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女子…
泱未然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来回的游走,雨丝从外面飘进来,竟然也淋湿了他半身,然而他却像是全然不知,半响只是淡淡的道,“溯月,这个不是你该管的。”
溯月上前,盯着泱未然,鼓足勇气道,“七哥,你这样对她是不是难免狠心了点,这么大的雨,她已经全是湿透了,在外面整整站了一天,没有吃一点东西,即便是男子都熬不住!溯月从小和七哥一起长大,知道七哥的为人,可是,溯月就想不通,为何一个女子却让你如此针对?”
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他没有抬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神色的蓝瞳孔,薄唇亲启,声音冰冷没有温度,“溯月,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七哥你讨厌她,你憎恶她,甚至不愿意看她。如果真是这样,七哥你为何不将她休了,让她跟…”溯月顿了一下,“让溯月带她走。”
泱未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溯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七哥不要她,那溯月要她。”
“砰!”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那桃木桌顿时裂开一道细缝,边上的茶杯顺势滚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而泱未然的声音更是充满了暴露。
“溯月,你疯了是吗?不过一天时间你就被那个女人迷惑成这样子,难道你忘记了作为南疆世子生下来的责任,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谈及这个女人,不然,别怪七哥翻脸不认人,将你现在就送回南疆。”
“…”溯月不甘的握紧了拳头,然而内心对泱未然的崇敬还是让他不敢冲动下去。
“还有!不管我多恨她,多憎恶她,甚至巴不得她去死!她花葬礼始终是我泱未然的王妃,谁也不能改变,即便她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抹孤魂,这都是事实。”此时,他的声音非常的冷,带着一种让人肃然的霸道,听起来,像是王者宣布自己的领土权,任何人都不得越轨,沾染。
那双蓝色的瞳孔下面没有一丝波澜,懵然望去,更像是一滩凝结的冰面,深邃的无法看透,寒冷的让人畏惧,而那秀美的脸在烛火下又泛着让人病态的苍白…
一时间,溯月第一次看不懂这位相伴了七年,唯一拥有南疆月重宫后代之血的哥哥。
“王爷,二小姐…”门口突然传来羽见的惊呼。
屋子里两个僵持的人寻声回头看去,便见院中那抹娇小的身影突然如翩翩黄叶在夜雨中坠落。
“啊。”溯月低呼一声,转身就冲出去,急忙的朝路乐乐跑去。
此时天空的雨依旧大得出奇,打着琉璃瓦发出清脆的声音,而落在身上也犹如针刺般的疼痛。
地上已经积水,路乐乐躺在地上,头发散开,宛若水草般在雨水中浮动,脸在灯火下有一种死人才有的苍白,紧闭的双眸和发紫的唇没有一丝生气。
“王妃…”见此,溯月吓了一跳,蹲下身子忙要将地上的女子抱起来。
谁料,雨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宛如闪电般急速,落在他身前,抢先一步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
“七哥…”溯月失声惊呼,手僵在空中。
泱未然半跪在地上,手指放在路乐乐冰凉的鼻息间,然后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这才发现她全身竟然是灼热滚烫,而且还在发抖。
泱未然蹙眉,眼底却有一丝慌乱,他起身,将路乐乐抱在怀里,顶着雨飞快的跑向正院,然后大声喊道,“羽见,传大夫,羽见…快。”
那声音完全竟然是那样的惊慌失措,一时间,雨中的溯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好像那个跌跌撞撞抱着路乐乐出去的不是泱未然似的,而是一个陌生人。
半响反应过来,溯月忙追上去,见羽见带了给若云看病的大夫也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桌子上还有昨晚路乐乐留下来的药材,还有一些凌乱的字条。而旁边的软榻之上,泱未然则全身湿透的坐在上面,他的怀里则躺着昏睡的路乐乐,他的手一直不停的将她脸上的头发和雨水擦去,然而始终的擦不干净。
“大夫呢?羽见!”他厉声吼道,瞳孔中有一种骇人的暴敛。
“王爷,王妃全身湿透了,需要将衣衫脱掉。”大夫小声的道。
羽见一听,忙道,“王爷,羽见这就去叫丫鬟来给王妃换衣衫。”
“不用了!”他打断,“你去把轻歌带出来,然后你们先出去。本王来换!”
