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套枚红色挑金线苏绣凤纹、一套橙红色银纱滚赤红金边湘绣喜字、一套桃红色苏绣吉祥如意图案最得白云归喜欢,说她穿在身上,映衬得双颐含烟,盈眸流彩。
“李方景送来的那些宝石首饰,有一对血色心形耳坠,通透纯净又喜气,您看能不能配礼服?”画楼笑着说,见他没有蹙眉,便转身从梳妆台上把那对耳坠找了出来。
指甲盖大小的耳坠,托在她凝脂白皙的掌心,晶莹纯透的血色宝石似一颗玲珑心,粲然光泽映照在画楼那点漆眸子里,眼眸也流转着淡淡璀璨。
白云归终于笑了笑:“他挑女人的首饰眼光不错,这对耳坠很漂亮。戴上我瞧瞧…”
说起李方景,口吻似乎只是在说画楼的一个故友,从前李方景挑衅的那点间隙,他已然忘却。对待生活与身边人,他总是自信、干脆、豁达。
画楼不禁也笑,随手把耳坠戴上。
血色光芒与身上桃花色旗袍相应,肌肤越发磁白。
白云归瞧着,心头微动,缓缓起身,贴近她的腰肢,让她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一只落在自己的掌心,让她随着他的步子,缓慢又轻盈起舞。
见她步子见娴熟,一步不落,发髻间幽香暗浮,白云归深深吸了口气,容舟带来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他握住她绵软掌心,问道:“你同我跳过舞没有?”
画楼见他心情好转了,也大胆同他逗趣:“跳舞不是应该由绅士邀请?您同我跳过舞没有?”
一句话问的白云归哑然。
他们好似真的不曾共同出席宴会,不曾携手共舞。
她来到他的身边,整整一年,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很多的改变。
她让他明白,家庭是什么——每晚众人一起吃饭聊天的热闹,温馨安宁,并没有他想象的吵闹烦闷;她让他明白,婚姻是什么——两个人相互尊敬,维护彼此的尊严,哪怕再有间隙,在外人面前亦是和睦,相敬如宾。
她亦让他清楚,女子内心和能力的强大,并不是倔强,反而更添柔媚魔力,令人驰往。
“真没有”白云归笑道,“等我回来,正式办婚礼的时候,咱们共舞。”然后又想起很多往事,有些怅然道,“画楼,你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等再过几年,我老态龙钟,你依旧年轻美丽,只怕也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
画楼直笑。
“我老了躺在病床,你会嫌弃我么?”白云归语气闷闷问道,语气却是在故意同她玩闹。
画楼只是笑,越发不可收拾。
终于他微恼,打横将她抱起,丢到床上,身子重重压下。不待她喘气,便撷取她的粉唇,留恋辗转。
两人都透不过气,才松开了她,依旧固执问她将来会不会嫌弃他,好似小孩子的调皮,非逼得她说不可。
画楼被闹得没有法子,只得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学着他一贯的暧昧口吻道:“等您老得不能一下把我丢到床上,我再嫌弃您。”
说完,自己先讪起来,脸颊微热。不下点猛药,他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画楼便索性横了心撩拨说了这句。
结果,白云归反应令画楼始料未及,他好似瞬间被点燃,呼吸一顿,他的肌肤有些烫人,下面紧贴她大腿的某物开始发硬,隔着军服亦能感觉越来越灼热。他眸子缠绵望着她,凑在她耳边呼气:“原来你喜欢被我丢到床上…”
手开始熟练探入她的衣襟,摩挲着她滑软肌肤。
画楼大骇,一个劲吸气:“督军,白天,白天”药下得猛过头了。
昨晚他那样酣畅淋漓,这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呢,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
“嗯,白天呢。”他故意装傻,呢喃着,便又封住了她的唇,灵巧烫人的舌尖在她檀口里游走,令她躲避不及。
听到一声轻微帛裂声,画楼使劲挣扎,口齿不清喊道:“衣裳,别弄坏了衣裳…”
“坏了再买,你专心点。”他唇瓣不离她,嗓音含混说道。
画楼啼笑皆非。男人说情话会惹得女人心头微甜,女人说情话则会惹得男人欲|火焚身。
等她明白这个的时候,自己已成他口中美味。
一阵敲门声,清脆响起。
画楼听在耳里,无疑是救命曲。她忙推白云归,自己快速从他身下爬了起来。
周副官的声音恭敬响起:“督军,程参谋有急事找您,正在会客厅。”
画楼已经起身,对镜理鬓角。
白云归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又低声抱怨:“这个程东阳”转身把画楼捉过来,狠狠吻了下去,半晌放开,有些喘气道,“等我办完正事就回来,夫人别急。”
画楼微噎,水盈眸子含怒瞪向他。
他哈哈大笑。
她换了衣裳下楼,卢薇儿等人坐在客厅里喝茶,神色不安。
采妩已经回去。
见画楼下来,便都凑上来。白云灵担忧问道:“大嫂,大哥刚刚急忙出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瞧着大哥的样子,要杀人似的。后来又听到容舟哭,大哥是不是打她了?”卢薇儿一脸幸灾乐祸。
急匆匆出去了?
