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和画卷都是关于她的,而木簪子是沐色的。
盒子里放着三样东西,一是她之前最爱的手链,而是木簪,另外…可她,却偏偏只带走了木簪子!
体内血渐渐冰凉,蚀骨钻心,秋叶一澈一拳狠狠地砸向安格,低吼一声,“胭脂浓!”
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沐色吗?
扔下盒子,他踉跄的走了出来,看着惨淡的天边,“进宫!”
十五泡在浴池里,发丝如撒开的水藻在水中漂浮,衬着她容颜,竟有一份出水芙蓉的清丽。
“十五,当日你将百味草藏在了哪里,为何睿亲王没有找到?”
十五从水中捧起一屡长发,三娘当即恍然大悟,“你藏在了头发里?”
不但如此,她还将那枚簪子也藏在了里面,才得以带出来。
“皇上醒了么?”
“昨日服了百味草,刚公公来禀报说已经醒了,起色有所好转。”
十五垂眸,“但是…如果风尽不来,百味草的药效一过,燕亦成照样死。最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无法掌握秋叶一澈下一步,什么都处于被动。”
“祭司大人派来的人,应该要到了。”。
”
莲降…默念这个名字,空旷的心口生气莫名暖意。
他虽然离开,但是却把最精锐的人都替她寻了回来,是不让她孤军奋战么?
摊开手心,看着那枚簪子,她眉目间有片刻的失落。
若是他晚两天离开就好了,也可也将这只本属于他的簪子还给他。
“夫人…夫人…”门口传来宫仪焦急的声音,三娘走了出去,那宫仪微微颤颤的跪在地上,“睿亲王满脸怒气的进了宫,说一定见夫人。”
三娘焦急的看向十五,她已经漫不经心的穿衣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去回睿亲王,哀家随后会去琼楼亭。”
秋叶一澈赶到琼楼亭时,看到十五侧坐在亭子里,她一手托腮,一手抓来一把鱼饵往结了薄冰的池子里扔,而水下面根本没有一条鱼。
许是才沐浴出来,她面色微潮,而滴着水珠的长发搭在肩头,只有耳边的几缕往后挑用一根簪子挽起。
而那根簪子,却正是从王府偷来的簪子。
“胭脂浓!”
秋叶一澈上前,阴狠的盯着十五,对方懒洋洋的抬起眉眼,在他身上扫过,又看向池中,“睿亲王气色不好,看样子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啊。”
“你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百味草?”
“咦…”十五靠在栏杆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睿亲王,你这么话怎么说来这么刺耳?什么叫偷?难道这皇宫穷的哀家要到你睿亲王府偷东西过日子?这要传出去?谁相信啊。”
“如果没错,当时哀家在北苑,那可是被你搜过身的。若说偷何来证据?”
“好,你不承认。那孤问你,碧萝流产的事情和你脱得了关系?”
“流产?你确定碧萝真的流产了?”
三娘将茶水端了上来,十五伸手接过,便听到三娘耳语,“是真的流产了,太医说终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恍惚了几秒钟,才中三娘的讯息里反应过来,再看秋叶一澈。
对方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狠戾,几乎是想将自己碎死万段挫骨扬灰。
“流产…”她不由喃喃出口,想起昨晚碧萝那急切逼着她出手的眼神。
意思就是,碧萝浑不知自己真的怀孕,故意撞向她掌心想嫁祸于她。
可没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真的没有了,而且…终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缓缓站起来,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脑子里是南宫小妹全身是血死去的样子,是小鱼儿躺在林子,心脏被生生挖掉的惨烈情景。
为了救小鱼儿,她献祭了余生,却要背负三生诅咒。
“哈哈哈哈…”前所未有的痛快如烈马奔腾信走在血液里,她忍不住大笑。
“胭脂浓,碧萝肚子孩子被人一掌击伤,是不是你?”
