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也不反抗,抿着嘴皱着眉,就让她这么打着。苏誉在身后看不过去,想过去拉她,却被辛辰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大概知道辛辰在想什么,对于这个无辜的小女孩,爸爸受重伤还得坐牢,妈妈忽然就疯了。虽不是辛辰的错,但他心里定是存着愧疚的。
她自己哭闹的累了,就跌坐在地上,裙摆红的像是开到奢靡的花朵。她小声的抽泣“Allblameyou,Ihavenothing”(都怪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辛辰蹲下去,轻轻的抱住她,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背,“Iamyoubrother,youandme.”(我是你哥哥,你还有我。)
那清浅又温和的声音,像是要把四周的人和物都融化了去。他们几时见过辛辰这样温柔缱绻的样子,他的下巴轻轻的咯着Eudora的肩膀,在她看不见的那面,辛辰的眼眶也是微红的。
他是真的心疼妹妹。可是那时他们都忘了,Eudora也忘了,辛辰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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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永远记得接下来的那一幕,现在不经意间想起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女孩却像是受了惊,狠狠的推搡着他,旁边烟灰缸里是苏誉刚刚着急扔下的还未被掐灭的烟头。她随手就抓起来,朝辛辰的手腕按了过去,表情决绝。
像是听到了烤肉时的兹兹声,辛辰的手腕处瞬间就有烟冒出了。苏誉惊得捂住了嘴巴。辛辰却只是皱了皱眉头。Eudorad大概是被辛辰血肉模糊的手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辛辰稍微甩了甩手,就甩开了烟头。他忍着巨痛,还是伸手去抱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一般的低喃着“Iwillnotletyoualone”(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家齐年纪小,早在一旁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在场的几个大老爷们也都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从那天起,就成了他最诚挚的誓言。Eudora不愿意离开英国,辛辰就嘱咐了家齐照顾她,回国之前,把他能想到的都安排好了。他在钱包里放上了Eudora的照片,大概也是为了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
从认识辛辰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辛辰是个闷葫芦,什么都爱藏在心里,对谁都仗义,却独独对自己残忍。
苏誉更加睡不着了,心里压抑的紧。病房里很静,静的都可以听到点滴的声音。亦瑾今天带来的水果篮还搁在床头,有橙子的味道飘出来,他大概是馋了,口水不停的分泌着,家豪不在,不过就算在,他也懒得给他剥。
有门把转动的声音,安米正进来,没有穿白大褂,大概是下班了。
“苏誉,门口就见你在床上乱动,没告诉你不许动吗?”她的声音亮亮的,划破了一室的宁静。
“医生,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没人说说话呢?”
“我可不是来陪你聊天的,我就进来提醒你一句。”安米走过去,看了眼点滴,见什么都正常,就想离开。
“别呀,医生,走之前帮我剥个橙子呗,我想吃。”苏誉有点不好意思,他这会儿像是个孕妇似的,想着什么都得马上吃到,不然心里还真不踏实,龙家豪白天还骂他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安米倒也随了他的愿,边剥边问他“都没人管你吗?”
