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这才觉得,这个女人做戏,比她厉害
她这样镇定
还是她真的如此愚笨?
正想着,院子里有汽车,还有白云灵和卢薇儿爽朗的笑声。
陆冉更加蹙眉:为何她们都不知道?为何她们还能笑得出来?
白云展生死未卜,她们却一点都不在乎?
姐妹两人欢喜拥着胳膊进来,冲着壁炉方向甜甜喊了大嫂。瞧着站起身来、脸颊香粉被泪水花了的陆冉,微微一愣。
卢薇儿瞬间冲她笑,有些不怀好意。
白云灵有些尴尬,毫无往日的亲热,仿佛不知所措,半晌才勉强道:“你来了…”
以前会甜甜叫,陆冉;如今只是一句,你来了
第一百零五节响亮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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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节响亮一耳光
第一百零五节响亮一耳光
冷淡疏远的一句,你来了,让陆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为何这白家如此异常?
自己的预料都是正常理智的,可是一件都没有发生;而这些人的神态,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向对自己极好,甚至好得言听计从,将自己视如唯一知己的白云灵,怎么可以露出这般冷淡的表情?
“灵儿…”陆冉眸子里雾气缭绕,望着白云灵走过来,“我来瞧瞧你…好久没有见到你,我心中好多话跟你说…你不知道,我过得糟糕极了,心里好乱啊”
这般的悲情牌打出去,白云灵应该立马就会心疼安慰。
泪珠滚落更甚,花了妆容亦不在乎,满面狼狈真是楚楚可怜。
白云灵却明显的后退了一步,那清澈眼眸里有丝痛苦与嘲讽,让陆冉愣住。气氛一瞬间尴尬窒闷,陆冉那些泪珠再也落不下来,模样又狼狈又可笑,让一旁的卢薇儿心底暗爽。
“你的妆…”好半晌,白云灵才指了指陆冉的脸,依旧没有叫她的名字,声音亦有些僵硬,“你去洗洗脸吧陈姐,你带着陆小姐去洗洗脸…”
一旁的女佣忙道是。
陆冉无法,只得跟着女佣去了。对着洗手间水池的镜子,她的表情很是狰狞与不解:是不是慕容画楼和卢薇儿在白云灵面前挑拨离间?为何才几天不见,对她那般好的白云灵像变了个人?
坐在沙发里的白云灵神情哀痛与颓靡。
陆冉划伤了她的手,而且她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任何人都能一眼看见。可是一见面,陆冉就跟自己哭她的不如意,一句都没有问她的手上伤口如何了…陆冉根本就不在乎她。
或者,她只在乎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哪怕她是勉强做作关心一句,白云灵都会觉得她可以原谅,她很是可怜。
如今…她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妩媚的眉眼,好不恶心。
有一种长期被欺骗、被愚弄的感情,让白云灵心口似万针齐攒。
她腿微微发软。
卢薇儿和慕容画楼左右坐在她身边,一个拉着她的手,一个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也不问什么,只是轻柔安抚着她。
白云灵怕自己哭出来,自己被人当成傻瓜玩弄的痛楚她亦说不出口,连忙起身:“我上楼换件衣裳…”
推开卢薇儿与画楼,转身跑了。
还没有走上楼梯,眼泪就顺着眼眶,滑过光洁脸颊,掉了下来。
她那么认真去交一个朋友,那么仔细对待一个人,那么全心全意去付出,结果…
真像个笑话。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再也忍不住啼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回想,似乎只有认识的最初,陆冉对她很是照顾,让初来俞州的她倍感温暖。陆冉的温暖,不过持续半个月左右,她便试图开口跟白云灵提要求。
白云灵每一个都帮她做到。
陆冉提要求的时候,就越来越随意,越来越变本加厉。
她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自己的的。白云灵甚至想起刚刚认识陆冉的时候,一个小姐很愤然跟她说:别跟那个女人来往…
当时,白云灵还以为那个小姐不喜欢她。如今想来,大约也是认识陆冉本来面目的人吧?她太傻了,傻得以为陆冉是挚友,对她掏心掏肺,结果人家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利用
她甚至故意接近白云灵喝醉酒的哥哥,然后撺掇自己跟大哥大嫂去闹,弄得他们家宅不宁。
甚至她涉嫌绑架了白云展。
白云灵想起陆冉从前还要见特派员,让自己去跟大嫂说,为难大嫂。如今想来,陆冉一定觉得,她白云灵是个用的十分顺手的工具吧?
