反倒让此人趁虚而入,无声无息地算计了自己!
是时候看清皇帝了,不该再傻傻地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妾累了,想歇息一下,皇上自便吧。”应采媚抱着被子睡下,背对着皇帝,实在不想再看见他假惺惺的脸。
这男人的脸皮够厚,还喜欢戴着一副没有瑕疵的面具,连她都时常看不清霍景睿的心。
或许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连师父都不是皇帝的对手,又何况是她?
应采媚咬着下唇,心里真是又怒又难受,只觉胸口一阵疼痛在翻滚。
“爱妃好好歇息,朕稍后再来看你。”皇帝知道应采媚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是正常的,也不能逼得太厉害,免得适得其反。
他得了便宜,就不能再留下卖乖了,到时候应采媚说不准一气之下跑掉,自己就真是后悔不及了。
霍景睿出去后,细细嘱咐青梅用心照顾应采媚,连吃食和起居都仔细交代了,没有漏下半点。
对应采媚平日的喜好和习惯知道得一清二楚,贴身伺候的青梅不由暗暗心惊。
知道皇上对应妃上心,却没想到会宠爱到如此地步。
这得多喜欢应妃,才会对她平时的喜好和细微的习惯都掌握得一点不落?
青梅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主子受宠,对底下的奴才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尤其是自家小姐得宠,以后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好,怎能不高兴?
应采媚耳力不凡,自是听见皇帝站在屋外仔细叮嘱青梅的话,一字不落全进了耳朵,心底却有些不屑。
这人明知道她会听见,还特意站在那么近的地方,显然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皇帝城府太深,连这点细微之处都不放过,难怪后宫的女子没有谁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一个个飞蛾扑火地冲上去,落得惨淡的下场。
瞧瞧皇贵妃,瞧瞧珍昭仪,哪个的下场是好的?
偏偏应采媚还自认聪明伶俐,到头来还是给皇帝阴了一把,又怎能服气?
她冷哼着闭上眼,等自己身体恢复了,跟皇帝的旧账新账只管慢慢地算!
皇帝知道应采媚如今绝不会想见到他,索性每每到怡春殿都不入内室,只在门外细细问了应采媚的起居,青梅尽职地答了,加上小福子补充,这才略略宽心。
应采媚在内室每次听到皇帝听似深情的话,再加上宫中奴婢看向她艳羡的眼神,都不由憋得一肚子气。
这个男人在人前像模像样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知道以前骗了多少女人的心。如今在自己跟前装模作样的,反倒让其他人以为是她的错,是她的不知好歹!
连青梅夜里鼓起勇气偷偷劝说她不要跟皇帝怄气,应采媚恨得咬咬牙。自己一个人的段数不够,那么就找上师父帮忙。
二对一,应采媚就不相信还对付不了皇帝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
相拥,共眠
第七十三章猜忌,讨要
应采媚知道,如今想的这些不过是推测而已,无凭无据就说连霄是凶手,别说师父不服,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但是放眼皇宫中,能无声无息对皇帝下手的,除了连霄还真没别的人了。
不光说连霄胆大心细,绝不会让皇帝提前防备得了,又加之他与皇帝的关系算不上好,有胆有谋,也只有师父能令皇帝吃这个哑巴亏了。
应采媚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可能没有证据只凭着猜测就上门找连霄对质。虽说她不喜欢连霄暗地里对皇帝下手,但是质疑师父也不会是一个徒弟该做的事。
她摸摸下巴,叫小福子派人偷偷从桃源殿把白梅的衣衫都打包送了过来。
小福子没有多问,利索地办好,伶俐地呈了上来,一件件摊在应采媚跟前。
应采媚瞥了他一眼,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细细在衣衫上扫了过去,打小记忆超群,白梅这几天在跟前出现时穿过的衣裙都记得一清二楚,很快就挑出了两套。
小福子一件件地递上前来,应采媚低头一嗅。皂角的味道很弄,这些衣裙都被人洗过了,但是对于天生嗅觉灵敏,又在药材中沉浸了将近十年的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仔细嗅了一遍,应采媚心中已有了定论。
药味很淡,几乎要完全消失了,要不是她,根本没有人能够嗅得出来。
小福子擅长察言观色,见应妃的面色很不好,知道有些事不该问,低着头也不吭声,免得打扰了她的沉思。
应采媚吁了口气,这味药不是毒,甚至是一味救命补身的好药,但是要看用在何处了。
药与药之间一向有相克,她救皇帝所用的药里,正好有跟这味药相克的。
应采媚对连霄很了解,反过来说,连霄对她也足够清楚。
所以救治皇帝用的药,连霄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尤其那味重中之重的药,应采媚不可能不用。
那么送上一味相克的药,足够让皇帝吃尽苦头。
应采媚想不明白,连霄究竟跟皇帝有什么旧仇,拐弯抹角地要害霍景睿?