“就是说,看我明天不炒了这看护。”
安米见他的摸样,也笑起来“病着也不安生。”
苏誉咂咂嘴,轻轻咬住了安米递过去的一瓣橙子。她的手指又细又长,一凑近,一股洗手液的味道,香香的盖过了橙子的味道。
“医生,你笑起来真好看。”苏誉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安米“别老板着脸了,每次查房来都像我欠你二五八万似的。”
“你没伤着嘴真是可惜了。”
“真的,不就是失恋嘛,我也失恋了。”他扬起嘴角,脸上的红药水被处理过了,面积也没那么大了,他俊朗的摸样已经开始露出点端倪,这样一笑也是真的好看“我这几天躺床上也想通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世界少了谁不照常转啊。等我好了,还是一条好汉。”
安米只是笑着,把手里最后一瓣喂给他。就向他说了再见,走到门口,才敢抬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她在门口呢喃一样轻声说“苏誉,谢谢你。”
许是太安静了,苏誉听见就接过话茬“不客气,谁让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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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倒是忙的忘了钱包的事情,还是苏誉催着家豪打电话来的。苏誉这次住院就寂寞的跟个老爷子似的,最好膝下儿女天天去医院陪他,他没有儿女,就苦了辛辰和家豪。辛辰这才几天没去医院,他就让家豪借着拿钱包的名义催他去医院。
辛辰一踏进病房,苏誉就看向一旁的龙家豪“给我去买包烟来。”
“这是医院,你这样怎么抽烟啊。”
“不管,买来闻着也好。”苏誉有点耍赖的成分,“娇子烟,带橙子味的那种。”
“真的像个孕妇似的,尽挑嘴,抽的什么女人烟。”
辛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外面阳光大,他随手拉了帘子“你把家豪支那么远买你从来都不抽的烟,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誉笑了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辛辰的眼睛。他努了努嘴“钱包在我枕头下。”
辛辰靠过来,一伸手就摸到了钱包,放在掌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旧了,也不怕寒碜了你海丰集团总裁的头衔。”
他只是看着钱包,也不说话,良久才缓缓的说“是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这下轮到苏誉不说话了,他知道辛辰的母亲对辛辰向来苛刻。在英国那会儿,辛辰做什么事情,好的坏的,不就都是想把母亲的目光吸引过来吗。他一开始对Eudora冷淡,也是对母亲只疼妹妹的一种迁怒而已。
辛辰打开钱包,妹妹正冲他笑,他想着,该让家齐把Eudora带回来了。
“照片换过了。”苏誉忽然开口,用肯定的口气说出了疑问句。
辛辰手一僵,没说话,嘴角轻轻的一勾,苏誉到底是想起来了。
“是不是她?”
“谁?”
“还跟我装傻,还能有谁,是不是凌经理?”
“凌经理?怎么又叫上凌经理了?”辛辰只是笑着开玩笑,像是没把苏誉的话放在心上一样。
“你别不承认,你一直念着的人,是不是凌亦瑾?”苏誉的口气有点急“我记得你钱包里以前一直放着亦瑾的照片。”
苏誉一直记得,第一次在辛辰钱包里翻出那张照片是辛辰气急败坏的摸样,也是苏誉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有点发狠,有点着急,有点…害羞。因为辛辰身边几乎没有女生,所以苏誉当时有掏到宝了一样的心情,他比谁都兴奋,像是抓住了神人辛辰的软肋,才发现他也是喜欢姑娘,也是贪恋人间烟火的。只是,这个女孩似乎有点小,齐耳的短发,皮肤白皙。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惊讶,应该是抓拍的,背景也有点奇怪,像个巨大的地球仪。
当初笑辛辰有恋童癖,现在倒是明白了,该是高中时候的凌亦瑾。
“是凌亦瑾吧?亦瑾短发也很漂亮么。”苏誉的表情带着得逞后的快感。
辛辰很少有这样被他弄得哑口无言的情况,他自是得意的。辛辰太像个迷,虽然后来他们几乎生活在一起,可是苏誉对他心里的想法知道的少之又少,这会儿知道了凌亦瑾,像是窥见了一大半。
“我说我怎么觉得她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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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只是发怔,那张照片,还是高二那年去科技馆的时候他替她拍下的。照片洗出来后也没舍得给她,就自己一直带在身边了。
“辛辰我在等你回答我呢。”苏誉吼了一嗓子。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辛辰只是斜了他一眼,就站起来。
苏誉以为他要走,有点急“我八卦也是看人的,被我八卦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我谢谢你了,把这荣幸给别人吧。”
“辛辰,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和简馨馨在一起?”
