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苏眉摘掉面纱,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惊讶的发现,君卿舞的脸再度恢复了惨白,而一刻前还神情温柔的双眸此时正阴狠的盯着她。
那目光,似利刃一样,想要将她身体剖开。
“怎么是你?”
没等苏眉反应过来,君卿舞手一样,将她冷冷的推开,然后无力的靠在软垫上,冰冷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朕再送你一次?”
苏眉茫然一惊,“皇上……皇上不是在等臣妾么?臣妾心中亦放不下皇上。”
“呵呵呵呵……”
君卿舞闭上眼睛,喃喃自嘲道,“朕……这一生,只等过一个人。”
这一生只等过一个人,曾傻傻的盯着沙漏等她,曾在她要回来的路上等她,而现在,喝着毒药亦要等她。
苏眉当即跌跪在地上,心中顿时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一生只等一人吗?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若是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皇上这样。”
她是懂得隐忍的人,懂得此时该说什么,虽然内心想到那个女人惨死在火中,就有难以形容的痛快。
人死不能复生?
已经闭上眼睛,唇边掠过一丝惨笑。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便更好,至少他可以痛快的随去,而不至于这般生不如死。
“你走吧!若是再让朕看到你,除非是你的尸体!”
他的声音冷漠无情,让苏眉犹如被雷击中般傻在地上。
他竟然说……要再看到她,就是死。
“不……皇上,别让臣妾走,让臣妾守在您身边。纵然臣妾以前千错万错,请不要再赶走臣妾了。”苏眉挣扎着抓住君卿舞的手,哭着乞求道。
她明明才回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好好的爱这个男子……怎能让她走。
“臣妾会好好服侍皇上,臣妾会……”
“滚!”对方一声低喝,苏眉当下感觉下颚剧痛传来,才知道君卿舞竟然捏着她下巴,目光冷厉用厌恶的口气道,“你知不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你,一直都讨厌你,都厌恶你。她看到你,就会生朕的气,看到你,她就会恨朕!看到你,她就想远离朕!”
说道这里,他声音竟然像犯错的孩子一样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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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眉跪在地上,泪水根本不受控制地从惊慌而震惊的眼眶中滚落到口中,哭声也因为泪水的吞入而显凝噎凄楚。
然而,她的哭泣和泪水却并没有引得头上俊美男子的同情和可怜。
相反的,对方那捏着她下颚的手更加用力,甚至那一瞬,苏眉几乎听到了自己下颚发出的即将碎裂的声音。
脑子轰然一片空白,苏眉身体慢慢的发凉,整个人犹如落入了冰窖一般。
他说什么?
她知道他说什么!
可是,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将自己当至宝一样保护和宠爱的男子,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对自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他……还是那个君卿舞吗?
还是那个会痴迷的看着她,不停的重复,小眉的君卿舞吗?
透过泪眼,苏眉吃力的打量着头顶的男子。
青丝入墨,此时垂落在雪纺衣衫,因为对方身子微低,有几屡垂落下来带着淡淡的药香。
依然是那张容颜,漂亮出奇的额头,有几分慵懒的细长眉眼,纤细秀美的睫毛,柔软完美的薄唇——是啊还是那张脸!
只是,因为重病显得十分的虚弱,而虚弱中,却无法掩饰随着年纪而越发浓烈的高贵慵懒,甚至隐隐有一丝出尘的妖冶。
“所以,你现在就给朕——滚!”
