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应酬那些或羡慕或妒忌的女子,应采媚已经觉得头疼了。
皇帝伸手拂过应采媚紧皱的眉梢,顺势搂着她,大掌渐渐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丢出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太后娘娘想孙子想疯了,本家的姑娘不争气,唯有在后宫中找一个合适的嫔妃来担当这个重任。”
应采媚愣了,他的意思是,太后看上了她的肚子,好给皇帝生孩子了?
她眼皮一跳,太后这不是想着孙子,而是控制不住皇帝,所以琢磨着找一个强而有力制衡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便是皇帝的子嗣。
果真皇家无母子,太后为了能控制住皇帝,居然把主意打在子嗣上。
应采媚心里一阵厌烦,他们两母子争权夺利,怎么却把自己拖下水?
她琢磨着,要不要夜里偷偷闯到太后的寝殿,洒一把毒粉,一次性解决掉算了。
“所以,皇上妥协了,听话地跑来妾的寝殿,就为了完成太后的愿望?”应采媚抬眼看向皇帝,如果他敢点头,自己就敢立刻洒一把毒粉在霍景睿脸上。
皇帝瞧着怀里人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不由抿唇一笑:“太后年事已高,是有些糊涂了。只是朕能光明正大地到怡春殿来,爱妃不高兴么?”
应采媚眼皮一跳,虽说皇帝在床榻上伺候得她挺舒服痛快的,但是谁说她就必须帮皇帝去应付太后那个老婆子?
不过看皇帝的样子,显然胸有成竹,早就有了计策对付太后了。
至于他乖乖来怡春殿,这举止肯定有别的意思在里头。
皇帝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应采媚是看出来了。
“夜深了,朕也该伺候爱妃就寝了。”皇帝笑了笑,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是另一颗一模一样的麒麟珠。
应采媚皱眉,这假货做的跟真麒麟珠一模一样,皇帝怎么还带在身上?上回她已经领教了,便没有多大兴趣,只简单瞧了一眼。
“这是朕让人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打造出的麒麟珠。”皇帝把那颗金色的珠子塞到应采媚的手心里,不过片刻,灼热的触感便从掌心里慢慢燃起,甚至点燃了体内的气,互相呼应。
应采媚一怔,皇帝竟然让人打造出另一颗麒麟珠,不管是形状还是功效都一样,难为那些工匠,一个月的功夫便把江湖这颗神奇的珠子再打造出另外一颗来。
“爱妃可是喜欢?”皇帝拥着她,微微一笑。
“当然,”应采媚感觉着掌心的暖意,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颗麒麟珠在手已经够厉害了,如今有一双,她的功力还能不加倍递增?
“这一颗该怎么用?”她捏着手里的麒麟珠,一副爱不释手的摸样。
皇帝却没立刻回答应采媚,俯身吻上她的唇,辗转厮磨,直到那双唇显露出湿润艳丽的色彩,这才退开一些,把那颗麒麟珠含在嘴里,又贴了过去。
麒麟珠在两人的唇舌间游动打转,炙热的气息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融合在阳气中被渡了过来,应采媚舒服地眯起眼,隐隐感觉到丹田在慢慢充盈,只觉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这麒麟珠的功效,实在厉害,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它们送给师父了…
感觉到应采媚的心不在焉,皇帝猛地抱着她离开床榻,坐在贵妃椅上。
唇舌分开,应采媚背对着皇帝缓缓坐下,只觉身体被渐渐充实填满,嘴里还含着麒麟珠,仅能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声。
皇帝从背后抱着她,细碎的吻落在光/裸的后背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绯糜印记。
霍景睿还觉得不够,又用力吮吸了几下,一片深红色的痕迹便印在白/皙的背脊上,尤为艳丽漂亮。
应采媚的身子敏感地微微颤动,在一波波的灼热和充盈中只觉眼前闪过一幕幕绚烂的光芒…
不像平日的皇帝,短短一回便抱起她回到床榻,命人送来热汤,两人随意清洗后便滚入床榻里,双双躺下。
霍景睿一手揽着应采媚,一手在她的身上缓缓游弋,掌心滑过的地方都带来一阵灼热。
她翻身趴在皇帝身上,美目一抬,似是有些不满意。
这男人今晚实在无趣,草草了事,莫不是这段时日以来的阳气被自己吸纳太多,已是渐渐力不从心了?