全场人皆是一震,然后面面相觑,半响才默默的退出去,而溯月此时完全一脸茫然。
七哥脸上的焦虑和担忧,还有那种恐慌,即便是若云中毒,也没见他如此情绪激动过。
“殿下。”羽见看出了溯月的疑惑,带着他走出了房间,然后叹息道,“世子殿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溯月并没有说话,而且安静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望着雨中诺大的雨,陷入深思。
屋子里琉璃光灼灼生辉,床上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铺在被褥上下,露出那张灰白的精致脸庞。
泱未然深吸了一口气,手放在她腰间,将红色的外套轻轻的脱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拉开那白色的亵衣。
第六十七章
然而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愕然的看着那衣服上若隐若现的丝丝血迹!血?怎么会有血?他眼底有一丝茫然,半响,将女子再度搂在坏里,将她避体的衣服全都退下去。
衣服全数被脱下,袒露在他眼前的不是女子特有的光滑如玉的肌肤,而是刺目的伤痕,宛若交错的沟密布在她胸膛,手臂,后背…
几乎,没有一片完好之处!
这些恐怖的疤痕,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在琉璃光下,有一种触目惊心的伤痛,让他心猛的一紧。
“这是什么伤?”他喃喃自问,低头细心的检查,虽然伤痕已经结巴,然而经过长期的雨淋,反而更严重了起来。
这些伤?
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指轻轻的落在那些痕迹上,指尖竟然在颤抖,不小心碰到溢出的鲜血,顿时犹如触电般收回来。
他竟然不知道,这华丽的衣衫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可怕的伤。
甚至,低头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女子,他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这个就是那高傲站在自己身前,毫不无惧的女子吗?昨日见她如此精致漂亮,气色红润,眉目间神采飞扬,说话铿锵有力,还咄咄逼人。
然而衣衫之下竟然掩藏这样的真相!真相还是假想?“为什么会这样”他将她身体上的水渍一点一点的擦干,动作小心温柔,而自己的脸上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茫然,却不敢深思。
“王爷?”门口传来羽见的声音。泱未然回过神来,忙将旁边的衣服简单的替路乐乐套上,然后起身负手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以往的冷漠,“进来。”
大夫战战兢兢的跟了进来,见床上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惊,许久才敢将手指搭在路乐乐的脉搏处,然而他的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怎么样!”见大夫半天没出声,泱未然语气有些不耐烦。
大夫一阵哆嗦,忙低下头,继续诊脉,然而,始终却始终不敢下定论。
“本王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那大夫一听泱未然语气中竟有了一丝杀气,忙跪在地上,“王爷,王妃淋了生雨,寒气入体,加上体质薄弱,难以承受,所以昏了过去,只是…。”
泱未然脸上顿时一沉,犹如浮上了一层白霜,盯着大夫,“只是什么?快说!”
“小的现在替王妃施针,将体内的寒气逼出,然后煎熬几付药,替她稳住气息。只是王妃身体一时冷一时热,病象诡异,而且面色已成灰白,眉间还隐有黑气,这是传说中的死气,如果几幅药下去,还这个情景,恐怕难以醒过来。”
“敢!”泱未然声音骤然凝起,“你要是不让她醒来,那你也不要活了。”
“啊,王爷饶命,小的一定想办法。”大夫连忙磕头,大声求饶。
“那还不赶紧下针。”说着,他转身走出屏风,便看到轻歌低头站在门口,脸色还好,看来昨晚送去的金疮药很有效。
“王爷,轻歌回来照顾小小姐,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羽见连声说道。
“不必。”他冷冷回绝,望了一眼走廊上的溯月,目光收回落在窗户边的小榻上,道,“本王困了,你拿件衣衫,本王就在这里休息,懒得走了。”说着,自顾的走到那榻上,身子往上一靠,闭目养息起来。
“啊?”见他那副样子,羽见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竟然用懒得走了借口,要知道,旁边就有一个厢房。看到他要睡去的样子,羽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羽见。”溯月起身小声道,“七哥,七哥是不是很早就认识王妃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问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总觉得他们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恩。王爷和王妃很早就认识了?”