借款的问题出了岔子?
画楼心头微沉。她垂眸敛了情绪,才笑道:“打女人还算男人吗?督军没有打她。最近公务较忙,南方都乱了…”
众人都放下心来。
说着话,慕容半岑回来。他快步奔到画楼身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紧紧攥住画楼的袖摆:“姐姐,姐姐”
然后就使劲箍住她的脖子,将身子埋到画楼身子里。
画楼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怎么了?”卢薇儿愕然。
半晌,慕容半岑才恍惚回神,放开了画楼,神色讪然,支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喃喃道:“我…我没事,我上楼换衣裳。”
一张白皙小脸通红,眼眸里闪烁泪花。
卢薇儿和白云灵都一头雾水,被慕容半岑这突然失态吓了一跳,两人都望向画楼。只见她眼眸微静,透亮乌黑的眼眸似有锋刃劈过,迸射寒光四溢。瞬间,她纤长羽睫覆下来,再抬眼,眸子里满是柔和。
她婉约笑了:“我去看看。”
卢薇儿就跟白云灵抱怨道:“真没劲好好的下午,原本咱们看看大嫂的礼服,跟逛百货商店一样有趣;再不济,打牌也行啊。全让容舟搅合了。哎灵儿,你说她怎么回事?哪有姨太太这样的?就算正得宠的姨太太,也没有这样嚣张的,何况大哥根本不待见她,你说她怎么回事?”
白云灵捧茶摇头,又笑道:“大哥的家事,咱们别多议论。”
对哥哥的声誉维护得紧,连哥哥的姨太太也不愿意多说是非。
卢薇儿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画楼悄无声息上了楼,推慕容半岑的房门,发现从里面反锁了。她敲了敲门,声音含笑:“半岑,衣裳换好了?”
房子里微静,片刻才有慕容半岑慌乱的声音:“还…..还没有…”
然后便是一阵快速的悉悉索索。
画楼进来的时候,慕容半岑的长衫扣子扣错了两颗,神色不安;床上被单凌乱,被子胡乱叠了。
他刚刚一定是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画楼隐约间明白了什么。慕容半岑上次也是失态与害怕,是因为遭到张恪的毒打。
她坐在床边,冲他招手,低声道:“半岑,你过来。”
慕容半岑表情微松,垂首坐到一旁。
画楼揽过他的肩膀,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慕容半岑好似寻到了依靠,紧紧抱住画楼,身子不停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半岑,没事的,姐姐不是在这里吗?”画楼安抚着他,“出了什么事?”