秋叶一澈质问传来。
十五回头,狠狠的盯着他,阴森森的笑道,“是我!但是又能怎样,这是你秋叶一澈的报应,也是碧萝的报应。”
“歹毒!”
秋叶一澈抬手一耳光抽来,十五被打的一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抬手一抹,嘴角却溢出更冷测测笑。
而秋叶一澈却是呆在原地,打十五的手还在颤,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手就煽了过去。
“胭脂…”他歉意的唤道。
“啪——啪!”
十五两耳光,毫不客气的回给了秋叶一澈,抽得对方完全蒙住。
而旁边的三娘和明一更是瞬间白了脸,脸上写着惊恐。
十五揉了揉生疼的掌心,对秋叶一澈说,“秋叶一澈,我告诉你,以牙还牙不算狠毒。至于真正的狠毒,我会让你慢慢见识道。”
秋叶一澈俊美的脸上泛起几道痕迹,深邃的眼底冷酷的盯着十五。
“好,胭脂浓!这便是你的报复,孤全记在了心里。”“报复?让你断子绝孙是我的诅咒而已!碧萝今天这个下场,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的有仇必报,手段也更加歹毒…孤,真是小看你了。”他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毫无愧疚的女子,“只是,让碧萝去抓你,去杀南宫世家,那是孤的主意!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完全没有必要对碧萝。而且,孤已经收回她门主之位。如今她,险些被你毁容,失去了孩子,你到底对她还要怎样?”
“呵呵呵…”十五低声笑了起来,秋叶一澈刚刚那一巴掌用力十足,她整个左边脸多肿了起来,此时一笑,看起来阴森扭曲,格外的可怕。
“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厉害,后面干脆仰起头,张开手臂放生大笑,声音带着无尽的讥讽穿过苍穹,像一个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而她整个人,发丝散落,又像一个十足的疯子。
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秋叶一澈愣在原地,惊讶的望着她。
可十五还背对着他仰天大笑,张开,宛如要展翅非常的火蝴蝶,长发肆意,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那一瞬,天空一道惊雷划过,在场人都震惊在原地。
青天白日的惊雷,堪比妖孽!
突然,她笑声戛然而止,回头盯着秋叶一澈。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秋叶一侧几乎一个踉跄,若非后面的柱子和栏杆,他已经跌倒在池子里。
因为面前这个女子,面容扭曲,疯狂的双眼里,竟然涌出两条血丝狰狞恐怖。
“秋叶一澈!你听好…”她拂袖,将双手负于伸手,眉目睥睨的看着他,“我要将你们挫骨扬灰,抽筋剥皮,挖你们的心,吃你们的肉!让你们也知道,活着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她声音冷厉,身后一道道惊雷破空而下,照着她眼眶中的鲜血看起来像个怨鬼
“你…你…”看到十五眼角涌出血丝,秋叶一澈颤抖着声音,“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哈…”
十五抬手摸向眼角,道,“鬼!”
说完,从他身边走过,可秋叶一澈却一把将她拉住,声音有一丝哀求,“胭脂,怎样才能罢手?”
她刚刚那个样子,太可怕了,简直就真的是一个魔鬼。
而她那眼底的燃烧的火,像炼狱的碧火…这一刻的女子,完全不是九年前那个正常美艳的胭脂浓。
像一个忘川河里爬出来的怨灵。
“绝不!”
簪子落在地上,十五拾起来紧紧的握在手中,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好!”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那簪子,秋叶一澈松开她,喃喃道,“那我也明确告诉你,今日开始,孤就让你输得一败涂地。哪怕是燕成亦吃了百味草,他也是死,你迟早孤军奋战。”
“哟,这是对我们十五正式宣战么?"
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十五和秋叶一澈都一愣,朝那声音看去。
但见梅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头戴面纱,几乎将整个脸都遮住的人。
那人手里抱着一个药箱,衣领和腰际都绣着繁复的滕文,周身透着一股高贵和清华。
十五觉得喉咙一紧,呆呆的看着那个人。
那人抱着箱子缓缓走来,近身的瞬间,浓烈的药味传来。
他将十五的手从秋叶一澈手心里拽开,然后挡在了十五身前。
“你是谁?”
