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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笑了笑,让她不用谢。
初十卯初,天色尚未大亮,陆府门口也是悄无声息的,清澈凉爽的琼华,落在大门上,影影绰绰的。
陆落、三姨娘、六娘送二娘出门,大姨娘和二姨娘禁足,不能前来,四娘和七娘不太愿意见到二娘,也没有来。
“二姐姐,我真舍不得你。”六娘突然眼眶微红。
二娘觉得她特虚伪,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闻氏替她准备的马车,没理睬六娘。
六娘的眼泪就收了回去,不以为意。
二娘走了,陆其钧压根儿不关心她什么时候动身的。
而二娘在家里,素来不顶用,少了她也没觉得缺什么,大家照样过日子。
今天还是颜家二夫人和媒人拜访的大喜日子,故而二娘的离开,对陆府而言更是轻微的小事。
送走了二娘,陆落回到母亲的院子里,斜歪在母亲临窗的炕上,微微眯了两刻,母亲才起来。
陆落重新梳洗,换了件桃红色蝴蝶穿花的褙子,月白色澜裙,梳了双髻。
“这两朵珠花好看,戴出来吧。”闻氏帮陆落挑选首饰,看到了陆落藏在箱底两朵红宝石串珠头花,就拿了出来,让陆落戴上。
这两朵珠花,是去年生辰的时候,陆落的师父千衍送的,很是贵重。
“嗯。”陆落点点头。
闻氏又给她挑了粉珍珠的耳坠子。
装扮完了,闻氏和丫鬟婆子们看了看,都说很好,既俏丽红润,又不失尊贵。
特别是陆落一笑,面颊饱满,更是喜气洋洋的。陆落模样生得好,男人觉得她可爱,老人觉得她有福,很讨喜。
“娘,我照个面就走,我想去趟师父家。”陆落道。
“胡闹,今天颜家是专门来看你的,你怎能走?”闻氏道。
闻氏自己也换了崭新的衣裳和首饰,又让丫鬟们把屋子里重新摆设,尽量干净简洁些。
到了巳正,二门上的丫鬟进来通禀,说客人到了。
陆落和闻氏就去垂花门迎接。
远远的,一群衣着华丽的丫鬟和媳妇们,簇拥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妇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穿着宝蓝色祥云褙子,端庄娴静,慈祥温和。她可能身体不太好,精神欠佳。
“陆夫人,这是永熹侯府的二夫人。”一个穿着藏蓝色的四询媳妇,笑着对闻氏道。
“这位是太和伯府谢家的七夫人。”那个媳妇继续道。
陆落和闻氏就明白,一个是颜家的二夫人,也就是颜浧的二婶母;另一个则是媒人,和颜家什么关系未可知。
陆落和闻氏给她们见礼,她们也还礼,然后一行人进了内院。
颜二夫人似乎对陆落的母亲更感兴趣,使劲看了闻氏好几眼。她的眼神里,倒也没有恶意,就是比较好奇闻氏。
“估计是因为叔公,所以想看看闻乐喜的侄女长什么样子吧。”陆落心里想。
丫鬟们端了茶,大家坐定。
陆落想走,但是表现得太明显,怕她母亲生疑,唯有按捺住性子,坐下来喝茶。
“五姑娘生得真水灵,像观音菩萨跟前的童女,一看就是个福气过人的。”谢七夫人夸陆落。
她这么一说,颜二夫人也回眸看陆落,发现的确,陆落面相很善。
陆落从前是有点婴儿肥,现在已经瘦了很多,但还是有两团苹果肌。说她像庙里的童女,倒也有三四分的相似。
闲话了片刻,谢七夫人问起定聘之礼。
闻氏当即把自己拟定的礼单,交给了谢七夫人。
她的礼单,是照着京里嫁娶的规格,要了个中等数目。
谢七夫人看罢,心里想,这个陆夫人既不狮子大开口多要,也不妄自菲薄少取,不卑不亢,确有几分涵养。
看罢,谢七夫人又给颜二夫人看。
第038章往事
颜家二夫人体质虚弱,闲谈了半个时辰,她就露出了疲态。
媒人谢七夫人已经把定聘之礼的单子要到了,对闻氏拟定的单子非常满意,也见到了陆落,此行目的达成。
“…我们便不叨扰了。”谢七夫人主动告退。
闻氏留她们用膳,她们再三推辞,说改日再来打搅。
陆落就和母亲将颜二夫人和媒人送到了垂花门口。
从陆府到永熹侯府,横跨大半个京师,马车缓慢,足足要两个时辰。
颜二夫人很累,阖眼打盹。
“陆其钧不过是六品官,他那宅子倒是不小。京里有些寒门四品官,都买不起那么大的宅子。”路上,谢七夫人嘀咕,“听闻陆家是两浙路的望族。看陆夫人和陆姑娘的言语、穿戴、陆家的宅子,可见传言不虚,陆家在两浙路确有声望。”
颜二夫人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含混支吾了一声。
