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来到机场之后,依旧打不通季流北的电话。
机场休息室里的人一拨一拨的离开,唯独她像是等不到人认领的小孩。
两两心里空落落的,她将自己完好的手机和陆迟衡破损的手机都握在手里,也不知道此时的难过,是因为季流北的失联,还是因为陆迟衡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他不再管她,明明是她心心念念所想的,可为什么到最后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半个小时后,登机时间近了,两两也变得焦灼起来。季流北从来不是这样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他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念头在两两的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休息室里的液晶屏上忽然跳出了一则新闻。
“夜幕刚刚降临,兰坊旧街发生了一起巨大的火灾,现在起火原因不明,本市消防队员正在全力扑救,但因火势太大且浓烟密布,搜救过程异常艰难。被困人员…”
两两的心里“咯噔”一下,兰坊旧街,不就是季流北今天所在的地方吗?她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下撞翻了手边的咖啡杯。那暗色的液体黏在她的裤腿上,让她的步子都变得沉重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身边的男人看过来,问她。
两两来不及答话,就从休息室里冲了出去。
“诶!小姐,你的行李箱…”
机场外面的的士特别好拦,两两上车之后,继续不停的拨打着季流北的电话。
出租车的移动电台上,也在播报着兰坊旧街的火灾。司机啧啧摇头哀叹:“今天风大,这火怕是不好救啊。”
两两擒着手机,指甲都快扣进了肉里。
这时,季流北的电话忽然接通了,那头的杂音很大,信号特别不好的样子。</
“你在哪儿?”两两绷直了身子。
“兰坊…两两你…啊!”那头的季流北刚刚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紧接着他的声音就消弭在一声痛苦的惨叫里。
电话断了,两两的脑海里一瞬间只剩下空白一片。
季流北真的被困在了火海里!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约好了一起去洛杉矶的,为什么这短短一天之内,生出了这么多真真假假的变故。
而现在,她都来不及将一切问问清楚,他却随时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兰坊旧街的火势借着风势越来越大,因为兰坊水管陈旧,接水无法正常供应,救援陷入了…”
两两耳边嗡嗡的,她被动的接收着这些消息,季流北的电话拨过去已经不在服务区。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心慌意乱的时候,她的眼前最先浮现的是陆迟衡的脸。
陆迟衡!
对,现在,能让季流北脱险的,也只有陆迟衡!想到了他,两两起伏的心境有了短暂的平静。
陆迟衡的手机在她的身上,她一时无法找到他。
好在,因为上次南山之行,她留下了陈子木的手机号码。她想,找到陈子木,应该就能找到陆迟衡了。
陈子木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他那头也很是嘈杂,那是一种充满了音乐与嬉笑声的嘈杂。
“喂?秦小姐,什么事儿啊?”陈子木喊出“秦小姐”三个字的时候,那头的声音似乎弱了些。
“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陆迟衡在哪儿吗?”
“陆迟衡?”陈子木顿了一下,随即他笑了:“秦小姐,你就放过我们陆先生吧,他今天因为你,现在还摆着臭脸呢!”
“他和你在一起?”
“是啊。”
“你们在哪儿,我现在马上过去,我要见他!”
“可他不一定想见你…”
陈子木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两两听到,电话那头有人缓缓的报出了一串地址,细节到了他们在哪一个包间。
虽然,那人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挂了。
但两两听出来了,那是陆迟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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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酒店VIP包厢的门被撞开了。
秦两两踉踉跄跄的站在门框里,她几乎是以争分夺秒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包间里暗乎乎的,最惹眼的,就是放在推车上那个硕大的生日蛋糕。蛋糕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细长的蜡烛,那微弱的火光在提醒两两,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她赶来这里,不是为了对他说“生日快乐”的。
她扫了一眼暗乎乎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最中央的陆迟衡。
陆迟衡懒懒倚在靠垫上,手里擒着酒杯,被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环绕着,听到开门的声响,他抬了一下头,那深邃的目光扫过来,停在了两两的身上。
“哟哟,这是谁来清场了。”
陈子木吆喝一声,看好戏似的对着陆迟衡吹口哨,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陆迟衡搁落了酒杯,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出去。”
这热闹突然被打断,大家都觉得有些扫兴,陆迟衡身边的女人挽紧了他的胳膊,一摇一晃的撒娇,陆迟衡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还黏着干什么!走啦!”陈子木绕过来两两折回来,帮着陆迟衡清场。
包厢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陆迟衡和秦两两两个人。
“怎么不走了?”