要不是有她在身边,皇帝如今早就丢了小命,只能在床榻上剩下一口气,或许已是没了声息。
光是想想,应采媚就觉得后怕。
同门中人,除非像茵师姐那般吃里扒外,跟外人勾结加害门里人,应采媚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罪大恶极之处,需要被暗中抹杀。
她皱起眉,连霄与皇帝的关系,分明比自己想象中要更恶劣,已经到达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见小福子还乖乖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那些衣衫,应采媚摆摆手,淡淡说:“让人把衣衫原封不动都送回去,让他们嘴巴密点,别让我听到些不该听见的。”
这时候,应采媚还不想惊动连霄。
不过或许,在小福子派人去取白梅衣裙的时候,连霄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但是这点表面功夫,应采媚还是打算继续做的,她还不愿意跟师父发生任何不痛快的事。
小福子莫名其妙地被要求送来一个小宫女的衣裙,如今看了看又要送回去,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他二话不说就送回去了,却被桃源殿如今的主子拦住了。
这位进宫后鲜少出现在人前的连公子,小福子不清楚他的底细。看皇帝对他颇为礼遇,却不忘就近监视。后宫除了皇帝,原本就不能让外男住进来,可是这人不仅住进来,一切起居待遇还不差。
小福子有点摸不清皇帝究竟是喜欢面前这位俊俏冷漠的公子,还是不喜欢?
主子的心思,从来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想得到的。
但是在人前,小福子也不敢跟这位连公子有任何不痛快,当下毕恭毕敬地问:“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连霄瞥了他一眼,对这人偷偷进桃源殿拿走衣物的举动心知肚明,也很清楚,这很可能是应采媚一种无声的试探。
他的黑眸闪着冷光,让小福子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个人的气势,与皇帝相比,根本是不相伯仲,难怪皇帝会对他如此忌讳。
“你回去转告媚儿,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说完,连霄白色的袖袍一挥,施施然回书房去了。
独留原地站着的小福子一脸呆滞,这连公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称呼应妃的闺名,还让自己去转告?
他摸摸脑袋,这事被皇帝知道了,自己脖子上这玩意儿还能留住吗?
小福子聪明地先去禀报皇帝,等御案上的人首肯后,这才赶紧回怡春殿向应采媚转告了连霄的话。
应采媚一听,不由挑眉:“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连霄这话,含义还真不少。
她也知道,这话肯定不会逃过皇帝的耳目,皇帝愿意让连霄带话又有什么目的?
这两人像是在打着哑谜,唯独只有自己陷入其中,不清不楚的。
应采媚一手托着下巴,身边是已经被解禁的青梅。白梅也离开了怡春殿,回到桃源殿当差了,就不知道白梅会跟连霄怎么提起此事了。
连霄瞧着像是在隐晦地辩解,或许皇帝突然病重的事还有其他内情?
应采媚眉头皱得快打结了,表面上好像皇帝被陷害了吃亏了。但是到头来,得益最大的也是皇帝。
霍景睿不仅病好了,得了她的元阴增加了两层的功力,如今活蹦乱跳,就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反观连霄,不但没得手,还让自己猜忌,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
连霄的话是在提醒她,事情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另有乾坤?
