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迟点头,走近了看画,“很好看”
“晾三天,最后我再描一次线,就可以送去参赛了”唐意浓安了心,看了眼冯迟,总算没有辜负你。
宋允清稍微收拾了下就要走,和梁跃江约好去给爸爸挑生日礼物。
“呀,小清姐姐你还没吃晚饭的”小叶一拍脑袋,“一忙就忘记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噢小清姐”
宋允清笑着说“没事”
冯迟看了看她:“我送你,顺便帮他们带晚饭”

“我不回家,你把我送到南街就好”宋允清边下楼边穿外套,冯迟走在她身后。
冯迟走近,温热的手指穿过她的发,轻轻往后一撩,夹在外套里的长发都弄了出来,他说:“好,把你送到那”
双手还没离开,细心的把她外套上的帽子整理好,最后还拍了拍宋允清的肩,“可以了,衣服不乱了”
她愣了好久,冯迟已经走到了她前面,没觉得身后人跟来,他回头,“走不动了么?”
然后对她伸出手,“呵呵,今天算你加班可好?我付工资”
这是冯迟第二次对她伸手,每次都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叫人不能忽视。
宋允清的手机这时响了,是梁跃江的短信:
“小清老师你迟到了!我等了你三十六秒!三十六分钟后再不出现,我晚上就吃了你,嗯哼 ̄”
这傻小子,还加了个“嗯哼 ̄”,想到他西装笔挺一脸神气的模样,宋允清就笑了。
冯迟的手还伸在半空,她两步跳下楼梯,眼里因为梁跃江而暖意浮动,从包里掏出笔,宋允清在他摊开的掌心写着:“10月30日,冯迟欠小清老师一晚的加班工资,嗯哼 ̄”
心情大好,宋允清说:“好啦,可以把手收回了,不许赖账”
这下轮到冯迟愣了,他从没见过这样拒绝的方式,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逗逗她。
哪知反而被她震住了。
宋允清已经走到门口,连背影都仿佛雀跃起来。
冯迟觉得心里一空,同时也有些什么东西填补了进来。
车子四平八稳的开,宋允清看着窗外的景致,心里好踏实,当你知道有个人在等你,那种安心感是多么美好。
她转头问:“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样的比赛?”
冯迟应该是纯粹的商人,梁跃江提倡“干一行,爱一行”,他只会做生意,相比之下,冯迟就风花雪月许多了。
“因为兴趣”
冯迟笑着说:“我羡慕会画画的人,我出身不好根本没这个机会去学,也算圆自己的一个梦吧”
牵扯到私人问题,宋允清适可而止了。
宋允清提前了些下车,走的时候她对冯迟摊开手心,“记得这个,别洗个手就忘记喽”
她手腕间的链子很亮,冯迟觉得,宋叔叔的女儿笑起来,真好看。
而梁跃江用事实证明了,就算她没有迟到三十六分钟,晚上也被他吃的干净吃的彻底。
晚上他把她弄疼了,宋允清喊了好多遍他都不听,最后用力掐了一下他的屁股,那块肉都被揪了一圈,梁跃江痛的大叫,从她身上爬了下去,宋允清郁闷的翻身,被单裹在身上严严实实的。
梁跃江一直哄着,“小清老师,宝贝,好老婆,你让我进去做完好不好”
一听这话,她抱着被子更紧,腿也立刻闭上,“你弄疼我了”
后半夜,宋允清迷迷糊糊的去洗手间。
推门一看吓了个半死,“小江,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地上摆着一个盆子,泡沫都溢了出来,梁跃江蹲着好无辜,他举起手中湿漉漉的东西说:“在洗内裤”
头发没了型,软趴趴的耷拉在额前,他的眼神可怜巴巴:“打手枪,内裤湿了,我好惨”
梁跃江憋屈,在宋允清忍笑的表情里,又默默低头搓内裤。
最后自然是舍不得他孤寡一人的,宋允清把他哄上床,“我明天帮你洗,睡觉好不好?”
梁跃江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能睡你么”
宋允清笑着趴在他背上,“背我过去就考虑一下咯”

周末的早晨,宋允清是在电话声里醒过来的,电话一接通,小叶子的哭声嚎啕传来,她的睡意全无,“小叶?小叶你怎么了?”
