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秦两两的呼吸,可分明又是她的。
她现在好像很痛苦。
他不能再等了。
“你们几个,快去看看救援队什么时候来,你们几个,带着秦摄影师的助理小姐先去休息室。为了方便等下的救援,大家别围在这里,先散到门外去,这里我来看着。”
陆迟衡镇定的指挥着,没人看得出来他的阵脚其实早已乱了。
大家没有疑心,按着他的命令散出去,这电梯口瞬间安静下来。
陆迟衡耳边那呼吸越来越明显,他的心绪跟着那呼吸声一起,忽上忽下的。
他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瞬间移动到了电梯的门口。他伸手挤进电梯的门缝,用力往两边推挤着,电梯的两扇门一点一点被他给拨开了。
轿厢卡在下面,门里什么都没有。
“秦两两!”
他叫了一声,顺势身子往前一倾,握住了轿厢曳引机上的那根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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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用手撕扯着自己领子,虽然,她知道,扼住她呼吸的并不是自己的衣物。
“秦两两!”
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而且,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她想答应他一声,可是她张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轿厢又在晃动,随着这点晃动,她感觉到自己连同轿厢,都在往下沉。
虽然那幅度并不大,可她还是很害怕。
轿厢又停住了。
两两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在这一动一静之间静止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刺目的光芒和新鲜的空气铺天盖地的涌进来,她睁开眼,看到电梯的两扇门已经被打开了。
而站在门口的人,就是陆迟衡。
陆迟衡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两两眨眼的空挡,已经被陆迟衡抱出了那个随时可能会继续下沉的轿厢。
两两陷在陆迟衡的臂弯里,像是掉进了最后的温柔乡。她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通往天堂的路上。
“秦两两,你没事吧?”
陆迟衡半跪着把她放到地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手是冰冷的,可额头上却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层汗。因为险些窒息,她的神智并不清醒。
“秦两两。你看着我。”
陆迟衡的大拇指往两两的人中线上掐下去,她疼的在她怀里颤了颤。紧接着那清明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自己那张紧皱着眉头的脸。
“没事了。”他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的脑袋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她还是他自己。
陆迟衡的胸膛里,是早已乱了节奏的心跳声,这一刻,他也顾不上掩藏自己的担心。
身后有人跑过来了,那脚步声特别的繁乱。
陆迟衡换了个姿势抱着两两。
“陆总,你怎么跑楼下来了,救援队来了我到处找你呢…咦,人怎么出来了?”
“电梯刚才自己降下来了,我听到声响才下来的。”
“噢噢。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那人木木的随声附和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救护车来了么?”
“在楼下。”
陆迟衡抱起了两两,走进了楼道。
“陆总,楼道的灯坏了,要不要我给你用手电筒给您照着?”那人跟着跑上去,本想献个殷勤的,可是这一转眼,人已经不见了。
真奇怪。
这电梯怎么忽然就往下降了,这个楼层的电梯门又怎么忽然就开了…
都好奇怪。
…
陆迟衡抱着两两走出了度假村的大门,门口的冷风袭过来。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唇角动了动。
他听到她说:“陆迟衡…”
87.梦里终觅6
?
“陆迟衡…”
“嗯。”他柔声的答应着,不敢太响,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我不想去医院。”她的声音也是绵绵的。
“那就不去医院。酢”
陆迟衡顺了她的意,径直将她抱进了车里,等到安顿好了她,他才折回去,向前来急救的医护人员解释并道歉。
两两看着他不时的往她的方向看过来,正耐心的对着医务人员赔笑牙。
这样的陆迟衡,也是她没见过的。
陆迟衡亲自出马,大伙自然买他的帐。没一会儿,门口的人就都被他给打发走了。度假村又安静下来,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两闭上了眼睛。
车门很快被打开了,陆迟衡卷着一阵冷风坐进来。
他没有问两两要去哪儿,就发动了车子。他的车速依旧很快,城市繁复的街景像是一条繁复的色带,不停的往后退往后退。
两两觉得自己如同躺进了豌豆荚的小豌豆,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分外的安心。哪怕,她不知道陆迟衡要载她去哪儿。
陆迟衡的车子左拐右拐之后,进入市中心的别墅区。他开始慢慢减速。
这是市中心唯一的一个别墅区,地段多好自然不用说。车来车往间的那些顶级车标,多数两两连名儿都叫不上。
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一目了然。
凭着陆迟衡的车牌,他们一路绿灯开到了最里面。
最里面的别墅,门庭的设计与其他房子都不一样,尤其是门前考究的绿化。那葱茏的花木,几乎营造出了一个独立的花园一般,把这幢房子掩藏起来。
别墅的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车子一停下,陆迟衡都还没有下车,其中两个男人就跑过来,一前一后的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陆迟衡从驾驶座里跨出来,交代了几句什么,那两个人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等到陆迟衡俯身把两两从车里抱出来,其中一个坐进驾驶座,把车开进了车库。
“这是你的家?”