似是看出应采媚的想法,皇帝挑眉,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外面听墙角的实在太多了,朕可没有兴趣让他们听得太多,尤其爱妃的声音如此美妙,又怎能便宜了旁人?”
湿热的气息钻入她的耳廓里,应采媚耳尖微红,继而被皇帝侧身含住了耳垂,不由身子一软,被他揽得更紧。
若是皇帝的心腹,听墙角的次数还少么?
不过连皇帝也不乐意,肯定不是自己人,那就是太后了?
太后拉皮条不算,还喜欢派人来听听皇帝和妃嫔在床榻上如何缠绵的?
这兴趣,倒是少见而有趣得紧。
应采媚虽说不介意被人听一听,却也不乐意被一个老婆子听去,说不准还要在背后评头论足一番,索性闭上眼把丹田里今晚吸纳的阳气归为己有,默念要诀不再理会皇帝了。
天大地大,还是练功最大!
这厢怡春殿满室,隔壁的仁明殿却传来一阵阵破碎的声音。
皇贵妃满脸愠色,用力摔着殿内的瓷器,看着一地的碎片,仍旧感觉不解气。
她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狠心,看自己没利用价值了,便扔在一边了事,还打算扶植应贵仪起来,强迫皇帝今晚去怡春殿。
要不是皇贵妃留了个心眼,在太后的外殿小心翼翼地放了一个小眼线,如今还蒙在鼓里,等明日被底下的小嫔妃暗地里嘲笑,这才知道被姑妈摆了一道!
太后还说都是为了她好,自己这个侄女却一点都没觉得。
应贵仪虽有些颜色,却是个懦弱木讷的,眼瞧着皇帝过去,也是婉拒不得。皇帝有太后逼迫着,也不好当面反作。
听说怡春殿里没多久就熄了灯,显然皇帝也是为了应付太后,这才过去的。应贵仪也不得圣宠,被草草了事,两人很快便歇下了。
皇贵妃咬着指头,只觉她这个姑妈越来越过分,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族长还是她的爹爹呢,姑妈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把她踢出局了?
要是被太后得逞,让应贵仪诞下皇帝的子嗣。到时候别说她了,皇帝怕也要吃亏的。
太后打心里面憧憬着权势,要不是先帝早早定下遗诏,说不准姑妈就学着前朝直接垂帘听政,把持朝纲,把皇帝当作傀儡了!
皇贵妃眸里闪过一丝阴狠,她绝不能让太后姑妈称心如意!
太后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不是么?
奶嬷嬷却是有了别的计较,凑过来小声问:“主子,那应贵仪要不要…”
她抬起手,在小腹上晃了晃。
皇贵妃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应贵仪是个听话懂事的,要是生下皇帝的子嗣,也不是什么大事。三言两语,估计就会把孩子记在我的名下。”
她们要对付的,却是太后!
这个皇帝唯一的子嗣,太后一定会牢牢捏在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临时去做理疗了,折腾了大半天,所以没更新呢,见谅…=3=
你死,我亡
第三十七章你死,我亡
应采媚第二天一早,不是被皇贵妃宣召,而是皇贵妃的奶嬷嬷亲自请她去仁明殿,这份荣耀非同小可,足见皇贵妃对应贵仪的重视。
青梅麻利地伺候应采媚穿戴,伶俐地挑上皇贵妃以前送的一套头面,应采媚赞赏地瞥了她一眼。
白梅在旁边满脸喜色,皇帝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宠幸主子了,换句话说,内务府终于能把主子侍寝记录在案上,她终于不用担心某一天主子突然有了皇帝子嗣却说不清了!
应采媚装病一段时日,也没有去仁明殿请安。
仁明殿外的禁卫军已经撤去,可惜依旧冷冷清清的,不符合规格的摆设都被撤去,原本华贵雍容的门面起了不少变化。
皇贵妃深居简出,估计撤去皇后名衔,又被撤去殿里皇后规格的东西,总是让人感觉有些不痛快,她索性不出门,也不管其他嫔妃私底下是怎么嘲笑自己的了。
应采媚依旧踩着点进去,不早不晚,规规矩矩地行礼,跟以往对待皇后差不多。
皇贵妃面色微缓,这应贵仪倒是知情知趣的,也不枉自己提拔了她一番。
“妹妹坐吧,许久不见,也不用拘束了。”她挥手让人奉上热茶点心,脸上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妹妹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了,还是要小心保养才是。这珍珠露是厨娘新做的点心,有养颜之效,便送与妹妹了。”
皇贵妃转手就让厨娘送了一大盒的点心,说是应采媚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吩咐这边的小厨房送去怡春殿。
这显而易见的讨好,应采媚又不是瞎子,看得明明白白。
不过她一向都是原皇后这边的,瞧着太后老婆子十分不顺眼,这时候自然不会忤逆皇贵妃的意思:“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皇上昨晚还提起姐姐了,只可惜…”
应采媚话语一顿,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来。
皇贵妃听说皇帝居然提及自己,不由一怔,眼底多多少少显出几分着急来:“好妹妹,皇上都说些什么了?”