应采媚眼珠一转,忽然笑眯眯地问起了小福子,最近皇帝的起居饮食如何,又是谁来负责的。
小福子尽职地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还补充道:“前阵子太医院的首席担心皇上的龙体安康,特地到御膳房监督药膳。”
“首席亲自到御膳房去了?”应采媚眯起眼,面上神色晦明不清。
小福子一怔,点头道:“首席太医从小替皇上把平安脉,医术高明,怕是担心国事繁重,让皇上受累了。”
应采媚冷哼一声,瞧着十分不高兴。
有首席太医把关,该吃什么该喝什么,皇帝心里肯定有数。
连霄下毒的手法厉害,皇帝在销魂门那么久,虽说药理不及师父,却深知如何防范。
前有首席太医盯着,后有他自己留神,连霄想下手,要得手却没那么容易。但是皇帝不仅中招了,还险些丢了性命。
应采媚清楚自己当时是关心则乱,没有想明白这些。
皇帝是谁,那是天子,从小在皇宫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长大的,比起销魂门的小打小闹,简直是玩弄权术的高手了,又如何不知道该怎么保命名,要怎样防范?
如果皇帝只是病情渐渐加重一些,应采媚或许会觉得是有人下绊子。如今看来,霍景睿的病情突然间太严重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也不会在他垂危时不得已交出了元阴,就为了救皇帝一命。
现在看来,应采媚察觉自己的愚笨了,又怎么能比得上皇帝的厉害?
正因为她的关心则乱,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了元阴,让皇帝得偿所愿。
应采媚闭上眼,骤然间心里沉甸甸的。
或许连霄的确动手了,但是还不至于要皇帝的命。
皇帝将计就计,把病情加重,让应采媚不得已出手救命。
如此把事情连串起来,只有这个是最合理的。
为了自己的元阴,皇帝真是费劲了功夫。
如今已经得偿所愿,所以已经是她要离开皇宫的时候了吗?
应采媚也不愿把皇帝想得那么坏,但是依照霍景睿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她叹了口气,挥手让小福子退下了。
如今自己还能说什么?
既然输了,应采媚愿赌服输,绝不会像平常的女子那般一哭二闹,平平淡淡地接受下来了。
但是皇帝的做法,着实让她有些心寒。
想要自己的元阴,只凭实力说话好了,应采媚也不见得真的一点没商量的余地。可是皇帝用阴招把元阴骗了过去,倒是令人心里十分不痛快了。
就像是如鲠在喉,多出了一根刺在心里头,隐隐作痛。
应采媚低着头,想到她对皇帝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是不是就能放自己离开?
不必要一年之约,自己就该悄悄地功成身退?
她慢慢握住双拳,不过走之前,自己也不会让皇帝太好过就是了。
销魂门的宗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来不会有半分手软。
欠她的,应采媚定会从皇帝身上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皇帝gg,你惨了…
争夺,满足
第七十六章争夺,满足
皇帝咬牙切齿,踹开想要阻拦他进去的白梅,没有平日在应采媚跟前笑吟吟的摸样,面上带着暴怒,恨恨地瞪着床榻上的两人:“你们在做什么?”
连霄瞟了眼被踹倒在地还挣扎着想要起来的白梅,双眸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自然是午睡了,倒是太师叔大惊小怪,在销魂门我们时常如此。”
言下之意,他们两个十余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皇帝有什么好惊讶的?
闻言,霍景睿更是不悦,恨不得立刻把应采媚从连霄的怀里拽回来。
可是见她眼底带着青影,满脸疲倦,显然多日没有好好歇息了,他又不忍心叫醒应采媚。
如此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可见应采媚有多累。
皇帝恨得咬牙,连霄衣衫大开,浑不在意地抱着应采媚,似是完全忘记了,如今的应采媚并非销魂门里的弟子,而是皇宫中的应妃!