他再度压低了身子,那个滚字很轻,但是却是所有字中咬得最重的。
犹如一把锥子,狠狠的扎进了苏眉的心头,当场血淋淋的裂开。
一时间,寒冷如她当即原地打了一个寒颤。
从未想过他回说出这么决裂的话——自古帝王多无情,可原来的他却变对她钟情。
半月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化成了带毒的细丝将自己一点点的嘞紧,甚至,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血混着泪水,最终化成一个字,“不……”
而对方漂亮的唇突然邪佞一勾,眸子竟然落在她依旧有浅浅伤痕的脸上——那之前被尽数毁掉的半张脸因为他的精心呵护,现在只留下淡淡的痕迹而已。
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笑容越发的诡异和妖邪,吐气如冰,“对咯。”
君卿舞另一只手落在苏眉那沾着泪水的左脸上,冰凉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些伤痕。
这本是一个温柔的动作,可是如今,他的笑容,让苏眉觉得那在她脸上游走的更像是一把利刃。
“你毁容的那天,阿九她到你寝宫了。”
慢慢陷入回忆,他冰凉的声音念道阿九这个两个字时,有着异样的温柔,“那个时候,她看到你被毁容,非常的开心。”
苏眉浑身再度一僵,登时张大了嘴,吓傻在了原地——一种莫名的惧怕涌上心头。
“是的,阿九她非常开心。朕记得……”指尖悠的落在伤痕处,他声音越发的轻柔,“她对你说,报应。”
报应……两个字犹如当头棒落在苏眉头上,而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君卿舞突然卡住了她的脖子,阴森森的笑道。
“如果,朕杀了你,她是不是更开心。甚至原谅朕呢?呵呵呵呵……”
“啊!”
脖子上突入起来的疼痛,瞬间让苏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了。
而再看君卿舞,他猩红着双眼,眼底有一种疯狂和狰狞。
疯了……是的,此时的他,完全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恩,对!朕只要杀了你,她就开心。哈哈哈……”
君卿舞仰头大笑起来,苍白妖冶的脸因为某种疯狂显得骇人,犹如地狱出来的修罗。
苏眉脖子越发的收紧,虽然难受,但是因为君卿舞病重之中,并无法当时掐死他,而这一点,君卿舞也很快意思到。
他狞笑着看着门口,大声的道,“来人!”
听闻呼唤声,右名心当即提连起来,看样子,苏眉是吵醒皇上了,赶紧推门而入。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右名惊得怔在了原地。
他看到君卿舞坐在龙塌之上,双手正用力的掐着跪在他身前面容紫青的苏眉,而皇上脸上——有一种可怕的笑。
看右名进来,君卿舞一把推开苏眉,指着她道,“将这个女人给朕带到帝都广场——凌迟处死!”
话一落,趴在地上喘气的苏眉和不远处的右名当下抬起头。
“皇上……,您说什么?”
右名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苏眉没有开口,只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泪眼惶恐的看着依旧笑得妖冶而狰狞的君卿舞。
“朕说,将这个女人给带到帝都广场——凌迟处死!”
似乎为了让人听得更清楚,君卿舞竟果然一个一个字的咬牙说出,而他眼底,疯狂更加滋生。
“皇上,不……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眉终于反应过来,扑上去,紧紧的抓住君卿舞的手,有些不甘的问道,“臣妾一心向着皇上,皇上怎能对臣妾如此!”
他竟然要凌迟处死她,凌迟处死——那是君国十大酷刑之首,被执行的人,要被绑在柱子上,生生的被切下108块肉,需不多不少!