奶嬷嬷眼色不错,连忙挥退了宫人,让两人能说些私密话。
应采媚眼波一转,轻轻叹息:“皇上念着贵妃姐姐的好,几次想要到仁明殿探望。可惜太后娘娘让禁卫军把守在外,皇上又是孝子,不好当面忤逆太后娘娘的意思,倒是让姐姐委屈了。”
太后那老婆子不倒,她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应采媚是被太后惹烦了,索性在皇贵妃这里添一把火,好让她下定决心,把那麻烦的老婆子推下去。
皇贵妃双目含泪,没想到皇帝私底下居然心疼自己。难怪皇上从来没到仁明殿来探望自己,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阻碍。
她牵起应采媚的手,慢慢破涕而笑:“好在有妹妹在,要不然姐姐还一直被瞒着。”
皇贵妃一向以为,皇帝是不喜欢她的。不仅自己是太后的侄女,还过于端庄贤淑,不像贞妃那般柔弱,若无其事地撒娇卖乖。
如今看来,皇帝不是不想对她好,而是碍于太后,不敢对自己好,不敢太过靠近自己…
应采媚稍稍一提,皇贵妃便想得多了。
对着心仪的君王,皇贵妃一腔深情,自是不会认为皇帝不喜欢她。
以前的客气疏离,肯定是因为忌讳太后。如今的冷落,也是太后的缘故。
皇贵妃长长吁了口气,只觉她的人生都被太后搅乱了。
要不是太后,她如今还是一国之母,还可能获得了皇帝的心,又怎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况?
说到底,她太相信太后姑妈了,所以一错再错,变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
应采媚见皇贵妃眉梢里隐含着愤恨和惆怅,连忙又回握着她,继续煽风点火:“贵妃姐姐,今夜亥时…”
她凑到皇贵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贵妃一愣,似是有些犹豫,却渐渐下定了决心,对着应采媚默默点头:“今夜亥时,姐姐在此先谢过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妹妹能有今天,都是多得姐姐的提携,又如何能让姐姐说一个‘谢’字?”应采媚笑得欢愉,眼底一丝狡黠飘过。至于其他,就不是她的事了。
皇帝晚上踏进怡春殿,瞥见宫女青梅面色古怪,他蹙眉走入内殿,瞧着一身粉色纱裙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不由抿紧了唇。
与应采媚夜夜坦诚相见,对她身子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霍景睿不过一扫,便知道桌前的人并非应采媚。
果不其然,女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瞥,分明是皇贵妃。
皇贵妃自小就受着严格的贵妇教育,何曾试过穿着如此奔放地勾引皇帝?
只是如今的境地,却逼得她不能继续矜持下去了。
应贵仪给了她这个机会,怕是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皇贵妃暗叹自己也是情非得已。
“皇上…”软软的声音唤着,皇贵妃刚开口,便红了双颊。
皇帝脚步一停,不着痕迹地一扫,明白应采媚是故意让皇贵妃夜里偷偷到怡春殿里来的。
难怪青梅的面色如此古怪,怕是在后宫中,根本没有那般大方的嫔妃,明明是应采媚侍寝的日子,却让给了别的女子。
若是其他人,皇帝或许要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可惜是应采媚,霍景睿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这女子估计是觉得后宫的浑水搅和得不够,便拖着他下水一起找些有趣的事做了。
不过应采媚虽说不懂皇宫里的深深浅浅,常年在江湖门派里,不太明白迂回婉转。但是足够聪慧敏感,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适合的。
皇贵妃虽说对太后有些不满,却远远还达不到皇帝预料之中的程度。如今应采媚帮着推一把,确实推得好。
只是皇帝的心里面,对应采媚不提前打招呼,带着点小心眼让皇贵妃夜里到怡春殿勾/引自己,他总有些不痛快。
想必昨夜草草了事让应采媚不痛快了,于是她今夜也让自己不痛快…
这女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从来没变过。
皇贵妃见皇帝沉默,心里不免忐忑。
只是皇帝看着她,双眸不经意闪过的柔情却是被自己捕捉到了,不由心底暗喜。
果真如应贵仪所说,皇帝也是念着她的。只可惜有太后在,霍景睿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过了。
“几日不见,婉绫瘦了许多。”皇帝怜惜的眼神在她身上一瞥,一手搭在皇贵妃的肩头,语气里暗含的关怀让皇贵妃红了双眼。
五年夫妻,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晚,皇帝已经多久没唤过她的名字了?
