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吗?”唐意浓关心则乱,“怎么会出车祸呢?他自己开的车还是司机?”
周嫣宽慰,“是冯总自己驾车,撞上了路边的栏杆头部受伤。昨晚已经动过手术,你放心,他脱离了危险。”
短短几句话听的唐意浓心惊胆战,“伤着了头啊?他开车技术一向安稳,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事故。”
周嫣目光看向别处,低下头含糊的说:“是意外。”
唐意浓是真焦了心,自然没有留意周嫣的反应。她催促司机,“开快点。”
“冯总还没有醒,意浓不急的。”周嫣握上她的手,“一年多不见,在法国还好吗?”
自上次一别,真有四百多天了,唐意浓心性倔,说了不再和冯迟联系,当真不再主动。就连周嫣,也少之又少听闻她的消息。
唐意浓微微叹气,“就那样吧,说不上好不好,至少眼不见为净。”
周嫣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像瘦了些,但脾气还一样。急。”
唐意浓笑,“我又不是出国修身养性,是去学习进修的,撇开别的不说,在那边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有看新闻,去年好几个有分量的比赛你都取得了好成绩。”周嫣由衷,“意浓,真替你开心。”
唐意浓歪着头想了想,眨眼调皮,“拿那么多冠军有什么用,还不如嫁个好男人。”
“咦?这么听来是有目标了?”
她摆摆手,靠着软垫长长叹气,“我哪有嫣姐姐你福气好,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陶太太?哦不,应该叫陶明非的心肝小宝贝。”
唐意浓声音软,酥翘翘的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周嫣脸红脖子红,软哒哒的捶了一下她,“没正经。”
“不及你夫君的十分之一。”唐意浓呵呵笑,“这都受不了,你怎么去满足陶明非那个重口味呀?”
周嫣不敢再搭话,唐意浓每一句话都下了圈套,等着她往里头钻。
到了医院门口,唐意浓踌躇着竟然不敢下车了。周嫣一步三回头,定在原地问:“怎么了?不是很想看到他吗?”
推门下车,唐意浓捋了捋头发,“走吧。”
**
七层的特护病房,进去要更换隔离服。唐意浓任由护士给她系衣服,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在周嫣的催促下才懵懂的走向病房。
冯迟睡的沉,脑门一圈的纱布,医疗仪器滴滴作响。隔着防护玻璃窗看,唐意浓始终不敢进门。
“医生说四小时内就会醒,你要不要等等?”
唐意浓点头,“我进去等。”
冯迟的五官立体明朗,像极了民国时期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温润如玉石,连熟睡的样子,都和气温柔。
他整个人太有归属感和镇定人心的魔力,就是这两者,让唐意浓一醉好多年。
落座床旁边的软凳,唐意浓伸手去摸他的脸,人未醒,她不由把动作加重,整个右手心都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柔软的睫毛贴着皮肤,两人的体温无差,唐意浓却分分明明感到了内心火热。她鼻一酸,“啪嗒”落了两滴泪。
一爱近六年的男人,她要什么他都给,他给的偏偏不是她最想要的。
去巴黎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没那么依赖冯迟了,这种改变喜闻乐见,唐意浓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但每逢深夜,心底的脆弱也是实实在在。
“哎!你去哪儿啊!”周嫣见她一声不吭的从病房出来,又是扯帽子又是解衣带的,三五两下把防护衣脱的干净。
唐意浓走的头也不回,“醒了再来看他。”
**
L市街头。
这里离某个人的办公大楼很近。唐意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路边的电话亭打给危安。哪知沉沉的一声“喂”竟然通了!
唐意浓傻愣着,换别的号码他就接,这就意味着,危安独独不接她唐意浓的电话!
“我是唐意浓。”所有的气愤和火爆,一开口竟变成了满腹的委屈。
几乎一下子,她眼眶就湿了。
那头沉默许久,唐意浓吞了吞唾沫,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努力保持如常,“你、你手机干嘛不开机啊!”