而目前,并没有人受到此刑法。
可没想到,他竟然……竟然要对她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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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眉抬起泪眼怔怔地看着榻上笑容疯狂容颜绝美地男子,全身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这种颤抖已经不仅仅的害怕,恐慌,更多的绝望和那要让她沉溺的巨大痛楚。
他杀她……
他要对她凌迟处死,不是因为不爱她,也不是因为讨厌她……也更不是因为她苏眉做了什么让他动怒的事情。
只是因为,他想让那个女人开心。
曾经,为了让自己开心,他可以从其他国家收集最美的珠宝衣衫,甚至因为她喜欢这华贵但是破落的琉璃宫,他当即让人重新修建,至此她苏眉更是被人传成皇帝的金屋藏娇。
而现在……
只是为了让那个死去的女人开心,他要对她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六国最残忍的刑罚,目前在君国历史上,还没有先河。
而她堂堂的淑妃……曾经傲居六国的第一女子,曾经被六国传送君卿舞最宠的女人,竟然会被他凌迟处死。
泪水凄然的从眼眶中滑落,苏眉趴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红色的羊绒地毯,而心中的悲凉和痛楚已经无法用哭泣表达。
最后,堆积在胸口,竟然慢慢化成了苦笑从嘴边颜开。
而此时一直处于们有反应过来的右名,终于听清楚了君卿舞要说的什么,再定睛看向皇上的表情,他虽然面容疯狂的可怕,虽然眼底在噙着悲伤的杀气,但是他的语气那样的决绝。
再看苏眉,此时爬在地上浑身颤抖,只得哭着苦笑的女子,右名当即跪着上前,乞求道,“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
君卿舞勾起唇,细长的双瞳漂亮而魅惑,好整以暇的俯瞰着右名。
他此时的表情,更胜过刚才的狂笑,右名声音一哽,无名的恐惧聚集在了心头。
这一刻,仿似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此时眼前的皇上,不再是以前的皇上,更像是一个被啃食了理智的魔鬼。
“说啊,为何使不得?”瞧着右名突然不敢说,榻上的男子低声提醒道。
“因为……”君卿舞的眼神犹如某种可怕的气场,右名颤抖着声音,强迫着自己镇静。
“是卑职的错,是卑职当时自作主张将淑妃娘娘接回了……”
“朕是问你,为什么使不得!”
头顶的君卿舞的声音冷冷的将他打断,吓得右名浑身又是一颤。
“因为……君国此时还没有凌迟处死的先河,更何况,淑妃娘娘毕竟是娘娘,若是传出去!”
“叮!”
话没有说话,只听到耳边出来一声锐器的声音,随意,右名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似有几屡发丝从头顶飘落。
与此同时,脸颊上有温热的粘稠液体滚落,滴落在了那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上。
于此同时,只见君卿舞突然掀开被褥,赤脚从榻上下来,长身玉立的站在右名身前。
手中的月光抬起右名的下颚,只要稍微一动,锐利的剑就会切破右名的喉咙。
“没有先河是吗?”
这一刻,他原本苍白憔悴的脸突然回光返照般,有着难言形容的健康红润,凤目漂亮魅惑,红唇如凝,妖娆而潋滟,甚至……不知道是错觉,苏眉和右名都觉得,皇上的容颜这一刻,正在变化。
“没有先河,朕就给君国开一个先河。”
他轻笑一声,紫色的眼瞳掠过痛楚,“至于你说的娘娘……朕要提醒你,这君国用不立后,亦将这些讨厌的女人赶出皇宫,就是因为,朕只有过一个女人,而只要她,才配得上你们喊一声娘娘和夫人!”
说完,目光才冷冷的落在苏眉脸上,君卿舞绝艳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废了她的名号,将她给朕拖出去。”
“呵呵呵呵……”
苏眉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看着君卿舞,“皇上,你废了臣妾,可是名册上臣妾和那些被送出宫的女人却都曾是皇上的女人。名册和她们的存在,就向天下昭告了我们的皇上的女人。”
“哦~”
君卿舞淡眉微微一挑,唇边笑容越发的残忍,“那朕就让你们和那些名册一起消失。”
苏眉止住了笑,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卿舞,他说什么……他要杀了那些女人?!
“皇上。”
右名无力的唤了一声,似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又是何尝不知道君卿舞的话中之意。
“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皇上你竟然要杀死这么多可怜无辜的女子。”
苏眉难过的摇头。
“所以,为了让她开心,朕要对你凌迟处死。”
君卿舞笑容猎艳,持着长剑,赤脚从苏眉身前走过。
“为什么!”
终究不甘的站起来,苏眉挡在了君卿舞的身前,杏眼愤怒的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值得皇上这般残忍?她有什么好?她是一个杀手,残忍,冷漠,甚至绝情,皇上,到底是什么让您这样?”
她不甘,苏眉一直想不通,为何那个女人会值得君卿舞这么疯狂!
相比起来,自己更美貌,而自己,更是月离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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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君卿舞身子不禁摇晃了一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越过苏眉,看向外面的天空。
为什么?这个问题一如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而每次问自己这个问题时,就像心头一道硬伤,被自己残忍的揭开。
为什么?