辛辰站在窗边,虽然隔着帘子,但还是可以看见窗外的光影。他记得当初辛海丰赶去英国的时候,也是这样毒辣辣的天气。
时隔六年,父子相见,竟然是隔着铁窗。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辛海丰看着穿上囚服的辛辰,手上还戴着铐子,只是眉宇里的那股气度并没有消失。他有点心痛,他说辛辰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你知道吗。你可以告他,你怎么可以打他?你把他打残了,就等于把自己打残了。
辛辰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那个男人那么残忍的对妈妈,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什么前程,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些许不在乎和调侃“你这不赶来救我了么?爸爸!”辛辰把爸爸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随即眉毛一挑,笑的有点轻佻。
辛海丰心里那个气,却也不好发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要我救你?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跟我我回国。”
辛辰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这嘴脸就是商人的嘴脸,和自己的儿子,也是锱铢必较的谈着条件。“我不是非要你救我,从我挥下第一拳,就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哪怕是死在牢里,我也要替妈妈讨回公道。我不是冲动才打的他。”
“你可以不要我救你,那你妈妈呢,你妹妹呢?你想过她们没有,还敢说你不是冲动?”辛海丰一下就抓到了辛辰的软肋,他站起来,带着毋庸置疑的神色“我会把你弄出去的,你也必须跟我回国。”
辛辰不语,想起那日老爹来看他的时候,安抚辛辰动用什么关系都会把你弄出去的。也没谈什么条件。亲爹竟也比不上认得干爹。
简馨馨,简氏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他的条件之一。
也是那段时间他才知道,简馨馨是他在英国的校友。她第一天来看辛辰的时候,当场就哭成了泪人,她说辛辰你怎么成了这样?这口气熟悉的就像是他们早就认识一般。从那天起简馨馨经常在监狱和医院两头跑,帮着照看着他,也帮着照看着他妈妈。她善良的,他都不忍拒绝她。
简馨馨知道他那段不堪的过往,也接受那段过往,而和她在一起,也随了辛海丰的愿,这似乎是两全其美的。
“辛辰你别装死,回答我。”苏誉又在身后喊他,声音很笃定“我知道你不喜欢简馨馨,若不是上次车子追尾,你根本不会把简馨馨介绍给我认识。”
他从来没想过把简馨馨带进他的朋友圈子,这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喜欢简馨馨。而凌亦瑾,却恰恰相反。
“你管好自己,我就省心了。”
“我怕你不懂自己的心。”苏誉顿了顿,缓缓的接下去“就像你怕我还记着宋夏,这是一样的心情。”
明明抽身后海阔天空,偏偏还沉溺在你的眼神1
辛辰站在门口,身前的黑衣男子替他打开了门。门口还杵着两个黑衣男子,戴着墨镜,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见了辛辰只是点头致意。
屋内床榻上,一个穿着花色短袖衬衫的老头子正盘腿而坐,神色认真的摆弄着一副棋盘。辛辰走近了几步,喊他“干爹。”悌老爷子抬起头,眯着眼打量着辛辰,眉毛向上一挑,嘴角一瘪,随即笑道“这是吹的什么风?”他下了床榻,穿上放置在床边的布鞋,过来拉他,“正好陪我下棋。”
这屋子以前不是这构造,这床榻也是新移进来的,少了人看守,家齐从英国捎回来给老爷子解闷的鹦鹉也不在了,倒显得安静很多。这隔了屏风,安置了些茶具花瓶什么的,龙老爹顿时显示出一种室外高人,而非黑帮老大的气度。
他把面前的茶杯往里推了推,又问辛辰“要不要喝茶,我让人给你去泡。这新请了一个茶艺师傅,泡的真不错。”
他心情很好的笑着,忙着收棋局,头发像是刚去染过,黑的发亮。悌“下棋?喝茶?还染了黑发?要从良了?”辛辰笑着打趣他“越老越正经了,你以前可是最看不起下棋喝茶的老头的。”
“那点小破事要你记得这么清楚。”他转头朝身后的人说“去给辛辰泡杯茶。”
是武夷的岩茶,汤色橙黄艳丽,辛辰一点头就嗅到了淡淡的桂圆香。他尝了一口,醇厚甘爽的味道。忽然就想起,亦瑾那日在Loly那里,搂着两罐茶叶死活不撒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谀老爷子像是注意到他的笑意了,也跟着会心的笑了笑,问道“打算和简家的小姐定下来了?”
辛辰眉头一紧“怎么想起问这个?”
