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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碰到了,为何不去打个招呼。臣子跪拜荣华夫人,这也是礼仪之中。
“命令。”
公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愤怒和威严,明风只得将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对方的马车有八匹,虽然没有官印,但是装饰一看,便知道是不是一般的贵人,路上的行人都不由停下来观看,这马车到底是那家名门的。
最中间一匹,是最新的马车,看样子是在帝都外面才换新的,并且有帷幔帐子替代封闭但是不怎么透气的马车壁。
因此,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幔,依稀能看到一个女子靠在位置上,但是侧影却也能感觉到女子面容清秀无双,只是靠近时,细心的人看到女子手放在隆起分部。
看样子……是哪家的夫人咯?
众人议论纷纷,这几个月的战事,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将军闻名朝野,好些连升三品,连带的夫人也被封赏。
看样子,又是哪位立功臣子的夫人得了命令,进驻帝都了。
或许的考虑到女子胎儿的原因,马车行驶的十分的缓慢,在加上围观的人,更是又慢了几步。
而不远处角落里那停着的马车帘子,终究还是再度掀开一个细缝。
原本沉定下来的痛,再度翻卷,犹如翻腾的大海,疼得他呼吸停滞,目光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马车慢慢的靠近,近得,只要他喊一声,阿九,马车里的人就能听到。
近得,他只要下马车,走上几步,就能到她身前。.
可是……
他内心明白,他只要下去,那边是将她推入深渊,而自己踏入另外一种万劫不复。
这一生……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她为落下了泪水,尽管,很多时候,他自己不过是心理的一个替代品。
可,能感受那真挚的亲情,他有什么遗憾。
“阿九………保重。”
本想说再见,可是,清楚,他们永远都不能再相见。
在马车错身的瞬间,内心的剧痛终于掩饰不住,他放下帘子,痛苦的将脸埋在了手心里。
记忆在脑海中重重叠叠,第一次见面,她骑马到身前,对他道,“十一,跟我走。”
到,在册封大殿上,她背脊笔直的跪在地上,眉目不屈。
到,大雪落在她身前,依旧不吭不卑的站在太液池旁,他忍不住将伞撑开,为她挡住风雪……
到,她说,为了自由而奋斗的人,永远都值得尊敬。
……
每一次的回忆,都是一番痛苦,那席卷上心头的剧痛终于让这个隐忍多年的男子,忍不住难过的哭泣。
如果……还有第一次见面,或许,他会由她拉着手,跟着离开。
可是,阿九,我们可以吗?
他抬起头,眼神悲苍,似乎一瞬间,眼底就写满了百岁的沧桑。
不可以,他是不该有情感的月离祭司。
“走吧。”
那边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他们一生,终究要错过。
结局(三十七)
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何,一直被药物压制的体寒竟然复发,险些动了胎气。.
这一场历史快一年的争斗,终于画下了帷幕,看似风光圆满的大捷,事实上呢,竟然是两败俱伤,精疲力竭。
所以在君卿舞离开后的那一天,不知道为何,她再次梦到了穿越前的那一刻。
十一的面容在火种湮没,眼底有着说不尽的忧伤:九儿……
外面人潮涌动,将他们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虽然隔着几层纱帘,但是能依稀的看到整个帝都一片火红。
犹如……夏日盛开的烈焰花。
竟然,美得不真实,似乎,更像是做梦德。
疲惫的靠在垫子上,马车轻微的摇动,旁边的秋墨拿着扇子为阿九摇了摇,道,“小姐,很快就回宫了。”回宫……听到这个词,阿九睁开眼,然后撩开帘子。
那么片刻,在人潮涌动的地方,她看到一只素手从眼前一晃而过。
不等她看清楚,马车已经远离人群,好似,刚才看见的那只手,不过是幻觉而已。
重新回到位置上,阿九心中依旧落空,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一般,却有想不到是什么。
马车继续前行,走过了最繁华的街道,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官道。
朱色的红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的琉璃瓦,这一刻,阿九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嘤。
半响睁开眼睛,是铺着红色地毯,一直绵延向宫门的石阶。
几个月前,她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只为逃脱这个地方。
而几个月后,她再度归来,期盼着那深宫中的一人,平安健康。
有宫娥扶着她一步步的走进去,身后,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怪异声响。
声音极其的轻,犹如流星划破天空,更如……烟花绽放发出的声音。
阿九连忙抬头,循声看去,只看到一朵紫色的烟花在白云和蓝天之间,旖旎绽放。
不过一瞬间,那漂亮的色彩便消失在了云端和天际。
瞳孔顿然缩紧,阿九止住步子,怔怔的看着天空。
感觉到了阿九面色的异样,右名抬头亦望去,在干净清澈的天空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夫人,这天气虽然转凉,可太阳也扎人哪。”
“等等。”
听到右名的催促,阿九不悦的皱起眉头,“让我等一个人。”
“等人?”