痛苦溢于言表,君卿舞颤抖着双唇,重复着这句话。
是啊,她是杀手,她残忍,冷漠,绝情,对他甚至都可以痛下杀手。
可是为什么……
“呵呵呵……”自嘲的笑了起来,“朕就是爱她的残忍,冷漠……因为,她是阿九。”
说道这里,他微微扬起下颚,凤眼如丝的盯着远方,淡淡的晨光透过琉璃瓦打落在他身上。
虽然已经是春天,然而,此时天刚亮,空气仍旧有着的冷意。
笑了半天,他拧着剑走了出去。
赤脚踩在白玉石,刺骨的冰凉从脚心传来,直投入心底。
君卿舞停下片刻,穿着单薄的衣衫,墨发披肩朝宫墙外围走去。
雪纺衣衫扫过干净的地面,徐徐晨风出来,拂气他缕缕青丝,绕着他手中骇然的长剑。步履不缓不慢,他此时的姿容犹如从暮光中走来的鬼魅,妖娆中带着让人畏惧的阴森。
等他出了寝宫,右名才恍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忙捡起君卿舞的鞋子追了出去。
错身走过苏眉,右名歉意的低下头,似要说什么,然而却将话生生吞了回去,然后奔向君卿舞。
右名找到君卿舞的时候,看到他正站在瞭望台上,那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帝都。
而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瞭望台下去,右名抱着鞋子的手微微一震。
明的,对方是现在叱咤风云的陈将军,而暗地,则是他们暗杀部新任的统领,一直以来,很少出面,甚至上次烟雨山庄被毁,他亦没有出来,可此时,竟然出现了。
之前,皇上的起居和宫中事宜一直是由自己负责,其他军事都有左倾执手,左倾叛变之后,便直接由陈将军接受。
“皇上。”
右名走上去,将鞋子放在地上。
“右名。”
君卿舞俯瞰着整个帝都,轻笑了起来,“朕已经决定,一个月之后,向楚国发兵。”
“皇上,万万不可啊……”
右名声音几乎颤抖起来,脸色发白的看着君卿舞,“此时,若朝楚国发兵,那等同于给君斐争机会。而且……六国之中,楚国实力最为雄厚,对我们来说,条件不成熟啊。”
“哈哈哈哈……”
没有等右名将话说完,君卿舞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他姿容潋滟,笑容邪魅,声音中有不可抑止的疯狂,“就是因为楚国他最强大,朕就骗要拿下他!谁让他楚人,胆敢无视朕的存在。”
右名惊愕的抬起头,怔了片刻,突然明了君卿舞的话中之意。
阿九离开烟雨山庄之事,他们已经查到,和楚国慕容三皇子有关系。
“楚国……然后北厥,这六国,都将成为我君国的领土。”
他转身,赤脚下来,冷眼看着右名,“到底,右名你是医者,有着仁慈而懦弱的心。”
说吧,依旧赤脚离开,再也不看右名一样。
右名跪在地上,手心渐渐发凉,等君卿舞走后,他转身飞快的奔出宫。
景一碧府邸
景一碧正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听着探子最新的消息。
“你是说,北厥有人再同君斐争合作,并向他们出售战马和武器。”
“是的,但是对方隐藏太深,甚至君斐争都没有查清卖家的底细。但是,卖家的很多兵器非常的怪异,而且价格也出奇的高,不过君斐争却下了非常大的单,看样子是都要买下那些怪异的兵器。”
“怪异的兵器?可有图纸?”
“对方的武器设计非常保密,当时示范了兵器以及用途,却如何也不提供成品,只说君斐争款到提货。因为,卑职也没有图纸。”
景一碧微微眯眼,看样子,对方一定有神兵利器,否则像君斐争这么狡猾的人,不可能会看过一次示范,就倾下所以的家当。
而北厥到底谁敢这么大胆,竟然敢出售兵器给君斐争,这不等同于是在和君卿舞无敌!
