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宋昂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食指比划在唇边,嘴角的笑没有半点温度。他贴着宋灵的脸,在耳边悄声,“一切都来不及了,你当年就应该把她弄死。你心里有恨但不够狠。而我在爱面前…
“一定比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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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悻悻然,妆容没有一丝血色,绷紧的嘴唇倏地放松,笑道:“瞧你话说的,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可能跟你为难。”
宋昂笑呵着点头,“我们姐弟俩是该像今晚一样多聚聚。”
宋灵离开时把门关的“砰砰”响,宋昂虽是她弟弟,但也因这个弟弟,自己被迫离开集团,野心被打压成碎片,虽已结婚生子,但争强好胜的性子使她对过往耿耿于怀,未曾甘心。
宋昂再了解不过这个姐姐。
这几年相处安然,都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像今晚这般擦枪走火的谈话,屈指可数。自己应当避免这样摆上台面,撕破脸面的情况,可是刚才…
宋昂长吁了声气,为着那个女孩抱不平,还真有点无能自控了。

毒日头高照的夏天特别难捱。这几日,程天赖再也没去过医院。小姨在家做了饭就走,默默然不吭声,小念也知道天籁的心情不好,大多闷头不语做着自己的事。
夏日落晖宁静平和,红彤彤的烧了半边天。院落的木芙蓉一波一波盛开比艳,小念在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一旁的程天赖,面无表情的,清瘦了一圈。
“天籁姐姐。”
程天赖慢悠着扭过头,没做声,只弯了弯嘴。
小念起身走近,又唤了声“姐姐。”小手搭上她的头发,瘪着嘴说:“姐姐我害怕你这样。”
程天赖怔然,缓了缓脸色笑着,“姐姐是哪样?”
“冷冷的,不爱笑。”女孩歪了歪脑袋,“就像生病了一样。”
天籁点点头,眼里尽显疲惫,她摸了摸小念的头,只说了一个字,“乖。”
她可不就是生了一场大病。自己是有多可憎,才让母亲如此对待。宁可装疯卖傻拒绝与女儿的交流。
在知道事实的片刻,天籁太想知道为什么,可这几日,她却不愿知晓原因半分。
心被活生生吃了,再经不起半点丑陋和不堪的真相。
在决定搬家的第二天,宋昂竟然找上门来。小念一溜烟躲到天籁身后,小姑娘怕这个男人。浅灰衬衫扎进皮带,宋昂这一身穿的清爽精神,天籁看到的时候,他正在关车门,悠然绕到她面前,扬了扬嘴角:“天籁。”
她慌张,“巧,巧啊。”
宋昂笑出了声,“不巧,我特意来找你的。”
程天赖捋了捋头发,这动作掩饰不了她的紧张,小念是个机灵鬼,返身溜进了屋。
“进来坐。”天籁让了让身。
宋昂只是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车子七拐八拐十来分钟停在一处农房前,特色是农家野味。程天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来,两个人独处的现在,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宋昂跟这儿的老板熟,喜好习惯一一被记得。服务员上了一小壶清酒,宋昂挽了衣袖亲自给她倒上,“这酒养人,我尝过很不错,你试试看。”
见对方迟疑,他又笑,“怕醉?没事,你别担心。”
程天赖刚松了气,他声音又起,“这酒就叫‘醉美人’。”
小姑娘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宋昂掖不住笑容,眉眼轮廓弯弯,“未尝先醉,你看我没骗你吧。”
天籁埋头喝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茶杯里,半天才吞吐说:“你这么有空请我吃饭啊?”
“你不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宋昂左手撑着下巴戏谑道:“不然这顿你请?”
她把头埋得更低,“好,好啊,我请。”
宋昂边笑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逗你的。”
程天赖愣住,瞧着他慢条斯理把手收回,而被他摸过的左脸滚烫,想起在宋昂公司顶层的那一晚,风月温柔,星辰弥漫,他软语诱哄:“天籁,没有算计,没有欺骗,要不要试一次,跟我谈一场舒服的恋爱。”
她只把它当做一个过分美丽的梦,现在却越发清晰,宋昂的举动似乎在证明,他是一个多么认真的造梦人。
菜肴很快上齐,菜色倒是普通,但吃到嘴里却美味的不行。程天赖不停夹菜,忙活了半天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宋昂,这男人一双眼睛盯着她没放开过。
“想好了么?”