她多傻啊,傻得被人这样不堪的利用。
为了这种人,真真浪费珍珠似的眼泪。
大嫂就说过,女孩子的眼泪很宝贵,不能轻易落下。
缓缓起身,白云灵摇铃,叫女佣上来帮她洗脸,她的手不能沾水。
洗好了脸,女佣又伺候她换衣。
“小姐,穿哪一件好?”女佣恭敬问道。
白云灵打量衣柜一眼,便瞧见了那件深紫金色苏绣玉簪花旗袍,那件让陆冉嫉妒发狂,说了一堆欺骗她的话的旗袍。这个瞬间,白云灵便觉得不值,心底也轻松了三分,拿了那件旗袍:“换这套…”
旗袍一上身,甚至未施脂粉,白云灵亦能看到女佣眼里的惊喜。
那女佣忍不住惊呼:“六小姐,您什么时候做的这旗袍?真是好看极了,从前怎么不见您穿?您穿这个,像月宫里的嫦娥一样…”
她为何不穿?
白云灵笑容微涩:“做了很久了,不过是因为笨,想不起来要穿…如今,穿新衣,也要做新人了。”
女佣有些惶恐,被白云灵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不安立在一旁。
“帮我化妆…”白云灵道。
等她下楼的时候,原本跟大嫂和陆冉说话的卢薇儿突然目光直了,震惊得半天才拉着她大叫:“天哪,这衣裳…灵儿,你是要做谁的新娘吗?这真是美丽极了…”
那紫色金色苏绣玉簪花的旗袍,紫色的妖娆里流淌着金色的端重大方,又配上白云灵那圆圆杏目里的单纯,似骄阳撒入清澈湖面,波光粼粼,潋滟的温柔似漩涡,能引起所有目光的沉沦。
美不胜收。
陆冉神色一瞬间僵直。
画楼含笑,宁静的眸子虽然不动,余光却探视四方。陆冉的不自在顿时浮现在她的眼底。画楼想起白云灵那么爱美,却一直冷藏这件跟她气质极相配的旗袍,而且不怎么穿紫色,很是不解。
如今,隐约猜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得有多么宽容善良,才能被陆冉一骗再骗?
画楼很是欣慰,白云灵终于醒悟,她肯穿出这件旗袍,就代表她已经有心与陆冉决裂。被人欺骗的耻辱,她不能忍受
暖色炉火前,画楼的眸子也添了暖意。
“薇儿姐,你又胡说”白云灵没有太多的不好意思,好似被人惊艳,是她预料之中的。
“没有没有”卢薇儿急忙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大嫂”
“真的很美”画楼含笑颔首,“当时做回来,我就说过,这种颜色和料子,配你的气质简直是绝了…”
“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不知道?”卢薇儿好奇问道。
白云灵还是觉得心头涩然,亦不看陆冉,只顾和卢薇儿道:“做了很久,你那时还没有来,是五哥得的料子。后来穿出去喝喜酒,大家都在看我。陆冉就说在俞州,只有乡下老妈子才穿这种,大家都是笑话我的。我吓死了,就再也不敢穿了。”
空气里倏然窒闷。
画楼挑了唇角笑,灵儿敢于大胆说出自己的不满,敢于承认自己交友不善,敢于面对过去的狼狈,让画楼觉得极其难得。她这一句话,像是让她整个人新生了一般,眼睛里却微润。
卢薇儿先是一怔,继而锋利眸子投向陆冉,咬着唇,恨意无处发泄。
陆冉脸色一瞬间煞白,嘴角翕合,想辩解一句,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后背有冷汗冒出。
如此乖巧的白云灵,怎么说出如此让陆冉无地自容的话?
虽然是实话。
白云灵好糊弄,卢薇儿和慕容画楼可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陆冉喜欢紫色,她一直以紫色为傲。可是她原本就眉眼妖娆,再加上妖媚的紫色,便过犹不及,显得轻浮有余,端庄不足。
倘若她穿粉色,仗着年轻,将粉色的清纯与她容貌的妩媚一调和,气质会更加出众。
当一个人看到自己喜欢的颜色在别人身上绽放异彩,哪里能忍受?
