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做什么!”沫沫笑着回答,醉酒后的笑,飘忽迷离:“我十八岁了,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他找回来?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韩濯晨无比严肃,从茶几上拿起手机。
她立刻清醒了,冲过去抢下手机。“我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父女的斗争,她一直都是胜利者。
这一次她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事实证明,人千万别有弱点抓在别人手里。
韩濯晨心疼地握住她紧张得发抖的手。“喜欢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我怕他会取消婚约!”她说:“爸爸,我还年轻,我能挺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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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两个月,沫沫不再出去玩,全身心地学音乐,还参加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当她拿到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明白,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两个月的忙碌里,思念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愈加浓烈。
不过,时间有一个好处,它会滋养出一种叫做“习惯”的东西。习惯是一种强大的麻醉药,再深切的疼痛都能被它麻醉。
夜已经深了,沫沫一个人坐在安诺寒的房间里,端着温热的蓝山咖啡,掀开影集。
他已经回了英国,带着他心爱的未婚妻,徒留一张张颜色艳丽如初旧照片,让她去回味遗失的宠爱和呵护。
沫沫轻叹一声,合上影集放进自己的行囊。下个月,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她就要离开澳洲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她将开始她新的生活。
但她并不想和其他失恋的女孩儿一样,毁灭所有爱过的痕迹,相反,她更希望带走安诺寒留下的一切。
哪怕只剩下回忆没有褪色,她也要带走。
拉开他的抽屉,想看看还有什么没有褪色的东西值得她带走的。
收拾整洁的抽屉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几把车钥匙,一台相机,一个装手表的盒子,一个淘汰的旧手机……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安诺寒以前用过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款式并落伍,也没有破损的痕迹,应该还可以用。她刚想把手机放进行李箱,忽然发现手机键盘上的数字“1”被磨得褪了色。沫沫有些好奇,想知道他设置的快捷呼叫键“1”是谁的电话。
是她,还是苏深雅?
于是,沫沫把自己的手机卡放进去,开了机,不等信号出现,手机上先闪动起一张调皮的鬼脸,肉呼呼的脸推成一团,特别可笑。
记得很久以前,为了让安诺寒时常想起她,沫沫把这张的照片发到他手机上,设置成手机的开机画面。她不曾想过,他的手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的照片始终作为开机画面存在着。
她对着手机呆坐了一阵,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长时间按住 “1”,正在呼叫的号码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很快里面传来了提示音:用户正忙……
说不清怎样一种滋味涌起,有喜悦,也有酸楚……喜悦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一种在意,他的生活中她始终是第一位的。酸楚是这种在意不能取代爱情。
沫沫忽然很想打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因为害怕自己会哭,只好放弃了。
端起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沫沫无意识地按着他的手机,不知又触动了哪一个按键,手机进入了视频播放列表,列表上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叫:“沫沫”。
沫沫以为安诺寒趁她不注意偷偷拍过她的视频,一时好奇便点开了。
当画面上出现躺在病床上的萧诚和坐在他身边的她,沫沫手中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书桌上,粉红色的吊带睡裙上染了一片咖啡色的污渍,如一朵开在黑夜里的彼岸花。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视频的画面不仅很清晰,而且为了完美的展现了一种暧昧到了极致的男女关系,经过了细心的剪辑和处理。
她和萧诚一起听音乐,一起轻声哼着温婉的钢琴乐……
她和萧诚聊天,聊音乐,聊过去,聊未来……她还为他憧憬美好的前途,鼓励他要振作……
还有萧诚几次心情不好,骂她,赶她走,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坚持要留下来,有一次她哭着说:“我知道你不是真想赶我走,你是不想要我的同情和愧疚,诚,我不是同情你,真的不是……”
她接下去说的一段话被删去了。如果她没记错,她说的是:“我是真的欣赏你,我眼中的诚只要站在舞台上,不用嗓音也可以征服所有人。”
视频转到了下一段,她为萧诚削苹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渗出。萧诚拉过她的手,用嘴帮她吸去手指上的血,四目相对,萧诚的眼睛里尽是浓烈的爱意……可她抽回手的一段却被剪掉了。接下来,一个护士走进来,笑着说:“好恩爱啊!真羡慕你们!”