老爹从来不关心他的这些私事,不止不管他,连家豪和家齐都懒得过问。他总是爱强调儿孙自有儿孙福。
“昨儿个和简政一起吃了顿饭,大概是听闻我和你的关系,这简大小姐也跟着过来了。”老爹的目光锁在在棋局上,说话期间倒也不看着辛辰,像是聊家常一般“这简小姐也不似面上这么纯直。”
辛辰不语,执着棋子的手滞了滞。这老爷子向来看人一看一个精准,他也知道,简馨馨表面像个温室的公主,但其实她将那些单纯公主的骄傲和跋扈收敛的很好。辛辰有时候也分不出,单纯直爽或玲珑圆滑,哪个才是真的她。
“才见着面,就干爹干爹的叫个起劲。谁是她干爹啊,我怎么记得就认了你一个干儿子。想当我干儿媳妇,也不是嘴甜就可以的。”
龙老爹盯着棋局,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恼这棋子的归落,像是在恼简馨馨初见就表现出的无端热情。
辛辰倒是笑起来了,手中的棋子一落,就缓缓开口“干爹承让了。”
老爷子像个耍赖的孩子似的伸手推乱了棋局“不玩了不玩了。”他端过茶杯,急急的喝了几口,把辛辰逗的直乐。这架势,分明是喝酒的架势,老匹夫想舞文弄墨,装也装不像。
“你也沉的住气,让你陪我玩还真就坐了这么久。说吧,今儿个找我干什么?”老爷子说着就站起来,拍了拍辛辰的肩膀,又走到阳台边给盆栽浇水,老了坐不住,还真跟猴子屁股似的。
辛辰只得也站起来,跟着他,等他把所有花都浇遍了。
“把您私人跟家齐联系的号码给我吧。我最近联系不上他。”
“哟?他不是一向和你最亲吗?”老爷子提着水壶,似笑非笑的看着辛辰。辛辰倒是真笑了,知道老爷子这回可逮着机会发酵发酵心里的陈醋。自家的小儿子跟他亲,大儿子又喝苏誉比较亲,他虽不声不响但也是吃着闷醋的。
家齐这孩子从小就孤僻,不像家豪横冲直撞的性子。在英国留学也没少被欺负,那次在后街被一群小混混抢劫也是。他只是攥着钱包一声不吭的死倔,要不是辛辰出现的及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辛辰救过他一次之后,他倒是渐渐跟辛辰熟络起来,什么话也爱跟他讲了。后来又跟Eudora分在了一个班两个人的交集似乎更多了。
Eudora自小就是活泼开朗的个性,像是寒冷的冰遇到了热情的火,渐渐也就化了。“被你那洋妹妹给洗脑了吧,连你的电话都不接了?”
辛辰这几日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他倒是不怕家齐和Eudora会联合起来不理他,Eudora是小孩子心性,脾气来的急也去的快。她不会真的恨辛辰,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妥善照顾她的也只有辛辰这个哥哥了。他记得回国那日Eudora眼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和不安,她一句话都不愿和他说,也不愿和家齐一起去机场送他。但那日辛辰分明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漂亮的宝蓝色眼睛。她翠绿的裙摆,即使是藏在高大的圆柱后面,他还是看到了。
他的小妹妹,也是舍不得他的。
“我只是怕他们会有什么事情。”辛辰接过老爷子手里的水壶,放在一旁的栏杆上。
“家齐一直是个稳妥的孩子,要说不放心,你妹妹那个鬼丫情。“辛辰接过老爷子手里的水壶,放在一旁的栏杆上。
“家齐一直是个稳妥的孩子,要说不放心,你妹妹那个鬼丫头才让人费心。”老爷子胡子一吹眼一瞪,没好气的说。
辛辰记得老爹来英国见家齐的时候也是见过Eudora几次的,这个鬼灵精一听说他是A市的黑帮老大就来了劲,回回都出恶招把老爹及随行的保镖整的哭笑不得,办完坏事就眨着无辜的眼睛躲在家齐身后。
“她虽爱闹,倒也肯听家齐的话。”
看着Eudora和家齐的时候,他总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再顽劣的人,都会有一个人是他的死穴。就像家齐之于Eudora,宋夏之于苏誉以及凌亦瑾之于他自己。
“看来我注定要有个洋媳妇了。”老爷子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您不喜欢Eudora?”