半晌,陆冉只得抬起含泪的眸子,可怜望着白云灵:“我在乡下…”
“开饭了吗?我有些饿…”白云灵根本没有听她说,亦没有瞧着她,只是眼波蜻蜓点水般跃过。看到陆冉,白云灵便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那从前觉得温柔好看的脸,让她忍不住想要扇一耳光。
其实她的话,已经狠狠扇了陆冉一耳光。
陆冉的话,原地吞了回去,心底一瞬间全部寒了。
“你们先去坐,我叫厨子先上点心…今晚有个客人要来,劳驾两位大小姐多等等…”画楼笑着调侃般道。
“好我们且等着,是谁?六少吗?”卢薇儿拖长声音问道。她瞧着陆冉那似开了颜料铺的脸,心情大悦,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她自从第一天见到陆冉,就觉得这女子这是做作娇柔。
“一会儿就知道了”白云灵拉着卢薇儿走了。
“陆小姐也去坐…”画楼望着卢薇儿与白云灵携手而去的背影,对傻傻愣在原地,脸庞的狰狞似乎藏不住的陆冉轻声道。
陆冉再次可怜巴巴望了画楼一眼,希望她安慰自己一句,说声灵儿不懂事,陆小姐别望心里去这话,给她一个台阶下。
可是画楼没有。
她甚至亦没有再看陆冉一眼。
院子外有汽车鸣号。
画楼去了门口,让副官开门。
两辆车子驶进官邸的车库,一辆是季龙头的豪华轿车,一辆是白云归的军用越野车。
“夫人”季凌龙含笑跟画楼见礼道,“人都带来了,怎么处理?”
“先押在花厅,易副官”画楼脸上笑意更甚,吩咐易副官道,然后又请季凌龙,“季老板,咱们也先花厅说话,家里有外客,不方便”
第一百零六节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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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当面对质
第一百零六节当面对质
季凌龙忙道好,胖墩墩的笑容和煦,跟画楼二人像是父女般亲昵。
画楼尊敬季凌龙,季凌龙钦佩画楼,又像是同僚一般。年纪相差三十多岁,几乎没有交流的隔阂,言谈投机。
夜色渐深,官邸前的路灯鳞次栉比响起,橙黄色灯光洋洋洒洒,似在黑夜里铺了轻柔的橙色绸缎,高大木棉树的虬枝显得更加孤零零的。
远处的山,依稀有浅浅轮廓。
易副官叫了几个副官,帮着季凌龙,把车上的人全部带到了西花厅。
西花厅里的水晶灯虽不是名家之手,亦是华美辉煌,枝盏将近百来束,明亮光线将西花厅照得纤毫毕露。
季凌龙微微打量这西花厅。正中央摆了个巨大鱼缸,在水晶灯下水面波光熠熠;养着各色观赏鱼,嬉戏在碧绿海藻与艳丽珊瑚之间,那海底铺满五彩雨花石,似幻化的虹。
东边角落两架秋千,缠绕着翠绿色的藤蔓。那些藤蔓的叶子,全部是极品翠稠做成,栩栩如生。风微动,叶子便似绿色波纹,掀起阵阵涟漪。
南边角落则是一处葡萄架,缀满紫色饱满晶莹的葡萄;葡萄架下,便是石桌石椅子。
季凌龙愕然:“夫人,这个季节还有葡萄啊?”