两两张望着,这个地方周围都是探头,说“家”其实并不合适。
“这是我们的家。”他把“我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两两仰头,盯着陆迟衡的下颔,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别逗了,我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在这里安家。”
“没人问你收钱。”陆迟衡低头看着她,大厅的光折射在他的眸子里,分外的亮:“你会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女主人…
这三个字忽然沉沉的往她肩膀上压下来,她怎么招架的住。
“你别胡说…”
“少爷!”
两两话音还在嘴边,就见大厅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也穿着黑色的制服,却比刚才那几个年轻人有气韵的多。
“钟叔。”陆迟衡叫了一声,顺势掂了掂手里的两两:“我先上楼。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这个被陆迟衡叫做“钟叔”的男人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多看两两一眼。
二楼第一个房间应该就是陆迟衡的主卧,主卧的装潢一如这个房子的其他细节,精巧到无处可以挑剔。只是色调有些冷,哪怕开了灯还是觉得冷。
陆迟衡把两两放在他的床上。
两两本就晕眩的脑袋,一沾到他的枕头,更加的晕了。陆迟衡给她盖好了被子,刚想转身,就被她攥住了衣角。
“你去哪儿?”
两两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惊惶,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意外里回过神来。
陆迟衡按住了她的手。
“我只是拉个窗帘。”
两两撇了撇嘴:“拉个窗帘的小事儿,还需要你动手吗?”
陆迟衡愣了一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笑:“看来我会的那几个招数,都被你摸透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窗户的方向凝神。两边的窗帘徐徐的靠过来,直到那缝沿儿都紧紧的贴到一起。
这房间登时有了安全感。
两两把手从陆迟衡的手心里抽出来,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你先睡会儿吧。”
陆迟衡往床沿上一坐,随着他落座的姿势,房间里的灯光一齐暗下去。他的手探过来,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背。
两两往被窝深处钻了钻,鼻尖都是她熟悉的气息,她慢慢的沉进自己的梦里…
?
陆迟衡等她的呼吸平稳了,才悄悄把她的手塞回被褥里。脱了他的桎梏,她翻了个身。那绸缎般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哪怕侧躺着,她纤瘦的身子,也不足以将他柔软的被子撑起来。
他在床尾站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楼下姜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正站在大厅里和钟叔说着什么,钟叔皱着眉头,只是点头。
听到陆迟衡下楼的声音,姜承抬头看过来,他的话音止住了。
“少爷。”钟叔又叫了他一声儿。
“什么事,你说。”
“这两天我想去看看老太太,我不太放心她。”
钟叔曾是陆家老宅最得老太太欢心的人,因为老太太的缘故,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特别尊敬他。于陆迟衡,他也从来没有把钟叔当成是陆家的家仆,在他眼里,钟叔更像是一个长辈。
如今得知了老太太住院,他这个要求也无可厚非。
“去吧。如果老太太留你,你多住几日也无妨。”
“好,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等下随着姜医生的车一起走。”
钟叔匆匆的往他的房间里去了,宽阔的大厅里只剩下了陆迟衡和姜承两个人。
姜承往上看了一眼:“秦两两在你房里?”
“嗯。”
姜承抿了抿唇,眸间溢出一丝笑意:“你房间终于也让进女人了。”
陆迟衡瞪了他一眼,这个人,动不动就揪着他那点痛楚调侃他。
“哈哈。”姜承笑出了声。
陆迟衡暂时不理他,他走到沙发处坐下,姜承跟过去。
“把我叫来,不让我见她吗?”
“她睡着了,等下吧。”陆迟衡拎起了自己面前的茶壶,往杯中倒了半杯茶,递给姜承,边递边说:“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谁?”
“秦两两。”
陆迟衡抿了口茶,把自己刚才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对姜承说了一遍。尤其,着重描述了一下两两在对他而言那样宽敞的空间里险些窒息的事情。
“是空间密闭症。”姜承听陆迟衡说到一半,就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空间密闭症?”
“嗯,这是对封闭空间的一种焦虑症。这种恐惧症的患者,多数肇因都是孩提时期受的创伤。秦两两小时候是不是被人关过禁闭?”
陆迟衡摇头,她小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虽然不知道,但是看着她那群冷血到“各有千秋”的家人,他也能想象,她的童年有多不快乐。
“有治吗?”