“家齐喜欢的女孩子,我又怎会不喜欢?何况还是你的妹妹。我只怕她打不开对你的心结,这么两个孩子一直呆在国外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会让他们尽快回来,我妈妈也需要Eudora。”
“他们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不急,倒是你。别听你那个老爸的,自己老不正经,还想干预自己儿子的终生大事。”
辛辰不语,这些天,A市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概就是辛海丰的婚事了。他不想理会,但也免不了在公开场合被问及,那个和他一般大的后妈。
“不喜欢就散了吧,在A市,除了有个辛海丰在压着你,还有个龙老爹在罩着你。”
辛辰笑“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我也不是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性子。”
“倒也是,你要是腥红了眼,我也该怕了你。”
他那个叫Peter的后爸,是个拳击运动员,不也让这小子打残了吗?
君悦还是在负责海丰集团工作餐的事情,亦瑾最近常常跑对面的大厦,和海丰的工作人员交流也渐渐多起来,听得出来,在员工中,这个新上任的总裁口碑很好。
亦瑾才走出海丰餐饮经理的办公室,尹梦的电话就过来,说是客人找麻烦,让她快回去。
匆匆挂了电话,前面的电梯正缓缓的打开,亦瑾小跑过去,才发现里面站着辛辰,他正要出来。见到亦瑾,怔了怔,亦瑾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辛辰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问“要走了?”
亦瑾嗯了一声,想快步侧身进去,他也侧着身,两个人正要擦身而过,亦瑾脚下一滞,整个人重心不稳,身旁的辛辰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她。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取代了一直以来的烟草味。亦瑾下意识的推了推他,想退后却动不了,他的手干脆扶住了她的肩膀“别动了。”
两个人一起低头,亦瑾这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电梯门的凹槽里。她握着辛辰的手臂,稳住重心后脚下使了使劲,还是拔不出来。
“别拔断了,我来,你站稳。”
辛辰松开了手,蹲下身子,用手扶住了她的脚踝。亦瑾低头,她的脚正放在辛辰的膝盖上,她只觉得一股热气正从脚心往头心蹿。她手心握成拳,有点紧张。辛辰握着她的鞋跟,一用力就拔出来。
“上班就别穿这么高的跟了。”
亦瑾愣愣的看着辛辰,正蹲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黑黑的发,一点都不长,但还是打了发蜡定了型,看起来精神饱满意气风发的样子。她没有解释,酒店今天来了重要的客人,她是经理必须注重形象。
辛辰抬头见她正愣着,笑了笑,又握住她的脚踝,把鞋套在了亦瑾的脚上,眼前的人儿脸颊绯红,像是染了胭脂,触了电一般缩回了脚“我自己来。”
辛辰一站起来,高高的身形又挡住了亦瑾的视线。亦瑾一抬头就是辛辰满眼的笑意,他说“我要去开会了,自己走路小心点。”
亦瑾下意识的点头,谢谢也不说就按了关门键。
辛辰看着眼前的电梯门被合上,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淡了去,他一转身,辛海丰正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铁青着脸。
“馨馨和我说起过,你和君悦的经理是同学?”辛海丰的声音没有丝毫热度,像是在质问。
辛辰点了点头,往前迈开了步子。
“你在和馨馨交往,自己注意一点。馨馨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爱撒泼吃醋,但也是个敏感的孩子。”辛海丰拉住了辛辰,面色凛冽。
“别费心了,我会和她分手的。”辛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若不是为了妈妈,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至于简馨馨,是我疏忽了,我会自己解决。”
“就为了君悦的经理,你想和馨馨分手?疯了吧你。”辛海丰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却压低了一半,听起来似乎更具威慑力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辛辰挑了挑眉“顺便再通知你一下,你的婚礼我不会参加,别给我留位置了,多的是其他人想看热闹。”
辛海丰气的涨红了脸,伸手指着辛辰,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任由辛辰往前走。
辛辰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记起什么一样,回过头。
“至于君悦的经理,我劝你最好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