右名脸上露出惊诧之意,不解的看着阿九。
可任凭怎么劝说,阿九就是站在原地,望着天边,清澈的眼瞳没有丝毫波澜。
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有一辆马匹疾驰而来,然后一个青衣男子翻身落在阿九身前。
这男子便是这些日子一直随行阿九的贴身护卫。
君斐争死后,阿九将其旗下剩下的几处生意和宅邸都交给了他们几个人处理,亦表示自己将不会再插手任何事情。
可有几个人表示誓死为阿九效力,但是阿九,已经不再向有前世那种****的生活,便分让他们开启了江湖上的镖局以及贩卖小道消息。
这个时候有人送来消息,看样子,是真的有关于阿九的事情。
展开那封信,阿九瞳孔再度紧缩,握着信的手下意识的捏紧,然后抬眼看向右名。
右名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却极少遇到阿九用这种审视的目光,当即觉得不自在的低下头,心理隐隐发毛。
“多谢。”
看完信,阿九对送信之人感激的点点头,声音显得有些无力,然后转身大步朝皇宫里走。
众人都是一楞,忙跟上,右名松了一口气赶紧快步跟上。
却不料阿九突然转身道,“右大人,我想去城墙看看。”
右名自然不敢忤逆,小心翼翼的让人扶着阿九上了城墙。
衣衫在风中猎猎飞扬,站在皇宫的城墙之上,可以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甚至能遥望到更远的山穹,犹如水墨一般。
“小姐,怎么了?”
看到阿九看着远方,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秋墨忍不住问道。
阿九恍惚的回头,看着秋墨,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对右名吩咐道,“给我准备一辆八百里加急的马车。”
“夫人……”
众人一听,都惊了一跳,那右名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秋墨,我这就送你回去。”阿九微微一笑,“碧公子已经上路了……”
她话刚落,跪在地上的右名脸色犹如死灰一样的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阿九。
“右名。”阿九转头看着右名,有些无奈,“我不会去找碧公子的,你们多心了……既然皇上将我拦在路上,我已经明白了他用意。马车是送秋墨回去的,那里是她的家。”
君卿舞不想她去见景一碧,既然如此,那也作罢。
她能为那个人做的,已经做到了……
秋墨哽咽的看着阿九,眼底有不舍,但是……月离人的一生则是向往故土,就像鸟向往自由。
“我会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阿九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上面烙着精细的花纹,低端还有一个九字,“这个送你。这里里月离还很远,但是,那儿终究是你们的家,所以,什么困难,都要想办法克服。”
“我不送你出城,便在这儿,看着你离开。”
秋墨抱着匕首向阿九行了打礼,道别几番,含泪离开。
结局(三十八)
秋墨站在宫门的前方,仰头看着阿九所占的方向,手里捧着阿九的匕首,放声的大哭。.