不做声。
“危安你把我当什么了!一声不吭的就走。”这下她真火大,“你不接我电话是什么意思?怕我找你麻烦所要赔偿费吗?危大社长真是精打细算…”
“你说是就是吧。”危安利落的打断她的讲话,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唐意浓完全料想不到,张着嘴无以作答。
“嘟嘟。”电话挂断声。
唐意浓彻底傻眼。危安他、他竟然敢挂她电话?!
把话筒狠狠一摔,“混蛋!”
唐意浓眼眶通红,想不到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而自己像极了怨妇。
**
意浓心性急躁,一分亏都咽不下去。火急火燎的杀到易和社,气冲冲的对前台漂亮小姐大吼,“我要见畜生!”
漂亮前台“啊?”了半天,桌上的内线被唐意浓一把夺走。
“小姐你不可以的,您再这样我们就要叫保安了。”
唐意浓冷言,“那你试试看。”说罢把电话一放,直接乘电梯到顶楼社长办公室。
电梯门刚开,厚重的羊绒地毯高贵奢华,还真跟撞了邪似的,唐意浓刚踏上几步,高跟鞋踩不稳,竟然被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个五体投地。
膝盖和手肘疼的要死,眼泪和水龙头似的往下流。她哆着气,突然愣住。
眼前出现了一双棕色皮鞋。移上目光,笔挺的裤,敞开的西装外套,四目相对,是一双危险的眸。
“危安。”唐意浓下意识说出名字。
对方置若罔闻,表情和眼神冰寒如刀。幽深的眼神死死定在唐意浓的脸上,像极了不见底的潭。
这样的危安,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唐意浓气焰顿小,“你、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危安很不情愿的回答,声音冰冷冷的直降零度,“刚才不是说清楚了吗,怕你找麻烦。”
唐意浓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模样尽收他眼。
“姓危的,你现在跟我玩过河拆桥?”
危安冷笑,“如你所愿。”
唐意浓脸色惨白,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回味无穷还想再被我上一次?”危安分分明明是在笑,但话如利刀,剜上唐意浓的心刀刀致命。
“抱歉,我现在对你没有性致。”绕过她,危安一眼都没有回头望。电梯门“叮咚”划开。男人面无表情站进,两扇门合上的一瞬间,唐意浓哭惨的脸也一分一分消失在他的视线。
**
L市是政商集结的中心,所有权威的政策决定和经济事件都与之有关。这样的城市,消息不够重磅,都没有资格登上主流媒体平台。
而这两日,唯有一条消息足以让平民流言议论:
9日凌晨,市区一所废弃工厂内待拆迁的十层旧楼发生命案。一年轻女子跳楼当场身亡。
逝者的名字叫:
危欢。
作者有话要说:
待嫁礼物一定不会虐的。
(众:瞎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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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每满十分,赠送一根火腿肠。又粗又壮的火!腿!肠!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唐意浓是从陶明非那儿得知此消息的。
危安乘电梯走后,她跌跌撞撞整个脑袋一片懵,不知道该晃去哪里。幽深长廊一拐弯,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胸膛。
额头的痛让唐意浓皱眉,抬头一看,“陶明非?”
“怎么哭成这样?”看着面前成泪人的唐意浓,陶明非神色沉重,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事。拍了拍唐意浓的肩,“危欢,死了。”
唐意浓惊,瞪着泪眼无法动弹。
“她、她死了?怎么可能。”脑筋和话语一样打结。那个活蹦乱跳、机灵古怪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没了?
陶明非冷了面色,冷哼一声很轻,却又如此明显。
他走的头也不回,背影也多了几分沉重,“你去问冯迟吧。”
**
问冯迟?
他都生病入院了,这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唐意浓狐疑不解,心头乱成一窝遭。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易和社,她哭的又凶又急,到外头一吹冷风,头疼的不行。
走了不出百米,她突然警惕的回头,果然!一辆黑车徐徐跟着。光线忽明忽暗,一波三折在车窗,唐意浓眯了眯眼,心脏骇然一跳!