怪不得,身份掩饰这么深,看样子也是怕被追杀吧。
“想办法查出,对方到底是!还有必须拿到他们的兵器图纸,若不然,也必须毁掉。”
放下茶杯,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声音,随即,一个身形闪了进来。
看到来人,景一碧惊讶的瞪大了眼。
七日之后,君国上下突然传出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现在淑妃娘娘因为对死去的夫人言语不敬,被贬为庶人,随即更有贴身宫女招供,淑妃娘娘曾因嫉妒在夫人香囊中放置堕胎药。为此,龙颜震怒,被贬的淑妃四日后将再帝都广场处于极刑——凌迟处死。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惊,甚至不出三日,其他六国宫中亦纷纷得到消息,众所谈之。
而身居北厥的另一个女子,亦得到了消息。
290
“风劲,这消息可是可靠?”
站在窗台上,看着有着沙漠之洲美称地恒城,阿九低声问道。
她声音很轻,轻得犹如恒城的一粒沙。
恒城是北厥最大的商城之一,仅次于他们的帝都。此时,时间刚刚过中午,这儿的天气有些炎热,然而,街上非常的繁华,可以看到当地的北厥人穿着袍子带着面纱走来走去,随带的还有脆生生的驼铃。
“苏眉如今还没有行刑,属下万不敢下定论。但是……”风劲眼底声音一顿,口气竟然多了一分凝重,“那些被送出宫的嫔妃,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阿九扶着窗台的手下意识的一紧,然后闭上眼睛。
她虽是杀手,若非对方威胁到自己,她从不杀目标之外的任何人。
而君卿舞,到底为何?连那些在宫中孤寂陪伴你三年的女人,都不放过?
“他病情如何了?”
猛的,阿九想起这个问题。
前些日子,天下皆传皇帝病不将久,甚至下了遗诏,虽然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在此时死去,但是,因为不在帝都,对这样的消息还是心有余悸。
甚至之前,亦不敢问出来。
“据说皇上突然病好了。”
“你觉得消息当真?”
“至少,今天君斐争四日后即将到达恒城,要求见上夫人一面。”
对君卿舞的病情,传言就时好时坏,真假难辨,有人说他病入膏肓,可最新的消息却说皇上亲自早朝,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而现在,君斐争竟然突然从帝都来到恒城,看样子是迫不及待的需要武器。
这说明——君卿舞身体的确是恢复了不少。、
若不然,君斐争就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
“哦?我倒是很想见到他,既然要来,那自然要好生款待。那你便回信,若是王爷方便,四日后我将在府邸宴请款待。”
听到君斐争,阿九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至少那种笑容,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转身回到位置上,她动作显得有些吃力的坐下,即便如此,她依旧拒绝有人伺候。
风劲知道,这是她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孩子。
“是。”
“那你便下去吧。”阿九闭目休息,手悄然的放在腹部上,这些日子,胎动迹象越发的严重。
这些日子也时常做梦,梦中有一个漂亮的小家伙光着屁股在地上爬来爬去,而那模样……像及了君卿舞。
君卿舞……为君舞一曲,许卿一世情。
“风劲。”赫然的睁开眼,阿九叫住了风劲,似深吸了一口气,她艰难的开口,“苏眉被加以凌迟的原因是什么?”
风劲惊讶的看向阿九,今天是这么多天来,阿九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君卿舞的事情。
刚才问到了病情,而现在,问到了原因。
“据说是苏眉对荣华夫人言语不敬,被贬为庶人。接着查处她曾对夫人下药,因为得凌迟。”
墨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阿九微微张开唇,惊讶溢于言表,眼底甚至有一丝不可思议。
只是传言,君国皇帝嗜血残暴,方问了风劲,而风劲才提到是因为君国有人要执行凌迟。
而在之前,君国并没有人行这等血腥残忍的刑罚。
半响,阿九才缓过神来,“你且下去跟进这件事。”
“卑职一定会鼎力去办,不会再让她逃了。”
“不。”
阿九苦笑着看着风劲,“风劲,我不要苏眉的命了,因为她必须为了另外一个人活着,所以,某种方面来说,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