看这个这个满身药味,带着面纱的神秘男子,秋叶一澈眯起凤眼。
“忘记了介绍,我便是那个能让燕成亦,死了又活过来的鬼手——风尽。”
“风尽。”
一听这个名字,秋叶一澈脸顿时铁青。
大燕圣手南宫,南疆鬼手风尽。
他的名字如南宫世家一样,如雷贯耳,可不同的是,他却十分神秘,传言无人知其年纪,甚至性别。
“原来,你是长生楼的人。”
风尽笑了笑,“长生楼名气也越来越大了呢。”
“睿亲王,你还是回去看看你那终生不孕的王妃吧,免得她寻死觅活的。或者,你该挑选日子,再封个侧妃,否则,你秋叶世家真的要绝后了。”
十五的语气,冷厉而不耐烦。
秋叶一澈盯了她一眼,最后扫过风尽,拂袖转身离去。
明一站在远处,望着十五,叹了一口气,然后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跟随秋叶一澈离去。
“风尽…”十五这才醒悟过来,“你怎么来了?”
“祭司大人的命令。”
他淡淡的回答,口气和几月前那样冰冷。
十五不再说话,身体血液因为风尽的到来更加奔腾,而嘴里也不知道是苦是涩。
只是暗自将莲降的簪子藏起来,原来,他还是同意风尽来帮她了。
冷曾说:莲降正在气头上,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放莲降回来。
而这才几日…风尽就赶来了。
“你在想什么?”
头上风尽声音冷不丁的出来,十五忙摇头。
“听说你感染风寒了,回寝殿吧。”
十五想着风尽连日刚来,也不敢停留捂住周身奔腾血液,在三娘的搀扶下回到了寝殿。
到了寝殿,三娘便退了下去,风尽抱着盒子站在旁边大量十五,“听说你前几日落水了?”
“嗯。”十五淡淡的答道,示意风尽坐下,“无大碍,那睿亲王池子可是温水。”
“是么?那都说你昏迷了三日。”
“这是三娘的消息,免得那秋叶一澈找我麻烦,毕竟当时落水的有碧萝,我还打了碧萝一掌。”说道这里,十五森然眼底泛起肆意的笑,“碧萝竟然真的流产了。”
“你去那睿亲王府干嘛?”
“秋叶一澈对燕成亦下毒,如今熬不了多久,若他死去,小鱼哪怕坐实皇子身份,也必死无疑。跟何况…”她顿了顿,“秋叶一澈似乎也拿到了名册内容。”
“你就这么想对付秋叶一澈?”
十五手下意思的握紧,眼底恨意浓烈,指尖的伤口已经结疤,却仍有些疼。
“你这身体,可是浪费了我多少名贵的药材,你就这么落入水里?”风尽脾气十分不好,走过来做到十五身前,冷声,“手伸出来。”因为自己风尽才被莲降关起来,本身他性格如此,十五也更没有计较,便将手伸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是冷,还是故意掩藏,长袖里面亦穿了一层黑色,同面罩差不多,连手指都遮住。
只能感觉到温良的手指轻柔的放在她脉搏上,“虽有点风寒,倒也不严重。”
“风大人以前可是向莲降大人报告十五是打不死的蟑螂啊!”
第八十一章:情到深处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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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刚说完,风尽的手突然用力扣住她命脉。
十五第一次被风尽动刀,逼她回答问题时,就用过这招。
疼的厉害,几乎快要抽经,但是这种痛,却像一股魔力生生将她体内奔走的恨意给遏制下来。。
曾有人说:一念成魔。那日三娘的眼神告诉自己,她快成魔了。
可又如何,只有报复带来的快感,她方能找到自己的存在嫱。
手腕处疼痛蔓延,十五狠狠盯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风尽则回身从箱子里拿出几个精致的瓶子,乱七八糟的什么颜色都有,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棉签和名贵的细纱。
“手指!镥”
对方冷声命令。
十五这才想起自己手指还有伤,便五指分开,平放在了小桌子上。
风尽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药倒出来,一点点的涂在她手指上,动作十分的小心温柔。
那么片刻,看着他低身的动作,她突然想起了莲降。
“风大人。”她想了想,还是试探的问,“你看到祭司大人了么?”