半岑微顿,半晌才摇头,声音坚定道:“没事,没事”
他不说,画楼也不好逼问。
等他安静下来,重新整理衣裳,随画楼下去吃饭。画楼让易副官去问方副官,今日半岑少爷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易副官回来禀告道:“方副官说,出校门的时候,半岑少爷突然望向对面街道,吓得变了脸。他望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少爷急忙冲到车上,让他们快开车。然后就一直发抖…方副官说他明天送完少爷,就在那条街逗留一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让夫人放心。”
方副官做事,总是这般仔细周到。
“再派两个人给方副官使,支些钱给他,让他去对面茶楼饭馆打听,昨天放学时候,那个方向有什么可疑之人没有…”画楼吩咐道,“还有,你去季公馆找小六子,我去霖城之前画给他的那副图,让他去找实物,问他最近有什么进展。如果没有,今晚再派人去找找看,明早来官邸见我。”
夫人和章六见面,总是避开他,所以易副官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图,却一句也没有多问,恭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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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节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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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归当晚便乘专列离开俞州。
这次不仅仅让副官带口信给她,还亲自给她写了短笺,几个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如同他的人那般强势霸道。
信上说,南边灾情恶化,前两批赈灾款被贪污,真正落到灾民手里只有三分之一,饿死了人,动乱越发难以收拾。他要亲自前去,最少三个月才能会俞州,让画楼不管听到什么消息,就不要擅自去南边。
又说,李潋之和前段时间爆炸案,军法处的处长阮立都在查,程东阳协同,遇到需要抉择之事,阮立会请示她。
还说,让她安排容舟出官邸,回去她的小公馆,多派两个副官给她,生死由命。
纯白信笺,依稀有他烟草的清冽气息。
画楼片刻愣神,而后才叹气:是怕传出他战死的谣言,她前去相救,然后把自己也搭进去,像当初的云媛一样?
至于容舟,她留在官邸,对她是种折磨。白云归不肯接纳她,白云灵和卢薇儿又总是给她冷眼;画楼一向无视她,很少同她寒暄。她住在这里,会更加寂寞。况且她这种只有美色毫无智慧的女子,应该还能被再次利用,争取她比杀了她更有价值,李潋之应该会选择留住她的命。
当初用她,李潋之大约根本没有指望她会忠诚。
所以,她连李潋之具体的身份都不知道。
只知道是李三少,自己的主子。
这么一闹,让画楼看清了她的价值,也明白她暂时无性命之忧,便打算明早叫副官送她回去。
“你去告诉容姨太太,督军让她回小公馆去,请她把行礼收拾妥当,我明早派人送她。”画楼对管家说道。
管家道是,亲自上去跟容舟说。
然后就听到三楼有哭吼声。
容舟披散头发冲了下来,指着画楼的鼻子:“我要见督军你凭什么赶我走?督军说让我走,我才会走,你说了不算”
青丝垂在脸庞,娇俏小脸苍白可怜,含怒的眸子水潺潺的楚楚动人,她便这样气势强悍怒指画楼。
管家吓得吸了口凉气:这姨太太见夫人温和,就当夫人好欺负?
“就是督军说的。”画楼表情淡然,对她的无礼丝毫不放在心上。正要吃饭,女佣在摆餐具,却被容舟这架势吓得微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画楼示意她继续摆。
卢薇儿和白云灵都蹙起眉头,白云展颇为同情看着容舟,又担忧看了眼画楼的神色。慕容半岑则眸子微红,手指发颤,瞪着容舟,好似要动怒。
画楼轻轻拉了他的手,冲他微笑。笑容宁静优雅,令慕容半岑心头的暴怒渐渐消退了几分,手不再颤抖。
“你胡说,你胡说”她发起狂来,抓起桌上的餐刀,冲着画楼便丢过来。
画楼看准那刀的来势,快速又轻微偏过身子,餐刀便从她肩头滑过,落在地板上,一声脆响格外刺耳。
屋子里瞬间静谧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画楼身上。
管家最先反应过来,对屋子里伺候的佣人们尖声叫道:“快,把这疯女人拉住,去叫副官们进来”
两个女佣慌忙去按住容舟。
她原本就是娇柔女子,受训时练的又是美人计,献媚勾引男人颇有一手,却不曾习武。两个女佣是做粗活的,身体强壮,片刻便将容舟双手反剪着,令她动弹不得。
她不停挣扎,嘴里还骂画楼:“你个贱人,你骗我你趁着督军不在家把我赶走,还会跟督军说是我自己要走的我不走,我要等督军,他会要我的,是他让我好好活着的。你长得那么丑,他不会喜欢你,他才不会喜欢你…”