而她反驳的画面也被剪辑下去,只剩下她羞怯的一笑,起身对萧诚说:“我先回家了,明天放学我再来看你。”
她走后,护士又对萧诚说:“你女朋友真的好爱你! ”
萧诚看着门的方向,表情恋恋不舍。“她是我的天使…… ”
……
起初沫沫以为安诺寒出于关心,请人录了她和萧诚在医院里相处的过程,可是看到这里之后,她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安诺寒绝对不想看到这样严重背离事实真相的录像。
那么有条件,又有动机做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萧诚和萧薇……
接下来的一幕一幕,他们就像甜蜜的情侣一样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其中有一幕,萧诚抓住她的手,问她:“沫沫,等我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去维也纳学音乐吧……然后,我要带你去希腊……我要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却能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在说:“好! ”
沫沫有点怀疑自己患了失忆症,把这一段重放一遍,又放一遍,仔细去回忆。
她明明记得自己没答应过萧诚要和他走,可这个“好”字清晰极了!
直到看完整段非常有技术含量的视频合集,沫沫终于明白安诺寒为什么深信不疑地相信她爱萧诚,因为这段录像清晰地展现了一个女孩子的坚定执着,温柔体贴……
她不觉得委屈,只是非常想知道安诺寒看到这段视频是怎样的感觉?
深深叹了口气,沫沫又拿出抽屉里的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放着一款男士的手表,纯钢的表链,表盘设计简洁大方,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唯一特别的就是秒针是一支跳动的箭,每一分钟,箭尖都会留下一圈圆形的冷光。
沫沫急忙伸出手,看向手腕的表……
两只表放在一起,无论色泽,款式,设计出奇的和谐。
原来安诺寒送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是一对情侣表。
为什么!?
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
一时冲动,沫沫拨通了安诺寒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绵长且悠远的声音传来。
“沫沫?”
“嗯。”这是自他订婚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沫沫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第 31 章
“小安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正和深雅吃饭。”
听见这个名字,沫沫仿佛被人打了一个耳光,除了疼痛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他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们的从前已经失去了追问的意义。
他问:“你回澳洲了吗?”
“早就回来了,夏威夷太无聊了。”
“什么时候去维也纳?”
“下个月! ”
“……”
“……”
两个人都没有话说了,好像已经疏远得找不到任何话题。
“找我有事吗?”安诺寒问。
“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她捧着电话的手颤抖了一下,小声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一点点想你。”
“……”过了几秒后,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传来。“两个月了,只有一点点想我……”
“总比你一点都不想强!”
“……”他没有回答。
见他不说话,沫沫故意装作很轻松地问:“你和深雅姐姐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等着喝喜酒呢。”
“结婚的事情不急,下个月我先去台湾见见深雅的父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沫沫咬咬双唇,一滴眼泪掉下来。“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底下最有责任心,最能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谁说的?”安诺寒的声音多了点笑意。“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说的! ”
“哦?!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萧诚一个男人。”
“不是! ”她想说,我眼里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可犹豫了一下,却说:“是心里……”
安诺寒干笑了两声,她也陪着干笑了两声。
电话里只剩下他们的笑声。
“好了,我不耽误你约会了!拜拜!”
“拜!”
挂断了电话,沫沫呆坐在房间里,他们还可以见面,可以聊天,但以前那种感觉真的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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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晨雾笼罩了地平线,玫瑰黄色的阳光透过浓雾照射在落地窗前。
安诺寒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在凉薄的玻璃上缓缓移动,指尖过处,一张加菲猫调皮的笑脸若隐若现……
他看着,一点一点他呼出的气息凝在玻璃上,模糊了笑脸。
但沫沫有点调皮,有点可爱的笑颜早已在他的人生中定格,什么都冲不走,掩不去!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
安诺寒提起行李箱,正准备去苏深雅的家里接她去机场,然后一起飞往台湾,正式与她的父母见面。
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苏深雅打来的,一边出门,一边接通电话。
电话是个陌生的女孩儿声音,讲的是澳洲口音的英文。“你好,请问是Anthony先生吗?”
“我是。”
“我是澳洲墨尔本市的一家邮递公司,负责运送写给未来的信。”
“未来?”安诺寒有点不太理解,又确定一下:“对不起,麻烦你再讲清楚一些。”
女孩儿咬字清晰地说:“是这样的,三年前有个叫韩沫的女孩儿给你写了一封信,指定要在五天之后寄送给你。我们打这个电话是想确定一下你在什么地方,以保证我们能够准时寄出信件。”
五天之后?安诺寒算了算,差不多是沫沫十八岁的生日。
她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要在三年前写信给他。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与沫沫不止一次见过面,沫沫从没跟他提起?