“嗯?”她不解。
宋昂笑了笑说没事,喝了口茶似乎在叹气,“你这样磨的我心烦。”
瓷勺刮着碗发出尖锐的声响,天赖放下碗筷,闷声道:“我才叫烦。”
宋昂轻轻笑出了声。也就是这不屑的一笑,陡然激怒了程天赖。
“你有什么可笑可烦的?你是被亲妈骗?被人暗算?还是亡父丧弟?人生如此我都没去跳楼已经很不错了!”
“天籁。”宋昂及时打断她的激动情绪,“天籁,我不想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争吵。”
她不说话了,别过头看窗外,咬着嘴唇极力克制泪水,眼眶通红的看着宋昂,“这不都得感谢你们家。”
“好了不说了。”宋昂长吁气,“我们两个可不可以,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程天籁沉默以对,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青菜却一口也没再吃。宋昂不停给她添菜,脸部线条绷的紧紧,手腕上灰黑色的小佛珠一闪而过幽幽的光。
他心里明白极了,爱从一厢情愿到两心相悦,这在他和程天籁之间有多么的难。宋昂搁下筷子,却听到她小声呢嚷:“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别费心思了,真的…”
“啪!”宋昂把筷子重摔向桌面,“费心思的是我,可不可能也不是你说着算,你这倔脾气非改改不可!”
“倔脾气?”程天籁重复着这三个字,突地笑了,“我不仅脾气倔,心里还特别阴暗,没瞧出来吧?”她声音沙沙哑哑逐渐带了哭腔,“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就很扭曲,没妈爱没娘疼,十九岁还没了爸爸,宋昂,你要是关在监狱里两年家破人亡,我就不信你笑容阳光灿烂跟花儿一样!”
天籁情绪激动地推桌站起,眼泪跟坠落的珠宝似的,“宋昂,你们家害了我一次,还妄想圈住我一辈子?凭什么啊?”
说完她就往外跑。空气里还有湿润的泪水味,木门被撞的“啪啪”响。宋昂像是瞬间清醒,长腿阔步的往外追。
“俏俏,俏俏!”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拥住她,“你听我说。”宋昂的脸紧紧贴住她的面颊,“是我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幻觉…

搬家

第二十章
程天赖反身扑向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谁不想好好生活,上学,恋爱,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宋昂我跟你不一样的。”
“不一样才好。”他收紧手臂,“天籁,你试一次跟我在一起,这绝不是血本无归的买卖。我会让你从今往后,活在爱里。”
程天赖迟疑了。宋昂倒也不急,擦干她眼角的泪水说:“遇到麻烦你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替你做决定去解决。”
她的眼睛亮了又暗,宋昂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五步不到,程天赖将手抽出,默不吭声的跟在身后。他叹气,也由她去了。
车子开向回程的路。“我要搬家。”程天赖说。
宋昂只“嗯”了声,“房子找好了么?”
她摇头,“不想住那了,见着尴尬。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过了一个红灯的时间,车子四平八稳的开动,“我帮你找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搬告诉我一声。”
程天赖侧头打量,“宋昂,你为什么对我好?”
他答的很快,“因为我看不惯别人对你不好。”
心莫名跳跃了一通,天籁别过头看窗外,眼底却有热潮翻涌。
***
房子很快找好,当然不会是宋昂安排的住处,虽然在小巷子里,但出来后就是公交车站,一室一厅倒也清幽。只是在看到行李时,宋昂吃惊不小,“你就这么些东西?”