危安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危险感油然而生,唐意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屏气凝神拔腿要跑,危安的车油门一加,轰声大振,就像待发的利剑,唐意浓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动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压成肉饼。
车速又快又急,死死贴着她追赶,唐意浓眼一闭,完了。
“嘶!”尖锐的急刹,黑如猛虎般的跑车,离唐意浓仅仅十厘米。她腿一软摔在地上,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危安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冷冰冰的冻人三尺。居高而下睥睨着她。唐意浓眼一热,三五两下从地上爬起,狠狠踹了脚轮胎,“你撞啊撞啊!”
本是负气话,哪知危安真的发动车子,一踩一松油门,跑车似动非动危险十足。唐意浓急忙后退,脚跟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危安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慢条斯理没有一丝惊慌。他的笔挺着装、淡定模样和唐意浓此刻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她往后挪一步,他就往前近一步。最后蹲下/身,死死掐住唐意浓的下巴,手劲越来越大,却一声不吭。
唐意浓的表情很是痛苦,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危安眼寒,一个用力把她的脸甩去一边,不知轻重的拽起唐意浓,又拖又掐的把她往车里扔。
“贱人放开我!哎呦!”脑袋撞着了车窗,腿脚四面八仰,“你干嘛干嘛!”
唐意浓惊恐的看着危安的动作,他扯下领带,一巴掌握住她乱蹬的脚踝,毫不温柔的绑起打了死结。
“砰”的声车门重关,加快驶远。
“混蛋你要带我去哪里,危安你还是不是男人!”唐意浓尖声失叫,“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任她吵闹,对方薄唇紧抿一个字都懒。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这都到了郊区,荒芜无一人的,唐意浓后怕,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十分钟后,车停了。
危安像扛沙包一样把唐意浓背在肩上,硬硬的骨骼磕着柔嫩的胃部,疼的她要呕吐。唐意浓捶危安的背,“放、放我下来,不然我就吐你身上!”
这是一幢别墅,危安横冲直撞,踢翻一扇又一扇的门,最后把唐意浓狠狠丢在了床上。她被震的眼冒金星,还没完全适应,危安竟欺身压了上来,宽阔的胸膛和硬邦的腹肌把她封的严实。
这个场景太熟悉恐怖了,唐意浓心凉,死死按住裙摆。眼角的泪水越涌越多,她抖着声音颤,“你别欺负我,求你了。”
危安动作一僵,反而把她压的更紧。唐意浓有苦说不出,自己也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女人,在强硬和暴力面前,所有的伶牙俐齿都是虚无。
她害怕求软,“我不再找你麻烦了,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好”字还没说出口,脖颈一热,危安直直贴了过来,脸贴着她的皮肤,声音干涩沉哑,这么长时间的纠缠,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疼了妹妹那么多年,怎么就死了呢…意浓,我难受。”
湿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慢慢滑下,慢而又慢。唐意浓停止了所有挣扎,恨意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
“你别哭了。”手抚上危安的头发,她的动作轻之又轻,“你妹妹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会记得你这个哥哥的。”
被健硕的男人压的喘不过气,唐意浓挣了挣,对方受惊的把她搂的更死。危安连肩膀都在抖,压抑的哽咽让唐意浓听的心如刀绞,不自觉也红了眼眶。
她抽出手,主动环住他,极富耐心和温柔的哄,“你都二十八岁了,危欢要是看到你这样哭,肯定会笑你的。你在她心中的形象那么完美,你是一个好哥哥…”
说到最后,唐意浓自己都带了哭腔。
惹她生气的危安,厚着脸皮追她两年多的危安,大手笔送她一个企业当礼物的危安,以及翻云覆雨时,让她彻底明白什么是男女差别的危安。
蓦地一想,唐意浓惊觉,自己竟然记得这么多关于他的一切。
无所不能的危安,此刻在怀里,脆弱的不能再脆弱。
唐意浓的心早就变软。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你妹妹活蹦乱跳,真不像会做傻事的人。”
本想好心宽慰,料不到此话一出,危安猛的抬起头,双眼通红迸出恨意。突然的,又变回了刚才恶语相向,态度冷淡的男人。
“唐意浓,你最好和冯迟脱离关系,这一次,他必须死。”字字冰刀,听的她一颗心坠坠下沉。
“你妹妹有手有脚,楼是她自己跳的,何必迁怒冯迟!”推开危安,唐意浓跳开两三尺,“你敢动他,我恨你一辈子。”
“你再这么护他,我会讨厌你,唐意浓,我会讨厌你!”