她尚未说完,突然脸上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卢薇儿等人瞠目愕然。
容舟浓密青丝泻下来,挡住视线,她被重重一巴掌打得懵了,身子又被反剪,正要看清是谁,又重重挨了几下。
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响个不停。
直到画楼一声厉喝:“半岑”
容舟眼前金星直冒,双颊火辣辣的疼痛,牙疼有好几颗松动,酸痛得血水从口角滑落。透过朦胧的视线,可以看清面前的慕容画楼紧紧抱住一个文弱漂亮的男孩。
那孩子尚未成年,身量只有慕容画楼一样高,眼睛却有野兽暴怒时的红光。他嘶叫着咆哮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害我姐姐,她害我姐姐”
场面失控。
画楼冲愣住的卢薇儿等人喊道:“喊人帮忙,先把她送上去。五弟,你过来帮我…”
她快控制不住怀里这个不停挣扎的孩子。
白云展如梦初醒,忙跑过来,想就着画楼的手把慕容半岑抱住,却被慕容半岑一脚踢中下|体,正中他的命根子。
慕容半岑还在吼:“滚开,滚开”
白云展嗷叫一声,捂住命根子,痛苦的半跪在地上。穿着皮鞋的半大小伙子,脚上力气是很大的,白云展顿时痛得脸如锡纸。
画楼错愕。
卢薇儿看到白云展那样,禁不住想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强忍着笑意,上前帮女佣一起,推容舟上楼。容舟也不停挣扎,两个女佣差点被她推得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卢薇儿也帮不上忙。
幸好这时近卫营的副官赶过来。两名副官轻易便将她架起,抬了上去。
白云灵则忙跑到哥哥身边,焦急问五哥有事没有?
白云展痛得说不出话,一脑门子汗。
“走,把他送去医院”关键时刻,白云灵不像以前那般惊慌失措,她声音虽发颤,却还记得吩咐身边林副官,送白云展去医院。
两个副官抬起团住身子的白云展出去。
“大嫂,我陪五哥去。”白云灵回头跟正努力抱住慕容半岑的画楼说道。不等画楼回答,她已经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慕容半岑则不准任何人靠近他,只有慕容画楼可以抱他。
好半天,他终于慢慢静下来,恹恹依着画楼。
画楼松了一口气,亲自扶着他回房躺下。
在被张恪虐待之前,慕容半岑从来不发火,他有些懦弱胆小;如今…
上次说苏氏怀了慕容半承的孩子,他便愤怒叫着“我要杀了他”,当时画楼没有放在心上;刚刚容舟出言不逊,他又有暴怒的前兆,画楼亦不曾多想,谁知道容舟居然发疯冲她扔刀子。
画楼避开刀子的时候,就放开了慕容半岑的手。
她心中正盘算着怎么处置容舟,容舟却开始破口大骂。
等画楼回神之际,慕容半岑已经冲到容舟面前,手快速又有力抽打她的脸。画楼奔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准备回身拿桌上的餐刀,想往容舟身上捅。
那件事,是不是让他明白,自己再也不能懦弱无能?
可是,他什么时候性格变得这样暴躁?
依旧是那般妖媚眸子,白皙脸庞,像女孩子一样文秀,却比一般女子漂亮三分的慕容半岑…他发怒时,眸子会充血,像头发疯的野兽。
画楼又忍不住想,她去霖城的那几个月,是不是他心里害怕,却没有人细心关怀他,只得自己忍着,自己挨着,才会逼得自己易怒凶残?
画楼安抚的拍着他的身子,找准穴位轻柔推拿,片刻他便安静入睡。
卢薇儿一直站在画楼身后,满眸心疼望着床上的慕容半岑。他安静下来时,依旧跟从前一般美丽温柔,修长睫毛覆盖着,睡颜比女孩子还要惊艳。肌肤吹弹可破,睫毛纤浓修长。
叫佣人拿了迷迭香过来点着,让慕容半岑好好睡一觉。
画楼摸着发疼的胃,挽住卢薇儿的胳膊:“走吧,饿得慌,咱们吃饭去。”
一桌的餐具重新摆放整齐。
画楼叫上菜,她和卢薇儿对面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吃饭。
“大嫂,有句话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卢薇儿试探着开口道。
画楼颔首:“没事,你说。”
“在国外,如果心理受过严重创伤的人,长期得不到修补,就会导致心理变态,需要心理医生的专业治疗和调养。我觉得,你应该想法子,送半岑出国去看看,趁着他暂时…”卢薇儿怕画楼不快,又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话直接些…”
“我明白的。”画楼给了她一个恬柔的笑容,“你是关心半岑。”
说罢,她叹了口气:“再看看吧。心理疾病不就是心结解不开?我最近没事,会陪着半岑,尽量开导他,等几个月后如果他还是这样,我会考虑送他去国外专业的心理诊所。”
卢薇儿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易副官大约九点多从季公馆回来,禀告画楼说,章子莫明早会亲自登门,送夫人要的东西。
画楼让他下去休息。
易副官叩靴行礼,退了出去。
她和卢薇儿一直坐在客厅,等到十二点,白云展和白云灵还没有从医院回来,画楼顿时不安。
被踢了一脚,不会真的踢重了吧?