“姑娘姓陆,不是姓闻,又是出身江南望族,模样标致,我瞧着甚好,二夫人您说呢?”谢七夫人又道。
颜浧和陆家结亲,很快就传了出来,当时京师一阵哗然。
不过,颜家是后族,掌握着权势,外人也不敢肆意取笑,反而替他们描补。毕竟,陆落是陆其钧的女儿,不是闻乐喜的侄女。
隔了一代,就隔了很多。
谢七夫人极力说些好听的话。
不过,陆其钧官位太低,说起陆其钧的女儿,自然会往闻乐喜身上靠。颜家和太监结亲,这是抹不去的。
颜家虽然显赫,却也深知哪些人决不能得罪。
闻乐喜就是他们不能得罪的人。
“嗯。”颜二夫人依旧闭着眼睛。
谢七夫人这才住了口。
马车晃晃悠悠的,颜二夫人阖眼打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快到了永熹侯府,谢七夫人才唤醒了她。
颜二夫人略微将鬓角梳理。
到了永熹侯府,颜二夫人让谢七夫人先去她院子里坐,她自己则拿着定聘之礼的单子去见她婆婆——永熹侯夫人,颜浧的祖母。
永熹侯夫人今年七十出头,比颜二夫人大了整整二十岁,但是身体比颜二夫人好。
颜二夫人时常想,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肯定会死在老太太前头。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丫鬟打起了帘子,颜二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车上小憩,让颜二夫人精神恢复了七八分。
“娘,这是陆家要的定聘之礼单子。”颜二夫人将单子双方奉上,送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接了,略微扫了几眼,就看完了。她七十岁了,神清目明,比二夫人精神强多了,颜二夫人真羡慕她。
“姑娘是个什么模样?”老夫人将单子合上,问颜二夫人。
提到陆落的模样,颜二夫人首先很满意,她笑着对老夫人道:“娘,您再也想不到。一见面,我便觉得那孩子眼熟,还以为跟她有缘。谢七夫人说,‘五姑娘像观音菩萨跟前的童女’,我再仔细一瞧,可不就是?”
老夫人微愣。
和颜二夫人一样,老夫人也是信佛的。
“竟是这般好模样,不像闻乐喜?”老夫人难以置信。
颜浧一回京,火速定下这门亲事,让阖府上下措手不及。
颜家的女眷们经常进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多半的人是见过闻乐喜的。
一听是闻乐喜的外孙女,又想到闻乐喜那副男女莫辩的绝艳姿容,还以为陆落也是倾城颜色,这才惹得颜浧一见倾心。
颜浧是非常挑剔的。他今年二十七了,颜家和他外祖母家不知给他说了多少亲,他都不不满意。
如今定下了陆落,所以叫人好奇陆落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夫人等人都猜测,陆落一定是像闻乐喜,生得美艳。
“五姑娘不像。”颜二夫人道,“她母亲却有几分像。”
老夫人听到这话,微微颔首,心里安定几分。她不喜欢狐媚子一样妖艳的孙媳妇,只要不像闻乐喜就好。
“言行举止如何?”老夫人又问。
“五姑娘没开口,不言不语坐在旁边,是个贞静的;陆夫人柔声细语的,不是口拙之人,却也不是能言善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拿捏得很准,稳重极了。”颜二夫人道。
老夫人看闻氏的字迹,的确是个沉稳之人。
听说陆其钧有点不堪,没想到颜二夫人对陆夫人和陆五姑娘倒是挺满意。
不过,陆家五姑娘是在湖州府老宅长大的,怪不得望族门第的气度。
“等下了定聘之礼后,我请了陆夫人和陆姑娘来家里,您亲自瞧瞧。”颜二夫人笑道,“您定然喜欢那孩子。”
老夫人颔首。
对于颜二夫人的话,老夫人还是挺放心的。她了解这个儿媳妇,知道二夫人素来说话会所有保留,绝不浮夸。
她说有八分好,那就是十分好了。
“五姑娘的母亲闻氏,当年是被邬家退了亲的,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事。说起来,到底不光彩。”颜二夫人又叹气。
老夫人也微微蹙眉。
假如颜浧在定亲之前,露出半点风声,颜家一定会极力阻止他。
陆其钧的女儿,真不是良缘。