是一个浪漫的小游戏,还是她真的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他隐隐感觉这封信很重要,语气郑重地说:“我有些事情,要去台湾,你能不能现在把信传真给我?”
“很抱歉,这封信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们不能拆开。这样吧,你把台湾的地址告诉我,我们保证你在五天之后收到信。”
一封信勾起安诺寒内心的情愫,深切的思念让他感到有些急躁。
他非常想知道信上的内容,哪怕仅是一句祝福,一个玩笑。只要是沫沫写给他的,对他就有着一种非凡的吸引力。
他想了想,说:“我在台湾逗留的时间很短,还要赶去其他地方,可能收不到你们的信。不如这样吧,我和一个朋友约好几天后见面,我委托他取信,带来给我。”
“可是,这样我们很难确定你读信的时间。”
“我是收信人,只要你把信交给我的委托人,有什么问题我能承担责任。”
女孩儿说:“那好吧。你让你的委托人带着证件和委托书来。”
“没问题。”
安诺寒立刻给苏深雅打了电话,说他有点重要的事情,晚十分钟过去接她。
然后,他打电话给天堂&地狱的经理,把打印好的委托书传真给他,并告诉他:“信对我很重要,取到信之后,一分钟都不要耽误,直接派人送去台湾高雄金典酒店79001,一定要亲手交给我。”
“是,你放心!一秒钟都不会耽误!”
……
处理好一切,安诺寒陪着苏深雅登上去台湾的飞机。下飞机时正是台湾的傍晚,安诺寒到了酒店落脚,安顿好一切。
“我们走吧。”苏深雅含笑挽住他,“我父母在饭店等你呢。”
“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
他明知道这个时候,那封信根本无关紧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惦记着,一刻不停地惦记着。
电话打通,经理告诉他送信的人已经到了台湾,正赶去金典酒店。
苏深雅看出他眉宇间的焦急。“有什么急事吗?”
“嗯。”他说:“我有一封信,送信的人正在路上……”
苏深雅体谅地微笑,知性的眼神里都是女人的温柔理解。“没关系,还没到六点,我们可以再等一会儿。”
安诺寒轻轻撩开她肩上的卷发,指尖轻触她略施粉脂的脸颊。
苏深雅,真的是男人最理想的妻子。
她成熟,美丽,优雅,她懂得把事情处理得无可挑剔。和她在一起,他只会觉得心口温暖,平静,不必时时刻刻为她担心牵挂,不必期待她什么,也从不会有那种内心的撕扯的纠结感。
她一心一意爱着他,他不该……
“算了,那封信不重要。”安诺寒看看表,虽然时间没到,但如果路上交通拥挤的话,可能要耽误些时间。第一次见苏深雅的父母,没有早到已经很失礼,总不能再迟到。“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这样吧,你让送信的人直接送去饭店。”
“不必了,回来再看也是一样。”
他从沙发上拿起苏深雅的外套,帮她穿上,顺手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手指划过她黑色的卷发,他的心思恍惚一下,不自觉回忆起订婚仪式上沫沫及腰的卷发,韵味悠深,尤其在沫沫转身时,卷发滑过他的脸,牵走了他是眼光,留下彼岸花清香的味道……
他定了定神,捏起苏深雅外套上一根掉落的头发,丢开。
记忆就像掉落的头发,除了丢弃,别无它用。
“走吧。”他搂着她的肩走向门口。
第 32 章
观光电梯一路下降,陌生的风景在不断地扩大。
电梯在一楼停稳,门刚打开,一个男人匆匆忙忙跑进电梯。
安诺寒急忙挡在苏深雅身前,打量着这个冒失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典型的外国人。一般来说,外国男人很有绅士风度,极少有这么冒失的。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按七十九楼。
“没关系!”苏深雅用英语回答。她拉了拉安诺寒的袖子,往电梯门外走。“安,我没事,走吧。”
突然,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安诺寒,露出释然的表情。
“Anthony先生。”男人谨慎地从衣服内层取出一封信,双手交给他。“这是您的信。”
原来是送信给他。果然一秒钟都没有耽误。“谢谢!”
安诺寒接过信,直接拆开密封的信,边走边看上面的字迹。
唯美的信纸散发着陈旧的香气。
……
“小安哥哥……”看到这四个字,安诺寒心中一颤,耳边又响起沫沫熟悉的呼唤。他放慢了脚步,怕因为纸张的晃动他看漏了任何一个字。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
我长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顾和宠爱。
我很高兴,你可以不必再为了履行诺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谎言欺骗你。
我终于可以告诉你:小安哥哥,我爱你!”