皇贵妃眼角微湿,低头轻轻拭去。如今这难得的夜晚,总不好因为伤感而白白错过了。
她娇羞地笑着,依偎在皇帝的怀里,觉得自己又回到五年前的日子,感觉自己不只是定国最尊贵的女子,而是一个心仪夫君最幸福的妻子。
皇贵妃颤着手,轻轻挑开自己胸前的纱衣,却被皇帝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低低地说:“婉绫身子还没全好,不必勉强自己。朕还想跟你长长久久地下去,莫要因为一时欢愉,倒是让你伤了底子。”
若是说皇帝之前的关怀是惊喜,那么如今的怜惜体谅更是让皇贵妃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才把涌起的泪意吞了回去。
皇贵妃觉得,幸好今夜自己重新得到了皇帝的心,即使她明天便要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桌上应采媚准备的一坛桃花酿,让十分高兴的皇贵妃喝下了大半,醉得双颊绯红,一夜只懂得对皇帝傻傻地笑着。
醉后的皇贵妃谈起五年前的少女憧憬,提及五年来的心酸,念着五年后的将来,皇帝但笑不语,只是认真地听着。
聊至临近天亮,醉醺醺的皇贵妃才被侍从偷偷送回了仁明殿。
皇帝瞥了眼桌上备好的精致酒菜,淡淡吩咐:“让你家主子过来。”
青梅兢兢战战地行礼,硬着头皮重述应贵仪的原话:“主子说,夜深了她早已就寝,也请皇上今早歇息,免得误了早朝。”
闻言,皇帝挑眉一笑。
他施施然站起身,让青梅备下热汤沐浴换衣了,这才走入内殿。
应采媚躺在床榻上,呼吸绵长,若是青梅白梅听着,只以为自家主子睡得沉了。
只是皇帝的功力与她不相上下,一听就知道,应采媚根本没睡着,不过装睡而已。
霍景睿挥手让青梅退下了,坐在床榻边,伸手便覆上应采媚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只可惜,却被应采媚轻巧地避开了。
她睁开眼,眸里清明,显然一直没睡:“皇上这才离了美人怀,竟还没尽兴么,又迫不及待到妾这里来了?”
皇帝却是一笑,抬手搂着应采媚,也没理会她不悦地挣扎:“爱妃如此说,朕会以为你在吃贵妃的醋。”
应采媚斜了他一眼,这话听着真是可笑,淡淡地避过了:“看皇上的样子,似是摆平了贵妃娘娘?”
以霍景睿的手段,估计皇贵妃感动得泪汪汪,只差没把性命都送到皇帝手里了。
都说先失了心的人,一开始便输了。皇贵妃入宫前便恋上了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胜算。
过了今晚,皇贵妃恐怕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太后拽下来了。
即便皇帝什么也没说,却早已在皇贵妃心底留下了疙瘩和嫌隙,再也无法恢复到原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越来越厉害。就不知道,皇贵妃的手段能不能赢得了太后了。
皇贵妃唯一的胜算,就是太后对她没有防备。
要下手,机会也就只得一次,不是贵妃死,就是太后亡,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治疗的时间比较长,除非每周复诊的一天不能更新,其他时间都会努力的!么
如虎,如狼
第三十八章如虎,如狼
皇上夜里没有尽兴,应付了皇贵妃一晚,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心里没多少感觉,只叹太后老糊涂了,眼光一年不如一年。
像皇贵妃这样的女子,入了宫来,分明就是拖后腿的。
后宫这种权力倾轧的地方,何来真情实意?