陆落身份上不能细说的东西,着实太多了,会让颜家难堪。
且不说闻乐喜是个太监,此事有关声誉,单说陆落的母亲闻氏,当年被退亲,而后再嫁陆其钧,就是改嫁,名声不好。
当初,闻氏与邬家定亲,是邬家老太太首肯的。
邬家老太爷是个名宿,平日游山玩水,拜师求学,不怎么沾家,是个风|流才子。
他儿子定亲,邬家老太太寻不到他的人,也没告知他。结果定聘之礼下了,邬家老太爷却听说了,火速赶到京里。
“行莫丑于辱先,而垢莫大于宫刑!闻乐喜的侄女,怎能进我邬家的门?老祖宗的颜面还要不要?”邬老太爷大骂。
他是个读书人,讲究气节,觉得娶太监的侄女,是侮辱门风,败坏清誉。
他甚至闹到了皇城。
闻乐喜也生气:“明明是你们邬家求娶的,又不是我逼你们的…”
但是闻氏知耻懂礼,她把邬家的定聘之礼全部退了,不叫邬家为难。
邬家那位公子不肯,跑去闻家门前跪了,求闻氏回心转意。
后来他被邬家的家奴拖回去,打断了一条腿,关了起来。
闻氏是太监的侄女,原本就让很多门第望而却步,没人愿意丢这个脸,去和宦官结亲;而她又被迫退亲,成了“改嫁”之人,这下子就再无人问津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嫁给了陆其钧为继室。否则凭借闻乐喜的地位,总有些不要脸的寒门士子,愿意娶她为原配嫡妻的。
陆其钧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娶闻氏。
不过,听说当年陆其钧也是下了苦功夫,请了闻家的一个同乡去说媒,再三求亲。
而闻氏的父母正苦恼女儿的婚事,特别是闻氏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后来,陆其钧去求亲,明知是继室,闻氏的父母再三考虑之后,没问过闻乐喜,怕再次被搅黄,就定下了陆其钧。
闻氏似乎不乐意,隐约听说她还投缳自尽,好像都闭气了,后来才被救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外人不清楚。
正是因为这门亲事,不管是同僚还是同窗、同乡,都觉得陆其钧这个人德行有问题,是个不择手段的,对他敬而远之。
陆其钧名声就臭了。
当时闹得挺凶的,闻乐喜也是颜面扫地,而先帝对邬家也很生气。
和闻氏定亲的那位邬公子,早年就考中了进士,选了翰林,在翰林院任职,聪明英俊,前程无限。
他不需要闻乐喜的提携,故而他看中的,只怕是闻氏的人品。喜欢人家姑娘,却生生断了,他也是痛不欲生。
后来因为此事,先帝对他不满,将他打发去了荆湖南路去做官。
他仍是废了一条腿,没接好。
再后来,邬家合族也搬离了京师,回他们老家去了。
前年还听说,那位邬大人上京述职,旁人问起他的事,他说自己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不知和闻氏是否有关,总之听起来颇为唏嘘。
颜二夫人也是因为这件事,看到闻氏就好奇多打量了她几眼。
第039章使坏
大周朝重文轻武。
颜浧在永熹侯府,并不算是受重视的孙儿。甚至可以说,老侯爷和老夫人不太疼爱他。
颜浧的父亲当初从军,就受到了他祖父严厉的训斥。
如今,颜氏合族的富贵荣华,靠的不是颜浧父子的战功,而是整个家族的文臣,以及天太皇太后。
颜浧从小跟他外祖方家比较亲,对祖父祖母很生疏。他父亲战死之后,他母亲一蹶不振,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打那之后,颜浧就更只与方家亲近。他每次回京,几乎只到永熹侯府请个安,然后就去方家。
现在,颜家的老侯爷年纪大了,已经卧床多年,不会管这些事;颜老夫人管不了颜浧,对他不抱希望。
颜浧的婚事,颜家觉得不好,却也认命的接受了。
更准确的说,他们没怎么当一回事。
颜浧的父亲去从军,永熹侯就一直没请封他为世子,着实对他失望透顶。而后他战死了,永熹侯第二年就请封了颜浧的二叔为世子。
就是说,颜浧无法继承爵位,他和他的弟弟们,迟早要成为永熹侯府的旁枝。
所以,老夫人对他多了份宽容。
知道陆落还算可以,颜家老夫人很痛快下了定聘之礼。
定聘之礼送过来那天,陆落去了她师父的院子,取自己阵法里的那块玉佩。
“小落落,我有一块更好的玉,跟你换,如何?”石庭拉着不让陆落走。
陆落笑道:“我这是法器,不是普通的玉。你若是喜欢,你拿玉佩来,我替你养——咦,你不是总说,你养的法器比我的好,干嘛眼馋我的?”