程天赖耸了耸肩,指了指地上的一个箱子,“都说了我自己可以的。我可没求你帮忙。”
宋昂拎起箱子,笑容温温和和的,“嗯,我求你。”
天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尖,“谢谢你了。”
搬家匆忙,房间的卫生也没来得及打扫,跟宋昂示意了多次他可以走了,对方装无视,挽起衣袖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你去收拾衣服,这里交给我。”
宋昂找抹布找水盆,从桌子到柜子一个也没放过,扫帚拖把轮流来,门窗都敞开着,湿漉漉的地面一下子就吹干。最后又用干抹布重新擦了一遍家具。整个过程完成的利索,程天赖整理好卧室出来一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宋昂热的很,衬衫卷到胸口,精壮的腰腹赤*裸裸的在她眼前,他单手撑腰,斜靠在窗边吹风。回头打笑,“小丫头。”
“宋昂你真神奇。”天籁原地转了个圈,打量房间四周,“除了做生意,你竟然还会做家务。”
他边笑边走来,“我会的还有很多,以后你会慢慢知道。这些都是生活技能,必须学会。”
程天赖呵呵笑,“我以为你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随手一吆喝,就有人把食物嚼烂送到你嘴里。”
宋昂膈应的慌,“你打的什么破比喻。”
程天赖憨憨的笑起来,他看了看时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再去买点东西。”
还真是累着了,宋昂毫不客气地吃了四碗饭。程天赖扒了一碗就放下筷子,饶有兴致观察他的吃相。倒也没什么刻意讲究,但他连狼吞虎咽的样子都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突兀的感觉。
“虽然这顿是你请,但也不必盯着我这么久,嗯?”宋昂放下碗筷,程天赖明显松了口气,他嘴角一弯,“怎么,怕我把你吃穷?”
“不不不!”天籁急忙摆手,“你帮我搬家,请你应该的,还要吃什么你点。”
宋昂点点头,手一扬,“这边加菜。”
程天赖满脸都是“啊?啊!啊…”大少爷,这个餐厅很贵的好不好,装修跟皇宫似的,一小碟青菜就得三位数。宋昂带路来这儿,到了才说要她请客。
喂,既然我请客,地方应该由我选吧!
程天赖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宋昂心一软,“对我真不大方。”
她把头压的更低,“还不大方啊,都吃了我小半年的积蓄了。”
宋昂拣起纸巾擦了擦手,“小女孩,真以为让你掏钱,走吧。”
离店时宋昂对老板点头以示招呼,不仅是常客还是贵客。见着身后的程天赖,老板笑的更开,她莫名心虚脸红,跟在宋昂后面一步也不落下。
驱车开往广场,宋昂带她进了超市,天籁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瞧着宋昂有条不紊的拿东西,很快就是满满一车:碗筷油盐,墙纸花露水…她忍不住大声:“你买的都是些什么啊!”
“你缺的。”
“我不需要。”
“不时之需。”宋昂负手打量她,“我这是为你好。”
“我…”
“这样对你不好么?”
天籁在宋昂淡声从容的模样里败下阵来,闷着气一句话也不说。宋昂也不管她,挑的东西有条有理,细致分明。排队付账的时候,程天赖强行递过自己的钱,对他没个好脸色。
宋昂低低叹气,“你只是不习惯我对你好,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一定程度,对么,天籁?”