阿九被她这么一哭,心里那么一软,突然也想让她留下,但是,却把话吞了下去。
“小姐……”
秋墨跪在地上,声音哭得凄凉。
那一声小姐,阿九突然想起,那个端着药碗神色怯弱的丫头,想起了在海棠殿,她被宫女压在地上,全身是伤的的样子,想起了……她带着面具去找君斐争的情景德。
阿九提着裙子,飞快的下了宫墙。
看到阿九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面前,秋墨豆大的泪珠再度滚落。
“别哭了,回家该高兴。嘤”
阿九将她扶起来起来,安慰道。
“小姐……”
“别叫小姐了。”阿九微微一笑,抬手将秋墨脸上的泪水擦去,“这些日子,我们早情同姐妹,如今一别,恐怕再也不能相见。你若心舍不得,就唤我一声姐姐。”
秋墨一怔,惊讶的看着阿九,然后开心的展颜一笑,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姐姐。”
阿九摸着她的脸,“走吧,再晚恐怕就赶不上了。”
说着,才催促着秋墨上车。
直到秋墨的车在管道上消失,阿九才收回目光,看向旁边面容刚毅的男子,“钟老板。”男子姓钟,家中世代在江南一带经营茶业,几年前,得罪了君斐争,全家被灭口。而出事前几日,他年少不懂事,被父亲责罚在祠堂闭门思过,而逃过一劫。
现在君斐争是了,其产下一部分,阿九交给了男子,并称他为钟老板。
“夫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我有两件事要请钟老板帮忙,第一件事,请务必找些人送秋墨回,路上保护他安全。第二件事情……”阿九顿了一下,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右名,压低着声音道,“还请钟老板忙我寻一下慕容三皇子的下落。”
钟老板点点头,上马离开。
而高楼之上,一人身着雪白的衣服,犹如飘渺的云烟一般。
紫瞳穿过层层阁楼,掠过刺目的琉璃瓦墙定定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那伸向在半空中的手,陡然的垂下,身形犹如叶子似的,向下坠落。
阿九赫然回头,心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惶恐。
“夫人。”
“皇上在哪里?”
她声音一颤,急速问道。
夏末……路上的钟粉花在风中飘落,似乎在诉说着,秋天正要到来。
从正殿内出来的是深色些许慌张的小豆子,看到阿九的那一眼,眼底路过一丝惊诧,当即懵了。
然而,当下的事情让他马上清醒,想着皇上的话,小豆子怯弱的跪在阿九身前,“夫人,皇上说,只让右大人进去。”
阿九一怔,看着那紧闭的门,喉咙微微苦涩,然后点点头,没有为难小豆子。
门打开,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然,不待她思考片刻,门复又关上。
在进入宫门的时候,阿九依然发现,整个皇宫犹如一座荒废的古堡,外面虽然看似富丽堂皇,有着皇家的传承的奢侈。
可进来,那种冷寂的气氛,却让她微微一惊,半天反应不过来。初
记得出入宫中,一路都能见到宫娥犹如春日里的百花一样,争艳齐放。
那个时候……有美丽张扬的莫海棠,依旧记得,就在一年前……这路上,到处开满了四季不凋零的海棠,犹如女子唇间的绛红,犹如眉心的朱砂,美艳到了极致。
依旧记得,那一日君卿舞遇刺,这宫门外,来回多少女子端着食盒不得进来。
不过一年的光景,一切都翻天覆地,她一会,她会像自由的鸟,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然而,她重新回来,甘愿再度守候在他身边,陪着他承受,属于皇家才有的寂寞和无奈。
有宫娥走上来,对阿九深深的行了大礼,“夫人,这儿站着会累着身子。”
“无妨。”阿九摇摇头,看着这面生的宫女,不禁一笑。
她唤自己为夫人,而天下皆知,荣华夫人早已死去。看样子,这皇宫里期间又整治一番,方能喊她夫人,则是君卿舞他们身边信得过的人。
她不想离开,现在君卿舞身子未定,她离开,但是心也悬着。
此时不让她进去,定然是赌气,若待会儿气消了,终究还得进去哄他。
天气甚好,她扶着肚子,坐在白玉石阶上,另外一只手搭载石雕上,举目看着湛蓝的天,有些出神,却全然不知道,此时殿内的情景。
屋子里,没有任何灯火,唯有四个角落放着南海夜明珠,让屋子能依稀辨清楚人的摸样。
浓烈的苦涩味道让右名都觉得十分的不适应,走进床榻一看,却看到君卿舞紧锁着眉头,深深闭上了眼睛。