小叶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毁了,小清姐姐,画毁了”
宋允清也吓住,“等等啊,小叶你别急啊,我来找你”
小叶在一家咖啡店待着,抱着画哭的稀里哗啦,“我被人撞了一下,一大杯咖啡全泼在了画上,今天就要交到赛委会了”
画纸上大半边都是黑乎乎的印子,别说是参赛,就连平日也定是拿不出手了。
“告诉冯先生了吗?”宋允清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小叶一把抢过哭着说:“我不敢,小清姐姐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敢告诉冯先生”
想办法,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唐意浓的用心如今是全毁了。此刻责备任何人也是没用,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交不上作品便视为弃权”
小叶哭花了脸,很多人往这边看,宋允清转念一想,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来”
公园附近有许多石桌,是平日供老人下棋玩耍用的,宋允清找了块够大的,“小叶,什么时候截止交稿?”
“中午十二点”小叶含着泪水看着宋允清,“小清姐姐,你这是要干嘛?”
小叶包里带着画具,宋允清把纸铺开,抽出一支狼毫握在指间,“两个小时不到,小叶你帮我调色,灰黑调三个浓度,我尽力把它重新描出来”
小叶大惊,“小清姐,你,你要重新画?!”
“对,我要重画,做不到染色了,我只能描着看了”
宋允清不再多说,埋头只理手中笔。
谁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一辆车,黑色极霸气,横在路边好招摇。车窗滑下一半,男人的脸轮廓初现,线条极硬朗。
只是眼睛太凌厉,不是什么好亲近的人。
他瞧了好一会,冰冷的说出两个字:“开车”

6、危安

《强取》
小叶抹干了泪,看到宋允清沉着的样子,执笔作画心如止水,她选了糙黄的宣纸,一笔一线勾的极认真,时间分秒过,宋允清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只是额头上冒了细细的汗。
公园区有许多老人锻炼身体,回家时路过于此,围着看的人竟然有了一小圈。
小叶看了看手表,她有点急:“小清姐姐…”
宋允清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时说:“来,帮我擦擦汗”
围着看的人倒是一个没走,老人家喜欢欣赏这笔墨之事,对于年轻人难免多了几分挑剔,但到最后,交流中的称赞声越来越多,“画的真好啊”“要是渲染上颜色就更好了”
最后一下收笔,宋允清蘸了清水把画上的墨给渲开,轻描淡写但厚重感明显,有个老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大气的手笔!”
尤其是那条横在群山间的瀑布,仿佛都能看到磅礴之势。这幅山水写意,够不上精致,但胜在气势,宋允清明白时间有限,使用的技巧也不同了。
小叶看的目瞪口呆,一时愣在那。宋允清脸色不太好,太过费心一下子松懈下来,身体软的很。
“小叶你快收拾一下,就在这打车去”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够了么?”
小叶用力点头,把宋允清的画放在原来的轴子里,“小清姐姐这样行不行?”她皱着小脸,大受惊吓而涌上不正常的潮红。
宋允清把她推上车,说了一个字,“行!”
小清老师一向温柔,如此坚定的样子是小叶没有见过的,司机开始不耐烦的摁喇叭,“小姐还走不走啊?”
宋允清付了一百块车费,“师傅你不用找了,麻烦你尽快把她送到名城”
司机脸色缓和了,看的出很高兴,“绝不绕路,一定送到!”
小叶气喘吁吁的跑到赛委会,离截止时间还差三分钟,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整理了。
“冯迟,我是替冯先生送画来的!”