“巴不得,你对我死缠烂打,烦透了。”看着危安铁青的脸色,唐意浓表情得意,总是有办法成功气到他,可此时却找不到一丝胜利喜悦。
“勉强作为朋友,我愿你节哀。”丢下话,唐意浓绕过他就往门外走。七上八下真没底,别看现在强装镇定,早就有落荒而逃的心。
越近门口,她的脚步越快。门把就在眼前,伸手还没碰上,突然脑门一痛,眼前黑飘飘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唐意浓昏倒前的最后意识,是危安那双爱恨拉扯的眼。
**
醒来。夜十点。
静幽幽的光不至于刺眼。深灰色系的办公桌椅配套齐全,唐意浓挪了挪身子,能动,再一扯,怎么手脚都给绑住了!
“唐小姐,您醒了?”
撞入视线的是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唐意浓吓死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走路都不带声的呀?!”
对方态度亲和,笑呵道:“抱歉让您受惊了,想喝什么我帮你叫。”
唐意浓怒目,“把我绑成这样怎么喝啊?危安那个死人呢,叫他出来,松绑松绑松绑啊!”
“事情处理好后,危社长自然会有安排,唐小姐,我们现在开始吧。”
唐意浓听的一头雾水,“开、开始什么?”
这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穿着剪裁贴身的中山装,真像从民国电影中走出来的政府官员。红色地毯厚重无声,他走的四平八稳,说道:“您的身份证和户口薄复印件都在这里,请核对一下是否有误。”
红色绒绸托盘里,是两张复印件,上面确确实实是唐意浓的个人信息。
“一切都吻合,唐小姐,麻烦您再看一下这一份。”他端出一个小本,翻开。
唐意浓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拼命眨了眨眼睛,张着嘴巴一动不动,“这、这是什、什么东西?”
中年男贴心回答:“结婚证。”
“不不不、这个照片我没照过,我没有登记,怎么…”
她话都说不清楚,中年男再次贴心解答:“照片确确实实是唐小姐您,登记的名字真真切切是唐小姐您。您的爱人,千真万确是危安社长。
“你们的关系按照法律程序严谨建立,在法律意义上,您已经是危太太了。”
唐意浓火冒三丈,“在我本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是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是不成立的!”
“不。这种做法是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的,您是清醒的,是自愿的,您的签字同意也是亲笔书写的。”
唐意浓恨不得撕烂这个死老头的假面,“滚开,叫危安来见我!”
**
危宅书房。
危安听完电话后把手机搁桌上,陷进皮椅里转了小半圈,面向落地窗沉沉闭目。
方才的电话是工作汇报,并且一再强调,唐意浓情绪激动,要见他。
事情都已办理妥当。一切客观的外在规定,在他手里,都能变成任何他希望的情况。算计唐意浓,实在容易。
危安看着自己手中这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书,他与唐意浓的合照拼接的浑然天成。
整个危宅都笼罩了一层惨淡的光。所有管家佣人都素装束发,家里半点红色的饰物都不敢摆放。整个危家唯一的红,就是危安手中这本结婚证了。
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百转千回,痛失亲人,却又舍不得情深种种的往事前程。
夜已至十一点。
危安收好红本,脸上布满疲色。
也罢,是时候接唐意浓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一个漂亮美眉嫁给一个不要脸总裁的故事呀。
都不要脸了,怎么可能下重手去虐老婆呢?
哼,你们以为会开虐吗? 兔毛神奇一抖,婚后别扭闹腾欢快甜蜜开船的生活,真是迷死人了!