他的声音绕在耳畔,她的背脊倏地变僵。而又听他说:“没关系,以后你会习惯的。”
*
房子不大东西不多,但收拾齐整也花了一天时间。瘫在沙发上,看着在挂窗帘的宋昂,程天赖不得不佩服,“你真神奇。”
最后一个挂钩搞定,宋昂松了气,动作极利落的从高凳跳下,拍了拍衣袖说:“你不知道么,我的名字就叫神奇。”
天籁嘟了嘟嘴,“自大。”
新买的吊灯橙黄暖光,耀出一室温柔,刚挂好的窗帘是粉嫩的淡色,宋昂一步步走近,身躯高大圈出一片阴影,一点点笼罩她的眼前,待到完全被影子覆盖时,宋昂距她近的不能再近。
“天籁。”他轻轻唤。
“什么?”她被震住一般。
宋昂的眼色变的沉而浓,双手撑向沙发,将她结结实实困在怀抱里。
“生活有我参与还是不错的,是么?”他停了停,说:“我看的出来今天你很开心。”
“跟我恋爱,这没有什么难以跨步,你觉得会失去很多,会万劫不复,这只是过去遗留下来的阴影,别人已经让你不幸福过一次,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你要知道,过去是过去,未来要为自己。
“天籁,勇敢一点,靠近我,接受我,让我爱你,也试着…来爱我”
浓情暧昧的氛围被电话打断。宋昂极不耐,但看到号码后还是接听。几句便挂断,他急着要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天籁,你好好考虑,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的人面无表情,“嗯”了声仿佛还没回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这也不是幻觉…

设局

搬家小有半月,自那晚一别,宋昂未曾出现。
程天籁开始找新的工作,买来大量报纸,各个副版的招聘信息仔细筛选。她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连小公司也有硬性要求。
可人总不能饿死,生存容易生活难。她现在连生存都变得格外困难,最后,程天籁找着了一份临时工,每天十小时站在步行街头发传单。
医院里妈妈的事不再过问。这一次被伤够了心,程天籁实在无法容忍至亲之人的刻意欺骗。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到了正午温度直飚三十有五,她的衬衫一天能湿好几遍,除了压低太阳帽遮挡阳光,别无他法。
一千份的量是基础,超过了有微薄的提成,程天籁拼了命干活,受了冷眼无数,也没有这一刻,这个陌生女人出现在眼前来的让她难受。
妆容打扮太过贵气的女人,望着她笑容温温,烈日顶头,天籁却分分明明觉得冷。
“程小姐,我们谈谈可好?”
礼貌的询问却不容拒绝,程天籁摸不着头脑,被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种眼神呵,真是锋如刀刃。
拽紧手里的传单,问:“请问你是?”
对方加深了笑,眼角不见一丝皱纹,“我是傅添的妈妈。”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程天籁双眼发黑,“对不起,我、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转身急急要走,宋灵胜券在握,淡声细语,“我知道你弟弟在哪里。”
*
装潢高档的咖啡厅与自己这身打扮格格不入,她跟在宋灵身后双唇紧抿。
“坐,想喝什么随意。”
宋灵鲜红的指甲划拉着餐牌,轻轻一点,“报序号就是了。”
餐牌全是英文,程天籁哪看得明白。她压低声音,“请您告诉我,我弟弟的下落。”
“别急,这家店的点心都还不错,现烤现卖。”宋灵眯了眯眼,把对方急促不安的表情尽收眼底。
程天籁索性直说,“我怎样做,你才会把弟弟还给我。”
宋灵却弯嘴笑了,放下餐牌,慢悠悠道:“真是聪明可人啊,难怪我弟弟也欣赏你。”
程天籁无力再去想宋昂这个复杂的家族,她心情急切只想要弟弟。入狱后母亲装疯卖傻,不到五岁的弟弟莫名失踪,她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
宋灵随手点燃一支烟,烟圈吐的熟稔漂亮,“你弟弟好着呢,我没有亏待他半分。”言辞里分明有咬牙的味道。
在程天籁探究的目光里,她也有话直说,“实不相瞒,我丈夫希望小男孩留在家里。”
“你丈夫和我弟弟有什么关系?”天籁摸不着头脑。
宋灵冷笑,弹落烟灰,“这就得问问你那位好妈妈了。”
程天籁猛的闭眼,心口的血气直往上翻涌,这句话的意思稍加深想就能知道因果。她稳住阵脚,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你妈妈婚后出轨,勾引初恋情人,生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种,给你亲生父亲戴了绿帽,啧啧,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宋灵深深吸了口烟,笑容艳丽,“小姑娘别怕,你今日种种啊,就是拜你妈所赐,多漂亮的女孩啊,真可惜,牢里滋味不太好受吧。”
她一字一句咬牙,“别怪我,最无辜的受害者就是我和傅添。你妈是个贱胚子,为了逃避,还对你装疯卖傻,她这种人活着没用,死了占地。”
血液逆流,心脏剧烈跳动,程天籁觉得天都塌了。她不停摇头,“别、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宋灵把烟盒和火机往桌上一丢,“我深爱我丈夫,他的要求我一定满足,我是傅家的女主人,你弟弟未来的生活好过与否,也还得由我说了算。”
“你想怎样。”
“我要你也住进傅家。我可以提供你优越的物质生活,还能保证你大学顺利毕业。总之呢,你人生所有的缺失我都可以帮助挽回。还有你弟弟,一定平安健康长大。”宋灵笑了笑,“说到底,你和傅家也算是亲戚关系了,捡个傅家千金当,这买卖哪里找?”