皱着眉的人一听冯迟这个名字,立刻眉目舒展,看向小叶的眼神也温和起来。
画交付到手中,小叶子终于松了气,回去的时候蹲在电梯里哭,还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呢,意浓姐必定是会知晓的,也怕冯先生生气,最怕的,是耽误这次画赛。
享有盛名的易和社,一向是圈内极有声望的社团,五年一度的画赛,联合画界翘楚,引得无数高手前往参赛,夺冠不仅是荣耀,更代表着前途无量。
野心与梦想,以及日后耀眼光芒,这些是足够的吸引。
本届尤以商界两个龙头企业的参加更为夺人眼球。冯迟,清远堂的冯迟,一个月前锋芒而归,从最初的二十人团队发展成如今规模的清远堂,他是传奇。
关于冯迟这个名字,实在是有太多故事,加之为人诚恳,深得前辈的欣赏,当年他还没有创建自己的事业,跟的那家公司有幸与宋氏洽谈,宋子休一眼看中这个年轻人,平日也有心推荐,时间之下,证明他没有看走眼。
冯迟是有故事的人,他的私生活保密度极好,只是朦胧知道他身边有过一个才华横溢的女人,据说来头不小,自他参加这次比赛,媒体更是猜测他与唐意浓的关系。
一向清高冷漠的唐意浓,竟然愿意替冯迟出赛,两个本无关系的人竟然一下子如此交心,其中缘由就像万花筒一般,纵然精彩,却也是雾里看花。
唐意浓请吃饭,看得出心情很好,阿乐在一旁捣鼓着红酒,“诶,看那个女生,漂亮吧?”
小叶已经闷声了很久,实在是被他推的厉害,无精打采的回应:“哪个啊”
“就是大厅中央弹钢琴的,穿白裙子的,那个比你漂亮的”
小叶眼都没抬,“哦”了一声,继续搅拌面前的果汁,阿乐狐疑,这丫头稀奇,换做平时肯定跟自己杠上了,今天怎么萎缩了,果汁都搅了半小时。
唐意浓端着盘子回来,踩着蓝色高跟鞋,在灯光下熠熠发亮,头发盘起,两缕头发在腮边弯了一个小波,精致的五官更添妩媚。
真正的美人儿,是她才对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呐,好在顺利完成任务,休息两天继续努力,三天后出结果,半个月后是预决赛”
唐意浓眉眼笑开,语气里是志在必得,阿乐很开心,小叶低头咬着唇都快哭了。
“哟,小叶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唐意浓逗着他,“是不是今天交画时看上哪个小帅哥,别人却不喜欢你?”
阿乐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伊叶你不是应该习以为常了吗?”
本是得意的脸,看到她的反应后一下子尴尬了,“哎?你怎么哭了啊,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小叶竟然哭的更厉害,眼泪从一滴滴变成一串串,最后趴在桌子上放声哭。阿乐握着刀叉
犯傻,唐意浓也不自然的抿了口红酒,最后清了清嗓子说:“小叶子,不要哭了”
“回画室我帮你教训阿乐,小叶子”唐意浓哄着劝着,阿乐在一旁黑脸了,手足无措恨不得给自己一叉子。
一听到“画”字,小叶哭的更厉害,抡起拳头就朝旁边的阿乐打,“喜欢漂亮女生就去追啊!你干嘛老是跟我说啊!是不是看到我受打击你特别高兴啊!”
指着他的鼻尖,“唐乐,你就是一肚子坏水,找不到老婆!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周围有人隐隐发笑,唐意浓也憋不住了,同情的看着阿乐,看着两人欢喜冤家的势头,生活还蛮多姿多彩。
小叶闷闷不乐的回家,只对意浓老实的说了句:“师傅,晚安”
经过阿乐身边时,狠狠踩了他的脚尖,疼的他脸色变青。
月亮一湾清冽在天边,踢着石头漫不经心的走路,小叶顿觉气场不对,抬头一看,熟悉的背影在大门口踱步,沉稳至极,一身黑衣勾勒出了男人坚实的腰身。
她吓死了,做贼心虚,好久才把话说圆实了,“冯,冯…冯先生”
冯迟转身,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和善,“伊叶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小叶还是很怕他的,冯迟不是什么和煦阳光的男人,经历锤炼气质,光看外表,这个人必定不是温室里长大的矜贵少爷。
他眉一皱,就知心情不顺。
“画是不是没送过去?”
小叶往后缩了缩,胆怯的说:“送,送过去了,意浓姐的送给赛委会了”
“画脏了,送不出手的”冯迟早已了然,干脆的问:“今日送过去的,是谁的画?”