“什么时候?”
“很久很久了。”羽见顿了顿,望着雨帘,道,“应该有十二年了。”那是花葬礼三岁的时候了。
“溯月明白了”溯月淡淡的到,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绕过走廊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此时路乐乐的房间里,那大夫都快哭了,无论施了多少银针,路乐乐脸色根本就没有一丝缓和,甚至比之前还难看,连呼吸都快摸不到,更可怕的是,她身体一时滚烫一时,脉搏也时有时无,还时快时慢,皮肤冰冷,反复无常,而逼她喝下去的汤汁也完全没有一丝效果。
时间至天亮,雨已经停了,而路乐乐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气若游丝,唇色也有紫色转成灰白,和死人无异。轻歌也疲乏不堪几近虚脱,而那位大夫终于支持不住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泱未然道,“王爷,小的已经无能无力了!”
泱未然低眉看着地上的大夫,抿唇没有说一句话,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半响,一脚将那大夫踢开。
“拖出去,一百棍杖!”
那大夫一听,脸都吓得惨绿,没有来得及求饶,就被侍卫拖了出去。
一时间,王府响起了凄然的嚎叫,响彻了半边天,而床头,某个昏迷的人,嘴角竟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一瞬即逝。
“王爷,这个大夫还要给若云郡主看病啊。”轻歌低声的说道,手悄悄的和路乐乐握在一起,极力控制自己要笑的冲动。
这个该死的大夫,就是和若云联合起来陷害她们的庸医,一听到那外面的哀嚎,轻歌心里就既是惊喜也是震惊,连床上装昏迷的人的手指都跟着那棍子饶有节拍的敲打起来。
第六十八章
其实,昨晚路乐乐是真的给晕了过去,不过,经历过种种磨砺的路乐乐同学强大的发挥了小强的不死精神,半夜就醒了过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旁边还有轻歌,还有那下针都打哆嗦的大夫。
所以,就借机整治了他一番。
外面的哀嚎已经越来越小,估计那人是撑不住了,泱未然背着手在床边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着床上的人,又是不是的低着头想着什么。突然,他快步走上前,俯身盯着着床上昏迷的路乐乐,手猛揪起她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几乎提到自己面前。
“花葬礼,你最好是不要给本王耍花样装死,不然,一旦本王发现,将你剥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是现在给我醒过来。”
然而被拧着的女子仍旧没有丝毫反应,紧闭的眸子,细密的睫毛宛如折断的翅膀般安静,唇色和皮肤同一颜色,没有一点生气。
“花葬礼!”心里顿时一慌,他干脆双手揪住了她的衣服,用力的晃了一下,咬牙道,“本王叫你,你听到了吗?”