要是被踢断了…
“薇儿,你去睡吧”画楼对昏昏沉沉的卢薇儿说道,然后喊了管家进来,问他可知道五少爷送去了哪家医院。
管家说六小姐吩咐去德国租界的教会医院。
画楼便道:“你去近卫营叫易副官过来,帮我派车,我要去医院看看。”
第三更,求粉红。后面还有一更,可能要到凌晨过后,大家明早起来看。
第一百六十九节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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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节趁虚而入
第一百六十九节趁虚而入
画楼刚要出门,院子里响起汽车鸣笛声。
她忙迎了上去。
白云展每一步都得极慢,白云灵在一旁搀扶着他,表情很尴尬。
画楼忙问:“怎么才回来?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一句话问得白云展满脸通红,微微结巴:“没…没事…”
“真没事吗?”画楼见他红了脸,她也有些尴尬。可是白云归不在家,踢伤他的又是她娘家弟弟,只得硬着头皮关切。
“真没事”白云展甩开白云灵的胳膊,耳根都红透了,“我先去睡。”
画楼只好拉着白云灵问。
白云灵同样尴尬不已:“大嫂,我不懂德文,那德国医生跟他说了什么,他又不肯告诉我。他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说罢,又微恼看了画楼一眼,“还要复诊,我再也不去了,那医院的护士特别讨厌…”
只怕是护士以为他们是两口子,拿白云灵取笑了。
画楼安慰她几句,又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的时候遇上焚烧洋货,堵了好几条路,九点多才到。医院里就诊,费了将近一个小时,那德国主治医生做什么事情都特别仔细,慢吞吞的;回来的时候我们怕城里路不好走,直接从海堤过来,结果倒霉死了,碰上帮派火并,军警围了一圈,因为我们是官邸的车,才特别通融让我们先过来…今天特别不顺…”白云灵撒娇抱怨,而后又想起慕容半岑,低声问画楼,“半岑没事吧?我瞧着他打容舟的样子…..”
“没事”画楼打断她的话,微微笑了笑,“很晚了,赶紧去睡吧。”
次日早上五点多,天色大亮,画楼被后花园一阵呼喝声吵醒。推开窗棂去瞧,却见慕容半岑和方副官在练武。
这几日她都没有注意,半岑一直这般早起练武?
吃饭的时候,慕容半岑表情温顺,低声问画楼:“姐姐,五哥没事吧?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白云展今天没有起床,画楼叫佣人给他端了早饭。问他可好一点了,他只是敷衍着没事。
画楼也不确定白云展是否伤得厉害,只好把他敷衍她们的话告诉慕容半岑:“没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慕容半岑上楼换校服拿书的空隙,画楼便趁机问方副官:“少爷最近每日都那么早起来练武?”
方副官摇头:“以前都是晚上回来练一个小时。少爷今天四点多就去找属下,说进度太慢了,以后早晚各练两个小时。夫人,您不用担心少爷太过于操劳,属下从五岁习武,懂得分寸,不会让少爷累得伤了筋骨。”
画楼微微颌首,眸子里露出赞许:“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很放心。昨日那事,易副官依旧跟你交代清楚了吧?务必查清楚,回来禀告我。”
方副官称是。
慕容半岑便已经下了楼。
出门之际,他把画楼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姐姐,我晚上去妈那里吃饭,你可去?我昨天给妈打电话,她说今天做豆豉蜜汁黄鱼。”
画楼满眸溺爱,笑道:“你去吧,姐姐今天有事。回头问问妈,小公馆缺什么,我过几天去给她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