安诺寒的脚步顿住,返回去又把上面的文字重新看了一遍。
“你可以不必再为了履行诺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谎言欺骗你。”
他有点不理解沫沫这两句话的含义,越想越不懂。
急着知道她想写什么,他想快速浏览下面的文字,又担心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所以他按耐住急切的心情,慢慢地看,细细地读着。
“从很小很小起,我就梦想着在希腊最大的教堂举行婚礼,在雅典娜的祝福下走到你身边……
你说我是个孩子,不能轻言爱情。其实,爱上一个人和年龄无关,十岁也好,二十岁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的人有多大。
你十岁的时候,我是个婴儿,你当然没法爱我。
可我十岁的时候,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所以,我一直在爱着你。”
这段话让安诺寒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他筋疲力尽躺在拳台上,他答应过她:等她十八岁时,她还爱着他,他就会娶她……
原来她还记得。
带着一种深切的感动,他继续看下去。
“我直到今天才告诉你,因为我不想你为了对我的承诺,再次错过你爱的女人!
小安哥哥,别再挂念我,我会不再爱你,我会嫁人,我会幸福,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快快乐乐的生活!
答应我,你要好好爱深雅姐姐!
你眼中永远不会长大的妹妹:韩沫”
看到“深雅”两个字,安诺寒以最快的速度看写信的时间:三年前……
三年前,沫沫就知道这个名字。
难道沫沫做的一切都因为……
她爱他?!
在安诺寒的记忆里,十五岁以前的沫沫每时每刻把“我爱你”和“你娶我”挂在嘴边,听得他不厌其烦。十五岁以后,早已习惯了这两句话的他总盼着什么时候再听到,然而,她再没说过。
他以为她不再爱了,以为没有了爱情,他们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太多的感情融合在一起,爱情显得不那么重要。
现在想想,这也是一种悲哀,感情拥有的太多,竟然让他们不懂得珍惜爱情。
一封信,安诺寒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向他倾诉着沫沫曾经的委屈和她压在心头无法成言的暗恋。
信纸被他揉进手心,他的心也被这份迟来的信揉得粉碎,碎了一地。
如果沫沫在他眼前,他也会把她也揉碎了,揉进身体。问问她:为什么不在三年前说,三个月前也可以,为什么是现在?!
他还想问问她:那么现在呢?你是否还爱我,或者已经爱上了萧诚?!
可惜在他眼前的不是沫沫,而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的父母正在饭店里等着他。
酒店准备的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走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信,这封迟到了三年的信,不知是把他推向天堂还是地狱。
在安诺寒的记忆里,十五岁以前的沫沫每时每刻把“我爱你”和“你娶我”挂在嘴边,听得他不厌其烦。十五岁以后,早已习惯了这两句话的他总盼着什么时候再听到,然而,她再没说过。
他以为她不再爱了,以为没有了爱情,他们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太多的感情融合在一起,爱情显得不那么重要。
现在想想,这也是一种悲哀,感情拥有的太多,竟然让他们不懂得珍惜爱情。
一封信,安诺寒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向他倾诉着沫沫曾经的委屈和她压在心头无法成言的暗恋。
信纸被他揉进手心,他的心也被这份迟来的信揉得粉碎,碎了一地。
如果沫沫在他眼前,他也会把她也揉碎了,揉进身体。问问她:为什么不在三年前说,三个月前也可以,为什么是现在?!
他还想问问她:那么现在呢?你是否还爱我,或者已经爱上了萧诚?!
可惜在他眼前的不是沫沫,而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的父母正在饭店里等着他。
酒店准备的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走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信,这封迟到了三年的信,不知是把他推向天堂还是地狱。
苏深雅看出他的异样,问。“安,这封信是沫沫写的吗?”
他点点头。
“我能看看这封信吗?”
出于尊重,安诺寒把信递给她。
苏深雅看完信,脸上的笑容已经很难再维持,脸上的薄粉掩盖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如果没有收到这封信,你会娶我吗?”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双唇在颤抖。
“会!”他看着她,用最真诚的语调对她说:“但……我答应过沫沫,要把爱留给她。”
“我明白了!”苏深雅把手指上的钻戒取下来,连同信一起还给他。“你走吧。”
“需要我去向伯父伯母道歉吗?”