小叶捂着嘴哽咽,“冯先生对不起,我真的把画保护的很好,不知道怎么盒子的锁就松开了,我提起来的时候画掉到了地上,正好有个小孩跑过来,他手里的咖啡都洒在了画上”
小叶子哭的很厉害,“真的对不起,我不敢告诉意浓姐,更不敢告诉你”
冯迟下巴微扬,嘴角紧抿,“你送过去的,是谁的画”
伊叶小声的说:“是…小清姐姐”
他眉一挑,而后眼色更深,沉默良久,“好了,我知道,意浓那边我去跟她说”
小叶子憋了一天的心情总算松气了些,除了不停的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弥补歉意。
“回去早休息”冯迟放缓了语调,他走过身边,小叶闻到别致的味道,不是香,更像一种标志,属于他冯迟独有的气息。
他转身对小叶说:“我不怪你”

五天后便是宋子休的生日,出于交际,对外必定大宴宾客,梁跃江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小到请帖样式,大到宴会所有流程的安排,都是他亲自操刀。
一些极有分量的业内前辈和政治官员,请帖的花式是不同的,上面的内容都是女儿亲笔所写,紫毫细握,一手小纂流畅至极。
下课回家后,宋允清抱着妈妈的手臂直喊困,在肩窝蹭了蹭,一副小赖皮的模样,宋子休对妻子笑道:“咱们女儿把你当梁跃江了”
宋允清把头埋在妈妈肩上,躲着笑红了脸。
实在困了,宋允清就去房里睡觉,梁跃江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早就把岳父讨好了,都是一家子人,打一拳不伤感情。凑到苏又清身边,梁跃江好话连篇,哄的她极开心,“妈,允清呢,还没下班?”
“她啊,今天累了,在睡觉呢”苏又清看了看时间,“快吃晚饭了,小江去叫叫她”
梁跃江轻轻推开门,床上的女人睡的很沉,把被子卷成一团抱着,驼色的毛毯盖着小腹。
“允清,起不起床?”
轻声叫着,她没醒,只是转了个身把被子踢开。睡衣撩到腰间,露出细致的皮肤。梁跃江贴着她的脸,一冷一热的刺激让宋允清终于睁开了眼。
“呵呵,小迷糊”梁跃江悦目,爬上床撑在她身子上方,“今天怎么了,这么累”
两人抵着鼻尖亲昵无比,闻着她身上的香,还有被单上隐约存在的自己的味道,梁跃江有些动情,在她颈子上细细的吻着,一路滑到她的锁骨,往下再往下,隔着衣服一口含上她胸前的小点。
宋允清不适的动了动,手抓进他的头发里,“小江,小江你起来”
梁跃江恩了声,“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爸妈在等咱吃饭”
恋恋不舍的爬起,梁跃江憋着欲,盘算着晚上怎么把小清老师吃下腹。他坐在床边,拍了拍肩膀说:“上来”
宋允清赖在他肩上,笑意赶走睡意,“小江你知道吗,我爸说小苏特别喜欢让他背,两人谈恋爱时,江北沿岸我爸背着我妈走了不下一百遍”
“得了,你别折腾我,江北沿岸如今都扩建,来回总得有个两千米”
宋允清把他搂的更紧,“小江我跟你说哦,今天我画了一张画”
“恩?”梁跃江微微侧头,“有不同吗?”
“冯迟参赛的画被咖啡泼脏了,小叶都快哭死了,然后我帮她重画了一幅…”
话还没说完,梁跃江脸色顿时变的冷冽,“画送过去了?”
“恩,不知道会不会选上,但总算没有放弃参赛资格”
梁跃江突然站起,宋允清没反应过来,“砰”的一下倒向了床,撑起身子,郁闷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神色复杂,看不出什么想法,但肯定是不高兴的,半晌,他说:“我讨厌冯迟,很,讨,厌”
一个字一个字的,他说的清晰,眉间有隐隐的怒意。
宋允清也是一阵烦,“以后不说了可以吗?”
“不是可以吗”梁跃江径直向门外走,“是,必,须,不,可,以”

吃饭时,宋允清脸色不好,没什么兴致的扒着碗里的饭。
“允清,不舒服?”