陆迟衡仰着头,打量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秦两两,目光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秦两两双腿还打着颤,她扶着沙发的椅背快步走到陆迟衡面前。在陆迟衡始料未及之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陆迟衡,救命!”
两两的眼里滚落两行清泪,她双手按住了陆迟衡的手背,哽咽着重复。
“陆迟衡,救命。”
“站起来好好说话。”
陆迟衡皱眉,伸手提了她一把,两两却摇着头,跪在地上不愿动。
“火…好大的火…求求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
两两满目沉痛,慌乱的语无伦次,可陆迟衡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兰坊的那场火灾,本该过来和他一起庆生的姜承半路赶回了医院…只是没有想到,秦两两口中的“他”,也被困在了火场。
“不是让我不要管你吗?嗯?”他压住了胸口那团欲炸未炸的火,冷冷的拂开了两两的手:“那我又为什么要管他?”
没了陆迟衡的支撑,两两又软下去。她瘫倒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烂泥,她反驳不了他,只能喃喃重复:“我错了,是我错了。但是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真的不要…”
陆迟衡蹲下去,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住了两两的下巴。
“秦两两,你以为我是谁?是你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不是,你不是!”
“那你现在又凭什么让我去救他!”
“我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迟衡笑了一下:“什么都答应我?”
“嗯。”她噙着泪,红唇紧抿,坚定的点头。
“你别太看得起自己,想和我做交易,先说说你可以给我什么?”
陆迟衡嗤之以鼻的笑容好似冰冷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两两的脸上。她有一瞬清醒,是啊,陆迟衡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没有?
她唯一能用来和他做交易的,是她自己,也只有她自己。
“只要你救他,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嫁给你。”秦两两扑过去圈住了陆迟衡的左臂,紧紧的抱在怀里:“我嫁给你,我真的嫁给你…只要你救他。”
陆迟衡静静的看着两两,似在思索考量。
秦两两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他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哭的这样梨花带雨、软弱的这样像一个女人。
他根本无法像自己说的那样,铁石心肠到再也不管她。
而且,这也许,是他得到她的仅有的一次机会。
陆迟衡按捺着情绪,俯身将她抱起来放进沙发里欺于身下。
两两惊恐地瞪着他,他却勾了勾嘴角。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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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不好意思,年末事情比较多,我最近又身体不舒服,更新时间很不稳定。
希望大家多多体谅,我会尽快让自己恢复正常的。
么么
75.欢也零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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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站在救护车前,表面沉着的指挥着现场的医生,可胸腔里却一阵一阵的逼仄,他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眼前火光嘹亮,好像炙烤的是他的心。
哪怕成为医生这么多年,哪怕早已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可他仍无法平静的面对这样的灾难。
火场里被困着多少居民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说出个大概,火势随着风势忽大忽小,像是死神在开玩笑。
精疲力竭的消防战士在生死边缘来来回回着,对他们而言,这是一场战争,稍有不慎,丧命的也可能是他们自己…他们,都是战士。而他,却只能焦灼的在火场外面踱步羿。
忽然,有一个黑影在人潮里闪过来。
姜承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的朝那个方向跟过去围。
“你干什么!”姜承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
那个人穿着消防队员的衣服,可是姜承一看身形背影就知道是谁。
果然,缓缓转过身来的人,是陆迟衡。
“你这是干什么!”姜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消防制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他出尘的气质,没有丝毫不妥反而更添一分使命感。
陆迟衡没有作声,只是按了按头上的帽子。
“你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你难道不知道,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面对云淡风轻的陆迟衡,姜承不自觉就动了怒。
陆迟衡勾了一下嘴角,他抬手按住了姜承的肩膀:“姜承,等这里完事儿,我可能又要麻烦你…”
“滚滚滚!你他妈给我滚远一点!我这么多病人都照顾不过来,还要伺候你这个大少爷?我求求你这会儿别来给我添堵行不行!”
姜承嘴上是不耐烦,可眼里,只有心疼。陆迟衡不能这样做,他不能。
“姜院长!”
身后好像有人跑过来了,姜承回头看了一眼,再回眸,陆迟衡已经不见了。
“妈蛋!”姜承原地转了个圈儿,一边四处搜寻着一边掏手机,眼前再也找不到陆迟衡的影子。手机那头通了,他张嘴就骂:“狗日的陈子木,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我靠!”
“什么啊!”陈子木一头雾水。
“你知道陆迟衡现在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在包间里和秦两两你侬我侬嘛!”
“侬你妹!”