“这是一种变相的心理疾病。如果不是太严重,我不会建议病人服用抗焦虑的药,如果条件允许,采取一些解释性的心理疗法,会更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承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了,他站起来:“我的意思就是,我根本不需要来,你陪陪她就好了。”
陆迟衡皱了皱眉,似乎对于他刚才的那一番解释不怎么满意。
也是,秦两两那么难受,被姜承这样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就过去了,让他怎么满意?
钟叔从屋里走出来。
姜承顺势拍了拍陆迟衡的肩膀,他又补了一句:“如果她睡一觉起来还是觉得不舒服,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陆迟衡没有再坚持,他也站起来,送姜承和钟叔走到门口。钟叔临上车,对陆迟衡还有些不放心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少爷,老太太我会照顾好的。就是你,别有一顿没一顿的。”
“钟叔,你就放心吧,他饿不死。楼上不是还躺着一个田螺姑娘呢嘛!”姜承冲陆迟衡挤眉弄眼的。
陆迟衡没作声,只是替钟叔打开了车门。
车子缓缓的驶出监控区,陆迟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让秦两两那个女人给他做饭?呵…姜承也够有创意的。
不过,这个点子他喜欢。
陆迟衡正出神,忽然,耳朵里捕捉到了“啪”的一声。
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声音,应该是来自二楼他的房间。
他转身的一刹,人就上了二楼…
88.梦里终觅7
?
陆迟衡推开了门,房间里的灯光还和他出去时一样,昏暗的只能辨出个影儿。他眨了眨眼,那亮度慢慢的提高了些,直到把整个房间都点亮…秦两两正掀开了被褥要从床上下来。
“别动。”
他喝了一声,迅速的挪到秦两两的面前,将那满地的玻璃渣子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酢”
两两抬眸看着陆迟衡,他正回头打量着那个玻璃杯,已经碎的四分五裂了。
“你还好吗?牙”
陆迟衡转过来,伸手按住了两两还在颤抖的肩膀。
两两本想说没事的,可是触到他温柔的眼神,她就不由自主的摇了头。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茫茫的黑暗劈头盖脸的朝她扑过来,她又开始透不过气,像是随时会窒息…她的手胡乱摸到床头,本想开灯的,谁知道灯的开关没有找到,却一下撞飞了手边的水杯。
“哪里不好?”陆迟衡蹲下来,视线与两两齐平。
他深邃的目光满是探询的意味,他耐心的等着她,可两两答不上来。
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至少,今晚不想。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许久,两两低下了头,陆迟衡松开了她的手站起来,替她拢了拢身后的那堆枕头,让她靠着。
“先别下来。我把地上的碎片处理一下。”
他说着,走到了门外。重新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扫帚和塑料畚箕。
两两靠在陆迟衡的床头,目光锁定着他,他细心的连那些小渣滓都不愿放过…没想到,他做起家务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这么看着我,在想什么?”陆迟衡虽没有抬头,可两两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他的余光。
两两嘴角一扬,没作声。
“嗯?”陆迟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过去,像是好奇了。
“我在想,原来你说你有读心术,是假的。”她忽然说。
陆迟衡拧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他有读心术。
“就是那次,记者采访你那次。”两两提醒他。
陆迟衡缓了缓,才算缓过神来。
那次是记者问他,为什么在商场上无往不胜。他随口诌的玩笑,没想到秦两两倒是记住了。
“谁说是假的?”陆迟衡逗她。
两两撇了撇嘴,他刚才猜不到她哪里不好,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什么读心术菜到这么简单的都读不到,她才不信嘞。
“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两两问。
陆迟衡按了按眉心,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可他哪里有这么高深的道行?
用姜承的话来说,他陆迟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耳朵灵敏了些,力气大了些,不就是能隔物瞬移,能意念操控…除开这两只手就能数完的这几样,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读不出来吗?”
正当陆迟衡想要张嘴摊牌的时候,两两的肚子特别合时宜的“咕噜”叫了一声。
“你在想你饿了。”
“我…”两两哭笑不得,抬手挡了挡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作弊。不算。”
他笑:“我去给你找吃的。”
陆迟衡把地板都收拾干净了,洗了个手下楼转了一圈儿,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食材,可就是没有现成做好的。
他什么都不会做,又不好让秦两两饿了肚子,真是头大。
?
两两在床上等了很久,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她都开始怀疑,他说的给她找吃的,是不是去了外面街上找。
她踮着脚尖下床,他的棉拖就放在床边。相较于她脚的尺码,棉拖大的远超出了她能hold住的范围。
不过,很暖。
她像个企鹅,摇摇摆摆的扶着墙垣一路摸下来。
厨房的灯亮着,菜刀剁着砧板的声音“哒哒哒哒”的传出来。她往里望了一眼,陆迟衡正站在案台前,低着头和手下的几根葱做着“斗争”。
案台的另一边,放着两个完整的西红柿两个完整的鸡蛋,她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可是,敢情他在楼下这么久,就切了几段葱而已?