待嫁的小兔几才不要写虐呢。
Ps:新增肉火腿的源产地,有非洲粗壮型、美国粉嫩型、日韩标配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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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第二十九章
危安也曾问过自己,为何偏对唐意浓过目不忘。
她娇气野蛮、心性高傲,从不主动讨他欢心。有时候讲的话也不知轻重,挑着他的心尖疼。从在冯宅的第一次见面,记住的仅仅是她漂亮的容颜。
或者爱情本就需要恰逢时候、循序渐进。
快一步会错过,慢一步便不可求。由浅至深,从淡到浓,像一颗糖,放进嘴里需要慢慢品尝,方知它的甜。
危安就像在吃那颗糖,此时此刻,糖意正浓。
管家敲门轻入,“先生,唐小姐吵着要见您,窗户都被砸坏了。”
危安揉了揉太阳穴,“把玻璃渣清扫干净,别伤着人。由她闹吧。”
管家颔首,正准备退出门外,又被叫住。
“以后叫她夫人。”危安起身,脱了外套说:“我去看看。”
这是他的卧室。
门外站了一排佣人,水、食物、换洗用品都被拒之门外。房里又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危安冷了眉色,动作不轻的把门推开。
刚关门,一个阴影直扑后脑勺,危安反应敏捷,果断一挡!他手臂力量大,袭击物被甩开两三米,砸上墙壁“刺啦”一声碎成三瓣。
正是危安五年前在巴黎以高价拍到的琉璃花瓶。
地上简直惨不忍睹。被单枕头被剪成了碎渣,墙上桌上能砸的摆设都壮烈牺牲。还有危安闲暇时练手的画作,若参加竞拍必然价格不菲,十来张作品也撕成了纸屑。
始作俑者正站在窗边,背离的光给她周身笼罩出了一圈漂亮的环。看不清表情,眼角的泪水折射出黯淡的光,却分分明明。
见到终于现身的人,唐意浓蹲在地上低声的哭。
危安在原地不动,半天开口,“你认栽吧,我不会因为妹妹的死迁怒你,你安安分分和我过日子,我不伤你。”
“这还不叫伤?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才叫伤吗!”唐意浓抓起手边的抱枕往他脸上砸,“危安,你怎么向我解释!”
“解、释?”危安一字一字咬牙,生生把唐意浓逼到墙角,“你想听解释,好,我告诉你。危欢为什么会跳楼,为什么寻死,冯迟他最清楚。小欢去找过他,两人独处一室,有人看见小欢是哭着跑出来的。之后不过一小时,她就从大楼上跳下来了。唐意浓你摸着良心讲,冯迟他该不该死?!”
唐意浓眼神倔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冯迟逼她跳楼的?你就是对他有偏见,而且请你搞清楚,从头至尾,是你妹妹缠着他,说不好听点,就是咎由自取,自取其辱。**”
意浓嗤笑,心不甘的模样,“这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什么德行。”
危安的脸色当真不好看。他从商多年,早就练就一身防护术,枪林弹雨奈他不何。什么叫收掩情绪,什么叫张弛有度。
危安拿手的不能再拿手。
他一笑,“你也就这张嘴的能耐,口水说干了,都改变不了你嫁给我的事实。你尽管耍小姐脾气,你再敢横我,我保证,唐意浓你这一生的婚姻,一定一败涂地。”
不管不顾她苍白的脸色,危安也被方才的那一遭话伤了心。吩咐门口管家,“所有东西全部换新,她喜欢砸花瓶,拖一卡车过来让她砸个够。”
“对了。”危安回头对唐意浓笑着,“你最好去向冯迟哭诉你的遭遇,说你嫁的心不甘情不愿,说你被我糟蹋了够,说你是被逼的,你去求他把你救出水生火热。意浓,这场我自导自演下三滥的戏,你演的开心吗?”
凉薄的唇一张一合,危安啧啧感叹,“我还想看续集,要是冯迟知道你嫁给了我,会不会一病不起死在医院啊?我最大的败笔,就是那场车祸没有安排精细,让冯总死里逃生了。”
唐意浓走过来就是一巴掌,响亮的皮肉声划破静默,管家佣人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手心都震的发了麻,唐意浓到现在,气血还在往喉咙涌。
危安挨了打,单手掐住唐意浓的下巴,看她倔强万分的眼神,他还是狠不下心,于是很快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