“你还真是个斯文败类,今天哪里来这么多脏话,不能好好说话就别说了,当爷好欺负啊…”
陈子木那头的话音未落,姜承已经挂上了电话。
他看到了,不远处出租车上跌跌撞撞跑下来的人是谁。
秦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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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拨开了面前一群又一群人,可始终走不到最前面。为什么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帮忙的却这么少?她的怒气憋在嗓子眼,想喊出来又喊不出来。
这时,她的手腕被人拉住了,她慌忙抬头,眼前站着的人是姜承。
姜承拖着两两,走到了人较少的一处地方。
“秦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两两一时无法解释。
她知道,姜承是陆迟衡的好朋友,但是,他们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样的程度,透明到什么样的程度,她不知道。
“你是不是来找陆迟衡?”姜承拧着眉。
听到姜承主动提起陆迟衡的名字,两两立刻点了点头。
“你看到他进去了吗?”两两急切的问。
姜承沉默,他看着秦两两的眼神渐渐复杂,这个女人,对于陆迟衡的了解,好像并不简单。
难道,陆迟衡的秘密…
“秦小姐,你知道了?”姜承抬手,指着那一片火海,表情讳莫如深。
两两愣了一下。
“你知道了?陆迟衡他…他…”姜承不知道是谨慎还是不懂如何形容。
两两明白过来了,姜承说的是什么。
她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我知道。”
姜承怔了几秒,忽然一声斥吼:“你知道?你知道个P!”
他从来都是礼貌得体的人,这些粗俗的话怎么编排也不会编排进他的剧本成为他的台词。而对于女人,他更是不会失了风度。
可是这一刻,他忍不住就动了怒。
因为这个女人,陆迟衡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失控了。他爱管闲事的毛病,分明早几年前就戒掉了…
他是有超能力,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有做超级英雄的命。
陆迟衡只是个人,比普通人稍微特别一点的人。他好不容易认命,可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两两被姜承一吼,彻底的懵了。而就在她发懵的时候,火海里徐徐的跑出了一个消防官兵,火海脱困的伤者被
他扛在了肩头,他的脚步看起来有些沉重。
那人低着头,明明看不到脸。可是姜承和两两都认出来了,那是陆迟衡。两两同时还认出,被陆迟衡扛在肩膀上的人,是季流北。
两两和姜承一起飞跑过去。跟着一起围上去的,还有那一群医护人员。
陆迟衡将季流北放在了担架上,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季流北的身上时,他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姜承跟上去。
“你没事吧?”
陆迟衡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暗处卸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问你有没有事?”姜承急了。
“没事。”陆迟衡摇头,把手里的衣服塞到姜承的怀里:“帮我把这个处理掉。另外,我仔细检查过了,里面已经没有被困的伤者了。”
看着陆迟衡正儿八经的模样,姜承忽然觉得眼角涩涩的。
“陆迟衡你他妈到底图什么啊!”
如果可以,姜承真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陆迟衡笑,他拍了拍姜承的肩膀。
“我先走了,替我看好秦两两。以后,她会是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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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两两看着担架上季流北,他额上有伤,意识模模糊糊的并不清醒,可他嘴里反复诵念的那个名字,却格外清晰。
“小麦,小麦…”
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几乎瞬间就滑过了两两的面庞,她握住了季流北的手。
明明是从火海里带出来的人,可是他的手那么凉,凉的好像再也回不了温。
“来来来!让让让让让让!”
有医护人员挤过来,把两两推到了一旁。
季流北的担架被抬上了车,两两想跟上去,却被拦住了。
“小姐,请问你和伤者什么关系?”护士打量着两两。
“我…我是他的…他的妹妹。”两两的舌头像是打了结。
护士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惶恐的心情,终于不再怀疑,让她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奔走在大街上,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落在季流北的脸上,这张俊朗的脸,此时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生气。
两两的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拧着,痛的喘不过气。
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多数,都是今天火灾伤员的家属。两两被塞在这些悲痛的人群里,她悲伤的表情宛如是被复刻的,与所有人如出一辙。
季流北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两在冰冷的走廊里找不到一个支点,瞬间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阿北哥哥,彼此终于可以相认的这一刻,竟然伴着随时可能而来的死别,多残忍。
她不要季流北死,不要。
可这些不要,现在还能说给谁听。
不知等了多久,火红的术中大字终于熄灭了,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对她露出一张笑脸的瞬间,两两的心才落回了原位。
“患者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不过呼吸道有些感染,今晚很关键,如果过了今晚没有事,那么就不会再有大碍。”
“谢谢医生。”
“不用谢我,谢谢我们的消防兵,再多拖延一刻,这位患者的情况都不会客观。”医生说罢,转身走了。
季流北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他戴上了呼吸面罩,手已经渐渐恢复了体温。
两两跟着季流北的推床,穿过了医院大半个楼层来到了普通病房。
“患者名叫季流北?”等在病房的护士同两两确认。
“是。”
“好的,患者所有入院手续都已经办妥了,该交的费用也都交上了。你们安心在这里接受治疗吧。”护士“刷刷刷”的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两两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季流北,一时猜不到谁会做这样的好事儿。
“请问,是谁帮忙办的手续缴的费用?”