对方的手突然一抖,。
“你不是讨厌祭司大人么?大人走了,你不是更开心?虚情假意!”
“你…”十五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她向来知道以前和风尽相处时,对方就喜欢话里带刺的讽刺他。
莲降还好,每次讽刺直接各种难听的骂词全一股脑骂出来,他就是含沙射影的。
哎,怎么又想起莲降。
十五有些不自在的磨了磨牙。
“脸抬起来!”
风尽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十五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也只得抬起头来,但实在不满意风尽的口气,干脆将目光落在其他地方。
本来想问问他这几个月被关着过的怎样,看情景,还是算了。
“你不疼么?”棉签沾着怪异的药水,轻轻的涂在脸上,对反的声音又突然温柔下来。
“还好。”
“还好,脸都肿得像猪了。你明明都可以躲开他那耳光,怎么就偏偏受了。”
他这一说,十五还真觉得脸上好疼,当即嘶了一声。
风尽忙将手收回来,小声道,“弄疼你了?那我轻点。”说着,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的。
药水冰冰凉凉,而他动作轻柔如羽毛,十五觉得疼也敢呻吟。
只是想着他的话,道,“是因为听到碧萝流产,太开心,没有来得及躲。”
“蠢!”
对方嘟嚷了一句,十五浑身一震,只觉得这口气十分的熟悉。
她脑子一片混乱的坐在位置上,突然不敢动弹,也不敢抬起头来,眼底更是不知所措。
等她反应过来时,风尽已经抱着盒子走了出去。
十五却还愣在原地…脸上冰凉,可周身却滚烫,脑子里亦嗡嗡作响。
突然,她站起来,冲了出去然而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提着裙子朝殿外面狂奔,却刚好碰到三娘。
“十五,你怎么了?”
看到十五慌张的样子,三娘忙问。
十五四下张望,“你看到风尽了吗?”
“刚往侧殿去了啊。”
十五转身就往侧殿跑去,刚好看到一片白色衣角闪过,十五也没有喊,直接冲过去,一手挡住了那正要合上的门。
“做什么?”
面纱下的人奇怪的问。
“你…”十五抬眼看着那面纱,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十五手一样,一下揭开了对方的面纱。
“唔。"风尽连忙捂住脸,后退几步,躲避到暗处,声音有点慌乱,“将门关上!”
十五看他惊慌的样子,马上将门关上,然后冲了过去,将他手掰开。
那一瞬,眼底闪过一抹她自己都不曾擦觉的失落。
“是风尽啊。”
风尽见门关上,忙松了一口气,十分不悦的看着十五,“谁让你闯进来的。”
这口气,全然没有刚才那份温柔,十五讷讷的道,“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风尽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双眼狐疑的看着十五。
“大人好生休息吧,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看燕成亦。”
“嗯,不过我得谢谢十五,如果不是你,我至今还被关在圣湖下面。”
“是十五连累了风大人。”
风尽没有理会十五,而是将面纱戴好,不知道到为何,眼前的风尽突然给她一股阴森诡异的感觉。
好像和几个月前不同。
十五看了他几眼,转身走了出去。
“将门关好,我不喜光。"
十五皱了皱眉头,还是将门关上。
难道是因为被莲降关得太久,所以才不喜光?