画楼大笑:“季老板见多识广,亦被骗了都是假的,用塑料做成…您去瞧瞧,在眼前都跟真的一样,只有用手摸,才能感觉不同。”
季凌龙不相信,真走到跟前一瞧,的确是饱满的新鲜葡萄,微微用手碰,才触到塑料的质感,大为赞叹。就连那石桌石椅,亦是图了油漆,做成样子的。简直是巧夺天工。
季凌龙的爱女季落夕也喜欢这样新巧的东西,他便仔细问画楼是从哪里买来的,回头自己也去买。
“是我们夫人自己画了样子,调了油漆,送到塑料工厂里做的。”易副官解释道。
“您也想给落夕小姐弄一个?”画楼猜测道。
季凌龙颔首:“真让夫人说着了…”
“那我明日再画一副,亲自送去贵公馆…”画楼含笑道,眼睛这才睃向那边一群人。
一个中等身量的消瘦男子,眼睛眯着,大约是戴习惯了眼镜,突然没了看东西不清楚,他应该就是华成英。身上有些脏乱,却没有伤口,没有受到毒打,画楼心中微定。
两个副官身边,站着两个高大结实的男子,是季凌龙的保镖。他们手里,各自拽住两个男人的胳膊。
那两人就血肉模糊的。
“华先生,我是云展的大嫂…”画楼先走到华成英面前,目光真诚幽静,“让您替云展受过,十分抱歉”
说罢,冲他鞠了一躬。
华成英连忙虚扶了她一下,眯起眼睛看她:“夫人,我这眼镜掉了,也看不清您…您不用如此客气,也是阴差阳错,又不是云展故意害我。”
是个敦厚又明事理的人,画楼心中微微一松。
“您先坐下歇歇…”画楼笑道,让副官扶着他坐下,然后吩咐易副官照着华成英的度数,去城里配了眼镜来。还说督军书房有副眼镜,先拿来用用。
华成英又道了句谢。
画楼这才瞧着那两个受刑较重的人。
“这俩混蛋,都是湖南帮的…”季凌龙跟画楼解释道,俞州的湖南帮,并不是说这些人是湖南人,而是他们曾经开创人是湖南人,一直延续叫这个名字,血液却早已换成了全部的俞州人,“这个是赵老四,这个是于老三,就是他们绑架了华先生…”
然后季凌龙又将他审讯的前因后果仔细告诉了画楼。
“你愿意指认那个女人吗?”画楼说话时声音柔柔的,很容易让人心生信任与好感。
赵老四忙不迭点头:“愿意,愿意,小的愿意,求夫人活命,求夫人活命”
那个于老三亦在一旁求饶。
“嘘…”画楼纤细葱白食指轻轻靠近樱红唇瓣,声音婉转低柔,“不要吵,想要活命就要听话”
那两个绑匪睁大双眸,顿时不敢再说一句话,闭紧嘴巴直点头,还呜咽了两句。
令人看守好那两个绑匪,画楼请季凌龙和华成英去餐厅吃饭。
餐厅里的三个女子彼此不说话,静的唯有风卷檐下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有一下没一下撩拨众人的心。
陆冉愤懑,几次欲与白云灵说话,开口说道一半,便被卢薇儿打断或者白云灵自己打断。
不,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失去白云灵在她的计划里,白云灵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陆冉像个赌红了眼睛的赌徒,不到最后输光全部,她都是不愿意接受失败而离场的
与白云展同归于尽,是她最消极最无可奈何的想法。只要有一丝希冀,她还是愿意争取一下。她的愿望仅仅是嫁给白云展做正室,有多难啊?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高气傲的她根本看不上白云展。
想到这些,陆冉挪了两个位置,做到白云灵的旁边,强行拉了她的手,眼泪汪汪,声音哽咽不已:“灵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不理我?若是因为这件旗袍…”
若说刚刚白云灵极度气愤,后来看到陆冉惨白的脸,也生了一丝怜悯;可是此刻,她又这般无耻妄图用悲情与巧舌争取白云灵的信任,让白云灵的反感一下子到了极点。
人的感情如此之奇怪。
前几天还如胶似漆的好姐妹,现在瞧在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人。她含泪娇滴滴的模样,变得面目全非。
白云灵好似伤感少了一些。
她多傻啊,她为了陆冉这个人伤心,是多么不值得。
白云灵抽出自己的手,并没有说什么,画楼便带了两个男人进来。
三个人包括陆冉,都瞧向来客。一个五十多岁,胖墩墩和蔼慈眉的样子,像谁家餐馆的厨子;一个中等身量偏瘦,带着一副与他不适合的眼镜,大约二十七八岁。
那眼镜,是画楼从白云归的书房找到的,暂时凑合给华成英用。
“我来介绍…”画楼见三位小姐都起身,便笑道,“这位是季老板,六少的朋友;这位是华先生,云展的同事。”
然后又指了白云灵等三人:“这位是亲戚家的卢小姐;这位是我们家六小姐;这位是陆冉小姐。”
画楼介绍陆冉的时候,说了她的全名,亦没有加上称谓。她一语刚落,华成英和季凌龙的目光便全部落在陆冉身上。她刚刚哭过,眼皮微肿,眸子亮晶晶的,却带着浑浊的市侩;模样妩媚,感觉到华成英与季凌龙的目光,她居然微微扬起下巴,挺了挺胸脯,好似接受男人爱慕崇拜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她一辈子经历太多了,都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华成英与季凌龙心中想法一致:这般放荡的模样,眼神里的市侩,果然是个狠辣阴毒的女子。
特别是那挺胸的动作,若是衣香鬓影的场合,或者有些诱人;此刻却显得突兀又轻浮,让人心生厌恶。
听到画楼称季凌龙为老板,而且他胖墩墩的样子,的确像个老板,三个女人没有太多的注意,一时间目光都在华成英身上。
白云灵与卢薇儿在打量他是否受伤,是怎么被救回来的,赎金真的给了吗?而陆冉则是好奇,这样衣衫不整又戴着奇怪眼镜的人,怎么会是白督军官邸的座上宾?