路乐乐好似人偶娃娃一样轻轻的摆动,青丝摇曳,手臂垂落也随着身体摆动。
“花葬礼!”泱未然眼底有隐隐的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摇了路乐乐一番后,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跟纸片人没有一丝区别的时候,他陡然的松开手,而她顺势落下,倒在被褥见。
长袖中的手指微微曲,竟然在发抖,目光呆滞的停留在路乐乐的脸上,心口像焚烧一样灼痛,一股腥甜再也不受控制的蓬勃而出。
“咳咳咳咳…”曲着身子,他剧烈的咳嗽,手里白色的丝绢已然通红,紧紧的抓住像救命稻草一样不放开,而整个人也似乎站不稳就要倒下。
“王爷。”轻歌大惊,根本就没有料到泱未然突然这样,忙大声将羽见喊了进来。
看到里面的情景和单腿半跪在地上,咳嗽得无法喘气的泱未然,羽见慌忙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他嘴里,然而背着他跑了出去。
却不想,泱未然走到门口,又挣扎着转身指向路乐乐,厉声道,“不准那贱人死!咳咳咳咳…”
打算睁开眼看泱未然咳嗽成什么德行的路乐乐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却想,你都要死了,还管得着别人的死活。
四下恢复了寂静,轻歌忙将门关上,然后将路乐乐扶起来。
“他再不走,我迟早都会被憋死的。”路乐乐抱怨道,然后将剩下的汤药一口并吞了下去,想到刚才泱未然那咳嗽声便好奇的道,“刚才泱小受是怎么了?咳嗽得厉害呢。不过,看样扣子,他和羽见一个弯的一个直的了。”语气有一丝幸灾乐祸。
“像是吐血了。”轻歌蹙眉道。
“吐血?”路乐乐吃惊的问道,“他竟然吐血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泱小受这个身子骨一定熬不了多久吧。咳咳咳咳…”说着自己也咳嗽了起来。
“对啊。”路乐乐大喜,狼吞虎咽的将轻歌偷偷带来的糕点吞下去,又忍不住想看窗外,道,“什么时候了?”
“快中午了。”
“好!我继续装死,让泱未然对我们没有警惕,晚上才方便行动。”
“娘娘,不用担心,我们晚上一定能出去的。因为晚上王爷好像要出去,这院子中恐怕只有羽见。”
“那更好。”路乐乐笑道,这一日,等得真的太久了。
书房
泱未然虚弱的靠在软榻上,手紧紧的放在胸口,似乎极度疲劳,不时的抬手咳嗽一声。
“七哥,你不能在动气了。”溯月小心的提醒道,关于路乐乐的事,自然也不敢再问,本来悄悄过去,却被羽见给拦了下来。
“恩。”泱未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似乎喘气都困难。
“今晚月圆之夜,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溯月叹了一口气。
“不行。”泱未然打断他,蓝色的眼底有一丝不安和焦虑,“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他竟然必然出现。鬼姬,鬼姬,献之魂兮?鬼姬鬼姬,带我归兮?这是传说中的死灵魂的颂歌,能让死人甘愿献出自己的灵魂,你说,他的力量该多强大,而你,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但是,鬼姬是被月神诅咒的人,一到满月,他就就会被月光反噬。而今夜,要是他出现了,必然不堪一击。”
“溯月,你还小。”泱未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有些无力,“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鬼姬活了一千年,可与月争生死,即便他被反噬,他的力量也是我们难以抵抗的,再加上我动了气,今晚,是可怕的一夜。”
“那怎么办?”
“西院的人也被泱莫辰盯上了,断然不能用!他正盯着我,一但我动用人力,他就会借机叛乱擒拿我,然后借口攻打南疆,所以,我们得单独行动,想办法阻止鬼姬。咳咳咳咳…咳咳咳…这一次我恐怕是凶多吉少。”泱未然垂眉的叹息道,柔顺的青丝落在肩头,给他清美的脸平添了几分无奈和落寞。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不去,谁知道这个预言是否真的!”溯月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被泱未然捏着的肩头一阵刺痛,身子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第六十九章
“溯月,南疆皇族人丁单薄,月重宫百年来一直没有找到新的伺月女神,现如今重担都落到你身上,此时,战斗还没有开始,你竟然开始退却。难道你想让南疆十万子民生活在血海之中吗?难道你真想月重宫被鬼姬打开,让恶灵涌出来吗?”他眸光冷冽,口气坚决,紧抿的唇让他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分坚毅。
这个容貌俊秀,身体瘦弱的月重宫后裔,身体蕴含一种让人望而生敬的力量。
溯月微微低头,心里突然有些愧疚,边低声道,“可是,我不想七哥你出事。”
“呵呵呵。。。。。。很多年前,大祭司就说到,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早就看淡了。”泱未然苍白的手放开溯月,轻轻的放在胸口,轻松说道。
一年吧,如果他没有记错,大祭司说他最还能活一年,或许更少。
其实,在一年前他就该命丧黄泉,然而,七年前作为质子离开大泱去南疆的时候,他和她许下了十年之约--十年后,她将在十里亭等他归来。
所以,就在当时看到了漫天绽放的彼岸花,他还是生生的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并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那个十年之约。
但是呢......心口掠过一丝钝痛---她毁约了。
“不是的,你不会死的,七哥。南疆子民也不能没有你。你的病一定能想办法救治的。”溯月焦急的说道:“等我们回南疆,我将寻遍所有的名医会将七哥治好的。”
“咳咳咳咳......”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心里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至少也放不下溯月,他看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
“先不说这些,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日落时在冥山下等我。”
“嗯。”溯月点点头,起身出了房间。
“咳咳咳......”房间里又传来稀疏的咳嗽声,“羽见。”
“王爷。”羽见走过去将他扶起来,“要喝水吗?”