方以为皇上已经睡去,转身却看见瘪见了他胸口隐隐有光芒。
右名眼皮一跳,忙吩咐了小豆子出去,谁也不得入内,随即,将所有的夜明珠盖上。片刻,整个大殿,一片漆黑,唯有一团柔光在君卿舞胸前越发的亮了起来。
那光线犹如夏夜干净的月亮,然后投入湖底的光晕,蔓延开来,染着君卿舞好看的面容,多了一分少有的静溢。
随着光越来大,那块麒麟玉佩开始变化,似乎……麒麟就要活了过来。
而此时,君卿舞正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梦中。
梦里面,他穿着黑色的袍子,站在塔顶,紫色的眼瞳俯瞰着下面的白玉广场。
广场上,有百余来人穿着白色的袍子,袍子的边上都绣着精致的流云花纹。那些人神色肃穆的跪在地上,像是在等候命令。
而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少年。少年身着绣着曼珠沙华的衣服,领口白绢轻饶,让那人面容更是出水白莲高贵而出尘,而映着面容的,则是一双好似碧空一样的眼眸。
他记得了……那个少年是月离的十一亲王,亦是当即王最心爱的胞弟。
少年扬起好看的眉,有着自己羡慕的那种恣意勃发,然后拉着身前的女子露出白白的牙齿。.
女子背对着自己,所以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晓得她头发简单用一枚雕刻着精着梵文的金冠竖起。
一身白衣,不见一点装饰,却有着非常人的贵气。
少年说着什么,君卿舞向前挪动了几步,侧耳一听。
“皇姐,您不必担心,我只是去九黎祭拜,算清来回,这樱花开的时候,定是我归期。”
樱花开的季节,也是少年生日的时候。
女子抬起手,心疼的将少男耳边垂落的发丝放在耳边,“恩,我等你归来。”
女子有些不舍,因为,听紫月说今年需要亲王而非王上亲自去祭拜,她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最后找了巫女占卜——却是吉祥。
明明是吉祥,可为何她心底会有不安,难道真是太保护这个胞弟?
她母亲难产,胞弟的生日亦是母亲的忌日,。他不足月生下来,小的可怜,整日的哭得嗓子沙哑,弱小又多病。而父亲并不喜欢他,因为,对这个弟弟,她万分的心疼。
每年的神祭,都需要由祭司紫月占星,然后选定日期,而今年,卦象却道出,需要亲王去祭拜。
如今,未娶亲的亲王里,唯剩下她最小的胞弟十一。
神意难却,十一皇弟今日必须启程。
“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樱花。”
看少年高兴的模样,女子又补充道,这一句,即便是塔顶,他却听到清清楚楚。
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他一直以为,她这一生只会带着他看樱花!
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的抠在窗台上,紫色的眼瞳掠过一丝他自己的都没有发现的嫉妒和恨意。
而看到女子的手依旧亲昵的放在少年脸上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变身以来,她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亲昵举动。
且不说这边宠爱的抚摸,哪怕是认真的看自己一样,她也不曾有过。
少年骑着白马离去,女子依旧依依不舍的站在下面,举目遥望,直到路的尽头只剩下一片少年眼瞳般的湛蓝。
此时,女子回头,目光落在他所在的方向,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大地回春,樱花绽放的声音。然,女子眉皱起的一瞬间,他心中顿时一凉,甚至下意识的合上了窗户。
樱花初开,那有着蓝色眼眸的少年如期归来——然而,却不在是一匹矫健的白马,而是一口白色的棺木。
那少年,紧闭着双眸,面容如莲,却已然死去。
他看到女子掀开棺木,面色灰白,不顾众人的阻止,抱着少年飞奔离开。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但是除了他,因为他名字叫紫月……而那个女子,则王。她出生时,他降临于世,两人生死相连,
依旧穿着袍子,悄然跟随而去,看到女子抱着少年,跪在樱花下面。
风冷冷吹过,樱花从空中飞下,落在女子悲伤的脸上,而他清晰的看到又透明的液体从她眼眶中滑落。
走过去,忍不住摸向那液体,温暖湿滑,放在唇舌间,又苦又涩。
他正想开口问,这是什么?