“去喊了五少爷下楼吃饭…”画楼对女佣道,“可以上菜了。”
陆冉虽然对白云灵极度不快又隐约担忧,此刻却颇为高兴,她想瞧瞧慕容画楼到底搞什么鬼
她想,等会儿女佣肯定说五少爷:五少爷睡了很久,说没有胃口。那么她就会说,夫人,求您让我亲自给五少爷送去饭菜吧?
当着外客的面,慕容画楼只怕更加不好拒绝…
到时,看慕容画楼到底怎么遮掩
看她那平静优雅的眸子,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这个可恶的女人,让她不爽这么久,她必须找补回来一次
却听到爽朗又惊喜的笑声:“老华老华”
又惊又喜,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上前便轻轻拥抱了华成英的男子,穿着深灰色呢绒西裤,雪色衬衫将袖口挽起,墨色宝石的袖扣又暗暗流转的光泽。高挑清瘦,不羁里透出风流…
陆冉猛然站起来,甚至将椅子推到,难以遏制地啊了一声,浑身若筛抖,脸色一片死灰,性感红唇一瞬间全部褪去颜色,苍白得吓人。
豆大汗珠从脸颊滑落。
眼睛里瞳孔骤然收缩,好似大半夜遇到厉鬼一般。
不停地后退了数步,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吓得面如白纸,大家眼睛里或嘲讽,或厌恶,或讥笑,或愤怒,或得意,或平静…
那个平静的眸子,是慕容画楼。
“不,不…”陆冉死死盯着白云展那张脸,一个劲摇头,最终身子发软,跌坐在地上,“不可能”
“可能的”画楼声音与平常的清雅无异,好似朋友间促膝交谈,“你让赵老四绑架五少爷,其实把华先生误绑了去…”
陆冉脸色更加苍白。
半晌,她才缓缓回神,呢喃道:“我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我要回家,我先走了…”
两个副官掏出枪,抵住了她的去路。
“带他们进来吧”画楼温软说道。
陆冉瞧着进来的两个人,虽然脸都被打得变了形,依旧认识…
她微微闭目,发出一声喝的冷笑:“怎么会…是上苍要亡我?”
第一百零七节更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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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更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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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陆冉,赵老四立马攀咬,把全部责任推给陆冉。
所托非人
陆冉这个瞬间,只觉得自己一向自以为是的精明,实则太天真。她的精明太过于肤浅,这些跑江湖的才是真正的世故。
她败了,人生的一个大跟头,她便输的精光,再也没有翻身的资本。
她哈哈大笑,放肆而快意,输出胸口最后一点闷气。
解释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更加不堪。所有人眼神里的厌恶与嘲讽,是她从小见惯的,是她最害怕的。
微微闭目,任泪水打在脸上。
“为什么?”白云灵声音沉痛低缓,眸子这一刻少了些许天真,多了一份深沉,“陆冉啊,我自认为待你不薄…我自认为实心相交,总有一**亦能真心相对…”
陆冉脸上全是嘲讽:“你我是不同的,你那颗高贵的大小姐心,哪里换的来我的心?咱们原本就不应该是一路人…”
她止不住,缓缓诉说陆家是如何从小小乡绅爬到如今的地位;陆满城是如何从一个落魄书生做到今日的高官厚禄;陆家太太是如何把姨太太的女儿当成瘦马来调养,将来为丈夫在官场上的交际添加筹码。
俞州不同于北方,真正的簪缨之家极少,所谓上等人,都是些暴发户新贵,或者土匪起家的军阀。
这样的社会风气,笑贫不笑娼,家里女儿送人,对方能收下且疼爱,反而令娘家沾沾自喜,四处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