十五站在白玉石阶上,想起刚刚风尽连衣服下面都穿着一层黑纱,也不再多想。
原本绝望的境地,因为风尽的到来,瞬间峰回路转,她整个人也顿时轻松了一半。
而今天,算是秋叶一澈彻底的宣战了。
“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十五深吸了一口气,一抬手,看到手指上的纱布,包扎得很仔细。
竟然和那天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当时应该是三娘替她包扎的,想起三娘曾经因为风尽差点放火把自己烧死。
看样子…还是得防着点风尽。
睿亲王府的马车浩浩荡荡的走在官道上,秋叶一澈坐在车里,从出了皇宫就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还有被十五两耳光抽过的痕迹。
许久,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摇头道,“明一,你听到了么?她就如此恨孤。”
“王。”明一深呼吸了一口气,“有句话属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属下觉得,容月夫人,即便是回来的胭脂王妃。可是…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了。”
是的,看到十五在亭子里仰头大笑的那个时候,明一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那女人虽然一颦一笑都如胭脂那样,带着孤傲的气质。
然而,她的眼神和浑身那暴敛的气息,已经彻底的换了一个人。
“如何说?”
“十五像一个只有血仇的鬼。”
明一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
秋叶一澈震惊的看向明一,顿觉得胸口压抑的难受。
因为,再确认十五是胭脂浓之前,明一曾说过,十五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是啊,今天十五像疯子一样大笑,复仇的肆意快感在她眼底喧嚣,眼角血丝溢出。
真的像一个恶鬼。
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喜极而泣,流出泪水,可是,为何她涌出的鲜血?
“明一,你是在提醒孤,不要奢想她回到孤身边么?”
许久,秋叶一澈缓缓开口。
“属下冒昧。”
明一跪在地上,“只是,不想王多年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
而秋叶一澈心中何尝不明白,她突然消失八年,八年后,卷土重来,给他一次次的迎头痛击。
眼看就要逼宫,而她竟然请出了鬼手风尽。
“碧萝报告说流水曾看过名单,让流水来见我。”
“是。”
当晚,十五带着风尽去了燕成亦的寝宫,他服用了百味草,精神看起来不错。
“都已经深入骨髓了。”
风尽将银针扎入他体内,“按理说早死了,但是体内一直有真气护体。难道是你一直对他灌入内力…”
十五默然点头。
“这毒都有十几年了,若是要逼出来,需要很长时间。”
“你有把握就行。”
“你下去啊,我要放血。”
十五点点头,看着风尽冷淡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夜色微凉,十五毫无睡意,而头顶明月如银,十五忍不住攀爬上了房顶,举目望着整个长安。
从怀里掏出丝绢,那日在睿亲王府,竟然被撕掉了一个角落。
十五手指轻轻的滑过那个角,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收于怀中,回头看去。
满是银辉的天幕之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头戴面纱,不见其容貌,夜风拂过,几缕青丝合着那领口繁华的花纹,飘逸而神秘。
“风尽?”
十五哑然开口,“你就弄好了?”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过来,他浑身渡着一层银辉,脚下琉璃瓦泛着冷淡光泽,犹如从水中出来的鬼魅。
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他将其丢在了十五身上。
十五一看,竟然是一件白色的雪貂披风,看起来十分的华美温暖。
“穿上,风大。”
他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隔着面纱看着长安。
“谢谢。”
十五将貂皮披在身上,却发现找不到内力的带子,一个黑影压了过来,带着十分刺鼻的药味。
错愕之间,只感觉到一双柔荑轻轻划过脖子,又让她片刻的恍惚。
黑影离开,他已经坐的远远的,十五低头,发现披风已经稳固在身上,那领口处并非带子,而是一朵蔷薇形状的扣子。
“你跌入了水池里,风寒未好,还是不要吹风。”
十五默然,目光却怎么也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或许是因为迷离的月光,总觉那神秘的面纱下面,藏着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正当看得的失神,对方突然转过头来。
十五赶紧回头,盯着夜色里的长安,一道风掠来,十五伸手接住风尽丢来的东西。
“怎么说你也容月夫人,模样长得不怎样也就罢了,偏生还肿着一张脸,到处招摇过市。”对方的声音,在夜风中透着一丝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