护士将自己手里的笔扣在白大褂的口袋上,抬头对两两微微一笑。
“是我们姜院长。”
76.欢也零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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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在季流北的病房里坐了一夜,整夜没有合眼。临到天亮,才趴在床沿上微微眯了一会儿。
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梦里,她一遍一遍回忆起当初离开季流北的场景。
她记得当时全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跑出来送她,唯独季流北没有。她站在父亲的车前,不停的回头张望着,可始终不见他的踪影。最后,还是她自己忍不住跑回去找的他。
那时是个冬天,季流北却卷着裤腿光着脚一个人坐在后院的水池边。看到她跑过去,他也没有动。好像,她还没有走,他们已经成了陌生人羿。
两两一直哭一直哭,她说:“阿北哥哥,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了。”
季流北抿着唇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两两还是在他紧皱的眉头和泛红的眼角里看出,他也在隐忍着某种情绪围。
也许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能说到做到,两两开始脱自己的鞋子和袜子,然后她与他并肩坐在一起,把自己的脚也伸进了水里。
水池里的水刺骨的冷,两两屏息不让自己出声。
季流北终于有了动静,他站起来,一把将两两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的小脚丫子离开了水,可早被冻得站不住脚。
“我没有不让你走。”
两两抓着他长长的衣袖,胸口因为哽咽起起伏伏的:“可我和你分开。”
他不作声,良久,沉了一口气告诉她:“小麦乖,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会。”
“…”
这是他的承诺,她一直都痴痴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之时,他们之间早已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和那么多的无可挽回。
肩头一沉,两两睁开了眼睛。她睡眠浅,经不起一点点的动静。鼻尖有熟悉的味道飘过来,她扭头,看到肩上的那件大衣和大衣的主人陆迟衡。
“你什么时候来的?”两两站起来,顺势把自己肩头的大衣摘下来递还给他。
“刚来。”陆迟衡淡淡的把他的大衣挂在臂弯里,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季流北。
两两的目光却落在陆迟衡的身上没有挪开。
“你没事吧?”
陆迟衡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看没事。”
陆迟衡点头:“那就是没事。”
两两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门口有医生进来,两两和陆迟衡退到了一边给医生腾出了空间。
季流北的气色相较昨天已经好了很多,医生检查完之后也确定了已无大碍。
“病人平时有烟酒史没有?”
“没有。”
“过敏史呢?”
“这个也没有,但他不能碰葱。”
…
医生仔细的询问过一遍做了记录之后就出去了,两两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季流北的额头,又为他捻了捻被角…这些其实都是无意义的动作,可是,她不由自主的想去做。
“咳!”陆迟衡倚在窗台上,发出一声不满的清咳:“可以走了吗?”
“我不能走,我走了谁照顾他。”
陆迟衡指了指门口,像是早有所料一样:“护工就等在门口。”
“可是…”
两两张嘴还想辩驳,陆迟衡快步走过来擒住了她的胳膊。
“你已经没有说可是的资格了。”
陆迟衡冰冷的目光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她和魔鬼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两两无可奈何,她知道此时争辩也没有用,为了不打扰季流北休息,她顺从了陆迟衡的意思,拿起自己的外套站了起来。
她跟着陆迟衡走出医院,陆迟衡却没有马上去取车,而是领着她一路走一路走,直到走到医院外面的点心店。
“先吃点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替两两拉开了一侧的玻璃门,玻璃门来来回回随时会反弹回来的样子,他的胳膊就一直拦在门口,直到两两走进屋里。
闻到香味,两两还真有些饿了。
“你自己点。”陆迟衡把点餐的单子推到两两的面前,然后自己抱着双臂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
“你不吃?”
“不吃。”陆迟衡回答的特别干脆。
两两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陆迟衡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忍不住把头探过去轻轻的问他:“你平时,是不是都不用吃东西的?”
陆迟衡冷嗤一声,他伸手,按住了两两的前额,一点一点把她的脑袋推回去,推得离自己远远的。
“快点餐,别问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