“媚儿已经是朕的人了,难道师侄想要抢?”霍景睿冷静下来,双臂抱胸,嘲讽地挑了挑眉角。
销魂门从来不讲什么大规矩,就是以实力和长辈为上。皇帝能当这个太师叔,也是因为有相当的功力和地位辅佐。
除了深厚的内功,自然是手中有着千军万马,转眼就能踏平销魂门!
如今得了应采媚的元阴,内功更是一日千里,不是削去两层功力的连霄能比得上的。
连霄眼神渐暗,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初:“太师叔言重了,销魂门里我们师徒平日便是如此相处而已。媚儿不仅心累,身子也越发不好,太师叔这般不懂疼惜,师侄又怎能放心将她交给你?”
霍景睿冷冷一笑,眼神落在应采媚身上却闪过一丝柔和:“师侄莫不是忘了你太师祖的遗言,忘了你我早已应承了什么?”
连霄瞳孔一缩,眸里尽是阴沉。要不是这男人使出阴谋诡计,应采媚怎会被骗走了元阴?
“太师叔,媚儿未必愿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皇帝不怒反笑,视线在床榻上的两人身上一扫:“不劳师侄担心了,这是朕和媚儿之间的事。”
他们两个的事,连霄这个外人凭什么插手?
不管应采媚最后的意愿如何,连霄已经输了。
手下败将再嚷嚷,不过是逞口头之勇,又有何用?
霍景睿思及此,心底不免有些得意。应采媚最终为了救他,主动献出了元阴。
元阴这东西,却是强迫不来,要不然在过程中他早就被应采媚吸干,丢掉了小命。
皇帝是在赌,赌他在应采媚心里的位置。如今看来,他不但赢走了元阴,甚至也得到了应采媚的心。
只需要假以时日,平复应采媚的恼怒,霍景睿有信心她终究不会逃离自己的掌心。
他看向连霄,似是带着怜悯和胜利者的姿态,悠然一笑:“媚儿是朕的,也只会是朕的,师侄是时候该放手了。”
“你——”饶是再冷静,连霄也被霍景睿寥寥几句话挑起了怒意。
“太师叔,一切也该由媚儿来决定。”
皇帝笑了,眼底也满是笑意,仿佛早就知道连霄会这般说:“师侄放心,该要的,朕一点都没落下。不管是人,还是她的心…”
连霄眸底的冷意几乎要刺穿霍景睿,只是后者毫不在意他的眼神,身影一闪,轻易从他怀里夺去了沉睡的应采媚。
大吃一惊,连霄连忙下榻要抢,两人转眼间交手了数十招,皇帝一手抱着应采媚,单手应对连霄也绰绰有余。
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连霄收手退后,他不再是那些莽撞的少年了,深知如今的自己即便没受内伤也不会是皇帝的对手。
皇帝有了应采媚的元阴,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已经不是他能轻易应付得了的。
见连霄识趣地停手,皇帝也没得寸进尺。应采媚的心里还是对连霄有感情的,不管是师徒的亲昵,还是带着一丝感恩,霍景睿都不愿意在她心底留下不好的痕迹。
反正连霄已经输得彻底,再也不能翻身,他也没必要狠下手,反倒让应采媚不喜。
若说皇帝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该斩草除根的时候从不犹豫。
不过在面对感情时,霍景睿也很明白。应采媚与连霄生活十余年,这彼此之间的情谊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斩断殆尽的,又何必下重手反而将应采媚推得更远?
抱着怀里的柔软馨香,霍景睿甚是满足。只觉原本在皇宫里浑浑噩噩,空了一块的心再次被填满。
刚刚在怡春殿门外,一下就察觉到内室没有人,细问之下青梅守在门外从未离开。那么,只有应采媚又独自悄然走了。严密守卫下,她不可能离开皇宫,她的去处也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桃源殿,连霄所在的地方!
皇帝急急赶来,瞅见应采媚衣衫不整地倒在连霄赤/裸的胸口,真是恨不得抽出剑把碍眼的连霄斩杀。
不过幸好理智尚在,生生压下杀意,这才没酿造惨剧。
但是这笔账,他也得跟应采媚好好算账!