石庭不语。
陆落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想:“石庭知道我的法器是煞器…”
有了这个念头,陆落心里对她师父和石庭更加好奇。
她师父要么是个欺世盗名的神棍,要么是个道行远胜过她的术士。
经过几件事后,陆落总觉得是后者。但是,师父不肯说,陆落又推演不出来,唯有先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小落落,这世上高人太多了,你的玉佩倘或带出去,千万小心,别被其他人留意到了。”石庭倏然脸色一肃,告诉陆落。
陆落怔了下。
她突然想起前世她的太师父跟她说过的一些话。
太师父告诉陆落,术士这行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自古传承下来的。
术士的恶念,应该深埋在心底,似幽灵在黑夜中潜行,不能让任何同行发现。一旦你暴露了你的恶念,你就会成为威胁。
别的术士不知道你的恶念是否有一天给他们的名声、生存、甚至生命带来威胁。为了确保自身能活下来,为了不引起世人的仇视、恐惧、憎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发现你有为祸之念时,杀死你!
这是清除害群之马,这是为了术士能长久生存。
他们能偷窥天机,往往就更敬畏天机。
陆落的玉佩,会给佩戴者带来轻微的灾祸,或招惹是非,或招小人,这就是她的邪恶。
京中人才济济,有术士躲在暗处。万一被同行看到,跟踪起来,陆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我知道了。”陆落将玉佩放在袖子里,也将石庭的警告听了进去。
带着自己的玉佩,陆落回到了家中。
她思考良久,如何才能把这个玉佩给陆其钧,让他随身带着,又不知道外露。
一般佩戴玉佩,都是悬挂腰上,没有藏在衣裳里的。
不戴在身上,效果又不明显。她这个煞器,原本就是比较轻微的,陆落也不敢下狠手。
陆其钧先卖了她,毫不顾念她的前途就将她订了亲,也不打听男方到底是什么人,不管她将来的死活。
而后,他又被妾室撺掇着,打曹广谱的主意;再然后,他竟然对陆落的母亲起了情|色之念。
闻氏很厌恶陆其钧。
在陆落的观念里,哪怕是婚内,只要女方不愿意,强行发生关系,也是婚内强|jian。陆其钧对闻氏,就有如此意图,这叫陆落忍不了。
陆落又想到,陆其钧从小就没有疼爱过她,没有出钱抚育过她。难道他出了精|子,就要陆落把他当父亲吗?
没有这种便宜事。
他又没吃过十月怀胎的苦,凭什么毫无恩情就白要一个女儿?
陆落不敢害死他,弑父是要遭天谴的。不过,让他吃点苦头,招惹是非等,倒是可以让他消停些。
思量了半晌,陆落喊了碧云:“上次从叔公那边带过来的点心,那种梅花雪片糖还有吗?”