“不用。”他摇摇头,喘了一口气,吃力的问道,“花葬礼醒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他止住咳嗽,眼眸瞬间黯然,“大夫怎么说?”
“新来的大夫也没有看出头绪,不过好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还没有醒过来而已。”
“好好......只要不比我先死就好。你去把本王的剑拿来。”他强撑着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雨后明朗的天空。
羽见转身进入房间的暗格,将一把雪色的古剑捧出来,高举双手呈在泱未然身前,剑身三尺,刃亮如雪,又如铺了一层冷霜,剑柄除了一张绣着落梅的方巾再无其他装饰。
泱未然回身看着剑,眼底有异样的情绪在流动,然而他却没有去接那剑,反而将那一张丝巾取下来,系在手腕处。
“娘娘,王爷来了。”轻歌小声说道,床上的路乐乐赶紧摆好姿势,做出一副装死的样子,随即听到那熟悉的冷漠的声音,“你们都下去。”
片刻之后,屋子一片死寂,路乐乐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因为闭上眼睛,所以他不知道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和泱未然呆在一起,心里有些没底和恐慌。
而恐慌的蔓延时当她感觉到泱未然的手落在自己脸上,她全身没有的一个激灵,心底也阵阵恶寒。
感觉到他有些冰凉的手指游走在自己脸上,一点点的画着什么,她的恶寒就开始变成了恐惧。难道,这个泱小受会在她昏迷的时候趁机将她毁容。
拳头一点点的握紧,她告诫自己,要平静,要平静,甚至那手指落在她唇上时,路乐乐童鞋的强大内心世界还是让她忍住了,因为,装死,装昏迷时必须要强大的毅力的,所以她一定不能被干扰。
不过......
“泱未然!”
不过在感觉那只可恶的小受之狼手,正要袭击她毫无沟壑的平胸,并且得寸进尺的脱掉她第一件外套,打算袭击她亵衣的时候,路乐乐终于忍不住,一拳头打了过去。
她生平,最讨厌的是色狼!而现在,她最讨厌的是猥琐的小受狼,没有女人的东西,就窥视,然后还触摸,是嫉妒,还是仇恨?
瞪着愤怒的眼睛,几乎就要喷出烈焰之火,路乐乐牙齿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事实上,她是属于狼狈的,因为拳头根本就没有砸到泱未然,反而还被他反应过来,给扣在了头顶,顺带,他整个身子都欺压而上,将那张小受之脸贴在她上方。
“本王以为你不会醒来了?”一手扣住她的拳头,一手还是撑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怕自己压着了身下的人。
“从我身上滚下去!”她怒骂,眼底竟是厌恶,身体不停得反抗,而且她不习惯和讨厌的人贴的那么近。
“呵!”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他竟然薄唇一挑,轻笑了起来,目光怪异的在她脸上。
“王爷,劳驾你下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他贴得那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而她那半月不曾笑过的脸,此时竟然挂着宛如初见的笑容,有些邪魅,还有些轻佻。
两人半月战争不断,她身体上备受折磨,但是强大的心里战斗还是让她占了上方,而现在,他竟然笑的怎么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