谁料那女子突然抬头,冷眼的看着他:滚!
滚?他惊愕的看着女子,对方的黑瞳竟然有一丝憎恶。
“为什么?”
他呢喃开口,想要靠近女子,却不想,女子手中抽出一把长剑,直抵住他心口,“十一死了!紫月,是你亲自挑选十一去了九黎!他的死……你走,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余下的话,她吞了下去,却再也不看他。
心口,很早以前,就被她插了一刀,却从来没有拔出来过,这么多年来,扎根在体内。
没看到她一次,就会痛一次,而每次,伤口都会深一分。
他靠在冰凉的石头之上,看着清冷的天空。
脑海中,只有她跪在地上,抱着十一悲伤的样子。
闭上眼睛,半卷的睫毛覆在绝美的脸上,心底伤口蔓延开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眼眶中掉落。
抬手一摸,温暖湿润,放入口中,有苦又涩。
“祭司大人……你哭了?”一个妖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同样穿着黑色袍子女子朝他走来。
他认得她,她叫苏眉,是月离的七大女巫之一。
女子面容姣好,然而,却不足以像王那般倾国倾城,最多用一个清秀来形容。更何况,常年修行法术,女子的面容有着一种灰白,看起来比她实际年纪要大上许多。
哦……不对,他记得七巫的年纪都约莫五十来岁,不过苏眉面容能保持到二十多岁,看样子是学习了不少养颜巫术,已是相当的不容易。
“哭?这是什么?”他举起手,问苏眉。
他和苏眉关系姣好,因为,七巫都有责任照看当时并未成人形的麒麟。
不过他性格怪异,却偏偏只粘王,甚至片刻不离。必须有七巫照顾时,他定然大闹,而那个时候只有苏眉敢靠近他。
这是也后面,为了提前成人,他违反了禁令让苏眉帮他变身。
“祭司大人,这是眼泪啊。”
苏眉明白他的心思,“难道是王又伤了你的心?”
“为什么哭的时候会流泪?”
苏眉微微一笑,摘了一片樱花,“据说,眼泪都是为至爱的人所流。看样子,紫月大人,心中甚爱王啊。”
他难过的低下头,泪水无声滴落。
“大人……你该高兴不是吗?如今你讨厌的十一亲王都死了,以后,王喜欢的便只有你了。”
“他为何死了?”
他抬起半卷的睫毛,疑惑的问道。
他选定十一去九黎,因为路途遥远,来回需要个把月的时间。
他讨厌十一成日呆在宫中,而更讨厌,王每日都会亲自去教导他的课程。.
“那不是大人你想他死的吗。”苏眉低笑一声,转身离开,唇边带着一丝阴毒。
是啊,他讨厌十一,也想过他永远离开,却没想过要十一去死。
不久之后,宫殿大火,在外族侵略之际,她手里的剑直入他心口,道,“是的,我恨你。十一因你而死……”
他清晰的记得,她的剑刺入了心口。
而他却只想知道,她到底爱过他没有?
死亡来临,她的面容在火种越加的模糊,他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得到她的眼泪。
命运那样的无情,她一剑并没有刺死他,反而被族人所救。
然而,她却死在了九黎的路上,魂魄散去,被打入外族轮回。
他赶往九黎,遇到了镇守九黎的山神,他以神之麒麟的鲜血为誓,要同她一起轮回。
山神坐在九黎山头,俯瞰着茫茫雪原,警告他:你若轮回,便是为人,而人却只有三生。此生,你便算去一世。三世之后,你魂飞魄散,化成凡尘飞烟。
王和麒麟,若得道,便可永生。这意味着,他放弃了永生。
他跨步走向悬崖,紫色的眼瞳看着天际:即便是飞烟,我也愿意。
山神叹息一声:你放弃永生,愿意为她轮回,却是为了什么?
他步履一滞,突然觉得有雪飘落在脸上,化成水珠。抬手一摸,那水珠变成了温热,又咸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