偏偏皇贵妃在皇宫里生活了五年,被太后护得太好,至今还没醒悟过来反倒以为太后挡了她的路。
有这样的同族,若是太后知道皇贵妃的想法,怕是要郁闷得吐血。
皇帝当然不会好心让人去告诉太后,还吩咐侍从把皇贵妃到怡春殿的事隐瞒下来。若是走漏了消息,皇贵妃第一个饶不了的人便是应采媚。
他还不想应采媚搅和到这祸水里,只想瞧着皇贵妃怎么跟太后斗智斗勇…
皇帝愣是抢在早朝前,跟应采媚在床榻上缠绵了一回,这才神清气爽地离开。连续几夜宿在怡春殿,惹得后宫低品级的嫔妃眼红,却也有些幸灾乐祸。
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太后逼着皇帝宠幸应贵仪,皇帝如何会高兴?
应贵仪如今看着风光,以后估计跌得越惨,后宫的嫔妃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她的惨状了。
被眼红的应采媚却舒舒服服地继续躺在床榻上,任由青梅伺候着梳洗,正张口叼着白梅手里的梅果,吃得不亦乐乎。
她懒洋洋地抱着锦被,早上被皇帝滋润了一番,如今丹田暖洋洋的,浑身舒畅,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容。
青梅见应采媚心情不错,忍不住提醒她:“主子,皇上大张旗鼓一连几天宿在怡春殿,怕是要惹来麻烦的。”
应采媚摆摆手,示意白梅递来蜜茶,低头抿了一口才说:“怕什么,皇上自有决断。”
皇帝狡猾着呢,估计三天两头往怡春殿跑,确实惹来许多不满。但是以他的性子,肯定祸水东流,都让太后背黑锅去了。
御史们就算想死谏,皇帝只说这是太后的意思,这是大孝,朝臣还能说什么?
至于那些没什么品级的嫔妃,除了吃不到葡萄觉得葡萄酸外,也折腾不出什么东西来。
最麻烦的皇贵妃,昨晚被皇帝三言两语就哄住了,正满怀心思对付太后呢,哪里会盯上自己?
说来说去,应采媚觉得自己在皇宫里,除了应付皇帝,早已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青梅自动自觉地闭上嘴巴,自家主子胸有成竹,又有皇帝宠着,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昨晚原本是应采媚侍寝的日子,却是让皇贵妃鸠占鹊巢,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白梅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脱口而出:“主子也太大方了,昨晚怎么把侍寝的机会让给了皇贵妃?”
依照皇贵妃的性子,等以后翻身了,第一个饶不了的人就是应贵仪!
她一个皇贵妃,以前还是皇后,太后的侄女,族里的嫡女,回头却要一个小小的贵仪把侍寝的机会施舍给自己,如此丢脸的事怎么敢留下把柄?
白梅想到的事,青梅也有些不解,抿着唇不赞同地看向床榻上的主子。
应采媚瞅见身边两位大宫女深仇大恨的样子,忍不住笑开了:“你们啊,就是穷操心。”
皇贵妃有没命再翻身,还是未知之数,何必操心这些不可能的事?
白梅歪着头不明白了,青梅却是变了脸色。
看来,皇宫要开始变天了!
太后被贴身嬷嬷扶着坐在桌前,满桌的菜肴却让她毫无食欲,神色恹恹的,不由回头低声问:“婉绫还在闹脾气,把自己关在寝殿里?”
老嬷嬷小声回她:“主子,听说贵妃娘娘已经出了寝殿,今早还传膳了。”
她简单说了皇贵妃早膳用了多少,太后听得心里大安。
尽管对自家侄女恨铁不成钢,总归是关心着的。入宫五年的陪伴,即便是小猫小狗都有些感情,更何况是大活人?
侄女的聪明乖巧,太后还是很喜欢的。听说她把自己时常不用膳,分明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太后担心的不得了。
幸好这侄女,总算是想通了。
等前头的小太监机灵地来禀报,说是贵妃派人送来一碗雪梨燕窝,说是亲手煮的。随行奉上吃食的小宫女口齿伶俐,复述贵妃的意思,说是这些时日来的不懂事,让太后姑妈费心了。
太后听得舒坦,只觉这侄女还真是没白疼一场,不由笑眯眯地对身边的老嬷嬷说:“听听,这孩子还是有心的,没让哀家白费心机栽培了一场。”
老嬷嬷陪着笑,伺候太后喝下了大半碗的燕窝,剩下的还被太后赐下包圆了,她欢天喜地地喝完,扶着太后出了前殿,谄笑说:“主子,听说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极好,可是要去走走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