“姑娘怎么想起吃糖?”碧云笑了,她觉得陆落有时候也馋嘴。
陆落道:“我不想吃,我想去看看十弟,他应该爱吃糖。”
碧云不明所以,还是去找了。
“…只剩下这两包了。前日我瞧见倚竹那丫头,偷偷摸摸的吃了小半包。”碧云道。
陆落笑了,留下一包:“这一包给倚竹吧,让她别总是偷着吃,吃多了牙疼。”
她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包,去了三姨娘那边。
“姑娘怎么想起去看三姨娘?”碧云跟着陆落,不太明白陆落的用意,问道。
“就是想起来了…”陆落含混道。
三姨娘的南罩院,小巧精致。
西厢房的窗牖下,种了一株芭蕉,宽大的叶子翠绿,和绿纱窗相得益彰;还有几尾湘妃竹,青青如黛。
三姨娘正在西梢间里做针线,陆慕便趴在小炕几上,认真描红。
陆慕已经到了启蒙的年纪,陆其钧打算过了盛夏就给他请个先生。盛夏太热了,陆其钧还是舍不得儿子吃苦。
“五姐姐。”陆慕看到陆落,很欢喜跑了过来。他很喜欢陆落,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陆落都尤其亲切。
陆落见过陆慕对四娘、六娘都颇有敌意,不愿意亲近,唯独在陆落跟前,像只小犬儿,憨萌乖巧。
陆落好几次看到三姨娘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太热情,但是他置之不理。
“方才我嘴馋想吃糖,就想起上次我从叔公那边带了些宫里赏赐的梅花雪片糖。十弟应该也爱吃,我带了些过来。”陆落将糖递给了陆慕,同时对三姨娘道。
“糖!”陆慕惊喜得大叫,小孩子都喜欢甜食。
“拿去吃吧。”陆落塞到了他手里。
陆慕就欢天喜地接了。
三姨娘不知陆落何意,怎么突然对他们母子献殷勤,心里有点忐忑。
“五姑娘,您今日过来,没其他事吧?”说了几句话,三姨娘就试探着问陆落。
第040章复仇
陆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突然好心给幼弟送糖,肯定是别有缘故。
要是四娘或者七娘,三姨娘可能会担心她们下毒,陆落却不会,因为三姨娘觉得陆落不是那么不知所谓的人。
哪怕真的要害人,陆落也会有高明手段。
不是害人,自然就是令有目的。
什么目的,三姨娘猜不透。
陆其钧只有陆慕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家业都要交给他。但是,陆落高嫁了,她还需要这点东西吗?
所以,三姨娘断定陆落也不是来巴结她们母子的。
“我最近在做针线…”陆落对三姨娘道。
女孩子出阁用的衣裳、鞋袜,像大户人家,都是姑娘自己做,或者姊妹、母亲帮衬着做。
陆落和颜家定亲了,那么她就需要做嫁衣、鞋袜等。
“…从小到大,不曾孝顺爹爹。我想给爹爹做个腰封,不知他喜欢何种样式的,特意来请教您。”陆落笑道。
三姨娘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
陆其钧最近生大姨娘和二姨娘的气,前不久叫人把他平常的衣裳,从二姨娘那里,搬到了三姨娘这边。
“老爷有几条腰封,姑娘倘或要的话,奴拿给姑娘,比照着样子做即可。”三姨娘起身笑道。
陆落道谢。
三姨娘回了里屋,拿了两条腰封出来。都是青灰色的,或绣了盘螭,或绣着舞凤。
“老爷喜欢青灰色的,花纹要繁复好看。”三姨娘很有经验,“布料也要上等的,针线需得细腻,丝毫不能马虎。”
陆落认认真真听了。
“这条能送给我,我拿去做个比照吗?”陆落问。
三姨娘点点头:“姑娘只管拿去。”
三姨娘不害怕陆落争宠。她虽然也有女儿,但是她更有儿子。
这些姑娘们,是争不过儿子的。哪怕陆其钧再喜欢她们,也越不过儿子去。三姨娘有底气,故而很大方。
陆落很高兴,再三跟三姨娘道谢,拿了腰封回自己屋子里。
针线上的事,陆落丝毫不会。别说绣花了,就是简单的缝补,她都做不了,她从来没拿过针线。
不过,母亲身边的秦妈妈,是绣娘出身的,活计堪称一绝。陆落和闻氏很多名贵的料子,都交给她裁剪。
将来陆落出阁要用的东西,肯定也是秦妈妈和丫鬟碧云帮着做。
陆落回到了院子里,对碧云道:“你去买一匹最上等的青灰色杭稠回来。”
“很贵的,姑娘。”碧云觉得心疼,“一匹要七八两银子呢。您给老爷做个腰封,何必这样下血本?”
碧云觉得陆其钧对陆落不怎么样,陆落这样巴结他,不值得。
碧云和陆落一样财迷,而且她更小气,好歹陆落花钱不计较,碧云却舍不得,简直是守财奴。
“快去买!”陆落笑了,“我自有主意,别让夫人知道了。”
碧云不敢犟嘴,回里屋拿了些碎银子,出去买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