至于连霄,霍景睿丝毫没再放在心上。
以前或许还会将连霄作为对手,处心积虑想把他赶离,如今皇帝却不太在乎了。应采媚已经是他的了,区区连霄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皇帝也不喜连霄在眼前晃悠,勾得应采媚心思恍惚,更厌恶连霄碰触他的女人!
皇帝小心翼翼地抱着应采媚,足尖一点,轻松从屋檐上掠去。
应妃离开怡春殿没有人看见,如今从桃源殿里出来,总不免惹来些流言蜚语,不若悄悄地回去。
连霄看在眼内,深知霍景睿虽然阴险狡诈,对应采媚却是真心的好。虽说如此,他心底有种难言的愤恨和难受。
明明他跟应采媚相识最早,明明他跟应采媚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更长,可是最后,连霄却输给了霍景睿,还输得一塌糊涂。
如今连功力都与皇帝相差甚远,交手前便胜负已分,让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连霄一拳捶在床榻上,毫不在意手背上的一点猩红,以及“哗啦”一声散架的床榻,冷着脸站在原地,黑眸里尽是不甘。
白梅捂着被皇帝踹到肩膀上的痛处,手脚并用地爬到连霄跟前,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她不是没看出连霄对应采媚的情意有多深,也清楚如今那位应妃已是皇帝的心上人,连霄再没有了机会。
白梅心底暗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对连霄又极为心疼。
她跪在地上,托起连霄受伤的手轻轻吹了吹:“连公子受伤了,奴婢这就去拿伤药。”
“小伤而已,不足挂怀。”连霄不像平日那样冷漠,或是不悦地甩开白梅的手,低着头微微蹙眉。
白梅没想到连霄会回答她,瞪大眼,眸中满是惊喜满足:“公子,小伤也不能轻视。”
见连霄没有反驳,白梅急急翻出伤药,指尖挑起一点,仔细又轻柔地涂抹在他的手背上,只觉心里头有股暖流飘过。
连公子再没赶走她,也不曾漠视或是冷言相对,是不是代表他对应妃终于死心,也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心意?
白梅双颊染上薄薄的一层绯红,脑袋几乎要贴到胸口上,只觉指尖下触及的肌肤变得滚烫起来,似是要烫伤了她的手。
想了想,她不由鼓起勇气,小声劝慰:“连公子是人中龙凤,自是能创一番大事业的,怎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连霄就该潇洒地遨游在田地之中,而非困在这深宫,为一个别人的女人而黯然神伤,甚至不惜得罪皇帝。
白梅悄悄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只觉脸颊变得更加滚烫,抿着唇眼底流露出无尽的恋慕。
连霄身在销魂门,这样的眼神已经看得太多了。
他俯视着脚边跪下的小宫女,若非此人是应采媚特意调派过来照顾自己的,说不准早已赶了出去。
只是此时此刻,连霄微微挑眉,唇边忽然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薄唇微扬,黑眸略沉,似是深不可测,又似是带着一股漩涡,让白梅的眼神粘在连霄的身上,怔怔出神,早已忘记自己婢女的身份,忘记了宫中不能直视主子的规矩,只盼着能多看一眼,能看久一点点,把这个爱慕的男子深深刻印在她的心底。
连霄伸手挑起白梅的下巴,指尖略略摩挲,感受着那一处的细腻柔滑的触感,声音变得低沉勾人:“你喜欢我?”
“…是,”白梅痴痴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答了,带着一份惊喜和羞赧。
“那么,你愿意帮我吗?”连霄的声音越发温柔,含着一丝蛊惑,让白梅难以自拔。
“为了公子,奴婢就算立刻死去也是愿意的。”白梅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底的痴迷越发浓厚。
“很好,”连霄轻轻笑了,大掌放在了白梅的头顶上:“来,放松,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白梅小幅度地点头,跪坐在地上,默默地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脑海中只剩下连霄满足的笑容,犹若冰雪初融,让人移不开视线。最重要的是,连霄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他在对自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