*
这一天的信息量实在过大。
风卷街头落叶,秋老虎只横行于正午,傍晚台风即将登陆,温度降的快,天色也沉沉黑暗,城市瞬间变得秋意萧索。
咖啡厅离租住处有十七八站,程天籁懵着头走,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房间门一关,她才觉得腿脚酸软,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眼泪豆大一颗。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她嚎啕大哭,在空无一人的家,程天籁只要一想起方才谈话的每个字,心就绞痛的无以言伤。
她含冤而亡的父亲,自己无妄入狱的两年,少女最美好的时光被牢狱冰冷的墙包围。还有心心念念、从小宠大的弟弟。
程天籁不敢再想恶心的真相。情绪激动至极,竟然匍匐在地剧烈的呕吐起来。
程知因竟然是姚娇和傅明朗的私生子。
这两个成年男女各有妻子,相逢时却抛却到的人伦,做些猪狗不如的丑事!程天籁从未像现在这般憎恶自己的母亲。
父亲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落泪伤心。
一夜的神经紧绷,她甚至数度出现了幻觉,后半夜,头痛发作剧烈,天籁把头埋在大盆冷水里,一憋就是一分钟。
水从鼻腔呛进,她这才从水里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多么青春美好的长相,神情却是如此老成。
程天籁恨透了造化弄人!
凌晨五点,宋灵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短信。简单三个字:
我答应。
豪宅香房,贵妇人点着熏香,水晶灯幽幽发亮。她笑的诡异,鲜红指甲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宋昂啊宋昂,知道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啧啧,宋灵得意的笑起来,这个弟弟一生荣耀万丈,三十而立便万人尊仰,在家族,宋昂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却会对程天籁那个小丫头动心动情。
程天籁一旦入住傅家,对外公开傅知因和傅明朗的关系,那么她也必定成为傅家一份子。
到那时,程天籁要怎么称呼宋昂呢?
小表舅?
宋灵施施然去沐浴,她心情极好,这一场戏 ,真是越来越美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是一定会讲完。
完结《不忘》之前,这一篇会更的极慢,建议还是完结之后等TXT吧,追文不易,我深知其苦

认祖归宗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程天籁便辞去了发传单的工作,按照宋灵的提示去酒店接弟弟。
这一夜根本就没有好眠,她坐立不安,整理了半天心情,见到弟弟该说什么,弟弟有没有变模样,甚至有一刹那她想,这些是不是宋灵故意的欺骗?
程天籁想了一百个理由去补充,可一个女人,一个名门望族的千金,怎么会无缘无故,拉下面子说自己的丈夫与女人乱搞?
傲如宋灵,怎么甘心自扫颜面。
程天籁被即将到来的姐弟团圆冲昏了头,天一亮,搭了最早的公交去到指定酒店。宋灵来到的时候,日上三竿。
“上去吧。”她正眼不瞧人,宽大的酒红色墨镜遮住了半边脸,高贵犹如仰颈的天鹅。
顶级酒店如皇宫,厚重的地毯犹如踩在云端,程天籁腿软,慢慢停下步伐。
“你有什么问题?”宋灵摘下墨镜,不耐的皱起了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程天籁声音直抖。
她呵的笑出了声,“质疑我骗你?你弟弟就在房间待着,要不要人你自己看着办。”
摁下电梯,她优雅的走了进去,程天籁想都没想就往里钻。电梯停在三十五层,转角的第一间房是3507。宋灵划拉着指纹,门“叮咚”应声而开。
程天籁深吸气,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