她对妈妈笑了笑,“没有,睡迷糊了”
宋子休淡淡的瞥了眼梁跃江,目光停在女儿身上时变温和,“在帮冯迟是么?易和社的画赛,他也参加了”
一听到冯迟的名字,梁跃江动作一紧,尤其看到宋允清点头的样子,手里的筷子都快被他捏断。
“帮帮忙还是可以的,你有分寸就好”宋子休扫了一眼梁跃江,小子,你是有多不爽啊。
他继续说:“冯迟的品性为人都不错,挑不出什么明显的缺点,这几年的历练,倒也是个奇才”
宋允清好奇,“爸,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一次生意里,我第一次见到二十岁的人有这般气魄和计谋”宋子休笑着说:“那时候你在你小醉舅妈家”
宋允清是在另座城市念的初中,三年都在小叔家住着,梁跃江只要有三天假期都会跑去找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宋天朗觉得这小子不简单,年纪小小的就会千里追妻,每次来的扮相极风骚。
有次陈醉把他拉到一边,“小子,帮我做一件事,我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
那个“大”字被她拖的很长,末了补充:“是你家宋允清的”
梁跃江本来极淡定,听到后半句简直热血沸腾,“好!我帮你做!你说!”
陈醉从身后亮出一把剪刀,“呐,宋天朗的所有内裤在左边第三层抽屉里,你把它们全部剪个洞”
“噢,可别忘了,是裤裆那”
梁跃江年龄小,红着脸知廉耻,但为了那个惊天大秘密,他硬着头皮去行凶,结果中途被宋天朗发现,气的操起棒棒糖追着他打,“臭小子,毛都没长全,倒学会残害同胞了!”
当夜,宋天朗就把陈醉丢到房间狠狠干了一遍。
梁跃江扒拉着她的裤脚不放手,哭丧着脸说:“我要秘密,我要秘密”
陈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秘密就是啊,多吃牛奶煮玉米可以丰胸,你要替允清加油啊!”
后来毛孩长成成熟男女了,梁跃江用事实证明,牛奶玉米没有爱人的手有效。
从很小开始,从她凶巴巴的抢他的玩具开始,从她穿着花裙子对他浅浅微笑开始,梁跃江的世界,梁跃江的眼睛,从来只有一个宋允清。
这顿饭他吃的很不爽,嬷嬷刚收拾了碗筷,他就说先回去了。
宋允清急急跟了上去,“小江,小江”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宋子休笑的意味深长,臭小子,这么经不起刺激,就多说了几遍冯迟的名字,就让你如此炸毛,不好,不好。

易和社的顶层,俯瞰这座城。
评审会拟定最终入围名单,一切梳理完毕后坐在一起闲谈,他们都是极专业的人,不乏大师级的,画龄过半百有余,一生唯画是命。
“顾人北当之无愧,繁花图当真似锦,染色的技巧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七十有余的李须臾评论起这次的作品,对顾人北极为满意。
“这第二名其实更难得,再朴实不过的白描,竟能勾出山水的大气,这画者的灵气和悟性也不是一般人”
有人附和,“是啊,不足处就在细节上处理的不够细致,按理说,要是渲上色会惊艳许多”
门开,挺拔的身影出现,正装贴身,相貌极俊,就是气质太过凌厉。
“各位前辈今日辛苦”声音顿挫,却还是如他气质,带了三分清冷。
“危社长”稍年小的起身毕恭毕敬,年长的也是微微点头。
“我看了所有参赛的画,第一名当之无愧,这第二名少了零点五分”他坐到沙发上,看到所有人点头以示认同的模样,列举了一二名之间的差距,还有细数第二名画的缺点。
笑意一点点勾起,“易和社一向惜才,五年一届的画赛也是为了挖掘潜力之人,顾人北作画三十几年,在圈内也有声望,入围第一实至名归,据我所知,他的这幅作品精琢了一个多月,但你们可知…”
“你们可知这第二名用了多久”
细小的声音讨论,“必不少十天”“半个月吧?”“不会比顾人北少”
他笑,比划着手指,“不到两小时”
众人皆惊,就连年岁较大的画师也动容,怎么可能,只是差距0.5分,想不到时间上的差距如此不成正比。
“危社长,冯迟手下的画者敢问是哪位?”
有人帮忙回答:
“唐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