“你要做西红柿鸡蛋面吗?”两两走进去。
陆迟衡太专注,直到她停在他的身边,他才扭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下来了?”
“等你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下来看看,怕你太费事儿大晚上还给我整出一桌满汉全席来。哪知道你就给我烧开了一锅水啊。”
两两一边揶揄着他,一边揭开了锅盖。锅里水放太多了,一煮沸,扑腾着全要冒出来似的。
陆迟衡见状,彻底抓了瞎。
“面呢?”
“面?”
陆迟衡反应过来,立即打开了冰箱门一阵翻找。
两两提刀将西红柿切成了瓣状,把鸡蛋磕碎在空碗里。陆迟衡把面条递过来的时候,她正好把空碗里的鸡蛋打匀。
“你先出去吧。”她嫌他碍事儿了。
陆迟衡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急着出去。他倚在门框上,换了个视角打量着秦两两。
她穿着他的棉拖,脱了外套,长发挽在一边,光是背影也显露着浓浓的居家范儿。
陆迟衡动了动嘴角,牵出一抹笑。
秦两两,不是他的田螺姑娘,她是他的女主人。
?
陆迟衡最后还是被两两打发去了客厅,她下厨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猴戏一样的盯着,哪怕只是简单的下个面,她也想正儿八经的来。
客厅里的电视机声儿很大,像他急于表达被赶出厨房的不满。
陆迟衡抱着肘坐在沙发里,一眨眼换个台,一眨眼换个台…
两两拿着锅铲,一边听着外面的电视声儿,一边等着锅里的面煮开,这种感觉,莫名的奇妙。
“前段时间兰坊旧街的火灾牵动着全市人民的心,火灾无情,但是人间处处有真情。连城著名律师季流北也因为火灾不幸住院,但是,幸运的是,火灾让他明白了谁才是对他不离不弃的那个人。今日,季流北律师在病房之中对他的爱人秦一小姐,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两两的手一抖,锅铲险些从她的手心里滑落。电视机的声音骤然断了,客厅里忽然静悄悄的。
她深呼吸一下,可是身上某根细微的神经还是被触动了。疼痛从心口的位置开始,一点一点的发散到她的全身。
“满汉全席也该好了,什么面煮这么久?”陆迟衡忽然出现在两两的身后。
两两瞬间回过神来,她藏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身推了陆迟衡一把:“你出去坐着吧,我端出来就可以吃了。”
她边说边揭盖把锅铲探进锅里,那冒出来的一股子热气冲到她的手面上,疼的她“嗷呜”大叫了一声。
陆迟衡揽着她往后一退,拉着她的手塞到水龙头下面,冰冷的水冲下来,可是被烫到的那寸皮肤还是木木的,就好像是她的心。
“我来端,你先出去。”
两两点头,捂着手背走出去。
电视屏幕上一片黑暗,好像那甜蜜的画面被强行抹掉之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两两知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季流北,这次是真的要娶秦一了。
该走到一起的人,无论绕过多大的圈儿,最终还是要走到一起的。
她是个局外人,无论绕多大的圈儿,也都是个局外人。
陆迟衡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放在她的面前,红的,黄的,绿的…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卖相已经及格了。
“来,不是饿了吗,快吃吧。”他把一双筷子塞到了两两的手里。
两两握着,仍出神。
陆迟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低头夹起了一筷子面,吹冷了,送进自己的嘴里。
他吃面的样子,让两两的饿感又回来了。
伤心可以,伤胃不行。
她吃了一口,只吃了一口就愣住了,这面条色泽漂亮,却淡而无味。
是她,刚才心不在焉的连基本的调味料盐都忘了放了。
可是,陆迟衡怎么还吃的这么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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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梦里终觅8
“你…”
两两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怎么?”
“好吃吗?”
“嗯?酢”
对于两两冷不丁的发问,陆迟衡似乎起了戒备,他想了想,但是没有回答。
“是不是有点咸?”两两接着问牙。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了筷子,眉毛微拢:“是有点。”
看着陆迟衡正儿八经的样子,两两忽然百感交集。心口因为季流北求婚的新闻积压的那点难受,在肆意的蔓延着,让她整颗心都跟着疼起来。
对于陆迟衡,她总有太多的不了解。一开始以为他无所不能,渐渐发现也有能致他命的痛楚。
在她眼里,他曾是个吊儿郎当的花心少爷,后来又觉得他是个可怕的怪物,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他只是个很特别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